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不止是好消息,还是天大的好消息。

三代单传的老扬家终于改写了子孙稀少的命运。

凤姑握着佛珠,拜了观音,拜祖宗。

扬振民也笑得合不拢嘴,吩咐后厨准备家宴,今晚好好庆祝一番。

扬帆远拿来笔记本,给家人放刻录的胎儿视频。

凤姑耳聪目明,凑过去,边看边笑边点评,“哎哟哟,快看,小家伙笑得多好看呀,跟帆远小时候一模一样!”

金玲子架上老花镜,还没看清楚,被扬振民挤到一边,“另一个小家伙贪睡,还打呵欠呢!”

扬帆远经历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刻,现在淡定许多,告诉爸妈和奶奶,孩子非常健康。

凤姑老怀大慰,“不求富贵显达,就盼孩子健健康康的——遥遥哇,辛苦你了,怀两个孩子不容易!”,她抓住舟遥遥的手,紧紧地握了握。

舟遥遥照单全收,抿着嘴猛点头。

扬振民觉得儿子娶对媳妇了,看着就单纯喜庆,自带好运气,这种好姑娘千里挑一呀。

全家都沉浸在欢腾喜悦中,金玲子知趣地没说什么酸话。

说到给宝宝取大名的事,扬帆远对扬振民说了舟自横取的两个名字,扬锦程和扬锦澜,又解释了名字的寓意。

扬振民果然击节赞赏,“亲家不愧是文化人,一比较高下立现,我取的那几个俗名就不献丑了!”

舟遥遥朝扬帆远使眼色,让他把话圆一圆。

看他不接招,干脆自己上,“爸,我和帆远当初说好的,您也帮宝宝取一个名字吧!”

扬振民摇摇手,“说定了就用你爸取的名字!”

金玲子不乐意了,她翻诗经楚辞,取了几个有意境的好名字,怎么就把给宝宝命名的机会拱手让人了呢?再者,哪有自己家的孙子让亲家取名的道理?

晚上务必要和老扬谈一谈!

凤姑沉吟了好一会儿,说:“两个胎儿,总不能宝宝宝宝的叫吧?取个小名吧,叫着方便,老话讲,贱名好养活,小小子就叫皮皮,刚刚看那动的影儿,太安静了,男孩子嘛就是要皮实点,再淘气也不怕,咱们就叫他皮皮,小闺女嘛,我瞧着那身子骨壮!肉多,圆嘟嘟的,就叫球球好了!你们说行不行啊?”

行,当然行,老祖宗发话,大家纷纷赞成,觉得小名取的贴切。

孩子妈舟遥遥没表示异议,自己家占了大名,还不许人家取个小名吗?

不过俩孩子名字连一块,可就叫皮球了!

中国的皮球运动多愁人呐,但愿她肚子里的这一对给力点!

第四十幕

曼哈顿上东区,公园大道57街。

深秋的阳光穿透乳白色的晨雾,洒落在一幢新法式文艺复兴风格的宅邸上。

穿统一制服带白手套的门卫站在门廊下,眺望雕花铁门外幽静的街区,空气中清冷的露水味道刺激了鼻腔黏膜,令他忍不住皱了皱鼻子,忽然门厅内传来一阵脚步声,一身黑色跑步装备的人走出门来。

“rning,mrgao”,门卫挺直身体向高个子的亚洲男人问好。

“morning,belly”

宅邸主人的背影消失在长街拐角处,门卫收回目光百无聊赖地想起这座公馆的历史。

公馆建于1915年,拥有者是一位腰缠万贯的石油大亨,历经百年后,已经几易房主,最传奇的莫过于倒数第二任房主,他是一位意大利贵族,为了讨好自己的中国情人,花高价从破产的上一任房主手中买下了公馆,一掷千金地进行了改建和装修。

