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说过,爱有多深,恨才会有多深。

如果真应了这句话,他倒是愿意受的,并且受得心甘情愿。

“你知道我和霍少弦彼此的誓约是什么吗?”

荣浅似乎还嫌不够,她看向厉景呈的脸,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我们的誓约是,爱过彼此,就不会再爱别人,所以,再多的等待都是没用的…”

厉景呈犀冷的眼底被哀戚划伤,他惊得凤目微睁,那种受惊般的惶恐和痛苦令人动容,他手下意识往前一推,荣浅倒退着跌入大床内,她双手撑在两侧,散乱的头发遮住她的大半张脸,荣浅笑着出声,“我该早点告诉你的是不是,那样就能断了你的念想,你也不必处心积虑让我替你生个孩子。”

厉景呈手掌摸向胸口,脚步倒退着往房门的方向而去,他怕再待下去,会被荣浅给一点点折磨致死。

她不爱他,自然能有恃无恐。

厉景呈的手落在门把上,在拉开的瞬间,似觉全身力气被抽去般,他修长的身子挤出门外,将门重重带上。

荣浅双手捧住脸,肆无忌惮哭出声来,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她心里没有丝毫快慰。

厉景呈精疲力尽下了楼。

小米糍饿了,哇哇直哭,厉景呈仰靠在沙发内,双目紧闭,眉目间的倦怠那么明显。

月嫂想给她喂奶,泡了奶粉居然发现她不肯吃。

她抱着小米糍忐忑上前,“厉少,小姐八成是想喝奶了,要不您把她抱上楼吧?”

厉景呈合起的眸子睁开,望了眼她手里的奶瓶,他想,荣浅看到孩子兴许会安定些,“你抱上去吧。”

“这,好吧。”

月嫂转身要上楼。

“等等。”厉景呈将钥匙丢向茶几。

月嫂怔了下,回身拿过钥匙上楼。

荣浅听到开门声,全身的神经绷起,她坐起身,却看到月嫂抱着小米糍进来。

“少奶奶,小姐饿坏了,方才哭了半天,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泡得奶粉不肯喝。”

荣浅坐在床沿,头晕目眩,她甩了甩脑袋后走过去,将小米糍接过手。

月嫂见她双眼通红,方才楼上的争吵声她们都听见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荣浅掀开上衣,小米糍攫住后用力吸吮,荣浅看眼月嫂,“你先下去吧。”

“好。”

荣浅怀抱女儿,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她指尖拂过小米糍的眉毛,这一双眉长得像厉景呈。

她喉间干涩的疼痛,待小米糍吃完奶后,将她小心翼翼放到床上,让她躺着。

宝宝不会再像头个月里那样,吃完了就睡,她睁着双圆亮亮的眸子瞅向四周,最终定在荣浅的脸上。

她勉强扯开笑,手指塞过去让小米糍握紧。

“宝宝,我是妈妈。”

小米糍哧地笑了笑,还打了个响嗝。

荣浅眼里浸润了些许的温柔,她抱起小米糍给她洗澡,又擦了爽身粉,换好身干净衣服后让她躺床上继续玩。

中午时分,饭菜是佣人送进房的。

荣浅看了眼,并没动筷。

佣人劝她,“少奶奶,您跟厉少再怎么置气,也要注意身体,况且现在小姐还要喝奶,您可不能耍性子。”

荣浅轻咬下唇瓣,拿过床头柜上的鱼汤默默喝了起来。

傍晚时分,荣浅跟小米糍躺在大床内,门口传来阵动静,她咻地睁开眼,看到厉景呈从外面走来。

荣浅单手撑起上半身,男人走到床前,她刚要开口,却见厉景呈弯腰将床上的小米糍一把抱起,荣浅犹如被夺了幼兽的虎狼般惊起,“你做什么?”

“你不是想离开吗?我就让你尝尝,母女分别的滋味。”

“我不会和女儿分开。”

“我也不会让小米糍跟着你走。”厉景呈说完,快步往门口的方向而去。

荣浅跳下床,鞋也顾不得穿,三两步跑过去却被厉景呈一把推开。

门重重在她跟前合上,荣浅扑过去想要打开,这才发现门居然是被反锁着的。

她使劲拍打门板,“厉景呈,放我出去,你凭什么关着我?”

