打这事过后,米贝儿和雷小葵两个小丫头就对俞若鱼心里有了隔阂,替果果鸣不平起来。

人家果果以前帮你在学校打架、帮你出头,现在果果求你件小事,又不是要让你一定要办到,就是让你跟问问家里…连问家里一句话的事,你都不肯帮忙,以后她们俩万一有点啥事求你,你肯定更加不会管了。

不讲义气的闺蜜,还要你干啥?

叶果知道,自家大姐这是用借口故意把人支走呢,赶紧亡羊补牢似的笑嘻嘻应了一声,“贝儿、小葵,我们去找小鱼,把东西给她送去…”

率直的米贝儿撅了撅小嘴,满心的不乐意,可是耐不住叶果这丫头的生拖硬拽…

左咏儿看向叶果三个小丫头离开的背影,忽然惋惜似的摇了摇头,笃定的道,“果果的闺蜜,大概就这么两个了…那个俞若鱼,以后怕是要跟她们仨越走越远,阿妩,你不怕到时候果果跟朋友起矛盾伤心吗?”

“这是她的人生,我无从参与,只能尽力把她往好的路上教导…至于朋友是好是坏,人生苦乐悲喜,总要自己体会过,才会真的长大。”叶妩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俞若鱼确实很聪慧伶俐,但她就是有些聪明的过头了…须知,朋友之间,最难得的是一直保持着那份冲动和热血,这样的理智,或许是个合格的豪门千金,但绝对不是个合格朋友。”

恰在此时,一声恼怒至极的咆哮声悄然炸响,“——你们是不是闲得无聊了?!”

呃…叶妩尴尬的偷瞄了一眼伏舟,轻轻的咳了咳,心虚的扭过头去,老实的闭上了嘴。

连续几天几夜没睡过觉的伏舟,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俊脸上胡子拉碴,原本柔顺的栗子色头发毛躁得如同鸡窝,整个人再不复阴柔美男的形象,反而跟个大叔似的…

叶妩当甩手掌柜的,直接把股市上的事全都扔给了他,他连熬了几天几夜没睡觉,早就神经焦躁到了极点,现在叶妩居然敢当着他的面,悠闲得谈起了什么人生、友谊之类的…丫丫的,他不暴躁才怪!

左咏儿捂着嘴偷乐。

伏舟忽然脸色轻快的起身,直接将手上的对讲机塞给叶妩,露出一个森森的微笑,“大小姐,我知道你已经无聊到了极点,那么…麻烦你好好盯着股价盘,老子回去睡觉了!再贱!”

叶妩傻傻的看着手上的对讲机,茫然的抬了抬脑袋…貌似,自己才是老板雇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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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实在卡文卡得厉害。

第98章 她不配不上你!

叶妩觉得,自己绝对是最苦逼的老板,木有之一!

伏舟这只妖孽,他丫的拿着自己高额的薪水,居然还敢罢工,把工作撇给自己,他丫的居然开个房间自己补觉去了!

可是想到伏舟那双熬红得跟兔子似的眼睛,又让她默默地把抗议咽了回去,乖乖的坐在股价盘前,死盯着上面不停波动的价格,时不时的李若希报告几句黄金现货那边的情形。

好在伏舟是个工作狂,连睡了两天一夜后,终于醒了,将困得直打哈欠的叶妩替换下来,至于左咏儿和金铛铛这两个不讲义气的丫头,早就跑没影了。

“困死我了…”叶妩打了个哈欠,扭了扭自己僵硬的脖子,径自推开套房的房门。

可出人意料的,一个人居然坐在套房的沙发上,手上端着调好的龙舌兰,只给叶妩留下个背影,在他身边,白洛乖巧得跟个孙子似的站在那里,看见叶妩进来,挤眉瞪眼的,还双手作揖,一副哀求可怜的模样。

叶妩揉了揉眼睛,诧异的叫了出来,“司凛?”

“嗯。”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缓缓起身,转过身来,露出那张熟悉的邪性俊脸,果然是他。

“你怎么来了?”叶妩脱下披着的外套,毫无形象的甩开高跟鞋,光着脚丫子走上前来,“你这几天不是有事出门了吗?我还以为你一时半会回不来呢。”

司凛淡淡一笑,将手上端着的高脚杯递到了叶妩的嘴边,“听说你最近动作挺大,就特意回来凑凑热闹…金氏银行的百年老招牌,就这么被你给坑了?”

叶妩刚想伸出手接过杯子,却被司凛躲开,又极为执着的将手上的高脚杯递到叶妩嘴边,声音里带着一股子别样的温存和优雅,“地道的龙舌兰,纯手工酿造,你尝尝看?连续三十多个小时没合过眼…来点酒,有助于睡眠,缓解疲劳。”

习惯了眼前这个男人的神秘和邪肆,对于他突如其来的温存和体贴,叶妩只觉得毛骨悚然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眼神诧异的偷瞄了一眼司凛,“你…没在酒里加料吧?”