公馆管家代主人宴请为宅邸服务的工作人员时,他有幸参观了这座豪宅,毫不夸张地说,再也没有比这里更奢靡的地方了,贴着金箔的天花板,玫瑰大理石的洗手台,玛瑙浴缸,自动加热的室内游泳池,还有华丽地让人移不开眼的中庭,弧形的造型,希腊式立柱,精致的浮雕,佛兰德地毯,金灿灿的佛罗伦萨大水晶吊灯,金色石头砌成的过厅和楼梯…

但显然现任房主高先生不喜欢纷繁的装饰过度的装修风格。自从房子传到他手上,有段时间,纽约知名的设计师和艺术品经纪人频繁出入这里,可想而知,经过一番改造,公馆内部发生了大变样。

事实是高旻接手房子后并没有大动,他只把顶层的私人舞厅改装为简约的现代化公寓,在他看来,这座公馆更适合大宴宾客而不适合居住,所以每次来纽约,他多数选择住酒店。

对于公馆主人常年不见踪影,门卫并不觉得奇怪,在有着“亿万富豪街”(aires’row)之称的57街,这种情况屡见不鲜,顶级富豪们的物业遍及全球,谁知道他们今夜在哪里入眠。他更感兴趣的是那位意大利贵族的中国情人和高先生的关系,毕竟这种曾为“老钱”家族所有的物业并非钱多就能买到的。

对此,门卫嗤之以鼻,无非是上流社会的虚伪傲慢罢了,卖方开的条件既要金钱还要地位,买方豪掷千万美金买来的房子却常常空着,再华丽奢侈也不如他在下城区的家温馨舒适。

高旻如果得知门卫的想法,一定会称赞他有见地。曼哈顿是用金钱和*堆砌出来的富庶之地,超级富豪们坐拥位于云端的豪宅,体会着身份和美元带来的俯瞰众生的权力和快感。

不可否认,他本人也享受着金钱买来的生活便利,比如穿过一条街就能到中央公园晨练。

中央公园的秋天很美,湛蓝无云的天空下,步行道两旁错落有致地种着各种树木,远远望去,树叶斑斓,有深深的绿色,灿烂的黄色,耀眼的红色,湖边的枫叶翩然而落,作画的人支着画架,将调色板上的颜料涂抹到画板上,捕捉每片树叶的色彩。

高旻在公园外围的柏油马路上跑步,一群孩子在茵茵的绿草地上进行橄榄球攻防训练,一不小心,橄榄球被抛到马路牙子上。他停下俯身捡起抛回去,孩子们大声地说谢谢。

跑完10公里,高旻在公园出口处驻足休息,他进来时曼哈顿岛还在沉睡,1个小时后,路上行人和车辆多了起来,属于大都会的喧哗再一次地醒来。

高旻喝了口苦味矿泉水,瞥了一眼表盘,7:00,很好,中国北京时间20:00,第一天上班就关机努力工作的好员工舒楝同志下班后应该开机了吧。

事实证明关机和开机无人接听相比,后者更令人上火,前者你会为她找借口,也许没电了、也许飞行模式、也许投入工作关机免干扰…

拨出去的手机号码持续忙音直至自动切断,高旻平静的心湖起了微澜,他感到荒唐,为自己无缘由的焦躁,也为舒楝的开机不接,他甚至猜测舒楝是不是故意的。

终止胡思乱想的方法是契而不舍地拨到对方接听为止,在高旻耐心将要耗尽时,舒楝接了电话,还一边不知和什么人扯闲篇,“诶,来电好像是国际长途”

那人搭茬,“舒编,你这业务都开拓到国外去了?”

“我倒是做梦都想征服全球,可至今爱比邻也就覆盖了本埠而已”

“或许是国外亲戚也说不准”

“我们家往上数八代都是农民,还是革命特别彻底的贫农”

话虽如此,舒楝又确认了一遍号码,不是舒昱鸣的,而且,他最近也没有国外行程。

会是谁打来的?

百思不得其解,舒楝估摸着对方可能拨串号了,于是用国际通用语回覆,“sorry,yognumber”

高旻额角的血管突突跳动,第一次碰见接电话一心二用的人。等他们聊完天,他好涵养地说:“是我,恭喜你入职时代精神”

舒楝捂住手机听筒,小声对楚西说:“是高总”

楚西不解,“他找你有事?”

