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土机催命般的声音,似要击破人的耳膜,唐意自己也急了,使劲踢了踢脚,封骋忙按住她的小腿,“你想残废是不是?”

她痛得,额前布满细汗,封骋拽着那处根茎用力,也不知道唐意怎么就踩进去的,且正好是两根根茎死死缠着她的脚踝,封骋双手使劲,汗珠顺着他高挺的鼻梁不住往下淌。

唐意也急了,“不行就算了。”

“算什么算!”封骋语气凶狠,瞪她一眼,他双手握紧,唐意看到他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暴突起来,随着咔嚓的清脆声传来,封骋将她的腿快步往外拉。

身后,被压断的架子坍塌了,葡萄汁甚至已经溅到了封骋的后背上。

他来不及细想别的,抱起唐意快步便往前跑。

她双双紧紧攀住封骋的脖子。

这样的视眼看去,太震撼恐怖了,唐意双手不由圈紧,如果方才她跑得慢了点,是不是会连命都没了?

她不知道那些究竟是什么人,又为什么会突然闯进酒庄。

她只知道,抱着她的封骋,肯定会坚持不住,前方那么远,根本望不到头,而他们想折返跑回去都不可能,葡萄架密密麻麻搭建着,封骋只能顺直线往前。

唐意听着男人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她心急如焚,眼看着跟在他们身后的推土机越来越近。

唐意吞咽下口气,“封骋,待会你要实在跑不动了,你把我放下来。”

“然后让你跟蚂蚁一样被压死吗?”

“我不相信他们还能从我身上压过去,我跟他们无冤无仇…”

封骋脚步不停歇,视线朝唐意看了眼,“也许,是我结下的梁子,我得罪的人太多,我要真把你丢下,他们连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只会把你当成一串葡萄。”

唐意垂下头,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该笑还是哭了,十多分钟过去,封骋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

唐意看到大颗大颗的汗珠不再只是从封骋的鼻梁上淌落,他乌黑的发丝已经湿透,衬衣也紧紧贴在胸前,他喉间不住滚动,脚步却如机械一般持续向前。

轰隆隆的巨响连天,那些挂在架上的灯泡都被碾碎了,四周荒无人烟,最后的灯光也被收拾干净。

而推土机打出了大前灯,将封骋的身影照得越发清晰。

唐意抱住他的手收紧,前方有个很小的坑,封骋往前栽了下,唐意差点被摔出去,他双手用力抱住她的腿,唐意觉得心里难受地不行,她凑过去将前额紧紧抵着封骋的脑袋,闭起眼帘。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唐意耳膜间回荡着封骋的呼吸声,她知道他累得不行了。

她心里数着数,数的忘记了,就倒回去重新数。

封骋脚步声停住的时候,唐意睁开眼帘,入目的,是一片巨大的湖泊,脏污不堪,湖水应该还算清澈,只是四周漂浮着落叶和树枝,两边杂草众生,比一人还要高。

唐意从他怀里挣脱下来,身后,追赶的罪魁祸首还在继续。

“你会游泳吗?”封骋这样问。

唐意点点头,“会。”

“那跳下去吧。”

唐意朝他看了眼,封骋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反正死不了。”

他纵身一跃,唐意屏住呼吸,她不知道,如果不跳,会有怎样的后果,封骋也是不肯将自己的命运交付在别人手里,冰冷的湖水灌入口中,唐意下意识将两手死死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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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替她挡掉所有的危险

这虽然可以说是片湖泊,但入脚的地方,很浅。

封骋抱着唐意游向前,脚底下全是淤泥,一下陷进去后,很难拔出来。

推土机逼近湖泊前,明闪闪的大灯灯光落向远处,仿若开阔出一条血腥大道。

唐意急促地喘息着,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盯着封骋的脸,“看样子,他们还是不肯罢休,封骋,我们会不会完了?”

“说什么傻话,有我封骋在的地方,永远不会有完蛋两个字。”

唐意扭头看去,见推土机的履带上站着个人,对方用高尔夫球杆敲打着手掌心,也不说话,灯光刺眼的厉害,也给唐意的心间蒙上层不安和恐惧。

她头发湿漉漉地紧贴在耳际,感觉到身下的人没再动了,唐意垂下眼,“怎么了?”

