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保玉立马淡定了。

第十七章

一日正是陈老太太生辰,陈家管家来请贾氏夫妻,林代玉少不得要过去,幸好早前送了一箱子礼物过去,也不用花费些什么。被催着早起的贾保玉嘟嚷不愿意去,林代玉把他被子翻开后不得不就范。女儿贾静静乖巧,早早起来收拾了一下自己,让她省心不少。

林代玉拍了拍手继续去另一房间叫洪祥起床:“快点起来!公鸡都叫好几遍了!”

洪祥埋怨道:“公鸡叫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母鸡!”

啪!看不得他比自己安逸的贾保玉把冷手拍他脸上。激得他嗷嗷叫着从床上弹起来。“叔叔欺负人。”

贾保玉对女儿抱怨道:“你以后要早点起床,日后才能成大事。”

贾静静听后,疑惑的问:“那爹爹为什么也不早点起床做点大事呢?”

林代玉对此事的评价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大家收拾一番后连秋香都欢天喜地跟着去了陈府。

刚去了陈家,早有丫环等着候林代玉母女洪祥并秋香四人,贾保玉被请去了前院和男人们一块听戏喝酒,看到她们四人,陈太太笑说。“等到你们可算全了。”定要请她们三人上座,秋香被请去了别的院子。

林代玉不肯。“论尊的,论贵的全轮不到我头上,真坐了心也不安,还不如在下首安安份份的坐着倒好。”陈太太笑道。“总有一天要把你送去上座,这次就罢了。”因送她去下首坐,但是牵了贾静静洪祥坐在陈老太太的左边,陈叔宝坐在陈老太太的右边。陈太太嘱咐丫头。“好生伺候贾奶奶,要茶要水的的,手脚勤快些,贾奶奶满意了,过后我赏你们。”丫头们应了,陈太太方去了陈老太太旁边立规矩。

林代玉安安稳稳地坐着,内中也有见过的太太笑问道。“早闻贾奶奶手巧,不知这次做了什么新玩意给老太太做寿礼?”林代玉笑道。“我偷了个懒,只做了手套和几身衣服给老太太。”说着又问上首的陈太太。“太太,我也做了您和宝哥儿的,陈老爷那天都帮我送到了吧!”陈太太心里一楞,她什么时候收到了,陈老太太也怔了一下,她也没有收到啊。婆媳两人相视一眼,脸上不动声色。“贾奶奶送的都不错,今日忙了些,迟些再说。”两人拿话岔了过去。

少时,宴开,陈叔宝下了席替各位太太倒酒助兴。正热闹着呢,忽有门吏报道。“六宫总管高老爷特来降旨。”吓得前后院宾客不知何事,戏也止,酒也停,有客人悄悄地告辞,贾家瞧陈家慌乱一时走不得,只忙着安慰陈家婆媳。

陈府启中门摆香案迎接,早见话里头的高总管带了许多跟从的内监直至正厅满面笑容只奉口喻道。“奉特旨,立刻宣新封寿山伯陈承志和贾保玉入朝晋见。”说毕,即令陈家老爷和贾保玉更衣入朝,贾保玉没得新衣,正不知如何是好,忽见高总管命后头捧盘的小黄门上前。“这是给贾老爷的。”贾保玉定睛一看,原来这高总管正是那日被陈老爷陪着的高先生,当下也顾不得追究什么,先更衣随他们入朝。

后院陈老太太正心神不定,在厅中廊下停驻,陈太太、林代玉、陈叔宝、贾保玉、洪祥皆聚在一处听消息。有管家进来禀道。“恭喜老夫人,老爷封为寿山伯了,但是贾老爷和他一起被召进宫了。”陈家婆媳听了,方放下心来,倒是林代玉把心甘情愿给悬了,为什么贾保玉会被如唤进朝了??

