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那就你陪着空色师父和冬冬练字吧,我先进去休息了。”范通道,他的伤这些天虽然每日都有缓慢地好转,可是驴车毕竟颠簸,无法在车上运功,因此只能在投宿后的夜间独自运功疗伤,以便加快康复的速度。

“爹,你又忘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空色师父,只有一位岳先生了。”范小鱼笑着提醒他。

“对,是先生,是先生,呵呵,看我这记性。”范通笑了笑,就此进屋去。

范小鱼看着他进去,笑着转向空色,哦,不,以后应该称呼他为岳瑜了:“既然儿不喜欢,那就我来陪你们吧,我的字简直就像鸡爪似地,正好让先生好好地指导指导我。”

“施主…”

为了不露出破绽,每天只在睡觉之时才卸下女装的岳瑜很自然地双手合十,意欲谦逊一下,却见范小鱼似笑非笑:“先生叫我什么?”

岳瑜的俊脸顿时微红,犹如两把黑扇地睫毛顿时下垂,敛住美目中地眼神,低低地道:“哦,是…小…小鱼…”

“是啊,是小鱼,以后先生多叫几次就会习惯了。”范小鱼抿嘴嘻嘻一笑,“对了,还有先生这合掌稽首和自称小僧的习惯,也得一并改掉才好。”

这个空色有时候真是迂的可以,都决定还俗了,还老是自称小僧,并且总是不敢正视她,拜托,她现在才十三岁,发育都还没完全,还算不得一个女人好不好?

“啊,好…”岳瑜忙放下了手,可又马上感觉双手垂在身侧似是很无措,不由地更是局促起来。

范小鱼本想再取笑他一句,不过考虑到他皮薄,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转移话题,笑道:“对了,先生,我听说这写字不仅笔重要,墨也很重要是吧,你说,这墨该怎么磨才最好呢?”

提到自己所擅长的事物,岳瑜的窘迫之色果然少了许多,不但详细解答,并且亲自开始示范起来。这么一打岔后,范小鱼一时之间倒忘了去回想自己为什么会觉得罗有点异常了,却不知罗没多久就悄悄地返了回来,一直隐在暗处怔怔地遥望着她。

“这就是具茨山?”

通往新郑的必经之路上,范小鱼跳下驴车,一边用手遮挡耀眼的阳光,一边微眯着眼抬头仰望着眼前高耸险峻、满是裸岩的山峰。早在前天听说要路过此处之时,她便有些好奇这几千年来,历代炎黄子孙登山朝圣、寻跟拜祖地民族圣地是何等模样,此刻一见,气势果然不凡,尤其是他们现在是在峡谷底的小道上向上仰望,更觉山体宏大。

“先生,这里真的是轩辕黄帝当年生活过的地方吗?”范白菜也跟着看的目不转睛,脸上满是景仰之色。

由于一身女装,羞于见人,即便是中间休息时刻,岳瑜也不肯轻离狭窄的车厢,听到姐弟俩询问,只是掀开了窗帘,点头道:“这里正是具茨山,昔年《庄子•徐无鬼》曾有记载,曰:黄帝见大隗于具茨之山。北魏郦道元之《水经注》也道:黄帝登具茨山,升于洪堤上,受《神芝图》于华盖童子,即是山也。后春秋名相郑子产建造轩辕庙,并将三月三立为节日,至此,常有圣贤前来朝拜,实为圣地也。”

“啊,是吗?先生,快告诉我吧,这里都有哪些圣贤曾经来过呢,我好想听。”范白菜顿生神往之色,重新爬上了车辕,认真倾听。

“好,我给你讲几个,传说大禹为治水患,就曾特地前来拜祖…”岳瑜微微一笑,将一段段历史传说娓娓道来。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范白菜明明就在他的旁边,他地声音却一改往日地低声轻语,可是清朗地连已经走开一段路挑了块石头跳上去的范小鱼也听得清清楚楚。,

“读书人就是读书人,明明没去过一个地方,却好像什么都知道似地,难怪冬冬坚持一定要读书。这几天来,不说冬冬,就连我也长了不少见识呢!”范通笑着走到范小鱼身旁,指着前方的峡谷道,“小鱼,等翻过了这具茨山,再走个二三十里就是新郑了,等到了新郑,我们就可以改走水路直接到京城了。”

范小鱼点了点头,凝望着范通所指的方向,心神不禁有些飘扬,更有些激动。

京城,开封啊!她终于就要见识到这个国家最最繁华的京城了吗?但愿这个城市不会让她失望,但愿一切都能顺顺利利!

