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否认?她挺起胸膛大声说:“没错!”

简素怡双手撑着课桌,俯身凝视她的眼睛,慢慢地说:“但我觉得他不喜欢你!”

“你,你胡说!”,她气红了眼睛。

“知道为什么吗?”,简素怡凑近她的耳朵,“因为你蠢!”

简素怡在她发飙前,撤回身体,高高在上,冷冷地俯视她,“我会把扬帆远抢到手,呵,对于我们穷人来说,没有捷径好走的话,这个美丽丑陋的世界岂不是太令人绝望了?”

总有你感觉到绝望的一天,简素怡,我等着…

王妍心唇角勾了勾。

男人披着浴衣从盥洗室走出来,领口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肌。

王妍心眼中燃起**,她伸脚勾住男人的衣带,如招呼宠物般,亲昵地说,“宝贝儿,过来!”

“叫我名字”,男人倒下,压在她身上,细碎的吻落在耳边。

“痒”,她吃吃笑着,在男人精壮的身躯下扭动。

湿热的唇蜿蜒向下,她迷醉地抓住男人的头发,低声啜泣,“路宇,路宇…”

两具躯体撞击出最璀璨的火花,绚烂地令人想哭。

雪山崩颓,他俩从激情的巅峰跌下,汗津津地拥抱着。

指尖在男人厚实的背部游走,王妍心忽然很想知道他的事。

“你不是本地人吧?”

“我是海拉尔人”

“海拉尔?”,听着好遥远,王妍心起了兴趣,“带我去你家乡好不好?”

也许是错觉,男人的肌肉瞬间绷紧。

他没有回答,有力的臂膀把女人揽入怀中,带着魔力的双手,重新把她拖入情*欲的孽火中。

周末,宋碧灵对于成说:“老公,孟尧去学国际象棋,我现在有点空,想回家看看,我妈最近身体不好。”

“是吗?”,于成吃了一惊,“要不我替岳母安排医院做次精密检查?”

“糖尿病,只能静养”,宋碧灵无奈地说。

于成从抽屉拿出一张卡递给宋碧灵,“送给岳母岳母,让他们买点营养品,别不舍得花钱!”

“老公,谢谢你!”,宋碧灵无比歉意。

“你放心去吧,我妈那里我替你说,不用管她!”

宋碧灵开车回娘家,停在一个回迁小区的停车场。

她拎着果篮和营养品乘电梯上楼。

2梯4户,过道狭窄,每家门口都堆放着杂物。

小心翼翼地绕过横七竖八的自行车,敲响自己家的门。

屋内响起一轻一重的脚步声,门开了,门后站着腿脚不方便的老宋头。

“哎哟,灵灵,你回来了”,他高兴地说。

宋碧灵进屋,“我妈怎么样了?”

“老样子,就是血压有点高,头晕,这不,在床上躺着呢”

“爸,你把果篮和营养品放好”

“你看你这丫头,回回来,回回带东西,这么好的物件,别让你妈和我糟蹋了!”

宋碧灵心酸,“爸,带给你们就是给你们吃的,这回你藏好了,别让嫂子发现顺走了,有次我发现她拎着我给你和妈买的点心回自己娘家!”

老宋头有些尴尬,“不给她就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求个清静!”

“一定要藏好!”,宋碧灵又叮嘱了一遍。

到了父母的卧室,张芬芳挣扎着坐起来,“怎么来也不打声招呼,我让你爸去菜市场割刀肉,给你做顿好的补补,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妈,你身体好点了吗?”,宋碧灵坐到床边,握住母亲粗糙的手。

“我这破身体,没那富贵命,得了富贵病,且养着,就是苦了你!”,张芬芳反握住女儿的手,晃了晃。

“我有什么苦的!住的好,吃的好,于成又疼我!”,宋碧灵强笑。

“我自己生的闺女,我还能不知道?你婆婆那个人打一开始就看不起咱们家,对你能有好脸色?再加上你哥哥嫂嫂开店的钱都是姑爷一个人出的,在亲家面前,腰杆子挺不直,可不得连累你?”

“都是一家人,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宋碧灵鼻子一酸。

张芬芳擦擦眼睛,“我和你爸做父母的是没能力了,也帮不了你,只能劝你哥哥争气些,早点把钱还给姑爷,那样你在婆家出气儿也畅快些!”

母女俩说了会子话,宋碧灵向屋外望望,“琪琪呢?”

张芬芳支吾,“你,你嫂子喊她到店里帮忙去了”

宋碧灵蹭地站起来,“她一个七岁的孩子能帮什么忙?”

“没让她干活,多半是让她看孩子呢!”

