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自从赵匡胤皇袍加身建立宋朝之后,先是用一场宴席释了众将的兵权,紧接着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削弱了地方势力来加强皇权的集中统治,在官员的任命上,除了安抚使用武人外,其他几乎都是由文臣担任的,之所以如此,怕的无非就是别人有一天也会用这个“武”字再夺赵家的江山。

而当年曾经跟随他打天下的有不少都是出生草莽,也就是所谓的江湖中人,除了曾经手掌大权的将领之外,他所忌讳的对象之中,自然也是包含所有的武林人物。因此,从他统一天下四海安定之后,明着改制,暗地里也开始清理江湖,能以各种名利相诱的,就收归己用,不服管教的,就一律清理,而后,太宗皇帝和真宗初期都继承了这种“清贼寇、稳朝纲”的铁血政策。

那些忠肝义胆、笑傲江湖的各类武林人士面对这种屠杀,初时还奋力反抗,可他们就是再英勇也毕竟双拳四手,更何况是要和统治整个国家的朝廷作对,就算他们当时能杀开血路,却止不住已叛变的鹰爪们的告密和追踪。再者,江湖人虽说来去潇洒,可真正无所牵挂、单身孤独的毕竟少数,绝大部分人都是有家属亲眷的,这一场屠杀一开始,那些不懂武功的眷属就成了最大的弱点。在其后地斩草除根的剿杀之下,他们的结果可想而知,而且就连死后还要被冠以山贼流氓之名。致使世代蒙污。

渐渐的,那些曾经叱诧沙场、受万民景仰,到后来却几乎犹如丧家之犬惊弓之鸟的高手们,终于不得不接受了这个日渐安定的世界已不再是他们纵横时代的现实。在其后的二三十年里,百姓们所常见的那些江湖游侠,甚至山贼大盗,几乎都选择了埋刀藏剑,改名换姓,再不谈干戈,也不显露武艺。民间也再不见那些标志各异的帮派教团,一时间,乾坤也确实“清净”了不少。

可是身为武人,几乎天生都有一种桀骜不驯地性格,而且,祖辈的光荣历史和“英雄传说”是永远不灭的。纵然父祖辈曾有一段不堪回首的黑暗年月,可在子孙后辈的眼中,他们同样也曾有过光辉灿烂的“英雄时期”,尤其是对于一些总寄望通过武力立足、出头、傲视群雄的武人后代来说,宋之前的那个无比动荡的乱世年代。才是他们真正向往的既充满暴力、血腥,同时也极其自由无拘束地天堂。

这种心理,说白了,也就是两个字:征服!

因此随着岁月流逝、朝廷慢慢地放松了对武人的警惕的情况下。曾经的江湖又如星星之火般,开始点点闪现,并以一种十分低调和谨慎地姿态重新慢慢地崛起,悄悄地,在朝廷所没有关注的角落里。再度形成了一个江湖,当然,既然是江湖,就少不了勾帮结派。\\\\\\而既然有帮派,彼此之间就免不了会勾心斗角、逞凶斗狠,争夺什么所谓的高手位置、类似武林盟主之类的领导地位。

范家兄弟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成长起来地,不过,和大部分野心勃勃的武人所不同的事,这一对有丰厚武学家底的兄弟却是个异数。

从范岱不愿意接受那位姓赵的披霞郡主的情况来看。不用说,她家的祖先一定是和这个赵家皇族大宋朝有仇的,可是,范小鱼却是敢拿生命担保,她这个老爹和二叔,心中其实丝毫没有所谓的复仇之心。他们更注重地是祖祖辈辈所传下来的一个“侠”一个“义”字。这一点。从范通过度善良的性格中就可以窥得一二。

“二叔,你能确定他们真的没认出你来吗?”快速地在脑中分析了一下当前时局之后。范小鱼再次严肃地问道。

不管那些绿林豪客秘密地聚集在大风穴洞之中的时日已有多久,总之现在他们发现这个原本绝佳的聚点已被人发现,就一定会不惜代价地查出这个人。而他们地村子离那里又是如此地近,若是查到村里来,情况可就大大不妙了。

范岱仔细地回想了一下,道:“应该没有,当时我无意中发现他们之后,就立刻蒙了脸,而且我还披着头发,他们应该认不出来。”

“二叔,这种事情不能应该,而是要确定才行。”范小鱼盖上锅盖,转到灶下生火,一边蹙眉道,“你和他们交过手吗?”

