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鱼从荷包中取出铜钱,数了数放到柜台上:“小二哥,这是二十一文,十六文是买账。另外五文钱当是我帮这位老大爷补上,你就给他打一斤剑南春吧!”

说着转身就想走。

那怪老头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处理,一呆之下,突然猛地伸出了一只脚,就往范小鱼的脚踝处扫去。

范小鱼早对这个老头有了提防,他一动她也几乎迅速反应,单手一撑柜台,人已挑起一尺多高。恰恰地躲开了老头的攻击,然后足尖轻点了一下地面,下一秒,已如燕子般跃出了一米。

“好!”店内顿时一阵轰然鼓掌。纷纷为这个少女的机智而喝彩,同时纷纷责骂老头的不识好歹,却无一人看出范小鱼这看似常人受惊之下的反应中。实则包含了范家轻功地精髓。

范小鱼稳稳落地后,脚步并未停顿,几步就走出了小酒馆,狠狠地瞪了一眼范岱,拉起范白菜就走,罗只迟疑了一下就跟在她左右。

“哎?小鱼…”范岱被范小鱼一瞪,顿时一个机灵地醒悟过来他们家谁才是当家作主人,忙讨好地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条件反射地跟了上去。走了两步才回头看了一眼小酒馆,只见那怪老头歪着个头正有些呆滞地看向这边。也不知道是啥感受。

“二叔…”范小鱼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般,头也不回地叫道,声音脆然而清冷。

“啊…来了!”范岱嘴角一抽,慌忙转身跟上,眼中却流露出一抹遗憾。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带着紫色葫芦的怪老头实在是大大地有来历,要是他那一身诡异的武功也能传给范小鱼…嘿,他这个侄女将来绝对是坐定天下第一侠女的位置,只可惜…

范岱看了看前头那个对怪老头毫不感兴趣的侄女,又再回头瞧了瞧在催促店小二打酒的怪老头,暗暗地叹了口气,但随即眼珠子一转,听那些酒客地意思,这怪老头是经常来买酒的,只要他还在这京城里,以他的性子,自己也不愁找不到他,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而且,他就不信这个已经找了多年衣钵传人的怪老头看见了自家这个天才侄女会不动心,这么一想,范岱地胸膛又挺了起来。

“那个怪老头没跟来吧?”走出一段路后,范小鱼谨慎地四下环顾。

“应该没有。”范岱也扭头察看了一下,馋着脸讨好地对范小鱼道,“乖侄女,你别生气,听二叔解释。”

范小鱼冷冷地道:“我听着。”

范岱凑上来,嘿嘿地笑:“乖侄女,你知不知道那个老头是谁?”

范小鱼回了个白眼给他,她又不是万事通,对武林人士了如指掌。

“嘿嘿,那个带着紫葫芦的前辈当年叱诧风云时,连你二叔我都没有出生,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他以前是个十分了得的人物。”范小鱼用陈述句道。

“咦,你怎么知道?我不记得我们提过他啊?”范岱愣道。

“你刚才不都说他曾经叱诧风云了吗?既然能叱诧风云,当然了得了,用脚趾头猜也猜地出来,至于接下来的,无外乎是因为什么事情退隐江湖,很多年不见什么的,是吧?”范小鱼好像早已知道似的,短短几句话就把范岱要说的故事先总结了一遍,然后抛下一句,“二叔,那些都是别人陈芝麻烂谷子的东西,和我们家没有关系,你有什么目的,就直说吧!”

曾经在资讯发达的前世生活,这一类地故事不要太多,再说,江湖中人有几个能摆脱这种俗套经历地?像她家这种…哼,这对双胞胎是极品。

范岱瞠目结舌地摸了摸鼻子:“咳咳…小鱼,有时候女孩子还是莫要太聪明了比较好,男人都是要面子的,要是你将来找了婆家,嫁了人,也和夫婿这般说话,那个…”

“二叔,我才十三岁,你关心这个也太早了吧?”范小鱼冷笑,“要是你闲地慌,你可以先去给我们找个二婶来,也省的家里就我一个女人,严重阳盛阴衰。”

“呃…我这不是随口说说,随口说说嘛,这件事情我们以后再谈,以后再谈…”范岱慌忙举手投降,陪笑道,“对了,那个你叫我打探的事…”

“这个等会再说也不迟。”范小鱼打断他的话,不让他转移话题,嘴角勾起一丝凉凉的笑容,“倒是方才的事情,我很需要一个解释,二叔,你不会不知道我们现在最需要什么生活吧?”