喜不自禁的陈老太太和陈太太安慰她道。“定是我们家老爷推举了贾举人,所以才召进宫了。左右有我们家老爷在,不碍事的。”林代玉听了还是坐立不安。“外子从来没有进过宫........”说着要告辞,陈家媳妇如何能肯,极尽挽留她在陈家等候消息,只打发了秋香回家守护。林代玉也不好太过推辞,只得在陈家等。

陈老太太命重新摆上酒馔,也不请人,也不让陈太太立规矩,三个人坐着饮酒作乐。

陈叔宝领了贾静静洪祥自去花园玩耍不提。

欢天喜地的陈老太太打趣林代玉。“还说给老婆子我送了礼物,可怜我没收到又要顾全你的脸面,日后你得补上一份厚厚的送过来给我。”

林代玉笑道。“谁说我没有,早早儿就送了,给老太太的八双手套,里头填羽绒,四双绣了四季美景,四季花卉。还有两身衣裳。陈太太的手套减了一半,衣裳也只得一件,宝哥儿的比太太也减了一半,只得一件袄衣。那日我可是目送陈老爷唤人抬走的。我还念着老太太初一十五要吃素,还送了一瓶自家榨的豆油和一瓶咸鸭蛋。”

陈太太听得不好意思,讪笑道。“我们家老爷真没送过来。”

陈老太太笑道“阿弥陀佛,原来如此,这样说起,陈太太等陈老爷回来后除了让他全部吐出来,也要罚他半年的月例赔给我们三人吃酒看戏。”

说着,陈太太笑了起来。“老太太,出嫁从夫,媳妇我哪敢罚老爷,想来定是老太太心疼儿子,想着法子让媳妇代出吧!”听得满屋里笑了起来,林代玉也笑个不停,略把心中愁意冲淡了些。

小孩子们倒不知大人这么多心事,正在花园里玩猫逗鱼。

贾静静不喜玩水,倒抱了另一只动物独自玩赏。

傻头傻脑的洪祥问陈叔宝:“她抱回来的狗,怎么耳朵是向上的?”

陈叔宝思考了一会,答道:“狗耳朵向上的原因有很多,可能是畸形,也可能是因病掉了,但是它现在耳朵没有向上的原因是:它是一只兔子!”

贾静静玩了一会兔子也厌了,和洪祥在亭子里说笑了一会,又在他的殷勤下不停地吃了几块面果子,腻的不行后跑去看陈叔宝钓鱼。“喂!今天你家好多人哦!”

“是啊,我外婆家的大姨,二姨,四姨,五姨都来了。”陈叔宝钓不上鱼正烦燥着。

贾静静讨厌他的嘴脸,口内当然不留情。“呀,你的大姨,二姨,四姨,五姨都来了,为什么三姨不来啊,是不是你三姨病了还是她跟你一样忙着钓鱼不愿意理人啊!”

陈叔宝怒道:“我外婆家的三姨就是我娘!”

这等无知小儿间斗嘴不足为外人道,且说林代玉在贾家等到半夜的时候,陈家的老爷回来了,可是贾保玉没有回来。

陈家婆媳要进宫谢恩,林代玉不得去,又心焦贾保玉没有消息,一直都坐立不安。

陈老爷命人传话到后院。“贾奶奶不必慌张,安心再等等。”余者却不吐露。

林代玉原欲回家候消息,但陈宅中十分殷勤苦留,只得按捺住心思先住下,幸好陈家一应供给非常丰富,贾静静洪祥与陈叔宝打打闹闹也不见愁,除担心贾保玉外,林代玉其它地方也无可虑。

过了两天两夜,陈府喜气不尽,林代玉视有如无,众人也不介意,忽见有人飞马前来报信,陈府管家气喘吁吁跟去后院。“奉命请贾奶奶进宫。”林代玉听得心惊胆战,不过何事。陈家婆媳一再保证帮她看好女儿和洪祥,她才上了马车。

林代玉上了车后知道担心也是枉费,心里暗暗梳理了一下思绪,如果真有事,陈家不会这般的礼遇,可真的没事,那贾保玉也该喜气洋洋的回归,这当中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呢?

