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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以沫如是想着,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睁开眼睛!”

如黑寂中沉戾撒旦的诡谲声音森冷的传来,仿佛要撕裂夏以沫最后的纯真,龙尧宸鹰眸轻眯,他紧紧的盯着夏以沫几乎要阖上的眼睛,怒火夹杂着强自忍着的欲火让他那如刀凿的脸上布满阴霾。

夏以沫没有反应,她身体上,加上意识上都想晕过去,她在想,不知道她这样流血,会不会失血过多而死?

这刻,这么多年来的坚强顷刻间的瓦解,她甚至觉得,就这样的让她死掉也好,什么爸爸的债务,什么妈妈的病,什么小宇的学费……都关她什么事?

龙尧宸的眸子越发的阴戾,就算夏以沫这样,他的火热还在不停的叫嚣着,他看着她几乎快要合到一起的眼帘,薄唇轻抿,嘴角扬了一抹阴鸷的弧度。

龙尧宸手指突然移到夏以沫的伤口,那里,一片湿濡,他看着夏以沫,拇指指腹猛然在那伤口狠狠一按……

“唔……”夏以沫痛的轻哼出声,那剧痛的刺激带动着她的身体让她惊悚的弓起了身子,适时的摩擦,背后的伤口猛然一痛,原本几乎要昏厥过去的思绪,一下子清醒。

“龙尧宸,你这个恶魔!”夏以沫微微喘息着咬牙切齿的低吼。

听着她的声音,龙尧宸看着眸底都是愤怒的夏以沫,突然,薄唇浅扬了一个淡淡的弧度。他喉结滚动了下,俯身而下,薄唇瞬间掠获了夏以沫的唇的同时,他开始了动作……

破碎的声音溢出交叠的双唇,夏以沫虚弱的承受着龙尧宸的需索,他的吻不似方才的霸道,此刻的他,虽然狂狷,但是,却透着温柔。

龙尧宸舔抵着夏以沫唇边那些许血腥的气息,原本他应该厌恶的,可是,他却发现,他竟然喜欢的不得了!

窗外寂静的只闻点点风声,房间内粗重的呼吸交汇出一道道让人遐想的声音,直至夏以沫终于承受不住身上伤口的疼痛和龙尧宸的冲击,而晕厥了过去……

夏以沫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安静的房间里,窗帘被紧紧的拉着,只有一星半点的阳光透过缝隙洒入屋内。

她微微动了下酸痛的身体,牵扯到了背后的伤口,她“唔”的痛哼出声,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夏以沫虚弱的轻轻扇动了下眼帘,舌尖舔抵着起了一层白皮的干涸唇瓣,干燥的喉咙让她感觉好像要冒烟了一样。

夏以沫努力的支撑起身体想要起来,背后的痛加上下身的不舒服都让她有些艰难……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起来的时候,门被打开,兰姨手里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夏小姐,你醒了?!”兰姨慈祥一笑,见夏以沫想要坐起来,她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一旁,轻轻的扶她起来,然后在她的背后放了一个柔软的靠垫。

夏以沫看着兰姨,她的目光好似在找寻着什么……

兰姨看着她的样子,不免疑惑的问道:“夏小姐,有什么不对吗?”

“兰姨……”夏以沫喏喏的问道:“我,我出去……他,他有没有对你……”

夏以沫欲言又止,兰姨先是怔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夏以沫的话的意思,她淡笑的摇摇头,将粥递给夏以沫的时候问道:“你很怕宸少吗?”

夏以沫抿唇,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垂了下眸子。

“其实,宸少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狠绝的。”兰姨淡淡的说道:“昨天的事情,虽然他很生气,也是,却并没有说什么……”

夏以沫听着兰姨的话,不置可否的用勺子搅动着粥,她真的饿了,本来之前就没有吃东西,紧接着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一直昏睡到现在,完全是靠点滴支撑着。

“宸少的事情我从来不管,按照夫人的交代,照顾好他的起居生活就是我一家人的本份了。”兰姨说着,可是,她的神情里也有着不确定,见夏以沫抬头看她,她沉思了下,方才说道:“宸少很担心你!”