厉景呈带小米糍来到儿童房内,两个房间仅仅隔着一条走廊。

荣浅拉动门把,但却怎么都打不开。

小米糍在小床内玩了会,饥肠辘辘,一张嘴就要吃。

荣浅听到孩子的哭声清晰从那边传来,她整颗心悬了起来,月嫂将准备好的奶瓶放到厉景呈手里,男人接过后凑到小米糍嘴边。

她吧唧下嘴,舌头卷着奶嘴,却并不吸吮,她松开后大哭,“哇哇哇——”

“今天小姐就是不肯喝奶粉,”月嫂在旁边道,“少奶奶奶水还算充足,坚持母乳对产妇和宝宝都好。”

主卧那边传来敲门声,“厉景呈,你放我出去,让我给孩子喂奶。”

男人抱着小米糍走到门口,宝宝哭得声嘶力竭,一饿就跟掐掉她块肉似的,使出浑身力气哭,荣浅听得越发难受,“厉景呈,你混蛋,给我开门!”

厉景呈怀抱女儿,“既然你要走,小米糍就没有了妈妈,她必须要经历这一关,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她不喝也得喝!”

荣浅拍打门板的手顿住,厉景呈是要让她断了离开的念头。

“呜呜呜,哇哇哇——”

厉景呈接过保姆手里的奶瓶往女儿嘴里塞,可她就是不肯喝,猛地一口呛在喉间,月嫂忙将小米糍抱过去后竖起来,一边替她拍打后背,“厉少,这可不行啊,小姐是真得喝不下,还是让少奶奶喂吧。”

“她既然狠得下这个心,就该习惯,以后小姐离开了她,照样要活。”

这都哪跟哪啊?

月嫂焦急不已,厉景呈站定在门口,他闭起俊目,“抱小姐下楼。”

“这,”月嫂叹口气,“好。”

“厉景呈,你给我开门!”

外面没有了男人的声音,可荣浅知道厉景呈这会还在原地,“我从没说过把小米糍留给你,你若不想给,我们就打官司。”

“你一个在校生,公司大权又在我手里,唯一的哥哥被逼在家伺候疯癫的父亲,你说,你拿什么和我争夺抚养权?”

荣浅骤然被剥夺掉呼吸般,“你掌控着荣氏,是不是早就防着这一步了?”

“你现在才知道,晚了。”

荣浅认命地闭了闭眼睛,“厉景呈,算心机,没人算得过你。”

“荣浅,你还想走吗?跟亲生女儿分离,你做得到吗?”

“连小米糍,你都想利用?”

厉景呈走到房间门口,同她只隔了一扇门,“如果你觉得我想让你留在女儿身边是利用她,那你尽可这样想。”

楼底下,小米糍的哭声一阵阵传到楼上,荣浅心急如焚,“厉景呈,你听得下去吗?”

“那你呢,你听得下去吗?哪天你真得离开了,她哭的时候会更多,别人说她没有妈妈的时候她会哭,别人开家长会,有妈妈陪着的时候她也会哭,她现在还不懂事,这点哭算什么?”

荣浅怔怔站在房门前,她的短,分明也被厉景呈给掐住了。

男人的脚步声由近及远,荣浅放在门板上的手慢慢握紧。

小米糍的哭声半晌后才逐渐停歇,许是哭得太累,要么就是妥协了,只能喝着奶粉。

晚饭时分,佣人端着饭菜进来,荣浅看了眼,“小米糍呢?”

“小姐睡着呢。”

“她怎么样?”

“哭闹了半天,不肯喝奶,厉少说给她饿着…”

“什么?”荣浅情绪激动,“混蛋。”

“所幸,小姐后来喝了奶,少奶奶放心吧,慢慢就能习惯的。”

这话直戳荣浅的心窝子,佣人转身的瞬间,荣浅快步跟出去,她拉了把荣浅的手腕,“少奶奶,您不能出去。”

“凭什么?我要见我女儿!”

“这是厉少的吩咐,他说不让您见小姐。”

荣浅气得胸腔起伏不绝,她加快脚步,佣人撇开她的手,另一名等在外面的佣人快速将房门反锁。

她狠狠踹了脚门板。

厉景呈就这样将她关着,连小米糍的面也不给她见。

荣浅想念得厉害,到了七八点钟,她听到有脚步声经过走廊,她飞快冲到门口,两手小心翼翼拍着门板,“小米糍,我的宝宝。”

厉景呈的步子并未停住,进入儿童房后将门关上。

荣浅心里有种绝望在滋生,“厉景呈,你让我见见女儿。”

