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羞愧,无地自容,不自量力,很多种情绪在程芸珠的脑中产生,她又羞又怒,如果这里有个洞,她肯定义无反顾的钻进去了。

她竟然觉得或许,舒瑾楠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的?

“是啊,我就是一个贱人,□的女人,最喜欢爬上男人的床,今天是舒世子的,明天就是闵公子的…,或许改天又是别人的,只要能让我得到利益,我根本无所顾忌。”程芸珠又笑了起来,可是这一次的笑容却是比哭还难看,她伸手拽着舒瑾楠的手摸向自己的身体,又接着说道,“舒世子,你快来,我都已经迫不及待了。”

舒瑾楠愣住,他总觉得今天有什么事情不对,但是他也说不上来是什么,他皱了皱眉头,不自觉的想要撤回被程芸珠抓着的手,语气嫌恶的说道,“果然,迫不及待的露出你本来的面目了?”

“是啊,舒世子,您真是火眼金睛,您上次赏的银子有些少了,什么时候再给点?”程芸珠拉着舒瑾楠的手,一个使力就让他直接压在她的身上,两个人又变的密不可分,却并没有之前的那么融洽,连傻子都看得出来,程芸珠此时神情,似乎绝望到极点,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舒瑾楠眉头皱的更深了,他忽然就觉得有些不知错,这个程芸珠今天到底要干什么?

“怎么?世子爷你怎么不动了?不是说要让我感受比做神仙还要美妙的滋味?不然以后我嫁给了闵六公子之后,独守空房可是怎么好?”程芸珠继续说着,动作却没有停,而是直接透过亵裤摸向了舒瑾楠的男性,那里早就是高高的鼓起,早就做好了准备待,待程芸珠的手握住,便是直接硬如石头一般了。

舒瑾楠热血沸腾,身体的渴望让他马上就扑向眼前的女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随即他又朝着程芸珠看去,见她眼角含泪,却是不遗余力的勾引着自己,那摸样…,竟然让他举得有点违和。

“你到底胡闹什么?”

程芸珠一愣,不明白舒瑾楠怎么突然说这一句话,便是抬眼看着他,“世子爷不是说,让我这么伺候您?”

夜色徐徐,凉风袭来,让有点昏沉的舒瑾楠清醒了几分,不知道为什么,平时极为让他满足的房事,这会儿却有点索然无味了起来。

舒瑾楠回到明国公府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小厮何郎动作利落的上了茶水,还乖巧的询问着是不是要用电宵夜。

“世子爷,国公爷请了一位新厨娘,做的汤那可是一绝,您要不要来点?”

舒瑾楠梳洗完毕,换了一身家常的衣服,舒适的坐在窗户下的炕头上,右手扶着红色雕漆的炕桌发呆,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直到何郎重复了好几遍才回过神来。

“那就来点吧。”舒瑾楠意兴珊阑的说道。

何郎赶忙点头,“那小的就去吩咐下。”说完便是要出门,只是那脚还没迈出去就被舒瑾楠含住。

舒瑾楠声音有点模糊的说道,“去叫是二姨娘过来。”

“现在?”这个时间已经很晚了,国公府后院的女人已经戌时不到就早早的睡了,主要还是今天舒瑾楠回来的太晚了。

从宫里回来之后就和幕僚王琦谈了一会儿,又歇了一觉,晚上酉时一个人出去,这会儿才回来,自然何良不会不识相的问去舒瑾楠去了哪里,但是他总觉得舒瑾楠今天的举动有点怪异。

作者有话要说:卡的相当销魂,几乎跟挤牙膏一样,-_-|||,明天继续。

婚事

二姨娘香秀是舒瑾楠很早就收进房里的女人,到不是多么的漂亮,却是因为她曾经是雅伦公主身旁的贴身丫鬟,最是能察言观色,后来被雅伦公主赐给了舒瑾楠做通房,再后来,因为伺候的好,给开了脸,抬了姨娘,算是在舒瑾楠身旁最得脸的一个。

