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愣了一下,然后迅速点头:“行啊。”

任非桐拖着箱子往里走,唐棠也连忙跟进来,张籽芸果然已经进了厨房,乒乒乓乓声音不绝于耳。任非桐皱紧了眉头,见唐棠还挺着那只假肚子,叹气道:“那个拿掉吧,这里没别人。”

唐棠巴不得,迅速躲进卫生间把枕头解了。任非桐的爱犬是只身强体壮的阿拉斯加,主人回到屋里之后,就不再叫唤了,懒洋洋地趴在地板上,一下一下地甩动着尾巴。

任非桐把唐棠装怀孕用的那只枕头放在沙发上,见爱犬一直盯着看,随口逗它:“达菲拉,这是你弟弟。”

唐棠:“…”

厨房“砰”的巨响,任非桐抓了抓头,一边挽着袖子一边进了厨房。等他再出来,唐棠仍旧站在原地,达菲拉正扑在“弟弟”身上猥琐地狂蹭。

唐棠:“…”

任非桐:“…”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偷懒了,捂脸…

羞涩说,那个一直反复刷重复评论的妹子,你发一条我就看到了,不用发那么多一样的…先出门了,晚上回来回复~

第十一章狭路相逢

唐棠倒好狗粮,看着达菲拉吭哧吭哧地吃着,狗爪还踩着那只被蹭得满是狗毛的枕头,眼皮就止不住的抽搐。

任非桐换了居家服出来,浅色的麻料衬衣让他看着柔和不少,连张籽芸做的面条也干干净净的吃完了。

张籽芸看着空碗得意非凡,一边笑一边碎碎念:“现在知道妈妈的好了吧,这就叫母子连心,血缘的力量是挡不住的。别人怎么想都不要紧,你不能看不起妈妈,没有我,哪里来的你?没有我,你怎么会是任襄礼的儿子?”

任非桐忍耐地看着吃得欢快的达菲拉,眼睛一瞬也不瞬。

唐棠支着下巴在他对面坐着听八卦,心里不由自主就把张籽芸的话配上调子哼了一遍,瞄瞄任非桐又瞄瞄狗——狗比人欢实,人比狗好看。反正都免费的,不看白不看,不听白不听。

张籽芸又说:“你不要嫌弃妈妈话多,我是你亲妈,总不会害你的。你总住这里,又老是待在维扬,你爸爸他什么都没说?”

任非桐终于抬起了头,却是对着唐棠说的:“没什么事,我先送你回去吧。”唐棠“啊”了一声,连忙点头,跟着站起身。

张籽芸不大高兴地闭上了嘴巴,门铃却又一次响了起来。任非桐“啧”了一声,唐棠狗腿地走到他前面,往猫眼里一看,任非梓正拎着包在门口站着呢。

她心里一喜,小儿子,小棉袄啊!

虽然她是不大喜欢这位小任先生,可只要他们兄友弟恭就好了,完全可以充当屋里这对母子的润滑剂嘛。

唐棠说了句“任老板,你弟弟也来了呢!”迅速就拉开了门,任非桐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张籽芸的表情也有了瞬间的凝固,然后就听到唐棠热情地招呼:“‘小妃子’,来得真巧,任太太也在呢。”

说完,她还自以为幽默地冲任非梓眨巴了下眼睛。

任非梓先是愤怒,然后是错愕,待看清屋子中央的张籽芸之后,连反驳“小妃子”的外号都忘了,刻薄地嗤笑道:“这是哪里来的任太太,怎么我不认识,自封的?”

唐棠呆了一下,任非桐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你找我有什么事?”

任非梓瞥了张籽芸一眼,“爸爸晚上的飞机,让你今天回家住。”

张籽芸果然站了起来,见任非桐沉默不答,有点着急:“让你回去就回去呀。”

任非梓接腔道:“就是,妈也催你回去的——张阿姨你别误会,我说的是真正的任太太,我母亲,不是说你啊。”

张籽芸那么厚的脸皮,也难得有点发红。

唐棠就是再不明白内情,也看出点端倪了。

任非梓明显不是张籽芸亲生的,“任太太”这个称呼,恐怕也饱含了水分。

唐棠心里默默勾勒了一大堆豪门狗血大戏,连达菲拉这样猥琐的动物也带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看看,达菲拉,为什么不叫拉斐尔不叫菲利普斯,不叫亚历山大,非得叫达菲拉呢?

明显有□□有故事啊!

