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在羡慕他们家。

陶夭一瞬间又想起倪家老太太寿宴那一次,一进宴会厅,家里这些人都会成为被瞩目的焦点。

人们管他们叫:“欧阳家四个花美男。”

她又突然想起程牧。

人们提及他,总会下意识压低声音:“喏。程家那一位……”

和对这几个的态度不一样。

程牧是会让人提起来就倍觉压力、讳莫如深的那种人,他身上有着天生的强势逼人的气场。

她领教过许多次。

眼下回想,却只觉得可靠安全。

她好像,有点想他了。

明明昨天晚上才见过,想念却来得这样快,感觉起来,好久好久没见过他了,心情蓦地惆怅起来。

她惆怅间,车子来了。

欧阳琛和欧阳瑜都喝了酒,一个保镖开保时捷回去,他们三人都坐在跟着的黑色路虎上。

欧阳瑜坐在副驾驶。

她和欧阳琛坐在后排,欧阳琛在揉眉毛。

陶夭看他一眼,想了想,语调轻柔地问:“要不要喝点水?”

“不用了。”欧阳琛放下手的看她一眼,唇角轻轻翘起,“我靠着休息一会就行啦。”

陶夭:“……”

这人喝了点酒变萌了。

说话还带着尾巴,看起来有些可爱。

挺好。

她突然又想到程牧。

那人在她跟前也有过微醉的时候,不可一世地抽掉皮带,扯着她跪在床边,压低嗓音来了一句:“试试用口?”

禽兽!

陶夭胡思乱想,脸颊蓦地滚烫起来。

不可控制地想到更多。

他时间很长。

每每折腾起来,少说也得一个多小时才会停下。

原来这种事每个人也不一样。

就他体力好。

又下流!

陶夭抬手摸上了颈间项链。

欧阳淞的书法价值太大,后续事情办起来比较麻烦,他们今晚并不能直接带回去。

可她的项链在刚才已经到手了。

这是程牧第一次送她的东西,他那人,送人礼物的时候也是不可一世的,带着强烈的个人色彩。

好看吗?

喜欢吗?

给你戴上?

拿着。

就不能再说点软话吗?

想到这,陶夭突然觉得自己挺没意思的。

她分明不喜欢甜言蜜语,可眼下看着香江一如既往没什么变化的繁华夜景,她突然觉得,她好像也成了再普通虚荣不过的一个女生。

其实,甜言蜜语也分人吧?

她很想他。

保镖开车非常平稳,她一路靠在座位上胡思乱想,下车了一看,已经十点多了。

欧阳琛酒气上来,脸上一直挂着笑。

欧阳瑜好笑不已,搀着他进屋。

三个人到了客厅,目光落到一处,齐齐一愣。

程牧俯身将烟头摁灭在茶几上烟灰缸里,抬眼皮瞥了三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在陶夭身上,声音低沉地问:“玩到这么晚?”

陶夭:“……”

她下意识看一眼欧阳瑜,却发现欧阳瑜和她一样错愕地环视了一周,傻乎乎地问:“程叔,你怎么在我们家?”

程牧起身睨了他一眼,淡淡说:“我最近住这。”

欧阳瑜:“……”

靠!

凭什么啊!

爷爷呢,都没人管吗?

------题外话------

亲们早安。^_^

200:没有人比你程叔更好了【二更】

欧阳瑜转头看了陶夭一眼。

陶夭脸色震惊,很明显并不知情。

他又转头看了一眼欧阳琛,自己这二哥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许多,抿着薄唇,一脸沉默。

欧阳瑜晓得,他是看不惯了。

他下意识又看向了程牧。

程叔脸色淡淡的,可他就是感觉到,他分明一副我就喜欢你们看不惯我偏偏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欧阳瑜:“!”

“程叔。”他听到了欧阳琛问候的声音。

满腔怨愤化为无奈。

程牧嗯了一声,语调和蔼许多,抬步到了陶夭跟前,仍是沉着声音说:“看样子玩得挺愉快。”

陶夭总算回过神来,语调迟疑:“你最近,住这?”

“对,你爷爷已经同意了。”

陶夭:“……”

她大抵明白爷爷为什么能同意,可,感觉起来怪怪的,偏偏心里还有点按捺不住的雀跃。

那点欢喜衬得她眼眸分外明亮生动。

边上两个看不下去了。

欧阳瑜一把拍上欧阳琛的肩膀,胡乱地说:“那什么,爷爷都同意了哈。真好。哈哈,程叔我们回房洗澡了。”

程牧瞥他一眼:“去吧。”

欧阳瑜:“……”

操哦!

这到底在谁家?!

