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在床沿,整个人仿若雕塑般,盛书兰走了过去,“你没事吧?”

“你看老大这态度,我都没碰到荣浅,他却恨不得杀了我。”

“想必是恼怒你的做法。”

厉景寻摇摇头,“不对,肯定有哪里不对。”

盛书兰面色溢出些紧张,“有什么不对啊,荣浅捅了你几刀,景呈看了你的伤口,你尽管没把荣浅真的强暴,但是你有那个意图,他能不找你拼命吗?”

见男人犹在沉思,盛书兰忙转移开话题,“他会不会去告诉爸?”

“我还怕这个?真要管用,我就不回来了,仅凭个伤口,能说明什么?况且当时地面上的血不是我的,就算找警察来,也不能定我的罪。”

盛书兰不安地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不早了,我先回房了。”

“等等,”厉景寻抬头看她,“那晚,我是带你一起去的,我让你在另一间房内别出来,书兰,最后带我走出房间的是不是你?”

盛书兰艰难地吞咽下口水,“我当时,并不知道你要对荣浅做的事,你说要给我个惊喜,我后来等不到你,就去那间房外看,没想到却见你坐在地上,浑身是血,我就搀扶着你离开了。”

“那你看到荣浅了吗?”厉景寻眸子透出精明的锐利。

“看,看到了。”

“她醒着吗?”

盛书兰紧咬下唇瓣,“她昏迷着,我没敢喊她,怕被她听到连累了你,我想带你赶紧走,可想着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后来我是背你走出房间的…”

“被发现什么?”厉景寻抓着她话里的漏洞,“既然荣浅昏迷了,一个人的脚步声和两个人的脚步声,又有什么区别?”

盛书兰哪里是他的对手,一来二去,后背冒着涔涔的冷汗。

“我没想那么多,就想着赶紧带你走。”

厉景寻单手撑住腹部,忍着痛站起来,他朝盛书兰招招手,“书兰,你过来。”

她步履维艰得往前,厉景寻一把拉住她的手,盛书兰神色微紧张,“要不要去看医生,你的伤口真没事吗?”

“你说,会不会是老大真以为我把荣浅那样了?”

“也,也许吧。”

厉景寻手臂揽过盛书兰的肩,将重力付与她身上,“扶我去那边。”

“我,我真要回房了,别人看见不好。”

“怕什么?我们就要结婚了,谁不知道我俩的关系?”

盛书兰让他重新做回床沿,“你还是别乱走了。”

厉景寻闷哼声,“老大这一拳,我伤口肯定裂开了。”

“那怎么办,找医生吗?”

厉景寻一把扣住盛书兰的手腕,“你陪陪我就行了。”

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把那晚带走的东西给我。”

盛书兰眼皮子一跳,目光对上厉景寻,等他放下手机,这才装作若无其事般发问,“带走了什么东西啊?”

“录影带啊。”

“啊?”盛书兰大惊,“你!”

厉景寻莞尔,嘴里泛着潋滟笑意,“你应该知道的,我做什么事都喜欢留底。”

盛书兰艰难地呼口气,片刻后,厉景寻的手机发出震动声,他手指一点。

男人吃了闷亏,但并没闹大,回来时厉青云就警告他,让他收敛,这个时候厉景寻不可能去撞铁板,他吸口气,看眼腹部处。

盛书兰的目光则紧紧盯着他掌心内的手机。

厉景寻回过神后,专注那段播放的视频,盛书兰如坐针毡,一开始,并无异常,厉景寻按了快速播放,直到看见个熟悉的人影进入房间。

他看到盛书兰举步向前,来到床边后,将被子盖到荣浅的脸上,再然后,拿起了床上的道具。

厉景寻神色肃然,他是万万没想到后来还有这一段故事,怪不得老大要找他拼命。

事后,他出去避祸养伤,那晚的视频也没看过,他以为顶多就是厉景呈赶到出事地将荣浅带走,可…

盛书兰喉间觉得干涩无比,她蹭地起身,却再度被厉景寻一把抓住,“你跑什么?”

他脸上浸润着笑意,忽然就开怀大笑起来,“书兰,你做的不是很好吗?应该给自己点掌声才是。”

盛书兰想要将厉景寻的手甩开,可对方的力气很大,她试了几次,都快哭出来了。

厉景寻并不给她逃避的机会,他将盛书兰拉近自己,“书兰,你很有潜质,看,根本就没人怀疑到你头上。”

“不,我不要这样。”

“可你已经这样做了。”

盛书兰摇着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当时鬼使神差,呜呜呜。”

“书兰,”厉景寻抱住跟前的女人,“你长期以来压抑得太久,需要宣泄,很正常,不用觉得自责,你一下就将荣浅推进了地狱,狠狠报复了她。”

