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昔仪抬头望着他,“那还有其他办法吗?刑部吏部那些官员们可不可以帮忙,不是说要三司会审吗?”

“相爷的事发展到如今这种地步,早已经超出了朝廷官员所能控制的,如今之势,只有看易惊鸿还能拿出多少证据了。”

“不!”梁昔仪咬紧了嘴唇,她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走向死亡,她一定要救他。

君诺走出房来,身后,梁昔仪的哭声渐渐变低,他朝后望了一眼,对身边的谋士令山道,“跟着她。”

跟着梁昔仪的,当然不止君诺的人,还有,叶落的人和君泓的人。

当相府死士出动的时候,叶落坐在屋顶上,并没有觉得有成就的快感。

“公子,你不高兴?”风间影问她。

叶落笑了笑,“我只是在替梁昔仪感到悲哀,即使在此刻,恐怕君诺更关心的,也是梁略手里他还没有完全掌控的死士吧?”

男人的心里,是否真的有那么柔软的一块,是留给情感的,是可以不被对权势和利益的追求所侵袭的?

作为护短的叶落来讲,梁昔仪就算不如傅青月那般美好,倒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好女子。而且从某种程度来讲,梁昔仪在面对君泓时所表现出来的勇敢和积极,也是叶落所欣赏的。但是梁昔仪此刻得到的,并不是丈夫的支持和安慰,而是想从她身上得到更多东西的图谋。

同为女人,叶落总免不了有些感同身受的怜悯。

像是看得懂她心里在想些什么,风间影大大的一掌拍在叶落肩上,可能用的力气不小,叶落身子一歪差点没倒下去。

在叶落的瞪视中,风间影连忙讪笑着把她扶好,然后豪气干云的说,“不怕,公子,实在不行你就去娶君红袖,不用你图谋,都把十万精兵双手奉上。”

叶落一脚还没有踢出去,他已经主动自觉的自个儿跳下去了,然后还挥挥手,“公子,我的武功又精进了。”

留下叶落,无奈的摇摇头。所有的秋风悲西风凉,在面对风间影的时候,都是一阵风飘走了。

“桑榆!”

“是!”

“去准备吧。”叶落站起身来,拍拍手跳下屋顶。

那一日,据说太阳格外灿烂。

梁略权倾一时,声名远播,公审一朝之相,前所未有,闻所未闻。

所以无论士卿大儒,平民百姓,有许多远道而来就为亲眼目睹这一时盛事的。论诗台上已经人满为患,经过初步笔试选出来的各地举子已经各就各位,在台上就座。为了方便台下的人更容易和更清楚案情的进展,朝廷还专门在论诗台上让十名翰林记录案情进展,实时展示在高台上。

易惊鸿什么也不必说,直接将各地欠收名单展示出来,顿时台下就炸了锅,人群当中自然不乏有名单上所列州县当中的人,自然最清楚家乡有没有按时向官府纳税。随后,易惊鸿又将押解回京的大小官员名单列出,将梁略的门生一一作了标注。

然后,陈述了誜水的县令在面见梁相后的离奇死亡,以及江南郡知府江连文的遗书,还有临终遗字。

顿时,台下群情激愤,“杀了贪官!”

“杀了梁略!”

“杀了狗丞相,为国除害!”

…。

长期以来对贪官污吏的不满和愤恨,似乎在此刻找到了突破口,汇集成一股巨大的声音,惊天动地。

叶落低下头去,闭目不语。

到了此刻,是否还有真凭实据已然不是最重要的东西。做贼心虚的梁略,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力证自己的清白,他的沉默,显然已经成了默认,她不会出面相护,那些对内情心知肚明的人,有力相护,也无力回天。

所以这就是师傅说的民意,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便可以无往不利。但是若被有心之人利用,也会变成误伤好人的武器。

她站起身来,朗声道,“各位请不要激动,今日只要查清事实,便可以隶清朝堂,还万民朗朗乾坤。”

叶落丰神俊朗,衣袂飘飞,此刻登高一呼竟然奇迹般的令人群安静下来。

叶落微微一笑,转过身来,“未定罪之前,梁略仍是无罪之身,请将梁略松绑。”等两边侍卫将梁略松了绑之后,她才道,“梁略,此刻给你一个机会为自己辩白,三司定然会秉公处理。”

梁略看了看她,闭目不语。

就在这时,人群中几十道人影跃起,直直向梁略扑来。

“护驾!”

“护驾!”