夏以沫抿唇疑惑的看着兰姨,仿佛,她说的话是天方夜谭一样。

兰姨看着她的样子笑笑,示意她吃东西的同时,平缓的说道:“宸少一般来说,对身边的人都很好的,昨天限制你的行动……我估计,是宸少知道你会有危险!”

夏以沫刚刚想往嘴里送粥的手一滞,很是迷茫的看着兰姨,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回神的淡淡说道:“是吗?”

她垂了眸,静静的吃着东西,她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兰姨的话,昨天龙尧宸那样的情况下占有她,她不能说恨,但是,却也有着怨气。

不过是二十万……她为什么要经受这样的惩罚?

背后的伤口还传来一阵阵的刺痛感,夏以沫发现,人都是个习惯问题,在经历了昨天伤口撕裂下被占有的剧痛,此刻那隐隐间的痛,仿佛也没有那么难以忍耐。

“兰姨,你昨天……”

“我昨天下午胃痛的老毛病犯了,在床上躺了一下午!”兰姨淡淡的说,她看着这个坚强却又隐忍的孩子,心里不由得心疼着,夏以沫父母的事情她也听说了,只是可怜了这样一个孩子,跟着后面吃苦遭罪!

“吃完饭了,就把药吃了。”兰姨说着,将要吃的药准备到一个小盒里,然后说道:“如果你想去看你妈妈,给老海说一声,他送你过去。”

夏以沫听了,顿时眼睛一亮的看着兰姨,惊疑的问道:“真的?”

见兰姨笑着点头,思绪顿了顿,紧接着问道:“那……他不会生气吗?”

兰姨笑了笑,说道:“这个是宸少吩咐的。”

夏以沫发现,她真的不懂龙尧宸这个男人到底想要对她怎么样,他能对她柔情的好似化开的蜜糖一样让人迷醉,又像黑夜里的撒旦,随时可以撕裂她的所有,呆在她的身边,她总有一种天上人间的落差感。

“夏小姐,医院到了!”海叔将车稳稳的停住后,笑着说道:“我在停车场等你!”

夏以沫先是反射性的看了眼医院,那龙帝国金灿灿的盾牌logo率先映入眼帘,透着奢华和让人不敢直视的霸气。

龙帝国,这个有着许多传奇的财阀帝国,但是,最为女孩子津津乐道的当属那个有着许多传奇色彩的总裁,听闻,那位总裁为了她的妻子,甘愿放弃位于太阳岛的石油开采,只为换的妻子的平安。更听闻,他为了给妻子一个平静如常人的温馨生活,他抛弃财富地位,和她携手游遍世界各地……留下他们爱的里程碑!

多少女孩都羡慕那个女人能得到这样一个男人倾世的宠爱,哪怕,只是能短暂的感受一下也好!

可惜,同人不同命,这世间……这样的美好,本就不属于每一个人,尤其不会属于她这样卑微的就像是尘世中一类沙的人!

夏以沫和海叔说了声谢谢后下了车,她立在原地先是打量了四周一眼,这里和普通的医院一样弥漫了消毒水的气息,却又和普通的一眼不一样,好似有种家的气息。

多可笑,她竟然在医院里能感受到家的气息……

一阵凉风吹来,夏以沫打了个冷战后回过神,然后往里面走去,先是到前台询问了下病房的位置后,夏以沫径自上了位于七楼的肾脏科。

站在电梯里,夏以沫看着紧闭的电梯门上那暗金色的盾牌图腾,不由得又想到了关于那个总裁的事情。

龙尧宸,龙天霖……他们应该和那个曾经的龙帝国总裁有着亲属的关系吧?

