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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死她了!

萧迟面上不大服气,但实际内里心虚,被她一通怼退了又退,愈发气短,“……我也不是故意的,……”

心虚气短,又被裴月明指责得面皮涨红,他长这么大哪里挨过这个?

有点点想恼羞成怒的,偏心里虚虚没有底子,火气愣是堆不起来,他憋了半晌:“……大不了,大不了我让父皇指婚……”

“我,我让父皇指婚,总成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阿秀发现有宝宝误会了,这指婚当然指给他自己呀,不然他怎么开口,开口也没法解释反而更糟糕啊!

第36章

偌大的东次间陡一寂, 本来缩在一边当壁画的王鉴蓦瞪大眼睛。

慢了半拍, 裴月明侧过头来。

“……”

“……反正,反正我也该有王妃了, 先前父皇才和我提过这事,我回头就和他说,我看好人选了, 这不就得了!”

萧迟开始有点犟结巴, 后来越说越顺溜。

他嘴硬归嘴硬, 但总得替她把这问题解决了的,憋出来这一句后, 犹如茅塞顿开, 一切豁然开朗。

好主意!

她这局面是挺难的, 关键是萧迟没法出面, 可如果用上这法子的话, 就能釜底抽薪一下子直接把人捞出来了。

萧迟越想越对,这样比香肠嘴好太多了啊!

否则……她真和那个姓陈的成了婚, 然后他再过去, 那, 那岂不是得天天对着那个香肠嘴?同处一室, 同桌而食, 甚至……同睡一床?

恶心死他了!!

萧迟先前还真没细思过这方面,骤一想恶寒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他都快吐了。

不行,不行, 绝对不行!

好主意,就这么办了!!

“你想想啊,万一,万一日后那个姓陈的发现不对怎么办?不行的!”

“……就一个什劳子二房次子,有什么好可惜的,能有亲王正妃好吗?”

萧迟本来心虚气短,说到最后一句立马理直气壮起来了,“两者有如云泥,根本无法比拟!”

瞅了她一眼,发现裴月明惊悚变面无表情,直勾勾盯着自己眼神有点儿渗人,他连忙告诉她:“算你占便宜了!”

是的吧?本来她这家世是怎么都够不上亲王正妃的。

“你不用担心,等着就是了。”

见裴月明眼睛瞬间瞪大,萧迟赶紧丢下这一句,赶在裴月明发飙之前飞快站起:“我还有事,得出门一趟。”

其实萧迟真心觉得他这解决方法非常好的,先前那是意外他也补救到位了不是?没落下她不管,他吃点亏什么的也就不计较了。

但见裴月明眼角微抽表情不大对劲,他还是很莫名心里一虚,有点呆不下去了,说完后,飞快领着王鉴一行呼啦啦走人了。

!!!

裴月明真要被这家伙噎断气了!

......

偌大的东次间瞬间空荡荡。

静悄悄的,只隐约听见很快走远的脚步声,还有外殿大门门轴“咿呀”轻声的回响。

不知哪个跑太急给撞了一下的。

裴月明真要气死了,憋了半晌,抓住榻背上的软枕按紧一通猛锤,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主子,主子……”

桃红小心翼翼往里探头,她来宁王府很少,心里怯,束手束脚不敢多走半步路,主子不叫她就候在殿外守着。

方才三殿下一行走得飞快,她觉得不太对,壮着胆子往里探头,便见自家主子表情有些狰狞,抓着个引枕大锤特锤,看样子是快给气坏了。

桃红小心探头望了望左右,小小声问:“……主子,怎么了?三殿下说什么了吗?”

主子这表情和动作,有一阵子没见了啊!

不提还好,裴月明一听就喷气:“哼!三殿下说你家主子便宜占大发了!”

可恶的萧迟,捶死你啊啊!!

“萧迟呢?”

“殿下他出府了,听王公公说,似乎是去户部,……”

“……”

桃红小小声:“主子,咱们差不多要回去了。”

......

