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留恋过去,也不要求未来,更不计较得失。

她是陶夭,或者是欧阳瑶,她是小孤女,或者是大小姐,又有什么紧要?

吸引他的,一直是她这个人,无关其他。

两个人在床上疯狂地吻了一阵,气喘吁吁地停下,脱了外面碍事的衣服,又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陶夭捧着他的脸,一脸痴迷地打量他。

他有世界上最英俊的一张脸,也有世界上最迷人的一双眼,还有世界上最性感的一双唇……

她在这一刻看着他,觉得他什么都是最好的,无人能及。

“我好喜欢你啊。”陶夭将脸颊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语气动容又肯定地说,“好喜欢。”

程牧温热的手掌抚摸过她肌肤的每一寸,有些话,却无法启齿。

他爱上了一个比他小十二岁的丫头。

他没有将她照顾好。

她屡次受伤,却一丝怨言也无,心甘情愿承受。

无论那句话都显得苍白,哪怕我爱你三个字,最起码,在这样不曾照顾好她的时候,他羞于说出口。

程牧搂紧了她,吻着她耳朵问:“你怎么这么惹人疼?”

“以后不许说烦我了。”

“不说。”

“我答应你了。”

“什么?”

“收回你先前那两句话。”陶夭搂着他的腰,在他怀里仰起头,抿着唇角笑,“而且我现在有家人了,以后不许欺负我。”

程牧手指抚摸着她的脸,低低嗯了一声,声音沙哑地说:“不欺负。换你欺负我。”

“这么好说话?”陶夭皱起了鼻子。

程牧一只手按着她后脑勺,翻个身,又将她压在身下,低下头含住了她的唇,只觉得,怎么亲她都不够。

胸腔里有火在烧,他愿意祭上自己的灵魂和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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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奉上,爱你们。^_^

189:这男人的经历像一个谜【一更】

下午六点。

落地窗外烟霞映红天边。

陶夭静静地看了一会,转身趴在程牧胸膛上,有些不舍地说:“时间晚了,我得回家了。”

两个人在床上待了两个多小时。

拥抱、抚摸、亲吻,却没进展到最后一步。这个下午,美好暧昧到让她心神沉醉。

陶夭微微仰头,轻轻地在男人下巴上啃了一口。

程牧抚摸着她的肩头,温声说:“你先穿衣服下楼,我去冲个澡,一会下来送你回去。”

冲澡?

这两个字的言外之意让她小脸一红。

他以为她例假还没完吧?

陶夭蓦地松了一口气,坏笑着问:“冲澡干嘛呀?”

程牧:“……”

这丫头在明知故问。

他心下好笑正要答话,身子却突然僵了僵。

陶夭收了手,若有所思地说:“小程程好精神诶。”

程牧按着她肩膀将她揉弄进怀里,薄唇压在她耳边,恶狠狠地说:“小东西欠收拾。”

陶夭还在坏笑:“我例假来着呢。”

她不知道他已经晓得了孩子流产的事情,说起这话神态自然极了,却让他心情突然一沉。

陶夭在人情关系上素来比较清冷淡漠。

那个孩子,她有期待吗?

她好像从来没有拿自己的身体健康当过一回事。

意识到这一点,程牧有些难以言表的心疼,摸着她脸问:“还疼吗?”

“不疼了。”陶夭摇摇头。

程牧点点头,催促她说:“快些穿衣服,我去冲澡。”

“哦。”陶夭鼓了鼓腮帮子,拿衣服往身上套。

两个人纠纠缠缠吻了太久,程牧素来力道大,不经意间,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少浅浅的痕迹。

陶夭抿着唇穿上了衣服。

浴室里水声传来。

她站在床边看了两眼,舒口气,抬步下楼。

——

楼下,大厅。

许一生站在茶几边玩积木。

陶夭脚步轻轻地靠近,原本想逗逗她,结果,人没走到跟前就被发现了。

许一生惊喜地笑道:“陶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呀?和爸爸一起吗?我都没有看到。”

陶夭淡笑:“你当时可能在午睡。”

“哦。”许一生乖巧地点点头,指着积木问她,“你看看我盖得这个房子漂亮不漂亮?”