“叮”的一声传来,电梯抵达了七楼,夏以沫看了看楼层号后出了电梯,在护士的指引下,她踏着踟蹰不安的步子往赵静娴住的病房走去……

夏以沫站在病房的门口,透过探视窗看着里面,爸爸正坐在沙发上,妈妈半靠在病床上,二人的神情都很凝重,仿佛,在僵持着什么?

忍了忍,夏以沫推门走了进去……

夏志航在看到她的时候,眼睛里闪过惊讶,而赵静娴的眼睛里有着说不出的情绪,隐隐间,有着悲恸的愤怒。

“小沫,你,你怎么来了?”夏志航说着,眼神好似示意着什么。

夏以沫看看他,又看看赵静娴,说道:“我不放心,来看看妈。”

赵静娴看着夏以沫的靠近,眼睛里的怒气越来越浓郁,她看着夏以沫,有些颤抖的问道:“小沫,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会住在这里?你钱是哪里来的?你哪来的这么有钱的朋友?”

龙帝国的私人医院,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不同于龙帝国下属医院,这里……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随随便便的住进来。

夏以沫嘴角艰难的扯了扯,故作轻松的说道:“妈,我在赌场打工,认识不少大老板,昨天你突然晕倒,小宇给我电话,我当时就吓哭了,正好当时oss来视察,她听了我的情况觉的我可怜,所……”

“啪!”

脆响的掌掴声打断了夏以沫编造的话,她的脸被打的偏到了一侧,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灼痛感,她没有动,就保持着那样的动作,甚至,因为说话而微微张着的嘴都没有来得及阖上。

“静娴,你这是干什么?”夏志航惊呆了,他低吼的问道。

赵静娴没有理会他,只是瞪着眼睛看着夏以沫,死死的瞪着,咬牙问道:“小沫,你给妈老实说!”

夏以沫心里闪过凄凉,她睫毛轻颤了下,一股委屈涌上了心头,她猛然觉得鼻子好酸,一瞬间,眼底就氤氲了一层浓浓的水雾,仿佛一个不经意,眼泪就能掉下来。

夏以沫没有说话,病房内的气氛突然僵持了起来,夏志航虽然具体不知道什么情况了,但是,隐隐的,他其实是明白夏以沫现在的处境的,刚刚赵静娴一巴掌落下,看着夏以沫的样子,他心里的愧疚大盛。

而赵静娴看着夏以沫沉默的样子,眼底的愤怒越来越盛,她气喘着,因为用力而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小沫,你说……你,你,你……”

赵静娴连着说了几个你字都接不下去话,最终,她咬牙切齿的问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

夏以沫硬生生的将已经在眼睛里打转儿的眼泪吞咽了回去,她缓缓正过脸看着赵静娴,一时语塞,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啪”的又是一个狠狠的巴掌落到了夏以沫的脸上,带着狂狷的怒火,耳边传来赵静娴气的发抖的声音……

“下贱!”赵静娴怒不可遏,“我就算死,也不需要你如此作践自己,你是不是忘记了当初我们是怎么离开的,你是不是不知道我都过的什么日子……啊?”

泪,终究没有办法忍住的“唰唰”的溢出了眼眶,夏以沫一动不动的,任由着眼泪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在嘴角晕染开来,只是顷刻间,那苦涩的、咸咸的味道在嘴间蔓延……

原来……还有比昨天龙尧宸那样情况下的占有还要痛的事情,那就是,来自家人的指责!

她做错了什么?

爸爸的赌债她要还,妈妈的病她需要看,小宇的学费她需要交……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Part:056

第四欢】:旱地之花,在最荒凉之地绽放,在最绝望处逢生。它们没有娇嫩柔美的外表,但是……它们的身体,却为了迎接磨难而生!

警告,我的女人谁也不想动!

夏以沫的泪就像破堤的河流不停的向外涌着,她从来没有奢望过可以得到谁的谅解,可是……就连妈妈也说她“下贱”!

“我改天再来看你!”夏以沫隐忍的匆匆撂下一句话,来不及收拾心情,慌乱的就往外奔去……

“小沫!”夏志航喊了声,他脸色凝重的看了眼赵静娴,就追了出去,可是,人出了门,却哪里还有夏以沫的身影?

