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果然是何处不相逢!她难得管一次闲事,没想到居然又间接地和那个披霞郡主扯上了关系。里,还依然人影憧憧,十分地热闹。

“唔…好喝…好吃…”

靠墙角处地肉羹铺子上,套着灰色夜行衣的上官娇埋着头呼呼地喝着一碗热热地肉羹,还时不时咬一口手上的菊花饼,整一个狼吞虎咽,并不时地向站在旁边阴影处地范小鱼投上一两眼,生怕她会借此机会一个人偷偷地溜了。

而范小鱼却在暗中叹气。

上官娇虽然聪慧狡黠,可毕竟还是一朵刚从温室里出来的小花,比起一直在社会上滚打的她来说自然还是太嫩了些。在她有意地探寻下,没一会功夫,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了解了个透,同时又技巧地借着上官娇腹内的轰鸣先请她吃饭,好给自己留下更多思考和应对地空间。

只是,虽然她现在什么都知道了,心情却反而沉重了起来。

十五岁情窦初开刚遇见心上人,从此梦萦魂牵,却不得不为父守孝三年,孝满后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抛头露面地寻人,谁知好不容易找见了,却换来被狠心拒绝的结果。伤心之下终于认命嫁人,不料命运多舛,不到四年夫婿就病故,成了一名寡妇,而今自己又身染重病,心灰意冷地不愿听从医嘱,自暴自弃地一味等死…

若非今日从上官娇口中听到,她是如何也不会相信这样的悲惨人生,居然是记忆中那个明媚亮丽的金枝玉叶这十年的全部经历。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这段时间,原本应该是每个女孩人生之中最最美好的年华,而她…

这一刻,范小鱼突然强烈地抵触起那条永世不得和赵氏皇族通婚的祖训来,要是没有那个狗屁祖训,而二叔也在六年前就接纳了赵瑶,那她的人生,怎么也不至于如此凄惨吧?

可是…这一切都只是如果,发生的历史终究是谁也无法改变地。

如果今天没有遇见这个为了不令表姐抱憾终身,竟然凭着一股热心肠就孤身一人出来寻找范岱,想让表姐见昔日情人最后一面地上官娇,只怕那个痴情的郡主都死了好久二叔还不知道吧?

人生之悲,莫过如此!

赵瑶固然死不瞑目,二叔那一边,又谁知道当有一天他知道了,会不会遗憾终生呢?官娇放下海碗,嘴里还塞着最后一块饼就跑了过来,充满期待地望着范小鱼地眼睛,“可以现在就带我去见他吗?”

“我有说过我知道他在哪里吗?”见她起身,范小鱼的眼中就已迅速恢复成先前的淡漠之色。

“可先前姐姐明明…”上官娇愣愣地说了半句,忽然想起来之前两人谈了那么久,好像一直都只有她在说,而范小鱼只是点头倾听,偶尔嗯一声而已,满腔的希望陡然变成了失望,“我还以为姐姐知道我表姐的心上人在哪里的。”

“或许,我可以帮忙找找看。”

上官娇正沮丧之极地低下头,却忽然听到一句清冷的声音,顿时惊喜地抬起头来:“真的。”

“不过,我只答应帮你找三天。三天之后,要是还找不到,你就老老实实地回家去。”范小鱼冷淡淡地道。

当年在双全镇时,上官家连续买了他家几天的野味,自己又曾拐骗了上官轩的一块玉佩,换成了戏班子的前期资本,说起来多多少少也算是欠了上官家一点情。何况自己当年就曾经很欣赏那个能勇敢追求自己幸福的女孩,要她当作什么都没听到的甩手不管,好像未免太冷血了一点。

只不过这件事她也只能当个中间人而已,具体要怎么做,还是得看二叔自己。

“那个范二侠是高手,姐姐也是高手,姐姐一定能帮我找到她的。”上官娇又染起希望,十分乐观地绽开了笑脸。

“走吧。”范小鱼淡淡地道。

少女眼睛一亮:“去姐姐家吗?”

