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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尧宸没有动,自然,他身后的人也没有动,只听龙尧宸淡淡说道:“我最讨厌被人威胁……”

他的话落,众人还在反应,就听经过灭音器的枪射出子弹,火光在黑夜里格外的炫目,“噗呲”一声,一个大汉已经应声而倒。

男人迅速将夏以沫完完全全的扯到自己面前,拿着刀的手用了力,顿时,一抹血光在刀刃下溢出,“我只要在加重一分力道,夏以沫就会回天乏术。”

夏以沫从头到尾没有动,此刻,甚至感觉不到疼,她只是看着龙尧宸,眼睛里不自觉的噙了期望,甚至贪心的向往,可是,从头到尾,龙尧宸的脸上留给她的除了冷漠就是嗜血。

心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扎了下,竟是比脖子里的伤口还要痛,痛的她几乎忍不住的想要溢出痛吟……

龙尧宸的心被那抹血光渲染,但是他依旧面无表情,冷漠的摊开手掌,在对方的人紧张的情况他意图的情况下,刑越将手里安装了消音器的枪放到了龙尧宸的手里,只听他方才缓缓说道:“需要我助你吗?”说着,他抬起枪。

男人大惊,不由得手一动,刀又在夏以沫的脖子上划下一刀……

夏以沫神情哀然的看着龙尧宸,眸子里都是死灰之色,衣襟里的火萤石此刻更是发出灰色的光芒,她不知道一个人到底怎样才算绝望,也许……就像她此刻这样,不知道疼痛,却希望这人一刀将她杀死。

“龙尧宸,放下枪!”男人瞪着眼睛,“否则,第一个死的肯定是她。”

“做梦!”龙尧宸轻蔑的嗤冷说了句,随即,眸光微眯,就在男人被他淡漠而嘲讽的神情暗暗心惊的同时,只听“噗”的一声,子弹快速的冲出枪膛,于此同时,他身后的人同时举枪,就听“噗噗”的声音齐刷刷的划过夜空。快,一切发生不过就是眨眼的瞬间,快到所有人连思考的瞬间都没有,除去夏以沫,所有的人双目圆睁,瞳孔最后留下的都是不可置信的骇然,到死,他们都不明白自己惹的是xk里的雇佣兵。

夏以沫傻傻的站在那里,她的脸上有着血迹,她痴楞楞的喘着粗重的气儿,一阵风吹来,脖子里的伤痕凉飕飕的,她吸着气儿艰难的吞咽着,身体渐渐的颤抖起来……

龙尧宸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接住她瘫软的身体,神色间全是慌乱,“沫沫!”

夏以沫依旧死劲的喘息着,那种生生的又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让她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原来,想死是一回事,可是,和死亡擦边而过却是另一回事。

龙尧宸见夏以沫脸色苍白,此刻,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一把打横将她抱起,脚步有着些许凌乱的就下了楼。

夏以沫任由着龙尧宸抱着,她神情呆滞的就好像失去了灵魂,身体里的空气更是好似在枪响的那一刻全部的抽空了。

底下的人训练有素的清理着现场。刑越和龙尧宸下了楼,到了路边刑越开了车门,龙尧宸慌乱却又小心翼翼的将夏以沫放了进去,他也跟着上了车,随即将夏以沫拉近自己的怀里,粗粝的大掌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那一侧因为挨了巴掌而肿了起来,他心疼的心脏急剧的收缩着,咬牙轻唤了声,“沫沫……”

夏以沫没有反应,一双眼睛空洞的看着车顶。刑越上了车,轻倪了后面一眼后启动了车,飞速的往别墅行驶而去……

他们刚刚离开,街边的一家便利店里走出了一个人影,一身火辣的装束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包裹的凸凹有致,她看着绝尘而去的车,转身离开,边走,她边拨出了一组号码,待接通,缓缓说道:“我突然觉得你的办法是有效的……龙尧宸很是紧张夏以沫嘛,就是不知道,他这样紧张她,最后会做出什么让人期待的事情。”

·

☆、Part:250

想不开就不想,得不到就不要,干嘛非得委屈了自己?