因着陈国公府的仆妇不再懒散,裴月明不得不赶在宵禁前回去。

入夜后出来,宵禁前回去,再减去来回的路程,她实际上也没法在宁王府待多长的时间。

也就半个时辰左右,萧迟闪人没多久,她就领着桃红匆匆登车了。

夜色沉沉,实木大车轮子滚在青石板街面上,吱吱辘辘,半新不旧的蓝色帷幕摇摇晃晃,裴月明歪着短榻上。

桃红已经知道始末了,惊悚过后,又担心:“主子,那咱们怎么办?”

真要按三殿下主意做吗?

倒不是担心萧迟糊弄人,只是这主意吧,总感觉虚虚浮浮不切实际的,真照这么办了,她家主子还能有安稳日子过吗?

可思量想去,也实在想不出第二个全身而退的法子了。

裴月明长吐一口浊气,揉了揉眉心。

桃红说的,她都知道。

弄成这样,真让她有点颓,神马皇妃王妃乱七八糟的,今日之前她还真从没有想过。

她有她的人生规划啊,她的目标是安安稳稳,陈良宽之类的经济适用男就非常合适她了。她是和萧迟互换,可这玩意说不得一睁眼就结束了。

在这个重要的人生拐点,贯彻自己的人生方向是必须的,至于其他的都是小事,成功后再设法克服就是了,总会找到合适法子的。

萧迟之前没想过她婚后的事,可她想过了啊,但她不可能为萧迟牺牲一切的呀。

萧迟没想起来,她也就先不提了。

可这家伙生来就是和她八字不合的,看吧,现在都给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裴月明有气无力翻墙,随便扒两口饭将国公府丫鬟婆子撵出去了,栽在床头思来想去,然后她发现,还真是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弄成这样,想要全须全尾脱身又不留后患,还真只有萧迟那家伙的法子了。

……好吧,只能这样了。

裴月明胸闷气短,捂着额头有气无力:“……桃红把灯吹了,我睡会。”

颓然栽倒,萧迟这家伙,真是天生和她犯冲,遇上他一准没有好事儿。

......

宁王府,嘉乐堂。

秋蝉嘶燥,鼓膜震动的鸣响似拼了命般声沙力竭,秋后比盛夏还热,炎炎浪滚入夜都不消褪,没有一丝风。

萧迟在户部直到戌时才归,汗流浃背,入了内殿立即把靴子踢了,梳洗更衣赤足靠在罗汉榻上,他命人把冰山再挪近一些,一直挪到榻侧。

丝丝冰凉白气往外冒,人才算活过来了。

萧迟长长吐了一口气,真是热死他了。

边上王鉴搁下冰碗,欲言又止,他不耐烦问:“什么事?”

“殿下,这……”

王鉴赶紧躬了躬身请罪,完后,他犹犹豫豫问:“这,这您先头说的,那什么……裴姑娘,……可是当真?”

问的是就是说请皇帝指婚的事。

萧迟拎起冰碗的勺子,瞥了他一眼:“自然是真的。”

裴月明的指责他挺多不服气的,但有一句话她说得很对,他的事她多尽心?能做不能做的都努力做好了,而她从也没打算在他这里得到什么。

萧迟嘴里不说,但两人的情谊总是不一样的,总不能落下她不管的。

况且,还有互换那事,两人这时不时就过去一次,偶尔还要出门碰头互通消息,那……那也实在太不方便了吧?!

这法子挺合适的。

萧迟对自己挺满意的,想出了这么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但解决了陈公子一事的一应后遗症,连后面遮遮掩掩挂红布挂灯笼斋戒接人什么的也不再需要了,简直利索不要太多。

偏那小丫头片子还要生气!

瞧瞧萧遇一个侧妃位扣扣索索多宝贝得不行,不到要紧时候都不肯舍出去呢!他这还是正妃啊,都毫不犹豫用来捞她了。

萧迟嘀咕,真是的,他吃亏的都不计较了!

不过嘀咕归嘀咕,他吩咐王鉴取纸笔过来。

两三下把冰碗子吃了,搁下勺子擦擦手,他紧着提笔写了封短信。

“趁着未宵禁,赶紧叫人送去宝莲寺。”

给裴月明的,问她意见,如果她同意的话,他这几天就去办了。

信很快送到地方了,桃红连忙问:“主子,你看怎么样?”

