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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俊的订婚宴,周姈作为他名义上的继母,还要继续充当长辈的角色,去喝订婚酒。不过她确实不怎么上心,礼服都忘记订,只能临时去选一件成衣,也没多费心机,直接选了一条很简单的白色修身长裙,没有任何装饰,反而更加凸显了气质和身材。

做完造型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周姈自己开车往举办宴会的酒店赶,路上经过一家品牌店,她突然停车跑了下来,买下了橱窗里那条海蓝色的开司米围巾。

上回偷了表哥的围巾一直没还给他,送他一条新的好了。

她慢悠悠地开着车,到达酒店时果不其然迟到了。

两大豪门世家联姻,订婚宴自然也是排场十足的,就定在大元旗下的超五星酒店,除了两家的亲朋好友,政商两界有身份的名流几乎都出席了。

周姈进门时,穿着制服的门童伸出手臂挡住了她的路:“请出示您的请柬。”

请柬早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周姈抬手在对方肩膀上拍了拍:“年轻人,你们培训的时候应该有了解集团发展历史这一课吧,你们董事长长得那么美,你都没多看两眼吗?”

门童微微一怔,看着她的目光依旧满是狐疑,手臂也不卑不亢地抬着:“不好意思,您还是出示一下您的请柬吧。”

这就有点尴尬了,周姈看着这位刚正不阿的年轻人。

正在门口迎宾客的时俊注意到了外头的情况,低声跟身边的钟念微交代一声,迈步过来,亲自将周姈领了进去。

一身白色华美礼服的钟念微站在门内,看着两人走到跟前,才微微一笑,称呼周姈:“元太太。”

周姈嘴角一牵笑了下,没说话,越过她径直进入宴会厅。

丁依依已经到了,正无聊到惆怅,瞅见周姈立刻扑过来,抢在几位正欲上前攀谈的宾客之前,把她拉到一边。

“你怎么穿这么素,好歹也是你儿子的订婚宴,”丁依依抱着一盘甜品吃着,贱兮兮道,“最近和向表哥进展如何,我看三金的朋友圈了,表哥还教你骑车,你们有没有试过在电动车上车震?刺不刺激?”

“神经病!”周姈笑骂她,“你示范一个给我看看。”

丁依依啧了一声:“向哥哥那体格,这不是小case嘛,你快回去试试,记得给我分享一下。”

好像是个不错的想法。周姈拿了一杯酒,慢慢抿着。

每次跟丁依依聊天,话题总是会往猥琐的方向狂奔,周姈半推半就地,也分享了不少和向哥哥的细节。直到丁依依的老公不放心过来寻她,没羞没臊的私房话才暂时落幕。

丁依依一走,立刻有一个头顶稀疏的中年人前来搭讪,自称是某某建材公司的老板,周姈客气两句,借口要去看下新人,遁了。

她当然不会去看新人,跑到休息室想给向毅打个电话。

作为宴会的主角,时俊需要亲自迎接各位赏脸出席的宾客,客套话一遍一遍说着,别人的恭喜其实也并不值得喜。应酬得有些累了,过来抽烟放松,一根烟抽了两口,从休息室中间的玻璃看到周姈,顿了顿,掐灭烟走了过来。

向毅的电话居然没打通,周姈小声嘀咕两句,给他发了条信息:【晚上有事吗,过来接我?】

等了几分钟都没回复,她把手机收起来,倒了杯茶。

余光瞥见有人推门进来,她没理,顾自喝水。时俊走到她身边,犹豫了一下道:“不想应酬就先回去吧,这种场合也不是没你不可。”

“还没喝到新媳妇儿敬的酒,怎么能走。”周姈勾着嘴角,笑容有一丝讥讽。她继子的订婚宴,不出席难免会给人留下话柄,如果可以,她巴不得眼不见为净。

时俊似乎真的累了,没有平时咄咄逼人的那股劲儿,也没有与她争辩,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递给她。“家里的钥匙,你不是一直想要拿走吗。”

周姈一顿,放下茶杯,抬眼看了看他。

时俊微垂着眼睛,神色难辨:“以后就是你一个人的地盘,你开心了?”

