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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家伙。

当然行了,萧迟翘了翘唇,两人又亲了下,接着,就不得不继续忙碌起离京事宜了。

……

明日就出京了。

安王府也极忙碌,时不时有人员调整安排往外送,太监宫人忙碌奔走,衣箱器具收拾,骡马车架检查,忙得是不可开交。

位于清溪堂的安王萧逸,想必很忙吧?

外看,肯定是这样的。

但实际并不是,萧逸让申元等人自去书房,他端坐在广厅大敞的菱花窗前,提起沙瓶,缓缓往碧玉小壶注入刚沸的泉水。

茶香袅袅,清风徐徐。

非常悠闲。

该准备的,早在皇帝下旨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外头的忙碌,只是假象。

黄花梨茶盘上有两个碧玉小杯,烫洗过后,稍晾,注入碧色茶汤。

他在等待个特殊的客人。

最引人注目的地方,也会是最安全的地方。今日安王府前门侧门后门小门齐齐洞开,宫人太监幕僚大小官员不停进出忙碌,有心之下,混进来个人,并不难。

没多久,这个特殊的客人便到了。

脚步声不疾不徐,落地极稳,身深黑色束袖长袍,衬得脖颈和颜面洁白如玉。

这是个年轻人,肤白唇红,生得极清隽俊俏,双熠熠桃花眼。

赫然竟是窦安。

正确来说,是曾在鄣州出现过的那个假窦安。

只相比起裴月明当时所见,此刻他气质完全迥异,双惊艳的桃花目却未曾含情,眼神极锐利,眉毛没有再刻意修剪,刀锋般斜挑入鬓,压下他那清俊五官的所有绰约潋滟,气质冷肃,眉目摄人。

年龄仿佛也下大了几岁,约莫二十四五的年纪。

窦安缓步行来,撩袍坐在炕几另侧,萧逸将碧玉小杯推了过去,“成了。”

不枉二人费了这么多心思,推动出个逼立新太子的局面。

“不这般,他又怎么会把你二人都遣往淮南?”

这个他,即是皇帝。

窦安挑唇冷冷笑。

闲话少说,二人接着开始商议。

耗时不长,每次见面之前,彼此心都有腹稿,交流过后,二人想法是致的。

“具体的事,后面再说。”

这个时候,当然该喝酒。

萧逸从按下提出个白瓷小坛,拍开封泥,酒香四溢,汩汩倒了两杯。

“愿你我马到成功!”

两个碧玉小杯碰在起,萧逸和窦安对视片刻,垂眸,仰而尽。

清冽的酒水入喉,线炽热滚下,窦安掷下小杯,站起转身离开。

碧玉小杯滴溜溜地转,萧逸侧头,窗外窦安冷肃挺拔的背影疾行渐远。

他垂眸,注杯酒,端起端详片刻,举手饮尽。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宝宝们别急哈,咱们跟着小迟和月月来~(*^▽^*)

我们明天见啦!么么啾~(づ ̄3 ̄)づ

还要感谢“小溪”扔的地雷哒,啾啾!

第108章

次日天蒙蒙亮,宁王府大门洞开, 灯火通明, 骡马护军踏踏鱼贯而出, 往东城门而去。

裴月明困得不行, 昨夜亥时,诸事才堪堪停当回去休息, 萧迟这家伙又缠得厉害, 推不过最后叫了一回水, 才算消停睡下。

睡了没两个时辰, 丑末萧迟就得起了,他还得去拜别皇帝。裴月明多赖了半个时辰,也不得不被桃红推搡醒了,半闭着眼睛梳洗穿衣, 爬上马车一头栽倒就睡。

再醒来的时候已天色大亮, 十里长亭快到了, 裴月明赶紧起身重新束发,换了身衣服。

她照旧一身湖水蓝的扎袖胡服,乌发用银簪一束,男子装束,图一个简洁方便也不引人注目。

刚换好, 车就停了, 萧迟下马与送行的官员寒暄作别,所有人都下车,裴月明撩起车帘跳了下去, 十分低调站在人群当中,没往前凑。

太阳升了起来,已有热意,不过大家精神面貌都非常好,她环视一圈,不管是和萧迟萧逸敬酒的礼部侍郎周寻,还是他身后的一众礼部太常寺及三省的代表,个个都容光焕发,笑得格外轻松。

“……”

这终于把两尊大佛送走了,好歹能过上安稳日子了,能不轻松吗?