“…”司凛忽然觉得牙疼,有一种“抛媚眼给瞎子看”的赶脚。

嗤…白洛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司微微的扭过头,银灰色的鹰眸里,闪过一抹危险和冷涩…

白洛迎上这道视线,悄然打了个寒噤。

司凛淡淡的笑了笑,将视线转移到叶妩那张憔悴而疲惫的脸上,连看他一眼都奉欠的道,“白洛,我已经给你订好了晚上七点回天京城的飞机。”

白洛脸色白了白,恨不得扑到司凛脚下抱大腿,可怜兮兮的叫道,“boss,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真的不是…”

“嗯,我饶过你这一次。”司凛眸光投注在叶妩的脸上,神色浮动,“所以我给你定的是一张飞机票。”

当当当,敲门声恰如其分的响起。

叶妩推开司凛手上的酒杯,“请进,没门锁!”

门被推开,一个外貌无比纯良干净的青年站在门口,个子不算太高,笑起来脸颊上还挂着浅浅的酒窝,带着点可爱的味道,径自走进门内,捉狎似的朝叶妩眨眨眼,随即恭敬的垂下头,“boss。”

“嗯,容叙来了。”

司凛轻轻的应了一声,再度将高脚杯里装着的龙舌兰递到叶妩嘴边,一副“你不喝我就不罢休”的架势。

叶妩被司凛搞得无语,只能白了他一眼,乖乖的以他“投喂”的方式,喝了两口龙舌兰…

出奇的,司凛手上端着的这杯龙舌兰好像味道挺不错的。

“唔,蛮好喝的样子?”叶妩扶着司凛的手,又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口,很没形象的砸吧砸吧嘴,回味道,“跟外面卖的龙舌兰口感不一样,这个更加醇厚饱满一些,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浓烈刺激。”

得了赞扬,司凛眉眼间带上了几分轻快,“这是我自己酿的,贮存了好久,前几天回天京城才想起来的。”

从门外刚进来的青年偷偷看了一眼叶妩怏怏的脸色,浅笑着道,“boss,天京城那边的事已经安排好,日常事宜都交给阿盏了…不知道白洛您准备怎么处理?”

“让他回家吧。”司凛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抬起手臂,将叶妩勾在怀里,唇瓣轻轻印在她的额头上,“你去泡个澡吧,我把这边的事处理完,就去陪你。”

叶妩警惕的看向司凛,“喂,你明知道我都三十多个小时没睡过觉了,不会这么禽兽吧?”

司凛蓦然邪笑,“我说的是陪你躺一会…毕竟,我从天京城飞到北宁市好几个小时,也挺累了,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或者说,你很期待接下来发生点什么?嗯?”

叶妩腾地一下子脸色通红,飞似的钻进卧室,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叶妩背影消失的一瞬间,司凛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换上了一抹深不可测的冷意,贵气斯文的重新坐回沙发上,优雅的翘起二郎腿,“…白洛,你让我很失望。”

白洛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再没了之前跟哈士奇般二呼呼的模样,反而透着一股子深入灵魂般的恐惧与敬畏,“对、对不起!boss,我真的不是有意要怠慢叶小姐的!”

“你,真拿我当个傻子了?”司凛把玩着手上的高脚杯,神色漫不经心的,“或者说,你们白家,真拿我司凛当傻子糊弄了?我是因为你怠慢叶妩,而迁怒到你的身上吗?”

容叙缓步上前,在司凛身后站定,显得极为遗憾而无奈,“白洛,boss的命令是,让你在北宁市看顾叶小姐,只要她提出的要求不过分,你尽量满足。”

司凛端起高脚杯,浅酌了一口龙舌兰,回味着唇齿间的醇厚绵延,静静地道,“白洛,你是打小就跟着我的,十六岁,我从父亲手上继承权力,那个时候,我是要你远离过我的,是你自己不肯,说愿意远离家族,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来,你私底下偷偷利用手上的权力,而给白家谋取私利,我也只当做没看见…但是这一次,你不觉得你的手,伸得太长了吗?”

白洛悄然打了个寒噤,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化作一句乞求,“对不起…BOSS,是我不应该太顾念家族!明明是给你做事的,我却总用手上的权力,给家族谋取私利…”

不等着他的话语落音,司凛手上的高脚杯直接砸向了他的脚下!

“白洛,你不应该算计到我的头上!”司凛隐约压抑着怒火,声音阴冷森然,“我亲自给你打电话,让你帮叶妩个小忙,不过是给她压场作见证罢了,你一边满口答应,一边故意在酒店等到签约结束才到场…你居然已经开始挑拨我和我女人之间的关系?!”

白洛猛地抬起头,满心不甘的叫道,“boss,叶妩她根本配不上你!不过是区区一个城市里豪门千金罢了,她这样的女人,全龙国有好几万个!就是相貌长得漂亮了点,论身份,论学识,论气质,论家世,她哪里值得爬上你的床?容叙,你为了在boss面前争脸,居然使出这么下作的手段,不觉得卑鄙吗?”