“当然。”周姈把钥匙接过来,冲他微微笑着。

时俊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周姈坐下来,低头看着手心里的钥匙,半晌抬起头,刚好对上两道目光——纤尘不染不然的玻璃对面,钟大小姐正望着她,面上看不出情绪,但大概是已经将刚才的一幕收入眼底。

对视几秒钟,周姈微微笑了一笑。

钟念微看着她,也回以一笑,神态中透着一股客气而疏离的劲儿。

第28章

从休息室出来,钟董夫妇刚好就在几步之外的地方,钟太太一身淡紫色织锦旗袍,身材曼妙,气质典雅。而身旁正与她说话的裴希曼,生活的不顺心全体现在了脸上,气色看起来甚至比大她十岁的钟太太还要差。

对于这个继女,周姈有时候都挺同情的。

裴希曼与钟念微交好,两人唯一相似的一点,便是因为各自父亲离婚续娶这件事,与父亲变得不亲近。区别在于裴希曼更蠢——元先生与前妻离婚的时候,裴希曼已经成年,却一气之下选择了改随母姓,与父亲断绝来往。

她把父母离婚归咎于周姈身上,曾放下狠话:周姈一日不滚出元家,她就一日不认父亲。甚至在元先生病重的那段日子,也很少过问。

最后留给她那一部分家产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裴希曼却不甘心周姈抢了她应得的东西,尤其是最近夫家经营不善面临破产,背后的小动作愈发频繁。

不过她是真的很蠢啊,到底是怎样的智商,才会想出找一个长相酷似陆嘉禾的男人来勾引她这种馊主意,重点是还找了那么一个傻乎乎的。

周姈朝她们走过去,心下感慨着,找向毅都比钱嘉苏强啊。

裴希曼看到她走过来,原本堆着笑容的脸色立刻变了变,眼睛皱成了三角形。本来就长得不算漂亮,表情这么一扭曲,显得更丑了。

周姈微笑着走来,跟钟董和钟太太打了个招呼,正寒暄着,一袭浅绿色小礼服的钟念瞳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特亲切地挽住了周姈的手臂。

“周阿姨好。”这姑娘称呼切换十分自如,周姈扫了一眼她拐在自己臂弯里的小嫩手,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钟太太诧异于她们何时变得如此亲近了,眉头轻轻蹙了下,正要说什么,钟念瞳已经又清脆地开口:“爸妈,周阿姨要请我去看演唱会,下周末,先跟你们报备一声哈。”

她只说过可以送她几张票好吗…小姑娘还挺有心机,周姈继续微笑。

“谁的演唱会啊?”裴希曼在一旁慈爱地微笑着。

钟念瞳跟同父异母的姐姐关系不好,因此对她这个好闺蜜也不太友好,略显冷淡地扫了她一眼,碍于父母在边上,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陆嘉禾。”

裴希曼脸色瞬间变得有点古怪,下意识朝周姈看过来。

周姈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你就知道玩,”钟太太不同意,“快期末考了,好好在家复习。”

钟念瞳立刻冲钟董撒娇:“爸爸~~~”

钟董便笑道:“想去就让她去吧,放松一下心情,一个考试而已,别太紧张。我们瞳瞳小脑瓜聪明,不需要下那么多苦工。”转而对周姈道,“瞳瞳调皮,劳烦元太太多担待了。”

周姈耸耸眉,话说到这份上,也只能应下了。

订婚仪式之后,两家人还要坐下来一起吃饭,结束时已经是夜里了,周姈披上大衣出来,一边往停车场的方向走,一边低头查看手机。

向毅给她回了消息说到了,看时间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前。

后面忙着应酬一直没看手机,没想到害他等了这么久。周姈连忙给他回电话,不过响了几声,还没通,她已经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自己的车,以及斜倚在车上的人,立刻挂断电话快步走过去。

向毅叼着根烟,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脚步声,抬起了头,微眯的眼睛从烟雾后头盯着她,没动。

周姈被风吹得几乎睁不开眼,最后几步是跑着过去的,直接撞在了他身上。向毅的手这才从口袋里拿出来,虚虚扶了她一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周姈现在已经养成了习惯,看到他二话不说解开他的上衣拉链,圈着他的腰,整个人贴在他热乎乎的身体上。

“等很久了吗,小可怜?”她仰头看着向毅,笑嘻嘻地伸手挠挠他下巴。

如此隆重的订婚宴,网上各大媒体都在报道,想查个地点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向毅却没出声,把烟掐灭丢了,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开:“走吧。”

周姈顿了顿,这才感觉他的态度有些不寻常:“怎么了,今天心情不好啊?”

