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时庆娣与姜尚尧一起到了吉县,同行的有刘大磊和几个兄弟。景区里分外空寥,细数得十来个游客,刘大磊把羽绒服领子竖起来,嘀咕说:“要看也等明年桃花汛吧,这会儿两人发邪乎来这吹冷风。”

“你懂什么?桃花汛的时候只能看水,能听到这万马奔腾的水声里,呼啸的风声?”

姜尚尧明显是鹦鹉学舌,庆娣闻言抬头冲他促狭地笑。

“看着路。”路上湿滑有冰,他牵着她的手犹有些不放心,换了只手又去揽她的腰。

河道露了不少出来,两岸陡峭嶙峋的岩壁上倒挂着层层冰凌柱。水势不大,但仍有苍凉磅礴之气,庆娣伫立于河岸边,遥视那怒涛惊石万卷浪,看得目眩神驰,久久不能言语。

回程的路上,他问在:“喜欢?喜欢我们明年再来。”

庆娣坚定地点头,“行千里 路,读万卷书,果然没错,都能让人心胸开阔。将来一定要走很远的路,看很多的风景,还要读很多书,写无数感动人的故事。”

他补充:“还有,一路都有我陪着。”

庆娣展开笑颜,再次点头。“是了,差点忘记你。”见他手伸来又要捏她耳朵,她往窗口躲,“我记得,以后一定记得。”

前座的刘大磊万分不乐意,“我说姜哥、嫂子,你们俩也注意点,可怜我马上过年了还没媳妇。”

庆娣顿时闹个大红脸,姜尚尧虚踢一脚,“等哥发了大财,买辆劳斯莱斯幻影加长,直接拉上窗户把你关司机座里。”

说到车,刘大磊立即来了精神,“真买?现在姜哥你也不是买不起,整一辆回来我们过过瘾?我靠,整个闻山我们那是头一份!”

“没钱。”眼下他只盼着稳稳当当守着矿多做几年,积攒到足够资本再图大计,怎么可能因为无谓的小事去触碰那些人敏感的神经?“有钱也留着年后先把二井道开出来。”

回到治南,又重复之前的轨迹,各忙各的。正式放寒假后,庆娣去周村的次数才多了些,收拾姜尚尧的宿舍,偶尔也在办公室帮忙打印一些文件。腊月中,焦头烂额的老凌让她帮忙复核账目,她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只捡了核发工资的事情做。

临近年尾,矿山的工人结算了工钱返乡过年的越来越多,不少人欢天喜地地拿了钱说:“过完年马上回来。”又问:“老板娘,开春了还要人不?我带几个亲戚来。都是力气大能干活的。”

矿山伙食好,姜尚尧又舍得花钱投资安全设备,都是做惯工的,对比之后心中自有高下取舍。他们的认可,庆娣与有荣焉。

姜尚尧奇怪,“笑得眉眼生风的,有什么好事?”

庆娣不答他的话,反问说:“过年想要什么?好像我还没送过你什么东西。”

“就你那点工资?拖起来几个月没影,望天打卦的。说来我还正要问你,三十回不回?”

这一问,庆娣眼神即时黯淡下去。

自从和她爸撕破了脸,她再未回过那个家,而妈妈的处境也不好过,听爱娣说,几次见面,妈妈身上都会带点淤血的青紫痕迹。她想把妈妈接回望南乡,可每回一提就被妈妈拒绝。

“姥姥问,除夕团年饭我们是不是一起回去吃?”姜尚尧看出她情绪瞬间的失落。

庆娣摇头,“我去舅舅家吧。”

“舅舅再好也只是亲戚。姥姥说了,今年准备了好多年货,全是为了你。”

闻山的规矩,谈恋爱的时候可不能在男方家过除夕,如果去了,那就代表确定是男家人了。庆娣这一想,拒绝的话再是说不出口,可立刻答应又有些难为情。

她的踌躇看在眼里,姜尚尧微笑着再添一把火,说:“我妈可是年前就买好了金戒指,还有只足有半两重的金镯子,就等你去了。”

“现在还兴那些老规矩?不都是给个红包了事?”