容叙纯良无辜的脸上,露出几许无奈来,“白洛,你说错了三件事:第一,我是boss的下属,这辈子生来就是为他而忠诚,不需要争脸夺权,根本没必要,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可以攀比的必要;第二,给boss安排女人,这是老家主之前对我的‘请求’,并且boss这些年因为禁欲而对身体有所损害,综合考虑,我只是顺势而为;第三,boss的身体有抗药性,当初我利用叶妩,如果boss真的很抗拒,叶妩根本就不会得逞,boss至少有一万种办法解除药性…所以,综上所述,当初叶妩用法子强推了boss这件事,完全是他默许的结果,换句话讲,他自己乐意。”

白洛脸色突地一下子惨白…整个人几乎瘫软在那里。

司凛阴沉着脸色,心里不知道是悲哀还是怒火,想到自己之前在天京城里的遭遇,恨不得把眼前的白洛活活掐死!

就是这个从小跟着他的玩伴白洛,知道了司凛和叶妩在一起的缘故之后,居然仿效起了容叙,偷偷在司凛住所的龙舌兰酒瓶里,加了料!还把他的亲妹妹白梓澜藏进那一处住所里,只等着自己喝了点酒,效用发作,就让自己堂而皇之的从BOSS变成妹夫,把司凛牢牢的绑定在白家的战车上…

想到昨晚那般的屈辱,想到白梓澜那个天京赫赫有名的世家千金、名门淑媛,却宛如个女支女般勾引着自己,司凛甚至都觉着恶心!

身材比不上叶妩的凹凸有致,容貌比不上叶妩的绝艳风华,肌肤也没叶妩的腻滑如脂,还烫着个卷毛狗似的大波浪卷发,举手投足间没有叶妩的媚骨天成,更没有男女情事时的销魂蚀骨!乏味可陈的模样,还不如一块猪肉!

以前倒是不觉得叶妩有多好,就是很单纯的觉着叶妩的滋味让人上瘾,可这一次有了白梓澜的经历,瞬间觉得叶妩跟救世主似的!

虽说昨晚没让白梓澜得逞,可是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赤果时的搔首弄姿,司凛就觉得,恶心得反胃…别说欲望了,三天的饭都吃不下去!

白洛还有些不甘心,执拗的抬起头,一副忠心为主的模样,“boss,我妹妹白梓澜,有哪点比不上叶妩?叶妩就是个狐狸精,区区一个豪门千金,就算做你的情人,也半点不配!我妹妹是世家千金,从小受到顶级世家的教育和熏陶,娴静淑雅,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更是具备大家主母的风范,我妹妹才是真正配得上你的…”

瞧着白洛居然还执迷不悟,居然说出这种话来,容叙忍不住有些面露冷色,“白洛,boss的女人是谁,用得着你插手吗?主家向来不与世家联姻,不与京城任何势力联合,这般祖训,整个天京城都知道…白洛,我倒是不知道,你已经有资格插手主家的事了!”

司凛低沉磁性的嗓音里,透着一股子冰冷的怒意,“世家之女,哪个不是从小受到顶级世家的教育和熏陶?哪个不娴静淑雅?哪个没个一两手的才艺?又有哪个不具备大家主母的风范?白洛,别以为这个世界上就属你妹妹白梓澜最完美,我看见她,除了恶心,还是恶心!”

恶心?这个词语,宛如迎头棒喝,让白洛呆呆的怔在那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可是一想到自己妹妹对司凛的痴情和迷恋,他就忍不住为妹妹感到心痛…

司凛轻轻地合上双眼,“你回天京城吧,我不需要这种时刻可能为了家族而在背后捅我一刀的下属…看在你跟了我二十多年的份上,你这条命,我暂且放过,但回去之后,告诉你爷爷:你们白家算计我司凛的事,我记下了,商量好拿什么补偿我吧。”

白洛一屁股坐在地毯上,他知道,司凛这是已经彻底放弃他了!

可是,他不甘心啊!跟了司凛这么多年,无论走到哪里,谁不敬他三分?就算是回家,向来严肃的爷爷,也都笑着脸对自己…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男人带来的!

不,他不能就这么被撵走…

想到这里,白洛将乞求的视线投向投向容叙。

容叙忽然走到白洛面前,啪的一声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声音缓慢而透着一股子让人迷醉的深沉,“跟我走吧,我送你回天京城…”

司凛很是放心的看着容叙将失神无助的白洛送出了门,他并不怕白洛被撵走之后泄密:一来是因为白洛涉及到的只是一些商务上的事,他并未让白洛涉及到半点核心机密;二来,容叙的顶级催眠术,会让白洛记得他应该记得的,忘记他应该忘记的。

叶妩安静的靠在卧室门口,刚洗完澡的她,身上只裹着一层浴巾,湿哒哒的黑色长发用毛巾包着,眼神怪异的望向司凛。

司凛刚才处置白洛,并没有瞒着她,也正好帮她解决了疑惑。之前和金家的签约会上,白洛直到结束才赶到,这让叶妩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今天司凛处理白洛,也正好解除了叶妩心里的问号。

司凛轻轻的叹了口气,原本邪佞凛冽的面上现出些许疲惫和无奈来,抬头看向叶妩,这才露出个淡淡的笑容,优雅起身,迎上前去,“怎么穿得这么少就出来了?”