萧迟一身深紫色蟠龙纹的滚边王袍,镶宝紫金冠束发,脚踏云头锦履,身姿挺拔,威仪赫赫,正与周寻等人在缓声寒暄。

他在外,可不似像在裴月明跟前般的。如今也就裴月明了,他还保留着旧时的姿态。在外,哪怕与段至诚段至信的相处间,他也内敛了不少。

萧迟手腕早历练出来了,矜贵沉着,举止从容,上位者城府和气场俱不缺,人群里第一眼望见的就是他。

很帅。

真的,这般的萧迟真的很帅。

裴月明微微笑,上下端详欣赏一阵,赞,她点点头,不错的嘛。

看到萧迟,就难免看到另一边的萧逸。

萧逸一身银白镶边的束袖王袍,负手而立,微微带笑,温润和煦。

萧迟心内一哂,真是个装腔作势的家伙。

“时候不早了,早些启程罢。”

他心里不耻,和周寻饮罢送行酒,直接转身,再和段至诚周淳等人别过,然后登车。

宁王队伍迅速准备停当,前头已经开始出发了。

萧逸不以为忤,“周大人,诸位,就此别过。”

他看萧迟登车撩帘而入,收回视线,淡淡挑起一抹笑,转身也登上王驾。

萧迟一登上车,立马把大衣服脱了,很热,车上冰盆冒着丝丝冷气,他舒服吁了口气,“今天真热。”

他想直接将帕子投进半融化的冰盆里头,被裴月明喝止,她瞪了他一眼,从水囊里另倒了凉水打湿帕子,这才递给他。

“这夏天风邪入体更难受!”

萧迟讪讪一笑,乖乖接过帕子,把脸和上身的汗都擦了,换了件寝衣,忙不迭就凑过来了,搂着裴月明,脸在她颈窝蹭。

“你刚才看我干嘛呢?”

就裴月明欣赏帅哥那会。

她一下车,他就留意到了。后面她微笑用欣赏的目光看他,看得萧迟那是心花怒放,忍不住挺胸收腹,做出一个更完美的姿态来。

这会儿是故意的,还想裴月明哄哄他呢。

裴月明才不干,这家伙,“去去,也不嫌热,边儿去!”

把他扒拉开来,踹一脚,自己往后一退,挨在榻背上舒舒服服,把食盒提上来,她早饭还没吃呢。

“你要不要?”

她吃了两口,问他。

被踹开的萧迟有点生闷气了,抿着唇坐另一边,她一叫,绷不住了,有点点郁闷凑过来,还是挨着她坐着。

裴月明笑着夹了虾子烧麦,往他嘴里一塞,他得了媳妇投喂,这才高兴了。

“阿芜,喝粥不喝?”

“来点儿呗,什么粥?”

“有蜜枣果仁儿的,有鱼蓉的。”

“鱼蓉的。”

“行!”

那萧迟也吃鱼蓉的,半温的咸香的鱼蓉粥汩汩倒进束口高碗里头,他端着,喂她喝一口,自己也吃一口。

两人亲亲热热吃完一顿早饭,接下来就是比较枯燥的赶路。

他们要一直赶到沁水边,在码头登了船,然后顺着沁水往东。这回走的不是通往黄河的主河道,而是会拐进往南的支流,直接汇入大运河。

过程并不美好,很颠。黄尘滚滚,颠得骨头都疼了,还很热,车厢没法放太多冰盆,这太阳直射,车厢里头真心烤得厉害。

好在这路不用赶太久,次日午后,就抵达沁水码头。

熟门熟路登船,和上次相比呢,就是多了个萧逸。萧逸自然是认识裴月明的,裴月明也不好先溜,不得不跟着萧迟去和他说几句场面话。

萧逸微笑:“三弟和三弟妹鹣鲽情深。”