路不平,马车动动荡荡,林代玉在一团乱麻起伏中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心里暗暗着急,真如此可真的难办,想到如此,她叹了口气,心想着最好先养好精神来应付。

行使到半道上宫里派来了一位宫使教她礼仪。林代玉警告自己最好什么都先不要想,以免一错再错。心一静下来反倒坦然,从从容容听宫使诉说宫礼。

不知宫使走了多久,林代玉在马车上刚觉得有睡意时,迷迷糊糊间听得外头有声声窃语。“怪不得贾举人不怕龙颜,原来他夫人也是无知无畏的人。”

“可不是,费了那么大的心思讨了皇上的欢心,却又不要赏,真不知是傻还是和他夫人太过情深。真如此的,他夫人也太无心无肺了些。”

她正想听得清楚些,听得外面有人咳嗽了一声,声音马上低了下去。

林代玉重新闭上了眼,马车外面的长风从前方不断的肃肃而来,卷起车帘不断翻飞,一路上夜鸟的声音沸腾,在茫茫夜色中凄厉回荡,令照进车厢的残月,好似一层层的寒芒令人不寒而悚。

车过了一段,有人催着换了轿子,林代玉眯着眼睛下了马车,重新上了轿。轿子不知在何处停下,外人催了好久才把睡着的林代玉唤了起来在一处殿中更衣沐浴。林代玉痛痛快快换了衣服,还特地把眉毛重修了一遍,看得旁边宫人啧啧称奇。

不久,有宫使引导她出去,一路行经的景色不错,林代玉还多看了几眼,进了一处大殿后,看上座有珠帘垂下,她依着教导行礼。“民妇贾林氏参见娘娘。”旁边有人掀起珠帘,“你是贾举人的妻子。”居高临下的语气比3D立体围绕的效果还好。

“是!”言语中全无半点畏惧和柔弱。

一问一答间,有人进来,脚步很轻。“皇后娘娘,您的鲜花养颜羹已经做好了。”随后响起一阵勺子轻敲玉碗的声音。

可林代玉嘹亮之声带着一丝惶恐顿然又起。“民妇贾林氏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先还发怔,后来一想,个个都鼓起了腮帮子,倒是皇后掌不住自己先笑了起来。“难道你不知道这次来见的是本宫吗?”她一说,地上无一个不弯腰屈背的。

林代玉低头叹道。“回皇后的话,真没有。”皇后又问。“方才是谁引贾林氏进来的?”

一语未了,有位宫人走进来笑道。“是陛□边的小耿子。”皇后知道是自己丈夫的人,那肯定是有意而为之,只笑道。“贾林氏别恼,有人在使坏呢。”

林代玉吓得忙道。“回皇后的话,民妇听得脚更软了,所以千万不用对民妇说话客气。”

皇后看她如此有趣,说话也没有公候命妇夫人的弯弯绕绕,命人扶她起来,又看了座,谁知林代玉又是个小心的,只坐了半边的椅子,因低着头,所以看不到上面皇后的模样。皇后便笑道。“你们夫妇送进京的衣裳又轻又暖和,听说你是用鸭毛做的。”

原来送给陈老太太的生日礼物被高总管送进宫了。

“回皇后的话,民妇确实是把鸭绒清洗干净填充进衣服的,不过很琐碎,民妇又懒,只做了几件。”林代玉有话实说。“想着以后送人新鲜又费不了多少钱。”

“可知道你这样就立了大功了,我朝边疆将士有了这种轻便的衣服上阵杀敌也趁手了很多。”皇后引出话题。

“民妇是个懒的,当初也是突发异想,所以有功也是皇上皇后的洪福。”林代玉不知何功,所以不敢乱领。

“你夫君才思敏捷,博古通今,皇上听他的一席陈词也于家国有益,就算你家推了方才的功,陛下也是要赏赐的。”皇后徐徐诱之。“陛下的赏赐可是常人所想不到的洪福哦。”