何良见舒瑾楠脸色不好,不敢耽误,赶忙叫了两个丫鬟去后院,不过一会儿,香秀就急匆匆的走了过来,似乎也是刚刚起身,眼神带着些困意,只是当她见到舒瑾楠之后,明显的亮了起来。

“世子爷。”香秀朝着舒瑾楠福了福。

舒瑾楠随意的挥了挥手,“过来吧。”

香秀乖巧的走了过去,因为舒瑾楠喊的急,她只是简单的上了个妆,就过来了,她知道自己比起舒瑾楠其他姨娘的容貌都逊色,所以到也是打扮的清爽,没有过多的描眉扑粉,“世子爷,这么晚了,您吃过晚膳了吗?要不要奴婢下厨房给您做婉鸡丝面?”

雅伦公主最是喜欢香秀做的鸡丝面,弄得舒瑾楠也爱吃起来,所以香秀总会时不时的做一些,让人送过来,这样既不让舒瑾楠觉得她在邀宠,也让他还记记得后院里有这样一个等着他的女人,从这里就能看出来她是一个能隐忍,有大局观的人。

舒瑾楠拉过香秀的手就直接躺在了临床的大炕上,“不用,我不饿。”

香秀看着舒瑾楠一脸茫然的神情,心中琢磨着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舒瑾楠露出这样的神色,这可是真少见,要知道舒瑾楠可是一个相当要强的人,很少在人前示弱,到底有什么事情困扰着他?香秀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世子爷,您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其实今天晚上舒瑾楠和程芸珠不欢而散,特别是舒瑾楠,他感觉到极其的愤怒,这种愤怒让他根本就没办继续下去,平时让他觉得又刺激而新鲜的掠夺之旅,竟然变成一个乏善可陈的事情,那个时候他只想快点离开,让他再也不要看到程芸珠这个女人!

如果说这府邸中还有谁能让舒瑾楠信任,那就是香秀了,她是母亲培养出来的人,知礼,懂事,忠诚,而且相当的审时度势,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舒瑾楠不自觉的把让他愤怒的事情说了出来。

其实舒瑾楠说的很模糊,因为他本身自傲的原因,很多部分讲的相当的含糊,但是依照香秀对舒瑾楠的了解,她还是理解了大部分。

好一会儿,屋内都是压抑的沉默,香秀琢磨了很久,斟酌着用词,最后还是化成了一句话,“世子爷,既然喜欢程姑娘,就收进房里来好了。”

舒瑾楠豁然的站了起来,脸上尽是怒意,“你说我喜欢她?”

香秀吓了一跳,赶忙跪在了地上,颤抖的说道,“奴婢错了,求世子爷不要生气。”

“你错什么了?”舒瑾楠眯着眼睛说道。

“奴婢…”香秀心跳的厉害,舒瑾楠脾气很大,一般惹他生气的人没有几个能全身而退,她脑子转了转,这时再说刚才的话是口误,也糊弄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把其中的关系说清楚,便是赶忙补充道,“世子爷这样三番四次的找程姑娘,虽然被人发现对程姑娘不好,但是世子爷也讨不到好啊,怎么说那也是一位良家小姐…,再说,程小姐不过与未婚夫婿说了几句话,世子爷就勃然大怒的,不是喜欢是什么?奴婢跟着世子爷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为着一个女人这样费心神的。”

舒瑾楠愣住,好一会儿也没有说话,屋内的气氛越发压抑了。

程芸珠被舒瑾楠丢在了房顶上,她抓着舒瑾楠留着的外衣罩裹着身子简直欲哭无泪,到底要怎么下去?难道要等到明天早上被母亲发现?

就在这她犹豫这会儿,忽然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小姐,要不要奴婢给小姐拿一把梯子过来。”

程芸珠一愣,低头一看,下面谁刚刚离开的而又折返的余春草,她正一脸担忧的望着程芸珠。

当一切都弄好之后,已经快事天亮时分了,程芸珠疲惫的靠早床沿边,对着余春草说道,“你怎么回来了?”

