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看这个人的眼睛就越觉得对方一定是个自己曾经认识的人,他那张脸虽然陌生,可是脸上却鲜有表情,几乎所有的情绪都是从一双眼睛和嘴角体现,难道…范小鱼心中一亮,难道他是带了二叔曾经说过的人皮面具。

从知道这个世上有江湖起,她就一直对武侠小说中常常提到的人皮面具很感兴趣,尤其是在那段逃亡的途中,不止一次想过要是真的会易容而不是只靠化妆术掩饰就好了,后来二叔确实也证明了这个世界上是有易容这一绝技,只是知者甚少,会者就更少了,而不是像她以为的会易容者遍地开花。

“识人在心,不关于认识时间长短。”接触到她探究的眼神,丁澈一窒,知道她起了疑心,忙打了个哈哈故意舒展修长的手臂伸了个懒腰,“此刻你的百灵阁里的乱子还没理清,你不回去看看?”

他可不再是当年那个一激就怒的生涩男孩,否则这三年的苦可就白吃了。

“自然是要回去的。”范小鱼收起心中的异样,微笑道,“还有一个多时辰才到中午,公子莫忘了昨日之约,好让小女子答谢一二。至于外面那位,也许公子还是送佛送到西比较好。”

“你倒是会给我派差事。”丁澈定定地看着她,想从她的眼神中再瞧出一些什么来,却只看到了一片平静若水,肩头一抖,整个人又变成表相上那个憨厚老实的少年,径直地向街上走去。

大街上,人群渐散后,李德拼命地劝赵帧:“官家,想必那位高手是只行善事不予求人回报,咱们就是满大街看穿也不见得能找到,还是赶紧回去吧,免得刚才那帮人回来,官家,求您了!回吧?”

赵帧叹了口气,脸上一片怅然若失,又瞧了周围半响才点头道:“算了,回吧。”

李德大喜,忙招手雇了顶轿子,请赵帧坐进,自己则惊魂未定地扶着轿子一路谨慎小心地四顾着,却始终没有注意跟在身后不远处的一个憨里憨厚地像刚从乡下来的少年。

以前看小说和电视,那里头的易容术常常把自己扮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以为这样就能掩饰身份,却不知道其实真正要隐藏在人群中,最为普通平实的脸才是最安全的。

待他们走远,范小鱼微微摇着头从巷子里走出来,从容地走向百灵阁。

至于那位少年,她可不相信今天在此相遇又是偶然,可是,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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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清理门户

百灵阁内,飞燕正依在合德的肩头嘤嘤地哭着。转 载 自 我看 “东家,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让弓和写下了事情经过并按了手印,同时还让其他人也做了证人,另外我已私自做主今日上午暂停表演,可下午那一场戏怎么办?”一进门,柳园青就迎了上来。

“嗯,我知道了。”范小鱼走向众人,“严先生,您身子怎么样了?”

严先生忙站了起来,感激地道:“东家,我不妨事,您放心,我这把老骨头还硬朗着呢,还能拉个十年八年的。”

说着,挺了挺胸,做了个拉琴的姿势,只是眼中却掩不住那抹伤心。

“呵呵呵…”大伙知道这个老宫廷乐师是特地想让沉重的气氛有所缓和,都配合地笑了起来,只是弓和的人毕竟还缩在那里,他的背叛终究是事实,因此笑声很快又低了下去,纷纷望向范小鱼,等待她的安排。

“既然严先生没事,那下午的戏还是照演,合德,你这边没问题吧?”范小鱼看向合德。

“没问题,只是…”合德淡淡的颌首,目光却看向自己的姐姐。

众人早就听柳园青解释过今天姐妹的请辞只是演戏,因此听说合德要继续留下,并没有什么诧异。

“那好,至于飞燕,今天就先好好休息一下吧,”合德就是不说范小鱼也知道以飞燕柔弱的性子而言,这连串的打击绝非一时半会能恢复地,便果断地做了主张。同时目光在班中其他几名少女脸上转了转,最后看向其中一个学习尤其勤奋的,微笑道,“画眉,你好好准备一下。今天下午就由你来演织女。”

“啊…谢谢东家。谢谢东家,画眉一定不辜负东家所望。”画眉受宠若惊。慌忙站起来行礼,想到终于能当上梦寐以求的花旦角色。 自 我 几乎感动的泫然而泣。

“不用谢我,我曾经说过,在我们百灵阁,机会均等,只要刻苦努力又有天赋。我都会给大家机会。”范小鱼点点头,目光转到卷缩在舞台底下,努力地想让自己变得不存在的弓和身上。