“嘿嘿,宝贝侄女,你别生气,二叔真不是存心惹事的。”范岱小心地看了看左右,附到范小鱼耳旁,悄悄地道,“那老头本事不小,只是苦于一直找不到一个好传人,你天生资质奇佳,要是他能看上你…”

“对不起,就算他是古往今来绝世无双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武林高手,本姑娘也没兴趣,”范小鱼一把推开他,冷冷地一笑,然后在范岱开口前又用一句话堵住他的嘴,“你要是再嗦一句,我连你的那套压箱底的绝技也不学,反正我一个女孩子家,又不去争抢夺霸的,学那么多也没用。”

这一句顿时点中了范岱的命门,想起那怪老头穷其一生还没找到合适的传人,范岱哪里还听不出范小鱼这是要挟自己小心将来成为第二个找不到徒弟的怪老头呢,吓得忙连连吸气表示不敢。

只是…看着范小鱼走在前头的身影,范岱英俊的脸上一片忧郁:唉,谁人知道当高手的寂寞之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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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生财之道

却说四人本来就打算今日要在城里多转转的,因此离开了小酒馆之后,并未直接出城,而是沿着热闹的街道另外找了一家小店,叫了三个简单的小菜开始吃午饭。

意犹未尽的范岱闻到旁桌上的酒香,馋的他时不时地溜眼过去,可看着范小鱼那一张平静地无喜无怒的脸色,想了想,还是不敢开口叫酒,心里寻思着什么时候再找份活儿,也省的连喝酒的小钱都没有。

“哎,你们听说了吗?摘星楼今儿又有新杂耍呢!”

这一家小店是标准的小市民消费场所,此刻正是中午光景,来此吃饭的人还真不少,众人吃着喝着,就谈起了哪个瓦肆里头的节目最是新鲜好玩,范小鱼隔壁这一桌的兴致就尤其浓厚。

“哦?那倒要瞧瞧去。李兄,我们一起去吧?”

“今儿不成,我昨儿就已经约好了人要去孟家茶楼听说书了,要不,咱们明儿去?”

“杂耍惊险是惊险,可却不如歌舞曼妙,嗳,你们挺过那小百灵唱的曲子没?啧啧,那声音,较嫩嫩地可真像一只百灵儿,实可谓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啊!”

“哈哈哈,刘兄你还真是个刚来京城的小土包儿,不过才听了小百灵那个稚儿唱了几支曲子就被迷成这样了,要是哪日让你听了醉花楼海姑娘的嗓音,你刘兄还不痴痴呆呆地几月都回不了魂 早就听说京城百姓生活丰富,最擅长消遣过日子,还真是如此,范小鱼一边吃一边听着那四人调侃,不由微微一笑,这种小市民般的平静生活才是她最想要的。首‘发当然。要是钱能多一些,日子能过的舒服些,那就更好了。

“姐姐…”范白菜被他们的讨论所吸引,听着听着不禁流露出十分好奇的神色,“姐姐,要是我们以后有钱了,能不能也去看看呀?”

“当然可以啊,等姐姐想到了赚钱的法子。转 载 自 我看 一定头一个就带冬冬去玩遍京城里地瓦肆,不过到时候可要写观后文章哦!”范小鱼宠溺地曲起指关节点了点他可爱地鼻子。

自从范白菜读书后,她就一直教育他用最科学的方法学习,不死读书,不在昏暗的油灯下看太长时间的书或写太长时间的字,上课的时间也适宜地分段,至于其他时候,该休息就休息。该玩就玩。渐渐的,范白菜就养成了读书时必定十分认真,玩闹时也完全放开天性尽情玩耍的习惯,因此范小鱼从不担心他地学业。但凡范白菜想玩什么,都一律应允,横竖旁边还有罗照顾着。而且范白菜也从不让人操心。

“嗯嗯,没问题。”范白菜开心地点头,乖巧地给范小鱼夹了一筷菜,“姐姐,吃这个。”

然后,又给罗和范岱各夹了一块,笑眯眯地道:“哥哥,二叔。你们也多吃点。”

一时间。方才因范岱而略有些冷的气氛又温馨融洽了起来。

四人正笑呵呵地吃着,隔壁那一桌客人已就餐完毕。结了帐打算去瓦肆寻乐,旁边一对夫妻被他们这一讨论,不由地也有些心痒痒,跟着小声讨论起来。@

既然这个时代的娱乐业这么丰富,为什么不能试试这一行呢?