余春草咬着下唇,似乎想着心事,忽然就普通的跪了下来,“小姐,是奴婢的爹爹…,他夜里睡不着,就去看了看门是不是都锁好了,结果就看到小姐在房顶上,他不敢出门,怕小姐受不了,就让奴婢赶过来了。”

程芸珠心里嗡的一声,忽然就觉得天昏地暗了起来,难道自己这点丑事还是没办法瞒下去了吗?

正在这时候,余春草赶忙又接着说道,“小姐,您别急,奴婢的爹就在外面,刚才他跟奴婢说,要和奴婢一起在小姐面前发毒誓,除非是死,绝对不会说出去。”

程芸珠冰凉的手渐渐的回复了知觉,好一会儿才说道,“真是难为你们了,只是难道你爹听到了声响,别人却没有听到吗?”

余春草赶忙摇头,“小姐,这个你放心,您住在院子里的后最后面的后罩房里,离着正屋还差着一个夹道呢,要不是我爹特意过来,他又学过功夫,根本就听不到声响。”余春草说道这里,对着外面喊道,“爹,你赶紧进来吧,小姐她同意了。”

“哎,小姐。”随着粗狂的男声,一个魁梧身影立在了屏风外面。

余顺跪在屏风外面说道,“小姐,您也不用多虑,小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程芸珠眼睛里泪光闪烁,却是握紧了拳头没有说话。

这一天,贺氏在吃早饭的时候看到程芸珠黑眼圈忍不住心疼的说道,“怎么了?一个晚上没有睡好?”

程芸珠摇头,“没事,娘,我今天准备把库房里那些字画拿出来晒一晒。”

“前几日太阳好的时候不是刚晒过?”贺氏诧异的问道。

程芸珠没有胃口的放下了筷子,解释道,“我估计,不过就这几天,东大街的那两条铺子,很快就会回到我们手里,我们赶紧准备下也是好。”

“她们会那么轻易的放手?”一旁的程瀚池呲之以鼻的说道。

程芸珠却是相当的胸有成竹,“会。”

“为什么?”

程芸珠看了眼门外,“因为,闵家提亲的人很快就应该去侯府里了。”虽然程芸珠这一房已经分家出来了,但是当初订婚时候的媒人却是杨家的大奶奶鈡氏,杨家又和侯府是至交,自然会先上门去给侯府报喜。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断更了这么久,其实就是思路乱了,看到这多么人骂渣渣,我都怀疑,这个人物是不是不应该出现?

不过,看到那么多留言,我又重新思考了下,这几天把思路理清楚了,谢谢一直等文的姑娘们。

(╯3╰)

姐妹

就像程芸珠说的那样,果然过了没几天,侯府的程老夫人就叫程芸珠和贺氏过去,说是镇西将军家的大奶奶钟氏被闵家委托过来相谈婚事。

贺氏虽然不愿意去侯府,但是听到女儿的婚事主动被闵家提起,自然是欢天喜地,给程芸珠好好打扮了下,就让余顺雇了骡车赶往侯府而去了。

等着程芸珠到了侯府,那侯府程老夫人住的和寿居里倒是热闹的很,侯府里的三位小姐,程明珠,程昕珠,程雯珠,还有二奶奶齐氏,三奶奶白氏都在。

程老夫人坐在中央的罗汉塌上,她身旁是杨家的大奶奶钟氏,程芸珠和贺氏进来的时候,钟氏正笑着跟程老夫人说话,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一屋子的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气氛融洽和谐,等着程芸珠进来,就好像是忽然都噤了声,屋内的气氛立时变得有的冷漠。

贺氏和程芸珠给程老夫人行了礼,程老夫人淡淡的说着,“起来吧,小燕,给她们母女看座。”

丫鬟小燕拿了两个绣墩过来,放在程老夫人的右下,贺氏和程芸珠便是坐了过去。

程老夫人指着她身旁的钟氏说道,“老大家的,杨家的大奶奶你可还记得?”

那杨氏不敢倨傲,赶忙起身过去,抓着贺氏的手说道,“贺姐姐,这一转眼已经有七八年没有见面了吧?”

