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非梓:“…”

作者有话要说:哎,我有写男主爱上吗?只是“好感”啦"好感"啦~~

第二十六章 规律生活

任非桐喜欢规律的生活。

就像是提前知道了转角的弯道,虽然也可能有未知的风险,但因为已经知道要在哪个位置减速,哪个位置打方向盘,就变得非常的简单好应付。

他现在每天固定到唐棠店里报到吃早饭(钱当然要付的),隔几天带唐仅去他家看看达菲拉(不过夜,当晚送回唐家)。

偶尔,他也陪着去广场那看她带孩子玩轮滑,每周一起看一场电影,花销AA。

至于需要唐棠扮演孕妇的场合,全部费用由他一人负担。新协议自签署之日生效,作为雇佣合同的补充条款。

唐棠对这样的日子倒是挺能适应的——她经历的不幸多来源与“意外”,对循规蹈矩、固定安排的日子再喜爱没有。

对于她来说,包子铺最近生意不错,唐嘉宁也乖乖参加学校的高三补课去了,任非桐又不再像以前那么难相处…小日子整体上还是很积极向上的。

田欣欣觉得不可思议,借着周末不上班,蹭在店里跟唐棠八卦:“你跟任先生几乎天天见面,感情培养得怎么样了?”

周末生意清淡,唐棠也难得有时间坐下来安安稳稳地吃早饭:“才刚开始啊,现在还在互相了解阶段呢。哎呀,我跟你说,原来之前那个‘任太太’不是他亲妈。”

田欣欣睁大眼睛:“小三?前妻?”

“不是!”唐棠咬了一口包子,压低声音,“是代孕妈妈。”

田欣欣差点跳起来,有钱人的世界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太能折腾了,代孕啊!跟拍电视剧似的!

唐棠还要再说什么,一直坐一边玩筷子的唐仅突然一脚踩在唐棠脚上,然后跳起来大喊:“达菲拉!任哥哥!”

唐棠被这么一踩一吓,直接就噎住了,抽了张纸巾低头猛咳。

任非桐把狗交给唐仅,皱着眉头看着她“咳咳咳”咳个不停,帮着递了杯豆浆过去。唐棠心虚地接过来,喝了好几口才勉强止住咳嗽。

“还…咳咳…还没吃早饭了吧?”

任非桐摇头,拉开凳子坐下来。

“那要吃什么?”

“还是跟昨天一样吧。”

唐棠便去端了笼包子,舀了碗粥端来。任非桐吃得认真而仔细,袖子挽到手肘附近,露出的胳膊上带着一道浅浅的疤痕。唐仅拉着达菲拉四下走了一圈,顺着达菲拉的意思凑到他近前,好奇地问:“任哥哥,你手臂上是什么?”

任非桐笑道:“小时候摔的。”

唐仅于是也奋力抬起膝盖,露出手腕上歪歪斜斜的一点疤痕:“我也有,也是摔的。”然后跑到唐棠身边,拉起唐棠的倒褂袖子,找了半天才找到靠近手臂内侧的一道浅浅细细的痕迹:“我姐姐也有,是背我去医院看病时候摔的。”

唐棠哭笑不得地放下袖子:“行了,大家都有,满意了?”

唐仅嘿嘿直笑,然后低头去问达菲拉:“达菲拉,你有没有摔过呀?”

任非桐瞥了唐棠一眼,点头道:“它小时候摔断过腿,养了好久才养好。”唐仅脸上便流露出明显疼惜的神色,小心翼翼地抚了抚达菲拉毛茸茸的前腿。

任非桐:“…是后腿。”