舒楝摇头表示不知,清了下嗓子,重新把手机放到耳边,“高总,您这是在哪儿呢,没在国内吧?”

“我现在纽约,昨晚我联系了你几次,你的手机都是关机状态,本想第一时间祝贺你和爱比邻的!”

怎么听着有点埋怨的味道…这可是*oss,轻易不能得罪,舒楝赶紧端正态度,“那真太抱歉了,我觉得吧换了新东家第一天上工必须关掉手机,以示我对雇主的尊重和对工作的重视,不过还是感谢高总的一片心意,错过了您的电话我好遗憾!”

心里话却是:祝贺你妹,我的苦涩都快淹成一盆老坛酸菜了!被招安的屈辱有谁懂?知不知道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高旻听了舒楝的谦词,那一星半点的不快烟消云散了,他笑着问:“刚刚你和谁在说话?今晚和同事们聚餐?”

“同事们商量好了,决定爱比邻发行当天出去聚餐。今晚楚总请我到他朋友那儿喝酒”,舒楝迟疑了一下问:“您还要跟楚总说几句吗?”

难道有重要事交代?舒楝揣摩,按纽约的时区推算,那边也才七点来钟,他一大早地发什么神经!

“哦,不用——”,高旻欲语还休,满腹的心事叫舒楝粗线条的神转折给堵了回去。

“那好,高总咱们回见,拜拜!”,一听他没事,舒楝直截了当挂了电话。

高旻握紧手机,回望姹紫嫣红的秋色怅然若失,再美的风景无人分享也是寂寞的。

身处中国的舒楝可没悲秋情结,她把手机扔进包里,和楚西走进gaashes的铁艺大门,绕过用空酒瓶垒砌的水帘影壁,一座酒神像迷宫横亘在眼前,迷宫过道两边的冬青树墙高2米左右,方向感不好的走进去小半天出不来。

楚西说:“童心未泯的人大可试试,闯迷宫成功可获赠一瓶好酒”,看舒楝摩拳擦掌的样子,他提醒,“我反正每次沿着外围七拐八绕的小道宁愿多走几步路,也不愿意进去后让人给领出来!”

“多有意思啊,玩玩呗,要真迷路了有什么措施吗?”

“进入死角有红外感应探头,门岗处的保卫会把你带出去”

“那走吧”,舒楝一马当先踏入迷宫,楚西只好跟上。

一开始无头苍蝇般乱闯,后来舒楝发现了规律,迷宫每道出口的两侧挂着数字牌,有偶数也有质数,按照最简单的数学逻辑,要么选择偶数的方向走,要么选择质数的方向走。舒楝和楚西交换了下意见拍板走质数的方向。

当他们走出迷宫时,楚西感叹,“还真被你蒙对了,林栋的酒给定你了!”

“楚总,我可没瞎蒙,会所老板明显崇尚不对称美学,迷宫的设计遵循了质数螺旋规律,综合两点判断,我觉得选质数方向能走出去”

“高明!”,楚西抚掌,“质数螺旋我不懂,不过这里老板的审美取向你怎么猜出来的?”

“不难猜,你看这栋小洋楼的庭院风格,悠长起伏的鹅卵石小径,不居中的法式喷泉——每一处景观都体现了非对称美学。所以我猜迷宫的设计者将自己的喜好植入游戏,那么比起对称的偶数,他大概更喜欢不对称的质数!”

“那你太懂林栋了,他认为对称的美学规整得没意思,就像人生,过于循规蹈矩会索然无味。他肯定会心甘情愿地奉上美酒!”