贺氏不曾想杨氏竟然这般热忱,便是笑着说道,“可不是,一转眼孩子们都长大了。”

钟氏笑,看了眼从进屋开始就正襟危坐,仪态端庄的程芸珠,“可不是都长大了,这是芸珠吧,让我瞧瞧。”

程芸珠赶忙起身给钟氏行礼,却被钟氏扶着,她仔细的打量着程芸珠,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倒是个美人痞子。”说道这里又转过头对着程老夫人说道,“老夫人,您可是有福的,这孙女们啊,一个个的,都长的如此标致,特别是明珠姑娘,那可是艳冠群芳,京城里无人能比啊。”

程老夫人最是喜欢程明珠,听了钟氏夸奖,和刚才的冷淡神色相反,露出与有荣焉神情,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自谦的很,“这丫头平时被我惯的没大没小的,你这么一夸,尾巴又要翘到天上去了。”

程明珠听了娇嗔道,“祖母…”

“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明珠姑娘才艺双绝不说,还是个知礼,柔顺的好性子,我不过说了几句实话而已。”钟氏说道这里,抿嘴笑了起来,接着说道,“等过两月,选秀开始,指不定明珠姑娘就成了太子妃呢。”

程明珠听了害羞的低着头,程老夫人越发的高兴起来,似乎程明珠马上就能成为太子妃一样。

而程明珠的母亲白氏也是高高的昂着头,瞟了眼脸色很不好的齐氏,那意思不言而喻,白白生了二个丫头,没有一个能比的上我的。

齐气不过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自己的二个女儿程昕珠,程雯珠。

六小姐程昕珠是带着无奈的神情,而坐在她身旁七小姐程雯珠却是带着愤恨不甘的神情,程雯珠今年不过才十二岁,却出落的很是秀美,她不甘心的想着,五姐程明珠不过是比自己大了三岁而已,等自己长开了,未必比她差。

众人各怀心思自是不说,等钟氏回到了坐上,齐氏在程老夫人的会意下对着程芸珠说道,“芸珠,昨天宫里刚赏了几瓶香露过来,你跟着几个妹妹去挑挑,看有喜欢的就拿回去用好了。”

程芸珠知道这是要谈她的婚事,不方便她在场,便是柔顺的点了点头跟着程明珠,程昕珠,程雯珠几个人走了出去。

到了偏厅,齐氏身旁的邓嬷嬷笑拿了一个描红漆的匣子,里面放着四瓶味道各异的香露,有桂花香的,梅花香的,牡丹香的…一看就是手工精制,宫制的东西。

邓嬷嬷看着几位小姐说道,“哪位姑娘先来挑啊?”说道这里看了眼跃跃欲试的程雯珠,转了转眼珠说道,“府里的各位小姐都是读过书的,知书达理,最是和善的,老奴看就应该让着小的,从雯珠小姐开始挑吧?”

程雯珠露出雀跃的神色,“邓嬷嬷,真让我先挑?”

邓嬷嬷慈爱的笑,她是齐氏身旁的人,自然是向着齐氏的两个女儿,不过比起老实厚道的程昕珠却也比较偏爱活泼的程雯珠,“这得看看你几位姐姐的意思了,不过老奴想,她们肯定会让着你这个最小的妹妹的。”

程芸珠自然无所谓,程昕珠自会让着自己的嫡亲妹妹,只有程明珠露出不屑的神情说道,“不过几瓶子破香露,倒是当做宝贝一般的,谁稀罕,爱谁挑就挑去。”

程雯珠刚刚欢喜的神色都没了踪影,气道,“这几瓶香露还是昨天宫里还赏下来,是今年的新花样,你说不稀罕,骗谁呢?”

这话说的程明珠立时得意了起来,她捏着帕子笑着,那眼神带着嘲讽,“七妹妹不知道吧,昨天宫里赏下来的香露一共十瓶,祖母直接让人送了四瓶到我屋里。”说道这里看了眼匣子内的香露,露出高高在上的神态,接着说道,“这里四种味道的香露,我那里可是都有了,你说我稀罕不稀罕?”

