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望天有些无力地看看他,但还是走到桌边,拿了一只肥肥的乳鸽,还拿了一小壶酒,木凌接过乳鸽,索性坐到台阶上面,边吃边喝边看热闹。

那大和尚见岳在云挑战自己,无所谓地笑了笑,道,“可惜了,岳老爷子生前可是英明过人,怎么生了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

岳在云脸色一变,怒道:“臭和尚,等你打赢了小爷再说吧!”说完,纵身跃到了人群外,站在中庭,抽剑等赵不同攻过去。

木凌暗自摇头,“这人怎么就这么短练呢,一激就中一点就爆的,这种性格难成大事啊。又看了看岳在庭,还是那么稳当地站在那里,一副风度翩翩游刃有余的样子,木凌突然觉得有些纳闷,“我听说,岳老爷子生前也是火爆脾气,因此才特别喜欢岳在云,说他最像自己可这岳在庭的阴险是随的谁?而且长相也不像这两兄弟实在是区别大。”

秦望天却冷笑了一声,道,“谁说他们是两兄弟了。”

“啥?”木凌敏锐地觉得有猫腻,“你什么意思啊?”

秦望天低头看木凌,盯着他一字一句问,“你真的想知道?是天大的秘密哦。”

木凌眨眨眼,“乳鸽好香啊。”说完,低头啃乳鸽。

秦望天看了他良久,才收回视线,接着看那头人群中的情况。

赵不同走到院子里,岳在云问,“你用什么兵器?”

赵不同微微一笑,有些不屑地伸出拳头来。

“你敢小看我?”岳在云双眉一立,也把剑还鞘,赤手空拳地就摆出了架势。赵不同也不摆什么架势,只是微微侧转身体,斜目看着岳在云,似乎是等他攻过来。岳在云毕竟是年轻气盛,见对方不出招,就自己攻过去了,左手一拳就往赵不同肋下袭来。赵不同侧身避开,脚下移动,身子一拧就跃到了岳在云的身后。岳在云一惊,这和尚别看身宽体胖,但动作却灵活得很,急忙转身,但转得有些急了,而那赵不同显然是久经阵仗的老江湖了,一看岳在云转身,就知道他要如何出招,索性踏上一步,跟了上去。岳在云原本是想来个回马式给那和尚的面门拍上一掌的,可偏偏一回身,那和尚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两人几乎脸对脸,这一掌怎么拍都不可能挨着他的面门了。

正在犹豫,就见那和尚微微一笑,曲起右手,双手成爪型,对着岳在云的肋下就抓了过去。这一招极阴狠,岳在云现在整个人还是扭着,全身筋脉着力之点就在侧腰的位置,一旦抓住,那么真气即泄筋脉也会乱,岳在云将会受重伤。

眼看着那一抓就要挨上,而岳在云想再抽身也实在是来不及了,木凌皱眉哎呀呀,要被抓伤了。

这时,身边的秦望天手指一曲,抓着那枚花生米对着前方一弹

“嗖”地一声,花生飞过人群,不偏不倚正好击中了赵不同的手心。“嘶”赵不同疼得一皱眉,他因为想借机就废了岳在云,所以在手掌中灌注了内力,秦望天射出的花生正好击中了他的气门,内力瞬间反噬,赵不同就觉体内真气乱走,一时间就僵在那里没法动弹了。

一切只在瞬息之间发生,在场的江湖群雄本来功夫也都是一般,外加都顾着注意两人的交战了,没看见有人做手脚赵不同这一愣住,岳在云却顺势一掌拍上了他的肩头。赵不同结结实实地就受了一掌,再加上内力反噬,闷哼一声飞出了老远,庞大的身躯重重地砸到了地上,嗓子眼一咸,吐出一口血来。

江湖群雄都傻了,这岳在云的功夫已经这样高了么,怎么只三招就把赵不同这样的高手给打吐血了?

岳在庭的眉头皱了起来,刚才那一瞬,他的确是看到有什么一闪而过而且他和岳在云交过手,深知他的能为,不可能打败赵不同也就是说刚才那一瞬间有高手暗中相助,是谁?