“挺好的。”向毅漫不经心地回答,已经绕到驾驶座那一侧,率先上了车。

接下来的路上便有些沉默了。周姈老老实实坐在副驾上,没问他为什么没开车来,也没说自己晚上多喝了几杯酒,其实头有点晕。

向毅一直没说话,专心地开着车,眼睛望着前方的夜路。与之前很不一样的气场,周姈自然察觉到了。于是在短暂的路程里,把时间往前推移,近期所有的事都过了一遍,终于找到了自己有可能惹恼他的唯一一件事。

哦不,是好几件。

扔掉了他不少旧衣服,按照他的尺码,让品牌店送了一批新的过来;

把他的店改得面目全非,添了许多她的东西;

还有,赔给他的那辆战神。

不过他真正在生气的是哪一件事?不喜欢她插手他的生活太多,还是贵重的礼物让他觉得不舒服了?抑或是全部?

周姈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撑在车窗上的手敲了敲太阳穴。

这个时间向阳小区的住户们大多已经睡下,院子里黑漆漆的,楼上只有三两户还亮着灯。向毅把车开到了楼下,熄火。

周姈也没问为什么不送她回家,反而把她带到了这里,只把视线转过来,盯着向毅。他靠在椅背上,头微微仰着,眼睛望着静谧的院子,似乎暂时没有下车的意思。

周姈沉吟许久,最终还是没多问,解了安全带起身,扶着座椅,弯腰跨过去,爬到向毅大腿上,挤在他的身体和方向盘之间。

“干嘛?”向毅睨着她,终于开口说了两个字。

“干啊。”车身矮,周姈跪在座椅上头都直不起来,快速整理好裙子,捧着他的脸吻了下来。

向毅下意识启开唇迎合她,身体的本能反应。

吻到正热烈的时候,有人从车旁经过,似乎是注意到昏暗车厢内部的人影晃动,贴近侧面玻璃探头往里瞧,看不太清,又特意绕到前头。

看清里头两人正在做的事后,顿时被扎到似的挪开眼,一边咕哝着什么离开了。

车里的两个人毫无所觉,也许是察觉到了,根本懒得分出精力去管。向毅的手已经不老实地从周姈裙子底下摸了进去,灼热的掌心在她光滑的大腿上摩挲,时轻时重地揉捏,将那一片皮肤都烧得热了起来。

周姈也不甘示弱地解开他裤子拉链,隔着内裤在已经变得抬头的地方揉着。

她温柔且十分有技巧性的抚弄使他很快坚硬无比,向毅的呼吸变重,一声一声低沉的喘息,在狭窄的车厢里回荡,分外撩人。他享受她的服务,但在她的手从内裤边缘滑进去,即将握住他的时候,却突然用力攥住了她的手腕。

“嗯?”周姈稍稍退开几公分,睁开雾蒙蒙的眼睛,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

她眼底水光盈盈,嘴唇也是濡湿一片,如果此刻有灯光的话,大概能看到情动时面颊染上的红晕。向毅伸手擦了擦她嘴角,嗓音低哑道:“换个地方。”

周姈软软地往他身上一靠,在他耳边吹气:“去哪里?”

当然是去个没人的地方。

向毅把她从腿上抱起来,搁到副驾的座椅上,然后发动车子驶离朴素宁静的小院。

他没去太远的地方,事实上他也十分迫切,直接将车开到了工作室的外头。

那条街上都是商铺,这个时间已经都打烊,各自回家休息了;再往里走是一条偏僻的马路,夜间根本不会有人经过——正是合适做某些事情的地方。

一路经过的都是很熟悉的景象,周姈自然明白他的意图,自己用手撑着下巴,在那儿乐。不知道为什么,熟悉的地方,反而觉得更有意思了。

向毅刚刚将车头正对着工作室的大门停下,她已经很主动地起身,熟练地跨坐在他腿上。她的动作似乎很急,没等向毅做出反应,已经抱着他的头吻下来,以女人的方式,缠绵而温柔。

“不去里面吗?”唇齿厮磨间,向毅不甚清晰地问,同时微微张口,接纳她从他唇上缓慢扫过、而后灵巧探进来,企图启开他牙关的舌头。

“不要…”周姈一边吻他一边含混地道,“就在这里,你不喜欢吗?”