唐棠实在想继续看下去,无奈时间不等人,马上就要到三点了,再不走,就来不及带唐仅去医院看妈妈了。

屋里的人也无暇顾及她,她便自顾自走到了门边,轻轻拉开了门。

任非桐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在剑拔弩张的弟弟和无赖又可怜的母亲身上,蓦然听到门锁转动声,下意识就抬起了头。

唐棠整个人已经退到了门外,撞上他的目光,指指手表歉然一笑,无声道:“我先回去了。”

任非桐这才像是刚活过来一样,一把将任非梓也跟着推到了门外:“非梓,你先送她回去。”

任非梓火了:“凭什么啊!”唐棠也也有些顾忌他,嘀咕:“不用那么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任非梓猛然扭过头:“我们兄弟说话,你这个死骗子插什么嘴?!”

唐棠瞪圆了眼睛:“谁插嘴了,我自己跟自己说不行?”这么一说话的功夫,任非桐已经把门“砰”的关上了。

任非梓回头狠狠地对着门踢了两脚,唐棠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庆幸这不是自己的弟弟。跟他一比,唐嘉宁就是乖巧的好孩子,唐仅更是可以升格做天使了。

任非梓敲了半天门,没得到回应,吼了句:“哥你居然护着这个女人!”也气冲冲地过来要坐电梯。

唐棠真后悔自己没选择走楼梯。

任非梓心里不痛快,看她就更不顺眼了,眼神就跟刀子一样锐利。

唐棠本来想装得看不到的,可他那眼神实在太毒辣,嘴巴还不干不净地,她最终还是没能管得住自己的嘴巴:“就你这样的弟弟,别说你哥不搭理你,搁我这里也是开出弟籍的命。你多大了,我们家小唐仅都比你懂事多了,讨人喜欢多了。”

任非梓靠着轿厢气冷笑:“你管得着吗?”

唐棠学着他的语气回应:“这叫社会公德心,就跟路上看到有人裸(和谐)奔一样,不能阻止也应该打电话报个警。”

“你才裸(和谐)奔!你才妃子!”

“…原来你还是介意我这么叫你的呀?”

任非梓民紧嘴巴,等电梯门一打开,箭一样冲了出去。唐棠也拍拍衣服慢悠悠出了电梯,走到门口了,四下一打量没见任非梓,这才有些肉疼地向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流招了招手手。

眼看着黄色的出租车越行越近,出租车前面的那两黑色小车却先停了下来。

唐棠愣愣地看着驾驶座上的崔明舒,尴尬地放下了悬空的手。崔明舒摇下车窗:“去哪儿?”

唐棠扯扯嘴角,干笑:“我拦的是后面那个车。”手指过去的瞬间,那两出租车也已经被人抢了,司机师傅还不耐烦地按了按喇叭,见他们不走,利索地换了车道,超车走了。

崔明舒的视线尖锐地定在她身上的孕妇裙上,眼睛里疑虑重重,语气也不客气了很多:“到底要去哪儿?”

唐棠抓抓头发,崔明舒边上还坐着哥哥崔明浩,他显然也还认得她,微笑着说:“你是明舒同学唐棠吧?”

唐棠当然也记得这位崔大哥,“崔大哥记性真好…”

“嘟——”巨大的喇叭声突然鸣响,把他们几个都吓了一跳,唐棠循声转过头,登时就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

今天绝对跟自己八字相冲,不想什么偏来什么!

刚跑得比兔子还快的任非梓这时又不着急了,梗着脖子坐在车里,一副打算要接人的样子。

真是瘦田无人耕,耕开有人争。

崔明舒不认得任非梓,崔明浩却认得的,摇下车窗打招呼:“二少!”

任非梓开门下车:“崔总,你们找我嫂子有什么事?”

崔明舒猛地抬头看向唐棠,唐棠无奈地默认了——事关酬金,而且…唐棠暗搓搓地挺了挺肚子,她也不是不要面子的人,你有钢琴和葛芊芊,我也有包子铺和“假男友”啊。

崔明浩恍然大悟一样再次看向唐棠,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件事情,意有所指地问:“原来小唐和维扬的任总监这样熟悉,快摆酒了?”

唐棠含含糊糊地“嗯啊”了两声。

任非梓“体贴”地站到了唐棠边上,还扶住了她胳膊:“外面太阳多大,赶紧上车,我送你回去,一会儿我哥要怪我了。”

说完,还跟十分刻意地瞥了眼她平坦的肚子。

谎话说多了就像是真的,他这么随意的一瞥,那无中生有的孩子仿佛也真实存在了,连唐棠都不由自主想要伸手去摸一摸。

崔明舒坐在驾驶座里,车窗半降,半张脸被茶色的玻璃挡住,只余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直直地看过来。

