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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向毅用他的实际行动证明,她是真的想多了。

周姈轻叹一声,拿起可乐喝了一口。

公主系列的动画片,周姈已经过了小女生心理的年纪,兴趣不大。身边的人要装柳下惠,不肯配合她做一些刺激的事情,实在无聊得很,吃了会儿甜腻腻的爆米花,窝在向毅怀里,慢慢阖上了眼皮。

一直到影厅里的灯骤然亮起,周姈才惊醒,反射性地坐直身体,刚好看到前方不远处,一对拥吻到忘情的小情侣也忙不迭分开,男朋友意犹未尽地追着还要吻,被女朋友羞恼地在胸口擂一拳。

周姈默默看着,等两人腻腻歪歪拉着小手走了,才转头看向她旁边不解风情的某人:“你赢了。”

——就为了证明是她想多,竟然连亲都不亲一下。

“什么?”向毅抬眼,眼底还有几分一丝未褪的茫然。

周姈一脸狐疑地打量他几秒钟,忽然心领神会地笑了。

那笑容满是古怪,向毅没理会,拉着她的手站起来:“走吧。”

“电影讲的什么呀?”周姈被他牵着走出影厅,开始不停地问他,仿佛真的对电影内容有多好奇似的,“好看吗?公主和王子在一起了吗?”

向毅一本正经地“嗯”了一声。

周姈就乐了:“就知道你没看,这个里面根本没有王子。”像是峰回路转之后最终证明自己才是胜利的一方,她昂着下巴满脸得意和揶揄之色,“跟我装。”

向毅被拆穿了也面不改色,握着她的手放进口袋里,搭扶梯下楼。

下头几层都是各个品牌的店铺,两个人也别的事,顺便逛了一逛。

周姈平时是不常逛街的,所以每回一逛就总是大包小包地买一堆。这次也是,不到一会儿工夫,就买了不少东西:轻薄但非常保暖的棉服;质地精良的靴子;羊毛围巾;柔软舒适的家居服…

东西自然是全部塞给了人高马大的向壮丁,买得差不多了,她清点了一下:“这两件毛衫和裤子是你的,其他是给奶奶的,我买的最小号,她应该都能穿。鞋子我不知道买的号码准不准,你回去让她试一下好了,不合适的话可以换。”

向毅看着她,正要说什么,周姈忽然又抬头道:“对了,我那儿好像有几张购物卡来着,改天拿给你,你有空了带奶奶一起来转吧。”

早上那个是不是不喜欢奶奶的问题,向毅没真的那么想,当时更多是为了诈她,想知道她心底是怎么打算的。

他早上的态度并不好,现在看着她用心讨好的样子,反而有点内疚。

她其实是个很好的女人,对他的好自然不在话下,除了不会做饭不爱洗碗有点懒,还是很知道心疼人的。以前最黏糊的那阵,常常在他工作结束后帮他按摩,虽然手法不怎么样,并且总是喜欢趁机乱摸几把占点便宜。

她对钱鑫也很好,在他们在一起之前,就已经很照顾他了。酒吧的工作,今天的演出,还有送起来丝毫不手软的名贵礼物。

哪怕对于奶奶,她离开的第二天,就让人往家里送了许多营养品。

她真的挺好。

尽管他内心深处,对那些远超他们生活水准的礼物难免有些抗拒,但同样也很清楚这一点。

向毅单手拎着沉甸甸的东西,把她拥进怀里。

他想要她,却不知道她想要什么。

周姈并没察觉到这个拥抱的含义,只是乖乖地由他抱着。向毅口袋里的电话在震动,她掏出来,看了一眼,是三金的电话,划通贴在向毅耳朵上。

“表哥!”钱嘉苏在那头咋咋呼呼地喊,“我完了!啊呸——我唱完了!你们俩在哪儿呢,下来我请你们吃饭!哥哥今天有钱!”

那嗓门周姈都听到了,趴在向毅肩膀上笑。

“行啊。”向毅也微微勾起嘴角。

“要不让姥姥也过来吧,一起吃,正好她好久都没出来逛过了。”有了底气的钱嘉苏非常有范儿地吩咐向毅,“就这么定了,你回去把姥姥接过来吧!”

