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当然能了解藤瑟御在生意场上的铁腕作风。

当然,为了签这个单子,她也与他周旋也一阵,她都担心他会认了自己。

好在,合约顺利签下,但他并没有表现着丁点儿与她相识的意思,这就说明,他并未发现她是白随心。

只是,回想着在台下,他出奇不意凑上来冒了那么一句:“瑟御在御,莫不静好。”

不知道是几何意思?

她最怕他认出自己来了,因为,她真的好想过一段平静的人生。

“我相信你。”

丰锐静静地凝望着,眼眸幽深如一汪黑潭。

“尘尘睡着了,抱她到床上去吧。”

“嗯。”倾言将孩子抱进婴儿室,轻轻地将孩子的小身子放入了婴儿床。

婴儿床是一个粉色的世界,全是清一色的嫩黄加粉红,组成了一个梦幻的世界。

是倾言亲手设计出来的。

“倾言,她长得真像你。”

“是吗?”

“是的。”丰锐凝视着床上小小人儿,食指挑起她紧紧握在一起的五根小指头,她的指头那么小,那么白,白有些扎了他的眼。

这时候的丰锐心里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暖流在涌动。

如果这是他的孩子该有多好啊。

“哥,我听阿飞说,曾经,你也有一个相爱的女人,那是嫂子吗?”

替女儿盖上了薄棉被,两人拉灭了电灯走出了婴儿房。

闻言,丰锐锐利的眸光陡地黯然。

眉宇间也有淡淡的幽伤呈现。

“是有一个。”

“可是,那都是好遥远的事情了。”

抽了一支烟划了火柴点燃,倚在栏杆上静静地吸着,一口一口地,姿态优雅,却也是满脸落寞神彩。

“她一定很漂亮,也很贤慧。”

“嗯。”

吐出一口烟圈,丰锐的眸光从虚空中收回来落在了女人的脸蛋上。

“信吗?她长得与你有些相似。”

倾言摇了摇头,皱了一下眉头,表示不太理解。

“是像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

“以前。”

“你们眉目间的神韵,还有走路的姿势,以及五官轮廓几乎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真是太巧了,难怪,在她们见第一面是,他看她的眼神即吃惊又诧异,记得当时,他甚至还取下了脸上的墨镜。

难怪见第一面时,他就给了她一块翡翠玉佩,对她说:“今后,无论你遇到什么困难,都来找我吧。”

事实上,她一直不知道那块绿荫荫,颜色漂亮的翡翠并不是一块普通的玉佩,它的背面是镶玉做成的,而且,还有那样一个大嚣张到极点的“杀”字。

也是生下了忘尘后,她才知道,那块玉佩是黑白两道通辑令牌,那个杀字代表了黑道大哥的绝权威,只要他下了这道令牌,没人胆敢再收留你,而且,这令牌一旦发出,也就代表着他必须要你的命。

多可怕的令牌,可是,他居然给了她,并且,还是在相互并不了解的情况下。

“你很爱她?”

她试探性地问,她能感觉那个女人在他心里似乎扎根许多年了,在这个世间,无一人可以代替。

“我的父亲抛弃了我的母亲,因为,他是一个豪门世家的子弟,与我母亲发展一段恋情后,由于懦弱胆小不敢忤逆父母,最后随了父母的心愿取了另外一名门当户对的女人为妻,很老套,对不对?可是,我的身上就是有这样一个老套的故事,我就是一个被人唾弃的私生子,后来,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在社会上也显得有地位,我的母亲找到了他,想让他给我安排出国,没想他翻脸不认人,还当众骂我母亲是水性杨花的荡妇,母亲气极与他理论,没想他却动手打了我母亲,就在那天晚上,我母亲被人刺杀身亡,你说,他做得有多绝,为了保住他的幸福家庭,保护他的妻子,儿女,他居然狠下心向昔日的女人下了手,其实,我母亲要得不多,也并没有要向他索要名份,只不过是想她的儿子更好而已,三天后,他死了,死在了一场赌马赛场,是的。”