现场一片混乱,韦崎早已指挥着众人将君泓团团围到身后,但是一回头,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原本好好待在他身后的君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窜到叶落身边去了。

叶落和风间影站在离梁略并不远的地方,事情虽然发生得突然,但是叶落并没有动,甚至是有些平静的。

她的平静,并不代表别人也平静,至少君泓一把将她拉到身后的时候,胸膛在剧烈的起伏着,“不是说你武功好头脑好吗?怎么现在不知道躲了,刀剑无眼,你傻了?”

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下来,叶落目瞪口呆。

风间影在旁边忍笑忍得脸部抽筋,可怜的皇帝陛下,你不知道公子等待着这批来救梁相的人等得多辛苦吗?她不是吓傻的,她是高兴傻的。

君泓将叶落拖离风暴中心,直到韦崎奔来将他护在身后,他才低下头去,对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叶落说道,“没事的,别担心。”

叶落垂下眼去,他的胸膛近在咫尺,他的怀抱触手可及。这实在是一种很奇特的经验,有一个男人,将她抱在怀里,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告诉她,不要怕。

这种感觉,与无涯星扬的守护,都是不同的。不过,坦白来讲,的确很受用!

这些来营救梁略的人,个个身手不凡,而且都不怕死似的,几乎是以肉体为盾,将梁略保护得严严实实。

易惊鸿几乎是调集了近千精英或明或暗的埋伏在论诗台附近,做戏,还是要做全的。

但是很显然,梁略的这些人,以一挡十不成问题。

论诗台前是广场,但是其后,却是一座山。

梁略等人潜入后山之后,再难觅踪迹。

众目睽睽之下,嫌犯被掠,百姓的群情激奋可想而知。叶落的嘴角,隐有笑意,这样的发展方向,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梁略不死,君诺便不能全盘接手他的势力;

而梁略,隐在暗处,又怎么能再纵观全盘,运筹帷幄。

他们两人若是不再来往,那就是各自势力的削弱,只要两人再暗中联络,她就有办法顺藤摸瓜,找到那一大批从国库中失踪的银两,继而找到君诺的把柄,彻底将这个威胁除去。

等一切平静,叶落才走到那一众考生面前,“今日之事,给你们两个时辰,将各自的观点和见解写在考卷上。”

再转向台下,“多谢各位忠君爱国之士,远道而来,虽然未能完成对梁略的公审,但是能见证新皇登基后第一个状元的诞生,也是幸事。今日,各翰林院将当场阅卷,再交由皇上定夺状元,榜眼,探花,各自考卷也将在今日便当众展示。”

由此定出的状元,无徇私舞弊之嫌,而且经由万民见证选出,这个状元自出现便已经有足够的威望和人气。

君泓也站起身来,看向易惊鸿,“易卿,你可知罪?”

易惊鸿跪下,“重重防守之下仍然让嫌犯逃出,是臣失职,请皇上降罪。”

“请皇上明鉴,”叶落一掀袍子,跪在易惊鸿身侧,“易大人已经作了周密的布署,只是双方实力悬殊,高下立见,究其原因,不在指挥,而在兵力。”

君泓四周看了看,扬声道,“由今日之事,便可看出京城兵力的薄弱,他日一旦有变,如何能护我国都安全?宣旨,即日起向全国征兵,崇兴王朝所有青壮男丁,不论出身,不论过往,身体健康者皆可报名参军,新军,归入威远大将军麾下。”

而这一支军队,或许也将成为君泓最为忠心的部队。

当日,新科状元连明禧,榜眼张宇,探花石卫风皆自选出,皇上钦点入翰林院学习,三月后各封其职。

易惊鸿查案有功,虽布署失误致嫌犯逃出,然功大于过,任京兆尹,赐入宫令牌,可随时进入宫廷,面见皇帝。

叶知主持科考,为国选才,同时所辖户部解决了亏空之苦,保证了各项事务的正常运转经费,劳苦功高,封为丞相。

所有的任命,都是在论诗台上颁出,反对的声音淹没在万民的欢呼声中,这一招,将民意和舆论运用到极致,是君泓身为帝王的才华,第一次在百姓面前展露头角,为后世史官所称道。

而叶知,也成为崇兴建朝以来最年轻的丞相,永载史册。

69、心是莲花开

在叶落成为一朝之相半月后,风飞絮的信,到了她的手中。

信不长,他只是提醒她,高处不胜寒,以她此时声名之盛,怕将来不易脱身而去。

“公子?”每次从花间国传来的信,都让风间影不安,他不喜欢看见公子因为花间国的某人某事而愁眉深锁的样子。

叶落将信纸在烛火上点燃,瞬间变大的火光照亮了她精致的容颜。

“公子,你还想着那个人?”风间影有些火大,他真不喜欢这样的公子,他们的公子,不该是这样的。

叶落站起身来,拍拍他的肩,好笑,“他是我师兄,一个师兄的关心,总会让人感到温暖。好了,让桑榆把叶一到叶二十叫来。”