外面,却是永无止境得如死一般的沉寂。

天色渐晚,月上凉梢,房间内并没开灯,荣浅双手抱住膝盖团坐在大床中央。

门卡塔声,她竖起双耳,有脚步声逐渐接近而来。

厉景呈也没将灯打开,他修长的两腿避开障碍物来到床前,坐向床沿后,伸手探过去。

大掌握住荣浅的脚,她缩了缩,男人确定她的位子后,一把将她拉向自己。

荣浅双手由推拒变为敲打,厉景呈想要抱住她不让她有过激的举动,可荣浅却像是发了疯的野猫般乱抓乱挠,两人的手在黑暗中不断发出拍打声,有好几下,荣浅都打到了他的身上。厉景呈好不容易将她控制住,他圈住她双臂,将她提起后再重重按向大床内。

紧闭菱唇的荣浅总算爆发出声,“放开我,别碰我!”

耳朵边传来阵尖锐疼痛,厉景呈咬住她的耳垂狠狠用力,“我是你老公,我为什么不能碰你?”

------题外话------

推荐妖妖完结旧文《聿少的专宠新娘》

很精彩的强取豪夺,亲们可以一看哦

简介:

一场婚姻,换来的是右手差点残废,她这辈子都不能再碰钢琴。

离开聿尊之后,她苟且偷生,另一个男人,却肯接受她全部的不堪,并且愿意当她的另外一只手。

却不料,聿尊会再次以一副残忍的姿态出现,粉碎她虚构的美好。他破坏她的婚礼,将她推至人前羞辱,“陌笙箫,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休想再嫁他人。”

这一次,他逼得她再度回到他身边。

“笙箫,还是我们的身体最有默契,那么久了,还能令我忘不掉…”

明日预告:

47——囚爱

47禁爱

荣浅倒抽了口冷气,感觉到有股热源袭至她颈侧,四年前,那晚的记忆争先恐后飞涌而来。

灭顶的恐惧萦绕在这个宽敞的房间内,况且,压在她身上的这个人又是当初那个对她施与伤害的人,荣浅使出浑身力道推搡,“走开!”

厉景呈其实没再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他抱住荣浅不让她动,她双腿被他压着,两人的气息混合在凝滞的空气中。

“小米糍呢?”她哑着嗓音发问。

“睡了。”

“我想见她。”

厉景呈回答得干脆,“你见不到她。”

荣浅又想挣起身,厉景呈掐着她的肩膀,“你要再敢乱动,我不保证我不会第二次对你用强。”

“厉景呈,你这样关着我有意思吗?”

“没意思,但我必须这么做。”

荣浅冷笑下,“我死也不可能留在你身边。”

厉景呈搂住她肩膀的手一僵,他还无法做到洒脱放开,荣浅一旦离开帝景后,会有她的全新生活等着她,她又可以注入全新的血液,因为她不爱他,失去了他,她无所谓。

可他怎么办?

这颗心交付出去后,没能让对方好好珍惜,就会弃之如敝履,可他收又收不回来。

荣浅朝他胸口狠狠一推,男人被拒之于外。

翌日。

荣浅醒来时,清楚地听到对面房间传来的哭声,她惊坐起身,下了床直来到门前。

“小米糍,小米糍。”

哭声只持续了几声,这会应该是正喂着奶。

荣浅无力地倚着门板,一阵脚步声经过,荣浅忙站直身,“厉景呈,你让我见女儿!我不走了,我也不跑了。”

“少奶奶,”说话的,却是月嫂的声音,“厉少在书房,好像是接了您外公的电话。”

荣浅拉了拉门板,“你替我将门打开,我只是找厉景呈说几句话,我不走。”

“少奶奶,我没钥匙啊,钥匙只在厉少的手里。”

荣浅气得一把火无处发泄,“那,小米糍她好吗?”

“您放心,小姐很好。”

“你把我方才的话告诉厉景呈,你说我愿意留在这,让他放我出去。”

“好。”

月嫂的脚步声由近及远,荣浅窝在房间内进行着漫长的等待,可直到傍晚时分,还是没有等来谁为她开门。

中午的饭放在桌上她没吃,门口传来阵动静,她急忙别过头,只见厉景呈抱着小米糍正进来。

荣浅快步迎过去,厉景呈侧开身,手掌推住她的肩膀,“想见女儿吗?”

“想,当然想。”她伸手要抱。

厉景呈躲开她的双手,“跟我下去趟,你表现好的话,我今晚让女儿跟你睡。”

荣浅想碰触下小米糍,可厉景呈已经抱了女儿大步往外面而去,她只能跟上前。

来到楼下,荣浅一眼见到两个陌生男人坐在客厅的沙发内,见到她,他们分别起身,“是荣小姐吧?”

