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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如烟立刻道:“月长歌,退下,休要再言。”

金朝雨也拉住月长歌,皱眉道:“师妹,你不要乱说话,这里这么多前辈,事实如何前辈们自有定夺,轮不到你我插话。”

蓝雪风立在灵越道长身后,也慢慢开口道:“金师兄说得对,月师妹慎言。”

月长歌不过才说了一句,就被这么多人呵斥指责,她握紧了手中短剑,红着眼睛道:“可我说错了吗?我说得也是事实,前面的比武都好好的,到玉师姐就出了事,先是上清寺的大师身染魔气对她出手,再是她自己受伤昏迷,这魔明显是冲着她去的,她之前在凡界动了法术也说是要对付魔,若要查明真相,难道不该从她身上入手吗?”

她这么说……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

那魔看起来的确是冲着姬玉来的,换句话说——也可能是姬玉招来了魔。

要想知道温伏渊是怎么回事,魔又是怎么回事,姬玉情况又如何,都得从她身上入手。

可姬玉是谁啊?

琼华君的人,琼华君当着天玄仙宫的面说要保着的人。

别说她现在也是受害者了,就算不是,他们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说她什么。

姬无弦第一个听不下去月长歌的话。

“你叫什么?”他明明听过尹如烟叫她,还是漫不经心地问。

月长歌和他说话有些紧张,但还是努力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晚辈月长歌,琼华君座下弟子。”

姬无弦一听这话就笑了。

“你嫉妒我的玉儿?”他仿佛只是随口一说,却戳中了月长歌的痛楚。

她反驳道:“我没有,我只是说出事实,我只是……”

“你就是嫉妒玉儿。”姬无弦眨眼间回到高台之上,目光如炬道,“本座可是合欢宗宗主,什么样的女修没见过,你那点儿心思瞒得过本座吗?”

他直接从乾坤袋里取出一瓶丹药:“这东西吃下去,你便是嘴再硬也会说实话,你如果不是嫉妒玉儿才如此将麻烦往她身上引,你便吃下去。”

他递给月长歌,月长歌看着,没接。

一切昭然若揭。

金朝雨失望地看着月长歌,蓝雪风也皱起了眉,尹如烟更是冷了脸,灵越道长也一副没眼看她的样子。

月长歌气急道:“想不到姬宗主竟然可以护短到这种地步,晚辈只是给出自己的猜测罢了,想为抓住那魔族出一份力,魔族有多危险诸位都很清楚,他现在还不知有没有离开蜀山,姬宗主不想着从玉师姐身上了解对方的底细,为众人的安危着想,却要拿晚辈开刀,晚辈实在不服。”

“不服你就去死啊。”

姬无弦真的是明目张胆地护短,说完话就想对月长歌动手,是皇极寺的法尘大师拦住了他。

“姬宗主,这位影月弟子说得倒也不是没有道理,魔族行事极端,对方能在我等面前如入无人之境,身份一定不低,若他还在蜀山,大家都有危险。”法尘大师说,“如今要想找到线索,似乎也只能劳烦姬宗主的弟子了。”

法尘大师德高望重,姬无弦不能那般无礼,但他也没给什么好态度。

他冷冷道:“想劳烦玉儿?可以啊,去找琼华君说。”他直接坐回自己的位置,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要找她可以,我管不了她,她如今是琼华君的人,你们自去寻琼华君要人便是,届时本座倒是可以沾光看看玉儿是否好些了。”

这话就让人很难堪了,法尘大师也有点难堪,他看看台下的人皇亲卫,迟疑许久道:“灵越道长如何看呢?”

灵越道长:“……”我怎么看?我用眼睛看!老秃驴非要出来装慈悲大善人,现在问题棘手了就丢给他,他就不能学学人家上清寺吗?看人家多安静!