小胖墩一点儿也不觉得尴尬,立马换了地方安慰。

达菲拉却忍受不住他的毛手毛脚,抖抖毛站起来,走开两步,拿狗屁股对着他。唐棠毫不同情地大笑出声,唐仅不气馁地跟了上去,一点儿也不见平时的娇气了。

任非桐看着那一人一狗有些失神,达菲拉刚摔断腿时,还是只虎头虎脑的小狗崽子,见了兽医就打颤,稍微被摸一下后腿就浑身毛发直立,哪有现在的淡定从容。

那些委屈和恐惧,随着时间的逝去而消失了。但他任非桐却还留在原地,还因为儿时的那些不公而耿耿于怀。

他以为唐棠同自己是一样的,但唐棠似乎没有要和他一起互相舔舐伤口的兴趣。

基于互相了解的需要,他也尝试着提了提关于自己的家庭的话题,既没能从唐棠那里得到关怀,也没有因为发泄而解开心结,看穿世事。

一定要说有收获的话,大约就是母亲终于相信他确实是在同一个学历家境普通都“偏低”的女孩交往,并且还认真到打算谈婚论嫁的程度了。

作为儿子,他曾经跟她索取过爱,成年之后有了凛然的尊严,就开始不时地挑战起她的权威,冷眼旁观她失望的模样。

譬如进入维扬,譬如拒绝于雅淑的追求,譬如接纳张籽芸,譬如…找唐棠假扮孕妇伪装女友。

唐棠每天的时间都排得满满的,一部分分给了两个弟弟,一部分分给了住院的母亲,一部分分给了生计…任非桐现在也分到不少,但两人相处的时间明显挤占了她一部分的休息时间,她已经不止一次当着他的面打盹甚至直接昏睡了。

吃完饭,又到了带孩子遛狗的固定时间——唐棠果然又借着坐沙发那交流感情的冷场期补起了眠。

任非桐承认自己不擅长谈恋爱,但把人谈睡着,这多少有些叫人尴尬的。

他坐在已经打起小呼噜的唐棠边上,看着自己家狗百无聊赖的模样,听着唐仅热情到有些傻气的话,突然就觉得挺没意思的。

甚至连他自己都有些诧异,自己怎么就产生了要与唐棠培养感情,顺带气走于雅淑,刺激一下母亲的念头。

他对她不过一点好感,连喜欢都谈不上。

她需要钱,他需要伤害至亲的利器,只是恰好遇见了,与其说是恋爱,不如说是搭伙做生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任非桐坐得累了,起身到窗边站了会,转身往楼下走去透透气。夏天正到了最枯燥乏味的时候,太阳不知疲倦地高悬在空中,知了一声又一声地叫唤着。

马路上除了车辆还是车辆,鲜少有行人经过,他突兀地站了片刻,正打算回身往楼上走去,突然听身后有人问道:“请问,唐棠是住这里吗?”

他下意识地转过身,就见崔明舒戴着副大框的橘色眼镜,正跟努力提高声音跟斜对面打算进屋的半聋阿婆询问。阿婆的声音含糊混沌,但显然给了他肯定的回答,崔明舒仰头往唐家所在的方位看了看,然后说:“谢谢您。”

阿婆摆摆手,拖着椅子“嘎啦嘎啦”进屋去了。

崔明舒又一次仰头去看那栋近在咫尺的楼房,但也只是那样看了一会——可能是几分钟,也可能只有几十秒而已——随后就把目光转向了自己停在楼下的车子上,呆立了片刻,转身往包子铺的方向渐渐走远了。

任非桐并没有在附近见到他的车子,想来应该是从包子铺那沿路询问过来的。

这么热的天,也不撑伞,一路问询而来,到了地方却过门不入。任非桐隐约觉得自己看懂了他,又不够懂。

任非桐儿时曾经捉过的一只昆虫,它长着巨大的镰刀一样的前足,有着嫩得葱茏欲滴的颜色。他从不曾亲眼见过,以为母亲也能够因为稀奇而一样稀罕。但他撑着伞拎着笼子走了很久,一路走到母亲的房门前,看着紧闭的房门,突然就失去了敲门的勇气。

他那一路把结局想得太过美好,在这一刻,却突然觉得不能接受哪怕只有一点点不相符合的现实了。

他知道母亲一定是会冲自己微笑的,甚至可能还会夸赞几句,但那笑总带着点疲惫,那夸赞总过于客套。

他拎着笼子,便又如来时一样,沿着那条小路回去了。

但唐棠并不是他母亲,她看着至少比母亲热情多了——何况,他们曾经还是情侣。

任非桐有些惊讶自己竟然并不嫉妒——既然连嫉妒都不曾有,那就更遑论爱上了。他们这段时间来的所谓“相处”,看来全都白费了。

回到楼上,唐棠已经醒了,正打着哈欠在给唐仅拿凉粉,见他上来,顺口就问:“要不要吃点?”