他在心里拼命地吐槽一通,搂着欧阳琛回房去了。

陶夭目送两人离开,正纠结着不知道和程牧说些什么,看到不远处过来一个女佣。

她到了两人跟前,笑着先唤:“大小姐回来啦。”

“嗯。”陶夭微微一笑。

女佣又看向程牧,语调恭敬又客气:“程先生,房间我给您整理好了,可以去睡了。”

“行,辛苦了。”

“应该的,不用客气。”女佣看上去还有些受宠若惊,离开了。

陶夭又目送她的背影,叹着气头也不抬地说:“程叔,感觉起来你人缘好差呀,大家都怕你的。”

程牧意味不明地轻哼了一声。

陶夭抬起脸,鼓着腮帮子笑了起来。

程牧捏捏她的脸,也没揽她,声音低而温柔:“走吧,送你回房。”

“好。”陶夭往前蹦了一小步。

她这孩子气的动作看得程牧微微一愣,心情愉悦。

第一次见这丫头穿这种款式的小黑裙,经典款的裙子露出她纤细白嫩的颈项和笔直匀称的胳膊腿,让她看上去像一只优雅稚嫩的天鹅。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蹦着往前走,蓬松美丽的裙摆因为她的动作稍稍荡起,在灯光下泛出涟漪,好像水波一样,软化了他的心。

两个人悠闲地往陶夭的房间里走。

保镖也很有眼色,远远地跟着,始终和两人保持着一段距离,给两人留出了充裕的空间。

没一会,陶夭和程牧到了房间外面。

已经十点多了。

陶夭却没什么睡意,仰起脸看他一眼,抿唇说:“你不是说我房间外面的花很漂亮吗?要不要在花园里坐会?”

“看花呀?”程牧笑着问,坏坏的。

陶夭:“……”

不坐算了。

她哼一声,嘀咕说:“那你自己回房睡觉去。”

程牧攥住她手指,递到唇边亲了一下,语调里带着无奈的纵容:“问都不能问?我说你这脾气可越来越大了。”

陶夭抿唇低着头,点着自己的脚尖。

她喜欢这人偶尔的小动作,透露出非同一般的亲昵。

不过她也发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每天越来越多的时间觉得开心,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嗯,这大抵就是,开心到想要飞起?

她抽着自己的手指,期期艾艾说:“那你到底要不要坐一会?”

程牧笑说:“坐一晚都行。”

很寻常一句话,却让陶夭的脸颊慢慢地红了起来,她挣脱了程牧,抬步往花园里走。

四月初,花木在晚风中招摇轻摆。

陶夭坐到了秋千上。

秋千很新,原木清晰的纹理被灯光映出一些温柔的意味,触感光滑,她能闻到木料特有的清香。

她微微低头,脚下四方四正的地砖显得古朴大方。

这个花园和她的房间一样,有着欧阳家特有的低调温雅的品质,同时,又多了一些梦幻和浪漫的感觉。

“想什么呢?”程牧温和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陶夭仰起脸,发现他站到了秋千一侧。

这秋千上分明可以坐两个人,他却没坐下,就那么随意地立在边上,一只手帮她推着秋千来回晃。

陶夭喜滋滋地笑起来:“程老板亲自帮我推秋千,好荣幸。”

程叔、程牧、程老板……

这丫头现在能自由切换地变着法子唤他。

感觉挺好。

程牧勾起一边唇角,纵容地看着她。

目光突然落到一处,微微愣了。

陶夭原本正仰着脸看他,看着看着,就发现他一手制住了晃动的秋千,慢慢地俯下身来。

她一愣,下意识咬了一下唇。

男人英俊的脸越来越近。

这姿势有些难度,她睫毛轻颤两下,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想象中的吻并没有落下来,程牧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带着一些烟草味,他问:“这就是你五百万拍回来的东西?”

陶夭:“……”

她睁开眼睛,对上他眼眸。

气氛又暧昧又尴尬。

半晌,她歪头朝一侧,低低地嗯了一声。

程牧松开手,抬步到了她边上,坐在秋千上将她搂入怀,笑说:“还不错,长良心了。”

陶夭在他怀里忸怩,不吭声。

她想起来了以往那些事,还觉得恍惚。

程牧一手捏住她脸,迫使她对上他眸光,有些好笑地问:“怎么,突然害羞了?”

“你后来把项链卖了呀?”陶夭问他,语气含糊不清。

程牧手上力道大,捏着她脸,她说不出清晰的话,语调含含糊糊的,却足够他听清。

程牧松了一些力道,答话说:“扔了。”

陶夭:“……”

这人比欧阳瑜还要败家子。

她愣了愣,迟钝地问:“所以,等于我们花了不止两倍的钱买了这条项链,对吧?”

程牧听明白了她有些郁闷的情绪。

他轻笑:“就当做慈善了。”

“败家……唔……”她一句话未说完,程牧捏着她脸,低下头直接咬上了她的唇。

陶夭唇上传来一丝痛感,很快,那点感觉被险些窒息的亲吻所取代,程牧一只手扣着她后脑勺垫在秋千上,给了她一个充满了掠夺意味的吻。

动了情以后,陶夭经不起他撩拨。

她一只手揪着他衣袖,有些急促地喘息起来。

程牧很快停下。

他将她圈在怀里,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半晌,低沉沙哑的一声叹息落在她耳畔。

陶夭将脸颊埋进他怀里,嗓音软糯:“怎么了?”

“你说呢?”程牧反问。

陶夭沉默一下,声音痴痴地笑了起来。

“还笑。”程牧捏着她的脸,语调无奈至极,“很晚了,送你回房,早点睡觉?”

应该有十一点了。

陶夭没反驳,想了想又问他:“你就这么突然过来,爷爷都没生气啊,就答应了?”

“老爷子挺疼你。”程牧答非所问。

陶夭怔一下,点头说:“爷爷他们对我都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