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不知她的烦忧,又道。“连各处有水的地方都寻了个遍,踪影都不见呢。”

小邓子疑道。“难道被狼叨了去?”

饶是张媛媛满腹心事,也被他的话给弄笑了。“怎么可能?”说完了一会,自觉失言,捂着嘴打了个呵欠道。“行宫里的墙高着呢,那些狼啊虎的,哪里能进来。”

小邓子也没有接话下去,见她脸上疲倦,忙叫人打水来,试了水温命小宫人伺候她梳洗,张媛媛也任由小宫人帮着自己宽了衣,躺下了床,才想合眼,忽然又跳了起来道。“如果娘娘找不见,我就不回皇宫了。”

众人一听些,免不了称叹一回。

第二日天空不知几时下起了雨,一大早走了出去的宋荣轩大步走进了殿里,才进了里面,已是解开衣扣,将湿透了的外衣摔到了椅上,又命人拿下自己的冠,露出了下头的发髻,漫不经心地抱怨。“这雨什么时候下这么大了,如果走慢些,怕是要给它迷了眼。”

迟池命人拿了水过来给他梳洗,宋荣轩却瞥了她一眼。“今天的药可喝完了。”

还没呢,正搁在桌子上,看样子还是热的。

迟池只得讪讪放下手中的毛巾,拿起药碗忙喝了下去,又拿了一个酸梅吃了压住方上前替他收拾,因闻得他身上好似有一股血腥味,胃又是一阵不舒服,只得退了。“陛下又去打猎了?”

宋荣轩瞅了眼她,想说却又不说,只道。“哪有有这么猎物可打?不过有人受伤了,身上沾了一星半点的血腥气。”

说罢,命人拿了水,倒底把身上洗了一通才罢休。

出来时,殿中己是摆下饭菜,倒是有荤,只是用了做凉菜。

迟池怕他在外头动的多,想吃的也多,饿着了倒不好,劝他道。“奴婢.....”

刚说完,宋荣轩就咳嗽了一声.她才忆起,忙笑道。“臣妾身子好了许多呢,不信你瞧,好像还胖了些。”说罢站了起来,不一会又有些懊悔地坐了下去。“都胖在肚子上了。不过算了,现在也不是闻不得肉味,有时候还想着要吃呢。”

宋荣轩偷偷地笑了下,落了座。

宫人见他脸色好,拿着托盘送来了炖肉和烤肉,还有一样鸡蛋羹。

迟池看着肉做得喷香,便每样都吃了一些,觉得肚子饱了,才要放下筷子,谁知那碗鸡蛋羹还是放在她的面前。“多吃些,胖便胖吧,抱起来还舒服些。”

宋荣轩见她不动,便替她擦了嘴,又见她脸上似有些恼意,便哄道。“这东西不占地方。”她肚子里的儿子一张嘴,便能咕咚吞进去。

迟池瞪了他一眼,可是宋荣轩还是不放下碗,只得慢慢地吃了下去。

外面抽了新芽的树枝,有鸟儿飞了上去,叽叽喳喳的叫着。

“再也不吃了。”迟池放下了碗,看着面前又多一碗燕窝,叹气道。“这是它们不知哪家亲戚用口水做成的巢呢,谁知有人就把它们的家给拆了,当成什么宝贝一样的炖了来吃。”

“好好,不吃就不吃。”宋荣轩的眼色一动,旁人把燕窝撤下,改端了碗鸡汤上来。

迟池还是不想吃,宋荣轩漫不经心的用勺子将上面的浮油撇走道。“原来你还是喜欢吃燕窝。”

她方乖乖地把鸡汤喝了。

用了膳,才想用碗茶去去肚子里的油腻,谁知那小气的家伙又不给,只给她喝水。

晚上胡乱的睡下,到了半夜,顿时觉得肚子居然又饿了,睡在她旁边的宋荣轩披衣起来,顺手给她披了件外衣,不等她说什么,便下了床,将一直用温水温着的粥拿出来给她吃。

迟池躺下后,睁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帐顶,便转头看宋荣轩,只见他的唇边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脸上难掩惊讶之色“陛下,臣妾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什么病会让她半夜三更的饿,并且还能让他乐?

宋荣轩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吹气。“你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猜出来后面的情节没有?