PS:生病了,浑身酸痛中,现在更新完毕,总算可以呼呼去了!

第七十七章 码头有不平事

又是一日夕阳西下时分,河岸边一丛丛的青芦苇随着暖暖的晚风,徐徐地摇曳着,天边的大片云彩染着余晖,炫目地犹如仙女的彩衣,别有一种仙境似的梦幻美,而仿佛为了越发烘托这片美丽的晚霞,东南北三面的苍穹更是湛蓝地另人心醉,凝望着这一幕大自然的恩赐,相信有不少人会恨不得时光就此停留,永远定格。

坐在船头追随着晚霞的人儿,此刻就陶醉在这一副画面之中,却不知在某些人的眼里,她那妍丽的面庞上和浅浅的微笑,尤胜过千百年来历代文人骚客所赞叹的晚霞,就连她那垂在船外的赤足所挑起的一串串的水花,也闪动着比珍珠还要晶莹剔透的光芒。

小舟缓缓地在河流中行进,天和地似乎都被注入了一种叫做“悠然”的元素,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那么安宁,令人恍惚之中不觉生出一种一生都能如此祥和惬意的错觉,一如船夫那撑船的动作,先将长长的竹篙探进水中,一尺尺地放长,再一节节地抽出,然后再次如鱼儿般钻进水面,再放再收,仿佛永远都不会改变。

“姑娘,前面就是码头了,你还是赶紧把脚收起来吧,要是擦到人家的船可就不好了。”当夕阳完全坠下后,年长的艄公笑呵呵地提醒道。

“谢谢大爷。”范小鱼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前头不远处停了不少船只。岸边人来人往。竟是不知不觉中已到了今晚地泊舟处,忙对艄公回以甜甜地一笑,双足却顽皮地最后一次拍打了一下水面,才缩了回来。

“姐姐,给你。”还是一身小女孩打扮的范白菜笑嘻嘻地跑了过来,递给她一块擦脚布。

“谢谢!”范小鱼笑着松手放开贝贝,坦然地擦干了双足再套上鞋袜,随意四下一瞥。却见坐在舱口的罗和因为晕船而病怏怏地依在船壁上的岳瑜都不约而同地避开了她的视线,反而比她还尴尬,不由抿嘴一笑。

相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她一个女孩子家大庭广众地脱鞋嬉水,似乎是开放了一点,不过她可不是那种打算遵从三从四德的古代女子,才不自讨苦吃地用古代的封建思想来束缚自己呢!

小船很快就靠近了两侧都是芦苇丛的码头,像这种小码头虽然隔个几里水路就有一个,却也停了三条船。加上他们这一条,就是四条了,不过因为码头狭小。此刻被两条大船一挤,已再无他们地立足之地,他们只能停在旁侧。

“老爷,夫人,这里就是何家村了。”艄公显然已经很习惯占不到正式的码头,很自然地就把船撑到旁边,熟练地找了块平缓的河岸,把绳子系在一根木桩之上。\\\\\\然后才笑着问范通和岳瑜,“这村里头有一家小店,茶饭虽然粗糙些,价格却还公道,不知老爷夫人是上岸吃呢?还是让我家竿子去买些来?”

范通看了一眼范小鱼,范小鱼一笑,对范白菜和罗招手道:“冬儿……当当。你们跟我一起去买吧!”