夏志航的脸上全然是愧疚,他猛然间握紧了手,仿佛在隐忍什么,又好似在难过什么……

夏以沫死死的咬着牙,不让自己哽咽出声,她一路奔到楼梯间,坐在阶梯上就抱着膝盖的死劲哭着……

空荡荡的楼梯间渐渐弥漫了悲伤,那哽咽的抽噎声在这里异常的让人悲恸,夏以沫张嘴咬住了自己的胳膊,“嗯嗯呜呜”的声音带着沉重的鼻息回荡在空间里。

泪,不停的流着,她觉得好难过,一直以来,她只是不想这个家庭散掉,她只是希望能有个完整的家庭,就算心里对生活的不公有着多大的气愤,可是,她从来没有抱怨过,从来没有。

随着悲愤,夏以沫咬着胳膊的牙不自觉的用了力,皮肤被牙齿划破,血腥在嘴里蔓延,可是,夏以沫完全的没有感觉,这样的痛算什么?

在背后的伤扯开的同时被龙尧宸狠狠的占有,在刚刚妈妈狠狠的两巴掌下……还有什么能通过身体和心灵上所承受的痛?

没有,没有!

一丝绝望慢慢弥漫在眼睛里,夏以沫在楼梯间里哭的天昏地暗,直到天色渐渐黯淡下来,她的泪流干了,也疲惫的没有了任何的力气……

夏以沫一脸哀然的轻靠在墙壁上,目光涣散的落在前方,思绪里一片的空白。

此刻,没有妈妈的病,没有爸爸的赌债,没有夏宇的学费,更加没有龙尧宸!

*

a市,金海湾会所。

一间足足有五百平的偌大空间里,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圆形红木雕花桌,四周摆放着可供休息的沙发以及一些盆栽,这样大的空间和如此简单的摆设,在这个以各种奢侈为首要的私人会所里,显得有些突兀。

而此刻这样大的屋子里只有四个人,两坐两站……也十分的突兀。

龙尧宸修长的双腿随意的交叠着,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中间夹着一根烟,他平日里抽的并不多,只有两种状态下他会碰,一种是进行危险游戏时,另一种是……掌控全局时!

无疑,此刻从他那锐利的鹰眸中,你能毫不费劲的看到这样两种情绪。

沈爷手指轻轻敲动着桌面,他的手虽然有着岁月的痕迹,但是,不难看出,那是一只较为完美的手。

隐在面具下的脸上除了淡淡的没有温度的笑意,别的情绪没有一丝一毫,沈爷只是目光轻轻落到龙尧宸的身上,龙尧宸身上那股冷意,不仅让他都觉得心有凛意。

他今天和龙尧宸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见面,这样近距离接触,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龙尧宸比龙潇澈还要冷戾阴狠几分,他有种感觉……龙尧宸这个人,对于感情,要么不爱,一旦深爱,将会毁天灭地!

“螣野……”龙尧宸薄唇吐出淡淡的烟雾,目光深邃沉戾的看着对面带着半面银色面具的男人,嘴角微微一扬之际,全身散发出不容拒绝的霸气,话语更是好似随意的只是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般淡淡的传来,“……的命,我要收!”

他的话落,立在沈爷后面的螣野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下,他暗咬牙关,狠戾的脸上的肉微微抽搐着,那是一种从心底蔓延出来的恐惧。

他出了名的狠戾嗜血,可是,在宸少面前,仿佛,他那些不过是小儿科一般……说不来为什么,他这会儿就是这样的感觉。

沈爷面色不改,只是嘴角的笑加深了一些,“昨天的事情是螣野不对,不过……如果就这样将人交给宸少……我怎么和底下的兄弟交代?”

轻咦的声音随意的传来,他目光平静的看着龙尧宸,继续说道:“不过,那是宸少的女人,始终……是螣野做错了!”