“原来你懂啊?”姜尚尧故意使坏,捏住她下巴,直直望进她眼里,“收不收?不收我叫我妈送别人了。”

庆娣拍开下巴上的手,嘲笑他:“你还有别人?谁?说给我听听。”说着微红了脸,小声道:“那我去和我舅说一声,三十就不过去了。”

除夕夜在姜家吃完团年饭,临走时,姥姥又收拾了一大袋子吃食让姜妈妈送出来。姜尚尧特意问:“东西我妈给你了?收好了没有?别落下了。”把他赶进厨房洗碗,三个女人也不知嘀咕了些什么。

庆娣眉间洋溢喜气,抿嘴点头,又拍拍腿上的袋子。

“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就那些。”

“不老实了吧。”他不满地瞥她一眼,“就没让你改口喊一声?”

“还早呢,一般都是两家定了日子之后。。。你激将我呢?”庆娣这才回过味。“其实,也没什么好瞒你的。阿姨也就说,什么时候我妈有空,约个时间见见面。”

他扬起嘴角,问:“那定好什么时候见?”

“开春了好不好?”

姜尚尧连连点头,眼中喜悦令庆娣止不住唇边笑意。回了南村,福头早候在学校石墙前,听见车声就窜了出来,猛摇尾巴。姜尚尧心情大好,抚抚它脑袋说:“儿子,好吃的多着,别急。”

庆娣莞尔,问他:“你不回闻山吗?”

“晚点回,我陪你过了十二点,接着去矿上看看。”

矿上工人大部分回了家,现在驻扎着一批身份不明的人,庆娣明白姜尚尧的谨慎,也不点破,开心说:“那我去烧水给你泡茶。”

村落里仍有零星的鞭炮声,吃饱了的福头趴在电暖气前幸福地打鼾,姜尚尧看了几页书,抬起头注视庆娣专注的侧影,若有所思地抚抚她肩头的长发。

她以眼神相询。

“庆娣,我们开年了回铁路小区好不好?姥姥习惯了附近的环境,我想着小区门口的新楼也不错,干脆就在那买一套当新房。”

她眼神羞涩地躲闪,“你拿主意就是了。”

“那回闻山重新找个学校的工作?”刚才他顺便看了看,宿舍的这排房子没几间亮灯的,估计都回家过年了。这样的节日,她有家似无家,越看她安之若素地看书,他心头便越酸怅。

她微蹙眉头,“这个恐怕不行,当初和学校签了合同的,不够三年要交还学校学费,我的毕业证也押在学校呢。说来还要多谢镇小学的校长,如果不是他给学校求情,我还不知道会被分到哪个县哪个村。”

“学费我给就是了,在冶南始终没闻山方便,我又四处跑,你单身住这里我哪放心得下?”

见她垂目不语,姜尚尧坐近了些,拨了她的脸过来,凑近了问:“怎么?”

她扯扯嘴角,强笑说:“没什么,就是有些不舍得而已。”

学校的孩子们、屋后的槭树林子、和善的乡民。。。姜尚尧忆起在监狱中隔窗对坐时她饱含感情的段段叙述,他差些忘了,她还曾憧憬地望向窗楣上的雀巢,期望那些小家伙来年记得归乡的路。

“庆娣。”他将她拥入怀中,手掌缓缓抚摸她后颈,似是想将她揉进自己心窝里去。“怎么心疼你也不够。”

她伏在他胸前闷笑:“你是在夸我还是表扬自己呢?”