叶妩任由着男人将自己拥入怀里,仰起头,挑了挑眉梢,“处置了白洛,你好像很难过?”

“只是…有些不开心。”司凛静静的抱着叶妩,用下巴摩挲着叶妩的脑袋,淡淡的道,“他跟了我二十年,很小的时候,所有人都怕我,不肯跟我玩,只有他,死皮赖脸的赖在我身边,说要认我当老大…十六岁那一年,我爸爸正式退休,我接手工作,那个时候我给过他选择:要么远离我,但我跟他还是朋友,要么跟着我,但我和他只是上司下属的关系,那个时候,他选择跟着我,做我的下属。”

叶妩双臂勾着司凛的脖子,漂亮的桃花眼默默地凝视着司凛,安静的倾听着…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来,我对他的纵容和忽视,居然让他全然忘记了我曾经的告诫。”司凛眉头紧锁,神色间有些淡淡的惆怅和无奈,“知道吗?我从小到大,他是我唯一有过的朋友。”

眼前的司凛,没了之前的恐怖与森然,没了之前的邪肆与冷厉,更加没了之前的危险与疯狂,反而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兽,默默的寻求着一个可以舔舐伤口的怀抱。

此时此刻的司凛,终于像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只没有弱点的恶魔。

叶妩笑得明媚而又温暖,用手抚平了司凛紧锁着的眉头,“因为,这就是人生啊,你得到了某些东西,注定失去另外一样东西,如果当初你没遇到我,或许他不会犯这样的错。”

司凛,我真的很好奇,你上辈子的人生到底是如何?或许如果不是我这辈子招惹上你,你唯一的朋友也不会产生了贪念,更加不会让朋友反目而离去,对不起呢。

“可能吧,”司凛追寻着叶妩手上的温暖,吻了吻她的指尖,翛然邪气一笑,回复了往常的模样,“如果不是你招惹上我,至于我现在看见其他女人的身体,连半点反应都没有了吗?看惯了你的,再看别人的,就觉着好恶心的。”

叶妩狡黠的眨眨眼,“真的吗?”

“嗯,真的!”司凛极为认真的点头,眼神悄然划向叶妩凹凸有致的身材,“所以啊,昨晚看了不该看的,你要不要给我洗洗眼睛?”

叶妩妩媚一笑,眼波勾人的溜向司凛,“真的吗?”

“当然真的!”司凛信誓旦旦。

叶妩诱惑似的舔了舔嘴唇,忽然一把推开司凛,慵懒的伸了伸懒腰,“哎呀,好困呢,三十多个小时没睡觉,累死了…姐去睡觉了,你自己好好玩哈!”

“——叶妩!”司凛紧咬牙关,被气个半死!

------题外话------

啊啊啊啊啊!抱歉,回家晚了,更新迟了,我认错!我有罪!我忏悔!

咱不带这么坑我的,人家哪里河蟹了!明明很严肃的,有木有!

第99章 噩梦与救赎

洗个战斗澡的功夫,回到卧室时,叶妩已经睡着了,头发还湿哒哒的,身上还裹着略微有些潮气的浴巾,大头朝下拱在被窝里,还撅着个小屁股,要多没形象有多没形象。

看着这样的叶妩,司凛忽然觉得,眉头抽搐不已,之前自己觉得这个女人可口美味神马的,是错觉吧?

跟个小猪似的趴在床上睡着,还撅着屁股,这哪里是个豪门千金应有的睡姿?简直比普通女人还不顾忌自己形象!

司凛心血来潮的戳了戳叶妩的侧脸,“醒醒,头发还是湿的,空调还开着,这么睡着了,会感冒的。”

叶妩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埋头继续睡。

司凛无奈,又戳了她几下,发现这个笨蛋女人完全睡得跟个猪似的,怎么叫都叫不醒,也只能放弃了,关上了空调和门窗,这才脱去睡袍,掀开被子,直接钻进了被窝,伸出手刚想把拱在那里的叶妩捞过来,却觉得叶妩身上裹着的浴巾潮乎乎的难受,一把将其剥去,将光溜溜、软乎乎的某只搂在了怀里…

抱在怀里的一瞬间,司凛倒吸了口凉气,戳了戳叶妩的脸颊,看着她宁静美好的睡颜,那么个瞬间的心脏,似乎悄然加快了几分,喑哑着嗓子苦笑了一下,“算了…今天就放过你吧,好好的陪我睡觉。”

之前因为白梓澜的事,而让他产生的恶心感,似乎在悄然间消散。

灯光渐渐暗沉了下来,很快的整个奢华的客房陷入了黑暗中,静寂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叶妩的轻鼾声和司凛的喘息声…

叶妩连睡了十多个小时,直到今天金美诗和杜家家主成婚的大喜日子,都没睡醒。

司凛从餐厅吃过早饭回来时,叶果和李若希就站在客房门口,似乎在焦急的等待着些什么,看见司凛回来,叶果立刻跳上前去,“姐夫!姐夫!我大姐还没起床吗?”