说着,突然沈爷原本敲打着桌子的手在他微微侧身之际,螣野身上的枪已经快速的落到了他的手里。

龙尧宸没有动,只是,在几乎同时,刑越已经拔出了枪对准了沈爷,只要他有所动作,他的子弹绝对会落到他的身上!

但是,意外的是,带着消音器射出的子弹落到了螣野的身上……

螣野痛的抽搐了嘴角,可是,却一声没有哼,肚腹上的枪口一瞬间溢出的血就已经晕染了衣服的四周。

“沈爷这样做……何必?”龙尧宸没有动,从头到尾,他都是那副淡漠的样子,他轻倪了眼螣野,依旧用他那淡漠的声音说道:“我既然要收他的命……那是谁也阻止不了的!”

沈爷蹙眉,低沉的说道:“那宸少的意思……就是不给这个面子了?”

龙尧宸笑了,他的笑很淡,却让人感觉到一股狂妄的气息,“我来,只是告诉沈爷,a市不过是我的玩物,既然沈爷觉得我的女人可以随便动……那我不有点儿行动,以后怎么在道上混?!”

轻咦的声音带着笑意,龙尧宸不是傻子,动夏以沫,就算螣野是个色鬼,却也不会不考虑如今的局势,那么……动他的人,谁示意?谁又指挥的了螣野?

呵,他的女人岂是别人可以染指的?

龙尧宸那如墨染的瞳仁徒然变的深谙不见底,他将手里的烟捻灭在烟灰缸里,幽幽说道:“夏以沫是我的女人,她的一切……都将是我要保护的!”

话落,龙尧宸放下交叠的腿起身,目光凌厉的扫过沈爷后在螣野的脸上划过,然后,结果刑越递过来的风衣穿上后离开。

螣野直到门阖上,方才从龙尧宸那沉郁的气息中舒缓了一口气,顿时,他嘴角抽搐的发狠道:“他妈的,他真以为a市是他的天下了?妈的,老子找几个人剁了……”

“啪!”

一巴掌让螣野的话硬生生的截断,沈爷目光微寒,冷冷说道:“你玩女人也要有个度!”

“沈爷……”螣野顾不得身上的枪伤,他嗜血的摁着伤口,嘴角抽搐的说道:“他在我们地盘上,我就不信,我做不了他!”

沈爷一听,目光变的更加阴冷,他眼睛轻翻之际,冷冷说道:“谁,都不能动他!”

“为什么?”螣野愤怒的眼睛变的猩红。

“因为……”沈爷微微一顿,凌厉的说道:“我要保他!”

话落之际,沈爷起身看都不看螣野一眼,人就出了金海湾。

龙尧宸坐在车内,目光淡漠的落在车窗外,看着流逝而过的街景,他那如浩海般的墨瞳里噙着一抹深思。

刑越沉稳的开着车,他从后视镜偷偷看了眼龙尧宸后拉回了目光,对于龙尧宸今天的举动,他有着一丝不解。

不管是赌场还是股票交易所……这不过都是宸少无聊的消遣,在a市这几年,他们和圣域的人并没有过多的接触,说来也奇怪,圣域那边仿佛对他们的事情也采取着不予理会的态度,任由着他们做大。

如果不是夏以沫的事情……恐怕,他们会一直这样相安无事下去。

想到夏以沫,刑越微微蹙了眉,不过是一个玩物,一个利用品……宸少这两天做的事情,会不会太多了些?

想着,刑越不由得又从后视镜看向龙尧宸,而这一眼,正好对上龙尧宸微抬的犀利眸光,他心中一惊,急忙收回了视线。

龙尧宸薄唇轻阖了下,淡漠的说道:“夏以沫在哪里?”

“兰姨说海叔带她去了医院……”刑越从后视镜看了眼龙尧宸,“还没有回去!”