任非桐点头,唐棠便多挖了几勺,用不锈钢的勺子“咔咔咔”打散,加好配料,分装到小碗里,给他们端来。

任非桐吃了两口,开口说:“我在楼下遇到崔明舒了。”唐棠愣了一下,随即道:“大约是路过吧。”

任非桐摇头,老老实实地说:“我听到他在跟人打听你家住址。”

唐棠“哦”了一声,任非桐又说:“你不想见见他吗?”

“不想,”唐棠“呼噜”吃了一大口凉粉,见任非桐还盯着自己看,转移话题道,“都这个点了还没吃午饭,你不饿?”

他当然也有点饿了,但是…任非桐不得不同意,与其纠缠那些虚无缥缈的过往,吃饭确实更重要一点。

午饭后唐棠还要带唐仅一起去医院给唐妈妈擦拭身体,任非桐并不经常一起去,他毕竟还只是个外人。

今天他实在没了这个兴致,看唐嘉宁快下课了,便先起身告辞了。

唐棠也知道唐嘉宁不喜欢这个可能转正的“堂姐夫”,并不挽留。任非桐拉着狗到了楼下,就见自己的车子车子旁停了另一辆车子,见他下来,车窗降下,露出崔明舒那副黑得有些过分的墨镜。

第二十七章 恶犬伤人

任非桐愣了一下,崔明舒也不摘眼镜,就那么盯着他看了片刻,又把车窗摇了上去。那股子凌厉逼人的神气,分明是把他情敌了。

要说他是,这多少有点冤枉;要说不是,又挺不符合事实的。

任非桐觉得无奈而可笑,正要转身,崔明舒却开了车门下来,绕过他径直往楼道里走。

这样的目中无人,怎么也有点过分,好歹我们当你面说了是情侣不是——任非桐犹豫了下,还是跟了上去:“你找…”他话还没出口呢,崔明舒先转过了身:“我找谁关你什么事?

任非桐这才发现崔明舒身上有酒气,竟然是喝酒了的。

大白天的,他竟然酒驾!

他不想跟醉酒的人多废话,摇摇头作罢,拉着达菲拉要走。崔明舒反倒来劲了,亦步亦趋跟上来,拦住他不放:“你说,关你什么事?”

“崔先生,”任非桐皱眉往后退了一步,“你自重一些,喝了酒就叫个代驾接你回去,不要做让你自己后悔的事情,也不要说会后悔的话。”

“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崔明舒一只手拽着他胳膊不放,另一只手干脆把太阳镜也摘了下来,再一次挑衅一样重复道,“我问你,我找唐棠,和你有什么关系?”

任非桐一把甩开他的手,推得他一个趔趄。

崔明舒勉强站稳,冲过来挥拳就揍。任非桐还没动手呢,身边的达菲拉先“汪汪汪”狂吠起来,一跃数尺,一口咬在崔明舒手背上。

“我的手!”

崔明舒尖锐地叫了一声,再顾不得打架,捂住手背往后退去,脚下打滑,一屁股蹲摔在地上。

任非桐赶紧喝斥住,拽着牵引绳把达菲拉拽了回来。达菲拉还以为自己立大功了,昂着头一个劲地冲他摇尾巴。

刚下公交,正一瘸一拐回家的唐嘉宁,看到的就是这么个奇诡的场景——他堂姐的前男友和现男友正在他们家楼下打架。打架就算了,打得还十分的掉价。

一个很不男人的放狗咬人,另一个则哭哭啼啼地抱着手掌瘫坐在地上。

…现实和理想的差距实在太过巨大,为爱决斗这种事情放到现实里居然这么雷人。

唐嘉宁本来就不喜欢这两个人,见他们丢人,当然懒得多管闲事的,背着包目不斜视地进了楼道,走到二楼了往下一看,隐约瞅见任非桐拿了手机在打电话,不知是报警还是报120。

总不能是…找帮手吧?

