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知道飞燕的性子是柔弱的,却没想到除了柔弱,她居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实在太令她惊讶了!幸好这段日子的织女一直是画眉在演,不然就凭她这种情绪,如何还能演得好戏?

“姐姐,你怎么说这种话,若妹妹真有了富贵,如何有不顾姐姐之理。”合德生气地道,叹气道,“可是姐姐,我们做优伶的,本已被人瞧不起,又何苦再糟蹋自己、自取其辱?”

“可是…可是那一日大庭广众之下,我和他已经那般肌肤之亲,若是不嫁他,姐姐我哪里还有脸再嫁别人?”飞燕呆了呆,忽然嘤嘤地哭泣起来。

“那日只是一场意外而已,又有谁说你什么了?”合德忍耐地道,“你总疑心戏班子里的兄弟姐妹瞧不起你,我怎么劝你你就是听不进去。可你难道忘了,大家平时都是如何照顾我们,这些天我们姐妹的衣服又都是谁主动抢着洗的吗?好,就算这京城里所有的人都看不起我们姐妹,等到我们回了家,本本分分地相夫教子,还有谁会知道我们的过去?”

“我不是疑心,他们是真的…”飞燕犹自冥顽不灵。

“好了,你别说了,赵公子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今天他好不容易来看一场戏,我们就应该好好地为他演好这场戏,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多想。”合德打断了她的哭泣,“你先冷静一下,把眼泪擦干净,我先进去化妆了。”

说着,合德忍着怒率先走进后门。

“合德,你别走…”见妹妹不肯再理自己,飞燕伏在墙上哭的更是厉害,小手不住地捶墙。00kS恨恨地道,“所有的人都讨好你,奉承你,你当然说我疑神疑鬼的…弓大哥喜欢你,就连赵公子也喜欢你…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明明长得一模一样,大家的眼里却都只有你?合德。我恨你,我恨你!要不是因为你,弓大哥也不会和桑家勾结,更不会被东家赶出去…如今你又在这里装腔作势…啊啊…我好恨啊!”

看着往日那般温婉而今却如此疯狂的飞燕,范小鱼在呆若木鸡的同时,几乎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没想到飞燕在一次情变后变化会如此之大。虽说这个时代地女人想要委身为妾以求地位和财富也不算太过,可是飞燕这种为了自己就要把亲生妹妹作为进身之阶的行为就太卑鄙了些。

唉,她实在是为合德有这么一个姐姐而悲哀。范小鱼叹了口气,提醒自己一定要让人留意飞燕最近的举止,可别让她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来。

至于其他地。毕竟是人家姐妹地私事。她也不好太过插手。

后门堵着这么一位娘娘。自然是不能进了。范小鱼又只得再绕一圈从前门进去。然后特地到后台去转了。索性飞燕地情况只是个个例。后台地气氛依旧很好。大家都在互相帮助着上妆做造型。合德虽然沉着脸。但情绪也还算稳定。画眉则是一边描着眼线一边轻哼着音调较高地曲段时刻温习。丝毫也没有因当了十来天地花旦而自得。

看看充满上进心地画眉。再想想还在后面地飞燕。范小鱼忍不住叹了口气。把柳园青叫道了书房。让他讲讲两姐妹这段日子以来地情绪。

见这情景。柳园青明白东家肯定是一句察觉到了什么。便道:“东家。这些天来我们百灵阁出了这么多事。您忙地心力憔悴。小人实在不好再拿一些小事来打扰你。只是最近飞燕姑娘地情绪确实不太好。脾气也古怪了许多。演地戏也连连出错。幸亏她演地是配角。大家机灵之下也就掩饰过去了。”

范小鱼蹙眉道:“哦?竟然还有这样地事。她出了很多次错了吗?”

柳园青有些无奈地点点头:“是啊。若是要按规矩。飞燕姑娘是至少一个月不能上台。可念在她已在百灵阁多年。合德姑娘如今又还未带好接班人。小人怕影响她地情绪。所以才一再地给飞燕姑娘机会。小人为了此事。也曾专门找她谈过两次。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小人一说,飞燕姑娘就哭个不停,并保证下次一定专心。小人没办法,只好尽量地给她少安排,借口她身体不好让她好好休养,毕竟百灵阁的信誉要紧,总不能因为她一个人牵连的大家。”

“那今天给她派角色了吗?”