唐棠只望了一眼就飞快避开,跟着任非梓上了车。

那双眼睛实在太熟悉了,嫌弃自己毛毛躁躁碰弦的时候,隔着九尺施坦威与自己对视时…

唐棠拉上车门,听着任非梓跟崔明浩道别,踩下油门,驶入马路。

她犹豫着回了下头,正看到红灯跳转,崔明舒那辆小车堪堪停在了白线之内。车越行越远,很快就望不到了。

“嗨,你也敬业一点行不行!这边还收着我哥的钱呢,就急急忙忙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了。”任非梓不屑地说道,“别指望我送你回家啊,下个路口就给我下车。”

唐棠没吭声,望着窗外密密麻麻的梧桐树发呆。

任非梓唠唠叨叨讽刺了半天,没得到回应,瞥了眼后视镜:“还真失落上了,真看上姓崔的了?你别看崔明浩面相不显老,那都是保养的,人早就有老婆孩子了,你就别做白日梦了…”

“驾驶座上那个才是我前男友。”唐棠疲惫地打断他,“路上遇到打个招呼而已。”

任非梓脚下一顿,差点把车踩熄火了,有点震惊地回头看了她一眼,马上又看向了前方路面。

然后就听唐棠又说:“前面公交站牌那放我下去吧。”

任非梓张了好几次嘴,都没找到合适的词,但也没停车,一路开过苍鹰雕塑,路过市立医院,一直把车停到了唐家楼下的马路对面。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更得好慢,捂脸

第十二章生恩养恩

回到家,唐仅果然已经穿戴整齐地在客厅等了,唐嘉宁也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唐棠看着他们,直觉这六年走来的路又长又远,肩膀上这担子也甜蜜而沉重。

但也因了他们,她能不孤单,不寂寞——人又不是铁打钢铸的,怎么可能真的刀枪不入呢?

她换了衣服,拉了唐仅的手,跟唐嘉宁一起下了楼。

出乎唐棠意料,任非梓居然还在,一看到他们下来就拼命按喇叭。唐仅拽紧了唐棠袖子,唐嘉宁也一脸狐疑:“那人好像认识你吧?”

唐棠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认识,大约喝醉了吧。”

任非梓已经把车开到了他们身后,听到这话就火了,摇下车窗大骂:“你才喝醉了!一下车就翻脸不认人!音乐学院高材生了不起,不但能卖包子还能卖肚子,怪不得我哥愿意雇你…”

唐嘉宁瞬间就变了脸色,冷不丁唐棠拉开车门,一把将他推了进去,随后把唐仅往他怀里一塞,自己飞快地坐到了副驾驶座上:“我们要去市立医院。”

任非梓恶狠狠地瞪她:“我说了要载你吗?”

“不愿意那就算了咯。”唐棠一边说一边伸手就要去拉车门,任非梓赶紧踩下刹车,车子呼啦一声滑行了出去。

唐棠无赖地冲他笑:“市立医院啊。”

任非梓嗤笑一声:“想得美。”

唐棠听他说得嘴硬,路线依旧不变,也不当真:“你都听谁说的呀?我早退学了,哪儿来的音乐学院高材生?”

任非梓瞥了她一眼,沉默着没说话,半晌才说:“葛芊芊是你同学吧?”

唐棠点头:“是啊。”

“崔明舒就是瞎了眼。”

“…”

唐棠望着平坦地路面半晌,然后问:“你喜欢葛芊芊啊?”

难得的,任非梓居然脸红了。

唐棠看看窗外急速掠过的树影又瞄瞄极力装镇定的任非梓,干咳了一声,然后说:“那你得加油啊,当年她就跟我抢男人呢,六年过去了还贼心不死,绝对是情根深种啊。”

“你才贼心不死!”任非梓憋不住反驳,反驳完又说,“她大学就喜欢崔明舒?你不是说他是你前男友?”

“所以才叫贼心不死呀,”唐棠也意外自己居然能这么轻松地说起这段往事,但是话匣子打开了,就怎么也关不上了,“你看我跟崔明舒一分手,她就屁颠屁颠跟他后面了,还带来我店里耀武扬威,啧啧,简直太贱了。”

“你才贱!”

“…”

车子最终还是在市立医院的大门口停了下来,任非梓嫌弃地示意他们下车:“葛芊芊居然会输给你这种人这么多年。”

唐棠耸肩:“没办法,谁叫她不喜欢能欣赏她的美丽的你,偏偏喜欢崔明舒这样审美奇特口味偏僻的人嘛。”

任非梓瞪她,“不喜欢”这几个字简直就是一把尖刀。

是啊,人就是不喜欢你,他都追了快小半年了呢,眼看着有点眉目了,凭空就冒出个钢琴家同学,自己莫名其妙就出局了。

再一查,这大学同学对葛芊芊居然还挺不冷不热的,两人之间居然还隔着一个音乐学院的前女友。

任非梓万万没想到能打败自己看上的女孩的人居然就是卖包子的女骗子唐棠,一路消化到现在还没全咽下去,忍不住摸出电话拨给他哥:“哥你知道吗,你雇的那个包子女,居然是崔明舒的前女友。”

“…”

“崔明舒你不认得,就最近挺红那个‘钢琴王子’,崔明浩他弟弟,《新鲜娱乐》炒出来的…”

“…”

“我就搞不懂了,那学音乐的总得有点品位吧,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

“嘟嘟嘟嘟!”