他打开门,屋里已经满是麦虾面的鲜香,唐仅见他进来,欢呼了一声“哥哥”,接着又问:“我刚才好像听到达菲拉在楼下叫呢,哥哥你有没有看到它?任哥哥是不是还没走呀?”

唐嘉宁往厨房看了一眼,唐棠正在盛面呢,果断摇了摇头。

告诉她,好让他们上演三角恋戏码?

他才不干!

唐仅失落地叹了口气:“咱们家要是也养只大狗就好了。”

唐嘉宁懒得搭理他,拐去厨房帮唐棠一起端面。他脚上有伤,面碗是不能太满的,满了,汤就要洒出来了。

唐棠在这方面还是很细心的,一次之后就刻意用了大碗来装面,每碗都不过七分满。

唐嘉宁分好筷子,忍不住又走到窗前往下看了一眼。

任非桐已经把狗关进车里了,崔明舒还坐那,两人一站一蹲,边上围了一圈人。唐嘉宁弯了弯嘴角,在唐棠对面坐下来,低头吃面。

救护车的声音渐渐由远及近,唐棠听声音似乎是往这边来了,奇怪道:“是不是往这边来了?”

唐仅嘀咕:“是不是有狗狗受伤了呀,我刚刚有听到狗叫声呢。”

唐棠“咦”了一声,走到窗户边往下一看,登时就变了脸色,手上的筷子也没放下,拉开门就往下跑。

唐仅跟着也要往外冲,被唐嘉宁按回到椅子上:“吃饭!”

唐仅眨眨眼睛,唐嘉宁干咳了一声:“你看家,我下去看看。”唐仅哪有那么好说服的,跳下椅子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唐嘉宁无奈,只得带着他往楼下走。

他们俩一个腿短一个腿瘸,走到楼下时救护车已经开到了,崔明舒被医护人员扶着往车上走,唐棠紧跟在身边:“医生,他的手没事吧?他是弹钢琴的,他的手…”

唐嘉宁扭头去看任非桐,对方不远不近站那,表情麻木,看不出喜悲。

唐仅跟崔明舒不熟悉,跟任非桐却是混熟了的,听到边上有人说狗咬人,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任非桐,问:“任哥哥,是达菲拉咬的吗?”

任非桐低头看了他一眼,伸手在他头顶了摸了摸。

唐棠已经跟着上车了,临开车,又一次把头探出来:“嘉宁,你带小仅回去吃饭。”

唐嘉宁都有点怜悯任非桐了,她记得前男友是弹钢琴的,手不能受伤,也记得自己和唐仅还没吃饭,却独独忽略了一直在一边老实站着等处理的肇事者和肇事狗。

救护车呼啸着远去,围观人群也渐渐散了。唐仅拽着任非桐的袖子不放,仰着小脑袋担忧地看着他。

任非桐笑了一下:“你回去吃饭吧,我把狗送去宠物医院检查一下,再去看看你姐他们。”