封骋拧着眉头,似乎在用力做什么动作,尝试了几下后,他将唐意放下来,“腿被陷住了,你不是会游泳吗?先过去。”

唐意见湖水只没到封骋的胸前,她拉拽下他的手臂,“你用力拔出来,快走。”

封骋使了使劲,“不行,下面的淤泥太烂,完全没法用力。”

而不远处高高站着的男人,忽然弯腰,将一枚高尔夫球放到履带上。

他前后脚叉开,杆子高高抡起,高尔夫球呈现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飞速向前,却一下重重击在了封骋的肩膀上。封骋闷哼一声,人往前冲了下,唐意见状,大惊失色,冲着岸上的人吼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对方充耳不闻,又将第二个球准备好。

封骋手臂揽过唐意,将她护在身前。

她想起身,却被他按着肩膀,而他,则以一个结实有力的肩膀替她筑建起一堵不会坍塌的城墙。

第二个球,打偏了。

第三个,也打偏了。

他们止步在这,回头表示了更危险,第四个球撞到封骋的后背上,那砸出来的一声,砰然有力,力道充足,完全能痛彻骨血,封骋闭了闭眼睛,牙关紧紧咬着。

唐意伸手掐着他的手臂,“封骋!”

于男人来说,最无法忍耐的,不是身体上的苦痛,而是这样任人宰割的屈辱。

他封骋是谁?

打小就是人上人,尖拔尖的主儿,只有他将别人踩在脚底下肆意凌虐的时候,他还从来没有尝试过,原地不动,被人当靶子一样任意挥打,他视线对上唐意,看到她潭底漾出来的紧张和焦虑。封骋手臂越发收紧,更加没有放开她。

唐意抬着脑袋,鼻尖几乎碰到封骋的下巴,“你躲一躲,躲躲成吗?”

“躲得掉吗?”封骋目光远远地抛向前方,“他们不是要我们的命,是在玩我们呢,就算不陷在这,他们还会有别的法子。”

又是一个球飞了过来。

而这一下,击中了封骋的头部。

唐意看到有血淌下来,她强忍着喉间的尖叫,视线触及到男人潭底的隐忍和坚韧,她忽然觉得,再多的哭骂和叫喊都是没用的,越是这样,欺负你的人就越是快慰。封骋闭着双眼,人明显晃了下,唐意见状,双手穿过男人的肩胛处,在他后背交扣。

在这个时候,似乎也只能这样相依着了。

唐意将头靠到封骋肩膀上。

男人尽管背对着,但高尔夫球飞速过来时的呼啸声,他听得很清楚,他将唐意猛地往下拽了把,自己的肩膀拱起后挡住了又一颗差点击中唐意脑袋的球。

“嗯——”

嘴里的闷哼声,拉得长长的,唐意听着,就好像有把尖锐的刀子在割着自己心头的肉,且是一点点剜进去,就好像滴水穿石般逐渐渗透,到了最里面,就给她狠狠的一刀。

有那么一下,痛得好像都快不能呼吸。

“封骋!”她惊喊了声。

男人抬起手,摸了摸脑后,放到眼前时,看到掌心内都是血。

唐意眼泪差点流了出来,“我以为会有人赶来的,不是还有那对小夫妻吗?他们肯定会去报警。”

封骋用带血的手掌摸了摸唐意的脸,“他们若是行动自由,早就喊人过来了。”

“那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封骋冷笑下,“若是想要我和你的命,也不用多此一举,侮辱够了,玩够了,自然就会收手。”

“可再这样下去,你会吃不消的。”

封骋手掌在脑后轻揉,谁让他带了唐意这么个拖油瓶呢,尽管拖油瓶三字,不该是这样形容的,可封骋就是觉得贴切,他要只身在外,谁也奈何不了他,可他今日怎么就被一个女人给牵绊住了呢?

岸上的人,将高尔夫球杆往驾驶座内一丢,打算收手了。

面对唐意的目光,封骋嘴角轻抿,话语中的狠辣和阴戾却是藏都藏不住,“今天,我要是活着上岸了,明天,我就要他们活得比死还惨。”

唐意牙关颤抖着,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封骋的样子看在她眼中,骇人极了,血流到男人的颈子里,耳后还沾了些许。

那些推土机,驱动着笨重的身躯准备离开,高高站在上头的男人总算开了口。

“哈哈哈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封少,居然也会有被人打破脑袋的时候,怪只怪你平时太不把人当人看,封骋,今天只是给你个小小的教训,你也不用费尽心思去查我是谁,你得罪的人那么多,哪个不想置你于死地?”

封骋扭过头,目光幽冷且森寒,“那好,我就等着你们把我碎尸万段。”

那男人一听,怔了怔,“你的小命,现在可捏在我手里。”

封骋伸出手,掸了掸自己的肩头,“人模狗样,学着我挥几下球杆,你就以为自己完全进化成人了?”