挂断电话,向毅松开了周姈,不容拒绝地道:“你也一块来。”

周姈把手机塞回他口袋里,一边道:“奶奶是不是吃素?这附近有个素菜馆,做的挺不错的。”

她不正面回答,向毅不肯放过她,再次重复一遍:“一起去。”

周姈没辙,只好答应下来,抬眼看着他,弯着眼睛笑:“知道了,表哥大人。”

向毅回家接老太太,顺便把刚刚周姈买的那一堆东西带回家。

他本意是带周姈一起回去,她不大愿意,又不敢拒绝,到一楼跟钱嘉苏汇合的时候,瞅见前头的冰激凌店,立刻眼睛一亮,招呼钱嘉苏:“吃冰激凌吗?”

“吃!”钱嘉苏果断点头。

俩人一拍即合,也不管向毅了,周姈拽着钱嘉苏就往冰激凌店跑,进了店才回过头,笑嘻嘻地跟向毅挥了下手。

向毅无奈,自己取了车回家。

一来一回,再加上中间老太太兴致勃勃换上新衣服的时间,统共花了不到一个小时。

中途周姈发了素菜馆的地址过来,说直接在那儿等他们,向毅开车过去,却只见今日金主钱嘉苏一个人在雅间里坐着。

“哎呀!”老太太一进来就抱着钱嘉苏的狗头搓了搓,“我们小鑫出息了,会赚钱请姥姥吃饭了!”

钱嘉苏弯着头给她搓了两把过瘾,才直起身,重新整理好自己帅气的发型,一边得意地嘿嘿笑。“我现在可比表哥会赚钱,你以后不能再说我了。”

老太太却不给面子,立刻回答:“那还是你哥比你强。”

钱嘉苏不服气地哼了哼,看向在姥姥心中永远比他懂事靠谱的表哥,见他一进来就四下瞅了一圈,接着眉头很明显地皱了皱。

“姈姐好像有什么急事,”钱嘉苏解释道,“她说改天再跟我们一起吃。”

“啊,”老太太有些失望的样子,“我换了新衣服想给她看呢,她给我买的,特别好看特别合适。”其实大了一点点,她现在太瘦,根本买不到所谓合适的衣服,但孙媳妇给买的,她就特别喜欢,不合适也强行合适。

钱嘉苏不以为意:“没事,下次再让她看也一样。”他拉老太太坐下,拿菜单给她看,“这家就是姈姐推荐的,专门做素食的,你快看看想吃什么。”

向毅也坐下来,脸色微微发沉,拿着手机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放了回去。

周姈不是临阵脱逃,是真的有事。

跟钱嘉苏一道吃完冰激凌出来,正要去约好的地点,突然接到一通电话。她当即脸色大变,交代一声,便匆匆拦了辆车离开了。

到达医院的时候,恰好碰到同样慌张赶来的丁依依老公。周姈冷着脸,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斥责:“你搞什么!”

男人脸上有几分羞愧,怕丢人似的,忙小声劝道:“上去看看再说。”

丁依依还在手术室里没出来,家里的保姆正焦急地等在外头。男人快步走过去,完全不似面对周姈时的心虚,声色严厉地质问保姆:“到底怎么回事?她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

“现在是问这些的时候吗?”周姈极其不耐地打断他,把吓得有些哆嗦的保姆拉到一边,“她人情况怎么样?”

“流了好多血,”保姆两手攥在一起,又急又紧张,“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刷白,周姈咬着牙,狠狠剜了他一眼。她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身侧的手紧紧攥着,手背上青色血管隐约可见。

“你说她是因为看到了照片才失足摔倒,照片呢?”见保姆立刻小心地瞥向男主人,抬手握住她肩头,微微用了些力,“不用管他,有什么事跟我说。”

男人在一旁隐含威胁地向保姆使眼色,但此刻他的威信甚至已经步入一个外人,保姆偏头避开:“照片我带来了…”她从兜里掏出一张已经有些皱巴的照片,递给周姈。

尽管已经预料到是怎么回事,看到画面上赤身*纠缠的一男一女,周姈还是瞬间怒不可遏,转头狠狠瞪向和照片上一模一样的那张脸。

男人不敢看她,心虚地别开脸。

第34章

半个小时后,丁依依从手术室被推出来,脸上已经白得一丝血色都没有,完全没了平时的神采。男人抢先一步冲过去,拉住她的手,脸上全是自责和悔恨,

“你放手!”丁依依现在连说话都很费劲,想抽回手,却抵不过男人的力气。

周姈走过去,不由分说将他的手甩开,然后把丁依依的手紧紧握住,弯下腰,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谁似的,问她:“疼吗?”