范岱摇头道:“你二叔平时虽鲁莽,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虽然这些年来范氏兄弟一直在隐居,生活地十分低调,可是从上一次轻易地就被络腮胡等人认出来看,他们兄弟在江湖上确实还是很有些名气地,一旦交手,并不像教训市井无赖般无需用正经的招式对敌,对方也许就会借此而认出范家的武功路数也不一定。

所以,若范岱不想泄露自己的身份,也不想和这些绿林人物有所牵扯,更没打算加入他们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躲避。

可没想到的是,在退出那个条岔道之后,却无意中被一个出来小解的人看见,虽然范岱随即就打昏了那个人,可是行迹却已败露,对方立刻派了两个人前来追踪。范岱原本是想占着对山洞的熟悉全身而退,没想到那两个人竟然对山洞同样也十分熟悉,更意外的是,他们还拥有十分高的轻功,最后竟就在洞里连追了好几里,硬生生地把范岱逼出了山洞外,要不是范岱使计,恐怕此刻还真的已经被人发现了。

也正是因为怕那些人在洞里寻之不果会来到洞外寻找,所以范岱才这么着急地要他们回家。

“二叔,他们是什么人?你认识他们吗?”范小鱼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如果只是寻常的武林小帮派,以范岱这样的高手是压根儿就没必要如此躲避的,更不可能有居然能追的上范岱的好手。

“不认识。”范岱回答的很快,眼神却有些闪烁,摇头道,“我以前从未见过他们的标志,应该是这两年新兴的帮派吧。”

“二叔,你在说谎。”范小鱼直视着他的眼睛,毫不客气地指出,“你一定认识他们,起码也认识其中的一个,而且你一定知道他们在商议着什么。”

“不认识,我真不认识,我也没听到他们说了什么。”范岱心虚地转过头,看东看西地就是不看范小鱼。

“二叔…”范小鱼拖长了音。

“咦,老大怎么还没回来,我还是亲自去看看吧!”范岱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人已窜出厨房。

“二…”范小鱼本待拉下脸喊,可眉头却先拧了起来,忍不住环顾向周围,难道他们的平静日子又要到头了吗?PS:上架了,偶也是上架了才发现编辑给本文安排的是包月。今天新章还没发,就看到有亲亲们说不是包月读者,看不了包月章节了,很伤心,唉,进了包月VIP读者无法单订,单订吧包月读者又看不到,世事难两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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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范通回来了

范白菜是第一个回来的,说大家都没看见范通回来过。

罗是第二个回来的,也说没找到范通。

范小鱼冷静地粉饰了太平,招呼着两人先吃了午饭,心里头却把这件明显关系到他们一家安危的事情想了又想。

首先,范岱不肯说他听到了什么,出发点肯定是为了保护他们姐弟,觉得即便自己说了,才十三岁的她也忙不上什么忙。其次,那些人既然选择了绵长曲折岔路极多的风穴洞作为据点,而且还有两个对山洞那么熟悉的人,那么他们的考察一点不是一朝一夕,也不可能轻易放弃这个隐蔽的地方。

自他们搬来此处后,此地一直都有风穴洞内有鬼怪吃人的传说,即便有时候有胆大的青年联合进洞探索,不过进入两三里,就会迷路或是听到什么恐怖的声音而仓皇而逃,故此范岱才十分热衷去探洞。又或者,其实范岱可能早就发现了什么苗头,只是里头情况太复杂又深又广所以到今日才确定,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只带了她进入两三次后就不带她一同探险了。

范小鱼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一次进洞都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因为虽说那个洞里头充满了神秘,可她更喜欢在明亮的阳光下生活,讨厌湿冷,对那个已经去过的迷宫洞穴并不怎么感兴趣,故此后来范岱不带她同去,她也没什么异议,可是范岱自己却是常去那洞穴之中的。

那么,范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里头有人的呢?

“姐姐,发生什么事了?”默默地吃完了午饭,范白菜终于忍不住了。

范小鱼抬起还带着沉思余味的眼睛,见范白菜和罗都在疑惑地望着自己。这才想起自己应该给他们两个一个交代,忙微笑道:“没什么,就是半天不见我们的老爹,我放心不下,所以回来找找看。反正风穴寺我们也可以常去的不是?”