“去医院!”龙尧宸淡漠的吩咐。

“是!”刑越应了声,取道往医院驶去。

帝国医院内,不似一般医院的凝重,到处透着一股矛盾的祥和。

龙天霖无事,到医院亲自检查血库里存放的适合凌小麦的血液是否足够,还有不到半个月小麦就要到a市做慈善演奏会,让小麦有任何的意外发生,这个是龙家人都不允许的。

龙天霖坐在院长办公室,听着他的汇报,桀骜不驯的脸上有着不同于平日的认真……

突然,他目光扫过视屏器,面色一凛,手指快速的在电脑键盘上动作着,他看着画面上那单薄的身影和那张悲伤中透着绝望的脸,自喃道:“她怎么会在这里?”

“啊?”院长正等着龙天霖的指使,突然听到他的自喃,一时没有听清的疑惑的看着他。

龙天霖将视屏器上的监控画面跳转掉后起身,撂下一句“随时跟进血库和药的情况”后,人已经出了办公室。

他没有坐电梯,而是进了楼梯间,他并不知道夏以沫在几楼,只是从上往下寻去,而就在他进入楼梯间的同时,龙尧宸的车划入了帝国私人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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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057

昏迷,龙尧宸……我疼!

就在龙天霖进入楼梯间的同时,龙尧宸的车划入了帝国私人医院,刑越轻倪了眼龙帝国的标志后下了车,给龙尧宸开了车门。

龙尧宸淡漠的下了车,此刻的他身上没有了方才在金海湾的沉戾,有的,只是淡淡的,几乎让人感觉不到的情绪。

龙尧宸双手抄在裤兜里立在车旁,刑越在一旁和医院的人联系,听到里面的回复,微微蹙了下眉后挂断电话,然后恭敬的对龙尧宸说道:“夏小姐在病房里并没有待多久就离开了,七层的护士有人看到,说是从楼梯间离开的……”

龙尧宸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沉默了下,淡漠的说道:“她一定在医院,找!”

“是!”刑越应声,抬脚往医院的中控室而去。

龙尧宸站在原地没有动,夕阳带着点点温润的暖意落在他的身上,将他平静的俊颜一侧沐浴在橘色的光线下,而另一半因为光线的角度,有些暗沉……这样一半明亮一半阴暗的脸,透着两种极端的性子在他身上不突兀的和谐存在。

他薄唇轻阖的站在那里,来往的人忍不住想去看,可是,只是一眼,每个人仿佛都感受到了来自他身上那深埋的戾气,纷纷惊的收回了视线,当在回过神去看时,却又迷茫了视线,明明是一个优雅的仿若神抵的男人,为什么他们刚刚会有那样的压迫感?

*

夏以沫睁着红肿而空洞的眼睛,背后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裂开,一抹血色从里到外的溢出了衣服,渐渐的顺着纤维晕染开来……

她不知道痛,也没有任何的知觉,只是脸色越来越苍白的坐在冰冷的阶梯上。

“蹬蹬蹬蹬”的脚步声从上而下的传来,在这样沉寂又带着回音的空间里透着一丝诡异,夏以沫没有反应,仿佛也没有听到,她已然彻底的陷入了那没有光明的黑暗深渊里,越陷越深……

龙天霖的脚步在看到夏以沫时缓缓停止,他的脚步轻缓的停止,从上而下看着她的侧脸,微微蹙了眉。

刚刚在视屏器里他看的并不真切,而此刻,他眼底的夏以沫还哪里有前些天那种就算软弱,也会像个小刺猬一样讽刺他的人?

此刻的她,好像就是那种明明应该很坚强,却濒临枯萎的野花,从她身上弥漫到四周的绝望充斥着附近的空气。

龙天霖步下台阶,半蹲在夏以沫的身边,眸光上下打量了下她,疑惑的问道:“夏以沫,你怎么会在这里?”

夏以沫面无表情,只是眼睛无力的扇动了下。

龙天霖微微蹙眉,“小泡沫?”

夏以沫依旧没有反应……她仿佛所有的思绪都被挖空,只剩下了躯体在这里。

龙天霖紧了痞气的眉峰,不算明亮的楼梯间里,夏以沫的脸苍白的吓人,他目光微微一凛,声音也沉了几分:“说话!”