在所有知道萧迟携王妃离京办差的外人来说,萧逸可以说得上是态度最平和的了,没有惊诧侧目,笑意微微,言语态度温煦。

但他这人吧,就是个表里不一的,看看就是了,真信就傻了。

虽然这和他没什么关系。

萧迟皮笑肉不笑,“不如二哥二嫂琴瑟和鸣。”

还有一个霍参,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识相闭嘴。

萧迟萧逸本身各自带了数百护军和随行人员,加上一千御前禁军的钦差卫队,快两千人马,还有笼箱车马等等行李,足十艘大官船才装得下。

最大的两艘升起王旗和钦差大旗,自然是萧迟和萧逸的座驾,至于霍参,他安排好卫队,登上第三艘船。

军旅出身的卫兵,十分有效率,很快就登船完毕,拔锚起航,顺水往南而去。

裴月明瞄一眼前面萧逸的大船,转身和萧迟进了船舱大厅。

目前这兄弟两个,就是同行一队伍,河水不犯井水的状态。

进了船舱,总算舒服了。大船十分平稳几乎察觉不到晃动,不用直接暴晒,冰盆也恢复充裕,擦了汗换了身衣服出来,透心凉十分舒爽。

裴月明吃了半盘子的冰西瓜,放下叉子,问:“四殿下呢,可安置好了?”

这事儿交给王鉴。

萧绵做寻常打扮,放进一群文书里头毫不起眼,就是这么跟着上路的。

王鉴忙禀:“回娘娘的话,四殿下已经安置好了,就住在第三层最里头的舱房。”

第三层,住的都是冯慎陈云等萧迟的心腹近卫,既是保护,也是监视了。

这萧绵身边伺候的人手也是他们安排的,哪怕他真的是萧逸这般扮猪吃老虎的人物,也没妨碍的。

裴月明点头赞了王鉴一句:“不错。”

“辛苦你们了。”

“奴等不辛苦。”

王鉴美滋滋,在他家殿下也甚满意的目光中抬头挺胸。话说,得娘娘赞许比得殿下赞许容易多了,娘娘满意,殿下肯定更满意的。

现在的日子,可比以前好过太多了。

王鉴小文子等人干劲十足,颠颠儿整理卧室归置行装去了。

从沁水往大运河,直接进入通济渠段。

夏日水涨,鼓足风帆,预计六日内即抵达泗州。

这六日里,船除了补给淡水就没停过,和萧逸那边也没什么交集,萧迟和裴月明就待在船舱里补功课。通济渠泗水段覆船前后的详细资料,包括现任和历任官员的履历,他们都带来了。

简而言之,就是漕运船经过泗水段的时候,总爱出意外,官员换过了,通渠费也下拨了,工程完毕后工部也遣人仔细验收过了。

这个段至诚有补充,其中验收的一个官员是永城伯府的人,萧迟叫来问过,能确定是确实挖畅通的,通淤情况河床深度都仔细验过多遍的。

所以能确定不是天然意外,内里肯定有什么问题的。

不过具体的情况,还得到地方才知道。

另一个很值得说说的就是,假窦安的查探有了一些进展。

“建安四年,窦广过继了兄长幼子为嗣。同年,其夫人牛氏又从老家接了一个失了怙恃的侄儿,在膝下一并养育。”

当时,窦广还在京城,还未被贬谪出京。

冯慎禀道:“卑职等寻到旧年窦府一厨娘,得到确切消息的,厨娘已经带上船了。”

窦广素来清廉简朴,并未蓄了一院子的婢仆。每到需要宴客时,就是请外面的酒楼来帮厨。这厨娘和其中几人因为长期合作且品行观之不错,后聘入窦府。

签的聘契,人是良民,后窦广被贬出京,就终止契约回家了。

冯慎挖到这人也真的很不容易。

萧迟道:“带上来。”

一个五六十年纪,穿着粗绸裙的微胖老妇被带了上来,一进门不敢往上望,忙伏跪问安。

上首一个清脆的年轻女声:“不必慌张,此事完了就放你归家的,你且把你知晓的细细道来。”

“谢贵人,谢贵人!”

老妇回忆着,开始细细讲述:“……那时,我在窦府做了五年工了,到了建安二年,夫人还是未能再孕,窦大人便去信一封,然后告假回老家办了过继文书,再带孩子回京。”

裴月明就问:“这是窦安吧?这孩子多大了,是不是有些病弱?”