“可是姐姐…”范白菜正想说话,却突然住嘴向罗望了一眼。显然是罗在私下拉了他一下。

“好吧,告诉你们也没关系,其实是你叔叔看见寺里有一个不想见的人,怕他们知道我们住在这里,所以就让大家回家先避一避。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见前一个谎言明显解释不了,范小鱼神色自若地立刻圆谎,半真半假地道。

“哦,原来是这样。所以叔叔才急着要去找爹。免得他也被人看见。”范白菜恍然大悟。

“对,谁让他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呢!”范小鱼心里松了口气,把剩下地菜放回到锅中热着,回头想拿吃过的碗筷,却被罗抢先一步拿了过去,便对他微微一笑,也不和他抢着洗碗。揽着范白菜往厨房外走。“冬冬,你不是每天都要练字么?今天提早练吧。其他的事你不要担 冬冬乖巧地应了,走向小书房,范小鱼站在原地想了想,决定还是出去转转,看有没有陌生人前来打探。还没迈开脚步,就见一条火红色的身影正偷偷地爬上堆放在墙角的杂物,想翻墙溜出去,不由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故意重重地咳了一声。

啊,被发现了,小狐狸贝贝地动作顿止,尖耳朵一下子耷拉下来,呜了一声,乖乖地拖着尾巴跑到范小鱼的身边来撒娇。

“贝贝,这几天外面有坏人,你安分点,不要出去玩,不然地话,要是被人家捉走扒皮我可不管。”火红色的身影提醒了范小鱼,这个时代本来就什么人家会养狐狸当宠物,可别说是贝贝这样特殊的品种,它这一身亮眼的火红会吸引很多人的,尤其是在这种危险时刻。

野惯了地贝贝甩着大尾巴撒着娇,一双眼睛却滴溜溜地看向院外,明显地没把范小鱼的话听进去,头上顿时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爆炒栗子。

贝贝一下子就老实了下来,尾巴灵活地转到头前,遮住了眼睛。

范小鱼忍不住笑了一下,回头叮嘱道:“儿,你看着贝贝一点,别让它跑出去。”

“知道了。”罗利索地捞出一个碗,擦了擦,随口应了一声,待范小鱼放开了贝贝走到院门口去张望的时候,眼睛才凝注在范小鱼的背影上,手上地动作也慢了好几拍,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他已经十五岁了,可这家上下除了冬冬一直崇拜自己外,还有谁看到他地长大呢?

想起那声“儿”,罗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苦笑,却见依门而望的范小鱼突然站直了身子,并向外跑了出去,顿时吓了一跳,只怕发生了什么事,忙仓促地擦了擦手也冲了出去。

出门一看,却见范通正推着一辆独轮车回来,车上满载着麻袋等杂物,却不往家里来,而是先停在了别人家的门口,后面则跟着一脸感激、家里做豆腐的邻居,手上也推着车,却是一辆空车,只是不见范岱。

“小鱼,儿?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范通瞧见他们,奇怪地停车问道,说着又一拍脑袋,憨笑道,“宝贝女儿,对不起啊,我有事耽搁,回来晚了,哦,对了,我今天给冬冬买了一本书回来。”

他见了范小鱼,除了歉然外,并不其他神色,显然是不曾和专门去找他的范岱碰面过。

“哦,是吗?”范小鱼走了过去,接过从他怀里取出来的线装书,若无其事地道,“爹,你还没吃午饭吧?”

“吃了,大叔请我吃了碗面。”范通笑道,手上动作不停地帮邻居卸下了麻袋,罗忙上前去帮忙。

“小鱼啊,今天多亏了你爹啊,要不是他,我这些黄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回来呢。”豆腐大叔笑呵呵地道,从背着地褡裢里取出一个小包,递了过来,“给,今天镇上新开了一家点心店,大叔给你们买了几块桂花糕。”

“多谢大叔。”

范小鱼也没跟他客气,也笑着接过,冬冬虽然是个男孩子,却最喜欢这类地糕点,这个村和以前的龙尾村地民风大相径庭,像白骨精那样的人家却是极少,大家平时有来有往,互相帮忙,有好吃的也送来送去,令人感到十分温馨。

“该是我谢谢你爹才对,今天你爹本来已经回来了,可听到我婆娘说我半天还不回去,这不,他就硬是又折了回去来找到了半路车子坏掉的我,小鱼啊,你可不要怪你爹没陪你们去玩啊。”