“就只有七仙女一起下凡的戏份,其他就没有了,东家专门为了赵公子清场,小人不敢冒险。”柳园青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是,”柳园青有些地道,“飞燕姑娘她曾在私下向小人打探赵公子的事情,说是想报答人家,可小人觉得她…好像另有想法…”

“说另有想法是客气了,实际上,她是想利用自己的亲妹妹得到荣华富贵。”范小鱼将听到的话简短地提了几句,道,“柳班主,今天的谈话你不要泄露出去,她们姐妹反正在这里也呆不了几个月了,如今我们要开门传艺,百灵阁找人也不需要像以前那般严密,你若是遇到合适的,不妨就多培养培养。飞燕地话,暂时不要让她上台了,不过,可以多给她安排一些授艺的工作,免得她一有空就胡思乱想,另外,你有机会也多开导开导她。”柳园青忙点头,范小鱼又询问了一下其他人的事情,又嘱咐了几句,瞧瞧时间也差不多了,才让他出去,顺便监督一下飞燕,省的她连开场那么一段也会出错。

处理完这些事后,范小鱼又隐隐地开始头疼起来。

她其实一直都是个很怕麻烦的人,尤其是不喜欢处理这种复杂的人事,不愿意花太多时间去和大家亲近,所以这么多年来,和戏班子的人感情都是淡淡的,更主要是东家和伙计的主雇关系。

今天飞燕地表现让她很不喜欢,可偏偏她的妹妹合德不但是台柱,而且本身又是个极好的值得尊敬的好姑娘,就是为了她,也只能暂时网开一面了。

飞燕没有哭多久,柳园青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擦干了眼泪回来打扮,而且打扮的格外认真和仔细,柳园青猜想她很可能会在演完戏后,接着接下来没有戏份的方便去接近赵帧,便及时地来向范小鱼提出自己的猜测。

“我知道了,这个我会处理。”范小鱼摇了摇头,早就猜到她不会这么快死心,不过,既然合德没有那个意思,那么,她就绝对不能任由飞燕将合德未来的幸福当作筹码,至少只要合德还在百灵阁,她就应该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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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侍驾

小皇帝赵帧如期而来,还带着一群名义上的朋友,分批在四周围坐了下来。\\\\

范小鱼当然知道这些所谓的朋友其实都是侍卫,别的不说,就单看他们假装自然地和赵帧同座,私底下**几乎只沾了一点椅子边的僵硬坐姿就明白了。精明的柳园青也察觉出一点什么,不由地紧张了起来。

“不用这么紧张,如常招待就是了。”范小鱼笑道,想了想,便亲自走了过去打招呼,直率地笑道,“赵公子,我们百灵阁可是又欠了公子你一个人情了。”

赵帧微笑道:“叶姑娘此话怎讲?”

范小鱼笑道:“难道前几日的官司不是赵公子帮忙的吗?”

此话一出,气氛倏地紧张了起来,周围的那几个侍卫一下子就散发出逼人的压力。

范小鱼内力的真气几乎被这些杀气激的震荡起来,忙掩饰地作出了被惊吓到的慌乱神情,诧异地看着周围的侍卫。

赵帧眉头一皱,微一环视,那些侍卫立刻敛了杀气,赵帧这才温和地微笑道:“你怎么会认为是我帮忙的?”

“小女子是猜的,”范小鱼轻拍了一下胸口,深吸了一口气,道,“因为那天小女子和赵公子讲了冤情之后,第二天官府就大大改变了态度,而且还很凑巧地查出了桑家很多为非作歹的事情。事后,小女子左思右想,总觉得这场无妄之灾不可能忽然无缘无故地消于无形,一定是有贵人在暗中相助,知道我们百灵阁是冤枉的,所以才仗义相助。而小女子近段时间以来,又只认识了赵公子您这一位一看就知道气度不凡的公子,所以小女子斗胆猜测,那位贵人一定就是赵公子。”

“哈哈哈哈,叶姑娘果然聪慧过人。”被她这么一夸,赵帧大感舒服,觉得她这番话比大臣们那些华丽的恭维都要悦耳许多,不由笑问道,“叶姑娘既然猜出了此事和我有关,可那猜得出我是谁?”

