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夏不喜欢何宛如,谁也不可能喜欢自己父亲除母亲之外的任何女人,桑夏心疼母亲,自然也就讨厌何宛如。

可真要说有多深仇大恨却也算不上,毕竟当年的事桑宜容并不曾告诉过她,她现在只是有些好奇,“许真真怎么和她搭上线的?”

“我让人去查了,多半和许晋有关系。”

桑夏微微皱眉,“许家现在还是隐于暗中?娘怎么会容忍他?”

“想来是时候还未到,许家的事桑首领必定希望由自己来解决,你…”

“我知道,我不会插手,也插不上手,我就管我眼下这一摊子事。”桑夏撑着下巴道,“当了背叛者,许家看样子也没得到多少好处。”

皇上自己就是从战场上走出来的,曾无数次和人并肩做战,对背叛者的痛恨不弱于任何人,又怎会真的重用许晋,许晋也是昏了头才会走这一步棋,他就是光明正大的找门路起复也远比现在强,以他的才干说不定还会被重用。

安平之暗暗叹了声可惜,许晋确实是有些本事的人。要是能为他们所用多好。

江南的情况在桑夏的一力主持下渐渐稳定,粮种也赶在还算合适的时候种了下去,到得九月汛期过去,朝廷终于开始派人善后。

原本苦不堪言的徭役今年反倒让百姓欢欣鼓舞,哪家的汉子都争着抢着去,年纪未到的少年也都虚报了年岁去争抢一个位置,因为有吃的。

这是桑夏据理力争。和诸人扯皮最后得来的结果。

百姓已经没吃没住的了。要是还得自己备吃食去服徭役,不知还要死多少人,江南今年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当然。粮食只能由桑夏想办法,户部这几年虽然攒下了一些家底,可粮草需源源不绝的送往前线,实在没有余力再顾及其他。

桑夏表示理解。将这事一力扛了下来,说到底。这和她负责的事也不相冲突,不管百姓服不服徭役,在有收成之前,她都必须继续送粮去江南。据说江南已经连老鼠都少了,饿死了多半,还剩一口气的也瘦骨嶙峋。

桑夏盼好消息盼得脖子都长了。直到九月中才终于等到了风尘仆仆的陶青云。

不用桑夏问,陶青云难得的勾起了唇角。“幸不辱命。”

桑夏顿时激动得眼睛都红了,心事得成,一时间反倒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粮食就是一座压在她身上的大山,这些时日下来苍云国的粮食已经被她用各种办法搜刮了一遍,户部出文也没能将粮价平下来,连带的其他物价也飞涨,百姓怨声载道。

这里有她大半原因,可她没有办法,她得先顾着那些快饿死的。

哪怕现在离收成不远了她也高兴不起来,她已经将底子都掏空了,军队是吃粮大户,除了税收,朝廷可能还会强行征收一部分,百姓手里剩不了多少,很难熬到明年七月去。

只有引外粮进来才能解决问题,且必须大量。

好在,现在已经看到了曙光。

“他们需要什么?”

“如你所料,他们需要武器,不过他们也不要现成的武器,而是要矿。”

“铁矿?”

“对。”

桑夏心里权衡一番,点头,“可以,但是不管他们的量是多少都不可能完全满足,我进宫一趟,陶大哥一路辛苦,先吃点东西歇一歇,其他的不急。”

陶青云确实累,为了尽快赶回来马都换了几匹,这会也不客气,拖着僵硬的步子去吃东西。

“这会进宫?已经快到宫门关闭的时辰了。”

桑夏一身官服还未换下,这会也只是随便理了理就准备走,“拖不得了,一日不将事情解决,我这心里就一日放不下心,若是此事能好生筹划,户部压力也要小许多,百姓也就能缓一口气,牵涉太大了,我等不得。”

叹了口气,桑夏嘀咕,“有时候想想这劳心劳力的官到底有什么好当的,那么多人挤破了头的想占一个位置。”

“尸位素餐的官当得才舒服,你这样的有几个,去吧,天快黑了。”

这是桑夏入朝以为头一回在这个点进宫,夏榛明比谁都清楚她不是来找自己叙话的,怕是发生了什么急事。

国内今年一直不太安稳,夏榛明实在不敢往好的方向去想,等待的时间里已经乱七八糟想了一堆。

看到桑夏进来不等她行礼便道:“发生了何事?与粮有关?”