风间影出去后,叶落才打开早已准备好的一个箱子,然后,静等着那些人的到来。

礼亲王带着亲兵,已经与宁展舒宣战,因为有风飞絮的支持,再加上礼亲王本身带兵多年,战场经验丰富,宁展舒节节败退,如今,已经退守京城。

他已经向叶星扬连发星火急信,希望能得到他的支援,并同时,向君泓遣了专使,希望能得到更大程度的物资和人力的支持。

没有朝廷的授意,叶星扬当然不会有所动作,更何况还有风絮军在边关虎视眈眈。君泓当然也无意参战,国库并不充盈,国内又有反对的势力,但是花间国在三国边境重重集结,如今看来,一旦翼国灭亡,花间国有了翼国丰富的物资作为后备,很快便可以向崇兴发动攻击。

所以君泓干脆采取“拖”字决,只要宁展舒还不至于陷入绝地,他便按兵不动,因为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耗费双方的战斗力,同时,也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但是,宁展舒的专使明日即将到达,拖无可拖了。

叶落正想着的时候,桑榆已经进来了,“小姐,人都在门外。”

叶落点点头,将箱子合上,“你们两个帮我把这个箱子搬出来。”

院外,除去已经离开的叶九之外,其他的十九名府兵持剑而立,叶形标记在衣襟处闪着淡金色的光。

叶落站到他们面前,嘴角,隐约有骄傲的笑,“我与你们认识,最少的,也有十年了。叶一,我认识你的时候,只有五岁,我偷偷钻出去玩,街上的乞丐看见我身上的长命锁,便起了歹念,是你抱着我,用身体将我护得严严实实的。身上捱了很多拳头也不放开,直到全叔们找来的时候,你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了,却还抱着我不放,后来,你说,我像你被大水冲走的妹妹,所以一定要保护好我。”

叶一冷峻的眼里,有了淡淡暖色。

叶落吸了吸鼻子,“叶二,我遇到你的时候,你刚从酒楼里被人丢出来,你说,你不是去要饭,只是想去找份工作,那个时候,你只有五岁。”

叶二抬起眼来,“小姐也只有五岁。”他记得的,当时小姐穿得像个棉球,费劲的蹲□来,“小哥哥,你去我家工作吧,我一天给你五个馒头。”于是,他就来了。

叶落微微一笑,然后,再看向叶三,一一回忆着跟每个人见面的场景。虽然已经过去十年,但是再想起来,仍然清晰如昨。

随着回忆的慢慢浮现,叶落的心也变得格外柔软,“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们叫什么名字,也没有为你们取名,就是为了今天。”

她打开桑榆和风间影抬出来的大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包袱,“十九继续负责风满楼的事务,十二和十八留下来照顾天下,其他的十六个,每人上前来,一人拿一个包袱。”

等大家都把包袱拿在手上,叶落才道,“打开。”

包袱打了开来,众人都是脸色一变,里面,是一套不带叶家标记的衣服,以及,一张一万两的银票。

叶落朗声道,“你们都是我叶家府兵的精英,也是我亲自带回来,由我和哥哥亲手调教的。你们一个个,有勇有谋,文武双全,叶府的天空,终究太小,你们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去实现你们人生的价值。所谓时势造英雄,你们,明天全部离开叶府,恢复你们的本名,应皇命入伍。以后,是龙是虾,就由你们自己去创造了。”

“小姐!”十六个人,齐唰唰的跪下了。

叶十四眼睛红红的看着她,“小姐,你不要我们了?”

叶一定定的看着她,问得艰难,“小姐,我们不再是叶家府兵了?”

叶落也觉得鼻子酸酸的,可是,这是她早就有的决定,不容更改。她是舍不得,可是没有谁比她更清楚这里每一个人的价值,“你们一身所学,不应该只是叶府的一个侍卫,叶星扬可以封将,你们各有所长,不在他之下。天下出色的侍卫千千万,可是我们叶家的府兵,独一无二,封王拜相,未必不可以。走吧,让我看看,你们究竟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小姐!”叶一跪着上前挪了几步,“我不走,公子已经走了,我要留下来。小姐,你忘了吗,你是妹妹,我要保护你的。”

“我们也不走。”十四拉着十五,也跟着跪上前来,“小姐,我们也像以前一样,你做你的事,我们远远跟着,我们会躲得很好的,别人都不会发现的。小姐,你让我们留下来吧。”

叶落转过身去,忽然提高了声音,“叶一,叶二,…,叶二十。”

“是。”

“列队。”

“是。”

“向后转,出门,不许回头,这是命令。五年后,我在家里等你们。”