范小鱼笑道:“小女子要是猜错了。\\\\公子可莫要生气。”

赵帧笑道:“不生气不生气。你说。”

“我猜呀。你一定是位王侯。而且平日里还能见到皇上地。”范小鱼抿嘴笑道。

“哦。此话又怎讲?”

“很简单啊。因为公子您姓赵。又是如此贵气。还有。若您不是王侯。又怎么能这么快就让官府查清所有地冤情。还劳动天恩。让皇上亲自下旨。既为我百灵阁伸了冤。又能慧眼识人。发掘出吴大哥那样地人才。大力地破格提携他当官呢?所以。小女子猜想。公子一定是皇家中人。而且一定深得皇上地宠信。”

赵帧又开怀地笑了起来。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也没有追问范小鱼何以会称呼吴言之为大哥。

范小鱼当然也不会傻地去追着求证自己早已知道地事实。只是又起身郑重地向他拜谢。然后微笑道:“您瞧我。竟然忘记公子今日来是专门看戏地。”

说着,拍了一下手,柳园青立刻亲自送过来一本本子和一个木架子,过来同时台上的戏锣也开始敲响。

“赵公子,这本是《牛郎织女》里的对白唱词,小女子怕您

第一回来。听不惯那些咿咿呀呀的内容,所以公子您可以边看戏便看本子,这样就会有趣味多了。”范小鱼把木架子放到赵帧的旁边,摆上剧本,然后在旁边翻给他看,细微处尽显恭谨却又不流于阿谀奉承。

“叶姑娘真是有心了。不过这种翻本子的事儿还是不劳烦叶姑娘了。”赵帧笑道,李德立刻上前一步,替代了范小鱼地位置。

“那小女子就不打扰了,请赵公子慢慢欣赏。欢迎多提宝贵意见。”范小鱼早就知道对方是绝对不可能容许自己这么近的站在皇帝身边的。而自己反正也无意真的像个奴才一样为赵帧翻书,只不过是做个姿态而已。因此一笑之下,便行礼退回到一旁。

赵帧点了点头,随即看望舞台。

他虽然身为天子,向来只接受最正统的教育,但毕竟还十分年轻,有些少年的天性是再压也压不住的,因此没看一会,目光就被深深地吸引住了。在了舞台之上,那一厢,很快就表演完、偷偷躲在一边的飞燕地注意力却全放到了赵帧身上。

她偷瞧着年轻俊朗的赵帧,看着他那自然而然所散发出来的非同常人地气度,一颗芳心越发跳的魂不守舍,忽然间觉得,自己以前竟会垂青那个无用的男人,实在是瞎了眼睛。

定了定神,理了理鬓脚,又悄悄地拉了拉两边袍袖,不着痕迹地露出了优美的锁骨和细长的脖颈,又准备好楚楚动人的表情,飞燕深吸了口气,就准备走过去,可没想到才走了一步,就被人叫住了。

“飞燕姑娘!”

柳园青藏住心中的厌恶,笑着走了上去:“原来你在这里啊,我正有事要找你呢?”

“班主有事可以稍后再说吗?飞燕见恩公来了,正要前去拜谢,以免失礼。”飞燕柔柔地道。

“东家特别嘱咐过,赵公子看戏的时候,除非赵公子呼唤,否则谁都不能前去打扰,而且,不影响客人安静地欣赏戏曲,这也是我们百灵阁的规矩,姑娘你怎么忘了?”柳园青不动声色地笑道,“至于飞燕姑娘要拜谢赵公子,却是不急于一时,等到谢幕后,你和合德姑娘一起去就行了。来,我们还是去谈谈正事吧?飞燕姑娘,前阵子你不是说自己闲地心慌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看着柳园青技巧地带着犹自不甘、频频回首的飞燕离开大厅,范小鱼又是叹气又是摇头。

这一次的演出,一如往日般,同样很成功,而且因为范小鱼全程都在观看,众人表现的更为卖力,赵帧自然也看的极是满意,龙心大悦之下,挥手就是一堆高额的包场费。

“赵公子,这钱我们不能收,您是我们百灵阁的大恩人,我们百灵阁无以为报,就是专门为你演上十场也是应该的,怎么还能收您的银子呢?不行,不行。”范小鱼一再推辞道。

“嗳,你不是说我是王侯么?既然是王侯,自然有责任为皇上为大宋子民尽一份心力,又岂能反倒让百姓破费?就这么定了,叶姑娘切莫要再推辞,再推辞可就不是之前那位爽气地百灵阁东家了。”赵帧笑道。