想得倒美!范小鱼背对着她翻了个白眼:“客栈。”

不然她以为她特地跑到甜水巷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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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甜水巷,子家胡同,云来客栈。

“不要告诉我,你叫我出来只是为了她。”离开上官娇的房间,才上了屋顶,范小鱼就听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清冷声音。

一回头,只见淡淡的夜色下,一道月白色的颀长人影卓然而立,面容普通,一双眼睛却犹如星子。

范小鱼指了指脚底下,又指了指不远处,暗示他走远一点说。

丁澈瞪了她一眼,率先返身,几个起落就落在附近一座旧阁楼顶上。

范小鱼跟了过去,细听之下,发现这间阁楼里毫无人气,而旁边最近的民居也在几十米之外,倒是个安静之所。

“她是谁?”丁澈看着东张西望的范小鱼,没好生气地道。

自从告诉她自己住在哪里之后,他几乎就没有怎么出门,没想到终于听到一声狐狸的鸣叫声,看到的却是两个人,而不是他以为的单独一个。

范小鱼看了看地下,撩起袍角顺势在瓦片上坐了下来,一边笑着回答道:“一个差点被推入火坑的傻丫头,顺手从青楼里捡来的,不好带回家,也不便放在百灵阁,就暂时先让她住这里了。”

“你去青楼做什么?”丁澈本来有点生气,可是看到她的动作,显然一时不会走,心情又莫名地好了起来,再听到她的话,不由诧异地问道。

“找人试药,”范小鱼也不瞒他。

“试药?”

“嗯,一种能让男人变成太监的药。”范小鱼笑吟吟地道。脸上虽然蒙着布,但一双眼睛中却盛满了狡黠的笑意。

“…”丁澈直直地看着她,半天才语调古怪地问道,“你要报复谁?”

“这个你先不用管。”范小鱼嘻嘻一笑,歪着头看他。瞳孔清亮。“怎么,你不对我这个行为发表一下看法吗?”

丁澈瞪着她。他当然想问,可是。这种问题他问地出口吗?一个才十五岁未出阁的姑娘家,居然跑到那种地方去试药,更不用说她是怎么判定是否成功…

丁澈只想了一下,就觉得人皮面具下的脸火辣辣地烫了起来,猝然地躲开她存心要探究的视线。硬邦邦地道:“我没什么看法。”

“骗人,你心里一定是在想,这个丫头怎么这么没羞,居然跑到那种地方去,还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对吧?”他想避而不谈,范小鱼却不打算放过他,嘻嘻一笑。

她既然做了这件事情,就不会在乎别人地目光。更不会怕人家鄙视。可是不知怎么地,她就是想知道这个出生豪门却拜了一个老乞丐为师的少年对于她这个行为地观点。他会用世俗的眼光来看她吗?

范小鱼轻松地瞧着丁澈,好像不管他什么样地回答都无所谓,却不曾注意问出这个问题后,自己的手已不自觉地微握起来。

不管她觉得自己在不在乎,这一刻,她都在等一个答案。

等待的时间总像是很漫长的,哪怕只有几秒而已,这一段静默依然像是延续了很久很久。

夜风徐徐地从屋顶拂过,带来沿街叫卖的各种小吃地香气,胡同内人们的谈笑声仿佛也分外地清晰。

然后,丁澈终于开口了,语气里明显带着不悦,可说出来的语言却是这样的:“这京城里的青楼多的去了,世上自命风流,喜欢沾花惹草的男子更是数不胜数,难道你能一个个地都把他们变成太监么?”

范小鱼怔了一怔,忽然曲起腿抱住双膝,把头埋在臂弯里不住地低笑起来。

“你笑什么?我有说错吗?”丁澈微恼地看着身边打扮成男子装束的少女。

“没,你没说错。”范小鱼耸了耸肩头,觉得笑的有些闷气,便顺手拉下堵着口鼻地面巾,好笑地望着丁澈,“不过,你以为我是那种想要报复天下所有负心人地偏激女子么?”

看着那张猝不及防地展现在自己面前,明明还是很熟悉,却又好像变得有些陌生的嫣然笑颜,丁澈地双耳莫名地微微轰鸣了一下,却强自镇定地反问道:“不然你无缘无故地突然试那种药干嘛?”

“我当然有特别的用处。”范小鱼轻笑着舒展了四肢,双方反撑在瓦片上,仰头看着夜空,“天底下不正经的男人像星星一样多,要是一个个都教训过来,几生几世也是不够的,我怎么可能那么傻?再说,我有那么伟大么?”

说最后一句话时,她又侧转了头看丁澈。

由于今日扮了男装,范小鱼的一头秀发全部都盘束了起来,原本一直被覆盖着的光洁的额头也随之露出,衬得无暇的面容越发的干净清爽,再衬上秀挺的鼻梁,别有一股飒爽的英姿,而她眸中所含的淡淡笑意,又恰像是刚强中的那一抹温柔,更令她具有一股别样的魅力。

丁澈忽然又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一个生命的转折,那一天夜晚,那一片树林,那踉跄中快速交错而过,却从此如烙印般刻在记忆中的那一瞥。

那一天…他好像…一直没有正式地向她道过一声谢!

