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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旺浑身一震,转过头来惊讶地看着黑狗。很显然,他的确被戳到了死穴。他想说点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愤愤地继续往门外走。

这时叶荣秋唯恐天下不乱地补充了一句:“而且我们还不用欺负中国人。”

李一旺脚步停了一停,迅速地走了出去,重重地把门关上了。

丁宏磊和李一旺走后,叶荣秋非但不觉得生气,还觉得大大出了口恶气,浑身都舒坦了。黑狗似笑非笑地说:“你不想回家了?”

叶荣秋立刻说:“想!”顿了顿,又道:“但不是让那家伙送我回去!”

黑狗挑眉。

叶荣秋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说:“姓顾的虽然人品不好,但他的确是个打鬼子的。如果让姓丁的把他逞下去了,要多死好多中国人。”

黑狗站起身,走到刚才他们拆卸了一半的枪支边上,说:“来吧,继续拆。”

叶荣秋走到他身边蹲下,问他:“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黑狗笑了笑,伸手揉揉他的脑袋:“你比以前懂事多了。”

叶荣秋问他:“我以前很不懂事吗?”

黑狗但笑不语。

其实叶荣秋心里很清楚,以前的他是什么样的。如果在从前,他放在第一位考虑的一定是“我”,而如今,他见了太多,也终于知道,没有国家,没有民族,就没有他的尊严和骄傲。他黯然地问黑狗:“你以前很讨厌我吧?”

黑狗故作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叶荣秋在一旁有些紧张地等着他的答案,黑狗吊足了他的胃口,才痞笑着凑到他耳边,暧昧地说:“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想扒你的裤子。”

叶荣秋一愣,惊讶地看着黑狗。

黑狗说:“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屁股能吸引黄……”

叶荣秋气急败坏地大叫:“闭嘴!闭嘴!”他用力把黑狗推开:“你又欺负我!你这家伙太坏喽!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黑狗笑容恶劣极了。

叶荣秋委屈地抱起枪走到一边,不愿再搭理黑狗,黑狗凑上去,他就转过身对黑狗视而不见。于是黑狗便走开了,挪到一边将被子铺好。他一边铺,一边悠悠地说:“我最喜欢给我讨厌的家伙铺被子,天冷的时候我给他取暖,他生病了我给他买药。”

叶荣秋停下手里的活,轻轻哼了一声。

黑狗再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武器,这一次叶荣秋没有拒绝了,只是瞪了他一眼,嘴角却勾了起来。他心里又生气又高兴,高兴的是他对黑狗果然是不一样的,生气的是黑狗为他做的那些还不够他心里最特殊的位置。还差了一个只字。

两人合力把一把机枪拆卸并复原,由于零件损坏,他们又没有第二把一样的机枪,所以不能像先前那样将好的零件用来拼凑。叶荣秋把无法修复的武器放到一边,就开始看书了。

黑狗坐在他旁边,定定地看着他。叶荣秋认真的表情让他心里痒痒的,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叶荣秋亲热了,如今盯着叶荣秋红润的嘴唇,竟然鬼迷心窍地被吸引住,无法挪开视线。

由于黑狗坐的很近,叶荣秋能够感受到他的目光,因此看书也看得有些心不在焉的,许久也没看下两行字。他放下书,不耐烦地说:“你盯着我看做啥子。”

黑狗什么都没说,靠近叶荣秋,抓住他的手腕,缓缓将脸凑了上去。

叶荣秋心跳的很快,他知道黑狗想做什么。

当黑狗的嘴唇快要触碰到叶荣秋的嘴唇的时候,叶荣秋突然将脸一别,躲了过去。他推开了黑狗,神情闪躲:“别影响我看书。”

黑狗目光迷离地盯着他看了会儿,眼神开始变得清明,慢慢向后退开了。他走到床铺边上,神色如常地说:“早点休息吧。”

叶荣秋的心情很是复杂。他其实只想要黑狗一个态度,一个明确坚定的态度,而不是意乱情迷。在这样艰难的条件下,他确实需要一个伴侣,一个支柱,但是是平等的伴侣,而不是单方面的仰仗和施舍。

因为心乱了,叶荣秋再看不进书,又坐了一会儿,便熄灯睡觉了。

此时正是夏天,武汉的夏夜闷热潮湿,蚊虫繁多,叶荣秋睡了不一会儿便被虫子咬醒了。他想睡觉,但是蚊虫在他耳边飞来飞去的嗡嗡声吵得他心烦意乱,越来越没有睡意,因为烦躁而不停翻身叹气。

黑狗被他吵醒了,迷迷糊糊地问道:“咋了?”