“东家,你看,弓乐师该怎生处置?”柳园青上前一步,看着弓和地眼中有着憎恨,但也有着惋惜。

“柳班主,我记得当初弓和是你介绍进来地吧?”范小鱼若有所思地道。

柳园青顿时诚恐地垂首道:“是小人有眼无珠。”

“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提醒你。往后我们百灵阁招人。要多长个心眼,像这类品行不端的人。绝不能再混进来,还有…”范小鱼地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游走了一遍,“就是一时蒙进来了,大家也要睁大眼睛时时考察,以免滋生害群之马。我们百灵阁鼓励大家努力上进,正当地竞争,可不代表我们就允许纵容一些卑鄙的手段,更不容许吃里扒外陷害班友。若是不被我们发现了倒也罢了,若是被我们发现了…”

范小鱼刻意在这里停顿了一下,向罗递了一个眼神,让他直接用实例来提醒:“折了他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

纵然严先生只是他半路的师父,但那也是师父,何况严先生对于这个徒弟一向都是倾囊而授,从来就不曾藏私,她就是可以原谅他出卖百灵阁,也绝对不能原谅他害严先生。

罗一言不发,上前一把就抓起弓和的手。

“不…啊…”

弓和刚惊恐地抬起头,想向范小鱼求情,罗已喀嚓一声一起折了他地两根手指。弓和一向细皮嫩肉的,哪里曾受过如此痛楚,再加上对于乐师而言,这手指的重要性不啻于身家性命,当下又是身痛又是心痛,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泼醒,再折。”范小鱼的语声中无丝毫感情,她没权利杀人,也不会蔑视生命,但是不代表她就会姑息纵容,弓和既然狠的下心来害师父好取而代之成为首席乐师,那么她也可以毁了他这一双吃饭的手。

早有一个鹰卫取了水在边上候着,闻言立刻毫不客气地往弓和脸上一泼。

弓和悠悠醒转,透过脸上的水滴才朦朦胧胧地看到范小鱼,还未开口,突觉另一只手上又传来两阵连心的巨痛,顿时再度惨叫了起来,一点都不争气地再度昏厥。

台下众人见此情景,又觉解气又觉惊惧,一时间人人都自觉地禁声不语,飞燕更是吓得一下子收住了哭声,看着弓和那倒在地上的狼狈模样,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地也不知是何滋味。

只是,这个时候除了合德,谁也顾不上理会她,而是都沉浸在范小鱼所制造地震撼中。

这些年来,这个东家虽然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表面上看起来也是很难亲近,可是说句良心话,她除了对众人要求严格些外,在授艺方面从不吝啬,福利方面更是从不苛刻,甚至还处处地为大家着想,实在是算得上最好地东家。再加上她又是个女子,久而久之,大家几乎都忘记了这个东家当年是怎么回报欺负他们的那些流氓痞子地,只把她当作一个既神秘又能干的女子而已。直到今日弓和这一惨叫,众人才猛然惊醒地想起,其实一直保护他们的这些鹰卫固然神秘莫测,可真正最让人又敬又怕的,却应该是这位身为女儿家、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东家才是。

“等他醒了,再逐出去,告诉他,念在他以前也曾为班子做过不少贡献的份上,过去的事情我们就不再追究了,但是,只要百灵阁在京城一日,他就不许再踏进京城一步,否则下次可就不是折手指这么简单了。”

柳园青满垂首道:“是。”

“其他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希望经过这次事件以后,大伙儿都能警惕些、小心些、也安分些,想搞小动作的最好事前先想一想能不能瞒过群众的眼睛,能不能瞒过鹰卫的眼睛。当然了,我昨日说的话还是有效,大家若有想走的,我不反对,只要提前一个月提出,等柳班主安排好接替人选即可。至于合德和飞燕,今日她们请辞虽是演戏,但我已经允了她们回乡过年,以后这空出来的小生和旦角之位,就靠大家自己努力争取了。”范小鱼又恢复了往日的声调,不徐不疾地说完后,对柳园青道,“柳班主,这两天大家都受了惊吓,今儿又是重阳,伙食方面,你通知厨房,以中秋节的标准慰劳一下大家,记得注意食物安全。大伙儿若没有什么问题,就各自去休息好准备下午的演出吧!”

