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知道她在这,但目光并未朝这边看一眼。

荣浅也适时收回视线。

尹深南见凌觉没有交出青玉的意思。“我要是你,当初死里逃生后,就该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何必把老婆孩子都搭上去。”

“我的命我自然会珍惜,要没别的事的话,我还要陪我老婆逛逛。”

凌觉率先起身,一只手掌伸向荣浅,她慢慢将手交到他掌心内。

男人握紧后带她离开。

两人进入旁边的精品店,荣浅拿了几件衣服进更衣室,但她并没买。

凌觉又带着她进旁边的店,荣浅跟凌觉一人挑了顶帽子,又买了不少小首饰,这才出来。

只不过,两人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荣浅拉着凌觉进了一家内衣店。

兴许是下面的那伙人买到了手机,荣浅挑选的时候,看到大批人涌进内衣店,有男有女,挑选时毫不避讳,全部的店员都出动帮忙推荐。

荣浅自己觉得不好意思,“干嘛来这?”

“浑水好摸鱼嘛。”凌觉顺手挑了两件给荣浅,“去试试。”

“我不要。”

“赶紧去吧!”凌觉拉开试衣间的门,将她推了进去。

荣浅在里面待了会,她才不要试,出来时,外面排着长龙,她看到凌觉背对她站在一组货架前。

荣浅上前,“走吧。”

男人戴着帽子,看她眼,荣浅忙掩起眼里的吃惊。

她将买来的帽子也戴上,依着身边的男人往外走。

只是刚走出几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大喊声,“站住!”

荣浅扭头,看到几个保安模样的人快步追上他们,两人一手一边握住男人的肩膀,他的两手也被他们控制住,其中一名保安将那人的脑袋往下按。

荣浅眼瞅着这一幕,“你们做什么?”

“他偷了商场里的东西,我们现在要带他过去接受调查”。保安简单的丢下一句话后,架着男人准备离开。

真是疯了,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荣浅顾不得别的,只好拔腿跟过去。

两名保安架着那个男人往前,他的脑袋一直被摁着抬不起来,他们进入电梯,一只往八楼的方向而去。

来到顶层,几人进入办公室内,荣浅看到里面有不少人,厉景呈坐在沙发里内,保安将人带到他跟前,“老板,就是他。”

荣浅张望四周,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他们俩身上,好像他们真偷了东西一样。

厉景呈挥手,示意别人先出去。

等办公室的门关上后,他这才起身,一把摘掉男人的帽子,那人穿着跟凌觉一样的衣服,但却是张完全不一样的脸。

厉景呈轻笑下,“好个调虎离山之计。”

荣浅强自镇定,她走上前,“你说他偷东西,他偷了什么?”

“偷人,偷了我老婆。”

“不可理喻。”

“那好,现在就把他丢出去,把他身上这身衣服扒了,帽子摘了。”

“你!”荣浅忍无可忍,“厉景呈,你究竟想干嘛?”

男人挥下手,示意他们将人带出去。

偌大的办公室内,只留下他们两人,荣浅走上前,厉景呈目光微垂,她的项链被衬衣给遮住,荣浅手指不由抚向颈间,食指似有将衬衣往下勾的举动。这也令厉景呈一下看到她脖子里的风光。

她居然带着他送她的那条项链。

这是出乎厉景呈意料的。

荣浅轻咬下唇瓣,抬起眼角看他,她觉得脸上烫烫的,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荣浅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举动,难道潜意识里是想让厉景呈看到她戴了他送的项链?

厉景呈眉目明显一动,脱口而出道,“喜欢吗?”

荣浅点点头,“喜欢。”

“凌觉去哪了?”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提问,荣浅忙作出反应,她摇摇头,“我从店里出来就发现他不见了。”

厉景呈修长的双腿抵着办公桌,“你们在合伙唱戏吗?”