他环顾四周,就见四外的江湖人都是目瞪口呆地盯着中庭的方向,而且这里的人他大多认得,几斤几两他清楚得很,没有一个是有能耐做到这一切的。正想着,视线落到了不远处木凌他们的身上。木凌正在啃乳鸽,边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往人群里张望着,而他身边的秦望天,正用袖子轻轻地给木凌擦嘴巴,还倒了一杯酒给他送过去,木凌就着酒杯子喝了一口,接着啃。秦望天收回酒杯,仰起头,将那剩下的半杯喝下,轻轻舔了舔嘴唇。

岳在庭看着看着就出了神总觉得,那杯酒的味道,似乎应该特别的甜美,说不定还会混上些乳鸽的味道。

“岳少爷好功夫!”人群震愣之后就爆发出叫好声来。

岳在云冷冷看了看地上的赵不同,道,“正邪不两立,来啊,把他抓了,押送到官府去。”

几个家将上来准备捆绑赵不同,却见他突然手一扬,一阵黄烟炸开,众人驱散烟幕一看,赵不同已经乘乱逃走了。

岳在庭冷眼看着岳在云在江湖群雄之中出尽了风头,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唉,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木凌将乳鸽啃完,打了个哈欠对秦望天道,“望望,走了,回房睡觉去。”

第十章

俗话说,有笑的就有哭的,岳在云在江湖群雄面前露了脸,春风得意地走了,岳在庭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不过叫他最纳闷的是——这岳在云莫非得了什么高人暗中帮助么?

仔细想了想,最可疑的还是突然出现在岳家寨的林百岁和秦望天。但是又一琢磨,江湖上好像没有这两号人物啊,岳在庭打定主意,还是决定明天再去试探试探。

另一边,木凌由于晚上吃得太多有些撑,所以在房间里边揉肚子边来来回回地溜达消食。秦望天被他转得头晕,有些无奈地说,“你要转去院子里转行不行?”

木凌对秦望天撇撇嘴,“晚上风凉,吃饱了吹冷风会伤脾胃的。”

秦望天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继续躺着出神。

又转了两圈,木凌看看秦望天,问,“喂你自己有房间的,干嘛睡我房里?”

秦望天无所谓地笑了笑,“保护你啊。”

木凌龇牙,不理会他继续揉肚子消食,想了想,又问,“对了,我听说过半面修罗的名字,不过从没听过秦望天的名头。”

“这不奇怪。”秦望天调整了一下姿势躺好,“做马贼的,和做山贼的是不一样的,没有自报家门的习惯,最怕的就是人家认得他。”

“哦。”木凌点点头,觉得消食消得差不多了,就准备洗洗睡下。

“对了,刚才那个端木炎,什么来头?”秦望天问木凌。

木凌想了想,道,“我不太能确定,不过想起一个人。”

“说来听听。”秦望天饶有兴趣地翻身看着木凌。

“你有没有听过端木烈这个名字啊?”木凌盘腿坐在床上,问秦望天。

“端木烈?”秦望天耸耸肩,“什么人啊?”

“嗯你们这个年纪的人是应该没听说过的。”木凌搔搔头。

“你不就比我大了几岁么,吹什么。”秦望天不屑地白了木凌一眼,“快说。”

“嗯应该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吧,端木烈这个名字不出名,不过鬼医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说过吧?”

“我听过。”秦望天来了精神,“传说中那个大魔头么?”

“对的。”木凌点头,“五十年前的江湖上突然就杀出了一个鬼医,武功奇毒行为又阴狠因为是个郎中出生,而取名医,心肠行为如厉鬼而取姓鬼,人称其鬼医。”

“不过听说鬼医正值如日中天之时被当时的天下第一鹤来夕杀了。”秦望天好奇地问木凌,“而最奇怪的是,这鬼医在三年之前还是个几乎不会武功的江湖郎中,天知道他怎么短短在三年内变成了一个几乎天下无敌的高手。”

木凌点点头,“当年是鬼医自己去找鹤来夕比试的,如果打赢了,那么他就是天下第一了。鹤来夕答应和他比武的条件就是让他说出那个秘密。”

“嗯。”秦望天点头,“不过鹤来夕行踪飘渺,他知道之后也没告诉其他人。”

木凌摆摆手,“得了吧,就他那记性,指不定哪天忘了,哪天又想起来了,问他也不说,就说那人叫端木烈,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而已。”

秦望天微微皱起眉,木凌说话的语气“谁告诉你这些的?”