车在沉寂的夜里喧嚣的滑过,一个急刹车后,平稳的停在了别墅。刑越急忙下车开了车门,龙尧宸率先下来,然后将夏以沫抱了出来,他看着怀里两眼空洞的没有一点儿光彩的人,剑眉紧蹙。

“叫医生。”龙尧宸吩咐,随即抱着夏以沫就回了别墅。

他将夏以沫轻轻的放到床上,并不嫌弃她此刻身上的污秽:“沫沫……”

夏以沫依旧没有反应,双眼空洞无焦距,就像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的躯体。

龙尧宸粗粝的指腹轻抚着夏以沫额前凌乱的发丝,他俯身在她的额前轻轻落下一吻,沉痛的说道:“沫沫,说句话……沫沫,求你……”

夏以沫一动不动,任由着龙尧宸在那里呼唤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她仿佛陷入了一座四面都是墙的房子,没有门,没有窗户,好黑,好害怕……

身体渐渐开始发抖,夏以沫瞪大了眼睛,呼吸开始急促。龙尧宸的每一声呼唤让她潜意识的害怕,那总害怕带着对他出自灵魂深处的一种抗拒。

龙尧宸沉痛的紧紧的蹙了剑眉,他视线深邃的看着夏以沫,薄唇更是紧抿成了一条线。他没有再说话,因为夏以沫满脸的惊恐让他的心脏急剧的收缩着。

他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下,那种生与死一线之隔的惊恐会给她带来什么……可是,他别无选择。

对方是什么人他大致可以猜到,他不能让她落入那人手里。只因为他怕,他怕做出会另他一辈子都后悔的事情。

之于龙岛政权,如果这次因为她的缘故,他只能舍弃她!哪怕……他用一辈子来悔恨。她永远不懂,他有多怕她出事……所以,他只能用无谓来迷惑他们,只能寻求那千分之一的缝隙来解决,只要他犹豫一秒,都有可能失去她……

龙尧宸咬牙撇过脸,他此刻害怕极了夏以沫死灰般的样子,他一面告诉自己,那是自己的责任,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事情发展成这样,他却没有办法接受?

“咚咚!”

龙尧宸拧着眉心,嘴角抽搐了下,强自忍下心里的悲伤,缓缓说道:“进来。”

刑越带着医生走了进来,龙尧宸起身,什么话也没有说,医生看了眼床上的夏以沫,她的身上和脸上还有着已经干涸了的血迹。

医生上前为夏以沫详细检查着,从头到尾,夏以沫都神情呆滞,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任由着医生在自己身上检查……

“宸少,”医生检查完后起身,“少夫人应该是惊吓过度,加上……加上心里堆积了郁结,另血气不通畅造成了神经系统供血不足……嗯,那个也就是……”医生看着龙尧宸布满阴霾的脸,吞咽了下,“就是俗称的‘心病’。”

龙尧宸猛然蹙了下眉,眸光轻倪了眼夏以沫,墨瞳深处噙着复杂。

“我给少夫人开点儿药,打一针,应该能缓解一下,但是……”医生轻叹,“恐怕让少夫人方下心里的事情才好。”

龙尧宸拉回视线,应了声。

医生拿出针管,配好药水后为夏以沫注射了,没过多一会儿,夏以沫眼皮就缓缓阖上,人陷入了昏睡。医生又拿了消毒水和纱布给夏以沫被麻绳蹭的破了皮的手腕包扎好后方才离去……

刑越送了医生出去,龙尧宸在床边坐下,看着夏以沫苍白无血色的脸,脸上有着无法掩饰的痛楚。

他就这样盯着夏以沫许久,方才起身去了浴室,他将毛巾打湿后走了出来,轻柔的为夏以沫将脸上和身上的血迹以及脏的擦拭掉后,拿了睡裙亲手给她换上,一切的动作轻柔的不得了,可是,全程的动作,只要细看,却能看出他的指尖在发抖。