得抓紧回信了,这回看国公府这阵仗,只怕想优哉游哉留五六七日是不行的了。

裴月明心烦气躁,还能怎么办?她总不能留在薛家和卢夫人死磕的。

她颓,有气无力挥挥手,叫拿纸笔来。

行吧,先这样吧,好歹脱身再说。

于是只能回信赞同了。

次日一大早,萧迟就接到裴月明的信,他就说,这反应才对的嘛。

好吧,既她赞同,那他就知道怎么做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给她再写了一封信,让她有心理准备。

这说来还是裴月明家世问题,她这父母双亡的只怕是多少有些波折,甚至拉锯战都不定,不过没事,交给他就行。

就是提前给她打打底子。

……

将信交给冯慎,萧迟就登车往皇城去了。

依然是天未亮上了早朝,散后就返回户部大院,自己的值房。

萧迟先将较急的公务安排了,让蒋弘发下去具体处理,而后他拖出一本折子,开始写。

最近折子写了不少十分手熟,言简意赅说了请旨赐婚的事,一气呵成折子就写完了。

不过写完后他按住,并未立即吩咐人去送。

立在一边的王鉴一脸迟疑,犹犹豫豫:“殿下,这,这事儿……只怕不好就上个折子啊!”

这可是殿下婚配啊,这么大一件事,不行的吧?

萧迟斜了他一眼:“用你说,本王不知道吗?”

王鉴赶紧把嘴闭上,立在壁角装鹌鹑。

……

可为什么明明知道,还要先写一遍折子呢?

其实是萧迟不大乐意去和皇帝见面。

不但这个不乐意,所有事情他都不乐意,他就是不愿意去紫宸殿。

萧迟十分烦躁把折子扔下。

站起在值房团团转了几圈,他还是绷着脸出了户部大院,登辇往中朝去了。

紫宸殿在中朝和内朝的交界处,三重大殿,前殿处理朝政,后殿皇帝起居。

今天是阴天,厚重的乌云自东边而来,层层堆叠遮掩了整个天幕,天光有些昏沉,矗立在三层高的白玉台基上的巍峨宫殿依旧宏伟,一排排带甲禁卫执矛,气氛井肃和平时一般无二。

萧迟下了辇,却有些不愿进去,在陛阶前徘徊一阵,见有个小太监端着托盘过见他忙躬身见礼,他就问了问。

小太监说,陛下下朝后就召了颜阁老李尚书等人议事,正忙着。

萧迟最后决定先回去了,小丫头那边还有些时间,反正不急,他打算明天再来。

萧迟转身,才要登辇。

“三殿下,三殿下!”

却是张太监扶着帽子从阶梯顶上疾步而下,他一探头见萧迟貌似要走,匆匆一口气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来,帽子都快颠脱了,忙一手扶住。

“殿下,殿下您等了一等!”

张太监终于赶上来,躬身一礼,气喘吁吁:“三殿下,陛下召见呢。”

萧迟蹙眉:“父皇不是正忙么?”

“是,是,方才是正忙着。”

张太监笑:“这不听小太监说您来了,陛下便叫颜阁老几个先回去了。”

是么?

张太监边说边作请的姿势,萧迟抿了抿唇,抬步上阶。

后面张太监跟着笑吟吟:“殿下来得正巧呢,您即便是不来,陛下这两日怕也要召的。”

萧迟瞥了张太监一眼,这是有什么事吗?

不用他问,张太监已笑着继续说:“殿下年岁到了,陛下记挂您婚事,昨日才又提过一回。”

原来也是这事吗?

萧迟敛目,那正好。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月月于小迟而言,一个特殊位置大概类似朋友吧,他之前并没有过朋友。他会和她分享自己的见闻和情感状态,潜意识里月月和他是平等的。

第37章

沿着长长的汉白玉台阶一路往上, 登上须弥座台基的最顶端。

朱红色的廊柱一根接着一根, 长长的廊道望不见尽头。秋蝉一下子就消失了,空旷旷的, 寂静无声,萧迟的心就像这阴天,来前的诸多情绪渐渐就低沉了下来。

他立了片刻, 才沿着廊道慢慢往御书房行去。

仿佛很远, 又觉太近, 走半盏茶到了,萧迟在殿门外停了半晌, 才举步入内。

宽敞大殿肃穆安静, 御案一侧的两排隔扇窗大敞, 甚是明亮, “迟儿来了?”