不得不说一句,叶果这个见风使舵、见利忘义的死丫头,自从上次他让白洛带着叶果去他自己在北宁市的收藏室里选几件见面礼之后,又送给她一张四月酒店的超级贵宾卡之后,这丫头直接把对他的称呼由司先生上升为“姐夫”,至于叶妩的正牌丈夫君明翊,早就被她抛在脑后了。

相较于君明翊的伪君子,叶果更加崇拜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姐夫”,死死地抱上了“姐夫”的粗壮大腿,嘶…四月酒店的幕后boss,想想都带感,这才是真土豪!

听到叶果称呼的那一句“姐夫”,司凛莫名的心情很好,对古灵精怪的叶果,生出了几分爱屋及乌的好感,用房卡刷开房门,将两人领了进去,推开卧室的门,看见supersize大床上叶妩娇憨的睡颜,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没睡醒呢,估计是前一段时间累狠了吧?”

“那今天是金美诗和杜家家主的结婚典礼,大姐答应过要去的,肿么办?”叶果可怜兮兮的扯了扯自己的裙摆,“姐夫,要不然你把大姐叫醒吧?”

看着叶妩那般熟睡的模样,司凛有些不太愿意叫醒她,只是犹豫了片刻,断然摇头,“没这个必要,果果,你跟你姐去过很多次这种场合吧?”

叶果不解的点头。

司凛微微点头,一锤定音的道,“那今天就由你出面,代表叶氏出席吧。”

哈?!

叶果瞬间傻了眼,想到那近乎于吃人的豪门盛宴,立刻退了一步,赶紧摇头摆手,磕磕绊绊的道,“姐夫!不、不行的!我才十六岁啊,怎么可能代表得了叶氏?豪门世家间,那种一句话里藏了好几个意思的说话方式,我都怕自己说错了…”

司凛径自坐到沙发上,将身体靠在柔软的椅背上,极为好脾气的道,“没那么可怕,你不去试试,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做不来?你姐十六岁的时候,早就在你爷爷的培养下,独当一面了,你姐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大的精力,偶尔让你出去自己闯一闯,也是个历练。”

“可、可是…”叶果撅了撅小嘴。

“让李若希和乐南陪着你一起去。”司凛优雅的翘起二郎腿,毫不吝惜的传授着自己的经验,“有李若希在,确认你不会说错话;有乐南在,确认你不会被人耍手段算计了去,对于那些话里话外的机锋,就更加好对付了,我教你一个办法:端着气度,装冷艳!你听得懂的话,跟他们扯两句,话说一半留一半,点到为止即可,对于那些听不懂的话,你就装冷艳、装高傲,不搭理他们,以不变应万变,就能活活把他们气死。”

叶果眼前一亮,一双杏仁眼立刻充满了崇拜,嘴甜得不要命的拍起了马屁,“姐夫,你真厉害!不愧是我姐夫!就照你这个办法去干!嘻嘻,我之前还一直不懂呢,为什么每次宴会上,大姐都摆出一副华贵威仪、冷艳勿进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啊,我懂了!嘻嘻,光是气势,就能吓死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司凛微微颔首,颇有点“孺子可教”的样子,最后叮嘱道,“但是有一点最重要的你要记住:这种宴会典礼上,别人踩你一脚,你就要当场扇回去!别人欺你一分,你要十倍百倍还之!不能给你姐丢人,不能让人觉得你年幼可欺,知道了吗?”

叶果想了好半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可是这样的话…难道不怕得罪人吗?我们叶家只是个北宁市的地方豪门。”

“有你姐呢,怕什么?”司凛扬唇而笑,他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叶妩这么宠溺又悉心教导着这个妹妹,“你二姐叶妍那样的,你大姐都敢为了她,跟金家拼命,她最宠的人是你,你还怕些什么?”

听见“叶妩最宠的人是你”这句话,叶果笑得跟偷到糖的小孩似的,“就是因为大姐宠我,我才更加不会能给她闯祸啊。”

司凛淡淡一笑,“不用怕,我保证会没事的。你就算把典礼给他们搅黄了,我都会替你收拾烂摊子…”

“真的?”叶果笑得贼兮兮的。

“仅此一次,只限在这次结婚典礼上。”司凛浅笑,补充了一个限制。

叶果懊丧的应了一声,“…知道了!那我去收拾一下,一会就自己去了,你让大姐好好休息吧。”

真是个小心眼的小丫头,自己就说仅限一次给她收拾烂摊子,这丫头居然连姐夫都不肯叫了。

打发走了叶果,容叙敲门进来,手上抱着满满一摞子的文件,放到了司凛面前,“boss,这些文件是需要你签字生效的,另外还有几项决议,需要你点头。”