“是,你们是?”

“您好,”其中一人做了自我介绍,“我们都是您外公请来的律师,他由于身体原因不能立马赶过来,所以您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这是我的名片。”

荣浅接过手,上面冠着金牌律师的称号,厉景呈抱住小米糍坐到对面,荣浅掩下情绪,坐在他的身边。

“我外公怎么样了?”

“老爷子最近都身体欠佳,但还牵挂着您,让我们对您的事全力以赴。”

“谢谢。”荣浅捏紧手里的名片。

厉景呈皮笑肉不笑地牵动嘴角,“我们夫妻和睦,用得着律师干涉么?”

“老爷子的意思,主要就是想带荣小姐去他身边生活,至于离不离婚,全看你们自己,还有容小姐的女儿,必须跟着她。”

“这是什么话!”厉景呈猝然发声,语气不悦,“难不成是我囚禁了她不成?她想去哪,我不拦着,离婚?更是笑话,我们夫妻俩感情很好,为什么要离?”

“荣小姐?”律师看向荣浅,询问她的意见,“我想听听您的真实想法。”

荣浅紧咬牙关,厉景呈之前的警告还历历在目,是啊,以她现在的条件,用什么去跟他争夺抚养权?

厉景呈在旁插了句话,“离婚这种事,我不可能让它发生,即便单方面提出,荣浅现在尚在哺乳期,法院根本不会受理,就算今后有这机会,也要分居两年以上才能判,你们既然是律师,难道不懂这些?”

这名律师被问得一怔,“其实,老爷子让我们过来,主要还是想确认下荣小姐是否安全,是否受到非法禁锢。”

孩子的事,只要牵扯上法律,就会变得很麻烦。

厉景呈的手臂伸过去搂住荣浅,笑意并未深入眼底,“那你也看到了,她现在安不安全?”

男人将怀里的小米糍交到荣浅手中,“你说,我有没有禁锢你?”

手掌触及到女儿,荣浅犹如捧着宝贝般一把收紧,她亲了亲怀里的女儿,神色难掩激动,“没有,”她目光对上那两名律师,“你们转告我外公,我在这…很好。”

两人面面相觑,厉景呈拥住母女两,“看,小米糍看到你就笑了。”

这分明是副其乐融融的场面,厉景呈搭起长腿,“你们还坐在这做什么?还想我留饭吗?”

“不不,”其中一人先起身,“那我们告辞了,荣小姐,只要您有任何吩咐,随时都能打我的电话。”

“好。”荣浅头也不抬,珍惜着好不容易抱到小米糍的时间。

两人相携离开,厉景呈手伸过去,荣浅抱紧小米糍后侧开,“别动她!”

“戏演完了,你应该回到你的房间。”

荣浅杏目圆睁,眼里透出难以置信,“我不走了,你让我跟小米糍在一起。”

“不走?”厉景呈并未露出雀跃的表情,“荣浅,你以为我还能信你这张擅于撒谎的嘴?”

“那你想怎样?”

“我只问你,让你们母女分离,你受得了吗?”

荣浅摇摇头,“我受不了,一天都受不了。”

“可你的话,我很难再信,我如果把女儿交到你手上,谁知道你哪天又会带着她偷偷离开?”

荣浅这会只想和女儿在一起,“我保证。”

她见厉景呈不说话,便激动得抱住小米糍起身,“我要再想带女儿离开,我走得了吗?你五指山随便收收就能让我遁回原形。”

“你也不差,”厉景呈面无神色盯着她,“能做到你这份上的女人,恐怕也没几个。”

荣浅脸贴住小米糍,“我不会和女儿分开。”

“这不是让你表决心的时候,我要的是行动。”

厉景呈站起身,脚步逼近她,荣浅被他眼里的光刺得步步后退,背部抵住墙壁,厉景呈扣住她肩膀,“我们做回夫妻,我就放心把小米糍交给你。”

她强自扯动下嘴角,“我们本来就是夫妻。”

“我说的是做回夫妻间该做的事。”

荣浅面色煞白,反应过来,她倚着墙壁的人都在抖,厉景呈单手撑在她耳侧,“做得到吗?”

她艰难地吞咽下口气,“不然呢?”

“不然?”厉景呈猛地从她怀里抱过小米糍,荣浅猝不及防,伸手就要抢,男人单手握住她的双臂将它们按在她头顶处,月嫂闻讯而来,厉景呈顺势将孩子交给她,“你要做不到,就别想着见女儿。”

“你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