“可我觉得很后悔,”盛书兰手掌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溢出,“这段日子以来,我越想越觉得不该这样,我那晚也不知道怎么了,呜呜。”

厉景寻倚回床头,目光紧锁着跟前的女人。

要不是出了刚才的事,他就不知不觉做了替死鬼,盛书兰也没有告诉他的意思,他有些看不透跟前的这个女人,要说她胆小如鼠吧,那件事她却看着连犹豫都没有,要说心狠吧,她现在的样子又不像装出来的,好像真是后悔不已。

盛书兰哭了许久,这才红肿着一双眼睛看向厉景寻,“要不,趁着这个机会,我告诉荣浅吧,正好说清楚,也让景呈以后别找你的麻烦。”

“那你觉得,老大知道后会怎么对你?”

盛书兰想到在游乐园的那晚,她浑身哆嗦下,面露惊惧。

“你看他刚才恨不得要我命的狠样,就算不是真的侵占,可这些日子来他们所受的痛苦和折磨,你确保他不会加倍还到你身上?”

“那我要怎么办?”

厉景寻手掌抚向盛书兰的肩膀,忽然朝她一推,她倒在了床上,厉景寻从身后压住她,“书兰,你真够可以的,这么大的事居然让我给你背着,你说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盛书兰咬紧牙关,“别这样…”

厉景呈离开厉景寻的房间后,他焦躁地走向楼梯口,厉青云踱步上前,看到他,说了句,“跟我过来。”

两人来到三楼的书房,厉景呈进去后将门关上,“你护他可护得真彻底。”

“景呈,他好歹是你弟弟。”

“可你问问他,做了什么禽兽事!”

厉青云充耳不闻,他拿起桌上那杯还热着的茶,“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这件事,过去了,我更不希望闹大。”

“这件事?你知道什么事吗?”

厉青云朝他看眼,“你现在和荣浅没有夫妻关系,正好,分开吧,这样的女人留在家里也尴尬。”

厉景呈怒极之下问了句,没想到却得到厉青云这样地回答,他三两步上前,双手攥成拳后狠狠击向桌面,“原来,你真的知道?!”

“景呈,只是个女人而已,犯不着影响你们兄弟间的感情,以后光耀厉家门楣的事,还要靠你和景寻,女人么,找哪个都是一样的。”这向来就是厉青云的态度。

厉景呈胸腔剧烈起伏几下,“她是我妻子。”

“妻子又怎样?她已经配不上你了。”

厉青云看到儿子的眼里露出凶光,那种残狠毒辣,似乎连他这个父亲都不放在眼里,他一下想到厉景呈小时候发病的那次,他脸色一冷,“怎么,我说的话你已经听不进去了,是不是?”

厉景呈强行压抑着胸口的愤怒,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令他大口喘着粗气,他深深明白过一个道理,要想动厉青云身后的厉景寻,就要先将厉青云给扳倒。

这个想法,尽管很疯狂,但厉景呈却在这刻做下了决定。

他倾起身,后背挺得很直,厉青云完全看不透他内心的想法。

“爸,我就看你能不能护着老二一辈子。”

“那你就试试吧。”

荣浅心不在焉地坐在沈静曼的房间,沈静曼来回几次,“两人在书房吵着呢。”

她现在也没心思去想接不接受荣浅的事,厉景呈以前有句话说得对,在这个家,也只有荣浅跟她能站在统一战线。

荣浅站起了身,“妈,我去楼下看会小米糍。”

“好,去吧。”

她慢吞吞走下三楼,余光瞥到盛书兰匆忙往底楼跑的身影,荣浅跟着下去,却在转角处遇到了厉景寻。

如此狭窄的地方,只有两个人。

荣浅握紧身侧的衣角,她狠狠攥着,厉景寻挡住她的去路,“嫂子,走这么急?”

她张望四周,没有一个人。

荣浅忽然觉得害怕极了,“我要下去。”

“那走吧。”

厉景寻让开身,荣浅快步往前,却忽然被厉景寻的手臂拦住,他就势一带,将荣浅往旁边揽,他两手分别握住栏杆,将荣浅困在了自己的怀里。

她全身鸡皮疙瘩起来,就好像被一条阴狠的眼镜蛇给盯着,荣浅挣扎下,但被控制着的空间太小,她也不敢转身,只好压低嗓音,“放开我!”

“嫂子,”厉景寻往前压去,荣浅睁大双眼,方才盛书兰从他房间跑了,所以他被点燃的很猛烈,荣浅穿了条裙子,那种感觉令她忍不住想要吐,厉景寻贴近她,“一夜夫妻百日恩,别这样绝情。”

“禽兽!”

“我就喜欢你这样骂我,多好听啊?”

荣浅手指紧抠住栏杆,“你就不怕上上下下的人看见吗?”