“行,我知道了,”司凛戴上无框眼镜,俊美尊贵中带着一股子难言的斯文书卷气息,顺手拿起最上面的一份文件,细细的翻阅了几页,忽然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淡淡的道,“对了,容叙,刚才出去的那个小丫头叶果出门去了,你让人暗地里照看一下,另外,从基地那边调过来几个生面孔…你这张脸太显眼,很容易惊动那些老家伙们。”

“是,boss。”容叙眼底,迸发出浓浓的八卦之火!

boss啊,你这次莫不是栽了吧?想你堂堂司凛,一代神惧鬼怯的终极大反派boss,已经居家到了替人家叶大小姐照顾起了妹妹…谢天谢地,自己回去,终于可以给老家主一个交待了!

晌午时分,不知道自己已经抱上最粗壮大腿的叶果,忐忑无比的拽上两个死党米贝儿和雷小葵,直奔金家别墅而去…当米贝儿和雷小葵听说,叶果这丫头居然要代表叶氏家族、独当一面时,立刻献上了自己的膝盖和万丈敬意!

嘤嘤嘤…果果好腻害!居然已经霸气到可以独自应对那群虎豹豺狼了,果果霸气威武、一统江湖!

结婚典礼加豪门盛宴,叶果在晚上十二点之前回来,就已经算早的了,司凛在酒店得到消息,有几个挑衅都被叶果这个小丫头给踩了回去,他这才放心,继续处理自己手上的文件。

等他处理完文件,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他起身,舒展了一下身躯,活动活动筋骨,走到卧室门口时,突然想起来:貌似,叶妩已经睡了二十多个小时?

直到这时,司凛终于意识到有点不对劲,看着窝在被子里,睡得脸蛋红彤彤的叶妩,摸了摸她的额头,嘶…滚烫得厉害。

怪不得这个笨蛋女人睡了这么久,原来是发烧了。

把手伸进被窝里,摸了摸叶妩身上的温度,同样滚烫,而且貌似烧得不轻…

司凛无奈,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只能打电话给容叙,向他求助。

容叙是带着退烧药和温度计赶来的,敲门进来,却看见自家万能BOSS麻爪似的坐在电脑前用度娘百度退烧办法,忽然觉得颇具喜感…

“叶小姐烧到多少度?”容叙问道。

司凛没搭理他,只是接过容叙手上拎着的袋子,阻止了他往卧室里面走的脚步,表情臭臭的,带着点莫名的冰冷,“——你不能进去!告诉我怎么用就好了。”

容叙先是一愣,随即满脸惊悚的看着自家boss,您就算是个万年老处boss,刚刚开洋荤,也不会禽兽到这种地步吧?病人都不放过!

司凛铁黑着脸,“别瞎想!”

容叙赶紧收回自己的八卦视线,轻轻的咳了咳,“boss,你确定你会用这些东西吗?”

司凛瞅了一眼他,一副“这不是有你指导”的表情。

容叙认命的掏出袋子里的东西,“这个是温度计,放在腋下;确认多少度之后,这个是退烧药,喂水服下;然后这是酒精,用酒精擦身体降温…”

“行了,知道了!啰嗦!”司凛夺过袋子,径自走进了卧室,还顺手砰地一声关上了卧室的房门直接将功臣容叙挡在门外。

容叙:“…”

过了好半天,司凛终于出来了,手上拿着温度计,“…高烧四十度,现在整个人已经烧糊涂,开始说胡话了,你确定退烧药有用吗?”

听到说高烧四十度,容叙脸色也微微的变了些许,直接道,“送医院吧,再这么下去,脑子不被烧坏,也会转为肺炎,不能拖下去了。”

司凛神色间略微有些意动,可是回过头,看向卧室里,用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叶妩,又默默然的摇了摇头,“目前还不可以。”

“嗯?”容叙面露诧异。

“叶妩针对金氏银行的布局已经执行了一大半,眼看着就要布局完成,现在要是让她进医院,消息肯定瞒不住…”

司凛将身体靠在门框上,一边思忖着,一边慢声道,“为了狙击金氏银行的股份,她从叶氏产业抽掉了大批资金,一旦她进医院的消息传出,再加上有心人的运作,很容易给叶氏产业带来毁灭性的的灾厄,到时候被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会为他人做嫁衣,她冒不起这个险。”

容叙无语,自家BOSS什么时候为他人考虑过!这一次,破天荒的,居然为了叶妩这么个女人,想到这种地步…

说到这里,司凛终于拍板道,“这样吧,你紧急把我的私人医生调遣过来,我现在给她物理降温,退热贴加退烧药,应该能坚持几个小时,动用我的私人医生,她生病的消息不会被泄露。”

“那你不怕天京城那边产生什么谣言吗?”容叙问道。

司凛忽然勾了勾唇角,凛冽冷厉的面容上,流露出一股子疯狂与森冷,“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看看谁不老实…”

咔嚓一声,司凛几乎将门框抠出了一条裂纹!