没有人知道,他当时有多怕……如果当初不是为了安全起见,他在她身上注射了见血凝固的液化追踪器,他真的怕会晚一步找到她。那刻,他在她面前端起枪,从来他不知道,原来,他对自己的枪法是那样的不自信,他怕……他怕她动,甚至,他怕他自己手抖,那一枪都无法要了鸭舌帽男人的命,怕他没有一枪致命下,他还能有所动作,他怕……怕不过一线间,他永远失去她……

昏黄的灯光打在龙尧宸的身上,透着孤寂,他静静的看着昏睡的夏以沫,生怕眨眼,她就会消失……

*

“失败了?!”段震抬起琉璃烟斗吸了下,已经半白的头发就算是在深夜也被疏的一丝不苟。

段少洹轻眯了下眸光,咬牙说道:“时间短,行动迅速……老六什么时间这么不堪一击?”抬眸看向段震,“老头,龙尧宸不简单。”

“龙家的人什么时间简单了?”段震气恼的指着段少洹,“我布置了十多年,眼看今年一切顺利,可是,临了呢?龙梓熠被龙潇澈带走,龙尧宸又是个难啃的骨头,龙天霖更不是个省油的灯!三天后的议会,你是不是想要被赶出国会?”

“哼!”段少洹猛然起身,直视着段震,“还有两天……”他眸光变得阴戾,“今天的事情不管龙尧宸做的多好,始终我看懂了一件事情,龙尧宸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在乎夏以沫,”转身,他拿过一旁的飞镖,看着前方的镖盘,鬓角轻动的缓缓说道,“那天,我只要拖住他……就可以了。”

挥手,“咚”的一声,飞镖正中红心。

段少洹偏头看看段震,说道:“老头,国会的事情你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就好……龙尧宸这边,我,一定不会让他有机会在国会的时候踏上龙岛!”

撂下话,段少洹转身走了出去,留给段震一个狂妄的背影。

出了房间,段少洹就开着车驶离了,他嘴角噙着冷笑,一个胳膊搭在车门上,一个手扶着方向盘,脚下不停的踩着油门,只有疯狂的速度才能让他得到片刻的冷静。

“吱————”

刺耳的刹车声在海边响起,顷刻间淹没在翻滚的海浪中。

段少洹下了车走到车前,倚靠在引擎盖上,双腿随意的交叠在一起,拿出烟点燃,吸了口,眸光深邃的看着被墨空也渲染成了黑墨色的海面。

海风带着咸咸的气息迎面吹来,微卷的短发被风吹的凌乱,透着一股野性的嗜血气息。

“叮”的声响滑过,手机震动着,他微微蹙眉的同时拿出电话,轻倪了眼来电后接起,嘴角噙着笑,温柔的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想我了?”

醉人的话伴着海风透着低沉的磁性,传送到电话那端,让人心悸。

“谁想你?”海月娇嗔,她的声音很小,显然,是故意压着的。

段少洹只是笑笑,“好,你没有想我,我是想你了……所以你心电感应的就打了电话来一解我相思之苦……”

“贫嘴!”海月嘴角笑开,“我给你电话是说正事的。”

“怎么了?”段少洹将手里的烟蒂扔掉,“有什么情况吗?”

“嗯……”海月应声后,将晚上的事情大概讲了下,“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宸少带着夏以沫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好。没多久医生就来了,过了好久才出来,我故意去搭讪问我爸关节炎的事情,顺便关心的问了几句……我觉得,宸少不管对夏以沫噙了什么态度,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夏以沫出事了,宸少肯定不会是表面那么平静。”

“哦?”段少洹轻咦,从今天晚上的行动来看,他就已经猜到了,可是,听海月又这样说,看来……嘴角微微上扬,眸光轻翻,“海月,三天后就是议会了,成败,就这一次了。”

“我明白。”海月顿了下,“少洹,这次事情后……你真的会带我去龙岛吗?”

“傻瓜……”段少洹眸光变的幽深,“我怎么会骗你?”

海月笑了起来,其实,她知道少洹对她的感情,可是,每次她就是想要问一下,也许,这个是女人天生的没有安全感所带来的彷徨吧。

“少洹,这一次,你一定会站在国会最顶端的!”海月眸光透着坚定,“晚安!”