夏以沫无力的扇动着眼帘,她缓缓转头看着龙天霖,目光呆滞的仿佛视线穿过了龙天霖,她的眼前是一片苍茫。

龙天霖的眉皱的更紧,他抬起手在夏以沫眼前晃动了下,见她一点儿都没有反应,目光一沉,他没有再说话,只是身子微微倾身上前打横欲抱起夏以沫……

而就在手接触到夏以沫背后的湿濡时,他蹙眉看了看手里的粘腥,竟是透着一片血红色,顿时,龙天霖的面色一寒,冷声问道:“伤口裂了都不知道痛吗?”

话落的同时,龙天霖已经一把抱起了夏以沫,胳膊很小心的避开了她大致伤口的位置,然后,转身就往楼层走去……

夏以沫冰冷的身子突然感受到温暖,从龙天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霸气邪魅的安全感瞬间侵占了她迷茫黑暗的神经。

这样的气息有着一丝熟悉,让她空洞的思绪仿佛被什么拉住,原本坠入深渊的身体更是被拖住一般。

夏以沫本能的,往龙天霖的怀里蹭了蹭,有些贪婪的汲取着他身上那丝温暖,她微微抿着唇,眼睛里依旧默然,蹭了好几下,找到了能将她的脸埋入的地方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龙天霖看着她的样子,脚步微微一滞,他目光深邃的看着她,唇角轻抿了下,眼睛里有着不自知的异样情绪划过。

龙天霖动作停止的看着夏以沫,方才楼道里的灯光有些暗,他看的不真切,而此刻,她苍白的脸上那隐隐间透着的手指印让他问问沉了眸子。

“嗯”的一声低低的呻吟传来,夏以沫秀眉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她的脸色此刻在白炽灯下白的不像话,温暖的怀抱让她整个人昏沉沉的,身上的痛楚也慢慢的有了意识。

痛苦轻吟声拉回龙天霖的思绪,他回神大步往前走去,看到护士后,冷冷说道:“安排病房,通知外科的主治医师过来!”

“是的,霖少!”护士轻倪了眼已经渐渐陷入昏迷的夏以沫一样,急忙去做了安排。

龙天霖的吩咐,病房准备的很快,就连医生来的也很快,虽然大家接触他并不多,可是,龙帝国的大部分人都知道,这个年纪不大,本应该还在大学里肆意挥洒青春,却已经拿到哈佛双学位的男人,脾气并不像他那张阳光般的俊颜所应该持有的好!

龙天霖双手环胸,有些邪佞的半倚靠在墙上,目光沉冷的看着护士小心翼翼的剪开夏以沫后背的衣服,脸色有些不好。

这个女人是想死吗?

这血都不知道流了多久了,都粘在了毛衣上,原本米白色的毛衣也已经被血晕染了一大片……

“嗯,嗯……嗯!”隐忍着痛楚的低吟声溢出夏以沫的唇瓣,此刻的她已经陷入了昏迷,但是,意识里,这样的疼痛让她不安了起来。

“她疼,轻点儿!”龙天霖森冷的声音传来。

护士因为他沉冷的话险些将递给医生的镊子滑掉,她害怕的吞咽了下,怯怯的看了眼龙天霖。

医生到底是经过很多大场面的,他稳住护士递过来的东西,边沉着的处理着夏以沫的伤口,边说道:“伤口已经感染发炎,虽然之前的处理很好,但是,毛衣上的纤维杂物进入了伤口,又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我要为她清洗伤口,这期间疼是必然的。”

龙天霖皱了眉,忍了忍,最终撇了下嘴,没有再说什么。

“嗯,疼!”呓语传来,夏以沫昏睡中喘着粗气儿,原本不安的眼帘轻轻颤动着,“疼,嗯,疼!龙尧宸……疼!”