“那我去店里看看”,宋碧灵一刻也呆不住。

“也好,就是…别跟你嫂子吵,你哥游手好闲,店里全靠她一个女人打理,也不容易!”

哥哥宋大伟嫂子郑虹俩人临街租了店面开麻辣小龙虾店,起初创业手里没钱,当时,宋碧灵刚嫁进于家。宋大伟背着妹妹向刚出炉的妹夫借钱,很久之后宋碧灵才听说了此事,气的大哭一场。

一眨眼三年过去了,宋大伟再也不提还钱的事,于成安慰宋碧灵,说本来就没打算让哥哥嫂子还钱,让她不要放在心上。

她偶尔向哥哥提还钱的事,宋大伟就跳脚,“你一黄花大闺女嫁给大你一轮的老男人,花他点钱怎么了,天经地义,不然也太便宜他了!”

说的话太难听,久而久之她不再提及,这样才相安无事。

宋碧灵下楼,顺着大门往前走,远远地看见,宋家龙虾餐馆的招牌,嫂子郑虹坐着马扎拿刷子洗小龙虾。

琪琪则一边推着摇篮车,一边写作业。

“大嫂”,宋碧灵走过来打招呼。

郑虹抬头,看到打扮靓丽的小姑子,倒竖起眉毛,不阴不阳地说:“哟,碧灵来啦?贵人踏贱地,有事?”

“嗯,看你忙,我带琪琪和小鱼出去玩”,宋碧灵好脾气地说。

郑虹笑了,心说这还差不多。

宋碧灵斟酌了说:“嫂子,往后别让琪琪看孩子了”

郑虹的气又上来了,“咋啦,我是虐待琪琪了,还是怎么着她了,看会儿孩子都不行?咱们小时候哪个不是把弟弟妹妹背大的?我又不像你有钱请得起保姆,别站着说风凉话!”

“嫂子,你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琪琪还小,她看孩子哪有大人周到,我怕万一有个不慎,伤到了小鱼,不就后悔也来不及了吗?”,宋碧灵解释。

“行了,行了,好听话谁不会说,就一个嘴!”,郑虹低头继续干活,不再搭理宋碧灵。

宋碧灵把气咽下肚子,俯身单手抱起小鱼,另一只手扯琪琪,“走吧,带你们去商场吃好吃的,买好看衣服去!”

郑虹嘀咕,“早说呀,还能给你三分笑模样”

小鱼牙牙学语的年纪,宋碧灵把他放在后座的婴儿椅上,叮嘱琪琪,“你也坐后面,系上安全带”

“好”

琪琪一从家里出来,顿时活泼了不少,小小年纪学会了察言观色,在养父母的眼色下,战战兢兢地活着。

“小姑,我能吃个麦辣鸡腿堡吗?”,琪琪眼睛亮闪闪的,“再加一个甜筒!”

宋碧灵把哽咽压回喉咙,“好,你想吃什么,小姑都给你买!”

把两个孩子安置好,她下车,从包里翻出墨镜,眼泪霎时决堤,平时隔三差五地塞钱给爸妈,就是想让他们多看顾琪琪,但又怎样呢,没娘的孩子,到底是可怜的。

她打舟遥遥的手机,拨通后,哭着说:“遥遥,不管你结婚的决定对不对,能不能坚持下来,你都绝对不能放弃孩子,知道吗?”

舟遥遥正坐在高端婚纱店的接待室,听了宋碧灵的话,一头雾水,渐渐的她听出异样,“碧灵,你在哭吗?”

“没有,感冒了,鼻子有点不舒服”

“哦——真的没事?”

“遥遥,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你都不要丢下孩子!”

原来好姐妹又来给她忠告了,舟遥遥笑了,“放一百颗心,离婚了我也要孩子!”

一旁的两位工作人员对视,这还没试婚纱呢,就开说离婚了,多不吉利呀!不禁同情地望了一眼陪同的男士。

这么有范儿的一男人怎么就被猪拱了!?

幸亏人的心理不可见,不然非得把舟遥遥气炸不可,到你这儿来消费,竟然还编排客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扬帆远轻轻咳了声,殷勤地客服立刻端来柠檬水。

舟遥遥放下手机,扬帆远抬眼,“谁打来的?”

“宋碧灵,我一好朋友,我觉得她在哭,让我不要放弃孩子什么的,前一阵子还劝我不要留呢,真奇怪”,舟遥遥耸耸肩。

扬帆远皱眉,“既然是好朋友,怎么能劝你打掉孩子?”