范小鱼其实是真的不想要银子只想要他的一幅字画提名什么的,不过想了想人家根本无意表明身份,显然套金字招牌还不是时候,只得道谢收了下来,然后又主动地让合德和飞燕过来拜谢。

飞燕早就盼着这一刻,忙抢先着给赵帧行李,盈盈一拜间已用所有的肢体语言述尽了万般柔情和羞涩。

只可惜她很快失望和愤怒地发现,赵帧却像是一点都没瞧见她的风情一般,只是客套了两句就夸起得体中又隐含距离的合德来。

看着飞燕那幽怨的眼神,范小鱼再度为合德悲哀,只可惜她不是她们姐妹的长辈,不能为她们做主,要不然,她一定尽快地把飞燕嫁出去免得生出什么事端。

至于一开始有那么一丝想把合德和赵帧凑成对地想法,也早已烟消云散,既然合德无意为妾,又有这样一个心眼狭小而又愚蠢地妹妹,她还是嫁个普通人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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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未雨绸缪

目送着赵帧在众人的护卫下坐上了马车,范小鱼忽然打了个寒颤,想起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

今天从赵帧的反应来看,他明显是很喜欢这样的新戏的,只是他作为一个天子,纵然现在还没有亲政,实权都还在刘太后的手中,可这出宫肯定也不是想出来就出来的。到时候要是他懒得再跑,或者是那位太后母亲不允许他出来,而他又想要看戏,那百灵阁不就很可能要进宫了吗?

这进宫可非比寻常,审查不用问都知道会绝对很严格的,甚至都可能不把她的祖宗十八代挖出来不罢休,到时候她可就是欺君之罪了。这么一想,范小鱼顿时泌出了一身冷汗,一个念头极速地浮了出来,不行,为了以防万一,她必须得想办法赶紧开溜了。

范小鱼在书房里独坐了一会,想起范通曾建议她解散戏班子,不由若有所思。

如今正在对外扩招之际,戏班子当然不能解散,她也不想让自己多年的辛苦付之东流,让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这一股清新的娱乐新潮就此渐渐败落。不过,她留着戏班也只是想让民间能将这种曲风和这种完整的戏剧结构一直延续下去,而不是为了银子,那么,她何不索性把戏班子的大半股份交出去呢。

范小鱼仔细地思忖了一会,觉得柳园青虽然不是一个完美地人。但多年来尽心尽职也算是个不错的人,当即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东家,您就不能晚些时候回乡吗?如今全京城的瓦子勾栏,还有哪些闲散的优伶技工都要来找我,您要是一走,小人实在处理不来啊!”听说范小鱼要“回乡”两个月。本就已忙的不着边地柳园青顿时哭丧起脸来。

“你不要给我摆出这么一副可怜兮兮地模样来。我知道凭你的能力,还是绰绰有余的。”范小鱼笑骂着,顺手给他戴了顶高帽子,“何况我虽然走了,但是二鹰卫还在,有事你也可以找他商量。至于人手。如今百灵阁已无需像以前那般保密,你可以自行做主找几个得力的助手。其他的,按照我们以前制定的做,大方针大原则不变,小处你通融一点也可以,我相信你地分寸。”

这两个月等于是个试用期,作为辛苦的代价。范小鱼在原来地基础上又给柳园青增添了一成股份。

若是柳园青表现的很合格,等她“回乡”之后,柳园青就会发现还有一个天大的惊喜在等着他。而班子里的其他成员,她也会用丰厚的回报来加长合同期。甚至是制定终身合同,巩固每个人的专业并鼓励他们自行创作,好让百灵阁成为这个时代真正地戏曲先祖初步解决了这一大桩心事后,不知是因为用脑过度,还是昨天的宿醉还在顽强地试图折磨她,范小鱼又开始头疼起来。于是,便让柳园青下去整理一下计划,在她还未离开的两天内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自己则随即就回到阁楼,卸了易容,又坚持等了一刻钟把面具晾干收好,才到街上雇了辆牛车回家。