程雯珠听了这话,又看了眼匣子内的香露,忽然就觉得委屈了起来,她气愤的甩了帕子对着邓嬷嬷哭道“我也不稀罕,我也不要!”说完就推了下了邓嬷嬷,还好邓嬷嬷身后有个丫鬟扶了一把,不然那一匣子香露都要碎了。

“七妹,你别闹了。”程昕珠脾气最好,扶着程雯珠温声劝道。

“我没闹!”

“那你…,那就赶紧挑一样吧,你四姐姐还等着呢。”程昕珠赶忙劝道。

程雯珠气道,“你到底是不是我姐姐,帮着别人欺负我,别人说什么你就知道回答好,你还有没有脾气?”说完就狠狠的瞪了眼程明珠。

程明珠哼了一声,转过身不理她。

程芸珠在几个姐妹当中,倒是喜欢程昕珠多些,这会儿见她被程雯珠撒泼弄的脸色通红,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便是说道,“七妹妹,别哭了,我那瓶香露也让给妹妹吧。”

程雯珠听了,登时指着程芸珠骂道,“你个落魄户,还当自己侯府的大小姐?谁稀罕你的让的出来的东西,这些都是我们姐妹剩的,这才轮到你。”

这话说的,一旁的程明珠捂着嘴笑了起来,“七妹妹这话说的倒是好,某些人,不过是和一个病秧子成婚,就以为自己攀上枝头当了凤凰,说话越发的没轻没重了,我们这些正经的侯府小姐,还需要一个落魄户相让?”

“五姐姐,你说的是呢。”程雯珠听了,轻蔑的看了眼程芸珠,这一会儿,她似乎就忘记了刚才对程明珠发脾气时候的怒气,两个人一致对着程芸珠奚落起来。

其实这事也是有原委,因着当日程芸珠蛮横闹腾,白氏不得不把东大街的铺子让了出去,回到房中之后没有少发脾气,自然当着自己两个女儿的面也把程芸珠说的一文不值,程昕珠年纪大些,自然不会全部听进去,唯独程雯珠和母亲同仇敌忾,早就看程芸珠不顺眼,因此比起程明珠更是讨厌程明珠。

程芸珠本想忍了,但是心中转了千百回,实在忍不住这口恶气,便是拿着手帕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都欺负我是个没爹的,不过一瓶香露就这样瞧不起人,我倒是要去问问祖母,难道把我叫进府里来,就是为了这般奚落我的?堂堂侯府里的姐们就是这样罔顾亲情的?”说完便是往外走去。

这一下,几个人愣了下来,邓嬷嬷反应最快,现在花厅里可是有客人在,又是谈着程芸珠的婚事,这下她闯进去哭诉算个什么事?难道要让杨家大奶奶笑话?外面早就有他们侯府欺负大房这一只的传闻,别是让传闻给坐实了。

“四姑娘,你别哭啊,这才多大个事啊。”邓嬷嬷赶忙拦在程芸珠面前,笑着说道。

“哼,敢情不是嬷嬷被骂是个落魄户,也不是嬷嬷被骂要嫁给一个病秧子,自然觉得是小事。“程芸珠说话不依不饶,句句见血。

邓嬷嬷急的满头大汗,正在这会儿,齐氏走了进来,“这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卡,写了一天了,有妹纸问更新,日更不能保证,但是隔日更肯定是可以的,当然小碧尽量日更。握拳。

铺子

齐氏听了原委,瞪了眼程雯珠,用手指头点着她的额头,“小冤家,可真是不省心的,不过离开娘那么一会儿就淘气起来,连你四姐姐的玩笑都开,就算你是最小的也不能这般不像话,还不过去给你四姐姐陪个不是。”