“大概为了我好吧,拖家带口的不容易寻找下一春呐!”,舟遥遥捧着随身杯喝了口。

这是扬帆远从家里带来的,说是奶奶特地为她炖的乌鸡汤。

味道还挺好的。

“我还是头一次碰见你这种时刻准备再嫁的女人”,扬帆远的话中不自觉地带出一丝酸味。

舟遥遥点点头,“谁说不是呢,我也觉得好神奇,居然让我遇见真爱之前经历一次婚姻!”

扬帆远咬紧牙齿,强忍着揍人的冲动。

舟遥遥看他额头青筋都憋出来了,不由哈哈大笑,“你也太逗了,说好的互不打扰私生活呢?我才动动嘴皮子,你就不乐意了?”

“说好的保密呢?禁止在公众场合谈,忘记了吗?”,扬帆远斜睨她。

“我开玩笑呢,谁会当真呢,你说是不是老——公——”

舟遥遥眼中闪着恶作剧的光芒,朝他飞了个媚眼,瞧在外人眼里,俩人还挺恩爱的!

扬帆远心脏砰砰跳,迟早让她吓出心脏病,老公?那是能随便叫的?

嘴角扬起,他想到那天祖母嘱咐的话。

26.第二十五幕·挑婚纱去

高旻以教科书级的优雅姿势细品慢饮杯中的红酒。

常言道,酒品即人品,舒楝等着看高旻酒后失态,借此判断他是不是个隐形奇葩。她的前任领导老闫人品欠费,临了还插她一刀,前车之鉴必须吸取教训,不能喝了几杯酒就飘飘然地以为真成朋友了,适当的距离还是要拿捏的。

开了两支酒,高旻喝了不少,血液中的乙醇浓度足以削弱自控力,按说是时候解放天性秀出真我了,但他面色如常眼神清明,丝毫不显醉态。

酒量够海的…

高旻喝酒前后的行为别无二致,一时之间舒楝竟捉摸不透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舒楝这厢正犯思量,高旻那厢也在借酒掩饰尴尬,他讲的那段往事破坏了轻快的闲聊气氛,人生不如意事十之**,谁没点伤怀过往,何必说出来给人增添负担呢?聊天过程中,他犯了情感过度的错误,无疑会让舒楝觉得别扭。为了将交流持续下去,高旻决定收拾局面把话题引入安全地带。

“我刚才说过的话是否令你感到不适?”

提问突兀,舒楝游离的思绪瞬间归位,她看了高旻一眼反应过来,忙打哈哈,“怎么会呢,聊天嘛,有来有往才好玩!”,再说了,被戴绿帽的又不是自己,她有什么好不适的。

“抱歉,我提供了不好玩的谈资”

哎呀,你说这个,我怎么接台词!请看我真挚的双眼,如果不考虑你的心情,我会说三个字:很好玩!谈了七年的女朋友嫁给了好基友,不用脑补就是一出爱恨情仇的大戏!

舒楝过了一遍内心戏,屏住大实话,调动同理心,微笑着说:“那段往事高总既然讲出来,想必早就风轻云淡不再介怀了”

高旻击节赞叹舒楝这个台阶搭地巧妙,“没错,现在回头看,或许有不同的理解,譬如,我的好友更适合她,合适的人才会在一起不是吗?”

姓高的是认真的吗?心也太大了,就他头上的这顶绿帽都能载入史册传为笑谈了。

舒楝深吸一口气,夸张地说:“高总真让我刮目相看,你就是个大写的圣父啊!”

口是心非的讥讽高旻当然听得出,他只细细品着酒,随后慢悠悠地说:“何必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况且感情的事毫无道理可言,就像计算机技术的二进制,非此即彼,一句不喜欢就可以将前情抹消”

舒楝心有戚戚焉,“动什么都别动感情”

高旻含笑调侃,“没想到你对不经意的艳遇还挺有感触”

舒楝吹牛,“那感触是相当深!”

“对了,不是还有段忧伤的艳遇没讲吗?”

“我就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

“我洗耳恭听”

“好吧”,舒楝将酒杯挪到一边,双手交握侧身仰头望着窗外的夜空,“我先起个范儿!”

高旻险些叫酒呛着,将气儿喘平了问:“敢问你这是什么准备动作?”

“45度角明媚的忧伤没听说过?咱80后都知道!”

“我发现你挺有搞笑天赋的”

舒楝从脱线模式切回正常模式,“热场而已,attention!开讲了,话说我刚毕业想在首都的媒体圈找份工作,天天奔波在去面试的路上”

“你在北京待过?”

“是啊”,舒楝不明白高旻为何惊讶,她解释,“对于我们学新闻的来说,还有比作为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的北京更对口的工作地点吗?”