灵越道长下意识看了一眼上清寺的方向,净植坐在那,在大家都沉默的时候,他站了起来。

“若要知道那魔的底细,其实不用麻烦姬檀越。”

“……哦?”灵越道长眼睛一亮。

“若贫僧猜得不错,应当是魔尊亲自到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魔尊亲自到场???

不会吧??

这次登云决又是琼华君又是魔尊的,这么隆重的吗?

姬无弦眯眼看着净植,他早就猜到是晏停云亲自来了,之前姬玉浑身是血赶到蜀山时就说了,是遇见了魔尊,可他至今隐瞒,是怕姬玉真的担上和魔尊有瓜葛的名声,处境更差。

已经扯上了一个琼华君,再扯上一个魔尊,姬玉还是合欢宗女弟子,这下子在天下人眼里她成了什么?

红颜祸水罢了。

世人不爱美丽,世人憎恶美丽,他深有体会。

他最清楚姬玉要是真被摆在了那样的位置上,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她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姬无弦冷冷地望向月长歌,她的目的大概就是如此,如今她该满意了。

月长歌被姬无弦那样看着,觉得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看穿了。

她咬唇退后一步,但被尹如烟按住了肩膀。

她一怔,紧张地望向尹如烟,尹如烟静静看了她一会,笑了一下说:“虽然不知道琼华君收你为徒是为什么,但现在看来,肯定不是真心的。”

如果是真心,月长歌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月长歌慌了,尹如烟毕竟是影月仙宗的掌门,和其他掌门是不一样的,她想为脱身,尹如烟不理会她的乞求之色,她只能将哀求的目光投向大师兄。

在赤霄海快坍塌的时候是大师兄找到她,两人相协而出,有出生入死的交情,她相信大师兄不会坐视不管的。

她泪眼模糊的样子有些可怜,似乎真不是故意的,金朝雨抿了抿唇,犹豫许久还是低声道:“师尊,弟子先带月师妹离开。”

尹如烟扫了扫他,点点头道:“也好,这本就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月长歌握紧了拳,这不是她该来的地方,那哪里才是她该去的地方?

她神不守舍地被金朝雨带走,金朝雨走之前望向了一眼蓝雪风,蓝雪风感知到他的视线看过来,虽无法眼神对视,但他能理解金朝雨的心情,于是点了点头。

他会将后续的事转告给他的,他不会任由他们真的怀疑姬玉。

但其实也用不上他。

月长歌被带走后,大家只对魔尊现身的事做了些打算,商议了如何寻找,如何确定他是否离开之后就散了。

蓝雪风跟着灵越道长回洞府,灵越道长走了一段路突然开口道:“合欢宗的玉师侄和魔尊到底什么关系?魔尊为何会亲自来对付她?她知道什么,还是做了什么?”

蓝雪风停下脚步道:“师尊何意?”

“雪风。”灵越道长沉吟道,“……如今她是琼华君的人,她若惹上魔尊,势必会给神君带来麻烦,为师甚至怀疑……”

怀疑姬玉会不会是自导自演,其实与魔尊关系匪浅,故意装作被针对被伤害,博取神君的信任,要对神君,对修真界行什么恶事。

蓝雪风太了解自己的师尊,也太了解那些正派宗门,恐怕这会儿除了影月仙宗,大家心里都会有这样的猜测。

蓝雪风压抑道:“师尊,玉师妹跟魔尊没有任何关系,我们曾在赤霄海秘境里遇见过魔,当时温伏渊也在,他要真是今日在蜀山出现的魔尊,那也只可能是他在欺辱玉师妹,玉师妹绝不可能与他有任何勾连,她是无辜的。”

自己的话可能不够分量,所以哪怕觉得屈辱,蓝雪风也拉出了情敌。

“琼华神君乃上古神祇,玉师妹要真是图谋不轨,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师尊多虑了。”