一翻恩威并施之下,班内的气氛顿时和往日的懒散大不一样,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敬意和兴奋之色,在纷纷表达了自己的忠诚之后,就各自散去。

弓和走了,其他的乐师就多了机会。

合德和飞燕再过几个月也要走,那些平时只能望其被的少女们也有了更高的目标和追求,加之范小鱼再三保证,只要大家不要随意私自乱出,就一定会保证安全,每个人反而一心更加扑在了如何提高技艺之上。

接下来又安排了一下事情,并应付了一会范岱的询问后,范小鱼让他和罗轮流着先回家休息,自己则去赶赴中午之约,中间除了喝口水,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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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喝与不喝的问题

正德楼,二楼包厢。转 载 自 我看

“两位,菜都上齐了,请二位慢用。小什么吩咐小的,拉一下那绳子就成。”店小二殷勤地欠了欠身,目光忍不住又在范小鱼的蝴蝶面具上溜了一眼,这才带着满脸的兴奋之色退了出去。

百灵阁的东家哎,自从他好不容易请假去看了一场《五女拜寿》后,就一直把那个多才多艺的百灵阁东家奉成了偶像,没想到今天居然能亲自见到,还能亲自和她说话,啊啊啊,真是太荣幸了。

“看来你在京城还挺有名的嘛!”

丁澈懒懒地提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他和岳瑜一样,都有一双修长且干净的手,然而,比起岳瑜那精致柔滑、白嫩中带点青色的肌肤,他的手更有一种男人的线条和紧致,仿佛每个关节之间都蕴含了无穷的力量,只要愿意,这双修长悠然的手,随时都可以爆发出令人诧异的力度。

“一个混口饭吃的戏班子的东家罢了,”范小鱼伸手挡在自己的杯子和他伸过来的酒壶中间,婉言谢绝道,“谢谢,我不会喝酒。”

“不会喝酒?”丁澈挑了一下眉头,但表面他拿道过于浓厚的眉毛却只是极微地动了一下。

“嗯。”范小鱼好像并没去注意丁澈的表情,只是自顾自地取过旁边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举杯道,“希望公子不会介意我以茶代酒。”

“是不想喝还是不会喝?”丁澈显然不肯信。

“是不会喝。”范小鱼有点不高兴他的怀疑,但还是淡淡地回答。

“连酒劲这么低浅的菊花酒也不能喝么?”丁澈微微地摇晃着杯中之物。 自 我  仿佛他才是那个殷勤劝客地主人。

这酒是酒楼赠送的应景之酒,即便是酒量疏浅的妇人,喝了也不过是脸色红一点而已,若说范小鱼居然不会喝酒,实在让他难以相信。

“我天生没有酒量。确实不能喝酒。”范小鱼微蹙了一下眉。耐着性子继续解释。

“就算再没酒量,莫忘了你可是个江湖人。你那一身内功应难道是白练的么?”她越是不肯喝,丁澈就越跟她耗上了。咄咄逼人地道,“何况今日你好像是专程来向我道谢的,身为主人,连薄酒都不敬一杯给客人,似乎不太礼貌吧?”

“我觉得我地诚意已经表达了够足了。何况没有人规定江湖中人就一定要会喝酒。一定会用内功逼酒气吧?更何况,我只是个有点自保能力地小女子,算不得什么江湖中人。公子若喜欢喝就尽管喝,就算要喝再烈再浓的酒,小女子也还是请地起。”范小鱼眼中终于忍不住闪过一丝恼色。

“这样就生气了?”丁澈发出一阵低沉的闷笑声,“我只是十分好奇你地酒量浅到什么程度而已,居然连酒都算不上的菊花酒也喝不了。”

“我体质特殊,不管是什么酒一喝就醉。这个答案公子您满意了吧?”范小鱼有些咬牙了,NND。若不是看在他对百灵阁有恩。她又不想欠人家人情的份上,她早就拂袖而去了。管他是从哪里来的猴和马,只要不来惹事一概无视。

原本她也想不通一个人怎么可能一碰酒就会醉,而且还会醉得性情大变,全然不似平时自己,可是不管她再怎么不相信,她这个半途上身的身体却就是这种恼人郁闷地体质,和武功的高强绝无半点关系。

只因她每次不信邪地尝试之后,不管当时怎么马上运功逼出酒气,醒来时都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的,并且对酒后的事情一无所知。然而每次家人那副对着她时装的一本正经,私下却一有空就互相窃笑的古怪神情,却让她严重怀疑自己是否在醉后曾经做过什么窘事。但可恶的是,在这件事情上,不论她怎么威逼利诱,所有的大小男人就是一致保持沉默,坚决不透露半个口风,搞得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酒后是什么样子,唯一的办法就是放弃尝试,免得制造更多地笑料现在这个莫名其妙地少年偏偏又来刺痛她的痛处,怎不叫她懊恼?