“是。”桑夏索性也不行拜礼了,这会她正高兴,也乐于和人分享她的高兴,尤其是在这个人面前,甚至带出了些炫耀的意味来。

“皇上可知鲁山国?”

“南边的小国。”

“是,确实是小国,却是能一年种三季的粮食大国,据臣所知,只有鲁山国米贱不伤民,因为他们家家皆不缺。”

夏榛明已经知晓她要说什么了,可是,这怎么可能,“鲁山国地势险峻,且极为排外。”

“是,可他们也有弱点,瘴气疟疾比外敌更威胁他们的性命,而这恰恰是温大哥的师傅研究了许久的病,他替我去了鲁山国,今日刚有消息送回来。”

此时的桑夏显得格外意气风发,“他们需要武器,且不用我们的成品,而是要铁矿自己去炼制,只要我们把铁矿把严一些,量给得小一些,再用他们需要的其他东西补上缺,压在苍云国头上的粮食这座大山就可以搬走了。”

范冬小心的抬头看了皇上一眼便知道事情基本成了,这样和颜悦色的皇上通常都出现在桑大人在的时候。

“朝中会有异议。”

ps:么么哒寒蝉。

098章 温文解忧

“微臣愿一力担下。”桑夏挺直背,“微臣现在天天睡在金山银山上,可金山银山不能吃,再在国内买粮,只会将粮价堆得更高,要是有鲁山国的粮食支援,江南之地今年秋收的粮税便能免了,有了这点底子,到了明年他们立刻就能缓过来,到时说不定还能成为助力。”

“免了江南三府下半年的税?”

“是。”为了江南一地,桑夏已不知据理力争了多少回,这会也不退却,“若是没有这个好消息垫底,微臣底气不足之下恐怕也只能让江南三府苦熬一年,可现在既然已经有了别的出路,微臣便想替他们请命,这样的大水不会年年有,明年再好好在水利之事上上心,江南怎么也能太平几年,他们承多方支援,微臣代表的更是朝廷,只要有十分之一更甚者百分之一的人有反哺之心,不管是粮食还是银钱,我苍云国都将如虎添翼。”

夏榛明确实不愿意免了江南三府的税,他的眼神始终是落在战场上,不管他所图为何,粮都不能断。

不过夏儿画的这个饼太好,他也愿意退一步,“只要你能堵上三府税收这个缺口,朕便允了。”

“微臣定能做到。”

“范冬,今年的税收暂时延收。”

“遵旨。”

桑夏抬起头来重提之前的事,“那铁矿之事…”

“你上一个具体的章程来,只要真能换来粮食,朕没有不批的道理,不过你也要知道一点,不能将人一次喂饱了。更不能让他们武力值超出预料,朕不想有朝一日他们剑指我苍云国。”

“皇上圣明。”

“此事要尽快,朕也盼着能尽快解去粮食之忧。”

“微臣遵旨。”

夏榛明看着一板一眼言词举止没有丝毫逾越的女儿,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以夏儿的表现,要是不知两人关系,谁能想到他们是父女。

夏榛明再一次确定夏儿这是打定主意不和自己亲近了。

人啊。真是有意思。不稀罕他的他稀罕得不得了,上赶着要表现孝心的他又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你这些日子也熬得辛苦,朕看着瘦了不少。现在也能稍微松口气了,好生歇歇,别把自己逼得过了,要记得一口气吃不成个胖子。事情急不来。”

桑夏这回的反应慢了一拍,到底还是恭敬应了声是。比一声一声的微臣遵旨要让人听得顺耳些。

桑夏次日只去点了个卯就立刻回了家,“陶大哥起了吗?”