短暂的停顿后,脚步声齐整的响起,然后,渐渐远去。没有人低头,尽管眼泪在风里飘飞,他们高高的昂着头,带着叶家府兵倔强的骄傲。

“小姐,为什么要他们离开,他们舍不得。”等一切归于平静,叶十二才哭着走上来。

叶十九沉默着擦去叶落的泪水,朝叶十二摇了摇头。

叶落握着叶十九的手,吸了吸鼻子,才吐出一口气来,“相信我,五年后,你们会看到真正的他们。”

从易惊鸿和叶星扬身上,叶落知道了,她身边她以为已经很了解的这些人身上,还蕴藏着她还未挖掘出的能量,他们欠缺的,只是一个爆发的机会。她想了很久,叶家府兵前二十位,个个文武双全,若是就些埋没在叶府内,实在可惜了。再加上如今的形势,让他们走出叶府,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她舍不得,但是,她愿意。

两日后,翼国专使到,带着宁展舒的求援信。

“叶知,惊鸿,苏卿,你们怎么看?”御书房里,君泓召集了三人商议。

苏诚皱着眉头道,“谁都看得出来,礼亲王背后有花间国撑腰,我们就此介入,会不会反而引火烧身?今日朝堂之上,兵部张台铭已经明确表示,此时不宜与他国交火,再加上国库元气大伤,如果真要开战,恐怕有些难以为继啊。”

易惊鸿皱着眉头,“不答应也不行,翼国物产丰富,若是礼亲王胜,相当于这翼国便成了花间国的物资基地,花间国人国物力均不缺,恐怕主意就要打到我们头上来了。”

叶落没有说话,她在想,如果是她,她会怎么做呢?

“叶知,你怎么看?”君泓看了过来。

叶落笑了笑,“无论参不参战,花间国都是最后的赢家。若是此时我们介入,那么势必要深入翼国,我们的供给是长线供应,对我国的人力物力都是极大的消耗,如果我们去的人少,恐怕还没有接应到宁展舒便陷入礼亲王大军的包围,若是我们人多,帮助宁展舒后定然要折返归国,长途跋涉,又在他国境内,孤军难鸣,花间国只需要花费比正常情况下少一半的力气,便可令主力尽数折损。然后,再对我们正式宣战,我们经历过一场战役,而他花间国以逸待劳,这场仗,我们还未打,便已经失了先机。若是我们不参战,等礼亲王胜出后,两国结为盟军,夹击我国,同样处境不利。”

君泓当然也早就想到了这些,是以才迟迟难以决断,此时听叶落也这样说,心情更加沉重,“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叶落撑着腮帮子,“既然早晚都要打,不如主动一回吧,把那个专使弄过来问问,看看宁展舒能给我们什么好处。”

易惊鸿暗自替宁展舒掬了一把同情泪,希望他没有授予这位使臣极大的权利,否则,会被他家小姐刮得骨油都不剩。

来人是宁展舒的舅舅玄斯,此次背负求援的使命,在朝堂上看君泓及群臣意思,似乎主张不参战的居多,忧心忡忡,已经是一夜不能合眼。

此时一看到御书房里的几人,心里就有了底,看来是君泓拿不定主意,叫几个心腹来商量了。只要今日能说服他们,这事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再想起宁展舒说的话,知道叶知这位年轻的丞相对君泓的影响力不是一般的大,在给君泓见礼后,便直接转向了叶落,“不知叶相还有什么问题?玄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叶落调整了下坐姿,“你也知道,我朝刚刚处理完国库亏空之事,恐怕短期内没有足够的军响来支撑一个如此长途的战争,这个,这个实在难以向崇兴的百姓交待啊。”

玄斯一咬牙,“不知贵军的军饷空缺是多少?”

叶落满脸难色,“这个要看贵国需要我们出多少兵力了,我们对贵国形势不是太了解的,也不知道多少人够。玄特使,你认为呢?”

这就是典型的要别人出钱,还要别人心甘情愿,求着她一定要接受的例子。

玄斯暗自腹诽,脸上可不敢表现出来半分,“如果一支十万人的军队,三个月的军响可由我国供应,贵国是否可以出手相助?”

叶落略略睁了睁眼睛,“三月?”

“半年!”

“听说丛乌山…。”

“十万人的武器。”玄斯一口应了下来。

叶落面有难色,“参战倒是可以参战,可是我们损兵折将,完了回来可怎么交待啊?”

玄斯已经面有愤色,“为感谢贵国相助,若我国形势稳定后,定当奉上黄金五十万两,粮食三十万担。”

叶落摇摇头,“那多不好,贵国经历一番大劫,定然更需要银财和粮食,我们怎么好趁人之危。”

“那不知叶相有什么更好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