向毅没说话,只是掐着她的腰,将她更紧地贴向自己。

车厢里头气温越来越高,因此两人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掉,竟然也丝毫不觉得冷。

周姈今天穿的裙子,别提多方便了,连脱衣服的步骤省下,向毅的手伸进裙底,将小裤摘了下来。

他自己的上衣已经全部被扒掉,周姈的手在他胸膛结实的肌肉上摸了几把,然后往下一滑,轻而易举地将他刚刚已经被解开拉链的裤子,连同里面的平角裤一起拽了下来。

小向毅弹出来,硬邦邦的,已经有些湿润的顶端从她手背上蹭过,一片滑腻。周姈一手撑着他的肩膀,一手扶着它,缓缓坐了上去。

激烈的运动过后,两人都气喘吁吁地,周姈伏在向毅身上,脸贴着他汗津津的胸膛,不太舒服,但一直没起来。

向毅抱着她平复了片刻,忽然低下头,看着她被汗水打湿的额角鬓发,抬手拨了拨,用沙哑未褪的声音道:“去我家吧。”

正细细喘气的周姈一怔,从他身上坐了起来。探究的眼神落在他脸上,对视半晌,没看出什么来,只知道,他的眼神是认真的。

“三金说你家隔音效果很不好诶,咳嗽一声都能听到,我们俩动静这么大,不怕吵到你奶奶吗?”片刻后她才开口,挑着眉,故作轻松的语气。

她故意避重就轻,向毅便顺着她的话道:“你不叫就不会吵到。”

第29章

周姈在床上是从来不会刻意压制自己的,想叫就叫,而且叫得响亮。平时向毅可是很喜欢听她各种各样的娇喘和吟叫的,有时候甚至会故意逼她叫,逼她说一些没羞没臊的话。

现在让她别叫…周姈盯他半晌,哼笑一声:“这个根源难道不在于你吗,为什么不是你自己忍着不要碰我,反而要求我忍着不叫?”

问完才发觉自己好像搞错了重点,但还没来得及补救,向毅已经顺势道:“那就我忍着。”

说话的同时双手已经绕到周姈背后,咻的一下拉上裙子拉链,然后把自己的上衣捞过来迅速穿好,外套往手里一抓,对她道:“走吧。”

周姈:“…”

她不动,向毅便打开车门,直接将人横抱下去,大衣往她身上一裹,自己抖了抖外套潇洒地披上身,然后牵起她的手,锁了车沿原路返回——一系列动作无比流畅利索,根本没有反应的空间。

周姈被他拖着走了几步,深知今晚是逃不掉了,郁闷地抓了抓头发,索性不再挣扎。她拢了拢衣领,往前一步跟上向毅的脚步。

不得不承认,这样漫步在深夜静谧的街上,感觉还是有些奇妙的。美中不足的是晚风冷冽,刮得人脸疼,周姈缩着脖子,往向毅身上挨了挨。

夜里十二点多,奶奶早已经睡下。向毅开门的动静已经很轻,还是吵醒了耳朵灵敏的老太太。“毅啊,回来啦?”

蹑手蹑脚跟在向毅屁股后面的周姈猛地顿住,下意识攥紧了他的手指头。向毅安抚地捏了捏她,隔着墙回应了奶奶一声。

“吃饭了吗,饿不饿?”奶奶又问。

“吃过了,”向毅道,“你睡吧,不用管我了。”

奶奶催道:“你也赶紧睡,大半夜了。”

结束这场对话时,周姈已经整个人躲在了向毅背后,使劲儿贴着他,跟长在他背上似的。

向毅回头看了她一眼,正要拉她往房间走,周姈忙用力把人扯回来,指了指自己脚上的高跟鞋。细高跟,踩在地砖上会有响声。

向毅垂眸看了看,俯下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他抱她像没有重量一样轻松,手臂结实有力,稳稳地。这感觉自然是很不赖的,周姈自觉地环住他的脖子,歪头靠在了他肩膀上。

向毅抱着她走到房间门口,周姈伸手拧开门把,进去后再轻轻合上,很有忧患意识地特地反锁了一下。

这个房间像工作室那个一样,看得出来他生活习惯很好,收拾得整洁,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周姈只匆匆扫了两眼,还没来得及多看,人已经被放在了床上,紧接着向毅倾身压上来,一边吻她一边麻利地解她的衣服。

在自己家里、在咳嗽一声都能听到的隔壁,对他来说是种别样的刺激。

周姈也觉得好玩又新奇,这样提心吊胆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场地,似乎比刚才的车震还更紧张,更容易让人兴奋。向毅的呼吸明显很急,动作却刻意放得柔缓,熟门熟路地扒掉她身上所有的遮掩,低头含住饱满的一座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