不停的低喃声破碎的溢出夏以沫的苍白的唇,龙天霖由于离的远,听的不是很真切,但是,给她处理伤口的医生却听的清楚。

医生的手不由得顿了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在继续着手里动作的时候,暗暗揣测着……

人在昏迷的时候,会有不安的情绪,潜意识里会叫一些人的名字,而叫出来的名字,一般来说,不是对她最重要的,那么……就是最恐惧的!

医生不知道夏以沫是属于哪种,不过……龙家的男人,有几个是善念的?

“疼,嗯……”夏以沫昏迷中不安的想要躲避背后那灼热的钝痛,由于痛楚,她的脸整个皱到了一起。

龙天霖的脸色渐渐沉戾,他不知道夏以沫为什么会在医院,哥不会让她一个人来医院处理伤口,而且,昨天晚上医院已经有人过去别墅了……

她眼睛里为什么噙着那样的绝望?

她脸上的巴掌是谁扇的?

和这个有关么?

龙天霖正思忖着,突然病房的门被推开,紧接着,一股不似人间的森冷寒气顷刻间弥漫了整个病房。

龙尧宸薄唇轻阖,单手抄在裤兜里,鹰眸犀利的先是扫过病床上的夏以沫,然后冷冷问道:“她的伤口怎么又裂了?”

龙天霖微微耸肩,随意的说道:“不清楚!”

龙尧宸的眉微微蹙起,深谙的眸子里透着狂狷的怒火,但是,声音却平静的说道:“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是!”刑越应声,转身出了病房。

“嗯,嗯……”

不安的声音粗重的传来,医生微微蹙眉,他知道清洗伤口的时候会比较疼,可是,一般人都会在一个点上后疼的麻木,而夏以沫,却一直不停的喊着疼,还是在昏迷的时候。

龙尧宸鹰眸轻眯了下,他沉冷的看着前方医生处理伤口,没有说话。

医生暗暗咧嘴吞咽了下,对于龙天霖的目光他也许还能顶住,可是,龙尧宸的目光就和刀子一样,肆意的划着他的后背。

医生加快了手里的动作,他怕自己处理的慢一点儿,就会被龙尧宸那凌厉的寒光射的体无完肤。

“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最近都不能有大动作,如果伤口再次裂开……恐怕会留下后遗症!”医生专业化的交代着,“伤口不能沾水,不能吃刺激性食物……”

龙尧宸如雕的俊颜没有一丝情绪的听着医生交代,最后,只是喉咙里轻“嗯”了声。

直到医护人员离开,龙尧宸方才抬步往病床跟前走去,他居高临下的微垂了眼帘,俯视着病床上的人,眸光深邃却没有一丝的情感,只是,看到夏以沫苍白的脸上那红色的指印时,墨瞳深处噙了许阴鸷。

“看监控,她在楼梯间,神情很绝望!”龙天霖的话悠悠传来,带着一丝无所谓的随意。

龙尧宸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夏以沫的目光越发的深,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收回视线看向龙天霖,问道:“不是今天要去看那块地吗?”

“没去!”龙天霖不羁的说着,知道龙尧宸到底想问什么,遂缓缓说道:“我来看看血库里的血都准备到位没有。”

龙尧宸淡漠的收回在龙天霖身上的目光,然后在床边坐下,目光落在夏以沫白皙后背上那刺眼的伤口包扎上,说道:“小麦决定来的时候,就已经吩咐准备了。”

龙天霖笑笑,其实,他也觉得自己今天是多次一举,可是,总归还是不放心。

“疼……”

一声轻的几乎听不到的呓语随着龙尧宸的手指轻触到夏以沫的脸颊上的红印时传来,带着隐忍的委屈。

龙尧宸的目光变的深,看着睫毛轻颤的夏以沫,薄唇轻抿。

脸上的手指印,绝望的情绪……

龙尧宸目光陡然寒光乍现,其实不用查,他大概也已经猜到事情的大概。

墨瞳渐渐变的阴沉,龙尧宸有些粗粝的指腹轻柔的拂过夏以沫的脸颊,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知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