叶荣秋闷声道:“虫子吵,睡不着。”

黑狗哦了一声:“热死了,睡得一身汗。”他爬起来,从椅子上摸了本书,对着叶荣秋轻轻扇:“睡吧。”

有了黑狗的扇风,蚊虫就不在叶荣秋耳边飞了。不一会儿,叶荣秋就在习习凉风中睡着了。

由于昨晚研究武器研究到很晚,第二天黑狗和叶荣秋都醒得比前日迟了些。叶荣秋醒过来的时候,黑狗还睡着,他身上的被子被踢到了一边,汗衫脱了,赤膊躺在床上,身上好几个红包,显然是晚上被虫子咬的,他正无意识地用手挠着。

叶荣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是为了吸引蚊虫让自己安宁才故意赤着膊睡觉,心情复杂极了。

黑狗也醒了,伸着懒腰爬起来:“早。天都这么亮了?”

叶荣秋说:“你咋赤膊睡?”

黑狗挠着身上的包:“天热,太闷。”

叶荣秋问他:“你身上被虫咬的不难受?”

黑狗不甚在意地打了个哈欠:“皮厚,没啥感觉。”说完就利索地爬了起来:“快点穿衣服,已经晚了。”

叶荣秋心酸地叹了口气,穿上军装爬了起来。

等他们洗漱完去吃早饭,却发现顾修戈和丁宏磊面对面站在院子里,一个身后跟着刘文,一个身后跟着李一旺,四人面对面站着,成了一个僵持的局势,周围有不少兵蛋子们都在看热闹。

黑狗和叶荣秋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拉住在一旁看热闹的田强问,田强显得很兴奋,事实上,杂牌军们都很兴奋,他们已经被“精英”们欺压了太久,只能无法还击,现在他们的头儿开始出头了,没什么比这更让他们高兴。

田强说:“杠上了杠上了!团座好样的啊!整死他!”

叶荣秋问他:“为啥子事呢?”

田强解释说:“军里给师里派了德国佬做顾问,让他教咱德国人的那一套。师长说是要找一个连级以上的干部给那个德国佬做跟随,大概意思是能跟德国佬学的更多点。本来这事咱团座不知道,姓丁那王八犊子带着他后面那小王八犊子来炫耀,说是要让他那小王八犊子伺候德国佬洗脚,咱师座就说要争这名额,不能让那小王八犊子去。”

叶荣秋被田强说的云里雾里的,大概明白顾修戈是要和丁宏磊争一个名额。虽说这事和他无关,但身为杂牌军的一员,能瞧见顾修戈光明正大地和丁宏磊对着干他也和其他人一样感到高兴。

丁宏磊一脸得意,低声说:“顾团座,别的师都没有德国的顾问,知道为什么给咱师派一个不?知道是冲着谁来的不?”

顾修戈故意大声嚷嚷道:“什么?别的师都没有?咱范师座真是好大的面子啊!”

丁宏磊黑了脸,冷笑道:“顾团长,人贵在……”

话音未落,顾修戈突然大叫道:“哟!范师座!来来来,咱正好说着您呢!”

范力恰巧从院子外走过,顾修戈冲过来把他拉了进来。顾修戈大声问道:“范师座,听说咱师要来一个德国军官,给咱做军事顾问?派个连级以上的干部给他当副官?人选定了没?”

范力丈二摸不着头脑,迷迷糊糊地说:“人选……还没定。”

顾修戈嗓门更大了:“有意思啊!咱还从来没见过活的德国人呢!”他转头问大家:“你们见过吗?”

众人嬉笑着摇头。

顾修戈说:“这么有意思的事,可得好好办啊!不能胡来!不如咱办个比赛!每团派个人选出来,比一比,让德国人当裁判,让他自己选,看看他想要哪个家伙给他端洗脚水啊?大家觉得怎么样啊?宋团长?你觉得呢?郭连长?”他问向坐在一旁看热闹的炮兵团团长和隶属师侦察处的侦察连连长。

师里面几个团长营长们早就看嚣张跋扈的丁宏磊不顺眼了,这时候自然送个顺水推舟的人情。

宋团长说:“蛮好的,蛮好的。”

郭连长说:“顾团长的提议有意思,有意思。”

顾修戈嚷嚷道:“大家都没啥意见吧?有意见的不会是怕自己的人不行吧?”