宫24

“臣妾想,”迟池果然狠狠地想了一下,试探地说出一个觉得不太可能的结果。“莫非是有了?”又莫非是肚子吃撑了。前者不明了,但是后者却不太可能,因为她近来极喜酸性之物,哪怕再多的量,也被那梅子酸得差不多。想到这里,她嘶了一口气,酸物吃多了,有时候连豆腐都咬不开。

谁知这段日子,她心神偶有不宁,如今不止廊下灯笼未灭,连房内的蜡烛也只是上了灯罩。

所以露出的那一截白腻如瓷的脖项分外的引人暇想。

宋荣轩将心内的翻腾的气息压下后,干脆在她的肩头上咬了一口。“你才知道啊!”

说罢将她带到身下,从额头开到吻起到她的胸前。又从喉间低唤出一声:“有了,朕也放心了。”

原先那话很有冲击感,迟池呆了好一会后,才颤了一下,推开他的身子后发出轻轻一声叹息:“怎么会有了?”

宋荣轩仍不死心,一手在她肩上摸索:“有男人女人的地方,自然是阴阳调和。”说罢将手放在她隆起的腹上,轻轻抚摩,“这阴阳一调和,天地灵气聚集,自然就出宝贝。”

“可是这身子不是不好吗?”秋海棠这具身子可是传说中的瘦田。

宋荣轩嘻嘻一笑,眉间多了几分得意,又将她的手掌打开,与她十指交握。“自然是朕厉害。”

外头的山风呼啸着掠过宫顶,似乎和他的心情一般愉悦。

秋海棠前身的那具身子遭了那么多殃,如果不是他细心耕耘,说不得会一直荒芜,纵然如些,却也轻松不得,为怕她压力过大,使使了个瞒天过海的计策,果然迟池虽埋怨这身子不好使,却没有想到那头,自然不会焦虑,只不过按着方法休养,虽是苦了些,却也熬了过来,前几天唤人诊了脉,说是无大碍,原来只想着在行宫呆个三两个月,如今却是更有借口了,只是可惜了那水中物。

他对准迟池的玉唇忍不住吻了下去,虽不得入巷,但好歹能抚慰一二。

迟池离了他的唇,嗔怪的瞪他一眼,宋荣轩离了她的身子后匀了一下气息,手臂紧了紧。又抬起她脸庞来看她气色。“不如你在行宫里呆着,回去委实不好。这里虽是静了些,却养人。”

迟池懒洋洋的拿手枕在自己的头上,另一只手还摸在自己的肚子上。

他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轻轻摩挲她的脸。“如果你不喜欢这里,迟些便收拾东西回去。”迟池将他头上散下来的头发理顺。“这里太静了,总是不太惯。”可是真的就此回了宫廷,又怕其中有风险。

说罢又是抚着自己的肚子发呆----真难想像,里头居然有住客了,只是不知是男是女,长大后孝敬她租金几何?

宋荣轩却把她的手挪开,笑道。“里头的那位睡着了,你再动,怕是要吵醒人了。”

“哪能就吵醒人。”迟池不干,她可是当妈的,等那孩儿出生后日夜吵得还是她,如今大着嗓门怎么了?隔了一层肚皮呢。

宋荣轩笑着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和孩儿争风吃醋了。”

说罢把她搂进怀里像是松了口气。

女人一罢有了儿女的牵挂,便不像从前单身那般像阵风似的到处乱走。

况且也是后宫的第一胎,使得宋荣轩格外高兴。尽管连着几日都要操心事情,但对她却是一刻都不敢放松。

真恨不得有两个她才好,一个安心养胎,一个在外头作个幌子。想到这里,他眸中一亮,似是闪过焰火,异常明亮。

迟池被他盯得发麻。却见他却是抬起她的脸狠狠亲了几口。“咱们回京城,但是不回宫,让你在外头自由一阵可好?”

迟池怔了一怔,道。“臣妾随你来,又得了名位,已经是逾矩了,如果再回了京城又不回宫,外头人不知道要怎么嚼话呢?”