舒楝和楚西的朋友林栋接上头时,高旻正在赶往肯尼迪机场的路上。

乔航坐在副驾驶位上,他瞥向倒视镜,老板靠着后座扶额假寐,看上去非常疲累,有别于往日神采奕奕的模样。来美国后行程安排很紧张,昨天刚和联合投资人开完会,今天就要飞到洛杉矶见企业并购律师团,明天还得去欧文市跟v制药公司的董事会见面,商议收购细节。

即使如此忙碌,老板也挤出时间为新开张的爱比邻订做了别出心裁的蛋糕,几次联络舒小姐亲自向她致贺,无奈舒小姐关机,不知道最后有没有和舒小姐通上话。

高旻若有所感地倏然睁眼,锁住乔航镜中窥测的视线。

乔航垂头讷讷无语。

“想问什么?”高旻声音低沉。

“您和舒小姐联系上了吗?我觉得还是安抚下她为好,毕竟从负责人变为编外雇员肯定有心理落差”

“她不需要,现在估计正开心地跟楚西喝酒”

“舒小姐和楚总关系融洽有利于合作,那您就可以放心了!”

高旻阖上眼睛,久久沉默,就在乔航以为他睡着时,后面传来一句“是啊,我很放心”

老板的语调虽平淡,但为何感觉有一丝恼意?

理智的堤岸被不知起自何处的思念侵袭,高旻的一颗心上上下下,莫名地高兴,莫名地失落,或许深秋的景色日渐萧瑟,他患上了悲秋综合症。

一定是这样的…

第四十一幕

金玲子蹑手蹑脚地在儿子房外听墙根。

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儿子与认识都不认识的小丫头奉子成婚,外人面前装得挺像那么一回事,却瞒不过她这个当妈的。

谁能比她还了解自己的儿子?

绝不是那种短短时间就迷上女人的孩子。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让父母操过心,怎么偏偏在人生大事上就犯糊涂了呢,孩子是孩子,婚姻是婚姻,根本两码事,岂能混为一谈,有他后悔的时候!

“你干吗呢,鬼鬼祟祟的!”,扬振民拿着报纸经过,低声呵斥。

“哎呀,妈呀,吓我一跳!”,金玲子回头,拍着心口,忍不住抱怨丈夫。

扬振民皱眉,“心中无鬼,你怕什么?赶紧回屋!”,抖抖报纸,拂袖而去。

金玲子瞪了他背影一眼,她就是活生生的教训呐,当年也没挑也没拣地凑合结了婚,可她的性格着实和扬家人不合,从婆婆到丈夫,一个个都是大老粗,简直跟他们没话讲!

回房,金玲子和扬振民一人一张床,互不打扰。

上年纪的人,多少都有轻微的神经衰弱,稍稍有点响声就睡不着,金玲子无法忍受丈夫翻身动静大。扬振民也无法忍受妻子读诗读到深夜不睡觉。

俩人默契地各占一张床,谁也不管谁,消停了!

金玲子拧亮床头灯,翻开一本中亚诗集,思绪飞往深秋的阿拉木图,漫长的旅途,忧伤的音乐,诗人缠绵的情思。

我变成飞鸟,无影无踪,你怎么办?

我会寻找你,直到永远。

我掉进火海,你怎么办?

我会伴随着你,

烧成灰烬。

我变成朦胧的幻影,你怎么办?

我会变成千股清风,永远追逐着你。

我给你带来忧愁,你怎么办?

别说了,亲爱的,

我什么都能承担。

“《爱情对话》,穆哈哈力·玛哈泰耶夫!”,金玲子合上诗集,心驰神往,“多有浪漫情怀的爱情真谛呀!”

扬振民把报纸抖的哗啦哗啦响,“别整天酸文假醋的,听得我直起鸡皮疙瘩!”

金玲子火大,蹭地坐起来,“别扯没用的,我问你,你老扬家的孙子让舟家人取名合适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舟教授有文化,他给我宝贝孙子孙女取的名挺合我心意的!”,扬振民眼睛都没抬,继续读报纸。

“他是教经济学的,又不是教汉语言文学的,取的名字听着就俗!”,金玲子嗤之以鼻。

“那你取个不俗的”,扬振民漫不经心地说。

金玲子来劲了,“我可翻过楚辞了,孙女叫扬灵,取自《九歌·湘君》:横大江兮扬灵,扬帆前进的意思。孙子叫扬波,取自《九歌·少司命》:冲风至兮水扬波,掀起波浪的意思!怎么样,既简单上口,又有典故,还可以吧?”