丁宏磊一张脸黑的像碳。过了一会儿,他皮笑肉不笑地问顾修戈:“顾团长打算派哪个家伙呢?”他看了眼在顾修戈身后站得笔挺的刘文。

没想到顾修戈压根没看刘文一眼,伸长脖子在人群里望了望,大叫道:“叶荣秋,过来!”

叶荣秋被点名,愣愣地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顾修戈指着他道:“你!从今天开始升了!升少尉!后勤连连长!”

第61章

顾修戈说:“这么有意思的事,可得好好办啊!不能胡来!不如咱办个比赛!每团派个人选出来,比一比,让德国人当裁判,让他自己选,看看他想要哪个家伙给他端洗脚水啊?大家觉得怎么样啊?宋团长?你觉得呢?郭连长?”他问向坐在一旁看热闹的炮兵团团长和隶属师侦察处的侦察连连长。

师里面几个团长营长们早就看嚣张跋扈的丁宏磊不顺眼了,这时候自然送个顺水推舟的人情。

宋团长说:“蛮好的,蛮好的。”

郭连长说:“顾团长的提议有意思,有意思。”

顾修戈嚷嚷道:“大家都没啥意见吧?有意见的不会是怕自己的人不行吧?”

丁宏磊一张脸黑的像碳。过了一会儿,他皮笑肉不笑地问顾修戈:“顾团长打算派哪个家伙呢?”他看了眼在顾修戈身后站得笔挺的刘文。

没想到顾修戈压根没看刘文一眼,伸长脖子在人群里望了望,大叫道:“叶荣秋,过来!”

叶荣秋被点名,愣愣地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顾修戈指着他道:“你!从今天开始升了!升少尉!后勤连连长!”

叶荣秋刚刚入伍一个月,现在就因为顾修戈随性的一句话骤然从最底层的二等兵一跃而成了少尉,连跳九级,令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叶荣秋自己也愣了,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连长?”短短的几个月里,他简直把前二十几年没经历过的荒唐都经历遍了。

丁宏磊也不可思议:“他?连长?”

顾修戈笑的胸有成竹:“怎么?我身为一个团长,任命连长的权利还是有的吧?叶荣秋,吃完早饭你就去领新的肩章吧。”

所有人都一头雾水地看着叶荣秋,这个转折来的太突然,让人丈二摸不着头脑。

丁宏磊用一种可笑的语气问道:“你打算让他去?”

“啊。”顾修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他去咋的了,有什么问题吗?”

丁宏磊和他身后的李一旺打量着叶荣秋,都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叶荣秋虽然混在兵渣滓里,但是他细皮嫩肉细胳膊细腿的,怎么看都是一副书生样,而不是个兵样。他们都知道叶荣秋当兵才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而且就在半个月前还哭着喊着要离开军队去找爹娘,虽说这半个月里他跟着顾修戈在江边打了两场条件艰苦的保卫战,可是这么一个家伙难道两场仗还能让他彻底脱胎换骨不成?

丁宏磊松了口气,如果顾修戈派出刘文和郭武那还真是不怎么好对付,这一对文武双煞都是厉害角色,可他居然从人堆里抓了叶荣秋这么个家伙出来,那就实在没什么可忧心的了。丁宏磊冷笑着看看顾修戈,又看看叶荣秋,高声说:“一旺,这个机会给你了,你可得好好把握住啊,替咱们一团在师里争光。”

李一旺蔑视地瞧着叶荣秋,挺直身板对丁宏磊敬了个礼:“是,团座。”

顾修戈转过身,对叶荣秋挤眉弄眼:“大学生,听见了没,我也交给你了啊。”

叶荣秋并不在意军衔,他甚至还没有找到当兵的归属感,可是他想证明自己。他原本不想接下这桩莫名其妙的差事,可是丁宏磊和李一旺的表情让他很是不忿,他便倔起了一口气,狠狠瞪了丁宏磊和李一旺一眼,转身走回了黑狗身边。