木凌对秦望天眨眨眼,“我师父啊。”

秦望天坐起来,“对了一直没听说过你和司徒的师承。”

木凌眨眨眼,“我和司徒是同门呀,他是我师兄。”

“那教你们功夫的是谁?”秦望天问。

木凌瞟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道,“鹤来夕啊。”

秦望天傻了,良久才苦笑着摇摇头,“难怪教出了天下第一和天下第二原来师父就是当年的武林传奇。”

“唉唉”木凌赶紧摆摆手,“我可不是什么天下第二啊,天下第二是他肖洛羽来着。”

“当年他是怎么收你们当徒弟的?”秦望天很感兴趣地问。

“他看上的可不是我。”木凌把麸子枕头拿起来拍了拍,搞蓬松一些,选了个舒服的角度躺下,“他看上的是司徒那厮,我当时病得都快死了,他才懒得给我收尸呢。”

“那为什么后来又收了你呢?”秦望天不解。

“我跟司徒可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哪儿能丢下我一个呀,跟那老头子说,要么带上我,不然就免谈。”木凌双手枕在脑后,满脸的笑意。

“一般人求都求不来鹤来夕想收他做徒弟吧,司徒还敢这么跟他说话?”秦望天觉得不可思议。

“鹤来夕这死老鬼一辈子就俩字,鸡贼!”木凌不屑地哼哼了两声,“收徒弟挑三拣四,非要找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找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晚年让他瞄见了司徒,求爷爷告奶奶求着让司徒拜他为师,那才叫二十四孝师父呢,让往东不往西,让摸狗不偷鸡!”

木凌拍着大腿暗爽,秦望天追问,“我并没听说过鹤来夕会医术啊,你的医术跟谁学的?”

木凌翻了个白眼,“我自己呗,他把我扔仙鹤山庄了就不管了,当时的医生也都说老子没治了,后来那么巧我撞进他的藏书楼了,里面那老多医书,我觉得求人不如求己,就自己想办法救自己了。哼哼,这不好好活了十几年,愣没交代。”

“然后他就教你武功了?”秦望天笑问。

“是啊,一年之后他来看看我,发现还活着,也吓了一跳,后来就说干脆也收我做徒弟好了。”木凌有些得意,“老子没搭理他。”

“没搭理?”秦望天摇头,“我说你和司徒两个够可以的,那鹤来夕好歹也是天下第一的老前辈,想收你们做徒弟还要用求的?”

“这叫欲擒故纵,小屁孩学着点。”木凌伸手抠抠鼻子,“那老头找了我三次我也没理他,后来折腾得他白抓挠心,成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嘀嘀咕咕,最后我才勉强答应了,然后他也千依百顺!”

秦望天扶额头,“看来鹤来夕被你们俩徒弟折腾得挺惨啊。”

木凌听到这里,突然笑了笑,不说话了,打了个哈欠意义不明地道,“唉世上没有白吃的饭,收了人家的好处是要还的。”说完,翻身搂着被子开始蹭蹭,“嗯好舒服啊。”

“你觉得那个端木炎和端木烈有关?”秦望天也躺回去,低声问,“不过他武功很一般啊。”

“嗯谁知道呢。”木凌迷迷糊糊地道,“端木的姓氏不多,他又会医术还有些邪气,说不定就是呢。”

秦望天望着木凌躺在床上的背影出神,这人,似乎有很多秘密,应该说他疯疯癫癫呢,还是说清醒得过了头?

第二天一大早秦望天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木凌的床竟然是空的这可新鲜。时辰还早,秦望天翻身坐起来,木凌床上的被子都没叠,像是刚刚起来的?心里纳罕木凌什么时候起来的,什么时候出的门,他一点都不知道。换句话说,要是木凌晚上起来把他宰了,他也是一点还手的能力都没有的。

穿上衣服洗漱了一下,秦望天走出门,清晨的空气清新,日光照亮了半边院子,花儿开得浓密。

“吱呀”一声,院子角落茅房的门一开,木凌捏着鼻子提着裤子走出来,眼睛还迷迷离离的,嘴里嘀咕,“拉屎就要在清晨”开门进屋子,关门,翻身上床搂着被子睡回笼觉去了。

秦望天已经不再觉得奇怪了,独自在院子里练功,这时,有人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是岳在云。

秦望天收招看他,低声问,“有事?”