走出山区之后。由于要改走水路,而且要整日和陌生的船夫朝夕相处。一不小心就可能会在称呼上自相矛盾,而且范岱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只在暗处行走,全家的身份便有必要重新适当地调整。\\\\\\

商议之下,范小鱼决定让范岱扮成了一个独行的陌生人,只是碰巧也要去京城,然后包下小船的范通出于善心允许了顺带捎上他。自己和冬冬也从丫环和千金的关系变成一对“鱼儿、冬儿”的姐妹,罗则自动地要求扮演仆人地角色,毕竟范通和岳瑜好歹是“老爷夫人”,总不可能一个仆人都没有,这样一来,对他的称呼就势必也得重新改了,于是在范小鱼的调皮权威下,罗就变成了当当。

“嗯!”范白菜伸出手握上范小鱼地,三人跳下船跟着艄公的儿子找到了那家小店,小店的物价果然相当公道,可是范小鱼考虑到拮据的经济状况,还是只买了一些杂面馒头和咸菜。那小艄公看他们一家穿着还可以,吃东西却这么节省,有些惊讶,不过知趣的没有插嘴。

“放手,你放手…你竟敢对本公子无礼,放手!”

“还本公子,你要是公子,老子早就是大爷了,小兔崽子,要我们不扒你衣服也可以,船钱拿来!”

众人回到船上,刚围坐下来准备开吃,就听到不远处的货船上传来一阵喧哗,其中第一个声音虽然充满了愤怒,却十分清亮,听起来应该还是个少年。大伙顿时一怔,都下意识地向那边望去,却被搁在中间的一条船的船篷挡住了视线,只看到两个大汉地头肩不住上下起伏。

“我虽然没有钱,可我也给你们干了这么多天的活了,难道还地抵不得这区区几十文吗?”那少年怒道。

“就你这小丫子的身板,你干的活能值几个钱?”一个大汉呸了一声,弯下腰去,似乎是去抓那少年,“你最好老老实实地把衣服脱下来,否则我们捏死你这只小狐狸!”

“放开我…你们这些无耻之徒…”那少年怒吼道,甲板上传来咚咚咚的声音,想必挣扎地正激烈。

“我们去看看怎么回事?”范通焦急地道,他只听了两句就已经有些坐不住了,要不是他正坐在船舱里头,舱口正好被范小鱼和范白菜挡住,他早就冲过去了。

“爹!”范小鱼本来也有些好奇那边的争执,可是范通这么一蠢蠢欲动,她反而顿时理智了起来,忙伸手按住想要起身的范通,暗示性地看着他,“人家坐船没给钱,拿衣服抵债也是正常地事,你不要多管闲事!”

换成平时,遇到这种事,她可能还不会阻止范通行善,可问题是他们现在还在逃亡,尽力低调犹恐不及,哪里还能惹事呢?何况各人各有各人命,这世上不平事多着呢,她相信那两个船夫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真敢行凶杀人。

“可是…”范通却哪里坐得住,“鱼儿…”

“啊…你这只畜生,居然敢咬我…”范通刚说了四个字,那船上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一个大汉腾地跳了起来,气急败坏地一边甩着手,一边大喊,“拿棍子来,给我敲死它,敲死它…”

什么,居然还真敢杀人?这一下,范小鱼也怔住了,思想还没考虑下一步地行动,身子已自动地跳了起来,两三步就走到了船头,想去看个究竟。毕竟人命关天,对方要是真要杀人可不能坐视不理。

“乐乐,跑!快跑!”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范小鱼刚绕过被船篷,清楚地看到大船甲板上情景的时候,一个披头散发地少年突然从甲板上跳了起来,猛地推开正揪着他衣领的另一个大汉,拼命地冲向船板,同时大声喊道。随着他的呼喊声,一条红影也倏地从那个受伤的大汉身上窜下,一溜烟地跑过甲板,窜到了码头上,跟上了少年,而且很快就跑在他面前,冲进了芦苇丛。

呃…狐狸?居然是只赤狐?

绕是范小鱼再冷静,此刻也不禁又是一愣。那条红影虽然跑的疾快,可她本来眼力过人,再加上天天和贝贝相处,早已习惯它奔跑的速度,又怎么会认不出那是一只火红色的狐狸呢?而且,刚才那少年分明清清楚楚地喊了一声乐乐。

乐乐?赤狐?难道真的是当年那一只小狐狸吗?可是乐乐又怎么会在这里呢,她明明把它卖给那个超有钱的漂亮小正太了啊!