“喂,发什么呆呀…啊…”

冷不防的,有一样事物忽然在眼前晃过,丁澈几乎是本能地抬手抓住,却觉入手处一片柔软,这才看清自己抓在掌中的竟然是一只手,而这只手,是属于范小鱼的。

再一抬眼,又迎上一双永远也难忘记的清眸,丁澈几乎是火燎般地放开了手。

左手腕被扣住的那一瞬,范小鱼忽然觉得体内好像有一股极细地震颤闪电般地掠过。令她情不自禁微微颤抖了一下,可再一定神,丁澈已经放开了手,只留下一层浅浅的余热。

这一种疑似错觉般的感觉让范小鱼也突然尴尬了起来,没有思考的。嘴巴已代替还未来得及运行的思维。提前作出了若无其事地反应。

“哈,看来你这几年学地不错嘛。都条件发射了。”

“什么条件发射?”丁澈无意识地顺着她的话问道,却没察觉自己地声音有些暗哑。

范小鱼将左手背到身后。脸上笑得越发灿烂:“就像你刚才这样啊!要是有敌人向你射暗器,你一准马上发觉。”

“哦!师父为了训练我,常常出其不意地来偷袭,让我吃了不少苦头,所以不知不觉就养成习惯了。”见范小鱼似乎并没有介意自己的唐突。丁澈紧绷地肌肉微微松缓,赦然地解释道。

“理解理解,当师父的都有暴力狂,我也常常被二叔偷袭,身上老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事实证明,人在思维混乱的情况下,什么都可能说得出来,当范小鱼惺惺相惜地点头时,说出这句话后。才猛然醒悟自己竟然给丁澈提供了一个邀约比试的绝佳时机。顿时懊恼不已。

范小鱼啊范小鱼,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连青楼那种地方都敢去,墙根都敢听,现在居然只是被一个男孩子抓了一下手腕就混乱成这样?你还是穿来地吗?真是丢了所有穿越人的脸啊!

不过,事实再度证明,范小鱼的担忧完全是没必要的,因为同样处于混乱之中的某人,这个时候压根儿就没想到可以趁机提出自己一开始就想要提出的问题,反而把关注的重点放在其他上面。

“你经常受伤吗?”某人蹙眉道。

“也不是啦,只是一点小伤而已。”见还有人更迟钝,庆幸之下,范小鱼急忙转移话题,“对了,你刚才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我…”丁澈抿着嘴,垂下眼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呼出,终于下定决心地抬头正视着她,“谢谢!”

“谢谢?谢我什么?”范小鱼有些莫名其妙,“我请你帮忙照顾人,应该是我说谢谢才对呀?”

丁澈眼睛清亮:“那一天在宋楼镇,你用自己的性命救了我,可我却一直没对你说过这两个字。”

范小鱼一怔,随即笑道:“嗨,这都是哪一年的陈芝麻烂谷子地事了,再说,你不也是帮了我家很大地忙吗?要不是你,我爹的黑锅也没那么容易洗清啊!”

“可…”

“哎呀,别可是了,不早说我们两清了嘛!”范小鱼不等他继续,就摆手阻止,这样突然通情达理起来地丁澈,还真让她有些陌生,有些不适应,“对了,我刚才说的事情怎么样?我还有些事要办,你暂时帮我暗中保护一下娇娇应该没问题吧?”

“既然前面的事情都两清了,那今天这个算不是你欠我的人情?”丁木头忽然开窍起来了。

范小鱼愣住,半响才翻了个白眼:“是,算我欠你人情,大不了改天我再请你吃饭好啦!”

“好啊,不过这一次的地点和菜式我来选。”丁澈微微一笑,眸中有一丝狡黠闪过。

范小鱼再度黑线,怕他追问上官娇的来历忙一口答应,并站了起来:“行,那我先走了,后会有期!”

说着,顺手蒙上面巾,朝丁澈一挥手就纵入黑暗之中。

臭小子,亏他白天还在信誓旦旦地说根本就没那回事,背地里却早已偷偷地把人家小姑娘勾搭上了,要不是他心血来潮地回来想要臭小子陪他去吃宵夜,他还不知道这小子在这里暗度陈仓呢!

居然瞒着师父,哼哼,不过,看在他总算开窍的份上就先把这事记账上好了。

丁澈和范小鱼都没察觉到的一处阴影里,一个胡须杂乱的老头偷偷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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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去找她!