桌上台灯的光影洒在她半边脸庞上,忽闪着笑意的睫毛下,星眸熠熠。她长得更像她父亲,眼睛细长嘴唇丰厚。粗略扫一眼并不如何美丽,细细端详才品得出别样韵致。

他的视线停伫在她唇上。

庆娣呼吸一顿,笑容缓缓淡去。接着毫无预警地,她惊呼一声,被他凌空抱起,尾音被他吞噬,而她臀下冷硬的座椅也换做热而坚实的大腿。

她徒劳地抓紧他的衣领,却发现这样似乎更加鼓励了他的冲动,在她唇上辗转吮吸的双唇也更加渴切。

他的激狂有些吓着了她。庆娣微微向后躲避,却被他大手托着后脑逼近她重新靠近,她不满意地低哼了一声,接着,他已乘隙而入。

他在她口中翻搅,搜寻,直到寻获她的。刹那,一种无以形容其炽烈的热流窜过全身,令她悬起的脚趾蜷缩,令她搂紧他颈项,分开五指抓扯指缝间他的短发。

“庆娣。”他轻轻松开她一些,在她唇间语音模糊地低喊。可那怪异的幸福感如何也不够,庆娣微启眼睫,迎上他暗沉的眼睛,稍一呼吸,又沉溺于他的深吻中。

她大着胆子卷起舌尖,试探地触碰他的,瞬时间一声巨响凌于半空,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庆娣肩膀一僵,他缓缓放开纠缠的吻,脸埋在她颈项里低笑,时不时吻她一下,“吓着了?外面在放炮仗,新年了,庆娣。”

庆娣懊恼而尴尬地揪住他衣领,事实上,她刚才真以为那一声惊雷般的巨响出自脑中幻象。

“新年好。”姜尚尧双臂紧箍,将她禁锢在怀里。

“新年好。”她喃喃地回。此时的她仍有些昏头转向的,丰润的臀抵着他炙热的兴奋也不可知。她微微扭动一下,说:“你的手机响是不是?”

“别动。”他脸埋在她颈间长发中,那一下摩擦如火上浇油,他几乎能听见两人最紧密处他烧灼得既疼痛又甜蜜的呐喊;“庆娣。”

“是真的,还在响。”

“不管它。”她洗发水的清香慢慢镇定了他的情绪,姜尚尧含住她耳珠轻咬两下,问:“我忍不到春天结婚那时候怎么办?”

四目相对,茫然的庆娣在他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时突然意会了“忍”字的涵义,“你。。。”她涨红着脸,挣扎着想下地,“去听电话去,别闹我了。”

见她害羞,他也不继续纠缠,拿了手机看一眼,嘴边笑意消匿。

“矿上有事?”庆娣问。

他默然点头,却不回拨过去,摩挲着手机盖沉吟不语。

“那你快过去吧,正过年呢,万事小心。”

他像是下了决定似的,站起来说:“那我去了,你关好门窗。还有煤炉子记得睡前拎出去。”

“知道了。”庆娣把大衣递给他,“矿上冷,围巾也围上。”

他接过去,一只手托着她下马,俯身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早点睡,不要太想我。”

庆娣扑哧一笑,把他送出门口。

姜尚尧上车后,翻出未接来电,迟疑片刻,终究还是拨了过去:“新年好。”

作者有话要说:

初开文时和读者开玩笑起了个知音体的名字〈一个矿业大亨和他生命中四个女人的故事〉,也解释过这四个女人,有姥姥有妈妈有雁岚有庆娣。因为这四个伟大的女人的爱,成就了最终的他,所以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老姜内心深处确实是想要第五个女人的,等这个女人长大了,可以为她送嫁。可惜基因太强悍,连生了三个儿子。

玩笑开完,说正事,下一章附送〈番外一我们终将难忘的〉

番外一 那些难忘的(1)

很多年后,庆娣有一回闲得翻看中医书,惊愕地发现原来从中医理论学上讲,舌乃心之窍。难怪恋人们总是唇齿相接,以吻盟誓。接吻,原来是沟通心灵最好的办法之一。

口沫吮哺、双舌绞缠,在迷醉中感觉被爱、给予爱。他全然的男性的体味笼罩着她,热力令她眩晕。当他的吻移向她颈项时,她能感受到他牙齿的触碰,和动脉上他的亲吻带来的急速的跃动。