中午的时候,那名德国顾问就到了师部。那是一个中年男人,四十来岁模样,标准西洋人的高鼻大眼。东方人对于西洋人的相貌是不太能够分辨的,仿佛所有英国、美国、德国人长得都是一个模样,不过他有一个明显的特点,那就是他的发际线很高,额头又圆又亮。范师长带着他在军区巡视,从田强他们面前走过的时候,田强惊叹道:“哎呀妈呀,你们看那老外,长得跟个灯泡似的。”后来洋灯泡这个绰号就在师里传开了,无论精英们还是兵渣滓们见了他往往都想不起他那拗口洋文名,可看着他的高额头立马就能想起他洋灯泡的绰号。

叶荣秋杵了下田强:“你小声点。”

田强说:“干啥玩意儿,他一洋人,还能听懂我说啥?”

黑狗悠哉地说:“他和范师长两个人在一起,没带翻译官,要不范师长会说外国话,要不外国人能听懂中国话,你觉得呢?”

田强愣了一下,心想老师长连普通话都说不利索,外国话肯定也讲不来,那么肯定就是德国佬会说中国话了。他立刻就捂着脸遁了:“哎妈呀,我尿急,我去尿个尿。”

皮胡一脸幸灾乐祸地抓着他的皮带不让他走:“急啥,等顾问先生走了你再去呗。”

范力轻轻咳嗽了一声,向叶荣秋招手:“来,叶连长,你出来。”

叶荣秋连忙跑了出去。

范力给他介绍:“这位是费恩豪森先生,军里派下来的军事顾问。”他又向费恩豪森介绍叶荣秋:“这是步兵二团后勤连的叶连长。”

叶荣秋对费恩豪森敬了个礼:“顾问先生,您好。”

费恩豪森的表情很冷,军装穿的一丝不苟,从他身上能看出德国人一贯的严肃。他对叶荣秋面无表情地伸出手,一开口是一口东北大茬子味的中国话:“叶连长,你好。”

“哎呀我的妈呀。”田强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叶荣秋忍着笑和他握了下手。比起其他人来,他倒并不怎么紧张,因为洋人对他来说不算什么稀罕玩意儿,以前在大学里他还专门招待过洋人。在他的观念里,他和洋人是平等的,就连上下属的观念他也很淡。

费恩豪森问他:“你的枪在哪里?”

叶荣秋把他的步枪拿了过来。顾修戈并没有给他换枪,因此他拿的还是一把6.5毫米口径的明治三十八年式步枪。

费恩豪森微微皱了下眉头:“日本枪?”

范力看着他的态度有些紧张:“豪森先生,是这样……”

叶荣秋不卑不亢地把话题接了过来:“我还是新手,刚刚学习用枪。日本人造的三八步枪准性高,后座力小,易于控制,目前比较适合我。”

“哦?”费恩豪森问他:“你是新手?你参军多久了?”

“他……”范力试图接过话题。

“一个月。”叶荣秋老实地回答道。

费恩豪森有些惊讶地看看他的肩章:“一个月?少尉连长?”

范力连忙打起了圆场:“是刚转到我们我们师才一个月。”

叶荣秋耸了耸肩,不知道说什么。

费恩豪森盯着叶荣秋看了会儿,又看看他手里的三八大盖,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范力对叶荣秋做了一个摇头的动作,连忙跟上了费恩豪森。

叶荣秋走回兵渣滓堆里,田强说:“哎,那啥费……洋灯泡对你印象不好?要不你让团座给你换把德国枪?”

叶荣秋显得不知所措。

黑狗笑着说:“我没觉得有啥不好啊。挺好的。”他给了叶荣秋一个鼓励的眼神。

没多久,顾修戈来了,他让刘文带着其他士兵去训练,自己则带着叶荣秋离开了。

叶荣秋一边走一边问顾修戈:“明天我要跟他们比什么?”

顾修戈哼哼道:“还能比点啥,老一套,军姿,射击,搏斗。要是能比谁会说洋文那倒好了。”

叶荣秋双眉紧锁:“这些我怎么比得过他们?我根本就没练过。”

顾修戈斜睨他:“你觉得你不行?”

叶荣秋一愣。

顾修戈挤眉弄眼地嘲讽道:“你觉得你不如李一旺那个混帐家伙?”