“是,是是!是有些瘦弱,当年才三岁,不过后面水土不服,大病了一场,这身体确实不大好。”

“这窦公子生得和窦大人有几分相似的,脸瘦,眼长,不似表公子生得这般好呢。”

这就对上了。

萧迟裴月明对视一眼,裴月明立即问:“那这个表公子呢?”

“也是那年的事,是秋天吧……是了,是秋天,穿了袄子,但还未曾下雪。”

老妇忙道:“这表少爷生得眉目清灵,又白,很白!”

她不会形容,只连说两声生得很好,又叹了口气:“可惜就是命不好,父母都没了,伯姆叔婶都容不下,病得气息奄奄,后有人见他可怜,想着窦大人夫妇还没孩子,就上门来问一声。”

不过当时窦广已经过继了儿子,“夫人心慈,想着多一个也是养,和大人商量过后,就遣了家人过去,把这孩子接过来。”

“听说,来的穿得破破烂烂的,病得起不了身。诶,那叔伯也是个心狠的,这么小孩子也不给请个大夫,厚衣裳也不给一件!”

“那孩子多大?”

“六岁。”

老妇说起来,还有几分义愤填膺,不过等她下去以后,冯慎的回禀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我们遣人去金州查过了,那个孩子,当时已经病死了。”

窦广老家金州,冯慎道:“确实是死了的,棺材铺的伙计去送货,帮忙抬人,触手已经冷硬了的。”

“哦?”

裴月明坐直。

她和萧迟对视一眼,那这个表公子是谁?

“把那厨娘安置好了,等事情结束后再放回去。还有,此事查探务必避人耳目,不得打草惊蛇。”

冯慎很肯定地说:“殿下娘娘放心,卑职再三嘱咐,并未曾惊动分毫。”

“唔,下去罢。”

“是!”

冯慎下去了,屋里就剩萧迟裴月明两人,她吐了一口气,“这假窦安到底是什么来路?”

不过不管他什么来路,假窦安长大成人后,在为萧逸办事,足可以证明,窦广和萧逸在很早之前,就勾连在一起了。

不对,不是萧逸,是淑妃和忠毅侯府。

裴月明掐指算了算,那时候,淑妃还没死呢。

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一瞬有什么念头隐隐约约仿要冒出似的,但却捉不住,不等她去想,心念一转早已不翼而飞了。

裴月明皱皱眉,萧迟正看着她,她顿了顿,便接着说下去:“我们接着查。”

“等登岸以后,使人盯着萧逸吧。”

假窦安很可能会和他接触的,如果能擒获这个假窦安,很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了。

萧迟点头:“好。”

他正有此意。

船行没法盯梢,等一上岸就安排上,他立马叫来冯慎,先布置下去。

裴月明呼了一口气,总算有些进展了。

现在可以确定,这个假窦安即是窦家表公子,这人很有问题。

算是个突破口。

好歹有个使力的方向了,二人都精神一振。

……

萧迟不但安排了登岸后盯梢萧逸的人,同时深挖窦广也继续不停。

只不过,窦广现在远在江南,曾经任职过的州县也比较遥远偏僻,一时半会并没有第二则消息传回。

倒是京城安王府的第二次彻查结果出来了。

在西苑回来后,萧迟便下令第二次深扒萧逸和淑妃,要求事无巨细,都一一整理后记录在册,呈上来。

这是担心底下人不知详情,把一些隐蔽线索给忽略过去了。

这个册子,在登船南下的第二天赶着送了上来了。

这次深扒,还是没能扒出淑妃和萧逸什么不妥的地方,但却不是全无收获。

应该说收获很大。

意料之外,找到了另一方面的一个重要线索。

有关巫蛊。

涉及二人互换的。

当时,裴月明正被萧迟抱在怀里。他盘腿坐在榻上,裴月明坐在他的腿窝里,那本册子摊开在炕几前,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两人窃窃私语,一起看。

翻过一页,蓦裴月明手一顿,“淑妃之母,西南坯川土司之女孟氏。中和十四年,孟氏与老申侯和离,返回西南。后老申侯继娶彭氏,回京,生二子申仲,三子申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