赏赐真好的话,用得着让她进宫吗?林代玉扑通下跪磕头道。“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夫君能为皇上分忧才是他的洪福,民妇更因此能晋见凤颜,那更是托了他带来的洪福。”众人一听顾不得有皇后在,哄笑大笑。皇后笑道。“你说得好,本宫听得更好。”

林代玉一听才大着胆子抬起了头,看见正座中央的皇后很朴素,身上的衣服也只是半旧,虽如此那高雅之态也够人俯视的了。

她心一动,又叩头道。“民妇能不能求皇后一件事儿。”

皇后和她投了缘,语气也缓了不少。“说吧!”

“民妇斗胆想为皇后娘娘画幅画。”林代玉担心她不答应,忙忙又加了一句。“以前民妇等没有见过世面的人都说,不知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是何等凤颜,谁知今儿晋见,真非凡人可比,民妇手再拙也得画一张,日后有这样的传家宝,子孙代代也有荣光。”

皇后讶然,可想着他们夫妇二人,一个才华横溢,因拒不收赏赐困于宫,一个心灵手巧,于国也有功,却因自己夫君一念之间差点入了陷井,如此想来,她心中怜意大起,便点头应允。

林代玉要来画料画笔和炭笔,便起身作画。她于前世画过速画人像,不久皇后之像在画中被装作飞仙之态被左右仙女等拥在高高云端之上,旁边有皇后的贴身宫女见了惊呼。“连奴婢也画上了,贾林氏真是手巧。”为求众人怜悯,林代玉把画中簇拥仙女者都用此时殿宫中的使女代替。

呈上画,皇后一见惊于林代玉心思,不由叹道。“有此等心灵手巧之妇,怨不得贾举人不愿收赏赐的美人。这样吧,画本宫不给你了,另赐给你东西吧!”

林代玉叩头道“民妇恳请皇后娘娘就赐您方才未吃完的鲜花养颜羹吧,既然不能时时看到这天仙一样的凤颜,那么沾点仙气的边也是好的。”众人一听,又止不住的笑了起来,皇后笑得眼泪都出来,骂道。“还不快把鲜花养颜羹拿给贾林氏,只顾站着笑。”

第十八章

林代玉接过鲜花养颜羹笑道。“民妇的夫君时常说民妇终有福吃上好羹,原来真要托他的福才能吃上。”说着,眼神渐渐转幽,头垂气弱,不胜感概,哪还有方才的直白爽快。

皇后见她这般,也忍不过,站起说道。“罢了,罢了,本宫去找陛下,真不知道哪里出的错,明明是本宫来劝你的,这会子倒替你说上话了。”一面说,一面哧的笑了出来,轻移玉步间,身后一群人簇拥着她走出了殿。

林代玉听她话中有笑,知道事情坏不到哪里去,脸上方有三分喜色。

一时,皇后进了皇帝殿,未踏进却听得里面的贾保玉口沫飞溅地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声音随着更鼓合在一起,悠长的令人心痒难当。

皇帝已经听得他所说故事比日常书本上记录的还有趣,这会子听得不由地急道。“说下去,说下去!”

“不能说了。”贾保玉面有难色。“草民已经出来好几天了,恐怕家中内子........”说到这里他打了个冷颤,然后抛了个“你也懂的”眼色给龙椅上的皇帝。皇帝深有同感,开了金口道。“孤家不是要赐你美人吗?你如此多才,再配个美人红袖添香岂不美哉!”

贾保玉正色道。“回陛下的话,美人固然如玉,美哉如花,只可惜草民家里贫困,就指望着老妻那双糙手操持家务,那个美人嘛,还是远观不要近望的好。”

皇帝向他挤眉弄眼地笑道。“那有何难,老妻仍旧操持家务,美人依旧添香,岂不两全其美。”言下之意是让他亨齐人之福。

贾保玉苦笑着摇头道。“老妻管的紧,生性又是个倔强的。恐怕美人未进门,家门就不得安宁了。”

皇帝含笑说道。“无妨,孤家已经命皇后去劝说你家夫人。”

咳..........咳!!!皇帝后知后觉才看见到皇后也在门内,不由讪然道。“皇后来了,是否事情已经办好?”