“原来你一喝就醉啊,呵呵呵…”一阵低低地笑声从丁澈的喉咙中滚了出来,声音明明不大,却让人听的脸上发烧。

“很好笑吗?”范小鱼冷冷地道,目光都快凝结成冰箭了。

“没有没有,喝酒喝酒,哦,不是,我喝酒,你喝茶…”丁澈低下头端起酒杯凑到嘴边想掩饰神情,可那不停抖动的双肩,以及几乎握不稳手中的杯子却出卖了他强忍的笑意。

啪!范小鱼重重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脸终于彻底板了起来,银牙咬唇:“既然你这么喜欢笑,那你就一个人在这里笑个够好了,小女子还有要事在身,恕我难再奉陪!”

多少年了,还没有第二个人能如此轻易地将她的脾气撩拨到如此地步,让她很有一种好好揍一顿这个欠扁家伙的冲动。

“别误会,我不是笑你,只是想起了我一个前辈,他也是一喝酒就醉的稀里糊涂。”丁澈总算抬眼正色对面的佳人,不知为何,看到那双水眸中射出冰冷的怒火,他反而觉得这样自在舒服多了,语气也不禁地竟然带了点家常的味道,很自然而然地作出了解释。

这一次他真的不是想讥笑范小鱼,而是想起了某个一天只能喝一斤酒,一旦喝多过量就…回忆往事,为了防止自己再笑出声,丁澈忙一口饮尽杯中之物,却还是差点被酒呛了起来。

想当年,他拜了怪老头为师后,一直十分好奇为什么师父每天只需喝一斤酒就够了,按理说,作为爱喝酒的江湖人,不是应该五坛十坛都不在话下么?为了追根究底,他耐心等待了许多天,终于有一次,设计让怪老头喝下了一斤半的酒。

于是,他目瞪口呆地看到了令他至今还一想起就忍俊不禁的一幕:当时他那个师父突然间好像一下子清醒了起来,发足狂奔到一户农家,毫不犹豫地直扑猪圈,抱着一头肥猪就心肝宝贝儿的叫了起来,还又亲又啃死也不肯放手。

可怜那头肥猪被吓的嗷嗷直叫,而他也像是木头一样在猪圈边站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这位公子,小女子在此再次谢过公子对我们百灵阁的援手之恩,今日这顿,公子尽管放开了吃,放开了喝,帐会记在我身上,小女子还要要事在身,就不奉陪了。”范小鱼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站了起来,冷冷地抛下几句就要推门而去。

PS:嘿嘿,下一章,小丁童鞋就要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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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第一回合

“等一下。 自 我 看 ”丁澈身影一晃,已拦在她和包厢门口之间,眼中虽还有笑意,语气却已相当诚恳,“我真的只是想起了我的一个前辈,我没有骗你。”

“是吗,我倒想知道你那个前辈究竟醉到何种程度才让你这么乐不可支?”范小鱼冰冷地道,暗地里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

自己这是怎么了,不是打算好要查出对方的身份吗?怎么还没正经地开始吃饭,就先和对方杠上了,还搞得这么孩子气,好像两个人是冤家似的一见面就要吵嘴?呸呸呸,什么冤家,冤家这词能乱用吗?

“如果你愿意坐下,我就告诉你。”这句不经大脑的一出,丁澈也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想起自己那个师父的诡异训练,不由地打了个激灵,难道他真的要把师父的糗事告诉她吗,要是被师父知道了怎么办?而且他晕了头了吗,居然会和黄毛丫头说这些话?