荣浅没有否认,她觉得有些事厉景呈心里有个数也好,现在凌觉醒了,荣浅的口风也不用像之前那么紧了。

男人端详着她的小脸,想到她生日那晚的吻,心口又是一窒。

厉景呈猛的伸出右手攫住荣浅的下巴,他将她一把拉近,两根手指掐紧她的脸颊,她就动弹不得了。

荣浅被迫抬起脸,厉景呈冷哼,“他那晚亲你了?”

她盯着男人绷紧的神色,他还真是别扭,“你不都看到了吗?”

“我要你亲口说。”

荣浅不想显露丝毫的蛛丝马迹,但她看向厉景呈潭底,似乎从那里看见了他藏匿不住的伤痛,荣浅压抑不了自己心里升腾起得对他的疼惜。

“他没有真的吻我。”

这个答案又出乎厉景呈的意料。

“真的?”

“嗯,他亲了自己的手。”

这话刚说完,荣浅的嘴就被封住,厉景呈双指仍旧掐住她的下巴,他指尖微用力,就迫得她张开小嘴。灵活的舌尖攻城掠地,厉景呈一把抱紧她,荣浅脑袋往后仰,却逃不开这激吻。

好不容易挣开,荣浅摸着已经红肿的双唇,目光像要吃了他似的。

厉景呈摸了摸嘴角,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他亲你了,我也要亲。”

这是什么话!

荣浅担心着外面的事,“我能走了吗?”

“急什么?那些人肯定都守在外面,就等着你们出去,给他争取点时间不是更好么。”

厉景呈显然也看出了这里面有事,荣浅心想也对,便定下心来坐向旁边的沙发。

男人绕过办公桌坐进真皮座椅内,新手机上市,一大堆事情目不暇接。他专注地盯着手里文件,荣浅想着凌觉这会有没有将那些人甩掉,又是否安全了?

厉景呈抬起头盯着荣浅的侧脸看,她今天并没将头发束起来,绸亮的发丝从肩膀处往下流泻,男人收回神,没想到荣浅坐在这,他工作起来反而能这么安心、放松。

约大半个小时过去后,荣浅才起身,这会厉景呈没再拦她。

荣浅和那个男人来到底楼,刚走出去,就有几人忽然上前,在看清楚男人的脸后,他们神色大惊,转身快步离开,应该是去追凌觉的。

接下来的两天,荣浅提心吊胆,更不敢带颂颂出门。

凌觉回来是在凌晨,荣浅听到敲门声,都两三点了。

她睡眼惺忪过去将门打开,“你回来了!”

凌觉拉住她的手将她带到客厅,荣浅见他满脸严肃,她心里咯噔下,“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青玉拿到手了。”

“那是好事啊。”

“可里面的信息无法分析出来。”

这些东西,荣浅压根不懂。

凌觉朝她看眼,“里面的密码解析器很复杂,全世界范围内都没有可行的法子。”

荣浅一听,那不是完蛋了。

“这可怎么办?”

“我让人查过了,威厉去年花了十亿美金引进一组数码排列序号,据说是最齐全也最准确的,再加上他们的团队…”

“你什么意思?”

“只有找厉景呈这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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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厉景呈,你别订婚

08厉景呈,你别订婚

荣浅听完,毫不犹豫拒绝,“不行!”

“为什么?”

“如果他有办法,一旦信息破译,那些人不要疯狂地找他报复吗?我尽管不知道青玉里藏着的秘密,可他们穷追不舍,又害得清珏丢掉性命,你所说的数据肯定关系到那伙人的身家性命。厉景呈只是个商人,别把他牵扯进去。”

荣浅一气呵成地说完这些话,情绪不免激动,她看眼凌觉,“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凌觉摇下头,“这两天,该想的办法我都想过了。”

“那也不能找厉景呈。”荣浅态度仍然坚决。

凌觉不由盯着她看,“你很在乎他。”

“谁说的?”