男人气得不行,但驾驶座内的同伴朝他使劲招下手,“快走,待会他的人一到,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钻进了驾驶座内。

那些推土机以最快的速度退出去,唐意忙搀扶住封骋的手臂,“脚动动,我们先上去再说。”

封骋使了使劲,还是没办法。

唐意见状,一头扎进湖水中,她双手抱着封骋的腿往上拽,尝试了好几次,封骋总算将腿慢慢拔了出来。

她跃出湖面,一手抹去脸上的水渍,视线迎上封骋,看到男人深深朝自己看了眼。

封骋揽过唐意,跟她一道上了岸。

放眼望去,葡萄园里散乱的厉害,紫红色成熟的果实被碾压出一条血河般,触目惊心,唐意瘸着腿,封骋的裤子上全是淤泥,他有些头晕,也不管身处何地,直接坐了下来。

唐意查看了下他的脑袋,“我们最好赶紧回去,找个地方给你包扎下。”一品夫人很妖娆

封骋一把抓住她的手,“你不是不爱我吗?我推你的时候,你就该走。”

唐意动了动自己的脚,还是很痛,“你也不爱我,我摔倒的时候,你怎么就没走?”

“我没说过,我不爱你。”

唐意抚摸脚踝的动作一顿,“封骋,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们走吧,我怕那些人还会回来。”

封骋按住她的手掌,“马上会有人过来,不用自己走。”

她将信将疑,坐回了他身侧。

见他头还流着血,唐意替他捂着伤口,封骋唇瓣轻挽,“想不到,你也有温柔的一面,你说,怎么那么多人想置我于死地呢?”

“因为你做事向来不留情面,把别人逼急了,谁都想让你死。”

“那我把你逼急过吗?”

唐意看了眼封骋,男人目光澈然,似乎要看到她心里去,唐意很快将目光别开,他当然将她逼急过,就算现在回想起来,她都想咬掉封骋一块肉。

他不择手段的时候,简直人神共愤,但既然都已经罪恶滔天了,何不这样继续下去呢,他替她挡得那一下下,又足够去洗bai他吗?

唐意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心也慢慢冷却,她有自己的答案,知道那自然是不够的。

远处,忽然有一道道微弱的光照过来,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喊叫声。

“封少,封少——”

唐意忙站起身,挥了挥小手,“我们在这!”

那些人飞奔而来,生怕慢了一步,就会丢掉小命似的,率先赶过来的男人,手里抓着个手电筒,他三两步上前,将手中的大衣披到封骋身上。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封骋一脚踹了过去,对方后退两步,唐意都看得惊呆了,封骋一把扯下大衣,嘴里的话语毫无温度地吐出来,“没眼力劲的东西!”

说完,那件黑色的大衣就在半空中旋了个圈,落到唐意瘦弱的肩膀上。

她瑟瑟发抖,却一点都没感觉到衣服上传来的温暖,封骋还是封骋,该放肆时放肆,不懂什么叫心慈手软,什么叫留有情面。

紧随其后的另一人过来,替封骋将衣服披上。

“封少,车子备好了。”

封骋一把拽住唐意的手臂,将她拉近些后,拦腰抱在怀里。

唐意忙踢动双腿,“放我下来,你自己都这幅样子了。”

“你的腿伤着,走不了路,别倔。”

先前,被踢倒的那名男人起身,想要有更好的表现,“封少,这种粗活交给我来做吧。”

封骋脚步陡然顿住,看也不看他一眼,“这人谁招来的,明天开始,我不想再见到这张脸。”

说完,就提起脚步走了。

葡萄园内,已经没有一条完整的路,走到另一头时,酒庄的门栏都被毁了,几辆车形成条直线伸开,封骋将唐意抱到中间的一辆车前,让她坐了进去。

透过车窗,唐意看向那片园子,忽然觉得心也跟着荒芜不少。

车子启动,开了许久后,才来到就近的医院。

医生先小心翼翼得给封骋处理了头上的伤,唐意的脚还好,就是扭伤了,她坐在病床前,封骋按着医生的吩咐将上衣脱了。

肩膀上,还有后背处,有几个圆形的淤青点,触目惊心。

封骋趴在病床上,唐意看得揪心不已,高尔夫球有多硬,可想而知,几个手下守在病床里,脸色均已结成了冰霜。

“封少,我已经令人去查了,一旦揪出那人是谁,我一定扒了他的皮,再将他押到您跟前来。”

封骋闭着双眼,任由医生的双手在他身上搓揉,唐意看着都疼,另一人接口道,“我会令人直接将他撞死在马路上,不,撞成残废更好。”

唐意一语不发,封骋的眼睛总算是睁开了。

“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么血腥的话题,该怎么做,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成。”

“是。”

“还杵着做什么,出去!”

医生替他上完了药,也离开了。

封骋撑坐起身,取过病号服套到身上,双手将扣子一个个扣起来,“你的脚怎么样?”