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范小鱼的眼睛虽然还在瞪着他,脚步却已退回到了桌边坐了下来,端起茶杯紧握着好平息手中那快要爆发的颤抖,哼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咳咳…好吧!”丁澈又是懊悔又无奈地叹了口气,谨慎地先凝神扫了一边周围,感觉那老头似乎不在周围,只是…丁澈考虑再三,觉得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小心点好,便对范小鱼勾了勾手。“你靠近点,我再告诉你。”

一心想堤防怪老头的丁澈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和话语更违反他的常态,而对面范小鱼地眼眸同时也闪动着的光芒。

“说吧!”范小鱼当然不会他勾手就凑过去,反而端起了茶杯掩饰嘴角的抽搐。

还勾手…这是啥时候的幼儿科?

“咳咳…”丁澈挨近桌子,将声音压得很低。“其实你也喝就醉也算不得什么。我…我那个前辈,他只要一喝多。就必定要去人家的猪圈里寻上一头肥猪,抱着它只喊心肝宝贝。怎么拉都拉不走…”

“噗…”他说之前,范小鱼正好抿了一口茶,闻言先前所有地冷漠顿时全部破功,竟忍不住一口喷了出去,然后猛地拍着桌子大笑了起来。

“喂。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丁澈急忙后退,咚地一下打翻了凳子,眼中满是嫌恶之色,几乎条件反射地抬起袖子拼命地擦脸。

尽管他刚才的反应也算迅速了,可问题是他实在没想到范小鱼竟会喷茶,疾退地时候鼻尖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一两滴茶水…哦不,入了口的茶就应该算是口水了…

恶…

“对…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地…”范小鱼笑得浑身颤抖,一阵阵清脆舒畅的笑声不住地从口中溢出。虽瞧不见她的脸。却可以想象的出此刻她是多么的开怀。

“你…算了,不和你计较。”丁澈闷闷了一会。看着她前俯后仰地模样,还不忘用手拍打桌子,笑得像个肆无忌惮的小孩,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幸好脸上还有一层,没有落到真正的皮肤上,不然他非当场就去洗脸不可,须知纵使在当乞丐的时候,他还是坚持要在里头穿一件自己的内衣,褴褛的只是表面而已。

“你那个前辈的爱好倒也别致,呵呵呵…他也是一沾酒就醉么?”范小鱼笑得几乎歪倒在桌上,斜着脸仰望着长身而立的他。

“不是,他是最多只能喝一斤,过了就一定醉。”丁澈拖起翻倒的凳子重新坐了下来,惊讶地发现自己心里竟一丝恼怒也没有了。

“难怪比老前辈每天只要一斤就够了,从来不肯多喝。”范小鱼继续歪着头,轻轻一笑,美目笑盈盈地如一汪清波。

既然对方自以为很了解自己,那么就只有反常地行为才能让他露出破绽,果然,呵呵…不过怪老头的这个爱好还真是别致啊,喜欢抱着一头脏兮兮地猪喊心肝,想想就恶呀!

“你怎么知道…”丁澈说了一半陡然顿住,接触到范小鱼狡黠的眼神时更觉郁闷。

“你笑的时候,脸上肌肉可一直没怎么动,我要是再瞧不出你是易容的,我就是傻子了。至于怎么猜出是你…保密。”范小鱼悠悠然地勾着嘴角,慢条斯理地拉了一下呼唤店小二的绳子,眼波流转,尽是得意的动人之色。

其实她原本也不能确定对方是丁澈,只是几番接触,总觉得这个少年给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

而她这几年所认识的年轻的熟人之中,除了他似乎没有什么别人能有这般功夫,只是三年前他和小狐狸乐乐可是一直形影不离的,如今却一直没见到小狐狸的踪影,而且声音也不太像,因此还是难以确定。不曾想,今日两人吃饭竟吃成这样一副局面,而她也轻易地用一句话就套出了丁澈的身份,这也是她自己先前未曾料到的。

这个女人!还是这么狡诈!

吃了个哑巴亏的丁澈懊恼地瞪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当然这份气,更多的是气自己,怎么一见到她,自己这三年来所锻炼的冷静理智就全部还给师父了呢?现在不用说,肯定又被她看低了。气死了,还没正式比试就先落了一回下风,他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忘了她当年是多么能屈能伸吗?怎么可能因为小小一杯酒、寥寥几句话就生气呢?