他望着倾言扯唇笑了,只是笑容非常冷涩。

“是我做的,母亲养育了我,那么辛苦将我养大,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他杀死,所以,我杀了他,从此,我也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警方四处追捕我,我逃去了墨西哥,在那儿我忍辱负重了整整七年,我改了名,换了姓,没人知道我就是当年那个为母报仇杀死亲生父亲的私生子,我就是在墨西哥与她相遇的,那时,她还是墨西哥某高校的一名学生,她是一个混血儿,父亲是政界高官,母亲也是名门淑女,而且,她还是高校的校花,身边不泛天天围绕着无数的追求者,可是,偏偏,她就是喜欢我,她的母亲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想方设法阻拦,当初,我也挣扎过,因为身世背景相差太大,我怕给不了她幸福,可是,在她拿着一把剪刀比在自己喉咙处,含泪告放我,她已经深深地爱上了我,如果不要她,她就死在我面前,那一刻,我所有的坚持全都墙催瓦倾,为了追求属于我们的自由与幸福,我们连夜逃了,逃去了澳大利亚,她会弹一手好钢琴,在那儿,她去餐厅弹琴养活我,当时的我一无事处,由于在逃亡的路途中,被她爸爸派人追捕,我的腿中了枪,有一些行动不便,倾言,你知道那种感受吗?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要一个弱妇子养活,那时的我,简直就是生不如死,甚至有一段时间,还自暴自弃,我想让她离开我,所以,我拼命地喝酒,甚至还去酒台找外国女人,她气得跑来狠狠煽了我两个耳光,然后,她哭着跑了,那天晚上,我找了她整整一夜,是在江边把她找到的,我知道为了我,她吃了太多的苦,后来,她告诉我,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也许她已经跳江了,然后,她哭着抱着我,对我说:”锐,我们好好在一起吧。“你说有这样的一个女人爱着我,我还求什么呢,我配不起她,真的配不起。”

他喃喃说着这句话,似乎还沉浸在痛苦的追忆中。

“她爸爸太狠心了,为了逼他女儿回墨西哥,动了手脚让我们几乎找不到工作,没了经济来源,我们之间的爱情显得是那样苍白无力,就在那节骨眼儿上,她病了,由于没钱看病,她的病情一拖再拖,最后,转成了肝癌晚期,我看着曾经倾国倾城的她像一朵凋零的花儿躺在病床上,嘴唇泛紫,面色苍白,还有那一头因化疗而不断脱落掉的头发,每次看到她因疼痛而在床上翻滚,我就心如刀割,狠不得代她受这一切的苦,如果不是爱上我,她不会是那样的结局,原来,她应该是住在豪宅里养尊处忧的娇小姐,跟着我,却吃尽了世上所有的苦,我对不起她,我有愧于她,我曾对她说过,将来有一天,我一定会出人头地,一定会让她的父母对我刮目相看,但,终究她没等到这一天,琉璃,是我亲自结束了你的命,是我对不起你。”

眼睁睁地看着她在床上挣扎,痛苦,她不想被他看到自己面目全非的悲惨模样,所以,病中的她央求着他。

扯着他的衣袖,对他说:“锐,结束我的痛苦吧,我不怨你。”

“也许,我们之间就是情深缘浅。”

结束她的命,只是不想让她再继续痛苦。

是他亲手拿刀捅破了她的胸膛,当他深爱的琉璃倒在他怀中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突然间就陷入无边无际的绝望中。

他好恨自己的无能,将她掩埋后,他开始了振作的生活,短短不到三年,他就从一个社会上的小混混混到了今天可以发号施的位置,可惜,他深爱的女人再也看不到了。

这是一个感人催泪的爱情故事,可是,它就发生在亲爱的哥哥身上,而且,故事的主人公长得还与她一模一样,这是要有多巧合,才能让她们长得那么相似。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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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后,脸孔扭曲,阴险无比对她说:“米飞儿,是你占据了我原本该有的位置,所以,你有一样,我就抢一样。”

原来,口口声声爱她入魂的老公早已与她生出了一个四岁大的私生女!