“大叔您这是哪里话,您平时这么照顾我们我爹帮您也是应该的。”范小鱼甜甜地笑道,和他拉了几句家常,等范通和罗卸完货,才和他们推着自家的车子走回院里。

“爹,你回来啦?”范白菜听到动静立刻跑了出来,贝贝也冲到范通脚边绕圈子。

范通才应了一声,范小鱼就道:“冬冬,这是隔壁大叔给的桂花糕,你拿去和哥哥一起回房里吃吧。”

“哦。”习惯了被范小鱼支开的范白菜拉了罗就转回屋,走了两步又向贝贝悄悄地打了个手势,示意桂花糕也有它的一份,贝贝立刻欢欢喜喜地跟了进去。

“宝贝女儿,你不要生气啊,爹爹今天真不是故意不来的。你看,这是今天换来的钱,爹爹都没动。”范通见范小鱼支开了儿子徒弟,以为她又开始生气,忙讨好地拿出铜钱。

“爹,你没见到二叔么?”范小鱼蹙眉道。

“没有啊,”范通反问道,“你们今天没去寺里吗?”

“去了。”范小鱼回头望了一眼屋里,低声补了一句,“爹,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我们还是出去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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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又要搬家吗?

“我去找老二。”听完了叙述,范通掉头就走。

“爹!”范小鱼闪身到他面前,没好生气地道,“你上哪儿去找二叔呀?他就是去找你没找到才现在还没回来的,你又出去,要是两人一直碰不到,那要找到什么时候啊?”

范通止步,为难道:“那怎么办?这事儿我得亲自仔细问问老二才行。”

“在家等。”范小鱼道,“二叔找不到你,自然会回到家里来的。爹,我问你,你知不知道那个山洞里的事?”

范通顿时有些犹豫。

“你知道的对不对?”范小鱼马上就从他的表情上断定。

“我只知道那里面似乎有人,可是并不知道他们是谁。”比起范岱来,范通本来就更不擅长说谎,被范小鱼一识破他就点头承认了,又道,“这件事当初我也和老二谈过,可老二说他会去调查,而且我们住了这么久也没听说附近的百姓有受到什么莫名其妙的伤害,所以这事我就没有再管了。”

范小鱼点了点头,忽然被范通的一番话触动,是啊,刚才根据她的分析,那些人想利用山洞为据点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他们怀着不好的心,那附近的老百姓没有理由一直这么平静啊。可是,范岱一向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却如此紧张,同样证明了这件事绝对不可能简单的。

“今天我就不出去了,先等你叔叔回来再说吧。”沉默了一下后,范通道。

范小鱼点了点头。和他一起向屋里走去。

等了大概半个多时辰,范岱终于像风一样地跑了回来,还没进屋就喊道:“小鱼,你爹回来没有?”

“老二。”范通应声道。

“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害我在外面白跑了半天。”范岱舒了口气,倒了一杯茶就灌了下去。

“老二,你把今天地事情好好地说说,那山洞里的到底是些什么人?”范通直接道。

范岱看了看唯一在座的范小鱼。神色迟疑。

“二叔…”范小鱼拖长了音,不冷不热地叫了一声。

范岱顿时习惯性地一颤抖。然后才苦笑了一下。对范通道:“大哥,有时候我真怀疑小鱼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怎么小小年纪就精明的像只老狐狸似的。”

“废话少说。”范小鱼瞪眼道。

“好吧,”范岱向外头张望了一下,然后坐下来正色道,“大哥,你还记不记得九嶷山那场变乱?”

“九嶷山?”范通显然对这个地名十分深刻,一听范岱提起立刻变色,半响才低低地道,“一晃都已经过去十多年了,那时候…”

说着。范通忽然停下,看了一眼范小鱼。

这一次范小鱼只对着他挑了一下眉,什么都没说,不过眼神却已清清楚楚地表示了我要知道全部真相的意味。

“那时候我们才十几岁。”范岱接过话头,眼神又似感慨又似怀念。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岁月。这批人就是当年的漏网之鱼?”