高旻点头,就连dmc寻找传媒项目,通常第一步瞄准的也是北京,就文化的繁荣度来说,全国没有比北京更活跃的地方了。

舒楝接着说:“我租的房子在海淀区的五环外,每天六点得爬起来乘公交车去电视台实习”

“那么早?”,据他所知,行政人员是8小时工作制,一线编播人员24小时倒班,记者编导没谱,不知道舒楝当时在哪个岗位实习。

“我待的那个部门倒是正常点上班,就是住的地儿偏了点儿,一个小时的车程,算上路上堵车的时间,满打满算两个小时,我这一天来回,四个小时就交待在路上了,梦想照进现实方知差距之远。公交车经过学院路,清华北大都在那条路上,这两所大学在中国算得上最高学府了吧,那时候我就有点动摇了,想着是不是考个研,北大清华都行,或者去南方找个风景优美的小城市落脚,省得见天挤公交车!”

高旻没来由地感喟,“你读大学时,我已经在国外了”

“你进了大学,我还在小学混,智商跟不上,不服不行,换我有你这智商,今儿坐在这儿笑看风云的就是鄙人了!”

“你羡慕我的人生?”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我羡慕你的智商”

“智商够用就行,而且决定成功的关键因素往往与智商无关”

听上去像肺腑之言,舒楝咂摸了下,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她自己最近的经历不就苦逼的验证了这句话吗?当运气不在你这边时,做什么都白搭。

舒楝倒了半杯酒浅浅喝了几口,都说酒解千愁,为什么就浇不去胸中的块垒,多余想起扫兴事。她心中所想,高旻猜中了个大半,故意转移话题,提醒她继续讲那段忧伤的艳遇。

“我说到哪儿了,哦,对,初出校门的革命斗志眼看就偃旗息鼓了,挤在公交车上跟贴肉饼似的,我开始思考人生,电视台的实习机会值不值得我把一天宝贵的四小时浪费在拥堵的路上吗,天天干着小工的活,端茶递水买盒饭,正经活捞不着,空学了四年知识,到头来报效无门,我思来想去要不干脆卷铺盖走人吧,北京不缺人才,恰好我妈打电话说我们那的电视台招人呢,我琢磨着,小地方缺人才,我一搞新闻科班出身的,回去肯定有施展抱负的空间”

“你还挺想得开”

“那是,失意时你得自我鼓舞,时刻牢记一句金玉良言,我是祖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这年头不管分配了,毕业生乌泱乌泱的,哪儿能混上饭就去哪儿呗,地方电视台舞台是小了点,但能学以致用,也没什么好挑拣的,虽说有点意难平,还是撤吧!”

高旻听着有趣,这种类似同窗卧谈会的交流在他的神童生涯中少之又少,以前他不屑参与此类泛泛的空谈,当然也参与不进去,无论是同龄人还是年长者都和他毫无共同语言,智商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没办法沟通。

现在大概心境变了,又遇上了好的聊天对象,高旻也有兴致聊上几句,“北京是中国梦开始的地方,你当时打退堂鼓了?”

“是啊,我都想大踏步地后退了,有首歌唱出了我们北漂一族的心声,叫北京北京,汪峰写的,那时候他还不怎么出名,歌词相应的也更深刻一些,我在这里祈祷,我在这里迷惘,我在这里寻找,也在这儿失去,简直可以当梦想破碎时的主题曲了,公交车上循环放着这首歌,魔音穿脑中我意识到,北京于我而言是异乡不是归宿,就在我伤春悲秋之时,视线里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电脑包”

“碰到你了?”

“no”,舒楝竖起食指摇了摇,“我抬眼,嚯,这不是金旻钟哥哥吗,活脱脱像从可爱女人中走出来一样,打理清爽的短发,双眼皮大眼睛,穿着得体的西装,抓着吊环露出手腕别提多苏了,我偷偷看着他,也顾不上悲愤了,也不嫌挤了,一心赞美老天爷天降好福利,他下车的站点我还特意记下了,中关村,估计是在附近上班的白领,得,我也甭回老家了,找份糊口的工作容易,找个赏心悦目的男人就不容易了,我当即拍板不走了,走了,我到哪儿跟这位酷似金旻钟的哥哥艳遇去!”

“金旻钟哪位?姓金的话,满族人?”

“韩国一个演员,我小时候的男神之一”,舒楝服务周到地拿出手机百度出照片给高旻看。

高旻看了一眼,不太像典型的韩国脸,眼睛…倒真挺大的。

“总之因为这位中关村男神,我又满血复活了,每天打了鸡血一样跟公交车上蹲点,企图与男神在人山人海中再度相逢,可惜啊,艳遇艳遇,惊鸿一瞥后总会错失在茫茫人海中,不然总遇见还叫什么艳遇!”

“又一个错过的故事,结局是挺忧伤的”,高旻点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