快到家的时候突然下雨,桑夏脸上有些水渍,珍珠一边给她递毛巾一边回话。“刚起,现在应该在用饭。”

“那我先去换身衣裳。”

等她换了衣裳出来,陶青云已经在旁边的正堂等着她了。安平之也在坐。

“怎么也不叫醒我,会不会误了你的事?”

“不会。后日才是大朝会,此事不可能只递个折子给皇上就能完事,我正好需要一点时间做准备,大朝会就是个菜市场,谁都在论斤称两计较着自己那点利益,我不想和他们扯皮,只能一开始就重拳出击让他们说不出话来。”

陶青云算了下日子,确实是后日的大朝会,心里那点自责才散了去,将此番前去鲁山国的情况说明。

要说鲁山国是个很小的国家也不至于,只是和苍云国比起来就显得小了些。

地界只得苍云国的五分之一大,人口却有苍云国的三分之一多,可那里从来不会有饥荒。

那里的气候实在是太适合种植粮食了,一年能种三茬,就算有天灾都饿不死人,但是他们一年要死的人一点不比苍云国少。

温文带去了他师傅研究出来的四个方子,其中两个有用,几乎是消息一传开温文就被捧成了神医,再加上当年他师傅在鲁山国呆了两年救了不少人,也留下了一些余荫,极排斥外人的鲁山国立刻就接受了他,连带他带去的人也备受礼遇。

温文也没立刻就表明自己的目的,直到越来越多人被治愈后才状似无意的说起他的家乡遭灾,有些地方已经严重到了要易子而食的地步,当即就有不少受了他恩惠的人送来了粮食。

不是一袋一袋的送,也不是一车一车的送,而是直接将他们带到要满溢出来的粮仓,让他们想办法带走。

温文天生一张好人脸,再加上对谁都耐性从容,脸上的笑意就没下来过,当他不再掩饰说想为家乡的百姓尽一份心意,用鲁山国所需来换粮时也没让人讨厌得起来。

事情顺利得超乎预料,没多久他就被引进了皇宫。

“这就成了?”

“差不多,温大夫说铁矿于他们就像粮食于我们的意义,我们是为了救命,他们则是为了炼出适合他们用的武器护国,所以可谈。”陶青云心里也挺佩服温文,“也亏得有温大夫一起去,和他比起来我们倒显得没用了。”

“以己之短去比他人之长,本就没得比,陶大哥想得岔了。”

陶青云想说并没有自贬之意,可心里暖和得很,说出口的话就变成了,“是我多思了,对了,这是温大夫给你的信。”

桑夏当场就拆了信,里面的内容让她脸色都有些变了,安平之忙接过去看。

“玉竹箭?”安平之看向陶青云,“青云可知晓?”

“知道,我还上手试过,确实比苍云国的要好上许多,是由一种玉白色的竹子制成,比我们所用的轻,但是射程要超出三分之一,不过据说这种竹子产量有限,就是在鲁山国也并非谁都能拥有,温大夫信里说的是这个?”

“恩。”安平之看向眼神明显比平时更亮的人,“有想法了?”

“当然有想法,不过这个急不得,粮食他们多,在他们看来用粮食换铁矿很值,可要是添上玉竹箭,这买卖未必还这么好做,说不定连粮食都不卖给我们了,得先把粮食弄来再说,肚子填饱了才能再议其他。”

安平之点头,“正是如此,粮食你打算想用什么方式和对方换?”

099章 赤诚之心

“鲁山国对个人并不信任,愿意做这个买卖估计是他们迫切需要铁矿,再有就是温大哥的几分面子,温大哥这个甜枣给得太大太甜了,他们一见到就迫不及待狼吞虎咽的吃进了肚子里,就算为了以后长远的将来,他们也不会在这时候得罪温大哥。”

安平之点头,“所以你是想走民间的路子?”

“无关国事,只在生意上互通有无方便双方这样的事,想来鲁山国也不会拒绝才是。”

“持恒你可有想过,走民间你要担多大的责任?”