“嗷!”不等范小鱼弄明白这一切,只听一声嘹亮的狐狸叫声,又是一道红影冲向了河岸,瞬间也钻入了茂密的芦苇丛中,这一回,这红影却是从范小鱼的脚边过去的。

“贝贝!”这一下,范小鱼再也顾不得多想,忙一腾身跳上岸,也追了过去。

“姐姐!”

“小鱼?”这一变故顿时惊呆了所有人,范通甚至一时失口,忘记应该叫小鱼为鱼儿,而直接呼出了本名,幸好貌似没有人留意,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另一条船上了。

“不用担心,你们先吃,我就回来。”范小鱼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芦苇丛中。

“我也去。”罗立刻起身,可才站起就被人拉住。

“不用了。”阻止他的居然是范通,只见他暗示性地向船尾瞟了一眼。罗顺着转目,却见原本躺在船尾睡觉的范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PS:当当当,另一只小狐狸出场了,那个落魄的连几十文船钱都付不起的少年到底是谁呢?亲们猜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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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河岸芦苇之后,便是偶尔栽植着一些矮树、布满庄稼的平野,以及点缀其中的村舍,加之暮色渐浓,少年全力逃跑之下,倒也一时掩盖了行迹,两只狐狸更是不容易看见。 自 我 看 范小鱼却是不急,看了一眼少年奔跑的方向后,反而回头望去。

“哎哟!”仿佛是特地等着她这一回眸似的,那被少年推倒的大汉刚刚追到码头上,就突然像是被绊了一下似的狠狠地栽了个跟头,额头重重地刻在木板之上,发出咚的一声重响,想必摔得不轻,大船上的其他人早被惊动,忙跑上来扶起他。

“你们两个,还不赶紧去把那个小子追回来狠狠揍一顿…”被狐狸咬的那个大汉捂着左手一个劲地咧嘴,“哎哟…疼死我了…还有那只小狐狸…呃…你们两个废物,什么不好学,偏要学摔跟头…”

“嘻嘻…”

有了二叔出手,这几个家伙也算是得到教训了,见那个大汉又气又急地差点发狂,范小鱼忍不住捂嘴偷笑,再无顾虑地向少年消失的方向轻松地掠去,同时还不忘借助地形植物掩护自己。

在寥寥十几户村舍里一转,范小鱼很快就把目标锁在村后的一道小土坡上,不疾不徐地走了过去,果然,才走近那不过一人多高的小土坡,就听见了粗重的喘息声,和两只狐狸低低的叫声。

哈,她还以为他真的很能跑呢,原来才跑这么一小段就不行了啊!看着双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大口大口喘着气的少年,范小鱼忍不住噗哧一笑。

“谁?”那个少年顿时如惊弓之鸟般地跳了起来,随着他猛一抬头。散发很自然地飞扬着飘到了两旁,露出一张白皙清俊的面容,一双在暮色之中还犹自濯濯生辉的眼睛,不期然地对上了范小鱼地笑眼,浑身的戒备和愤怒的攻势顿时一滞,怎么也没料到对方居然是个豆蔻少女。

“你笑什么?”想也没想的,少年只觉得方才的满腔惊恐都化为了一团被人窥见狼狈的羞怒,身子几乎本能地挺直了起来,狠狠地瞪着她。\\\\\\“你是谁?”

我是谁?哈。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这个熟悉的口气一入耳。再见那熟悉的眼神,范小鱼嘴角顿时一勾,看着眼前这张依稀还记得的俊脸,不禁似笑非笑地挑了一下眉。

三年没见,没想到昔日地小屁孩发育地还挺快地嘛,瞧这身板,虽然比起儿来瘦弱多了,可也一眼就瞧得出是个少年了,只是当日他可是前呼后拥、被人极尽保护侍候的,怎么一转眼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范小鱼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当年的小正太。并在他的衣袍上特别地多看了两眼,然后才转看向他旁边,伸出纤纤手指笑吟吟地一指。