“回皇上的话,办好了。”皇后有些绷脸,说什么贾举人的妻子是个河东狮,说什么我朝一位英才正身处在一位悍妇的水深火热中,原来都是想听故事惹来的祸。“贾林氏已经捧着赏赐正等着和贾举人团娶。”

什么叫捧,皇帝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他贵为一国之君,一般都要两只手才能捧起美人!贾林氏一介女子也能捧的话,那太伤男人的自尊了。贾保玉果然是在水深火热之中,阿弥陀佛,无量寿佛!!!

“草民告退!”而贾保玉趁着皇帝发呆的难得时刻,快快退了出去。皇后使了个眼色给高总管,高总管尾随了他出去。

不久,后头传来小声争吵。“陛下,你不是说贾举人才华横溢吗?你要把他留在京城常议事吗?”怎么这事成了讲故事的事。

“是啊,他议以天下之力以生天下之财,取天下之财以供天下之费的事。但是政事议多也得做点别的事。”例如劳逸结合来点故事。“说起这个故事,孤家以为贾举人讲故事才华远远超过了政事才华,所以孤家决定把他长留在宫中时常给孤家讲故事。”

能长留在宫中的不是女人就是阉人,贾保玉一听忙缩着脖子走人。

不知皇后是如何绊住皇帝的,高总管总算顺利把他们夫妻两出宫送上了马车,不在话下。

风在窗外缓缓的吹来,林代玉看着皇宫开始抛在后面,才松了口气,突然一只手握住她的掌心,不知何时风吹落的枯叶,纷纷扬扬的洒下,好似雪一般漱漱。

马车经过京城大街时有些商铺的门口排起了长龙买东西。

林代玉问门口赶车的人“那里是卖什么东西,看起来很这么热闹。”

赶车的人笑道。“是洁粉梅片雪花洋糖,现下的人都稀罕着买呢。贾奶奶要不要也下来买点。”

“不用了。”林代玉重新在车上坐直身体。

正要睡觉的贾保玉看爬起来笑着问她。“后悔了没有,看着银子进了别人的口袋,功劳也让给了别人?”

“后悔什么,后悔没有树大招风让我们一家人都平平安安。”林代玉反问。

贾保玉戳着她的脸道。“可如果世人都知道是你做的白糖,少不得可以落下一个才女的名号哦。”

林代玉微微一笑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她还是做点小才,做点小德的说。

贾保玉恍然大悟。“原来你的目标是要在这里做德高望重的人啊!!”理想真崇高。

林代玉惯性地笑了一下-----越想越不对-----越想越不对-----越想越不对-------遂上前拼命捶------狠捶----死捶!!

夫妻此后在路上小事不消细说,只是在家门口下车时,已经消气的林代玉无论如何利诱,困乏交加的贾保玉硬是不愿出去,情愿在马车里睡一觉才回去。这时贾宅门口来了两小孩。

其中一个小女孩对另一位说:“姐姐,你的球能不能借我玩玩”

姐姐!那位孩童顿时脸色一沉!小女孩很聪明,立刻改口说:“妹妹,球能借我玩玩吗”

至于嘛!-----他就长得那么像女人吗陈叔宝扔下球哭着跑进贾宅,而贾保玉立刻就不困,利索地从马车爬了出来。

那日陈叔宝很荣幸的脱掉绸缎衣裳,穿上了林代玉准备做给洪祥的新衣威威武武的和贾静静比谁的脸白。

而贾保玉回家后才歇了两天,平日里嫌他文采不够,思想不够深度的城中才子们终于发现了他才华似的,纷纷邀约。

所以贾保玉白日里时常不在家,贾静静问:“娘,爹干吗去了?”

正在择菜的林代玉漫不经心地说:“你爹去应酬了。”

“什么是应酬啊?”

