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樾垂首,几乎在商流沙话落那刻,再度扣紧她的手:“后悔也晚了,你这权利被终身剥夺。”

他的手蹭她的肋下:“我来娶你,我还想尽快做一个爸爸。你成全我吗?”

***

生来至今,在家里住得日子,商流沙从来不会夜不归宿。

和乔樾置身就近的宾馆房内,她却也并不觉得这行为出格。

她的小院离她父母的家远,乔樾的公寓更远,都没有这间并不豪华的宾馆近。

活了二十余年,直奔三十而去,商流沙从未想过,有生之年她会有开/房这一日。

乔樾进浴室之后,她耳侧传来淅沥水声。

这种体验很新鲜。

既有一定的刺激感,同时她又觉得非常理所当然。

浴室那端的水声停了,商流沙从床上跳下,几步走到浴室门外。

她没敲,隔着门同乔樾说话:“能自理吗?需要我帮忙吗?”

随即从里面传出乔樾的闷笑:“洗干净了再送你。”

“污。”她接了一个字。

乔樾拿着浴巾包裹自己的下/身,闻言突然拉开浴室门。

他光滑赤/裸的上身就此呈现在她眼前。贲张的肌肉虎视眈眈地列在她视线之内,一串水珠沿着他的肩胛骨下滑,最终垂落。

他有只手搁在围裹下/身的浴巾上,一副随时要扯开的模样:“看吗?”

商流沙转身,撤。

乔樾骤然从身后拉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勾住她的腰,将她勾回来,整个人抵在他身侧仍旧不断有水珠下滑的浴室壁上。

“不干点儿污的事儿,我好像对不起说我污的你。”乔樾笑,突然俯身咬她的耳垂,灼热的气息像把火,扑在商流沙颈后耳侧的敏感处。

她整个人瞬间爆燃。

乔樾继续咬,抚摸她的后背,他扯掉她上身衣物的同时,她身下一湿。

商流沙咬牙,呼吸急促,声颤:“硌得慌…去床上。”

乔樾的手不再流连她身后,往下探。

他一动,她体内潮/涌更为激烈。

他抱她回床的路上,包裹住下/身的浴巾全开,垂落在地。

她的手紧勾住他的脖子,他三两下撕/扯开她下/身的衣物,贴着她,往里送。

她躬身,他抱起她的腰,他往前动,压,挤进她身体那刻,她微张的口溢出一丝呻/吟。

这一声打在乔樾耳膜上,他动的更快,无法克制。

他每深一分,她魂更颤一分。

在剧烈地潮来潮往中,在身处云巅的忽上忽下失重感里,她的心被他的身体撞得柔软如泥。

他一遍遍吻她的唇,她的脸,她的眉,她的眼。

商流沙唇微张,任他作为。

腿微张,失去了闭合的力气。

而后,她集中全部的力气咬他,一字一颤:“飞回来…到底是为了…上我,还是娶我?”

乔樾摸她的脸,翻身而下,躺在她身旁。

她问,他又将她抱起搁到他身上,让她在上,他躺在她身下:“都有,为了娶你,然后上一辈子。你在上,我在下。知道你好胜,这样平衡点儿?”

他身体硬,在下她在上面躺着,硌人。

商流沙动了下,吸了口气:“这样你好意思说你在下?”

乔樾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等我从印度洋回来,你想怎样就怎样。”

“我稀罕?”商流沙调整呼吸,一动身体一疼。

乔樾嗯了声:“算我求你,嗯?这样是不是好接受点儿,乔太太?”

商流沙忽而厉声问:“说什么呢?”

乔樾笑,重复:“乔太太。”

商流沙哼唧一声,才啐他:“滚,脸真大。”

***

清早商流沙醒来的时候,床侧挂着一套她尺码的女装。

简洁的短皮衣,窄脚裤。

商流沙视线在室内逡巡一周,发现了在一旁的置物桌旁摆放食物的乔樾。

见她睁眼,乔樾淡笑一声:“起床,得去排队叫号。”

商流沙重新阖上眼睛:“误了,也是你的错。”

乔樾三步并两步坐回床侧,用手指慢慢地力道柔和地梳理她散落铺陈在枕侧的发:“我负责,责无旁贷。以后你犯,我也认错。”

商流沙提醒他:“我的证件在家。”

乔樾从一旁摸出来一本户口簿:“起得早,我找汶姨拿的。”

商流沙:“…”

他吃死她爸妈,比吃她还紧。

她还没开口,乔樾继续解释:“成家是你和我的事情。但汶姨他们把你养大,我不能说抢就抢,要经过他们同意。”

商流沙想起席宴清同她说过的话。

在关系发生变化之后,他也是主动上门同长辈沟通。

他没对她说过。

站在他的立场,他大概是觉得那是他能为她做得最起码的事。

这么多年,她一直知道这个男人很好。

她戒了下没戒掉,她此刻感谢她自己的执迷不悟。

休息还不够,商流沙又缩进被窝:“叫姨。”

她扔了两个字出来。

乔樾怀疑自己听错:“说什么?”