容叙眼前一亮,恭敬地垂下头,“是,我马上就去做!”

司凛微微点了点头,任由着容叙出了门,他自己重新进了卧室…

躺在床上的叶妩,神色间满是憔悴,脸蛋现出不健康的通红之色,唇瓣青白,没了之前的狡黠聪慧、桀骜不驯,反而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脆弱与无助,恍如一只易碎的细白瓷娃娃,躺在那里,柔弱软和得可怜。

看着床上叶妩脆弱易碎的模样,坐在床边的司凛莫名的觉得有些心疼,随即脾气暴躁狠戾起来,该死的!下次她再敢头发都不晾干的就睡觉,自己肯定把她屁股打肿!

“君明翊…君明翊…”

叶妩烧得迷迷糊糊的,全身酸痛无力,神智都不请了,只觉得整个人难受飘忽,好像回到了上辈子,迷迷糊糊中,居然喊出了君明翊的名字。

坐在床边的司凛,脸色都黑了…

躺在自己的床上,喊着丈夫的名字,叶妩——你果然很好!

如果床上的这位不是病号,司凛都想把她顺窗户扔出去!

“君明翊…君明翊…好疼…我真的好疼…”

叶妩依稀喊着君明翊的名字,烧得通红的脸蛋上,划过一滴眼泪,整个人不安的在床上扭曲着。

好么,叫着其他男人的名字,还敢哭!

司凛已经被气得没话讲了,手僵在叶妩的喉咙上,停了半天,似乎只等着叶妩再叫一句君明翊,他就会立刻掐死她!

这种女人,掐死她都不解恨!

失去神智的叶妩,眼泪一行行的乱流而下,双手死死地攥住床单,露出青筋,迷迷糊糊的拼命摇头,抽噎哭求,“不,君明翊…不要剜去我的眼睛,不要割我的耳朵,不要挖掉我的膝盖骨…好疼!好疼!不!君明翊,不要让乞丐侮辱我…啊…滚开!不要碰我…恶心…”

叶妩稀里糊涂的哭诉大叫,让司凛呆怔了好半响,停在她喉咙上的手悄然收回,蓦然的心情好了许多…是梦见了什么不好的场景?

看着迷糊中叶妩痛苦到了极致的模样,司凛的心提到了半空中,一个大大的问号浮上心头:

剜去双眼?

割掉耳朵?

挖掉膝盖骨?

这些古代的酷刑就算是他司凛都不会用,神志不清的叶妩,到底怎么了?

“叶妩!叶妩!醒醒…”司凛拍了拍叶妩的脸颊,轻声叫道。

可惜,噩梦似乎还在继续,紧闭着双眼的叶妩不甘的哭出了声,“阿妍!阿妍!果果!果果…不!不要靠近君明翊!不…君明翊!你怎么可以这么狠,我嫁你十年…换来的却是你辱我妹妹,害我父母,灭我叶氏满门!——君明翊!君家!蓝梦!你们这群恶魔,我叶妩就算死后化厉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一声声凄厉的控诉,犹如午夜厉鬼的哀鸣与悲号,“君明翊!——君明翊!我叶妩生生世世,与你不死不休!”

那一声声充斥着恨意与绝望的凄厉诅咒,宛如魔音刺骨一般,钻入司凛的耳内,让他坐在床边,却神色僵硬在那里…

之前,他还可以称之为噩梦或是梦魇,可这一声声仇恨入骨的控诉,真的只是梦吗?

梦,源自于现实,尤其是挖眼剔骨的恐怖刑罚,如果不是经历过这些,或是遭受过强烈的刺激,有哪个正常的女人会梦见这个?又会有哪个女人,在神志不清中,对自己丈夫发出这样强烈的诅咒?

——世世代代!不死不休!

叶妩的桀骜不驯,他心里很清楚,可是能让她痛苦到这种地步,连睡梦中恨到这种地步…有意思呢,叶妩。

司凛贵气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森然而诡谲的笑容,凑到叶妩耳边,低声诱惑道,“阿妩…阿妩…告诉我…你经历过什么?”

“不…不…”叶妩只是拼命的摇头流泪,身体如筛子般不停颤抖着。

“阿妩,告诉我吧,乖…”司凛软声诱惑,轻轻的把自己的手放到叶妩手心里,“没事的,告诉我之后,一切都会过去的…”

叶妩烧得迷迷糊糊的,眼泪不停的顺着脸颊流下来,拽着司凛的手,好像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没了之前的尖锐和凌厉,“不!不!让我死吧…好痛…不!我不甘心…爷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叶妩的胡话,断断续续的,司凛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松开叶妩的手,转身准备去拿冰块退烧。

可等不及他转身离开床边,叶妩突然拽住他的衣襟,声音渐渐黯淡下来,只是不断重复着一句话,“司凛…司凛…救我…救我…”