唔,衣服虽有些脏了,但一看质地就是上乘的料子,难怪人家要扒他的衣服了,看起来他还应该是个有钱人嘛。只是不知为什么会在一条普通的客船之上。

少年顺着她的视线一望,这才发现自己旁边竟有一对瞧起来几乎一模一样的狐狸,不由讶然地长大了弧度优美的薄唇。

“呜…”贝贝摩梭了一下兄弟地头,抬头对范小鱼呜咽了一声,长长的尾巴欢快地摇动着。乐乐却是有些警戒地看着范小鱼,反退到少年腿边,显然是早已不认得她了。

“难道你是…”少年陡然睁大了原本竭力发出凌厉眼神的漂亮星目。目光在她脸上转了又转。又看了看她那乌黑的头发,还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你是那个黄毛丫头?”

现在天亮虽暗,可是两个人的距离不过两三步,五官面容还是清晰可见,这一细看,三年前那难以忘怀的一幕顿时浮上了心头。

那一年,他原本是纯属路过双全镇,却没想到竟然在那个小镇之上遭遇了他地人生之中第一次挫折,偏偏因为世家公子的骄傲,还无法把这种挫折说出去,害得他足足憋屈郁闷了好几个月,甚至一看到乐乐就气不打一处来。可奇怪的是,乐乐这只小狐狸偏偏还就粘着他,这才让他渐渐地忘记了那个黄毛丫头的无理和狡黠,没想到三年以后,却又让当年那个黄毛丫头看到了他人生中最为狼狈的时刻。

一时间,少年的脸色顿时丰富之极。

“你就是那个哭着喊着求我一定要把乐乐卖给你我不同意你就硬抢走乐乐的人性娇纵毛头小子?”范小鱼也故意装出一副恍然大悟地神情,伶牙俐齿地一口气说出一长串三四十个字也不间断地句子,脸上却洋溢着明显地笑意。人家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可她瞧这正太公子儿却是三年了家教也没好一点嘛!

“胡说,我哪有哭着喊着求你?我明明花了五两银子跟你买的。”少年地性子果然还是那般经不起挑逗,不等他缓过原本已经够复杂的情绪,立时又忍不住地跳了起来,再次恶狠狠地瞪起双眼。只可惜就凭他区区一副少年身板,还远远散发不了熊熊的男子气概,对范小鱼来说,这双漂亮的眼睛里所喷出的小火苗连根干柴也点不着。

“明明就是你把银子砸过来要强买的。”范小鱼嗤鼻道,心里却没有半分的怒气,反而差点又忍不住笑出来。

哎呀呀,三年啊,没想到三年之后她还有机会报当年的“欺凌”之仇,呀,这简直是太逗了!范小鱼丝毫没有自己正在落进下石的自觉,反而觉得这真的是自从逃亡以来最为开心的一刻。

“你…哼,难怪孔夫子说唯小人于女子难养也,我不和你浪费口舌。”少年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忙俯身抱起乐乐,警戒地看着她。

“哈哈哈哈…”看见他一副浑身戒备,好像她要把乐乐抢回去似的,范小鱼再也无法抑制住心中的可乐,手背抵着鼻子前笑得前俯后仰。

“你笑什么笑?”少年恼怒地道,越发抱紧了乐乐,“我不会把乐乐还给你的。”

范小鱼顿住大笑,有些讶异地看入他那如黑水晶般的双眸中:“你真的很喜欢乐乐?”

少年别开脸,哼道:“我是男子汉大丈夫,当然说到做到。”

他的声音虽然较之当年已变得有些成熟,可依然清朗,范小鱼的记忆中又依稀地回响起那一个清脆的击掌声,和那一句相似的话语:“男子汉大丈夫,当然说到做到,我才不要和你玩拉钩这么幼稚的东西,我们击掌为誓!”

这个小正太,看来也没有那么不可救药嘛!