“晚安……”

电话挂断,段少洹将手机揣到了兜里,他双臂向后,手撑着车盖,视线落在海面上,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只是,这抹笑始终停留在嘴角,不曾抵达眼底。

清晨如期而至。

龙尧宸以往未睡,直到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他才去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去了书房。夏以沫还在沉睡着,他不放心,加上事情已经基本处理的差不多,剩下的就只有等议会的召开,他自然也没有前些天那么忙碌。

“小月,你把这个端给宸少。”兰姨将准备好的早餐转入盘子里递给一旁的海月。

海月应声,将早餐端去了书房后又下来了,看着兰姨还在那里准备食材,她问道:“妈,少夫人的呢,要端上去吗?”

“少夫人一般都下来吃。”兰姨并没有发现海月的异状,她突然停了停手,想了想说道,“宸少在家,也不知道她下不下来吃,如果不下来岂不是要饿肚子?还是送上去吧……”

“我去!”海月自告奋勇。

“你?”兰姨疑惑的看着海月,因为宸少的缘故,这一直不对盘,今儿个是什么情况?

海月翻翻眼睛,“我不就看你在忙?反正我这会儿没事……行了行了,我不送了,你自己送吧!”

说着,她就要走。

“你没有看到我在挑螺丝肉?”兰姨瞪了眼,“行了,你快送上去吧……”见海月端了盘子就转身,她又说道,“少夫人在宸少屋子里。”

海月停下,回头疑惑的看了眼后,耸耸肩端着早餐上了楼……她一阶一阶的跨着步子,视线从底下就一直盯着龙尧宸房间的门,直到站在门口。她先是停顿了下,方才探手抓住门把轻轻的动作,缓缓的将门打开……

厚重的窗帘将外面的光线几乎遮掩,深蓝色床罩的大床上,夏以沫还在沉睡着,气息均匀的她完全没有听到有人进来。

海月将早餐放到一旁,脚步踏在长毛地毯上就算没有声息,她还是动作很轻的上前……站在床前,俯视而下……黯淡的光线掩盖不住夏以沫苍白的脸,甚至,她左脸颊还能清晰的看到有些红肿。

眸底滑过一抹嘲讽,海月唇瓣轻动,小声说道:“你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非要跻身进来……那么付出相应的代价也是应该的。”

手缓缓抬起,海月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间多了一个迷你针管,细而短的针头发出锃亮的光芒,看上去有些渗人……

*

龙尧宸和龙天霖视频通话完后拿过一旁的牛奶喝了口,因为已经凉掉,牛奶有些腥气,他微微蹙眉,嫌弃的放下杯子。

看看时间,已经滑过早晨八点,他视线落在了牛奶杯子上,微微出了下神后蹙了眉,随即起身就出了书房。他踏着不疾不徐的步子往卧室走去……

*

海月眸光微凝,看着夏以沫,嘴角勾了抹渗人的寒意的同时,她缓缓将针头对上夏以沫的胳膊……

*

龙尧宸站在门口,他看着紧闭的门鹰眸缓缓眯起,墨瞳深处有着一抹挥之不去的悲恸和无奈,他手轻轻抬起,又缩回……此刻,竟是害怕推门进去,他想看看她有没有醒来,可是,却又突然发现,他又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她睁开眼睛时的冷漠。

薄唇噙了抹自嘲,他垂眸,掩去了眸底深处就连他自己都鄙夷的情绪。

*

海月嘴角的阴戾越来越浓郁,针头已经碰触到了肌肤,微微一动,她看着夏以沫皱了下眉后就没有了动作,眼底滑过笑意……这个针头上抹了很强的麻醉剂,夏以沫只会觉得想是被蚊子盯了一下……

拇指抵在了针筒的顶端……手轻动之际,突然,身后传来门把拧动的声音,她顿时骇然,急忙将还没有将药水推进去的针筒收了回来,迅速的装进口袋,由于动作慌乱,针尖戳到了肌肤,她微微皱眉的同时,故装给夏以沫盖被子……

龙尧宸走了进来,看到海月,眸光阴沉:“你在干什么?”