“我怕什么啊,我和我嫂子说几句亲近话,谁想听,尽管过来听就是了。”

厉景寻端详着荣浅的小脸,“嫂子,其实我没对你怎样吧,我都受那么重的伤了,顶多也就是…不过,进去的感觉真好,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荣浅觉得自己的心被撕成一瓣瓣的,不止这样,她浑身都在逐渐僵硬,那种丑恶令她恨不得跟身后的男人拼命,他乐此不疲撕着她的伤口,厉景寻享受着扮演那种角色的痛快和快感。

荣浅干呕出声,厉景寻身子紧贴过去,“嫂子,你有了吧?”

她一怔,想到他的话,更加想吐。

厉景寻手掌摸向荣浅的手背,“要是有了的话,你就生下来,看看是我的,还是我哥的。不过没关系,不管是谁的种,他都是厉家的孩子,我们会接受他的。”

“你闭嘴!”荣浅人猛地往后,厉景寻手臂使劲将她箍住,“你别急啊,有些话我还没说完呢。”

“你不是人!”

“骂啊,你尽管骂,我喜欢。”

荣浅心想,这人肯定是病态。

她着急要走,可厉景寻仿佛一点不怕把事情闹大,下面就站着正在清扫的佣人,抬抬头就能看见他们。

荣浅试过,既然挣扎没用,她只能想别的法子。

她干脆转过身,同厉景寻面对面站着。

男人上半身朝她压去,“刚才老大给了我一拳,他气急败坏找我算账,你知道吗?”

他贴她贴得越来越近,尽管隔着薄薄的布料,可那种接触感还是令荣浅受不了,她手掌推住他腹前,厉景寻噙了抹笑,“嫂子,你也不用替我担心,老大找不到证据来治我,而他要全凭感觉的话,老爷子第一个不答应。”

“我是替你担心,怕你将来死得太惨!”

“那我还真没白碰你,至少你还懂得关心我。”

荣浅气得牙痒痒,“让开!”

“不让,你还能怎么着我?”

“我要是无意伤着了你,你也别怪我。”

厉景寻撑直双臂,“那我倒要看看…”

他掌握的极好,这个距离,荣浅使不出什么力道,只能被困,她面色铁青,抬起右手,想到在网上看到的防狼术,荣浅两根手指插向厉景寻的眼睛,他哪里想到她会这一招。双眼传来剧痛,厉景寻往后退了步,有了施展的空间,荣浅屈起膝盖狠狠顶向男人。

厉景寻闷哼声,单膝弯曲,手掌撑在地板上。

荣浅将掌心在裙子上擦了擦,楼上传来脚步声,厉景呈和厉青云一前一后下来。

厉青云看眼蹲着的儿子,“怎么了?”

厉景寻直冒冷汗,说不出话,厉景呈看眼荣浅的脸色,立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三两步下楼,伸手将荣浅拉到身后,男人艰难地起身,厉景呈一把拉过他,将他整个人丢向栏杆。

厉景寻上半身往下压,半个身体悬空,厉景呈抓住他的领子。

“景呈,你做什么?住手!”厉青云在他身后怒喝。

原本在楼下的巩卿巩裕飞快过来,“哎呦,景寻,小心啊!”

厉景寻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意,他眼角含笑,那种眼神,好像只有荣浅和厉景呈能看得懂,他目光暧昧地扫了眼边上的荣浅,“哥,恭喜你啊,嫂子好像怀孕了。”

厉景呈神色一变,自然知道他说得不是真的,厉景寻是拿话在激他,厉青云走到近侧,“快把你弟弟拉上来!”

厉景呈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他脚一抬,勾着厉景寻的脚踝,对方整个人悬空,下面的巩家姐妹尖声惊喊,厉景寻人晃了下,荣浅的手朝头上摸了把,然后走过去拉住厉景呈的手臂,“景呈,我们回家吧。”

厉景呈没有放手,巩家姐妹跑了上来,又哭又闹,“老爷,您快给景寻做主啊。”

荣浅面色淡然,她不是不痛,她也佩服自己,居然在这种时候还有这样的理智。

她拉住厉景寻的胳膊,“二弟,我来帮你。”

厉景寻感觉到奇怪,他视线瞟向厉景呈,可以做出个暧昧的表情。

他顺着荣浅的力起来,荣浅的另一手抓着他腰际的衣服。

不对!

一阵尖锐的刺痛令他倒吸口冷气,他又被什么东西给扎了。

只是杀伤力并不大,但也疼得要死,荣浅藏起掌心内的发夹,“二弟,你好像流血了。”

他低头一看,果然有个出血点,还是在他伤口的原位。

46被设计失身

巩裕惊叫声,“哎呀,怎么会这样啊?景寻,没事吧?”