看着也跟随而出的夫妻,范小鱼放慢了食速,若有所思地考虑了起来。

宋代瓦肆勾栏里头的表演之丰富,是历史上所前所未有的,可绕是如此,比起前世来,其节目还是太过单调。

在她的记忆里,那些完整的、有情节起伏、低潮地戏剧,好像一直到宋末元初才有,比如关汉卿的《窦娥冤》,还有其他戏本如《西厢记》《救风尘》之类。而这些戏曲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到了她前世那个时代时,简直已如百花齐放,什么京剧、豫剧、越剧、黄梅戏的,几个各个地方都自成一派,更有《红楼梦》《梁祝》《天仙配》《白蛇》等众多传统名剧。

自己对戏曲虽不是特别感兴趣,可是家里就有一个戏曲爱好者地长辈,不但常观看戏曲碟子而且常常会哼上一段。长年累月耳濡目染之下,自己也不觉得知道了很多,甚至还会唱上一部分,好在长辈时不时的心血来潮时可以对上几句,后来这些戏曲甚至还无意中变成她的一项专长了,记得读书地时候,她还曾在学校里表演过戏曲呢?

如果这瓦肆真如后世所描写的热闹兴盛,也许自己当年这点小长处还能给全家人挣口饭吃。范小鱼**地转动着脑子,眼睛越发地明亮,后世的作曲家戏剧家们,对不起了,为了我们一家的小地主生活,请牺牲一下署名权吧,谁让你们正好反应了封建社会广大劳动人民的心声呢?

作为伟大的艺术家本身,更在乎的应该是民众是否喜欢作品本身,而不是追究作品本人吧,只要百姓喜欢,那以后财源岂不就滚滚而来了?嘿嘿!

“师姐,你怎么啦?”坐在对面的罗第一个先察觉到范小鱼地异样,犹豫着问道。

“啊?没什么,我在想点事情,继续吃吧!”听到有人呼唤,范小鱼忙回过神对他笑了笑,接着又把心神转到方才那个念头上,往细里分析。

如果能把前世那些戏曲搬过来固然是项新奇地节目,可是却有好几个大问题:一是演员,要演出一步完整的戏曲,没有专业地演员可不行,演员若是不好,就是故事再精彩,底下人也是要砸砖的。二是如果有了演员,自己一个人又如何能同时教那么多人都学会,毕竟这个时代可没有DV机录音机什么的,自己也不够专业,若是全由半吊子的自己一把手一把手的教他们学唱,只怕她会教的嗓子都呕血。其三,也是最大的问题,那就是她不懂曲谱也不会任何乐器,戏曲这玩意可是一种十分全面的东西,就算都教会了唱词,可若没有伴奏,那简直就像以前家里没盐吃白肉干的滋味一样了,没有视觉和听觉的双重美感,观众照样不买帐。

思来想去,范小鱼还是觉得点子虽不错,但实行起来却着实不容易,还是得从长计议。

“乖侄女,你要是有什么烦心事,就说出来让大家听听,指不定我们也能出个主意呢!”急性子的范岱见范小鱼连吃一口饭要咀嚼个老半天,第一个先耐不住。

范小鱼原本想说她的烦心事就是说出来,正待这时,隔壁桌的夫妻忽然站了起来,原来他们已经吃完了。

“娘子,我们走吧,这会儿还能赶个好位子。”

“好,不如我们还是去听说书吧,也好让我们的孩子多听听,多长点学问。”那妻子一手扶着腰一手捂着肚子站了起来,满面温柔的笑容,却是一个孕妇。

原来古人也懂得胎教呀,范小鱼莞尔一笑,想起他们要去的地方,心思忽然豁然开朗。

她真笨,既然有心想在这些瓦肆里头鼓捣出一股新风来,不先实地考察一下,怎么知道自己这些点子就一定适合古代人呢?而且就算正剧一时不能出来,她也可以先整点小调名段什么的呀,何必一下子就要把所有问题都解决呢,那可不就落入牛角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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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第一百一十四章 瓦肆勾栏