一句话,让司凛的身体定在那里,僵硬般的缓缓转过身。

“司凛…司凛…”叶妩紧闭着双眼,默默地落泪。

这一世的新生,是司凛开启她跟上一辈子的不同之路。

无论她承认与否,潜意识中,她已经将司凛当成了救命稻草,所以,她明知道司凛宛如罂粟般可怕而危险,却还是忍不住靠近、再靠近…

司凛站在床边,看着叶妩紧拽着自己衣襟的那只手,看着叶妩痛苦而无助的哭求,心里,突然多了一些莫名的感受,让他刺痛不已。

他不是没有见过别人的哭求,甚至他对别人的拼死哀求已经麻木了,见惯了人的眼泪,见惯了人的无助,见惯了人的痛苦…他却从来都没有想过,突然有一天,那般桀骜不驯、高傲耀眼的叶妩,脆弱易碎得跟个瓷娃娃似的,呼喊出自己的名字,可怜得像个无助的孩子,只会哭泣乞求…

那种感觉,说不出的难受,内心深处突然多了一丝不舍和莫名的牵挂。

叶妩,不应该是这样的。

司凛沉默了好半响,伸出手拿到冰块带子,敷到叶妩的额头上,一边轻拍了拍她的脸颊,还按了按人中穴的位置,“叶妩!醒醒!醒醒!”

再这么下去的话,叶妩迟早烧到休克。

突如其来的冰冷刺激,再加上退烧药起了点作用,叶妩终于稀里糊涂的睁开双眼,噩梦中君明翊的薄凉无情、蓝梦的凶恶狠毒,都消散得无影无踪了,面前只有司凛那张俊脸在自己跟前,一只胳膊搂着自己,银灰色的鹰眸里满是无奈,隐约间…还带着点心疼。

原来,之前只是一场噩梦吗?

叶妩突然伸出胳膊,死死地勾住司凛的脖子,默默地落下眼泪,死也不肯松开,好像生怕这一刻只是一场甜美的梦…

或许,对于她而言,司凛的出现,就象征着这辈子崭新的开始;一旦司凛消失,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会重复着上辈子的噩梦。

“司凛…司凛…司凛…”叶妩不停地重复着这个名字。

“我在。”司凛紧紧地抱住叶妩,轻声应和,“做噩梦了吧?没事…我在这里…”

至于之前叶妩的所有“胡言乱语”,都被司凛悄然埋进了内心最深处,没关系的,他有的是时间,查清楚叶妩之前的“噩梦”,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确认现在眼前的一刻真的不是幻觉,叶妩这才悄然死命搂住司凛脖子的手臂,任由着司凛给她端来一碗米粥…可即便是这样,叶妩的目光还逡巡在司凛的身上,生怕他消失了似的。

对于叶妩突如其来的粘人痴缠,司凛表示痛并快乐着。

再次用体温计测量一下体温,高烧总算是退下了一点,但也只是退到了三十九度,还是属于高烧的行列。

一连睡了这么久,再加上高烧不退,叶妩虽然没有胃口外加喉咙痛,也不得不勉强吃点米粥,借以保存体力。

吃了点东西,叶妩病怏怏的神色总算缓和了一点,睡了这么久,身体虽然依旧难受着,可也怎么都睡不着了,拉着司凛的手,让他躺在自己身边,乖巧得不像话。

司凛被缠着,表面上虽然虎着脸,可微翘起来的唇角,却泄露了他的心思,叶妩强则强矣,表现出来的依恋和脆弱,却让他心情更好。

除了M属性的男人,没人喜欢强势得无懈可击的女人。

在叶妩额头上轻轻弹了个暴粟,司凛这才冷着脸教训,“该!让你以后再敢头发不擦干,就赖在床上睡觉!”

叶妩心情好,没理会司凛轻描淡写的“教训,”只是老实的缩在他身边,乖巧得跟个小奶猫似的。

突然病倒的原因,叶妩心里很清楚。

潮湿着身体和头发入睡,这只是个引子,真正的原因在于自己这两个月以来,永不停歇的忙碌,以及上辈子的噩梦…

自己的心理有病,她清楚。

上辈子,经历过家人惨死、全族灭门的惨剧,又被蓝梦那么残忍的折磨凌虐了一个月,就算是铁打的男人都会神经崩溃,更何况是她叶妩?

重生而来,仇恨就成了她的精神支柱,她一直都用永不停歇的工作,麻痹自己的神经,封印着上辈子的可怕记忆,让自己拼命忘掉过去的梦魇,她也确实做到了,但这么做,无异于是饮鸩止渴,每一次与君明翊、蓝梦和君家人的重逢,都如一把锋利的刀,拨开一层她鲜血淋漓的心脏,让她的神经脆弱几分…就好像是一根皮筋,死死地紧绷住,怎么可能不出问题?

这一次的病倒,只是缓和了她的痛苦,但并不意味着以后不会发作,下一次的发作,会远比今天来得猛烈凶残…

叶妩知道,这是病,可惜,无药可医。

除非君明翊、蓝梦和君家全都死了,她才会得到真正的救赎;否则,这种痛苦,永远都不会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