“对了,乐乐呢?怎么不见它?”范小鱼占尽了上风,语气越发地轻松了起来,好像浑然忘记了等丁澈学成归来后,两人要比武的事情。

如果对方是别人,她还难以肯定别人已经识破了自己的本尊,但既然是丁澈,还曾说过什么符合自己的脾气这类的话,就没必要在假装下去了。其实,偷偷地说一句,虽说她方才假装生气大半是演戏,但那个不能喝酒的毛病却也是她的大忌,只是所谓谎言总是藏在真实里头才更真实不是吗?

丁澈寒着脸哼了一声,正要说话,门上忽然传来轻叩声。

“进来。”范小鱼扬声道。

店小二恭恭敬敬地推门而进:“请问二位有什么吩咐吗?”

“小二哥,麻烦你扔了这桌菜,重新各上一道。”范小鱼微笑道。

店小二愣愣地看着满桌一动未动的菜,呆道:“姑娘,是鄙店的菜不合胃口吗?”

“不,只是被我不小心搞脏了,你放心,菜钱我会照付的,你就按着我说的做吧。”

“哦…”店小二傻傻地开始收盘,怎么也不明白这一桌菜明明好好地,怎么会脏了呢?不过,嘿嘿,难得一桌好菜客人连动都不动,如果掌柜的不再拿出去给其他客人吃,说不定他们今天可有口福了。

店小二麻利地收拾着,美滋滋地做着美梦,却浑然不觉菜上早已洒了某人特殊的调味品…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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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今天是真正的端午节了,嘻嘻,祝福大家节日快乐,别忘了吃粽子哦!

第一百四十章 关于生理问题的讨论

小二走后,包厢内陷入一阵静默,某人因为被轻易识破了身份自觉丢了面子觉得羞辱而别扭的不肯开口,范小鱼却是施施然地起身,悠悠然地欣赏着放在窗台上的两盆菊花,顺便看看底下热闹的街景,瞧瞧那些带着茱萸的百姓,变相地给他一段空间来缓冲一下被打击的骄傲。

你不是一沾酒就醉么?有一天我一定要看看你到底是怎么个醉法?

某人独自闷了半天气,却见范小鱼一派无动于衷的样子,不由恼怒地盯着她的背影,在心中暗暗发誓,想到范小鱼执意不肯喝酒,那酒后的醉相一定也不是普通的撒酒疯,YY中的某人心情意外地又好了起来,继而想到了眼下的问题。

这一次来京城,他是想趁此机会和她比试比试的,可师父却坚持说自己还不是她的对手。哼,三年前他固然不是早早习武的她的对手,可自己苦练了三年,她却是在这里开戏班子,被俗务缠身,还能追不上她么?今天既然被识破了,不如择日不如撞日,等会就约她去一个僻静处把事情解决掉好了,自己可以早得自由,也免得师父再想什么鬼点子。

想起怪老头的突发奇想,再看着窗前那个被阳光照耀的光晕朦胧、和怒放的菊花相映成趣的窈窕身影,突然之间,丁澈感觉这个包厢的空间好似过于狭小了些。那原本淡淡的菊花香仿佛也因此而浓厚了起来。

若是只有菊花的香气也就罢了,偏偏他地鼻子在这一刻似乎加倍的灵敏起来,总觉得这菊花香气里头似乎还有一种更为宁静娴淡、既陌生又熟悉的气息。让他莫名地有些坐立不安起来,脑海中更是不自觉的回忆起两人曾经缩在一个巷子中紧挨着躲避景道山时的情景,这香气似乎在那个时候就有点若有若无了…

“卖茱萸嘞!”

楼下一道陡然而起地叫卖声猛然惊醒了丁澈,他几乎是狼狈地收回盯视地目光,突兀地道:“它当爸爸了。”

“嗯?”范小鱼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时没听懂他地话。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不由惊喜地回头。“你是说乐乐当爸爸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五个月前。”丁澈镇定了一下,道。

“生了几只?”范小鱼不知不觉已经坐了下来。

“五只。”提起一直陪伴自己地小狐狸。丁澈眼中总算恢复了些笑意。

“啊,是吗?”范小鱼欣喜地问,“它们一定很可爱吧,是什么颜色的?那只母狐狸也是火狐吗?”

“是普通的赤狐,其中一只长的像乐乐。其他四只都像母亲,我师父说像火狐这样的灵性之物,不该长期圈养在人地身边,应当让它凭着自己的本性在山野中生活,因此当它找到母狐狸之后,我们就任由它们在外面生活了。”提及自己的宠物,丁澈的声音柔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