“我还有点事,你们先回去吧!”吃完饭时,范小鱼已经打定了注意。

“姐姐,你要去哪?”范白菜顺口问道。

“姐姐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去看看。”范小鱼没有明说,只是摸了摸他的头,“你若是还想玩,就让二叔和哥哥再陪你逛一会,不过不能玩太久,要早点回去做功课。”

“嗯。”范白菜乖巧地点了点头,见范小鱼不想说便不再追问。范岱却是眼珠子一转,重要的事?他们才来京城几天,能有什么重要的事?莫非…

想到之前碰到的怪老头,范岱偷偷一笑,莫非他这个乖侄女又后悔了,想私下回头去找那怪老头不成?嘿嘿,他就说嘛,小鱼既然已经入了武道,就不可能对高深的武学无动于衷,若不是因为自己的年龄已经太大,又已自成门派,他还想拜那老头为师呢!

范岱这边自以为是地暗自猜测,却不知道对于武学一道而言,除非是有特别的目的,这世上又有几个女人愿意把自己的一生都投入到无限地追求武道之中去的?更别说一心只想让日子过的好一点、满脑子想着赚大钱过舒服日子的范小鱼了。

“乖侄女,那你今天让我打探的事呢?”

“不忙,等我回去也不迟,”范小鱼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二叔,你可要照顾好冬冬和儿,不准带他们去见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好。”范岱立刻保证,心中却更是得意的偷笑,乖侄女这么说,意思自然是不让他去找怪老头,免得被自己撞见她又回头了,面子上拉不下来。也罢。那他就不去打扰他们,免得那求之过急反惹的那怪老头不高兴。

范小鱼见范岱的嘴角泄露出一丝贼笑,还以为他又在心中打着什么主意,便又郑重地叮嘱了一遍,然后看着他们离去自己才转身。小鱼虽然早就知道宋代瓦肆勾栏的繁华异常,可一转入集中了众多瓦肆的大街之后。还是有些乍舌这条街上地热闹和繁华。

那些来来往往地行人们,衣着光鲜者有着,穿着寻常服的有之,长袍的有之,短打的也不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汇聚了三教九流。有些是直奔已经选中的楼房而去。有些则是在和同伴讨论该上哪个瓦肆去看节目,再加上点缀在其中的摊铺、车马,俨然不必后世的商业大街逊色一分。

范小鱼顺着一股较多地人群走入其中一座规模较大的瓦肆。

进门后,只见里面还有一个个大棚。有些是敞开的,有些是用帷幕遮住的,里头人群穿梭往来比外头还热闹。其中有叫卖糕点食物的。有摆了张小桌子看相算卦的,还有食摊、卖药或者是卖衣物首饰的,竟俨然是一个小市集一般。待到一些独立的大鹏或者楼房处,那门口就有人守着了。

范小鱼惊讶之余,摸了摸自己地荷包,心想,若是一家家地买门票探过去,显然是不成的。家中的经济条件可经不起这么花销。看来只有设法曾人家不注意混进去了。

轻巧地溜进一座阁楼窗户,无声无息地夹杂在入座的观众之中时。范小鱼忽然忍不住一笑,上回去买药翻了两次墙,现在这动作倒是越来越顺手了,也许哪天实在混不下去了,还可以去当个女飞贼呢!

正想着,只听台上序幕拉开,走出一对画着浓妆、打扮地娇娇艳艳的姊妹花,婀娜多姿地跳起舞来。

那窈窈窕窕的身段,那勾魂夺魄地眼神,几乎只摆开了几个姿势就赢得了一大堆的喝彩。有些大方的,早已抓了铜钱往台上砸,那对姐妹想是已经很老道了,灵活地闪动间,看起来那些铜钱都砸在身上,可却都只沾了长袖裙角,鲜少有一两枚能砸中她们的身子。

范小鱼微微一笑,这倒是一对机灵的姊妹花。

看完了舞蹈表演,范小鱼悄然地来到戏房,却见方才观众们赏的那些银子倒有大半是被一个被称为管事的男子拿去的,那人拿了钱,一双看着姊妹俩地眼神还一直闪来闪去。姊妹俩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地眼神猥亵,脸上虽有薄怒,但都还是忍了下来。

范小鱼听完那个管事地提醒她们明日依然准时来表演之后,就无声地离开。

接下来的一个半时辰,范小鱼都流连在不同地大小瓦子当中,基本游览了一遍这个时代的表演节目,同时也偷偷地参观了每家后台,偷听了各色艺人们之间的闲话和抱怨,很快就大体有了个数。