齐氏不笨,她能看出一向待贺氏母女冷漠的程老夫人打了什么算盘,闵家自从闵醇进了内阁,朝中地位就直驱而上,再加上闵家本就是本朝的大族,家中在朝为官的子弟多有十几个,虽然不是个个都位高权重,但是却不可小觑,而程芸珠嫁给的人恰巧还是闵醇的嫡长子,这以后的往来…,总之随意给点小恩小惠把贺氏母女笼络住总是没错的,再说,程芸珠以后想要在闵家出头还不是要靠着侯府?齐氏如此一想,倒是很快决定准备息事宁人,让自个儿的女儿先打了头阵,当然…,齐氏心中冷笑,一会儿也少不得羞辱下那个眼高于顶的程明珠,连太子的衣袖边都没抓到,还真当自己的太妃呢?

程芸珠一听,忍不住露出诧异的神情,在她的心里,齐氏因为出身显贵,一向是骄横跋扈,相当的倨傲,不像白氏不折手段,她也不屑于用那些小手段,没曾想,这种时候,竟然这么急智,这一句话看似责骂程雯珠,其实在安抚她之余,又轻轻巧巧的把程雯珠的错误归结到年纪幼小,可真是四两拨千斤。

“我一个落魄户何德何能让七妹妹弯腰陪不是。”程芸珠冷冷的说道。

齐氏神色一僵,她没想到程芸珠这么难缠,便是拉着程雯珠过去,“还不给你四姐姐说错了?”

“娘,我不要,凭什么只有我?刚才说她要嫁给病秧子的可是五姐!”程雯珠被齐氏纠了过去,自然不甘心,指着一旁的程明珠说道。

“七妹妹,你可不要乱说,五妹妹以后可是要做太子妃的人,我怎么能让她那般尊贵的人跟我赔不是?”察觉出齐氏目的的程芸珠,又适时的加一把火。

果然,齐氏和程雯珠听了这话,两个人眼中都闪过嫉妒的神色,特别是程雯珠,她最是藏不住心事,没心没肺的,忙站起来说道,“八字还么一撇呢,都说太子殿下更喜欢皇后陛下母家的表小姐,我看五姐就不要妄想了。”

程明珠脸色一白,不得不说程雯珠说出她心中最担忧的事情,当今皇后管氏出生于汝阳侯府,那侯府里的二小姐管疏珍,容貌不俗,琴艺超群,经常被提起来和程明珠相比,两个人从小就不对盘。

齐氏瞪了眼程雯珠,让她稍安勿躁,随即对着程明珠说道,“明珠,不是伯母说你,芸珠怎么说都是你姐姐,你怎么能说出那般伤人的话?”

程明珠见齐氏不仅不帮着自己,还替程芸珠说话,心中大为恼火,她自然知道齐氏和她的两个女儿都不喜欢她,但是在程芸珠跟前,两家不应该同仇敌忾?随即又想了想,不对…,要是往常不过一段婚事,祖母又何必把贺氏母女叫来?难道是想要攀上闵家的关系?所以齐氏便是狐假虎威,想要在她面前给程芸珠个面子…,手段真是卑劣。

齐氏见程明珠迟迟没有反应,脸上有点挂不住,厉声说道,“程明珠,你是不是想闹到你祖母那里去?让别人知道你们姐妹如此和睦,也让大家知道你这性子实在是柔顺的很。”齐氏说道最后柔顺两个字,带着满满的讥讽。

程明珠知道程老夫人再是疼她,还是有分寸的…,只是在大面上,她的这点委屈又算什么?再说,马上就要选妃了,自己也在名单里,不能再这个时候闹出不好的事情来给自己抹黑,想来想去,程明珠一边气的牙痒痒,一边又无可奈何,便是走到了程芸珠的跟前,草草的说道,“是妹妹大意了,还望姐姐不要在意。”

程芸珠哼了哼算是回答,她这傲慢的态度气的程明珠只恨的煽个耳刮子,无奈齐氏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她,便是好容易歇了那心思。

程雯珠看到程明珠尴尬的神情,想到她平日里的作为,心中大为过瘾,也就不在乎去给《落魄户》的程芸珠赔不是了,上前高高兴兴的福了福,“四姐,我错了,你看在我无心的份上,就原谅我吧。”

