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掌肌肤比较粗粝,抚摸着她的小腹,又痒又麻。

夏蔚蓝不自在地躲了一下,抿紧了唇。

徐东看着她娇羞忸怩的样子,神色微微愣了一下,而后,俯身低声说:“三个多月了。”

夏蔚蓝心里咯噔一声,身子突然腾空。

徐东拦腰抱起了她,步入卧室。

——

靖康医院,VIP病房。

程牧侧身坐着,将短短几页纸很快翻完。

边上站着的男人打量着他的神色,面容谨慎地建议说:“您看这要怎么办?是不是先找人盯起来?”

程牧将文件夹撂在桌上,没言语。

问话的男人也噤声了。

徐东跟这一位时间太长了,将近二十年,眼下却因为一个女人产生嫌隙,能不让人唏嘘吗?

昨晚那起意外,估摸着和夏蔚蓝脱不开关系。

夏蔚蓝毕竟是夏天的亲妹妹,在国外念书的时候一直有高级保镖陪伴,手上有人又有财,估摸着还知悉二少的行踪,策划一起意外轻而易举。

就是不知道徐东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男人这样想,下意识说出口。

程牧抬眸瞥了他一眼,脸色不悦,声音淡而低沉地说:“想什么呢?东子不可能。”

要是徐东不能信,这世上大抵没人能让他相信了。

“是。”男人连忙应。

徐东的分量他一清二楚,眼看着程牧脸色罕见地出现了一丝凝重,便又不敢说话了。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

程牧抬手将文件夹重新给他,开口说:“这你拿着,只当晚上没有来过这一趟。”

男人:“……”

程牧挑眉:“不明白?”

“明白了。”男人顿时回神,点点头。

让他当晚上没有来过这一趟,言下之意,这件事他并不知道,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二少这是让他将资料先正常给徐东?

意思他明白了,想不通啊。

难不成为了测试徐东?

“还有事?”边上低沉的男音又传来。

男人顿时收回思绪,笑说:“再没什么事。二少您好好养病,我就先不打扰了。”

“嗯。”程牧简短地哼出一个字。

男人退了出去。

病房门传来一声轻响,里面安静了下来。

——

夜深了。

主卧里的动静总算停下。

徐东一只手摸着夏蔚蓝滑腻腻的肌肤,嗓音低沉地说:“出了挺多汗,抱你去洗洗?”

“嗯。”女人的声音带着激情后的恍惚。

徐东抱她去浴室。

二十分钟后,两人再出来。

夏蔚蓝缩在他怀里,两只手把玩着他一只手,试探着说:“老公,我们出国吧。”

徐东:“?”

他错愕地看了夏蔚蓝一眼,笑说:“好好地说这个?”

“我不管。”夏蔚蓝脾气上来,不满地说,“今天是程老板出事,指不定明天你也……呸呸呸,我怕,你这么跟着他,万一哪天也来这么一出,你让我一个孕妇怎么办!”

“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徐东安慰说。

“这事情能由了你吗?你就是根本不拿自己安危当回事,也没有拿我和宝宝当回事。你说,到底是老板重要还是老婆孩子重要,你要是选择程老板,那你以后就别回来了,我就当没有你这个人!”夏蔚蓝怀了孩子脾气骄纵许多,说起话来有时候还不讲理。

徐东忍俊不禁:“连男人的醋都吃?”

夏蔚蓝推他:“你答应我!”

“我现在不能走。”徐东一本正经地说,“二少这还伤着呢。等过了这一阵子,你要想出去我陪你转转,嗯?”

“我不,我想出国定居,不回来了。”

夏蔚蓝在国内没什么牵挂,况且,原本也就习惯了国外独立生活。眼下越想,越觉得这想法势在必行。

那几个保镖帮她另外雇了杀手,说是这次万无一失。

可眼下,随时可能出事。

她朝不保夕。

她这段婚姻也可能因此破碎,怎么行?

突然就害怕起来了。

哥哥若在天有灵,应该也希望她幸福地生活着,要不然,他不会周密布局让她对他的事情一无所知。

她孕期情绪波动大,想一出是一出,又经受了炸弹的刺激,按捺不住,怀着复杂的心情安排了这次事情想用程牧的性命作了断。这一切,到底是对是错,应不应该?

夏蔚蓝看着徐东,突然就委屈起来了。

“怎么还哭上了?”徐东一愣,连忙搂着她说,“不就想出国吗?等国内事情告一段落,带你去还不行吗?一直住到孩子出生。”

夏蔚蓝朝他吼:“孩子能平安出生吗?你现在这样,他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事呢,还有我,你根本没拿我当回事。我怀孕多久了,你哪天不是早出晚归?在你心里程老板就是比我重要,滚啊你,你现在就回去找他!”

徐东:“……”

这祖宗今晚怎么了?

他叹口气,轻拍着夏蔚蓝的背,哄说:“行了行了。都是我的错。我以后注意着,多花时间陪你。”

男人语气温和迁就,就是不提出国的事情。

夏蔚蓝猛捶了他一把,转个身哭起来。

徐东从后面搂着她,一边声音低柔地哄,一边抬手帮她擦眼泪,过了好久,眼见她平静,叹着气又说:“是不是最近太害怕了?要不我安排你出国住一阵子,其他事以后再说?”