“我知道。”桑夏眼神沉了沉,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是,“我宁愿担着责任当个恶人也不想让他们伸手进来,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我懂,就算是我时时盯着也难免会被人从中刮去一些,可他们能刮去的只是棱棱角角,要是官员插手进来又岂止这一些,能余下一半都算他们手下留情。”

看安大哥眼露担忧,桑夏又笑了笑,“没事的,我考量了许多,这样最保险,我会挑一些信誉不错的商人来做这事,再上道折子请陈大人领都察院全程监管,官管民有十分便利,民向来也惧官七分,可要是全由官员经手,谁背后都有靠山,到时也不过是互相牵制或平分利益,我辛苦谋来的粮食岂能便宜了他们,另外我还有一个想法,不过还不成熟,等我想好了再说。”

次日桑夏就提前上了一道厚厚的折子,大朝会那日,夏榛明亲口拿着那道折子通篇念了出来。

就像是水入油锅,朝堂上立刻炸开了。

“简直荒唐,国与国间不建邦交先做买卖算怎么回事?”

“铁矿换粮食却由商人去做这买卖。还要工部何用?”

“苍云律铁矿不许私自买卖,可桑郎中这分明是要踩过这条线!”

“还让人成立民间监督组织,这是要架空都察院吗?亏得陈大人向来维护她,此为忘恩负义。”

“…”

嗡嗡声入耳,没一句好听话,桑夏听着却如木头人一般毫无反应。

夏榛明也奇怪的纵容了朝堂上这一刻如菜市场般的混乱。

刘治正待出列,陈方雷动作比他更快。“皇上。臣有问题想问桑大人。”

议论声渐小,夏榛明微微点头,“道来。”

桑夏站到陈方雷身后半步的位置。“陈大人请说,下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方雷侧头看她,眼神中并无不满。只是他领管督察院,有些话若不能挑开了说对持恒反而不利。都察院一直旗帜鲜明的站在她身后做她的靠山,一旦靠山不稳,于她今后行事不利。

“本官问题有三,一。为何要绕开朝廷用商人,二,若成立民间督察组织。行事和监察院相冲时待如何,三。桑大人可有想过鲁山国一旦强大了就不会再满足于偏安一隅?”

桑夏早有腹案,陈方雷话音一落即回道:“下官先回答大人第一个问题,鲁山国盛产粮食,若非受地势保护恐怕早已被吞并,下官查过,鲁山国建国一百一十余年,其间数次被侵略,所以鲁山国极为排外,并不愿意和他国之人接触,若走正常程序派人出使,极大的可能是无功而返。

此次替下官走这一遭的是个医术高超的大夫,因他能医鲁山国的一种病症方得了对方的信任,再由他周旋方有交易的可能,下官筹粮多日,好不容易有了出路,自是不愿意再出意外,若要结交鲁山国,以后两国来往多了自然事半功倍。”

桑夏停了停,再开口话就说得不太好听,“再说朝廷办事拖沓,不说能不能和鲁山国建友好邦交,光出使的准备,花在路上的时间就不知道要多久,等朝廷办好这些弄来粮食恐怕要到明年,百姓等不起,下官也不想费尽心思弄来的粮食还要经过层层盘剥,落进其他人口袋里,此为陈大人的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下官建议成立民间督察并非为了分权,都察院就这些人,管百官尚且不够,又如何能管到民间去,可苍云国总共也只得一个苍云律,民间许多事并无规章制度可循,一个民间组织自然不能制定规则,可若由朝廷制定好制度,由百姓自己来监管呢?

下官当然不会想当然的觉得这样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可是制度就是约束,哪里有问题就改,时长日久的磨合总能让制度完善,就如我朝苍云律,梁大人也是在前朝的基本上琢字琢句敲定,而前朝的律法根本也是依仗前前朝,说来说去也不过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而现在我们就是要做新的栽树人,说不定就能让子孙后代享福荫呢?诸位大人可有想过要做这个留名青史的人?”