宋荣轩吻了吻她的额头,抚着她的鬓发,定定道:“有朕在呢,自然会安排的妥妥贴贴。只要你好,哪怕再难的法子,朕也要试一下。”

外头冷月冰寒,洒在地面却是银灿灿的一片,不知哪处随风里吹来的花香,熏的人欲醉。

迟池意动,不由伸出双手搂了他的脖子,靠近后含着他的耳垂道。“臣妾自然知道陛下的心意。”

说罢细细地吻了下去,宋荣轩不许。“胎还不够稳,可行不了这事。”

那时,迟池己解了外衣俯在他的身上。“臣妾那头有别样的做法。”说罢,手伸了下去.............

不久房中起了别样的春光。

这一夜,除了他们,张媛媛睡在床上也是翻来覆去,不曾睡着。

仿佛一夜之间风云变色,杨真真失踪,秋海棠封了妃号,后宫震动。

半夜惊醒,却是掀帐起来,大唤道:“来人!”

众人一下子涌了进去。

却见她双眼中已蓄了泪珠,满面悲戚道:“棠嫔娘娘回来了!”

她虽是做戏,但那焦虑之气却是不假,众人面面相觑,只得安慰她道。“许是做梦了,当不得真。”

张媛媛哭了几声,道。“可是我方才梦见娘娘湿淋淋地走进来,说是冷。”

一语未气,说得众人身上都发起了寒。倒是有心人仿佛想起了什么东西似的,悄悄退了出去。

不久行宫之中的各处湖泊都被人去探过,只是一无所获。

宋荣轩第二日闻听此事,只惊讶地挑了挑眉,“哦”了一声,“难为她忠心,听闻她从前是皇后那儿的人,不如送回去,也好过在这里,做些不知根底的梦,惹得众人不得安生。”

正说着话,却见有人来回禀,“昨夜不知为何,外邦的驻地在昨晚像是有些响动。”

侍卫们一听,“属下等去看看。”说罢退了出去查视。

宋荣轩的神色却有些肃然,吩咐人等。“瞧好了秋贵妃。”

余下众人自然知道她现时怀了龙胎,不比寻常,连称是,自是分派了一半出去护卫。

一干人等才出了宫门口,一个黑影蓦地从眼前掠过,吓了他们一大跳,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大鸟。

他们正在自嘲之声,忽听宫门口方向传来杂沓纷乱的喧闹声,尖叫声。

“果然不好!”宋荣轩并不着恼,微微一笑,脱了身上的龙袍,拿了挂在墙上的剑出鞘,那剑身映着外头黄澄澄的阳光,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其余人等把他团团围在中间。口里嚷道。“护驾!”

宋荣轩却踢了前面一个人道。“朕又不是那窝囊之辈。”腕略一震,剑身顿时轻颤不已,发出“嗡嗡”之声。

众人见他临危不惧,一时士气大增。

而那行宫深处,正学着做小儿衣服的迟池把针线收起放进篮子里,扶着腰,看了一眼碧蓝碧蓝的天空照得地上白花花一片,正站了一会,耳中好像听到一声惨叫。

再细细一听,又好像什么音儿也没有。

她自嘲一笑,原来有了身子后,耳朵也会被带累。

宫人扶着她回转房内,那日头晒过的被子带了一股令人安神的气味,她闭上眼睛入睡。

梦中,外头好像来了人,在急急忙忙的说话。

但是过了一会,四周四周安静的出奇,只有风吹掠过树梢,响起沙沙声。

她睁开迷蒙的双眼问了一句。“外头是谁?”

守在门口的宫人笑着禀道。“还不是那位痴心的张媛媛,又说她的主子回来了,疯魔的到处乱说。”

迟池笑了一笑,但是梦里却是极不踏实,张媛媛三个字在她嘴里翻来覆的念。

---------这人可是历史书中记载的宠妃,据说是宋荣轩心爱的人。

这么一想,梦厣便来了,一时梦中火光冲天,一时梦见自己被人从悬崖上推了下去。

猛一惊醒,身边却传来宋荣轩的声音。“做恶梦了?”他的声音里也带了些微微的疲惫。“方才宫里有些不太平,如今却是安然无事,朕想着,回去的路上不一定安稳,已经发信唤葛朗带军过来护卫。”

迟池的心漏跳了一下,忙拉住他的手,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原以为行宫是放心之地,谁知还是有事情发生,幸好发现的早,要不然朕和外头的外邦国主早就被人离间成功了。”宋荣轩有些自嘲,迟疑一下,终于又云淡风清地说一句,“迟子听闻葛朗要来,死活要跟着,到时候就让他过来玩一会,再和你一块坐车回去。”

方才外头果真是外邦人异动,却是昨晚有人动了他们,于是疑心到了宋荣轩这里,幸好,这里毕竟是天朝,在别人地头上他们一时不敢拿大,方侥幸释有了机会释言清楚。

迟池拢拢鬓边的散发,将它们塞回耳后又喜不自尽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道。“你哥哥要来了,可高兴?”