皇帝看着有些疲惫, 扔下折子正用手捏鼻梁,不过精神头倒还不错, 见到萧迟来很高兴, 起身招手让他过去。

萧迟就走了过去。

皇帝伸展了一下手臂, 携儿子到次间的罗汉榻坐下, 父子俩中间就隔了一个小小炕几, 张太监忙指挥人上茶端早点。

小巧精致的白瓷碟子放了七八样,是平时皇帝惯用的例。他并不铺张浪费。不过今日显然他觉得很不足,不待小太监放齐,就催促再添些来, 还特地点了几样要松子酥杏仁佛手和鸳鸯卷。

这些都是萧迟从小爱吃的。

“近日在户部如何了?公务顺不顺?”

茶香袅袅,皇帝给萧迟夹了一块松子酥,边问。

萧迟瞥了眼那小块金黄糕点,不大想吃,塞进嘴里没滋没味的,他很简单“嗯”了一声作答。

“那便好,若有不懂,多问问陈尚书,陈尚书领户部多年,虽年迈但干练。”

“嗯。”

半上午的御书房东稍间,这对天家父子就这么一问一答。说了一阵子话,皇帝就谈起另一件正事来。

是萧迟的婚事。

“左副都御史郑涛的嫡长女郑氏,年十六,德容兼备,性温恭良;太常寺卿罗信璋的嫡次女罗氏,年十五,贤良温顺,孝心可嘉;还有通议大夫梁汾嫡女梁氏,年十六,品貌上佳,温婉淑德;……”

“你十八了,不小了,正该修身齐家,先前那事不过是恰巧,你很不必放在心上。”

萧迟一听这话题,下意识就一阵厌烦。

他今年十八了,才物色正妃谈及婚娶,在皇子里头是很迟的。萧逸十六容妃就给他选中了人,前两年就大婚了。

照理皇帝这么看重萧迟,不应该啊!

这里头说来还有一个典故,萧逸和萧迟年岁差不了多少,前者一提起,皇帝自然就要给萧迟留心,然后风传皇帝看中当时的右都御史孔箜的嫡出独女孔氏。

这孔箜虽只是三品官,但他却有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出身。他是山东曲阜孔圣人后裔,素以板正不阿闻名,养出来的女儿最尊礼法谨守女则,简单点说就是活着就是本教科书,思想行为绝不肯越雷池半步。

要裴月明说的话就是学歪了,当然时人并不觉得她歪,反而称赞有加非常佩慕。有传言就说皇帝看中了她,就打算用她不锈钢般的出身和品行去填补三皇子的天生缺憾。

然后这姑娘非常刚烈自尽了。

没留下只字片言,家里对外也只说病故,可这节骨眼谁不知她是宁死也不愿与萧迟这等乱.伦常之子相配。

哪怕萧迟是个皇子。

不提皇帝怎么扫兴,骤不及防遭此侮辱的萧迟当时是何等暴怒,他简直深恶痛绝,从此他的婚事就耽搁下来。他本来就不想娶妻,后来更厌极了这个话题,谁提也不行。

皇帝也想着过两年不迟,等这事淡了再说。

于是口谕命礼部和十二监准备三皇子大婚诸物以备取用,人选却按下暂不议。

直到今天。

皇帝重提这事,又安慰他,做好准备好好谈话说道理的,谁知他才说第一句,萧迟就点了头:“好。”

轮到皇帝惊讶了,他一诧,反应过来就是高兴,一连说了几个好,招手让张太监赶紧把画像都取过来。

“迟儿你看看,你喜欢哪一个?”

张太监领着小太监忙不迭忙着解开丝绳,精心描绘的仕女像横七竖八搁了一桌一榻,这活儿其实本该归妃母的,可皇帝都揽在身上并办得十分认真仔细。

这些画显然他都看过了,并反复忖度过姑娘家世品貌,因而十分熟稔,一下子就拣出五幅放在萧迟面前:“父皇觉得这几个不错,你看如何?喜欢不喜欢?”

萧迟抿着唇:“不喜欢。”

“那看看这几张,张辅良!把左边三幅拿过来。”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