大殿此时已经非常安静了,唯有桑夏的声音清脆的落在每个人心底,“至于陈大人的第三个问题下官也有考虑过,下官认为有外敌并非坏事,太平日子过久了士兵的战力会消退,纸醉金迷会消磨掉英雄的雄心壮志,没有外敌,朝堂上的某些人会更多的想为自己或者身后的家族谋到更多利益,然后互相消耗,只有当有外敌时,大家才能放下恩怨拧成一股绳一致对外。

下官甚至希望苍云国能一直有对手,让军中将士始终如建国时强大,朝堂上哪怕争斗,也始终知道不触及根本,所以鲁山国强大又如何?现在我们不就在和强大不弱于我们的沙门国在开战吗?大家只想安稳,殊不知安稳才会让国家不安稳,下官拙见虽不高明,却是我对苍云国的一片赤城之心,下官盼着苍云能始终强大,也愿为这份强大尽上最大的努力。”

桑夏朝着高高在上的人拜下,“微臣愿将心奉上,唯愿我苍云永昌。”

许多人心里此时都在想,狂妄,天真,无知,想当然,不知所谓…

可没有一个人说出口。

他们记起了他们入仕之初也和这个侃侃而谈的女子一样,对一切充满热情,兢兢业业一刻不敢怠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呢?

100章 事情成了

陈方雷跪下磕头的声音打破一室沉默,“微臣愿将心奉上,唯愿我苍云永昌!”

所有人反应过来,不管真心假意全跪伏在地,“微臣愿将心奉上,唯愿我苍云永昌!”

夏榛明并没有因满朝文武表忠心而如何激动,实际上这一殿之人,他只相信夏儿那一句有十分的真心,陈方雷朱治等老臣子有七分,其他人,他一个字都不信。

他的夏儿,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成长得如此优秀,在他眼皮子底下打磨得晶莹璀璨,她没有如他和宜容一般有两世经历,可她比他们都要更正,更直,更纯。

这样的人不适合官场,可要是给她可用之人,给她一个可供发挥的舞台,她能比谁都做得好。

她也并非不懂为官之道,只是现在,她还无需妥胁,有人为她保驾护航,让她只需勇往直前,他也愿意成为其中一个。

“桑郎中的折子,诸卿可还有疑议?”

这时候,在他们尚且心潮未能平复之际,没人再给皇上添堵。

“既如此,桑夏。”

“微臣在。”

“着你全权督办此事,六部各院全力协助,若有人不安份,朕许你自行处理之权。”

“微臣,遵旨。”一地跪伏的人中,桑夏抬头对上皇上的视线,恭敬的下拜。

散朝后,桑夏快步追上正和都察院几人说话的陈方雷,不待她说话,副都御史郑恒就似笑非笑的回过头来,“咱们无能不能无所不管的桑大人来了。”

“慎言。”陈方雷冷斥一声,看向桑夏的眼神却很温和。“持恒有事?”

桑夏郑重的深施一礼,“递折子之前没有和陈大人通气,是下官的不是,下官当时得了消息高兴的昏了头,什么都顾不上了,就想着赶紧将这事情定下来,还请陈大人见谅。下官绝无过河拆桥的意思。便是以后多出一个民间督察也绝无可能越过督察院去,民能管的也只是民,这是督察院的死角。并不会对都察院不利,更谈不上分权。”

“本官明白,这于都察院而言本就是利大于弊的事,他们现在只是还没有想明白。”陈方雷若有似无的瞟了副都御史一眼。目带警告,“本官不是那是非不分之人。如今你担的事情责任重大,需得用上十二分的认真才好,若有需要都察院的地方只管说。”

“下官拜谢。”看得出来陈大人确实没有生气,桑夏脸上有了明媚笑意。“下官还有许多需要仰仗大人的地方,到时大人不要嫌弃我扰您清静就好。”

看着桑夏追向刘尚书,郑恒眉头皱紧。“大人,您真要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