“还有以后吗?”夏蔚蓝突然又哭了。

徐东:“……”

无可奈何,他又开始哄。

——

医院病房里。

程牧拧着眉头,端坐了许久。

退伍后徐东出去旅游,他回家整顿程氏,那一阵子两个人联系比较少,他只知道那两人是一见钟情。

夏蔚蓝身份隐蔽清白,想来结婚并非蓄谋已久。

毕竟先前也见过一两面。

挺娇气一个女人。

程牧在心里无声地叹了一下,站起身出了病房。

保镖意外地唤:“二少。”

“我随便走走。”

“好。”

程牧走两步,回头又问了陶夭的病房。

楼道上灯光惨白,安静得很。

有风,拂过树枝徐徐吹来。

他到了陶夭的病房外,耳听着里面分外安静,抬手腕看了眼时间,指针显示十点五十分。

难不成睡了?

他正这样想着,病房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发出一声轻响。

欧阳琛神色微微意外:“程叔?”

“她睡了?”程牧淡声问。

欧阳琛点点头:“九点多就睡了,这会睡得正香呢。”

“我看一眼。”话落,程牧一只手按在了门把手上,缓慢推开,抬步走了进去。

欧阳琛微愣,没出声阻拦他。

陶夭平躺着睡,睫毛低垂,粉唇抿紧。

看着很乖。

程牧微微俯身,抬手在她额头上探了一下,体温正常。

“不烧了。”欧阳琛在边上低声说。

程牧点点头,一时无话。

病房里很安静,他和欧阳琛也没什么可说的,站着看了一小会,眼见陶夭睡得很踏实,便转身出去。

欧阳琛送了他几步,语调关切谦和:“您这还伤着呢,应该早点休息。她有我守着,不会出事。”

这话?

程牧隐隐听出两分不满。

他略微沉吟一下,简短地说:“辛苦了。”

欧阳琛对上他视线。

两个人的目光都是平静无波的,偏偏,蕴含着唯有他们彼此能看明白的暗涌情绪。

一个压制着不满,一个表明了态度。

没几秒,欧阳琛淡笑说:“照顾她是我分内之事。”

程牧目光深沉地看了他一眼,半晌,声音随意地说:“那晚上得注意点。她睡觉喜欢蹬被子,烧才刚退,别让着凉了。”

欧阳琛抿紧了唇角。

程牧又说:“说起来还有个睡迷糊了往人怀里钻的毛病,病房里床小,小心点别让掉下去了。”

欧阳琛看他一眼,点点头进去了。

病房门在眼前关上。

程牧盯着门,勾了一下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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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写刑侦却写不粗来的小言作者哭唧唧地跪在这里。/(ㄒoㄒ)/~

218:考虑过你程叔的感受吗?【二更】

翌日,下午一点。

VIP病房。

程牧端坐在病床边,抬手随意地翻看着手中的文件夹。

边上,楚阳站得笔直,目光却下意识往洗手间方向瞥了两眼,耳听着里面的动静。

没一会,陶夭从里面走了出来。

四月下旬,她穿了一件棉麻质地的浅蓝色衬衣,衬衣版型宽松闲适,将下面牛仔裤包裹着的双腿衬得修长而笔直,分外好看。

拍戏需要她剪了短发,让她突然才发现,这姑娘额上有个美人尖。

据说,额上一个美人尖的话,人的异性缘会比较好。感觉起来虽然没什么根据,在这姑娘身上却真真的。

“楚秘书要吃苹果吗?”陶夭问了她一声。

楚阳骤然回神,笑着推拒:“不用了,谢谢。”

陶夭点了一下头,将手里洗干净的几个苹果放在了桌上盘子里,抿着唇看了程牧一眼。

程牧住院第二天,病房成了办公室。

陶夭是第一次见他工作的样子。

楚阳在,他没有像昨天那样单穿着背心,而是穿了一件白衬衫。衬衫领口第一个扣子没系,右臂的袖子也松松地挽到了手肘上,他不发一言地坐着,看上去俊朗沉稳。

人常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

陶夭多看了他几眼,觉得这句话不是没道理。

“发什么呆?”程牧抬眼皮看了她一眼,随口问了一句。

陶夭露出一个清浅笑意:“你要吃苹果吗?”

“嗯。”程牧随口答了一句,拿起手边的钢笔,将笔帽方向朝着她,微抬下巴,示意。

陶夭愣一下,拔了笔帽。

程牧左手握笔,屈起手指随意地将文件夹往左边拨了一下,一低头,签上了行云流水两个字。

下意识按住文件夹的楚阳:“……”

拿起苹果的陶夭:“……”

要是没眼花,这人刚才随意地用左手签了名字?

两个人均是有点震惊。

一般人左手划拉两个字其实不稀奇,可很少有人能用左手也写出右手的效果吧?

楚阳默默地收了文件夹。

心里的敬畏顿时又上了一个档次。

集团这大老板去年刚回来,不服的人其实挺多。

她当时也心里打鼓。

眼下一年过去,完全心悦诚服。

楚阳将基本文件收好,思绪回转,微笑着说:“这周几次私人饭局我已经帮您推了。另外,Anna女士一行已经平安返回,来电说很感谢您这次热情招待,因为您手机打不通,让我转达。”

程牧嗯一声,淡淡说:“我已经接到电话了。”

楚阳弯唇微笑起来。

程牧瞥她一眼,略微想了一会,又询问了一点公司其他情况,语调平缓沉稳,思路清晰,很有条理。

陶夭站在边上,完全听天书似的。

“小心手。”程牧话刚落地,一截果皮从陶夭手中的水果刀下掉落在地,发出一声轻响。

陶夭手没事,却被他这一声吓了一跳。

她蹲下身捡果皮。

程牧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目睹这一幕,楚阳莫名地觉得自己被喂了一把狗粮。

刚才大老板分明在和她说话,弄了半天,人家一心二用,余光一直留意着陶夭的动作。

可这两人的状况和上次不太一样。

上次在公司,那完全是宠溺甜蜜得让人大跌眼镜,眼下两个人相处却有一丝客气的距离感。

到底还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