“疼。”丁依依咧着嘴,想对她笑,但看起来却更像是哭。

周姈一下子眼眶就红了,死咬着牙把眼泪忍回去。“别哭啊,”她冲丁依依温柔地笑,说话的声音极轻,只有她们两个能听到,“我一定加倍还给他们。”

丁依依怔了下,用力攥了一下她的手,张张嘴似乎要说什么,病房门被猛地推开——是她的公婆得到消息双双赶来了,焦急地快步走到病床前,关切地问:“身体怎么样了?”

丁依依撑着要坐起来,被婆婆连忙按下:“别动别动,快躺下休息。”

得知她身体没有大碍,只是孩子没能保住,二老安了心,却也露出了明显的遗憾之色。他们这才把眼神分给另一边尴尬立着的儿子,颇严厉地让他自己交代原委。

二老教训儿子,周姈不便再多留,跟保姆仔细交代几句便离开了。她刚出来,病房门在身后关上,里面传来一声暴怒的叱责:“跪下!”

周姈看着紧闭的白色门板,片刻后转身,再次在下班时间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这家素食饭庄的确不错,以素仿荤,颜值极高,味道也十分鲜美。向毅虽然没什么胃口,看老太太吃得开心,心情也随之轻松了一些。

她因为身体的关系,已经很久没有出来逛街,吃外面的餐厅了。她的胃已经承担不了正常人饭量的负荷,平时都以流食为主,这么多美味的菜摆在眼前,也只能吃几口过过瘾。

不过老太太今天很满足,小外孙一向吊儿郎当的不务正业,那么多正经工作不找,非要去酒吧唱什么歌。偶尔也能赚上一笔贴补家用,但更多的时候,都在伸手问他哥要零花钱。

现在可算是出息了,唱歌长出名堂来了,上一回台挣的都能抵他哥一年。老太太特别欣慰,听着钱嘉苏吹嘘他在舞台上表现得多么英俊多么帅气,一直乐呵呵的。

钱嘉苏太嗨了,然后没留神就吃撑了,回去的时候坐在后头半躺着,让姥姥给他揉肚子。

“啊…”钱嘉苏舒服地半眯着眼睛,不知想到什么,忽然感慨一句,“我真是太爱姈姐了!”

老太太闻言立刻一皱眉,抬手啪一下狠狠打在他身上,钱嘉苏立刻捂着胸口嘶了一声,睁大了眼睛:“干嘛呀打我?”

“别乱说话!”老太太瞪着他。

钱嘉苏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顿时无语又想笑。他清咳一声,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老太太:“姥姥,你知道,表哥怎么认识姈姐的吗?”他坐直身体,特潇洒地抖了抖外套,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头儿,对着自己英俊的鼻梁,“因为我。”

向毅在前面专心开车,一直没出声,这时往内视镜里扫了一眼,后头两人都没察觉。

老太太一脸怀疑地盯着钱嘉苏:“有你啥事儿啊?”

“表哥能认识姈姐,都是沾我的光!”他一脸骄傲,“你还担心我撬表哥墙角吗?讲道理,要是我有那个心,根本就轮不到表哥…哎呦!”

话音没落就被老太太在脑袋顶上呼了一巴掌,钱嘉苏揉揉头,咕隆一句:“不信拉倒。

向毅默默收回视线,对此没发表意见。事实上,他还真的得感激这个二缺表弟。

为了排练钱嘉苏已经连着几天没好好睡过觉了,到家就打起了呵欠,先去洗澡了。向毅倒了杯热水,把老太太的药送到她房间,看着她吃完,却没离开,在床边坐了下来。

老太太这才意识到,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自家大孙子好像全程没怎么说过话。

“怎么啦,”她打趣地问,“没跟你媳妇一块吃饭不高兴啊?”

向毅笑了声,把她拉过来坐下,脸色难得的凝重:“我跟你说个事儿。”

他本来心情是有点沉重的,然而这句话一出口,就见老太太两只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瞪大了,活灵活现地表演了一遍“喜出望外”。

向毅顿时有些好笑:“你又想哪儿去了?”

“没想哪儿啊!”老太太喜滋滋道,“你不是想跟我说结婚的事啊?”

“…还早呢。”向毅无奈地揉了下额头。

“结婚之前,有些事儿跟先跟你交代了。”向毅看着她,正色道,“周姈之前结过一次婚。”

老太太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向毅继续道:“因为一些身不由己的原因,并不是她本意。她前夫已经过世,其他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解释。”

老太太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

向毅也没再说什么,留时间给她消化。

好半天,老太太才缓过劲儿似的,身体动了一下,拉住向毅的手,轻声问:“那你跟我说说,你怎么想的?”