宋荣轩凑近她些道。“记得是哥哥,不是叔叔。”

迟池忍不住嘟哝道:“一直都是哥哥呢。”

宋荣轩愈发觉得外头那太阳越发炙热起来,于是命人重新搬了个冰盆进来。“那小子少年老成,朕怕他做哥哥老了些。”

迟池忍不住“嗤”的一笑道:“无论他再老些,或者变成什么样?他都是我的大儿子。”

宋荣轩低头一笑,命人拧了帕子轻轻擦去她额头的汗。“那无论朕变什么样,也是你的好夫君吧!”他微笑注视着迟池,“好亲亲,不如昨晚的事再来一次。”

她轻啐一声,别过脸去。

恰好下午的小点送了过来,宋荣轩携了迟池到桌边坐下,亲自给她盛了汤,“多喝点。这个不占地方,又补身子。”

迟池也盛了一碗给他。“陛下也喝些。”

宋荣轩见她体贴,心中大喜,嘴里喝完汤后,笑道。“这汤比平日还好些。”

迟池以为他真心喜欢,便把自己的也挪到他的跟前。

“真不喝吗?”宋荣轩凑近她些,放低了声音道:“不过朕身上也有,你晚上可要细细品尝。”

迟池的脸顿时又红了,惹得宋荣轩放声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北京,存稿当中。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盗其QQ,封其微博,收其手机,所以专注写文,使其日更也!!!

宫25

不久皇帝遇险的事便传开了。

葛朗接令过去护驾,就在整装待发前夕,郑福喜那迟子年幼讨喜,特接去了府里和母亲做伴一天。

而皇宫里,处于最中心的太后看着来人回禀的话,却根本理也不理。

许皇后最近脾气很大,心情很差,动辄发怒。

寂寂后宫之中,唯有她的宫里经常传来碎玉之声,太后皱眉,但是看着外面的天色,嘴角噙笑,缓步出了殿,在去御花园的路上,心情大好,夕阳下见路边百花就着余晖开的红红白白,深浅可爱,倒是别有一番美景,不禁多了留了两步。

跟在她身后的许皇后看着花朵上流金一般的余晖,伸手探了出去道。“给母后插戴可好?”

太后含笑道阻了她。“大晚上谁稀罕戴它,虽是开得漂亮,但也得看时候戴。”

许皇后微微低首:“只怕再好的花,如果无人来赏,也是浪费了光阴。”

太后唇边的笑意微微一敛,声音还是波澜不惊“后宫之中,自然是百花齐放,只要不移根,哪怕别人开得再好,也夺不了地头。”她轻描淡写地说完了这句话后,目光却不看向许皇后,只是注视着面前层层叠叠的琼楼玉宇,近乎着了迷。

因着有心多看一会,未免站得久了些,服伺的宫人连忙把她扶去了亭子里,才倒了一盏茶,太后却道。“这会子,谁要喝它,上酒吧!”

许皇后劝道。“母后高兴,游玩的时间长了些,方才也没有进小食,怕喝了酒后醉得快。”

太后笑道。“一次半次的无妨,哀家心中想着皇儿快回来了,心中想着他不知道到时会给哀家一个什么样的惊喜,所以忍不住想喝上一杯。”

许皇后一听冷哼了一声。

这陛下使得好计,让秋海棠坐稳了胎相,又赶出世之前先封了号,省得出来的是公主后,只得小封一个贵人或者是嫔。

那头宫人一听太后定要喝酒,那敢怠慢,赶忙上了酒,太后接过酒一仰脖子喝了,眼睛里都是笑意,她执着许皇后的手,柔声道:“好孩子,母后知道你受委屈了。且等着,迟些便不会了。”

许皇后怔了一怔,突然想起,太后在皇帝避暑后经常召见宗室子弟,对年幼者尤为钟爱,旁人只道她还放不下当年的丧子之痛,可是.....她想到这里,身子由不得打了个寒颤。

但是望着太后风韵如旧的脸,她把心里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

这日回去了宫里,许皇后早早打发了侍女在宫门候着,眼见身边只剩了从家里跟着自己进宫的侍女,才敢低声问。“陛下遇剌的事,许家人知道后有何反应?”