荣浅拉住厉景呈的胳膊,将他扯到旁边。

巩卿见状,哪有不帮的道理,“老爷,肯定是景呈做了什么,您看看啊,都出血了。”

厉青云铁青着面色,沈静曼慌忙从楼上下来,看到这样的场景,自然也要插嘴。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荣浅见状,插了一句话,“爸,我看二弟应该是有旧伤吧,景呈冲动推了下,但他手上也没什么利器,二弟,你是不是哪有伤口,迸裂开了?”

巩裕一听,不得了,慌忙要去掀厉景寻的衬衣,“儿子,你真受伤了?伤哪了啊?”

厉景寻本来就痛,他推开巩裕的手,“妈,我没事。”

“还说没事,你看都出血了。”巩裕见状,又要去掀。

“好了!成何体统!”厉青云一声怒喝,巩裕吓得慌忙缩回手。

荣浅的视线同厉景呈对望眼后,落向厉青云。

老爷子睇她眼,声音带着份厚重感,“家和万事兴,我不希望在这个家里出现不和谐的一幕,老二才回来,让他休息休息,景呈,你们先回去吧。”

“老爷,”巩裕小声抗议,“刚才老大那样子,分明是要景寻的命啊!”

“老二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厉青云挥下手,巩卿见状,忙拉了拉妹妹的袖子,示意她就此打住。

沈静曼走到荣浅身侧,“浅浅,快下楼去看看小米糍。”

“好。”

荣浅拉了下厉景呈的手臂,两人往前走,站在楼梯口的姐妹俩不甘心地让出道,厉景寻按住腹部,目光仍旧流连在荣浅的背影上。

他对她毫无设防,都被逼到这份上了,她应该奔溃哭泣才是,却不想来了这么一招。

厉青云狠狠剜他眼,见沈静曼也下去了,这才语调微扬,“再敢生事,我打断你的腿!”

厉景寻笑了笑,似乎毫未放在心上。

荣浅下楼后,抱起小米糍离开。

女儿在车上不久便睡了,厉景呈目光透过内后视镜看眼荣浅,他伸出手,将她的手掌攥紧,荣浅回握住他,“景呈,别担心,我一点事都没有。”

“真的?”

“我要是受不了,我肯定会跟你说的。”

厉景呈很是欣慰,将荣浅的手放到唇边亲吻下。

从出事到现在,荣浅该伤心的都伤心过了,即便那个人重新出现,心里会有没法接受的坎,但她不会崩溃掉,要不然,之前那些全都白受了。

回到家,荣浅先照顾小米糍睡觉,忙完后见厉景呈坐在桌前,手边摆着那个U盘。

荣浅不由神色一紧,从厉家离开后,逃避这么久,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她走过去,将U盘插在电脑上。

厉景呈陡得回神,按住她的手,“我来。”

荣浅走到他身边,“你不是说里面不会有什么吗?别紧张,还是我来吧。”

男人盯着荣浅强装起的坚强,他到底不舍得,按住她的手并没松开,“我来吧。”

荣浅朝他看眼,她手指挪向鼠标,忍着抖意,将U盘打开。

里面有个文件夹,取名为精彩必看。

荣浅艰难地吞咽下,喉咙有种痛觉,她手指一点,弹开的瞬间,不由闭上眼睛。

厉景呈的双手则紧搂住她的腰。

荣浅觉得有种莫大的力量在支撑她,她缓缓睁开眼帘,看清楚那些图片后,松了口气。

也就是些风景照而已。

厉景呈将她捞到自己腿上,“看吧,没事的。”

“这次没有,并不代表下次,他那么变态,说不定当时的画面全录好了。”

男人坚毅的下巴在荣浅肩头摩挲,眼眸内的厉色变深,他也算了解厉景寻,荣浅害怕的事十有会成真,凭那畜生性格,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厉景呈抱起她往床边走,两人谁都睡不着,她不想再离开厉景呈,可他是厉家长子,她只要留一天,就避免不了和厉景寻见面。

男人从身后拥住她,荣浅喝了杯牛奶,到凌晨两点多,便迷迷糊糊睡下了。

厉景呈在床头开盏小灯,荣浅刚睡不久,嘴里就发出含糊的声响,她抱紧自己,冷汗从额头冒出来,“不要,不,别。”

她猛地睁开眼,坐起身来,厉景呈搂住她的肩膀,抽过纸巾给她擦汗。

荣浅看清楚眼前的人,她面上还是一副很安静的样子,“我,我好像做噩梦了。”

“别怕,我不是抱着你在睡吗?”

荣浅重新窝回厉景呈的怀抱,她轻拱了下,“我不怕了,快睡吧。”

厉景呈几乎整夜没合眼,荣浅醒来时,看到男人坐着倚靠在床头,她靠过去枕向厉景呈的腹部,抬起的视线看到他瘦削有型的下巴,“你是不是没睡觉?”

“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