“说是没大碍,幸好不是伤筋动骨。”

唐意看着封骋的头,“检查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管它呢,又没把我打成白痴。”

唐意见他将裤子也穿上了,“你做什么去?”

“回家。”

“天都这么晚了,你还有伤在身呢。”

封骋冷冷笑了下,一把捞起旁边的大衣,“我今晚可睡不着,谁欠了我的,我必须要讨回来,敢打我封骋的人,还想安安稳稳睡好觉吗?想都别想。”

唐意见他是来真的,她忙瘸着腿上前,拉住他的手臂,“你就算要算账,也不差这一晚吧?我们回到蔺安市都不知道要几点了,你看看天色。”

“你的意思,是你想和我睡在这?”

“封骋,他们尽管将我和你逼成这样,但好歹,没要我们的命,适当的教训过后,别闹出人命…”

封骋目光抛过唐意的头顶,“惹过我的人,必须要狠狠教训过后才行,要整得他们再也不敢动这种念头,唐意,这种事,我不要你插手,我来做。”

唐意垂下了眼帘,封骋走出去一步,他执意要回去,见她站着不动,干脆扯过她的手臂,唐意跟他走到了门外。

封骋脚步突然顿住,她向前的肩膀撞到他的上半身,唐意抬头看看他。

封骋嘴角轻勾,视线扫向她,目无表情道,“我想了想,最有可能做这种事的人,似乎是萧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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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撞碎的旧情

唐意闻言,一惊,“你还想说什么?”

“因为我实在想不出另一个人的可能性,会比他大。”

唐意微垂下眼帘,遮掩掉眸中带出的不安情绪,她故作轻松道,“你不是让人去查了吗?是不是,到时候就知道了。”

封骋穿上大衣,径自离开。

回到蔺安市,管家和佣人们都睡了,封骋也没提前打电话,就因为他这突然袭击,搞得亿居内鸡飞狗跳的,佣人们忙着准备食材做宵夜,管家也不安生,见到他头上的伤,问东问西。封骋自然是不觉得什么,他付出了高于市值几倍的工资,那他就要无时无刻享受到同等价位给予他的待遇。

封骋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其余人呢?”

管家一怔,“您说得是?”

“大米在楼上?”

“封少,您忘了,您和唐小姐出去的那天,小少爷就回那边了。”

封骋似乎才恍然回神,他看向旁边坐着的唐意,“明天,你过去把他接回来。”

她自然只有答应的份。

“封少,您快上楼歇息吧,要不要,我安排胡医生过来给您瞧瞧?”

“已经包扎过了,不用。”

“身上,还有其它的伤吗?”

面对管家的问东问西,封骋挥了下手,“你快去歇着吧,我也上楼了。”

封骋站起身,见唐意还坐在那,这才想起她的腿伤,“明天,我让管家去接人,你在家休息。”

“没关系,又不用我走很多路,正好,我去看看姐姐。”

唐意心里也有别的打算,万一唐睿不肯将大米送回来,如果是她去的话,事情总不至于会闹僵。

翌日。

司机备了车,唐意来到封家,刚进院子,就看到唐睿抱着大米在玩,唐意一瘸一拐进去,唐睿余光瞥到她的身影,忙迎了上去,“糖糖,你的腿怎么了?”

“受了点伤。”

“不是说要好一段日子才回来吗?”

唐意笑着摇摇头,“你还真把我和封骋想成一对?我们又不是去度蜜月,临时出了些事,就回来了,封骋让我把大米接回亿居。”

唐睿听到这,抱着孩子的双臂不由收紧,目光里明显有着排斥,“不行,大米是我儿子。”

唐意轻叹口气,“姐,我就知道你会这样。”

“他本来就是我儿子,是我最亲的人,他应该跟着我生活。”

唐意看向唐睿怀里的孩子,“这本来,已经跨出了很好的一步,姐,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你若不肯让我将大米抱回去,一旦封骋来了,势必又要回到以前那样,连孩子的面你都别想看到。”

唐睿沉默半晌后,开口道,“糖糖,连你也帮着他。”

“我不是帮他,是怕你太执拗,所以我才自己过来的。”

唐睿走向不远处,她将大米放到铺好的爬行垫上,目光注意到唐意过来的身影,“你的腿,究竟出了什么事?”

“跟封骋在酒庄那,遇到了些事。”唐意将昨晚的遭遇,一五一十告诉唐睿。

“啊?”唐睿惊呼,“还有这种事?”

她拉过唐意,左看看右看看,“你没事吧?还有伤到哪里吗?”

“我没事,就是跑的时候,绊了一跤。”

唐睿眼里显露出疼惜,忙搀扶着唐意让她坐定,她蹲下身,“我看看你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