离开子家胡同后,范小鱼并没有急着去找在城中负责保卫的范岱,而是径直回了柳河镇,静静地解了发髻换了睡衣躺了下来,今晚的事情,她得先好好地想一想才行。

一夜无梦,次日一早,范小鱼就让出门换岗的罗通知范岱,去某酒楼等她。

“什么事要专门跑到这里来说?”范岱很快就来了,抓起范小鱼为他准备的美酒就是咕噜噜地灌了半小壶。

“我想知道当年我们家为什么会有永世不能和赵氏皇族通婚的规矩。”范小鱼单刀直入,紧紧地注视着范岱。

“好好的,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范岱的眼中快速地掠过一丝黯然,但随即就神色如常,只是喝酒的动作却放慢了。

“你先告诉我原因,我再告诉你为什么?”见此神情,范小鱼心中顿时有了数。看来二叔对那个郡主也不是没有情意的,否则以他那豁达的性子不可能这么敏感。

“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你也知道,咱们家原本不姓范而是姓方…”范岱沉默了一下,又喝了一口酒,并没有卖关子,似乎这件事在他心中已经藏了很多年,早就不吐不快。

范小鱼默默地听着,偶尔适时地为他倒上一杯酒。

桌上虽然摆满了范岱平时喜欢吃的菜肴,但范岱却仿佛眼瞎了似的根本就没看到,只是一杯酒一杯酒地往口中倒,而范小鱼也从中了解的全部地前因后果:“…所以。后来你的祖父就立下了这么一条规矩。”

故事讲完了,包厢内也沉默了。

半响后,范小鱼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她虽然知道祖先不可能无厘头地定下这条规矩,也知道自家一定曾和赵氏皇室发生过什么恩怨纠葛。可真正听到这段历史时。还是有些难以相信自己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复杂的背景。

当年宋太宗赵光义率军攻辽,在高粱河一役中战败。曾经失踪过一段时间这是众所周知的,只是其中详情却从不为外人所知。范家的祖先方真元正是在这段时间内结识了宋太宗。正确地说,是他在最危急地关头救了宋太宗一命。

宋太宗性命得保,感激之下,硬要将自己的次女许配给当时年仅十七岁地方真元。后来在方真元的保护下,宋太宗回到了京城。欲重赏方真元。可方真元却没有做高官之志,只是因为对当时才十二岁地二公主一见钟情,才留在宫中当了一名侍卫,以求多多和二公主相处,并等到公主及笄迎娶之后,再携妻归隐。

可没想到方真元一腔痴情,一心等待二公主成年,二公主却从来就不曾有下嫁给他的念头,几乎时时刻刻不在想着办法毁约。宋太宗初时还惦记着救命之恩。不肯答应。可堂堂帝王曾落魄江湖终究不是件体面的事,感恩之余。心里不免也有些芥蒂,加上二公主三天两天地撒娇哀求,天长日久后,宋太宗终于答应了她。为了不背上背信弃义的罪名,父女俩一不做二不休,最终选择了一个最无情的方法:杀人灭口。

当然,现在范小鱼面前既然还坐了一个活生生地范岱,他们的祖先方真元自然是没死成的,不但没死,还娶了妻生了子,并且留下这一条严厉的祖训。在该你回答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了?“说完这一个长长的故事,不住空腹喝酒的范岱也有了一点淡淡的醉意。

“二叔,我以前曾经问过你一个问题,你没有给我一个正面的回答,现在我想再问你一次,你心里头究竟有没有那位披霞郡主?”范小鱼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范岱微怔了一下,呵呵一笑,又干了一杯。

这一次,范小鱼覆住酒杯,不让他再喝了:“二叔,你不要逃避,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喜欢她?”

“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我和她终究是没有可能,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说不定人家的孩子都满地乱跑了。”范岱笑得越发大声,也不和范小鱼抢酒杯,就去拿酒壶,却又被范小鱼抢先夺过。

“二叔,你要是不告诉我,我让你想醉也醉不了。”范小鱼威胁道,心里却滑过一丝酸楚,比起那个烂好人老爹,这些年她反而和这个二叔更为亲近,又怎么听不出他看似爽朗地大笑里头地苦涩。

“醉就是不醉,不醉就是醉,宝贝侄女,有些事情你是不会明白的。”范岱站了起来,打着哈哈,笑得更加开心。

“她快要死了。”范小鱼索性扔出炸弹。

“…”范岱地笑声果然嘎然而止,“你说什么?”