灵越道长也希望是自己多虑了,其他人也是。

他们现在的思路就如姬无弦料想的那样,只要不出事,一切都好说,一旦出了事,他们都会下意识把责任推到女人身上。

唯一不会这么做的,可能就是同样身为女人的尹如烟。

尹如烟是和姬无弦一起离开的,两人并肩而行,她说:“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如果对手是神君的话,你输了也情有可原。”

姬无弦沉默不语,尹如烟继续道:“我安慰完了徒弟又要安慰你,其实挺烦的,你这人之前真是一点迹象都没有,以前还撮合我们朝雨和玉师侄呢,要不是今日看你这副鬼样子,我都不会想到你竟然对自己亲自带大的弟子……”

“够了,别再说了。”姬无弦蹙眉道,“闲了就好好去教养弟子,管好他们的嘴不要让他们乱说话,别来烦我。”

“那不是你先烦的我吗?你当我爱管你?”尹如烟翻了个白眼,“反正你是没机会的,别想了,神君是我们影月仙宗世代供奉的,他要的就是我们要的,你若敢抢,我立刻与你反目。”

姬无弦瞥了她一眼,甩袖子走了。

尹如烟轻哼一声,朝着他的背影又翻了个白眼,也回仙宗客院去了。

他有句话没说错,她是该好好管教一下弟子了,尤其是月长歌。

清风崖上风平浪静,外面怎样的议论纷纷都吵不到姬玉。

姬玉侧躺在寒玉床上安睡,陆清嘉守在一边,白衣散乱,长发落肩,微风拂动他额前两侧的发丝,为他清冷又华贵的五官增添了几分迷蒙的美感。

姬玉睡得很香,嘴角还挂着笑意,陆清嘉静静看着,觉得时间就停留在此刻也未尝不可。

可他转而又想到自己的使命,想到还活着的温令仪和晏停云,想到那些要用来给他们陪葬的人族,他慢慢转开脸,起身离开了房间。

他走后不久姬玉就醒了,她没在房里找到他,便穿上绣鞋推门出了房间。

缎面绣鞋走在地上没有任何声音,她的气息陆清嘉也熟悉了,下意识不防备,所以在姬玉靠近他时,他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陆清嘉这会儿正和明光真仙说话,两人通过水镜交谈着——

“令仪君已神魂回归,只是受了重创,如今还在疗伤,闭门不出,也不曾上朝。”

仙帝也是帝,自然也是要上朝的,温令仪已罢朝数日了。

“还有呢?”陆清嘉心不在焉地问。

“上仙们都在想法子为他疗愈神魂上的伤,除此之外,小仙还得知他们不打算咽下这口气,要派人下界谋划神君,神君近日要小心些才好。”

“一群乌合之众罢了。”陆清嘉拂开面前的轻纱,对水镜里的明光真仙道,“那条半龙被我伤了神魂,正是虚弱的时候,身怀他龙骨的丫头正拜在我座下,或许可以拿那根龙骨做点文章……”

他话说到这猛地回过头,姬玉被他尖锐的目光和扑面而来的杀意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后退。

看见是她,陆清嘉立刻收了水镜,一扫方才的冰冷杀意,靠近她说:“你醒了?”

姬玉动了动嘴唇,问话到了嘴边,却不能说,只能:“嗯。”

陆清嘉不确定她听到了多少,也对自己失于防备感到烦闷,但他没将这些情绪加注在她身上。

他牵起她的手温声道:“感觉好些了么?等你好了,我便替你拔蛊。”

姬玉看着他牵着自己的手,心底有些惧意。

可她觉得自己不该怕他,若连自己喜欢的人都要怕,这段感情也没什么意义了。

所以她阖了阖眼,鼓起勇气道:“你刚才在跟谁说话?你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神魂,什么龙骨,你见过令仪君了?还伤了他的神魂?”