唐仅“哦”了一声,瞥了一眼车里的达菲拉,没敢多说话。唐嘉宁一把拉过弟弟,转身就往楼上走。

唐仅要小跑才跟得上他,差点绊倒在台阶上。

任非桐上了车,一直开到宠物医院把狗放下了,心里那股郁气也没能平复下来。

他们毕竟同窗多年,他的手受伤了…而最根本的原因,是他们曾经是恋人,还是年少时代的学生情侣。

任非桐学生时代也没少收过情书,也对一两个漂亮女生有过一点朦朦胧胧的好感,虽然不曾轰轰烈烈的恋过,也是见过一些告白场面的。

年轻人的精力和热情都多得可怕,会因为一句话闹个十天半月,也能因为一个眼神,一条漂亮的裙子而欣喜若狂。

他收到的那些漂亮信笺上,也不乏火焰一样滚烫的句子。

他不知他们当年到底是怎么相处的,但从田欣欣处听到的一鳞半爪推测,显然也不像现在跟的相处这样枯燥乏味。

哪怕去看电影,两人也是提前好几次确认地点和时间,生怕哪一个中途有事脱不开身。

任非梓嘲笑他这是“黄昏恋”,除了那个“恋”字有点多余外,果然是很贴切的。

从高架上下来,拐了几个弯,终于到了医院侧门。医院里人潮蜂拥,赶到急诊室时,崔明舒已经清洗完伤口了,正在注射疫苗。

任非桐站在玻璃门外面看向里面,只一眼,便把已经抬起打算推门的手重新放了下去。

崔明舒的酒显然已经醒了,一声不吭地看着护士用棉球在手臂上擦拭,看着针头扎进手臂里,再看着针管里的液体逐渐减少,直至全部消失在血管深处。

自始至终,也没抬头看陪在身边的唐棠一眼。

倒是唐棠,一直跟他边上问:“那狗怎么会咬你手呢?你是不是去摸它了,我怎么不记得你喜欢狗呀?——哎,医生他手没事吧?恢复了后不影响弹琴吧?”

崔明舒听得不耐烦了,直接就往外面走,唐棠得到医生的肯定答复,连忙追出来:“你现在这样不能开车吧,不然我给崔大哥打个电话?”

“不用你管!”崔明舒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每个字都跟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一样,“你怎么还那么多话,属唢呐的啊!就不能让我安静会!”

唐棠果然安静了,拿着他的病历和单子,木头人似的站边上。

医院里热热闹闹的,他们俩倒是货真价实的冷场了。

崔明舒找了把椅子坐下来,单手掏了手机出来,一连拨了好几个号码,都没人接听。唐棠百无聊赖地坐边上,看着他挂了拨,拨了挂,最后笑道:“别打了,我帮你叫辆车吧。”

崔明舒斜了她一眼,再一次拨号,这一回,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芊芊?嗯,是我…在医院…没什么,小毛病,你来接我一趟吧。”

唐棠的笑容有些僵硬,好歹还维持着,拍拍裤子站起身:“那行,我先走了。”

“等等,”崔明舒喊住她,“刚才一共花了多少钱?”

唐棠终于不笑了,盯了他半晌,才道:“那狗是我男朋友的,我们花钱是应该的。”崔明舒噎了一下,点头:“那最好了。”

唐棠没再理他,笔直地朝门口走去,出了急诊室,才看到任非桐在道边的座椅上坐着。她加快脚步走过去,一时也不知怎么开口。

任非桐想起崔明舒刚刚那个跋扈的样子,到底没忍住,主动告状道:“是他先动手的。”

唐棠“啊”了一声,瞬间就懵了:先动手是几个意思?崔明舒先跟狗动手了?他心眼已经小成这样了?专门跑到她家楼下,来打她“现任男友”的狗?

“他先跟我动手,达菲拉才咬他的。”任非桐看着她变来变去的脸色,情知她想歪了,耐心解释到。

唐棠恍然,这才想到关心一下他:“他打你了?打你哪儿了,严重吗?”

任非桐摇头,达菲拉的动作实在太快了,他拉狗绳都来不及,哪里有手去揍人。

第二十八章 指间流沙

话是这样说,唐棠还是仔仔细细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任非桐除了衬衫领子那扣子少扣了几个,真没哪儿缺了的。

两人都没吃饭,就近随便找了地方坐进去。医院附近的店,不管是什么装修的,就是人多。唐棠一面吃一面跟他说下面的计划,不时就被小孩的哭声、妇女的念叨声打断:“反正都来了,我一会儿去看看我妈,你呢?”

任非桐停了下筷子:“那我也去看看阿姨吧。”

唐棠“唔”了一说,说“好”,又说:“你要是忙就别去了,她现在也认不得人。”

任非桐笑了一下:“不忙。”

唐棠于是点头:“那就一起去吧。”说完又专心致志地解决筷子上夹着的那半只翅尖了。任非桐不由自主想起她刚才看崔明舒的那个眼神,任非梓说女人真喜欢上一个人时,看人的眼睛里含着水,没风没浪也带着折射了阳光的粼粼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