范小鱼点了点自己的鼻尖,看着少年那已渐露棱角的俊逸侧脸,又向码头的方向望了一眼,决定自己还是大方些,不要跟小孩子计较算了。喂,你叫什么名字?“范小鱼向贝贝招了招手,然后弯腰抱起了它,虽然用了一个喂字,微笑和语声之中却含着偃旗息鼓的意味。

“我干嘛要告诉你?”少年哼道,却是赌气成分大过戒备。

“我叫范小鱼,瞧在乐乐和贝贝今天好不容易重逢的份上,我们以前的事儿就既往不咎了吧?”范小鱼首先大大方方地道。

谁让她实际的心理年龄比这个小正太…哦,不,现在应该是美少年了,那个要比这个美少年大好多呢,要是再计较不是显得她范小鱼心眼太小了么?而且,说实话,贝贝能和兄弟重逢,确实是件大喜事,就是瞧在乐乐的份上,她今天也得拉一把这个落魄的美少年吧!

“丁澈。”

美少年还是用鼻哼的语气吐出了两个字,神情倨傲,可话音才落,一阵如雷鸣般的咕噜声就紧跟而来,少年那张再过几年就绝对能令得所有女人屏息尖叫的俊脸上,顿时无法抑制地涌出浓浓的绯色。

范小鱼差点又笑了出来,不过她和眼前这个美少年虽然只相处了短短的时间,却已十分清楚他的骄傲,再想起他方才的处境,难得地升起一丝同情,当下便假装没有听见,只是抚摸着怀中的贝贝,仿佛很随意地道:“走吧,这么晚了,乐乐也一定饿了,不如我请你们吃晚饭吧!”

走了几步,却见丁澈还红着脸犹豫地站在原地,知他皮薄,又催道:“走啊,难道你不想庆祝一下乐乐和贝贝的相聚吗?”

丁澈抿了一下唇,终于还是迈开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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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关于女主和一众男主比比谁更狠的故事。

第七十九章 小牛犊和小俊杰

“你要带我去哪里?”

过了村子,感觉范小鱼是将他带向码头的方向,丁澈再度警戒地停下了脚步。

“安啦,虽然看你的样子一定能卖不少钱,不过瞧在你和乐乐感情这么好的份上,我不会出卖你的。”范小鱼回头一笑。

走了两步,见他还在迟疑着不肯走,心中又泛起了邪恶的因子:“不过,我听说有不少达官贵人都喜欢又年轻又俊美的少年,要是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突然被人用麻袋套住头,可不要后悔哦!”

丁澈面色顿时一白,咬牙道:“我怎么知道你没有坏 “坏心!我能有什么坏心?”范小鱼挑眉,伸手比了一下他那只比自己高出三寸左右的个头,诡异地笑道,“你不会以为我是什么山寨女王,要当你当压寨相公吧?说实话,我比较喜欢高大强壮一点的男人,你这个小身板还不符合我的要求。”

“你…”这一下顿时触动了丁澈的痛处,自尊心被严重打击的少年愤怒地看着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喂,你要去哪里?”哈,这家伙还挺有个性的嘛,看到当日那个不可一世的小屁孩如今再三地被自己堵得说不出话来,范小鱼觉得心情实在是好,全然忘记了刚才自己还想要大方来着。

“不用你管。”丁澈头也不回。

“要不是因为乐乐,我才不管你呢!”范小鱼忍住笑,明知在这个时候逗弄这个可怜的孩子貌似有点儿过分,可还是忍不住消遣他几句。

“乐乐是我的。”丁澈立刻转身,当然还不忘往后一步步倒退。好像只要范小鱼一有想抢乐乐的动机就立刻撒腿开跑。

“就算是你的吧,”丁澈对乐乐地保护态度让范小鱼稍稍有些感动,不过嘴上却道,“不过我可不能让你害了乐乐。”

“我什么时候害乐乐过了?”丁澈快要气疯了。这个黄毛丫头简直莫名其妙。天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和她浪费时间而不是赶紧离开这里。免得等会那些人找来抓他回去。

“现在天已经黑了,什么狼啊蛇啊等会都会出来觅食,你一个人带着乐乐乱走,要是乐乐被野兽吃掉了,难道不是害了它吗?”范小鱼故意哼道。

“这里怎么可能有狼?你想吓我?”丁澈神色虽倔强,眼神却忍不住四下偷偷地瞟了一眼,往后退的脚步也顿了下来。

“信不信随你,反正没有乐乐,我和贝贝这三年也一样过来了。”范小鱼一边转身像河岸走去,一边低头抚摸着怀中的贝贝。“贝贝,我们走,等有机会,我再另外给你找个伴啊!”一步,两步,三步…