第20章 知道真相!(高潮)

无可厚非,丰锐的故事是感人的。

灯光下,丰锐一张俊颜弥漫上了绝世的哀伤,那种悲苦是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倾言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此时此刻,她有一种与他同病相怜的感觉。

也许,正是因为同是天涯沦落人,她们才会彼此相知相惜吧。

“这正是你对我好的原因。”

凝望着她的眼神幽深似海。

“不,不全是。”

脱口而出的话语不是十分清晰。

“我对你的好,不全是因为你长得像琉璃,而是,你的性格与她几乎相似,这也就罢了,重要的是,我就想宠着你,对你好,我也说不清楚,对于你,我并不是像琉璃那样的感情,你更像是我的妹妹吧。”

喟叹一声,丰锐抚了抚额角垂落的碎发。

“我不想看到你受苦,每次见你痛苦,我就恨不得拿把刀把那个伤害你的男人碎尸万段。”

多年前,他眼睁睁地看着琉璃死在自己的怀抱中。

他无论为力,那时候的他是那么渺小无助,只能亲手结束爱人的痛苦,其实是帮助了好脱离苦海。

当尖刀插进她胸膛时,鲜血喷溅的那一刻,他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流出的泪水与那鲜红的血汁融合在了一起。

那一夜,他差一点哭晕过去。

那时候的他多软弱无能,他多恨老天爷带走了他最深爱的女人。

即然在个世界上难遇上一个长得与琉璃相似的女人,他怎么可能再让她受苦受累?

纵然是有再多的困难与坎坷,他丰锐都打算让自己一肩挑起,除了感情的事他无能为力以外,他真的恼恨藤瑟御那个男人,将倾言伤到如此地步,小忘尘出生的那一天,他哭了,流了好多的泪水,因为,他以为自己又将要面对琉璃的离开。

也许,在他的心里,他早已把她当成了失去的那个女人——琉璃。

多动听的一个名字,从此只能出现在他的梦中。

因为亏欠了琉璃,所以,他要极尽全力弥补当时的无能为力,所以,他要加倍的对倾言好。

楼倾言这个名字是他替她取的。

倾言,倾尽世间一切的语言,也说不清,道不明,他与她相遇时,最初自己的矛盾心理。

总之,她,楼倾言之于他丰锐是独特的,也许,他曾把她当成是了琉璃的影子,但是,现实告诉他,她并非琉璃,琉璃已经去世多年了,在他面前活生生的女人是楼倾言。

“呵呵,是的,我是你妹妹,你是我哥哥,这辈子,就算我不再结婚,有哥哥这样的宠爱,我也死而无憾。”

“嗯。”

男人张开了手臂,而倾言却上前一步,大大方方扑进了他的怀抱。

她们这种相濡以沫的感情没法子用笔墨去形容。

很纯洁的妹妹与哥哥之间兄妹之情。

雪棱园

藤瑟御坐在一张贵妃椅上翻阅着手上的案卷,这宗案卷是楼倾言呈给业务主管,业务主管怕出纰漏,早就看出了藤先生与丰氏企业的苗头,精明的业务主管赶紧将文件呈上来让他亲自过目。

粗略翻了一下,感觉企划案做的还不错,想得非常周全,几乎方方面面都看到了。

“藤先生,查出来了。”君染开门而入,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修长的指节缓缓合上了绿色的文件夹。

“拿过来。”

简洁发号施令。

君染哪里敢怠慢,飞速将手上整理出来的资料递上。

藤瑟御接过迅速浏览着,然后,面色渐渐泛出青紫,嘴角也抽搐过不停。

这是君染预料的结果,其实,这资料一天前就调查出来了,可是,他怕藤先生动怒,一直不敢呈上来,今天是实在没办法了,他怕这样子压下来,万一耽误了藤先生的事,他有十颗脑袋都不够藤先生砍。

所以,麻着胆子呈上来。

‘啪’,怒气藤藤地合上了文件夹,重重地将它甩到了桌案上。

“没一点差错?”

“没有,绝对没有,藤先生,你…别生气啊。”

君染语无伦次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也没办法阻拦,这件事情这么大,他知道藤先生会发怒,会生气,甚至是大发雷霆。

只是,某些事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谁都无法阻此。

藤瑟御的胸膛因为压抑的怒气而不断起伏,一双眼睛喷着火焰,额头处青筋都贲起来。

十根手指狠狠地捏握成拳,拿了挂在椅背上的外套穿上,走到门边时,抬脚狠狠踢了一下门板,然后,打开了门便匆匆走出了房间。

“藤先生。”

君染怕他出事,赶紧呼喊着追出去。

藤先生很少自己开车,而且,他情绪现在波动很大,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君染不放心他一个人冲出去,所以,开了另外一辆车紧紧地尾随其后。

迅速翻转着主向盘,藤瑟御觉得整个人快要爆炸了,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宁愿换了一张脸孔都不要回到他的身边?