这个故事一说就说了半个时辰,范小鱼总算明白了事情地大概经过。那时候两兄弟才刚入江湖。虽然朝廷对武人有很多限制,但是江湖中自有一个小圈子和确定门派名望地位的潜规则,朝廷可能不知道两兄弟地名气,江湖人却很快就知道了有这么一对双胞胎兄弟。

于是没多久就有人找上门来了,最初地理由当然都是冠冕堂皇而且是无害的,单纯地范氏兄弟以为不过是江湖中的正常相交而已,很自然地回报以诚义。后来在对方的再三邀请之下,就跟着他们去了永州,反正江湖人都是惯于流浪,四海为家的,到哪里都是一样,可到了哪里以后,才发现这几个所谓的朋友竟然早已私下汇聚了很多人,想要谋反起义,逼迫朝廷承认他们的地位,解除武禁。

范通当时就觉得不妥,因为在他看来,朝廷虽然对江湖中人实行了武禁,可是对于百姓来说,却也是一定程度上实现了安宁。侠之义者,为的就是国与民,如今既然天下已经统一,百姓们正自休养生息,又怎么能再度为了恢复“江湖”,恢复“武道”而牵连无辜百姓呢?

在范通的反复劝慰下,几乎已经被煽动的范岱只好听从了兄长地建议,准备一起离开永州。可那些人当初找上门来就是怀有目的,又好不容易才把他们骗到永州,怎么可能轻易地允许他们离开?

于是乎,在双方观点无法一致的情况下,一场争斗在所难免地发生了,两兄弟险胜得到了通行权,同时也被要求当着众高手的面承诺绝不泄密。

两兄弟离开永州后不久,为了以防两兄弟背信告密,领导者仓促地提前发动了“起义”,可是由于缺少凝心力,而且又因那个领导者曾败给范氏兄弟而威望大减,这盘散沙几乎在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

其后,有一部分武林中人醒悟,有一部分人则不甘心,这不甘心的一部分人中更甚至有因此而仇恨范氏兄弟地,范岱今日所见地人中,就有这么一位:当年领导者的亲侄子,以及当初血誓追随其地左右护法,也就是那两个一直追出洞的那两个人。

“那我们要搬家吗?”

范小鱼叹了口气,说实在的,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地方,山清水秀,民风淳朴,冬冬的新老师品德也都十分不错,十分适合生活,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真的不想离开,而且不稳定的流浪生活,对冬冬的成长也很不利。

两兄弟对望了一眼,都不做声。

“那什么时候走?”范小鱼无奈地道,虽然她不想离开,可她更要考虑到家里人的安全,尤其是冬冬,他的那一点功夫真的只是三脚猫而已,任何一个正经练过武的人都能把他轻易地打倒,更别说也许还可能是同范岱他们差不多等级的高手了。

就连自己,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的,毕竟她正式学武不过才三年而已。

“明天一早。”范岱道,“这一会他们正派人四处寻访,刚才我在找大哥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陌生人。我们要是现在就离开目标太大,明日镇上刚好是集市,村里有很多人前去赶集,我们和大伙一起走,他们不会太注意。”

好吧,比起上次来,这一次总算还有一个晚上的准备时间,这两天天气也不错。

“那就这么定了吧,不过冬冬和儿那边,你们自己去解释。”

范小鱼自嘲地笑了笑,走到院子里,环顾了一下四周,走到葡萄架下的秋千架下,坐了上去透过藤叶仰望着蓝天,慢悠悠地荡了起来。

小狐狸贝贝跑出来在她面前看了好一会,突然一下子窜上她的双腿。

“贝贝…其实你也不舍得离开这里,是不是?”范小鱼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它的耳朵,几不可闻的语声中带着一丝惆怅。

今天两兄弟看似老实地交代了很多,但事实上他们也一样隐瞒了很多,而她,也是潜意识里不想要了解地太详细,因为她总有一种感觉,好像要是把所有的事情都了解清楚了,也许她以后的日子也就无法再像如今这么单纯了。

这三年来,她真的觉得能够重活一生,重新拥有一次能得到亲情享受天伦的幸福,很难得,很难得!所以,流浪就流浪吧,总好过介入无休止的江湖恩怨中,那种刀口剑尖的生活,想想就厌恶。

因为生命是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尊重,如果人命都可以如草芥一般,再多的大义都是虚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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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夜半来客