海月转身,说道:“我妈让我过来给少夫人送早餐,我看她没有醒就先放那儿了,”她回头看看沉睡的夏以沫,“见她被子掉了,我就顺便给她盖好……”说完,抿了唇,那样子透着一点儿害怕,还有一点儿委屈。

龙尧宸轻倪了她一眼,上前,在床边坐下,冷冷的说道:“出去!”

海月抿唇抬步离开,临关上门的时候,看着被龙尧宸的背影掩去的夏以沫,眸光里噙着愤愤的光芒。

“啪嗒”一声,门被阖上,龙尧宸微微侧头,余光倪了眼被关上的门,随即面无表情的回头,深凝着夏以沫,指腹轻柔的顺着她额前的发丝滑动,薄唇一侧勾了抹复杂的情绪。

直到中午,夏以沫方才幽幽转醒,她视线迷茫的看看左右,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清醒了思绪……

耳边传来手指敲打键盘的声音,夏以沫半眯着眼睛看去,沙发上,龙尧宸交叠的双腿上放着一台笔电,他眉心微蹙,视线冷漠的落在屏幕手,修长的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动作着……

夏以沫就这样看着,她看着明明应该熟悉的不得了的人,却有种陌生感,可是,这样的陌生让她忘记了呼吸,心脏窒息的难受。

仿佛感受到了目光,哪怕虚软的一点儿力度都没有……龙尧宸停下了手指间的动作,他视线依旧落在屏幕上,看着上面一道道命令,忘记了反应。直到对方不停的传输过来的代码闪过屏幕,他方才屏气凝神,将指令全部发送了出去。

抬眸,合起电脑扔到一侧,他眸光深邃的看着夏以沫……

拉回视线,夏以沫偏过头,闭上了眼睛,神情淡漠的一点儿表情都没有,除了苍白留下的就只有抗拒的冷漠。

龙尧宸坐在那里没有动,二人谁也没有说话,空气渐渐凝固了起来,迫人心扉,彼此的呼吸都变得沉重。

夏以沫吞咽了下,嘴角滑过一抹苦涩……她不懂,他为什么要在这里。

龙尧宸薄唇翕动了下,眸光变的深邃:“演奏团那边给你请了假,这几天你就在家里。”

龙尧宸低沉的声音震动了耳膜,夏以沫缓缓睁开眼睛,她此刻没有心情去想龙尧宸为什么会知道她在演奏团上班,毕竟,对他,她从来就是个透明的。

又陷入了沉默,二人之间仿佛被隔了一道无形的墙,能看到对方,却永远也走不到对方那边……

突然,悦耳的小提琴独奏曲响起,龙尧宸的视线落在了床头柜上夏以沫的电话上……

夏以沫不想理,不管是谁的电话,可是,电话彼端的人仿佛不甘心,断了继续打,就这样一遍一遍的……

龙尧宸微微蹙了眉凝了眸光,可是,他没有动,也没有说什么。最终,夏以沫转头,拿过手机,本来想直接关机了,可是,当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她猛然间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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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51

心变的灰败的时候,一切原来都可以变的毫不在乎!

龙天霖站在国会的天台上,和煦的风轻轻拂面,午间的阳光有些炙热……眸光俯视而下,看着以国会为中心,龙岛政权所在的地界上的大楼蜿蜒成了一个“z”的形状,这让他的心越发的坚定起来。

电话还在响着,夏以沫一直没有接,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电话却被接通了,但是,却没有人说话:“小泡沫?”

夏以沫眸光轻轻扇动的看着天花板,眼眶早已经红了起来,眸底氤氲了一层水雾,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龙天霖的号码的时候,她那刻的情绪说不出的复杂,甚至,迫切的想要听到他的声音,而听到的那刻,她才知道,自己为什么是那么的迫切。

每次,自己在最绝望最孤单的时候,总是他第一个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管是故意还是无意,总是他……

“小泡沫?”电话里又传来那透着些许危险的声音,“你……怎么了?”