回到家里,被范小鱼勒令在家休息地罗第一个迎了上来,看见她有些苍白的面色,顿时吓了一跳,忙走过来扶她,同时立刻高声地呼喊岳瑜。

“姐,你怎么了?”范白菜猛冲了出来,大惊失色地扶住范小鱼另一边。

范小鱼哭笑不得:“我只不过是稍微有点累罢了,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

“快先进屋吧!”岳瑜也紧张地道,一起簇拥着她到屋里头坐下,便立刻开始搭脉。

“我真没事,可能就是昨晚酒喝多了而已。”范小鱼受不了大家忽然这样围着她,好像她是个风一吹就倒地弱女子一般,要知道,她这几年来可是一场病都没有生过,身体可不要太好。

只是,这会儿谁也不相信她,谁说从来没有生过病的人就一定不会生病呢?大夫没发言,当然一切都不能算。

半响后,岳瑜终于放开了手。

“岳先生,我姐怎么样了?她哪里不舒服?”范白菜急道。

“从脉相上看,并无大碍,只是小鱼最近思虑过度,太过劳神,再加上宿醉未除,才会头疼,只要适当按摩一下,再喝点醒酒汤就好了。”岳瑜舒了口气,但放松中又有一丝疼惜,“我马上就去调一副醒酒药。”

说着就站起来走了出去。

“姐,我给你揉揉!”听说是劳神所致,范白菜忙心疼地站到范小鱼身后,给她轻柔着太阳**,一边劝道,“姐,现在官司打完了,我们也不怕人家再来欺负,以后你就不要再那么操心了!”

“冬冬说的没错,眼下戏班子已经没有大事,纵然要招徒,让柳班主办去就是了,小鱼,这几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戏班子那头有我在,你尽管放心。”罗也低沉地道。

“我真的没事,你们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严重。”范小鱼笑道,“而且,我已经决定要把百灵阁慢慢转手了,以后就当个甩手掌柜,只拿分红,偶尔出个剧本,再不管那么多了。”

说着,她把自己的顾虑和想法告诉了两人。

范白菜第一个欢呼了起来。

这些年来纵然他口中没提,可说实话,心里一直很为自己的姐姐为了全家的生计而不得不从事低贱的行业而愧疚,所以一心想要通过博取一个功名,以后当个官儿,好让姐姐不要再这么辛苦。如今范小鱼说要慢慢脱离这一行业,自然是开心不已。

过了一会,岳瑜端着药汤过来,说里面还加了一点安神药,希望范小鱼好好地睡一会,什么都不要想。范小鱼含笑接受了他的好意,在三个少年的看护下,乖乖地把一碗汤都喝了下去,然后由范白菜亲自搀扶着回到阁楼闺房。

“姐,记得不要再操心,身体要紧,免得爹娘都要担心。”范白菜像个哥哥似的给她捻好被角,郑重地嘱咐道,打算等她睡着了再下去。

“好,听你的,小老头一个!”范小鱼伸出手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忽然听到院子里有悠扬清越的笛声传来,仿佛在催人入梦,知道是岳瑜想让她更为安心,不由微微一笑,正想说些什么,安神药效却慢慢地开始发作,倦意一地涌了上来,迷迷糊糊地就沉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时,天色又黑了。

睫毛未颤动之前,先一步苏醒的警戒就提醒她房间里有人,一睁眼,只见一双黑亮濯耀却又温柔无比的眼睛就俯在她的上方,正带着一抹沉思,更带着满满的深情似的凝视着她,她刚一惊,就觉得又一阵巨大的困意袭来,又睡了过去。PS:噢噢,某人玩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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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调侃

再次睁开眼睛时,脑中还残留着之前警戒的范小鱼立刻本能地扫了一眼房间,一眼便看见站在窗前的一道身影,忙迅速仰起上身,喝道:“谁?”

“是我,小鱼,你好些了吗?”窗前的人忙转过身来,经过桌子时,先掏出火折子点了灯,才疾步走了过来,很自然地伸手摸她的头,柔声道,“头还疼吗?”

“爹?”范小鱼疑惑地坐稳,“你一直在这里吗?”

“我回来后听说你不舒服,就在这里了。”范通给她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头发,慈爱地又追问,“现在好些了吗?”

“哦…我没事了。”范小鱼有些恍惚地道,难道之前看到丁澈在深情地望着自己,是在做梦吗?