月色很明亮,从半敞的窗户中透进来,清清楚楚地映出了房中的摆设,隔壁有冬冬微微的呼吸声,衬着外面低低的虫鸣,一如这三年来的每个夜晚般宁静。

只是这样的宁静却只是表面而已,范小鱼睁着眼睛环顾着自己这个小房间,想起他们刚搬来这里的时候,那种能拥有自己一个院落的喜悦至今她还记得,而明天一早,他们却要离开了这个花了无数的心血布置的家,即便这个家只是租来的,心底依然有着无法割舍的感情。

范小鱼的目光落到柜子上,那里头有一个包袱。

该收拾的也都收拾好了,比起三年前他们卷被扛粮,带着全部身家的流浪,这一次的行李却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只是一些换洗衣物和必要的东西而已,免得行李太多而引起别人的怀疑。

叹了口气,范小鱼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已经半夜了,明日一早就要赶路,而且这一走又是无法预计的远路,还是早点休息吧,也许接下来的几天又无法好好睡觉了。

定下神,强迫自己沉入冥想,睡意很快就随着清空的思绪而泛了上来,犹如温暖的潮水般覆盖住了倦怠的心神,小院更寂静了。

“汪汪…”远远地,似乎隔壁村有狗在叫,这是每日都听惯了的声音,并没有惊动迷迷糊糊的范小鱼。可是很快地,就有一个不惯常的声音响了起来,或者说是两个混合的声音。

“范施主,范施主…”有人在急促地拍着院门。可又怕惊动别人,动作和声音都压得很低。

范小鱼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翻身下床,为了以防万一,今天一家人都是和衣而睡的,随时准备对付前来探夜地那批绿林客。可是,为什么来人却是口口声声的“施主”?而且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是你?”范小鱼才出了房门,就听到范岱的声音。范通则就站在范白菜和罗房间内的窗前,随时警戒着免得人家用调虎离山计。

“施主,救我,救我!”院门外的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空色小师父,怎么会是你?”范小鱼讶然地看着那个光头。月光下,只见空色手上拿了个小包袱,神色异常慌张,且充满惊惧之色。

“是小僧,范施主,哦,不。是范大侠,是住持让我来找你们的,求范大侠大发慈悲,救我一命。”空色的脸上早已没有当初从悬崖下死里逃生的镇定。一边恳求,还一边不住地往四下看。

“先进来吧!到屋里再说。”看着被他拜地稀里糊涂的范岱,范小鱼蹙了一下眉,“二叔。你出去看一下。范岱应了声,一下子闪出了门外,空色忙爬了起来,匆匆地跨进院子,门槛明明不高,他却慌乱地差点摔跤,幸得范小鱼在旁边扶了他一下。他一站稳。就立刻赦然地缩了一下,避开范小鱼的手。

进了屋子。范小鱼想要点灯,空色忙阻止道:“不,不要点灯。”

“好吧,”范小鱼放下火折子,就着月光给空色倒了杯冷茶,坐在他对面,“发生什么事了?住持为什么会让你来我家?”

“我…”空色显然一路跑的急了,一口气将冷茶都喝了下去,才注意到屋中只有他和范小鱼两个人,忙又站了起来惶恐地退到了门口处,合掌稽首道,“请问女施主,范大侠在吗?”

“你都半夜三更地跑到我家来了,还顾虑什么男女之别?”范小鱼不悦地道,“住持大师让你来我家,就没跟你说这个家是我当家作主的么?你有话,就坐下来好好说。JunZitang”

现在是非常时期,在范岱没有检查回来之前,她是不会冒险让范通离开冬冬和罗地。

“可是…”空色还是顾虑重重地看着她,既不肯走进来也不肯说明来意。

“你好是不肯说,那我可就要送你出去了。我家虽然乐善好施,可也没有半夜留和尚过夜的习惯。”范小鱼故意拉下脸道,心中却着实地抱了几分戒备。

即便此刻月光照耀在这个小和尚身上,越发显得他丰神如玉、犹如金童转世一般不带一丝凡间之气,可毕竟这个空色是不久前才来风穴寺挂单的,她也没有确认过他的真实来历,万一他其实是和那山洞里的人是一伙的呢?那么他突然半夜三更地来这里,就不得不防了。

“空色师父,你就直说吧,我就在隔壁,只是不便走过来。”空色正自为难,隔壁的范通适时地发声给他解了围。

听到范通地声音,空色顿时松了一口气,对着声音的方向礼貌地打了个稽首,便欲开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