“要不然不会这样。”

“我…”荣浅语塞,“他是我女儿的爸爸。”

“破译的事,我们会保密,不会连累到厉景呈。”

“你用什么保证?”荣浅看着凌觉拿出来的那块青玉,其实就是块普通的玉佩,谁能想到,它牵动着这么多人的性命。

“我拿我的命保证。”

荣浅还是没有点头的意思,凌觉手伸过去握住她的腕部,“只要这里面的信息破译出来,你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你还能毫无后顾之忧地认回女儿,你不是一直等着这一天吗?”

“我是想,但我不想建立在对他们安危的威胁上面。”

凌觉点了点头,“这件事,我不为难你,我可以自己去找厉景呈谈。”

“他肯定不会答应你的。”

荣浅从凌觉手里拿过青玉,她用了那么多的努力才将厉景呈推得那么远,却没想到兜兜转转,命运总是爱开玩笑,喜欢回到原点。

凌觉知道她是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时间不早了,赶紧去睡吧。”

荣浅将青玉放到桌上,起身回屋。

翌日。

荣浅从卧室里出来,却并没看到凌觉的身影,保姆看到她,放下手中的活,“荣小姐。”

“凌觉呢?”

“先生回来了吗?我一早就没看到他的人影。”

荣浅心有疑虑,难道他真的去找厉景呈了?

她吃过早饭,打算先去拍卖行,刚要开门出去,却听到门铃声传来,荣浅就势将门打开,“高队长?您快请进。”

进屋的男人大约四十几岁,身材中等,穿着便衣,荣浅将保姆支出去,亲自给他倒了杯水,“您喝水。”

“荣浅,别忙了。”高队长示意她赶紧坐。

“您特意赶到这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高队长穿着某家快递公司的工作服,手里还拿着个快件,“我知道这段日子来,你战战兢兢过得并不好,让你这么年轻的姑娘帮我们,实在是为难你了。”

荣浅双手捧住水杯,“您不是打过包票嘛,确保了我和颂颂的安全,我才敢回来的。”

“荣浅,现在有件事,我还需要你的帮忙。”

“什么事?”

“凌觉已经将青玉交给了警方。”

她眼里吃惊,“真的?”

这可是凌觉的护身符啊。

“但这件事需要绝对保密,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将里面的信息破译出来。”

荣浅闻言,大概猜出了高队长这话里的意思,她欲言又止,面有难色,“这件事,恐怕我也没法帮忙。”

“我知道你是担心厉景呈的安危,你放心,我们会出动最好的警力保护他,这件事也不会被第三人知道。”

“但那些人如果听到了风声,迟早会查到厉景呈头上。”

“荣浅,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为难,但这份资料对我们警方来说实在太重要了…它系着太多已经牺牲掉的性命,以及将来有可能还会牺牲的人。”

荣浅再度想到宋清珏,那个只比她大了两岁的女警。

高队长掏出青玉,荣浅觉得这东西似有千斤重。

“你就这么相信我吗?”

“你能做到今天这样,我就不会对你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荣浅将高队长送出门,她捏紧手里的青玉,这东西还是留了下来。

里面的资料越早破译,大家才能越安全。

荣浅拿了包快速出去,她的每次出行都有警方在暗地里保护,她开车去往威厉,这个点,厉景呈肯定已经到公司了。

公司前台客气地给予她放行,荣浅顺着上班的人潮进入电梯,周边的人都在讨论着新手机上市的事。

“听说了吗,销售额创纪录了。”

“据说这次年终奖有可能上调…”

“反正老板的大红包是逃不掉了。”

荣浅想,新手机首战告捷,厉景呈心情肯定很不错。她深吸口气,乘着电梯来到顶层。

知道她没有预约,秘书将她拦在办公室外,“不好意思,我要先通报声。”

秘书打了个电话,这才让荣浅进去。

推开沉重的办公室大门,足有上百平米的空间充斥着她的眼眶,而偌大的地方,里面只有厉景呈一人。

男人的桌上,摆着几部新手机,荣浅走近,厉景呈头也没抬,“什么事?”