今日观察,总的来说,还是比较新鲜的,但也看得出来,这些勾栏瓦肆的形成时间并不是很久,表演的地方一般也不大,她估计最大的那间勾栏,也顶多只能容纳几百人而已。再加上观众素质不一,那些主要靠身体来表演的如舞蹈杂技等还好些,可是一旦台下秩序不好,有人说笑吃食讨论,甚至孩子哭叫什么的,那些说唱逗笑的可就累嗓子了,却是实在辛苦。

从充满异味的瓦子中出来,范小鱼首先先狠狠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也许,这样的水平和环境对古代人而言,已经十分不错了,不过对她来说…范小鱼摇了摇头,前世的时候,她对那些晚会综艺节目都已经看到不要再看了,对眼下这些大部分都很简陋的表演更是没有什么兴趣的。

要她来说,今日跑了十几处高中低各档的棚子楼间,也只有那对姊妹的舞蹈和一个躲在帷幕后模仿各种动物叫的瘦子的口技节目还过得去些。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今不正是因为古代条件所限,娱乐不够丰富,才能给她这个拥有两世生活的穿越灵魂提供了一个好机会么?

转了一圈后,范小鱼的信心大争,决定亲自上阵试试。

高楼万丈从地起,她要想在这个时代提早搞一出出完整的正剧,首先就必须先让自己本人的才艺在这个行业站住了脚,做出了名气,不然,有哪个会愿意来跟她学?有哪家瓦子会主动来请她?

这道理,其实就和前世那些红艺人才有更多人关注、投资一个道理。

离开瓦肆,找了一处相对僻静之地低声温习了几段已经多年未唱的名段后,范小鱼选了一曲节奏欢快地黄梅小调《天女散花》作为敲门砖,又特地去买了一方薄纱,轻蒙娇颜,然后挑了一家最具规模的瓦子,自信满怀地登门求见。

两刻后,范小鱼微笑着从瓦肆里走到了街上,荷包里已经多了一百文铜钱,那是她明日正式上台演唱的定金。

至于以后的分成问题,范小鱼那面纱下的嘴角勾起一个讥笑。那个姓侗的管事要是以为她只是个好欺骗的豆蔻少女,可他以后可真就要失望了,只要她明日试唱一举成名,还怕这京城里的瓦肆主还不找上门来么?

金乌已斜,光辉犹暖,范小鱼回头望了一眼犹自自己刚刚走出来的那座瓦子,以及那两个躲在二楼窗后一直目送着她的管事,嫣然一笑。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他们以为她只是想当个成名的女伶么?错了,她想要的,可远不止这些呢!

第一百一十五章 俏寡妇

“姐姐,姐姐,你回来啦?”

怀揣着一百文新赚的铜钱,范小鱼一路温习着记忆里的戏曲、心情舒畅的回到新家所在的柳河镇。才走小院,还有几十步远,就见范白菜撒欢似的从里头跑出来迎接,一叠声地叫。

“嗯。”范小鱼笑着走过去,拉住他伸过来的手。

“姐姐,今天街上那个老爷爷在我们家呢。”范白菜挨着范小鱼,悄悄地道。

怪老头居然在家里!范小鱼顿时一滞,沉下脸道:“二叔带回来的?”

“不是,我们回家时,发现他就躺在我们家门口睡觉呢,二叔看见了,才请他进去的。”范白菜摇了摇头,睁着乌黑的眼睛好奇地问范小鱼,“姐姐,你说那个老爷爷怎么会知道我们住在这里啊?”

范小鱼皱眉,问道:“我走后,二叔有没有离开过你们?”