她听见了不少。

但好在他反应快,没说什么重点。

他挑了能告诉她的说:“温伏渊便是他的傀儡,我已将他打回九重天,之前在秘境里是我小看了他。”

他看了一眼姬玉,没多想就问了句:“你离开秘境时曾跟我提过温伏渊或许就是他,你如此判断,只是因为秘境出口的气息和他身上相似吗?”

他问的时候真没想那么多,问完了就觉得似乎不太好。

这话听起来就好像还在怀疑她,怀疑她可能早就知道什么,或许是在那“梦”里,或许是在他不知道的什么时候,总之就好像是在怀疑她隐瞒了什么。

陆清嘉观察姬玉,果然见她脸色不太好。

她垂在身侧的手抓着裙摆,回望着他说:“当然是这样,不然还能是因为什么?”

陆清嘉低低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生气。”

是啊,他可能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随口一问,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姬玉确实只是因为气息相近才那般猜测,陆清嘉自负于自身实力,一口否决之后,她也没再那么想了。

后来温伏渊……或者说令仪君,还来扮可怜试图解释,现在人设崩塌,她自己还有点没缓过神来,陆清嘉这么一问,她难免会想到她确实知道不少这件事。

知道但是不能说,只能装作不知道,真不晓得什么时候会暴露。

这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纸永远包不住火。

姬玉想到这,就忍不住想把事情挑明:“你要用龙骨做什么?之前就想问了,你和令仪君到底有什么过去,你们如此憎恶对方,势不两立,是为了什么?”

陆清嘉沉默不语,姬玉继续道:“不想让我知道吗?怕我泄露?还是你依然不能全然相信我?”

“我没不信你。”

陆清嘉直接抱住了她,将她的脸按在怀里,不准她再说下去。

“等你好了我便告诉你,好不好?”

姬玉在他怀里有些喘不上气来,她是真的很想立刻名正言顺知道一切,这样之后就更踏实一点,不必再担心被发现蛛丝马迹后没法子解释。

他如果能都告诉她,也会让她更能体会到他真心的接纳,让她相信自己也是很重要的。

他只是喜欢她是不够的,他必须真心接纳她,他们才能走到最后。

姬玉也不想逼得他太急,给他太多压力,他既然给了具体时间,她便也应了。

“好。”她闷闷道,“那你到时一定要告诉我。”

陆清嘉给的承诺是:“一定。”

这日傍晚,陆清嘉为姬玉拔蛊。

他一点点褪去她的衣衫,看着她白皙圆润的肩头,漂亮的锁骨,还有锁骨下诃子里藏着的绵延起伏,眼神有些幽暗。

他阖了阖眼,转开视线望向别处,手按在她后腰,一点点轻抚,平复她紧张的情绪。

“不会很疼。”陆清嘉说,“我会很快的。”

姬玉闻言微微垂眸,轻声道:“那你一定要快点。”

陆清嘉看着她,她垂首低眸的样子美极了,如花树堆雪,清荷初放,昳丽又脱俗。

他缓缓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她被动地跟着他抬头,他仔仔细细看着她的脸,看着她双眸里倒映的自己,她的眼睛最好看,明媚妖娆,春水流转,脉脉含情。

他看着看着就有些心痒,忍不住俯身亲了一下。

姬玉乖顺地被他亲眼睛,她睫毛颤了颤,与他温热的唇轻轻触碰,带起他唇与身的酥意。

“……别引诱我。”

他换做与她额头相抵,喃喃道:“我现在没办法要你。”

姬玉噎了噎无奈道:“好哥哥,我只是眨了眨眼,没引诱你。”

本来“好哥哥”只是个调笑的称呼,可好像还有点奇妙的化学反应。

陆清嘉后撤了些许,捧起她的脸问:“你唤我什么?”

姬玉呼吸乱了些,偏开头道:“你还要不要拔蛊了?”