“我没事……”夏以沫深深的吸了口气,“干什么?”

听出夏以沫声音里的哽咽,龙天霖微微蹙眉:“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

“你信不信我这会儿就飞过去证实?”

“不要……”夏以沫急忙说了声,她余光瞥见龙尧宸起身,就在她想着他要干什么的时候,意外的,他转身出了卧室,留给她的是一个冷漠的背影和那一声关门的声音。

“小泡沫?”龙天霖着急了。

“天霖,我真的没事。”夏以沫抿唇吞咽了下,说道,“你吃饭了吗?”

“没有,”龙天霖并没有追根问底下去,夏以沫所能难过的事情,不用猜他都知道,“想你做的西红柿鸡蛋面了。”

夏以沫勾唇笑笑,“嗯,等你来了做给你吃。”

“真的?”

“真的!”

龙天霖唇角微扬了个邪肆的弧度,“光给我一个人吃?”

电话里顿了下,随即传来夏以沫轻应的声音:“嗯!”

“好……”

“少主,修改会议要开始了!”

龙天霖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传来蓝影的声音,他看看一身干练的小西装的蓝影对着电话说道:“小泡沫,我又要去开沉闷的要死的会议了……有没有安慰奖?”声音透着赖皮,此刻,却哪点儿有在国会会议上杀伐果断的魄力?

“滚边去。”

电话里传来夏以沫娇嗔的怒骂声,龙天霖扬眉笑笑,道了再见后挂断了电话。他跨步下了天台,边走边对后面的蓝影说道:“启动预案,通知总事务长关于罢免行政部部长事宜……”

声音在楼道里渐渐远去,留下的都是冰冷的尾音。

蓝影一一应声,她知道,一切成败就在三天后了……

*

a市,夏天的风。

乔治斜倚靠在吧台上,看着苏沐风在那里一直拨打着电话,可是,却一通也没有拨通,最后的他有些颓废的垂眸苦涩一笑。

“沐风,你要怎么才死心?”乔治看着苏沐风,“夏以沫就算没有来演奏团关你什么事情?她有龙尧宸,什么事情摆不平?”

苏沐风抬头,瞟了眼乔治,不快的说道:“沫沫电话一直没有人接,我怕出什么事情了。”

乔治受不了的嗤笑了下,随即转了话题,“听鸽子说你昨天拉小提琴了?”

苏沐风没有理他,乔治径自说道:“那么说来,你不是不能拉……只是,你以后只给小沫沫一个人拉,嗯?”

苏沐风又抬头,深凝着他,琥珀色的眸子也被染上了一抹深谙的色彩,“苏妈,”他牙关紧咬,鬓角轻动了下,“我们以后能不能不要再谈这个问题?”

“好啊。”乔治很是痛快的答应了,可是,接下来的话却透着冷嘲,“那你重新拿着小提琴站在属于你的地方,我就不谈。”

苏沐风觉得和他鸡同鸭讲,索性转身进了后厨,他看着今天早上做出的蛋糕,又看看手里的电话,眉头紧蹙了起来,“沫沫今天没有来演奏团,又不接电话……”

夏以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手机放在床上,那上面先显示有三个未接电话,可是,由于她最后接通的是龙天霖的,以为之前都是龙天霖打来的,并没有去查未接来电。

“咚咚。”敲门声传来后,门被打开,兰姨捧着午餐走了进来,“少夫人,吃饭了。”

夏以沫转身,脸色苍白,神情木讷的看了眼托盘上的饭菜,一点儿胃口都没有,她勉强的扯了下嘴角,“兰姨,你放下吧,我等会儿吃。”

兰姨应声放下,她看着夏以沫苍白的脸,嘴翕动了下,最后还是忍了忍到嘴的话退了出去。

房间内又恢复了安静,夏以沫看着窗外,刺目的阳光折射在玻璃上,她轻微的眯了下视线,眸底全都是被微风吹动的槐花串儿……

她就这样站着,直到天色暗淡下来的时候,又传来敲门声……

“少夫人,”兰姨瞥了眼没有动的午餐,“宸少喊您下去吃饭。”

夏以沫微微皱眉,说道:“我不饿。”

“可是……”兰姨有些为难,宸少好不容在家里,虽然她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得出,宸少对少夫人是真的关心的。

“兰姨,我没胃口。”夏以沫轻叹一声,知道她这样会为难兰姨,“我等下饿了再下去吃好吗?”