“嗯”岳在云点点头,问,“林先生在么?”

秦望天点头道,“少爷还没醒呢,”

“哦”岳在云伸手摸了摸头,站在院子里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找少爷有事么?”秦望天问。

“嗯我是觉得,林先生初来落霞城,要是想上街逛逛的话,我可以陪你们,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做。”

秦望天抬头看了看天色,道,“估计要再等上一个时辰少爷才会醒吧,你待会儿过来吧。”

“好的。”岳在云笑了笑就走了。

秦望天看这他离去的身影,刚才少年脸上略微有些羞涩的表情摇头,“这烂木头还挺能招惹人的。”

果然,过了一个时辰后,木凌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就见秦望天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

“咦?”木凌凑上去,“秦公子,这么有雅兴啊?”

秦望天抬眼看看他,“你以为都跟你似地,吃饱了睡睡饱了吃?”

木凌耸耸肩,突然鼻子动了动,“哇好香啊!”

话音刚落,就见院子外面,岳在庭提着一个食盒走进来,“林先生起得好早啊。”

秦望天咔嚓一声,把眼前那朵芍药剪了,心说,这岳在庭真行啊,说瞎话也得有个谱啊,这都日上三竿了还早呢?

“我拿了早点过来。”岳在庭将早点放到了石桌之上,对木凌道,“不知道合不合先生的口味。”说着,就把盒子盖打开。

木凌凑过来一看,就见里面有三叠点心,一叠百合酥、一叠水晶蒸饺,还有一叠灌汤包,外加一小盅鸡蛋羹,和一碗飘着葱花蛋皮香喷喷的小混沌。

木凌立刻眉开眼笑,坐到桌边伸爪子开始吃喝。

秦望天颇有几分惊奇地想这岳在庭抓住窍门了,用食物攻势来收服木凌,简直事半功倍。

见木凌吃得满嘴油乎乎惬意非常的样子,岳在庭坐下来,道,“吃完了,林兄有什么活动?”

“嗯?”木凌嚼着一只蒸饺,抬眼看他,“什么活动?”

“我想邀先生去游湖,顺便看看落霞照碧水的胜景,然后一起吃晚饭,不知道先生赏不赏脸?”

“好啊”木凌点头答应,话音刚落,就见岳在云也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岳在庭正坐在木凌身边,微微一愣。

木凌仰脸看看他,塞了一个灌汤包到嘴里,问,“有事呀?”

“呃”岳在云点点头,道“我想邀先生去游湖,顺便看看落霞照碧水的胜景,然后一起吃晚饭,不知道先生赏不赏脸?”

“咳咳”木凌被灌汤包的汤汁给呛了,咳嗽着想,真不愧是两兄弟啊,连说话的方式都一模一样。

“先生没空么?”岳在云见木凌脸上表情复杂,有些着急地问。

“不巧啊。”岳在庭回头对他道,“我刚刚邀请了林兄去游湖。”

“呃”岳在云脸色变了变,却听木凌笑眯眯道,“没关系,干脆一起去吧,人多热闹么,是不是啊,望望?”

秦望天无奈地点点头,心说,木凌啊,你带着这两兄弟去游湖,这不唯恐天下不乱么。

第十一章

美滋滋吃完一顿早饭后,木凌应约和岳氏兄弟一起去游湖。岳家寨不愧是财大气粗,那艘彩船大的,看得木凌直咂嘴,心说,哪天黑云堡也弄一条就好了,不过可惜蜀中山多林密,有船也没地方开去。

“林兄,这落霞湖的正中心有一座落霞小筑,在上面看落霞照碧水是别有风致的。”岳在庭笑着对木凌道。

木凌心说“落霞小猪”?骑着猪看么?还别有风致

“落霞小筑上,都是些文人墨客聚集,吟诗作对的场所。”岳在云显然不是很喜欢这些斯文的东西,对木凌道,“不如去湖心与落霞小筑相对的落霞坞圭”

木凌眨眨眼,心说,“落霞乌龟”?