“我叫我妈汶姐,你叫汶姨,我大一辈,叫姨。”

乔樾笑,突然俯下身将她连同被子打卷抱起,隔着棉被拍了下她的臀:“智商呢?”

他将她放在一旁的沙发单人位上,只让她露出脑袋,其余身体部位依旧包裹在宾馆的白色薄被中:“我能屈能伸无所谓。让我儿子叫你奶奶,我孙子叫你老奶奶…啧啧,随便出个门人家都以为你病得不轻。你乐意,我特么还不许别人这么想你。”

他起身,准备继续去整理早餐,迈出一步而后又退回来,微俯身贴在她额心吻了下:“你反省反省,深刻点儿。”

商流沙:“…”

他唇角一刻不停地斜上天,别人看着才会以为此人痴傻,有病。

第41章 《杀生》

第四十一章:《杀生》

变为乔太太的过程比商流沙想象地要简单。

那几十分钟,她没同乔樾说什么话,只眸光坚定着等。

心境像期待霍之汶生弟弟朝戈的那段时间,又有些像人生中的每次大考等成绩前的日子。

未来未知,但她并不忐忑。

也许是因为很早之前远在少不更事的时候,她就曾经想过而今的这种未来。

里面有乔樾,有她,有安好的一切。

***

这不足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像是偷来的,流逝地快。

从登记处出来,商流沙就开车匆忙送乔樾去机场。

车不是开去昙县那辆,是她从家里的车库提出的一辆轿跑。

她开得快,每次超车都让乔樾有种即将和前车擦撞的感觉。

她开得认真,乔樾的眸色却越来越深,越来越黑。

这样的场景…他已经见过不止一次。

过了新一个红绿灯口,在上机场高速之前,乔樾突然发声:“前面靠边停车。”

商流沙没即刻听命,只回:“你赶时间。”

乔樾重复:“先停车。”

商流沙最终照做,乔樾开门下车,绕到驾驶位那侧,打开门:“下来,我开。”

他眉眼低垂,语气不容置喙,商流沙抿了下唇,下车交换座位。

系好安全带,两人安稳落座,乔樾慢慢提速,同她截然不同,开得稳妥。

商流沙见乔樾随后带蓝牙耳机拨电话。

接通之后她才发现他是打给朝戈。

他对朝戈说:“帮我联系你家的司机,到机场来接你姐回去。”

朝戈没多问,只说:“她是成年人了,搞得定。”

乔樾仍旧坚持:“我不放心。”

朝戈:“…还有完没完?哥,我现在真得特别讨厌你们,旁人眼前秀去。”

乔樾没客气:“随你喜欢。”尽情讨厌也可以。

朝戈:“…你找根绳把她拴在腰上带走算了,反正都学会夜不归宿了。”

乔樾伸手准备挂电话,最后低呵:“你以为我没想过?!”

朝戈:“…”

真是极度无语中。

***

乔樾想过,但是不行。

他不希望她有任何改变。

无论何时,她都首先是商流沙,其次才是他的乔太太。

***

乔樾挂断电话,商流沙在一旁将胳膊支在车窗上。

乔樾嘱咐:“我不在的这未来几十天,别开车。”

商流沙动了下唇:“看情况。”

乔樾没恼,笑容只增不减,改换了一种说辞:“这个周期海试任务重。你在家一切以安全为重,别让我分心。”

商流沙收回搁置在车窗上的手臂,动作很慢,口气清淡,争取自己的权益:“我是开着车跟人斗气别车了,还是往人车身上顶了?”

乔樾直视前方,没看她,还是那个词:“不行。”

商流沙:“…”

她唇动了几动,也没找出合适的词来。

才给他名分,这就干涉上了?

呵——

***

可有生之年,乔樾干涉她也不是初次了。

少时骑单车上学,乔樾一度就固执地让她坐车尾后座,不许她自己骑。

阴天,他的理由是:“要是下雨的话你座后面方便给我撑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