陶夭瞥了一眼,摸摸她头发说:“漂亮。”

“嘻嘻。”小丫头眯着眼睛笑起来。

陶夭四下看了看,疑惑问:“怎么没见你奶奶和张珍?”

“张珍姐姐被程爸爸给辞退了……”

“啊?”

许一生扁着嘴说:“你都不知道,她脸蛋肿得好高好高的,我听打扫卫生的阿姨说,因为她勾引程爸爸,程爸爸生气了。”

陶夭:“……”

许一生叹着气说:“我问奶奶勾引是什么意思,奶奶说我小孩子不要知道这些。陶姐姐,她勾引程爸爸,程爸爸为什么生气?”

陶夭脸色有些僵硬,蹙着眉解释:“你程爸爸不喜欢她。”

许一生圆溜溜的眼睛注视着她,半晌突然笑说:“程爸爸喜欢你,你勾引他他就不生气。”

陶夭微微愣神,觉得这问题和她说不明白,话锋一转继续问:“怎么不见你奶奶呢?”

许一生沮丧地说:“奶奶不开心。”

“嗯?”

“今天是我爸爸的生日。”许一生小大人一样叹着气。

陶夭顿时明白了。

许一生父母双亡,许妈白发人送黑发人,在这样的日子,难免神伤。倒是许一生这丫头,可能因为和父亲没什么感情,并没多少伤感情绪。

陶夭抬手揉揉她头发,笑着说:“一生真乖。”

许一生不知道想到些什么,看着她一脸认真地说:“奶奶说爸爸是特种兵,大英雄。”

“一生想爸爸吗?”陶夭语气很是怜爱。

许一生摇摇头:“我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啊,我就只有奶奶。不过现在有程爸爸,还有陶姐姐啦,还有徐东叔叔、刘鑫叔叔、吴伯伯……”小丫头掰着手指算起海棠园的一众人来。

陶夭看着她白嫩嫩的手指,有些出神。

她的宝宝要是没流产,其实也可以生下来的吧?

家里人应该会接受他,实际上,程牧也有可能会接受他,他不一定就会和自己一样,拥有不好的人生。

他长大一些,可能会和许一生这样,童稚又懵懂地讲话吧?

哎……

陶夭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程牧从楼上下来,就看到她心事重重的这副样子。

他抬步走近。

帮佣阿姨正巧从厨房里出来,问他:“晚饭已经做好了,程先生和陶小姐这是要出门?”

程牧抬眸看过去,温声说:“嗯。你照顾着一生吃饭就行了。”

“好,知道了。”帮佣阿姨应一声,笑着哄许一生,“走,小一生洗手手吃晚饭了。”

许一生看了她一眼,问陶夭:“陶姐姐晚上不过来了吗?”

“嗯,姐姐要回家了。”

许一生扁嘴说:“好吧。张珍姐姐和奶奶说了,陶姐姐找到了家人了,以后不能住海棠园了吗?”

陶夭尚未回答,程牧揉揉许一生的头发,笑说:“你陶姐姐只是回家住一阵子,早晚还会过来。”

“真的吗?”小丫头眼睛睁老大。

陶夭抿唇笑笑:“嗯。真的。快去洗手吧。”

“好耶。”许一生嬉笑着走了。

程牧抬手搂住了陶夭单薄的肩头,温语道:“走,送你回家。”

陶夭叹口气,跟着他出门。

徐东已经回了家,司机老吴开车送两人去闲人居,陶夭靠在座位上,脑海里还想着刚才许一生的几句话。

张珍勾引程牧被辞退,许一生爸爸是特种兵。

重点在后面。

张珍既然能被辞退,可见程牧和她毫无瓜葛,过去了就过去了。

许一生的父母是程牧的朋友,那,说的再具体一些,是不是其实是战友?程牧消失数年音信全无,难不成当兵去了?