任非梓瞅着被挂断的电话心情黯淡,很快又振作起来,改拨给认识的记者:“帮我查个人…对,女人。我追求小提琴手就不能查别的女人资料了?少废话,你给我查就行了。叫唐棠,唐朝的唐,海棠的棠,她自称是崔明舒前女友…”

任非梓靠在驾驶座上,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摸出了烟,叼进嘴里,视线掠过医院大楼时,猛然坐直了身体: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让人调查还得等,直接上去看看她来医院干什么不是更好?

任非梓扔了烟,拉开车门跳下了车。

唐棠姐弟三人已经走得没人影了,不过这也难不倒任非梓,到前台一查,就查到唐家妈妈的病房号了。

任非梓站在住院部一楼的电梯门前,看着墙上的病区指南里显眼的“神经外科”几个字,眼皮不由自主跳了两下。

“植物人”这三个字他倒是不陌生的,不过突然出现在现实里,还是有些冲击的。这样的病人,对唐棠这样的家庭,显然是个不小的负担。

再看看她屁股后面跟着的那两个小鬼,任非梓都替她累得慌。

到了神经外科的病房区,白色的走廊两侧全是几人间的病房,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任非梓总觉得空气里有股浑浊的臭味。

那味道是新鲜肉体长时间呆在封闭空间产生的,与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交杂在一起,向是快要发酵的腐烂面包。

他一直找了四五间病房才找到唐家姐弟,唐家妈妈的病床靠近窗口,唐仅踮脚站在床边,小手紧张地抓着床栏,嘴里不知碎碎念着什么。

唐嘉宁正和唐棠一起,把病床上昏睡的女人架起来,摆成坐姿,轻轻地按揉她的胳膊、后背、肩膀。

任非梓往前走了两步,才听清唐仅的话。

“妈妈,您的头发又白了好多,快别睡觉了,我带你去理发店染头发吧。”

任非桐的脚步顿住了,手握了下拳,轻轻地退了出去。人对自己的母亲总是心情柔软的,哪怕只是看到别人的母亲受难,难免要产生一些影响。

任非梓生来顺风顺水,但也知道自己母亲当年因为婚后不孕,承受了极大的压力,甚至松口答应父亲请人代孕,生下了哥哥任非桐。

至于最后任襄礼与代理孕母张籽芸产生感情纠葛,差点靠着代孕做桥梁进了任家大门,则是另一桩意外了。

想到张籽芸所谓的“血缘”说,任非梓又想冷笑了,不过是借了个肚子而已,她还真当自己是任家女主人了,也只有任非桐这样死脑筋的人,才会被她忽悠,同父母闹了这么多年矛盾。

任非梓早在很小的时候就发现了母亲对自己的特殊偏爱,那是一种藏都藏不住的喜悦——他是她成为完整女人的标志,哪怕大龄产子,哪怕前期付出了巨大的牺牲,这是完完全全属于她和他丈夫的儿子。

任非桐当然也是亲生的,母亲因为对丈夫的怀疑,亲自带着大儿子去做了亲子鉴定,但没有十月怀胎,还差点被另一个女人抢走地位的那种恐惧还是让她对大儿子的态度有些微妙。

明明是亲生骨肉,却总像磨砂玻璃一样隔着一层似雾非雾的猜忌。

任非梓叼着烟头,看着白烟袅袅升起,汇入空气,像是冬日里遇冷凝结的呼吸。他改了主意,摸了摸口袋里的演奏会门票,下楼开车,重新往任非桐的住所开去。

自己的亲大哥,怎么能被那种不相干的女人忽悠走。

母亲放不下面子,他放得下,都说血浓于水,他们一家三口人,难道还抵不上一个只会死皮赖脸哭闹的张籽芸?

任非梓把车子开得飞快,连葛芊芊漂亮的脸庞和手指都有点模糊了,随手按了音响开关,车厢里就充满了悲怆的女声。

“我种的花已尽凋谢,

满园的荒草满地荆棘。

你说离开以后还能再相逢,

你说爱情一旦开始就不会停止。

可城中的玫瑰全都已枯萎…”

外人眼里富足温柔的任太太也是会哭泣的,背着人坐在房间的角落里,拿手帕遮着眼角,整齐的鬓角边残留着已干涸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