岳在云给木凌解释,“落霞坞圭是落霞湖上的一座小岛,因为呈田字型,故取名为圭,原本是一个船坞,专门造船的,所以叫落霞坞圭。那里是个武人的聚集之所,比武卖艺,满岛皆是是一个以武会友的好地方。”

“哦”木凌点点头。

“唉,林兄是文人,怎么会对那种舞刀弄剑的地方感兴趣?”岳在庭看了岳在云一眼。

“呃”岳在云有些着急,但想想也对,就有些无措地转脸看木凌。

木凌见两兄弟刚上船就掐起来了,觉得好笑,便道,“都去,我们先去看小猪,再去看乌龟。”说完,打开象牙股的折扇扇了扇,走到甲板上的桌边坐下。下人奉上茶来,木凌端起来喝了一口,赶紧对秦望天招手,“望望,来喝一口,上好的毛尖啊。”

秦望天走过去,在木凌身边坐下,开始喝茶。

岳氏兄弟对视了一眼,都觉得看对方很不顺眼,相对无言,也走到木凌一桌去坐下。岳在庭不愧是文武全才,对茶很有研究,和木凌聊起了茶道。

其实木凌虽然长得斯文,可看的书除了医术之外还是医术,而且他讲究的和岳在庭讲究的也不太一样。食物么,无论是酒是茶是菜是饭,吃到嘴里的味道才是第一位的,叫那么好听的名头有什么用?!

船缓缓向前行驶,木凌吹着湖风感觉惬意非常,心说,娘的,这岳家兄弟真会享受啊不花掉他们一点怎么对得起落霞城的劳苦大众。秦望天在一旁见木凌眼睛眯着一脸的闷笑,就知道他又要打鬼主意了,心里为这两兄弟默哀一把。

正喝着茶,旁边一座船开过去,船上隐隐飘出一阵幽香来,还有丝丝的琴音和莺歌燕语。

木凌好奇地伸长了脖子望了望,问,“这什么船呀?”

“哦,那是歌姬的画舫。”岳在庭道,“都是些上档次的歌姬,所谓才子佳人落霞小筑上有的是才子,不过佳人却不多,因此经常会有歌姬去抚琴助兴的。”

“呵”岳在云不屑地撇嘴笑了笑,“什么才子佳人风花雪月,不就是些个窑姐儿小倌么,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木凌吃惊——岳在云这小武痴这一句话竟然用了一个以上的四字成语呢,而且语句通顺文法没错呀,刮目相看啊。

岳在庭被岳在云抢白得没话说,幸好此时船已经缓缓靠岸,他微微一摆手,道,“到岸了,林兄请。”

木凌离座,往船边走,就见船离岸还有几步远,木凌撩了撩下摆就想蹦下去,被身后的秦望天一把抓住,道,“小心啊。”

木凌心说你抽了啊?就这两尺都不到的水坑小心个屁啊。

岳在庭和岳在云都率先跳了下去,同时伸手上来,想要扶木凌一把。木凌左右看看,伸手给身后的秦望天,“望望,抱我下去。”

秦望天一手扶住木凌的背,微微弯腰,一手穿过木凌的膝弯,抬手一托轻轻松松地将木凌抱了起来。秦望天也纳闷了,这木凌平时好吃懒做又嗜睡,怎么这么轻呢,吃下去的东西都上哪儿去了?边想边踩着船栏杆纵身一跃,跳到了河岸边,轻轻将木凌放下来。

木凌双脚着地之后,还是继续扇他的小扇子,回头看有些尴尬又有些失落地等在船边的岳氏两兄弟,问,“要去哪里看落霞照碧水?”

岳在庭伸手向前方一指,就见不远处有一坐九曲桥,桥中间一座亭子,亭子里聚集了不少人,都是些文人墨客,一个个摇头晃脑地正在吟诗作对,身后摆了好些桌案,有一群群的美女美男在那里抚琴作对,嬉笑怒骂

木凌暗自点点头,心说,这地方还真是不合他喜好看那一个个豺子一个个假人,那矫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