他身形高大、体魄强健,身上的确有一种非常刚强坚毅的男人味。

程家在香江历史超过百年,程氏集团眼下也已经创立许久,最起码历经三代了。

程牧资历算得上清白,有可能当年一走了之入伍吗?

想到这,陶夭下意识朝他看过去。

这男人的经历像一个谜。

“怎么了?”程牧察觉她视线,笑着握了她的手,轻声问,“刚才和一生那丫头说什么呢?”

陶夭抿抿唇:“你把张珍辞退了?”

提及她,程牧脸色便不怎么好了,阴沉沉地嗯了一声。

他明显不想多提的样子。

陶夭原本也不是刻意想问,便不再多说,乖巧地靠在他身上,享受着两人分别前的时光。

——

晚上,八点。

迈巴赫驶入杏林路。

老吴停下车,陶夭和程牧一起下去。

“大小姐回来了。”屋外有佣人专门等着,看见她就笑着唤了一声,紧跟着又问候说,“程先生好。”

“你好。”程牧难得露出一个略显温和的笑容。

佣人明显有些受宠若惊,看着陶夭说:“老先生在客厅里等着呢。”

陶夭点点头,心里还有点紧张。

程牧牵住了她的手。

陶夭抬眸看他一眼,跟着一起往里走,一边小声说:“爷爷要是不高兴,你哄着点啊。”

程牧这脾气,她其实还有点担心。

小丫头语调里带了一丝忐忑,程牧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反驳,只点点头。

一个动作让陶夭松了一口气。

很快,两个人到了客厅。

家里一众人都在,程牧问候了老爷子,又和欧阳诚以及欧阳诤夫妇打了招呼,神色自若得很。

陶夭还没来得及说话。

欧阳老先生也没来得及说话。

欧阳璟兄弟四个齐齐站了起来,笑问:“程叔好。”

程牧:“……”

他没应声,客套地点点头。

很明显,这称呼不怎么乐意接受了。

欧阳老先生看着他,半晌,语调慈爱地问陶夭:“吃过晚饭了没有?”

陶夭一愣:“吃过了。”

她和程牧在床上厮混久了,吃过饭再回来有点来不及,程牧应该也是考虑到这个,没吃饭。

欧阳老先生点点头,朝欧阳璟发话:“带夭夭回房去,早点休息。”

“好。”欧阳璟点点头,抬步到陶夭跟前,笑着说,“走吧,送你回房休息,今天的点滴还没打。”

陶夭术后有几天消炎针,回家后基本在下午打。

欧阳璟这话里明显带着一丝责怪不满的意思,陶夭和程牧自然都听得十分明白。

陶夭想挣开男人的手。

程牧微微握紧了一下,松开她,笑着说:“早点休息。”

话落,他又看向欧阳璟,语调很关切地说:“这丫头下午没吃多少东西,让阿姨再弄点吃的给她。”

“知道了。”欧阳璟声音很淡。

他边上,其他三人都忍着没说话。

欧阳瑜下午回来添油加醋地形容了一下他拦车的那一幕,惊险万分,程牧这霸道作风让他们十分不满。

偏偏,欧阳瑜又刻意地强调了陶夭是自己跟他走的。

他们心里更不满了!

程叔一把年纪了,经历又复杂,作风一贯霸道强势,偏偏,还就将自家这小妹给捏在手心里了。

没见过傻成这样的姑娘!

受了那么一桩苦,身体还没好,人家主动找上来她就心软了。

矮一辈真让人吐血!

程牧无论如何,他们也没有当面教训发火的资格,这不,人刚进来,爷爷找着借口撵他们离开了。

欧阳四兄弟齐齐看了程牧一眼,送陶夭回房了。

程牧目送他们远去,收回目光。

这四个小的他还不放在眼里,眼下因为陶夭对他有所不满他也能理解,是以,并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