范白菜还是摇头:“没有啊,二叔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呢。”

范小鱼稍微缓了缓脸色,既然范岱没有离开过,看起来应该是那个怪老头自己跟到家里来的,至于提早出现在家门口,那并不奇怪,这周围就他们一户人家,他顺着他们的方向赶上两步躺下就是了。

“我们进去吧。”须臾之间,范小鱼神色已经平静下来,若是怪老头真的是冲着自己来的,自己拒绝也就是了,难道他还能强迫别人拜师不成。如今她既然已经决定要在这瓦肆勾栏里闯出一番自己的天地,那要做的事情多的数都数不过来,哪有时间再学什么绝技。

“小鱼,快来见过比老前辈。”一进门,范岱就出现在堂屋门口,笑呵呵地扯开嗓子向她招手。

笔?比?鄙?原来这个怪老头不但性格古怪。这姓氏也挺古怪的。

范小鱼牵着范白菜的手。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还没进屋就先对上了一对充满打量之色的眼神,而那眼神之下,却是一张正塞着一条大鸡腿、胡子杂乱地油嘴。

“小鱼,这一位是数十年前就名震江湖地比良比老前辈,你赶紧见个礼。”范通也陪同在旁,从他那一贯温文,如今却显得好生兴奋的脸上可见这位怪老头在他们兄弟俩眼中的地位。

“比前辈好!”范小鱼淡淡地福了福。虽未表达出什么热络之态,却也没有对他在自己家中大吃大喝的张狂之态显露出任何的不悦和鄙夷,只把他当作一个普普通通的客人。

“嗯。”那怪老头用鼻子哼了一声,架子十足地在她脸上身上转了几转,好像才初见她一般,又继续啃鸡腿去了。

范岱在一旁偷偷地直冲范小鱼使眼色,想让她赶紧说两句好话,范小鱼却好像没看见一般。淡淡地道:“爹,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退下了,我还有事要找岳先生。”

“这…”

范通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比良。$$范小鱼却不等他回答转身就走向岳瑜住的屋子,可脚步才一动,后面突然传来一道迅疾地风声。

电光石火下。范小鱼只来得一斜柳腰,一块东西已堪堪地擦着她的衣服射向门外,噗地一声落地,却是一块吃啃了两三口的鸡腿。

靠,要浪费粮食也不是这么浪费的。

范小鱼低头看着腰侧的那块油污,怒气腾的一下子窜了上来,三年来她节衣缩食,就是为了积攒点本钱好让全家过上更好的日子。这个乞丐老头居然如此浪费他们家的血汗钱。

“资质嘛。还算勉强可以,身手却是马马虎虎。”还未等范小鱼发飙。比良已经带着一丝不屑又哼哼了起来。

“却不知我地身手如何又干系到老前辈什么地方了?”范小鱼抬起眼时,脸上的怒气已经被一丝淡淡的甜笑所取代。

见她微笑,怪老头诧异的眯起眼睛,一旁刚刚因怪老头地夸奖而喜形于色的两兄弟却顿时一僵,在这个家里,谁不知道每当范小鱼开始这么笑时,就代表事情不妙了。“范大哥,范大哥在家吗?”屋中正一派诡异,院外却忽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叫唤,听起来像是个年轻妇人地声音。

女人?范小鱼的眼波很自然地转到范通那张英俊的脸上去。

“在。”范通高声应了一句,看着范小鱼自己也不解地摸了一下头,老实地交代道,“我也不知道她是谁。”

范小鱼瞟了他一眼,不再理会那怪老头,径直走去开门,门外站着的还真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人,一张粉面上,两弯弯细细的眉,红艳艳的嘴唇,水汪汪的眼睛,打扮地十分细致,也颇有姿色。

女人手中拎着一个小篮子,正满面笑容地站在门外,不意却见来开门地不是范通而是一个妙龄少女,笑容不由滞了滞,但随即又热情地问道:“你就是小鱼吧?哎呀,多漂亮的孩子啊,将来长大了一定是个大美人,瞧这双眼睛,哎呀,俊地像仙女似的。”

范小鱼淡淡一笑:“谢谢,请问你是…”

“哎呀,你看我,都忘了自己介绍了,我呀,夫家张氏,就住在镇上,如今寡居,你就叫我张大婶好了。我是特地向你爹道谢的,今天要不是你爹帮忙,哎呀,我这条小命啊指不定已经不在人世了。”一两句话就要带一声“哎呀”的女人娇媚地笑了笑,后怕地拍了拍胸口,范小鱼立刻注意到她的手上捏着一块粉红色的手绢,那一只捏手绢的手更是嫩的跟春葱似的。

是个寡妇,还是个俏寡妇,她这个老爹可真够本事的呀,才搬来一天就和一个俏寡妇关系搞得这么好?

范小鱼不动声色地再度打量了她一下,想到家里还有个怪老头,便微笑着把门越加打开些:“原来是张大婶呀,我爹在家呢,您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