程芸珠看着程雯珠虽然言语上人在先,不过比起程明珠性子倒是多了些率真一些,又想到一旁推波助澜的齐氏,便是伸手扶着她起来,“我怎么会生妹妹的气。”

其实看到程芸珠这么给程雯珠抬价下,自然高兴,瞧了眼程明珠,看到她见程芸珠如此厚待程雯珠,脸色越发的难看,又想到她平时飞扬跋扈的摸样,总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如此,这事也算是揭过不提,回到家中之后,贺氏高高兴兴的抓着程芸珠的手说道,“钟大奶奶说闵家人希望明年你过了十五及笄之后就嫁过去,我算了算日子你生辰是在六月份,就把婚事定在了九月,你看怎么样?”

程芸珠握了握贺氏的手,淡淡的说道,“全凭母亲做主,不过这事还是不急。”程芸珠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那铺子的事情你有提过吗?”这才是程芸珠最关心的事情。

贺氏点头,“提了,还是当着钟大奶奶的面提的,就按照你教我的话说的,说家里日子艰难…”

“祖母怎么说的?”

“我看着她有点不高兴…,不过当着钟大奶奶的面也没说什么,就让你三婶娘尽快把店面还给我们,还说,都是自家人怎么会看着我们这么艰难不管,怪我早点没有给她讲,当场让人拿了二百两的银票给我们,说以让咱们去侯府领月钱,虽然分家了,但毕竟是一家人。”贺氏还是第二次当着别人面顶撞婆婆,第一次自然是跟着程芸珠在寿宴闹腾那会儿,这一次却是她一个人,那感觉很新奇,既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不知礼数让婆婆难看,又觉得心里无限畅快。

像是看出贺氏的顾忌,程芸珠安慰道,“娘,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那些虚的孝道你还是放一边吧。”

贺氏忙点头,“我知道,这次事关你的婚事,就是让娘背上忤逆婆婆的话,我也认了,何况不过是要回我们自家的铺子。”

程芸珠心里感概,从来都与人为善,在婆婆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下的贺氏如果不是为着她又怎么会壮着胆子说这一番话?固然家里艰难是一个原因,但是给她更多勇气的恐怕是她的婚事,贺氏想把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嫁妆体面,这样才能在闵家站稳脚跟,这只一个母亲的心。

“那还铺子的具体时间呢?”

“说了,娘当时就抓着不放,只问到底什么时候还铺子,最后婆婆被我问烦了,让你三婶娘月底就归还了,你三婶娘却说我们家里人从来没经营过,怕是要亏,不如铺子她照做,年底给我们分利。”贺氏说道。

程芸珠冷笑,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什么年底分利?年底能给她们家拿包糖就不错了,“娘,那你同意了没?”

贺氏见程芸珠发急,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叮咛了那么多遍,娘怎么会忘记了,娘就说那铺子是想给你做嫁妆,所以还是不劳烦你三婶娘了,最后就定下月底还铺子。”

程芸珠舒了一口气,这事总算是有了个眉目了。

作者有话要说:

坦诚(含入V通知)

秋雨淅淅沥沥的,已经下了好几天,余春草拿了些熟透的石头放到了葡萄架下的石桌上,对着一旁看着账本的程芸珠说道,”小姐,今年的石榴长的好,您尝尝,酸溜溜甜滋滋。”

程芸珠抬头,看了眼石榴,这个石榴拳头大小,颜色鲜艳饱满,看着就很可口,她平时倒是喜欢吃酸的,便是笑着拿了一个在手上问道,“是夫人让你送过来的?”能这样了解程芸珠口味的也就是贺氏了。

余春草点头,“今早夫人看到有人吆喝卖石榴就让翠娘去买了些回来,说是小姐最是喜欢吃了。”