应该是梦,那家伙怎么可能会这么看自己?范小鱼快速地反驳了自己的疑惑,可是白日里在自家胡同的那一幕却又自动地浮了上来,他牵住她的手…

“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看见她在发怔,范通顿时一阵心慌,赶忙起身,“我去找岳先生。”

“爹!”范小鱼忙拉住他,垂头掩饰脸上的羞意,随便扯了一个谎言道,“我只是还有没有睡饱。”

“那你再睡一会吧,要是醒了就一声就行,厨房里炖着燕窝,醒来就好吃了。”说着,范通就要扶她躺下。“不了,我不想睡了,我起来洗个脸就好。”范小鱼忙摇头,又蹙眉道,“爹,你买燕窝做什么,我又没生病,只是酒喝多了一点,很正常的。”

“谁说只是酒喝多了,岳先生明明说你过于劳心劳神。才会头疼的。”范通坚持着不肯让女儿起来,愧疚地道,“都是爹没用,才让你小小年纪就不得不挑起一家子的重担,爹不是个好爹。”

“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娘现在不是找到了吗?”想起叶芷燕,看看老爹失神的样子,范小鱼有些不忍,柔声道,“爹,娘现在已经有了好归宿,你也该放开为自己着想了。\\\\”

“我…我着想什么…”范通忽然慌了起来。避开眼去。

“老爹。你怎么这么奇怪?”范小鱼疑惑地眨了眨眼。她只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怎么老爹反应就这么强烈。不会是他已经有第二春了吧?“难道你有喜欢地人了?”

“没有没有…我哪有什么喜欢地人?”范通地脸立时红了起来。放开了她。

“真地没有?”忽地。那日和丁澈从夜市上经过所看到地一幕又浮上心头。尤其是那一声“范大哥”。范小鱼眼珠子一转。笑盈盈地道:“爹。我想吃夜市东街头地馄饨。你帮我去买一碗吧?”

“啊?”这一下范通更是惊跳了起来。一下子离开了床沿。又是窘迫又是吃惊地看着范小鱼。“你…你…”

“果然是那个馄饨西施。老爹。你瞒地我们好苦呀!”范小鱼幽幽地道。

“不…不是的…小鱼,你别…别误会…爹…我…我们不是…不像你想的那样?”范通顿时大急。

“说话都成结巴了,要说没有问题,谁信?”范小鱼再也忍不住地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指着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的范通道,“爹,你也三十好几了。早已是个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喜欢就喜欢,有什么不好承认地?难道你是怕我和冬冬会怪你?”

“姐,爹怕我们会怪他什么?”范白菜看见屋里亮起了灯,便端了燕窝走了上来,正好听见最后一句。

“小鱼!”范通十分窘迫地叫了一声,语言中带着哀求之意。

“爹有喜欢的人了,怕我们不同意。”范小鱼才不理他。

范白菜眨巴眨巴眼睛,好像半天才消化了这个消息。然后突然冲着范通挤了一下眼:“爹。原来你和二叔都不是和尚呀!”

噗哧…范小鱼忙把已经接过来的燕窝端的远些,阿弥陀佛。幸好她还没吃,不然春燕就要洗被套了。

这一晚,虽然范通一再申明他和那对可怜的母女真的没什么,不过就像是以前帮助过的所有人一样,只是偶尔帮她阻止一下流氓的欺负而已,但仍逃不过一双儿女的“严厉”逼问着,从头到尾,一丝细节也不肯放过。

然后,范小鱼再一次感叹了命运地神奇。

那个馄饨西施居然就是自己刚穿越时,范通拿了本该买米盐的钱去赞助的那一位旅途中死了丈夫地年轻寡妇,那一会,那个寡妇便已经有了遗腹子。本来这一桩事对于范通来说实在再平常不过,可没想到六年多后,范通竟然还能再次遇到了她们。

因为母女俩讨生活不容易,知道她们常受欺负,于是一来二去两人便有了来往。

“这样吧,爹,我不是要打算要开酒楼吗?让那位仇九娘来帮我们,只要是她能通过我和冬冬的考验,而且对爹您也一样的心,那我们就不反对她来做我们的二娘。”范小鱼爽快地做了决定,“反正娘已经不可能回来了,我们刚认了一个亲妹妹,要是再来一个妹妹,那才更热闹呢!”

“是啊是啊,爹,你明天就带我们去见见那位仇大婶吧?”

见姐弟俩一唱一和,范通真的又急了:“小鱼,请你相信老爹,仇家妹子真的和爹之间真的没什么,我们真的没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