“我不在乎这些,”向毅握紧了她的手,“我希望你也不在乎。”

老太太又沉默半晌,才长长叹了一声:“我在乎啥啊,我不就在乎你么。你不稀罕别人就稀罕人家,我拦得住么。”她声音有些低,带着几分妥协的意味,“二婚就二婚吧,那孩子我看着挺好的,她也不容易。”

直到她最后一个字落地,向毅才真的像是从心底深处松了口气,紧紧握着奶奶的手,心绪复杂,一时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太太耷拉着肩膀坐着,也没看他,片刻后忽然又问:“那什么时候结婚啊?”

“…”向毅失笑,抬手揉了下她脑袋。

翌日上午,cbd某栋写字楼上,一位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收好自己的东西,在满室风言风语中离开了公司,红着眼睛泫然欲泣,仿佛受到了多大的委屈。

没有人同情她,一夜之间流言已经在公司内部群里传疯了,大家都知道这个才来不到半年的小姑娘手段了得,勾搭上某位高管,并且居心叵测地把自己床上的不雅照寄给怀有身孕的原配,害得人流产进了医院。

——恶毒贪婪的黑心肠,现在装什么白莲花。

更没有理会她楚楚可怜一遍遍地强调“我没有”。廉耻心么?那确实是没有的。

写字楼外面停着几辆价值不菲的豪车,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正对门口那辆白色跑车,车身纯白洁净,闪耀着熠目光辉。车上倚着一位高挑靓丽的美女,驼色大衣里面一套白色正装,双腿纤长笔直,气质高贵萧飒,非常吸引眼球。

周姈没有理会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抱胸盯着正前方的玻璃门。

不多时,女孩儿抱着箱子的身影出现,周姈直起身,迈着从容的步子走过去。

——长得确实不错,勉强能叫一声美女,一双眼睛挺漂亮,水波盈盈楚楚可人,正是容易让男人栽跟头的类型。

那女孩儿看到有人直冲自己而来,下意识要躲开,周姈堪堪堵在她的去路上,艳色的唇角一勾,眼神却透着一股子凌厉的劲儿。

“不认得我啊?”周姈笑得不怀好意,“人事部怎么搞的,小员工一个两个都不认识董事长,培训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女孩儿愣了愣,还是没反应过来:“你是?”

周姈非常有格调地自我介绍道:“你可以叫我周良辰,因为我的目的是,用一百种方法让你混不下去。”她微微一笑,“当然,在你勾引上司未遂,被大元开除之前,我还是你老板。”——这女孩的履历现在就在周姈办公桌上放着,她刚毕业的时候在大元实习过,以很好的表现通过了培训,但试用期没结束就离职了。

简而言之,有前科。

“你胡说什么!”女孩儿满脸被无端冤枉的恼怒和委屈,“我没…”

周姈却没耐心再看她演戏了,不耐烦地打断:“我不知道你哪儿借来的狗胆子,插足别人婚姻,还敢寄照片耀武扬威,但我会让你知道,‘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这几个字,到底怎么写。”

女孩儿银牙暗咬,似乎是知道辩解已经无用,瞪了她片刻,忽然讥笑道:“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一样做小三,你不过是已经成功上位了而已,又比我高贵多少?”

还惦记着上位呢?周姈利落扬手一个巴掌扇过去,脸上依然带着得体的微笑:“不好意思,本人从来不做小三,确实比你高贵很多。”

“干嘛呢!你谁啊?哪来的?”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暴喝,是大厦的保安冲了出来,显然与女孩儿相熟,把她拉到身后,继而不分青红皂白推了动手的女人一把。

周姈穿着高跟鞋差点被推倒,还没站稳,保安的第二次袭击已经近在眼前。

电光火石之间,腰身被一只有力的手臂圈住,将她往后一带扶稳了,与此同时抓住保安的手臂,反手一拧,迫使他弯下了腰。

“…你怎么在这儿?”周姈转头,原本还斗志昂扬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摸摸鼻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点心虚。

向毅手上用力将那保安推开,这才垂目扫了怀里的女人一眼,眉头深深拢着。他没回答周姈的问题,只沉声问她:“忙完了?”

周姈眼观鼻鼻观心,点点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