贴身的侍女叹了一声。“家里的主子们还不那样,歌舞升平,今朝有酒今朝乐。”她略说了几句,便住了嘴,眼见四处空荡,欲言又止道。“如果陛下真的.......”她含糊了下半句,“对娘娘来说说不定是福气呢。”

“什么?”许皇后吃惊地看着侍女,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回过神道。“连你也说本宫碰见那事非祸是福,那外人瞧着便更是了。”

侍女讲话也不再避讳。“娘娘,陛下心里只有那个狐狸精。”这皇后可不是和守活寡一样,如果真的改朝换代了,外有许家,内有太后,皇后可不是高枕无忧了。

许皇后站了起来,但微微咬唇后又坐下。“陛下心里虽宠那位,但是对本宫从来都是礼遇有加,再说秋海棠天天戴着棠嫔转送给她的金发箍,说不定她肚子里的龙种刚出来,她便中了忘忧草的毒,那时候何人认得,那时候真是皇子的话,还不是本宫抚养,那时候本宫既赢了大度的名声,又有陛下的愧疚,什么好日子过不得,倒是像姑姑说得那样,成功与否尚不知道,只是言不顺,名不当的,不知要生出多少风波来。万一真成了,受益的也只是姑姑而己,本宫还不是像从前一样。况且那时越发没了指望。”

侍女一听皱眉:“皇后娘娘所言甚是,只是听太后娘娘的意思,陛下有可能回不了皇宫了。”

前朝可是有皇帝驾崩在外,到时候驾崩的什么名堂都有。那时太后正好名正言顺的垂帘听政,一时外戚必然威赫扬扬,但就是没有听说有皇后因此得了好处的。

这时外头余晖终于没落了下去,殿内显得有些暗。

许皇后垂下眼,刚好有宫人来报。“郑国公夫人递了红贴进来。”

她落在桌面上的手忽然停住了,随即微笑道:“打磕睡的人可遇上递枕头的人了。”

说罢便命人将红贴子拿了进来,看完后又合上。“该来的总算来了。”

第二日郑国公夫人晋见,这原也没什么,郑国公夫人的儿子郑福原来就受皇帝青睐。但是她带了一个男孩进宫,而且这男孩是秋海棠的义子。

许皇后先招见了这一大一小。

郑国公夫人倒也罢了,只是她带来的那位孩子,隐隐看着眼熟。

那时太监提着食盒进来。许皇后高兴地对郑国公夫人道。“太后那里也没有早膳呢,不若夫人陪着本宫一块去伺候太后她老人家。”

郑国公夫人弯腰,恭敬道:“求之不得呢!只是这小儿......”

许皇后己是探身一把手攥了迟子的手,叫他跟在自己身边。“本宫一见他就爱的很,恨不得把他留下呢?”

郑国公夫人低头一笑,“那可是他天大的福气,只是陛下召了他去行宫玩,明日就出发。”

许皇后捂了嘴笑道。“难怪本宫看他是个有福气,这边有贵妃义母疼着,那边又有陛下爱着,说不定连太后见了他都会喜欢的不得了。”

说完起身带着这两人去了太后的宫里。

才到了门口,众宫人们都在丹墀侍立,里头传来太后和宫人们的玩笑声。

许皇后未进门便笑道。“太后,本宫给你带了一个宝贝进来。”说罢拉着迟子的手进了去。

太后见了迟子,便笑道。“这孩子是哪家的?瞧着眼熟。”

郑国公夫人行了礼后笑道。“这是秋贵妃娘娘认下的干儿子。”

然后不等太后多看几眼,便来了人带了迟子出去玩。

郑国公夫人慈眉善目地看着那男孩的背影道。“陛下虽然远在行宫,但是怕太后娘娘在宫里寂寞,所以命臣妾等带多些孩童进宫闹闹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