林代玉转头向女儿解释:“不想去,但是又不得不去,就叫作应酬。”

贾静静恍然大悟。第二天早上她要和洪祥陈叔宝去书房的时候,向母亲说:“娘,我要去应酬了。”

林代玉看女儿眼神的那个幽怨................如果孩儿他爸也是这样的应酬就好罗。

是夜,贾保玉又喝得醉熏熏的回来,林代玉一边捏着鼻子一边替他脱衣服,脱着脱着她突然就哭了---------“你说,你是不是上青楼了?”

贾保玉那厮死鸭子嘴硬。“我没上。”

“还敢说没有。”林代玉把从他身上找出来的物证-------一根长头发放在他的面前晃。“看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贾保玉冷笑着一甩自己的头发。

忘了,这是古代,男人同样是长头发的说。

“不好意思!你继续醉哈!”林代玉借故转身走人。

“站住,就这样走了。”贾保玉不干了,因在酒醉中,脸色通红,跟关公先生一样有威慑力。“我的人格就那么简单的被你怀疑了。”

林代玉低头碎碎念。“怪不得我怀疑的,你以前就很花,今天一个女朋友,明天一个女朋友。”

贾保玉冷哼。“是谁才不专一呢,是谁四岁的时候说死都要嫁给董存瑞叔叔,六岁的时候要死要活硬要嫁给邱少云哥哥,七岁的时候说和家人断绝一切关系都要坚持嫁给雷锋伯伯的。说起来我比你好多了,起码我高中到大学交的全都是活的女朋友。”

林代玉昏了,今天是秋高的日子吗,要不干吗被他气爽了。

可是第二天,就在贾氏夫妻都快忘了昨晚的不愉快时,有人帮他们重温了,第一女主角贾静静在早餐的桌上怒眉横眼的出场。“你说你是不是上青楼了?”表情比原创丰富的多。

以凤凰男为原形的男主角洪祥理直气壮。“我没上。”爆发力比他爬树的能力还强。

“还敢说没有?”贾静静捂脸痛哭道,配上了祥林嫂的经典哭音“看,这是什么?”一根青菜当作道具从盘子里揪了起来。

“这是我的。”洪祥甩出一盘青菜,姿式比飘柔的广告还自信潇洒。

..........................

贾保玉,林代玉两人看得满脸通红,并在深思反省并商量补救方法。

“以后咱们不吵架了。”

“如果真的要吵,咱们小声点吵。”

“唔,最好等他们睡着了再吵。”

意见达成一致后两人握手言和。

事后林代玉很真诚地补救道“其实,贾保玉你还是挺专一的。”特别对漂亮的女人。

贾保玉满含热泪地回应说“谢谢,林粗腿其实你也很专一的。”从小到大一直都爱钱。

作者有话要说:看着收藏一直上上下下掉了又加,加了又掉,非常感谢一直还把我的文章固定放在收藏夹里的亲们!

第十九章

末了,贾保玉叹气道。“哎呀,不容易呀,这么笨的一个女人,给这么杰出的一个丈夫当媳妇,给这么聪明的女儿当妈妈,太不容易了,难为你了。

林代玉眉梢一挑道:“不就抓错的你奸吗?下次,我贴身二十四小时跟踪您,保证抓一次真的。”

“哼!”贾保玉得意洋洋地道。“那我告诉你,你永远都抓不着。”

“是吗?”林代玉声音仍旧是温和,但语气冷了下来答道。“我像是那坐以待毙的人吗?真没有,我不会给你安排一段真的。到时候大家一拍两散了,我也和你现在一样天天在外头快活。”

贾保玉一愣,脸上顿时有些发红,被这一语戳动后少去应酬并恢复了以前的作息时间。

从此,贾静静陈叔宝洪祥也不敢像先前一般把功课堂都撂在脖子后头,上午三人同读,下午陈叔宝洪祥练些儿功夫健身,贾静静跟着母亲并秋香习女红练厨事,晚上走时贾保玉又布置了功课命三人都要温习。