他把她的睡衣从头上掀去,在她躬身凑近他,抵住他胸膛时,她听见他的胸膛里激越的心跳,还有他喉间低沉、兴奋的闷哼。

“庆娣。”他注视她裸裎的胸脯,眼神迷乱。

庆娣遮住脸和眼睛,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冷还是因为他的目光,她轻轻抖震。

皮肤泛起一层小疙瘩,他怕她冷,将被子扯过头,然后,吻在她胸尖上。

这奇特的刺激让她哑着嗓子逸出一声低吟,他克制住将她含在嘴里细细品味的冲动,仰起脸,端详她表情,唯恐自己的粗鲁弄疼了她细致的皮肤。

“别看我,你讨厌!”她合上指缝,踢一踢脚,意外地发现他居然动作神速,不知几时脱了长裤,小腿触碰到他多毛的小腿,庆娣再次呻吟了一声,难堪地向墙角缩去。

欲望令他的笑声更低沉。她被他拖回怀里,大手已经抚上她的柔软。这让人呼吸困难的触觉令两人同时战栗起来,庆娣低呼着,接着嘴唇被他热切地吻住。

甜蜜、惊愕、刺激……纷来沓至各种感觉,似是在她身边旋绕成一涡洪流。她在漩涡中挣扎,随着他大掌的移动而喘息不止。

她抚摸他光裸的胸膛和背脊,肌肉虬结、厚实而宽广,这与她迥异的外观和手感激发了她的好奇,她的手试探地由上而下,直到他翘起的臀线。

这似乎令他极端难受,庆娣听见他低吼了一声,随即被他捉住双手,举起过头顶。目光纠缠,他眼中似是燃烧着无名的火焰,庆娣脑中空惘,只想挣脱开,只为这姿势太过暴露与难堪。

“放开了,手捏得我疼。”她小声哀求

他目光扫过她胸脯至被子覆盖的肚脐,再移回到她脸上,眼中的火焰越来越猛烈,压抑着什么似的,嗓音低哑说:“不放,故意撩拨我,你小心了。”

话是如此,但手腕已经松动了些。庆娣来不及庆幸,他的目光再次梭巡她的身体。这眼神的触摸仿若比手掌更让人难耐,所到之处,她无不感觉到血液奔涌到那处。她蜷起脚趾,又被他压住腿。她哀求地看着他,微微喘息,他用目光锁住她,一寸寸逼近,然后放开手,轻轻地、轻轻地上下亲吻她的嘴唇。接着,他的手从她胸前的柔软滑下,缓缓探进她睡裤中

她在他口中猛吸一口气,差点咬住他的舌头,下半身也随之僵硬。

“庆娣。”他从不知竟然有如此柔软的地方,中指拨开的隐秘缝隙中那神奇的嫩滑令他心神摇弋。血液剧烈地撞击心脏,擂鼓一般。他以极大的自制力含着她的唇瓣舔弄,诱哄她放松,“庆娣。”

她似乎放松了些,双臂紧紧搂住他,脸埋在他颈项间,伴着他指腹的移动,她急促地呼吸,浅浅地呻吟,然后她低声哭起来。

姜尚尧停住手,恐慌地圈住她问:“我弄疼你了是不是?”

她在他怀里摇头,柔滑的乳尖摩擦他光裸的胸膛,他只觉那勃发的欲望行将爆裂。

她继续摇头,抬起湿漉漉的眼,有些不好意思。“不疼,就是好奇怪。奇怪得不知道怎么办。”甜蜜而刺痛。

他亲亲她额角的发丝,会心地笑,“不用你,我来办就好。”说着,安慰地抚着她背脊的手掌顺势滑下,沿着她曼妙的曲线,覆在她光洁圆润的臀肉上。

那紧贴着的触感实在让人无法忍受,他爆发一声呻吟,手掌用力,更紧密地压住她。庆娣拨开脸上碎发,好奇地问:“你也难受吗?”