扬振民把报纸往床头一放,拍拍枕头,躺下,被子拉到下巴,打了个哈欠,嘟囔了一句,“我还以为你多高明呢,不就是水啊帆啊的意思吗?寓意比得上舟教授取的名字?你可趁早歇歇吧!”

金玲子语塞,心里不服气,想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我说妈也是的,遥遥一个小姑娘,送那么贵的祖母绿首饰给她!她的岁数哪儿衬得起来?”

“哦,送你就衬得起来?”,扬振民一语道破她心中的那点小九九。

金玲子狡辩,“祖母绿我才看不上眼呢,就冲你那暴发户品味,也就贵点吧,款式要多浮夸有多浮夸!”

“那你说这话不是闲的慌吗?再者,平时你少买了吗?珍珠、翡翠、稀有彩钻…你缺哪样呀?少叨叨点事,家里万事大吉!睡觉!”

扬振民说完翻身,背对着老婆,很快呼呼大睡。

把金玲子气了个干瞪眼。

清晨的太阳升起,扬帆远觉得暗夜被*主宰的那个他随风而逝,并牢记三岛由纪夫在《金阁寺》中写到的一段话,“真奇异呀,美,最初诱惑人,征服人,最后又奴役人,摧毁人,就像爱情。”

千万别动情,他告诫自己,已经有过一段始于好奇的感情,倘若再因性而爱,会是什么样的灾难结局,他不敢想象。

所以他喜怒不形于色,神情漠然。

舟遥遥觉得扬帆远恢复正常了,毕竟他们最初相识时他就这副模样,况且他要是太热情,签好的君子协议很可能会作废,她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有个男人对她无条件的好,她为什么要拒绝?

只是她和扬帆远头没开好,他又有感情遗留问题,认真想一想,还是维持合作伙伴关系比较好!

两人都退回安全区域,对待彼此的态度都有点不咸不淡。

金玲子看在眼中喜在心上,儿子这婚结的果然有问题!

扬振民与凤姑面面相看,心想这两小口不会是昨晚吵架了吧?

扬帆远把舟遥遥送到单位,两人礼貌矜持地道别。

舟遥遥和碰到的同事一道走进电视台,眉飞色舞地不知在讲什么。

扬帆远手撑着车窗,半晌儿无语,心有不甘地想,这丫头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对他冷脸以对,对别人笑脸相迎,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

他负气开车回公司,今天是时言正式赴任的日子。

时言加入t&s建筑设计事务所,做了简短的发言,感谢项目部同事为他举办欢迎仪式。

颜炎和扬帆远一左一右陪着他参观t&s总部,一路走来俘获众多女心。

女员工们星星眼,“颜总和老板先后结婚,咱们t&s的高颜值单身男所剩无几,每天来上班感觉进入了情感的荒漠,没有钻石王老五让我们yy,可怎么活呢!”

另一个女员工双手交握,“幸亏老天有眼,时建筑师从天而降,他温文儒雅,谈吐风趣——长得也符合我审美!”

“没错,他是我见过把驼色风衣穿得最有味道的男人!”

“感觉很温柔的样子”

“坦白说,老板长得更帅一些,身材高挑,五官精致,用韩国男明星打比方的话,是赵寅成、元彬、李敏镐那一类型的,第一眼美男子。时建筑师属于气质男,从容淡定有内涵,就像秋天一样温暖而亲切,宽厚成熟有魅力!”,戴眼镜的造价师总结。

大家一致鼓掌,认为她说得太到位了。

明天又能满怀期待地来上班啦!

感谢老板,挖来一位男神!

舟遥遥的男神成为t&s的男神,她还未曾得知,下班后,顺道替冯婧跑了趟中医院,帮她取熬好的温补中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