寿山伯夫人(原陈太太)晚上不放心儿子,去了儿子住的院落,只见夜鸟扑着翅膀忽拉拉的飞起,眼前落叶纷扬,寿山伯夫人不自觉的闭了一下双眼,遮挡飞尘。

重新睁开眼后,只见微月半天下大门虚掩,月洞门之内的房屋里不见丫环们伺候,灯光掩映中倒有陈叔宝朗朗读书声。她安乐之中又是面色一寒笑容顿时消散而飞“儿啊,是不是丫环们偷懒?”

一语未了,有丫环跑来说。“老爷来了。”

说话之间外头一片整齐的脚步声,不久寿山伯陈承志已走至堂屋门口,陈太太忙迎了出来。寿山伯见小儿还在书房内,便也走至这间房来,陈叔宝只坐着,口内笑道。“等我背完这段再说。”

寿山伯想了想,点头含笑。陈太太却骂丫环。“人都跑哪去了,要茶要水的时候少爷找谁去。”

这里陈叔宝无法再专心读书,只得放下书,拿了椅子给父亲母亲在窗边坐下后趁势说道。“她们不曾偷懒,是我不用她们来的,贾老师曾经说过我朝开朝太祖是穷家子弟出身,一衣一鞋皆是自力更生。我年纪虽小,但也要知世情,不能一昧只顾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寿山伯听小儿日渐沉稳,心中自是喜欢,寿山伯夫人却又有些新计较,说了些贾保玉为何止步于举人中的话。

陈叔宝听了这话,心中大不悦,可又是自己的母亲,不好驳嘴。

这里寿山伯笑道。“别听着我的封号好听着,实际也只是个虚衔。你祖上也是三公出身,年小的时候,我去你家时满眼都是威威赫赫的排场,出嫁后不也陪着我吃苦。可知世事无料,宝儿愿意从小吃苦用功对他以后大有裨益。”

寿山伯夫人听了又气又愧,捂着胸口慢慢下了气方道。“虽是如此,但也不可太过。下头你还有两三个弟兄,虽是庶出,但是从小都是呼婢使奴的过日子。如果不知的人,以为你才是庶出的。”

寿山伯一听拈须寻思,因使人叫了母亲过来。

老太太过来,寿山伯夫妇扶她坐了榻上。“可又是宝儿使出了什么妖蛾子?”说着,便看孙子,寿山伯夫人刚要开口,陈叔宝向她努了嘴,她便不吭声。寿山伯见母亲相问,便回道。“宝儿受师贾举人,日常教导,开朝祖上俭朴,宝儿受启,如今弃婢不用。”

老太太道。“这是好事。”寿山伯夫人在旁忙向婆婆说道。“可他的弟兄们都在使婢唤奴的。”老太太道。“可见宝儿的的确确是我们寿山伯府中的长子嫡孙,旁人如何比得。”寿山伯忙道。“可令他兄弟也是如此。”老太太听了,笑向媳妇道。“你是要宝儿受累些,日后能带携他的兄弟们富贵呢,还是.......”

寿山伯夫人一听,便知事情首尾,精神这才放松下来心服口服道。“算了,宝儿是兄长,受累些也是应当,是媳妇想得不周到。”寿山伯还想说,老夫人已经搭着媳妇的手慢慢地站起来。“你真想,老身也不拦你,可是难得你夫人如此贤惠,长子也如此友爱弟兄,难道你还想拦住他们母子的好心,非得让别人眼里只落下他们母子克薄庶子庶母的名声。”

寿山伯听了此话,又急又痛只得陪笑道。“是母亲想得周到。”

老太太转身对儿媳妇说。“你是做主母,目光不能只放在人的身上,贾举人把宝儿教得很好。”寿山伯夫人躬身笑道。“母亲的教诲,媳妇记下了,只是宝儿除了贾举人,还有其它老师,他们都是饱学之士,如果宝儿老不上他们的课,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