兰姨拧眉,咬牙说道:“少夫人,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上,下去多少吃点儿吧?”

夏以沫本来还想拒绝,但是,当看到兰姨眼睛里噙着的期盼和一点点隐藏不掉的乞求时,到底,她没有办法再拒绝。

点点头,夏以沫淡淡的说道:“我换件衣服就下去。”

兰姨听了,明显的松了口气。

夏以沫将睡衣脱掉换了件鹅黄色的坎肩雪纺裙下了楼,站在楼梯上,她迎上了龙尧宸递过来的深邃的眸光,脚步顿了顿,夏以沫暗暗咬牙的吸了口气,继续下着楼,最后在龙尧宸对面坐下,拿起碗,垂眸拨拉着碗里的饭。

龙尧宸没有动,只是眸光深邃的看着她,直到夏以沫干干的将碗里的白米饭塞进了肚子里起身,他仿佛眸光深谙的冷冷说道:“坐下!”

夏以沫的脚步顿住,她吞咽了下,缓缓说道:“我吃完了……”说完,就欲抬步离去。

“夏以沫!”

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夏以沫停住脚步,微微偏头:“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下属或者奴隶……请注意你的口气!”缓缓转身,“当然了,如果你希望我变成你的下属或者奴隶,你也可以给我一纸离婚协议书,然后想办法威胁我变成不敢违背你的!”

“啪!”

龙尧宸大掌因为夏以沫的话气怒的拍在桌子上,餐桌上的盘子都因为他的力道而弹跳了下,他“唰”的猛然起身,一双鹰眸深谙的看着那纤弱的背影,薄唇紧抿着,额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夏以沫看着前方,她能感受到来自龙尧宸身上狂狷的怒火,可是,莫名的,她不怕了,她除了心脏的位置还有点儿让她窒息的痛楚传来,其余的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龙尧宸,”夏以沫的声音有些机械,“其实,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甚至以后……我们除了乐乐,什么关系都没有。”

空洞的话语落下,夏以沫抬步上楼回了房间,她关上门,将那到凌厉而深鸷的眸光阻隔在外面……她靠在门上,腿软了下,缓缓的从门上滑下,跌跪的坐在地上,悲恸的闭上了眼睛。

龙尧宸一直站在楼下,满桌的菜夏以沫甚至没有看一眼,那些,全都是他根据营养师的建议综合夏以沫的喜好让兰姨准备的。

“宸少,”兰姨脸上凝重的看了眼餐桌,“少夫人只是心情不好,你……”

“我没事。”龙尧宸鹰眸轻眯了下,冷峻如雕的脸渐渐恢复了平静,“都撤了吧。”

龙尧宸也上了楼,他去了书房,进去后没有开灯,就站在窗前,抽出烟点燃,吸了口吐出烟雾,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寂寥。

黑暗渐渐吞噬了所有的亮光,墨空就和龙尧宸的心情一样,黑雾弥漫,连半点儿星辰都没有。

黑寂将龙尧宸的身形笼罩,除了那半点儿的红光在微微闪动,袅袅的烟雾弥漫了书房,弥漫出一道道让人沉落谷底的迷茫……

墨夜下,夏以沫一直坐在地上,她头靠在门上,呆滞的看着窗外,黑黑的天空仿佛将她吞噬到无边的地狱里……

悠扬的小提琴独奏曲传来,打破了沉寂的黑暗,手机屏幕随着铃声一闪一闪的,发出幽灵般的光线。

夏以沫缓缓拉动视线落在床上,她怔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起身,由于一个姿势太久,腿脚被压的发麻,她踉跄了下,险些摔倒。

手机的光线随着铃声的戛然而止灭了下去,夏以沫拿起手机,还来不及去看谁打来的电话,铃声就又响了,上面显示着苏沐风拉小提琴的照片……那是她成为他助理的时候,在一次练习时照的。

“阿风……”

“沫沫,”电话接起就传来苏沐风强自压着的焦急的声音,“你今天怎么没有来上班?”