“你!”叶荣秋恼火道:“当然不是!可是我只当了一个月的兵!他已经当了三年的兵!”

“一个月还不够?给你十年够不够?”顾修戈说。

叶荣秋显得很不忿:“这不是我的问题!”

顾修戈笑了:“你真的觉得你不行?哪里不行?钟无霾跟你同一天入伍的吧,他的射击成绩可比咱们团里当了五六年老兵的家伙都好,搏斗,他上次一家伙把我都给制住了。你就比他差那么多?你打算一辈子让他护着你?到了战场上还是这样?”

叶荣秋明知道他在用激将法,可是顾修戈说的东西的确戳中了他的死穴,他的表情一时间除了愤怒之外还夹杂了其他复杂的情绪,张了张嘴,却又没说出什么来。

顾修戈拍拍他的肩:“好啦,来练吧。明天上午才比,还有大半天的时间呢。”

叶荣秋被他揽着往前走,忍不住问道:“你为啥选我?为啥不选刘文郭武?为啥不选阿黑?”

顾修戈笑嘻嘻地看着他:“因为我看得起你。他们都办不到的事情,我觉得你能办到。”

叶荣秋还是不解:“为啥?”

顾修戈说:“我专门找人打听过,那德国佬是个武器专家,曾经在德国的兵工厂里做过指导,还参与过一些枪支的射击。”

叶荣秋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他:“你觉得我能做啥?”他可以理解顾修戈让他去修那些损坏的武器,因为他们的枪支弹药都非常紧缺。可其实光是修兵器并不需要那么多的专业书,不需要完全彻底地去理解枪支的工作机理以及那些复杂的令人头疼的算式,这些东西专业性太强了,已经超出了修枪的范围。而也许顾修戈抓一个心灵手巧的工匠来,把枪支的那些零件玩意儿交给工匠,工匠也能摸索着拼出一把好枪来。

顾修戈反问他:“那你觉得你都能做些啥?”

叶荣秋问他:“你希望我帮你做什么?”

顾修戈晃了晃手指:“不是帮我。也不是帮我们团,我是个脑袋悬在裤腰带上的家伙,指不定明天或者后天就死了。”

顾修戈把叶荣秋带到军区外,郭武守在那里,那里有几只枪械和一整箱弹链。顾修戈拿起一支枪放在手心里垫了垫,眉头微皱,目光眺望着远方:“这话我跟钟无霾说过。很可惜,现在不是冷兵器时代,放在以前,有几匹强壮的马,有几个不怕死的军人,草原上的野蛮人也能把偌大的文明国家给干掉。但是现在不行了。外国人弄出了这么多强火力的武器,打仗,武器的好坏、配套性等等成了决胜的关键。咱们中国人为什么被小鬼子打得屁滚尿流?不是咱的军人比他们懦弱、怕死,是因为我们不像小鬼子有强大的工业能够自给自足,而太受限于西洋人的武器。得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哪怕只解决一个排,一个连,那也是多救下几个中国人,拖一点小鬼子犯我中华的脚步。”

叶荣秋沉默。

顾修戈把枪丢进他怀里:“你能做什么,我不知道,只有你自己知道。我只知道我能干什么。我想尽我全力去改变这个局面,一点点都可以。说到底,国家最后靠的还是人,不能自上而下的改,那就自下而上的改!哪怕你明天不在我手下当兵,甚至不当兵了,但我也希望你能为中国军人,为中国人做点什么。能做到多少,得看你自己。”

叶荣秋叹了口气,把枪端了起来。

顾修戈把弹链递给他,笑着说:“我觉得你很好啊。至少在我这里,我觉得只有你能行。”

叶荣秋在他的摆弄下端正了拿枪的姿势,瞄准目标,扣下扳机。不得不说,这种“只有我能做得到”的感觉很不赖。

叶荣秋突击训练了一整个下午,一分钟都没有休息,以至于他连睡觉的时候都梦见自己在拿枪。这样训练的后果是他第二天早上全身酸痛,几乎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黑狗洗漱回来,只见叶荣秋一脸沮丧地坐在铺子上,不由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叶荣秋可怜巴巴地说:“全身都痛。”

黑狗走上前,把他推倒在褥子上,开始替他捏肩膀:“昨天练得太狠了?”

叶荣秋在他手下呻吟:“嗯……别、别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