程芸珠笑了笑,掰了些放到嘴里嚼了下,果然又酸又甜,正是她喜欢的口味,距离上次去侯府已经是二个月了,炎热的夏季过去,很快就迎来了秋天,白氏似乎知道已经没办法在拖延下去了,终于把铺了还了回来,程芸珠到现在还记得白氏那咬牙切齿的表情,似乎并不是她之前哄骗了贺氏…,要知道这铺子原本就属于她们大房。

后来的事情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好在有余顺在,虽然之前只是卖猪肉的,但是因为做过衙役,总是懂些门路,找了个名声不错的牙郎,把大一点的那间铺子租了出去,那铺子位置好,可谓一寸地一寸黄金,租期一共五年,每年四百两的银子,如此,一下子就进账了二千两的银子,倒是解决掉了程家燃眉之急。

程芸珠留了那间小一点,位置稍差的铺子,开了一个笔墨铺子,筹划了一个月,终于顺利开了业,也算是吸引了不少人,因为程芸珠拿出了祖父曾经的名作,一副兰草图作为镇店之宝。

让程芸珠意想不到的是,程瀚池的成长,从接收铺子开始,找伙计,找掌柜…,程瀚池都是自己带着余顺去跑,一点点的倒也把店铺撑了起来,让程芸珠很是欣慰。

余春草见程芸珠掰了一块石榴吃完便是不说话,以为味道不好,“小姐,你怎么?是不好吃吗?不可能啊!这可是俺老家怀远的石榴,当时翠娘付钱的时候,奴婢可看的仔细。”

程芸珠见余春草脸上的表情生动,又是一副关切之情,笑了笑,“好吃,我只是在想其他的事情。”

余春草听了眼睛一亮,“小姐,你是不是在想您的婚事?夫人得了银子高兴的很,这几天正和翠娘商量准备些什么呢。”二千两的银子算是大数目了,拿出其中的五百两银子做嫁妆,虽然气派不足,但也绰绰有余了,可是贺氏固执己见的很,偏说要把所有的银子都给程芸珠做嫁妆,也不管这钱全部做了嫁妆,家里还拿什么下米。

程芸珠头疼的很,她的婚事肯定要推脱掉了,贺氏这么早准备嫁妆干什么?但是她也不好直说,知道是贺氏的一片心意,只好让贺氏等一等。

想起她的婚事,程芸珠自然的就想起了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选秀风波,皇后亲自为太子选妃,各色佳丽都入选在内,其中当属皇后娘家汝阳侯府的二小姐管疏珍最为众望所归,颜色迷人,端庄淑仪,这是皇后给管二小姐的称赞,至于程明珠,也是在选妃之列,只不过如今的城南侯程祁富不太得帝心,不像是以前程芸珠的父亲,程祁驲在的时候,是皇帝的宠臣,掌管着宫内的御林军,如此,大家都猜测程明珠兴许只能得一个侧妃的头衔。

程芸珠虽然不是落井下石之人,但也不是人善被人欺的性子,想着程明珠如今这尴尬的境地,只觉得心里畅快的很,因为按照程芸珠对程明珠的了解,她那高傲的脾气肯定宁可嫁给舒瑾楠做一个威风的明国公世子妃也不要给当个太子当个侧妃,然后给管疏珍低头,因为两个人从小就是被对比的人物,比容貌,比才艺,比家世,只恨不的对方不存在。

只是想到舒瑾楠,程芸珠心一沉,自从上次那件事情之后,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见过面了,她想起还有之后一次的交易,只觉得心里有点忐忑不安。

程芸珠想了想很是心烦,把账册收了起来,对着余春草说道,“去拿下油纸伞,我们去趟铺子看看。”

余春草看了眼天色,担忧的说道,“小姐,如今雨虽然下的不大,但是终归是不好走,奴婢叫爹爹去雇一辆马车过来吧。”

程芸珠点头,“那就去吧。”她今天约好闵六公子在笔墨铺子见面,如今铺子也要回来了,银子也有了,她就不能再拖着婚事了,还须的快刀斩乱麻,闵六公子那么好的人,应该娶个好女子。

等着从马车上到了东大街的笔墨铺子,铺子里几乎没什么客人,也是,这么雨天,自然没有人出来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