沉默了下,夏以沫说道:“我有些感冒了,请了假……”黯哑的声音仿佛要证明她的话。

“看医生了吗?”

“嗯!”夏以沫浅笑,“看了,也吃了药。”

“这么晚了……你是不是已经睡觉了?”苏沐风恍然此刻都已经快要凌晨了。

“没有,白天睡太多了,这会儿睡不着……”

苏沐风倚靠在蛋糕房二楼的柱子上,目光正好能看到对面的演奏团的位置,“我正好忙完,陪你说说话,呢?”

夏以沫坐在床上,缓缓躺下,腿就那样耷拉在床边,“好……”她此刻的心空洞的仿佛失去了什么,听着电话里传来苏沐风轻柔的声音,她好像回到了那个五彩斑斓的小岛,在那里,他们简单的生活。

夏以沫和苏沐风聊着,苏沐风是个体贴的人,更是个敏感而细腻的人,就算夏以沫不说,他也感觉到了她的不开心:“沫沫,记得那次去巴黎参加义演吗?”

“嗯,”夏以沫想起那次,嘴角微微张开,“你为了帮一个走丢了的小孩,不停的在街头拉琴,可是,那个小孩却哭的越来越凶……”

“是啊!”苏沐风无奈的翻眼,“你说,还有人不爱音乐的,一听到乐器就会歇斯底里,怎么有这么奇葩的孩子?”

“问题是,还有你这个奇葩为了让小孩不哭,去跳水……”夏以沫浅笑,“最后被那小孩嫌弃你溅起的水花太大了。”

“那能怪我吗?”苏沐风呲牙咧嘴,“他爹地是世锦赛的跳水冠军,我能和他比吗?”

“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跳就算了,还把小提琴也一起带了下去……”

“我当时不是也急了吗?”

“……”

渐渐轻快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龙尧宸的手里拿着一杯牛奶,另一只手搭在门把上,还没有动作,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他大掌紧紧的握了下门把,随即松开,缓缓收回……人就站在门口,就好像是卑鄙的窥听者,只是……不同的是,他得到的除了无尽的酸涩和痛楚,什么都没有了。

时间带不走人们悲伤的思绪和沉痛的记忆,接着几天,龙尧宸都没有离开过别墅,甚至连去院子里都没有。

夏以沫每顿饭都会出来吃,吃完就会上楼,龙尧宸明确规定她不许离开,只因为他说他给她请了三天的假。

这边好似在对峙的沉静中度过,可是,这三天,龙岛的一切却在紧张的过度着,各个地方的媒体更是关注着龙岛的动态……

“本台记者最新发回来的消息,”电视上,记者的身后全都是长枪短炮,闪光灯不停的闪动,“龙岛国会最高议会将会在半个小时后在国会议政厅举行,届时,龙岛掌权人龙子骞将会卸任,而候选掌权人龙天霖将会受仪式接掌龙岛最高行政权力……”

夏以沫看着电视上关于龙岛的新闻,画面扫过龙岛的周边,中央广场,跌峦起伏山脉……她渐渐紧了眉头,看着这些又好像熟悉,却又陌生的景致,脑子里总是觉得好似遗失了什么。

她小的时候在龙岛住过几年,但是,对于这里的记忆早就已经模糊,她的记忆里只是知道自己在龙岛呆过……可是,此刻看着这些景致,为什么脑子里嗡嗡的好似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一样?

“少夫人,这是宸少出去时吩咐我熬的燕窝粥。”兰姨将白瓷碗放到茶几上,多嘴的说道,她总是希冀着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能够缓和。

夏以沫看了眼燕窝粥,“他出去了?”

听夏以沫询问,兰姨顿时眼睛一亮,“是啊,好像有什么事,宸少出去的挺急的。”

“哦!”夏以沫微微皱了下眉心,随即浅笑了下,“兰姨,你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