“等一下。”才走了五步,身后果然传来的预期之声。

范小鱼抿嘴一笑。笑吟吟地转身。

“我相信你一次。”丁澈明显地已处于下风,嘴上却还像死鸭子般硬,“先说明,我和乐乐是不可能分开地,要不是因为不想让乐乐危险,我才不跟你回去。”

范小鱼原本还要讽刺一句“你以为我是为你啊,我本来就是看在乐乐地面上”。不过转念一想。她在这里耽搁也有一段时间了,再晚回去怕是大家都会担心。便笑着只道:“乐乐,我们走吧!”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这个死黄毛丫头,等有朝一日他翻身了,一定要她对今日地无礼和戏弄道歉!丁澈死命地咬着牙控制住自己,瞪着范小鱼背影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心中暗暗发誓,却没想过自己为什么终究还是选择了相信她。看着范小鱼所走向的小船离原来的那艘大船不过十几米的距离,拨开芦苇丛,能清晰地看见那大船上那来回巡视的大汉,丁澈顿时谨慎地道:“我不去了,我在这里就好。”

这个家伙的戒备心还真重啊,范小鱼翻了一下白眼,不过考虑到要是自己站在他这个角度,确实也不会轻易相信一个连一只小狐狸都要卖五两银子的人,何况大船和他们距离这么近,便无所谓地道:“随便你,那你在这里等着。\\\\\\”

说着,抱着贝贝回到小船边,轻盈地跳上了船。

丁澈躲在芦苇丛里,目光不住地在小船和大船之间来回,浓密的俊眉紧紧地蹙起,不安地对着怀中的小狐狸道:“乐乐,你说她可以相信吗?要是她只是想骗回你,等我不注意就去告诉那些坏人,那怎么办?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在失去你。”

“呜…”乐乐抬起头,在他脸上舔了舔。

“乐乐,你说,我们能找到我爹和我娘吗?”丁澈情绪低落地把头埋进乐乐地软毛之中,闷声道,“爷爷才被谪贬离京,他们所有的人就都变了嘴脸,其实他们从来就没有真心喜欢过我,他们以前都只是看在爷爷的权势份上,是不是?乐乐,我好想我爹和我娘…可是我们的盘缠被可恶的小偷偷走了,路又这么远,我们还搭错了船,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呢?”

原来是家族之中遭遇了大变故,难怪境况如此天差地别了,听他的话,似乎父母都还健在,只是离的相当远,看来他要是想找到亲人,只怕是不容易了。\\\\\\

芦苇丛前,看着那个浑身弥漫着迷茫地少年,范小鱼第一次感到自己似乎继承了一点范通的悲天悯人,居然难得的升起了一缕同情心。

“可怜的孩子。”

范小鱼还未来得及叹气,旁边已响起范通的叹息声,芦苇丛里的丁澈立时被惊动,猛然抬起头来,而范小鱼则一听到范通的叹息就下意识地翻了个白眼。

“爹,我不是让你别出来吗?”

“我只是来看看这个孩子而已,孩子别怕,我是小鱼地爹,我不是坏人。”见丁澈一下子站起来后退,范通忙柔声抚慰道,向他做了个嘘声地动作,看了一眼大船,道,“刚才的事情我们都看到了,你不要担心,你现在很安全,那些人以为你已经跑远了,不会想到你就在这里地。”

丁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不再抱着贝贝反而拿了两个馒头和水的范小鱼,没有答话,他在船上已经尝够了比他年长很多、气力更是远超于他的男人们的欺负,现在对于任何男人都有种本能地戒备。他的理智告诉他,他现在应该在这个男人抓他之前赶紧跑的远远的才对,可是对方眼中的那股明显的善意却又让他犹豫着未动。

“来,先吃点东西吧。”范通行走江湖多年,一生之中更是不知帮助过多少像丁澈这样的少年,自然很明白他一开始的不信任,便轻轻地推了一下范小鱼,示意她把食物给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