“我想请你帮个忙。”

厉景呈手里的动作顿住,抬起的视线毫无波澜落向她,“真是稀奇,你还有要我帮忙的时候。”

荣浅从包里拿出青玉,“这里面的信息,据说只有你这儿才能破解。”

厉景呈接过手看眼,这青玉里面大有玄机,他连接上电脑,修长的手指扫过键盘,“这东西你从哪来的?”

“在你这能破解吗?”

“我亲自出马的话,还能试试。

荣浅以为他会让手底下的工程师来做,厉景呈看着她眼里的怀疑,“在你的印象中,我是不是只会玩女人?”

“既然这样,你帮帮我。”

“我凭什么帮你?破译这组信息,最起码要一周,我跟书兰还有五天就要订婚了。”

荣浅用力咬住唇瓣,“你,你真的要订婚?”

“订婚还能有假吗?”厉景呈直勾勾看她。

荣浅瞬间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厉景呈帮她过了生日,她以为他肯定也心照不宣地取消了订婚宴,却没想到…

她手掌攥紧衣摆,看着厉景呈起身向她走来,男人高大的背影挡住了落地窗外射进来的阳光,荣浅轻咽下口气,喉咙口疼的好像都说不出话。

她张张嘴,“你不说你心疼我,我一个眼神,你就会来接我回去吗?厉景呈,你还是要订婚了。”

男人双手抱在胸前,搭起的长腿坐向办公桌沿,“可是,你给过我那样的眼神吗?你想过让我接你回去吗?”

荣浅被一连串的话给问住了,是啊,他总是被动地接受从她这传来的错误信息,厉景呈两根手指攫住她的下巴,“我还说过,只要你开口,我可以取消订婚。”

她避开他的视线,眼睛盯着地板。

厉景呈将她的下巴抬高,“这东西,肯定是迫在眉睫了,你才会大早上的来找我,你好好想清楚,是要我帮你,还是现在就拿着它走人?”

荣浅双手握紧,只有五天的时间,就算不是为了青玉的事…

她多自私啊,他就是不想让厉景呈和盛书兰订婚。

可她难以启齿,她这一开口,毁掉的就是盛书兰的幸福。她到底陪了厉景呈三年,也悉心照顾过小米糍。

厉景呈转身将那块青玉拿过来,他拉起荣浅的一只手,将青玉重重拍在她掌心内,“大门口在那,不送。”

说完,还朝她肩膀推了下。

荣浅趔趄步,厉景呈见她还不走,干脆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安娜,送客。”

厉景呈挂上电话的瞬间,荣浅快步走到他身侧,她一咬牙,“不要跟她订婚。”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大点声!”

荣浅深吸口气,豁出去了,“你不要和盛书兰订婚。”

“这是你的心里话?”

“心里想了什么,才能说什么。”荣浅的这句话,细如蚊音。

外面传来敲门声,厉景呈抬下头“没事了。”

荣浅将颊侧的一缕头发别在耳后,她看眼桌上的青玉,厉景呈拉过办公椅,悠闲地坐进去,“有些事,你是不是该跟我说个明白了?”

“等信息破译之后,我会全部告诉你的。”

“如果破译不了呢?”

破译不了,就代表她和凌觉从此以后再也别想有安逸的日子过。

“厉景呈,这也许会很危险,其实你可以拒绝我。”

“我厉景呈从来不知道危险两字怎样写。”男人十指交扣,“我连订婚都能为你取消,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他的这股子霸气,总是恰到好处的隐藏在深情中,不知不觉就柔化了她的刚硬。

荣浅嘴角的弧度来不及勾起,就听到他再度开口,“我答应了你两个要求,换你的一个条件总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