难道他真的就这么令她讨厌,令她恨么?

难道他付出一颗真心,她都看不见么?

沈静好,白随心,楼倾言,三个名字从他脑子里一一闪过。

最初,她用沈静好的那个名骗了他,得知了真相,她恢复到了白随心,而现在,白随心不见了,却来了一个楼倾言。

从沈静好到白随心,再到如今的楼倾言,女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成了植物人,我守在你身边日日夜夜,不眠不休地照顾,难道你一丁点都感受不到我的爱意?

孩子出生了,而我却从来都不知道,甚至无法看她一眼。

楼倾言,你真的好狠的心肠。

我承认曾经负过你,可是,如今的我早已为你付出一腔痴心,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跟我说,我统统都满足你,哪怕是要我这条命,我也给你。

此时此刻,他好恨楼倾言这个女人。

以前,她常常说他没有心,要是,如今,她可又有心?

曾经,她怨他冷漠无情,可,如今,真正冷漠无情的人到底是谁?

他找了她这么多日子,她却眼睁睁地看着他与另外一个不是她的女人亲亲我我,难道心里就没一丁点儿的难受?

楼倾言,你历劫归来,我本该感到高兴,可是,为什么我却是这样的心如刀割,生不如死。

他将车开去了资料上那个地址,他向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再说,是他最在意的人,笔直将车子开那套老旧的公寓。

此时,公寓一片寂静,整个院落都挺安静的。

幽微的路灯打照在墙角,印出了爬山虎无数根脚,叶子青青绿绿的,绿得发亮,扎得人眼睛生疼。

顺着那一大片绿油油的爬山虎看过去,忽然,他就看到了两抹人影,男人挺拔的身姿,女人的纤细与男人的雄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男人就那样紧紧地搂住了她。

不知道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什么,女人低垂的眉眼一点点地散开。

满脸荡漾着幸福而甜蜜的笑容,男人抬手,将垂落于鬓边的秀发捋于耳背后,动作亲昵,脸上也是染满了笑意,两人的动作看在他眼里,要有多暖昧就有多暖昧。

不知廉耻的女人…

从来,他就没有这样愤怒过。

就在他的黑亮的瞳仁一阵紧缩间,忽然,他就看到了两抹身影转了过去,并肩一起离开了阳台,一起迈向了里屋,然后,亮灿灿的灯光一下子就熄灭了。

拉灯了,这说明了什么?

五根指头紧紧地攫着,攫得他掌心一片通红。

他死死地盯望着那道漆黑的窗户,多希望那灯光忽然就会亮了。

可是没有,他等了许久也未曾有灯光拉亮,漆黑的世界中,灰暗的房间中,说不定男人与女人正在忘我地交缠。

那样的画面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令他呼吸急促而困难。

抽了一支烟,点燃,他需要控制自己内心深处似万马奔腾的情绪。

楼倾言,你不能这样子对我,知道吗?我对你所有的希望,正在一点点地破灭。

曾经的好些美好与愿望,曾经最坚守的执着,如今,正在一点点地离他远去。

他就那样坐在车里,双手置放在方向盘上,一口一口地吸着烟,由于吸得太急,他一个咳嗽过不停,他的胸腔好疼,可是,却没有他心疼来得千万分之一。

他真的好想冲上楼,将那个趴在她身上的男人拉开,可是,他又有什么立场这样子去做?

始终是他负了她,再说,她们之间至始至终没任何的婚约束缚。

楼倾言,我真的不想就这样失去你。

但是,你说,我要怎么办?

我还能怎么办?

孩子你将她隐藏在你身边,你是一直在堤防着我,怕我与你争夺她的抚养权。

这件事情对于他或者楼倾言都并不陌生,当初为了争抢囡囡的抚养权,楼倾言曾吃过亏,这一次,她变聪明了,将女儿藏得很好,只是,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悲的男人,忘尘,忘尘,他记得资料上讲的女儿的名字就叫忘尘,出生的日期,与他推算生产的日期差不多,也就是说,忘尘是他的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