“赵瑶,披霞郡主,曾经风里雨里天涯海角寻您的那个烈性女子,她快要死了。”范小鱼一字一句地道。

范岱重重地坐倒在凳子上,脸上半点笑容也无,双手紧握着桌沿,第一次以十分凌厉地眼神紧盯着自己的亲侄女:“你怎么知道?”

“她有一个比我更适合当女侠的表妹,也就是当年双全镇上官家的女儿,为了让她那重病缠身的表姐见上心爱之人最后一面,千里迢迢地寻到京城来了,还差点被人糟蹋。”范小鱼将昨晚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但对于上官娇的讲诉却几乎一个字也没有漏下来,“二叔,这些年,她过的一直很不好…”

范岱怔怔地坐着,手背青筋暴起,范小鱼早已松开了酒杯和酒壶,他却如泥塑木雕一般地熟视无睹,只有眼中渐涌的血丝证明他内心正承受着怎样的冲击。

“二叔,”看到他这个样子,范小鱼心中也不好受,柔声劝道,“我知道其实是喜欢那个郡主的,只是碍于爷爷的遗训,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地强迫自己离开她。我也相信,你虽然狠心拒绝了她,可心里却一直希望她能过的好,过的幸福,甚至因为她,你到现在还不肯定一门亲事。可是,你也听到了,她不好,她不幸福,不但不幸福,而且她过的很悲惨,很可怜…”

“你不要再说了…”范岱终于出声,声音却是颤抖着的,一向大大咧咧、刚强无比的范二侠,终于也露出了他深藏着的软弱一面。

“不,我要说。二叔,如果你对人家没感情,那么我今天说这些话也没用,可是,如果你心里有她,我希望二叔不要再躲了。娇娇说她重病缠身,已经没有求生之志,二叔你若是再犹豫下去,真的就见不到她最后一面了。”

“我是方家人…”范岱闭上了眼,“当年你爷爷去世时,我和你爹曾在他老人家的床头亲口答应…”

“那也要看这个遗训合不合理。”范小鱼蹙着眉打断他,毫不客气地道,“二叔,你一向都不是迂腐之人,也一向鄙夷什么冤冤相报的,怎么在这件事情上就这么想不开呢?如果我爱上了哪个姓赵的,我才不管什么狗屁祖训!你别瞪我,你说,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非要嫁到皇家,难道你和老爹还能舍得杀了我以谢祖宗不成?”

范岱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想要反驳,可张了张嘴又说不出话来。

范小鱼放软了口气:“二叔,要我说,你这辈子什么都好,就是在儿女情事上太过狠心了。人间难得有情痴,更何况你们是两情相悦、真心相爱的。二叔,你要是还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去看她最后一眼吧?除非你嫌弃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无暇的少女,觉得她配不上你了。”

“我怎会嫌弃她?配不上的一直是你二叔,不是她。”范岱涩涩地苦笑,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只有眼中流露出了一抹柔情,极低地自言自语,“在二叔的心理,不管她变得怎么样,都依然是当年那个模样。”

“那就去看她,要是她的病能好,就把她带回来。”范小鱼鼓励道。

“带她回来?”范岱重复着,咀嚼着,眼中中充满矛盾的挣扎。

“对,带她回来,或者带她去你们想去的任何地方,过完全属于你们自己的生活,不要顾虑任何事,也不要顾虑我们。二叔,你只是我们的叔叔,不是我们的爹,我们不是你必须担负的责任,何况我们的老爹还好好地健在呢!”范小鱼故意开着玩笑,右手却越过桌上的菜肴,覆住他的左手,眼睛灼灼发亮,“去吧,二叔,我和冬冬等着你带二婶回来。”

啊,不知不觉又过三千了,唉,还是三千字写的顺啊,要不是为了出版限制,真想以后都写三千多,亲们也好看得爽,希望这本完本后,下一本能准备一些存稿,这样就可以达到这个目标了。

握拳,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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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别离

午后,柳河镇口,范家院子前。

一匹骏马正不耐地长嘶,迫不及待地要拉着后面黑亮光滑的车厢开始奔驰。

“二弟,此次之行,你务必小心行事,不要给人留下把柄痕迹。”范通慎重地再次叮嘱道。

“好了,老爹,二叔一直比你聪明,他知道怎么处理的,不用你这样罗里嗦。还有,二叔你也不要瞎当心了,家里头还有老爹和儿呢,再说你以为侄女我的本事是吹的呀?”范小鱼好笑地看着依依惜别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