她红润的脸庞上嵌着那对眼睛,长长地潋漾着波光,姜尚尧无力克制,粗声说了句,“比你难受。”就势吻上她微颤的嘴唇,狠狠吸吮,大掌已经拨开她睡裤,再次占领了她隐秘的腹地。

火热滚烫的身体纠缠在一起,感觉不到寒冬的冷冽,只有再进一点再进一点的渴望。

“有人。”庆娣意识模糊中隐约听到敲击木门的声音

“不管他!”他不舍地放开口中她的峰尖,粗鲁地扯起被子盖住两人,覆身于她颤栗不止的身体上。

那巨大而肿胀的欲望,抵在她最私密的位置。庆娣深吸一口气,抓紧手下的床单。门上又传来吱嘎吱嘎的声音,“姜大哥……”她语声破碎

“不怕。”他嘬吻她耳珠,诱哄地说:“我慢一点。”他探前一丁点,那尖锐的甜蜜骤然从相衔的顶端传来,姜尚尧只觉奔涌的血液突然凝结,脑中轰一声,他深吸一口气已是来不及,就这样倾泻于她的密地前。

这是……这样的尴尬。

他伏在她身上久久不说话,庆娣心神渐平静,可他的重压又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她摸摸脸侧的脑袋,问:“姜大哥?”随着这一声,门上吱嘎声再次响起。

姜尚尧抬起头,手臂支起半身,目光相触时,他脸上晃过一丝难堪。

她迟疑地问:“完了?”

他脸上窘态更甚,支支吾吾地说:“没有,是……是还没开始。”

庆娣领悟到什么,困惑的表情突现与他相仿的尴尬,姜尚尧顿时闭上双眼,恨不能钻进被子里蒙上脑袋

“可能……”她清清嗓子,安慰说:“可能是太久了吧。很正常。”

以她的零经验,这句安慰毫不可信,更添他心中沮丧。“我……”他张大嘴,迎上她关切的目光又瞬即躲闪开,“是太久了,三十年了。”

庆娣品一品话中含义,惊愕地瞪大眼,“你也是……”话未说完,她脸上红晕更深,拉了被子遮住嘴角笑意。

这是……这样的尴尬

姜尚尧窘迫无比,想起别的,说:“我帮你擦擦。”说着扬手扯了一大团纸巾,躲避她炯炯注视。

他一动,那湿滑的体液在她大腿上蔓延开来,庆娣扬起的嘴角一抽,抢了他手上的纸巾,说:“我自己来。”

门上的嘎吱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不依不饶的吱嘎吱嘎响个不停。姜尚尧气闷之极地问一句:“谁啊?”

门外却没人答话。

他拿被子掩好庆娣,说:“我去看看。”

庆娣点头,无意中瞥见他赤裸的身体和双腿间的勃发,立刻羞红了脸,紧紧攥住手中被子。

吱嘎声仍在继续,姜尚尧穿上长裤,悄悄走近门前,猛地一拉。福头蹲在门口,正扬着右边爪子,似乎仍准备继续挠门。看见他,福头像被遗弃了许久般,喉咙里发出一声委屈的呜咽,眼神无辜。姜尚尧看一看木门边被它挠出得条条爪印,心中只有飞起一脚的冲动,“我……”

“是福头?刚才把它给忘了。”庆娣在屋里问。

福头一听庆娣的声音,立即夹起尾巴从姜尚尧脚边绕了进去。

“我草它大爷。”他痛骂。

“怎么了?”庆娣继续问。“还站门口做什么?”

“没什么。我去洗洗。”他回头看一眼,庆娣脸上仍有红晕,盎然笑意令他恨不能立刻关上门一头撞上门框。这是……多么大的耻辱。

睡下时,庆娣仍然问了句:“真这样?这不是虐待吗?”

姜尚尧闭着眼睛打鼻子里哼了一声,粗声说:“睡觉。”

她以他手臂作枕,侧身躺着他怀里。因为后背多了个大火炉,平常觉得还算暖和的被窝热烘烘的。庆娣闭上眼假寐,过了一会又问:“你确定这样合适?它会把全村人都招来的。”

被关在厕所的福头正模仿着野狼引颈长嚎,凄厉的呜呜声,无休无止、余音缭绕,在这孤寂的夜晚格外让人心悸。

姜尚尧沉默了片刻,突然掀起被子,“草它大爷!我去看看。”

“说粗话不好。”庆娣拢上背后的被子,接着补充,“迁怒也不好。”

迁怒?他会迁怒一个畜生?第二次套上长裤的姜尚尧停了手,“庆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