“你先回答我。”

陆清嘉扭过她的脸,非要她看他。

姬玉嗓子发痒,半晌才小声道:“叫你哥哥呀,我才一百多岁,你都五万多岁了,我叫你祖宗都可以的。”

陆清嘉不知何意地笑了一声,眼角有些迷人的绯红。

他漫声说:“我虽五万多岁,但在凤凰中,只涅槃过一次的五万岁凤凰,只算刚刚成年。”

姬玉:“……”

“而人族女子,十五及笄便可嫁人了。”

他好像很高兴,笑得很开心,因为笑得随意而热烈,坐姿变得有些不雅观,领口扯开了一些。

白缎锦衣里是好几层繁复的里衣,雪色的里衣包裹着他胸膛薄而细腻的肌肉,那起伏的弧度所具备的魅力,丝毫不亚于姬玉的胸。

姬玉忙捂住眼睛道:“你还要不要拔蛊了,你再不拔我可就忍不住要做别的了。”

陆清嘉闻言缓缓敛了笑意。

想到她体内的魔蛊,想到他即将要做的事,他缄默下来,坐正身子。

姬玉放下手时就看到他略显沉郁的神色,她想问怎么了,但陆清嘉没给她机会。

他突然动了手,姬玉一疼,但因为他下手突然,她也没想象中那么恐惧。

她忍耐着,极力克制,他这次没骗人,拔蛊的确没那么疼,就是这过程好像和她想得不太一样。

她没看到什么黑漆漆的东西从体内出来。

只看到黑漆漆的东西顺着两人手臂内侧的经脉调换了位置。

等一切结束的时候,她已经没心思要他兑现之前“等她好了便告诉她”的承诺了。

他状态很不对劲。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姬玉担心地扶住他,“拔除我体内的魔蛊,怎么会让你变成这样?”她揽着他的肩,看他闪躲的眼睛,“陆清嘉,你跟我说实话,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是怎么拔除魔蛊的?”

陆清嘉望向姬玉的眼睛,他其实没有很难受,他太习惯魔蛊在体内的感觉了,如今的他也不是从前的幼鸟了,他暂时可以很好地压制它。

但他不想让她觉得他什么事都没有。

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让她什么都不知道。

他还是要让她知道自己为她做了什么,他从来都不伟大,他很斤斤计较,他为她做了三分,就要她还他五分。

他就是要让她愧疚,要让她心疼,让她不忍追问他承诺过会告诉她的事。

“你真想知道我是怎么拔除魔蛊的?”陆清嘉掩去眼底的晦暗,再抬眸时神色凄然,“我把它弄到了我身上。”他苍白如玉的脸上有种病态的畅快,“我说了不会让你再疼,我做到了,有没有很感动,是不是更心悦于我了?”

他双眸定定凝着她,脆弱敏感的模样带着些神经质。

姬玉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显然没想到他会做到这种地步。

他看她这样越发畅快了,拉过她紧紧抱在怀里,在她险些窒息的时候一字一顿道:“我为你如此,你一定要好好对我,今后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离开我。”

姬玉被他抱着,极力调整呼吸。

陆清嘉低声自语般道:“若有一日你负了我,要离开我,我一定……”

姬玉缺氧到听不清他说了什么,所以后面的话只有陆清嘉知道他自己说了什么。

他说:“我一定将你关起来,打断你的腿,废了你的修为,让你什么都做不了,哪儿都不能去,日日只能看着我,永远都离不开我。”

第46章

姬玉被陆清嘉照顾了几天,又轮到她来照顾他了。

她专属的寒玉床这下成了他的专属,他有些不安地蜷缩着身体窝在丝被里,姬玉坐在床边看着他紧闭的双眸,轻声说:“你要实在睡不着,就不要逼自己睡了。”

那日他坦白了他是如何替她拔蛊的,实在让她震惊。

她花了很长时间才消化这件事,虽说她会中魔蛊也是因为他,但他们是恋人,就不该去追究责任在谁,非要算个责任在谁的话,换种角度来看,作为他的伴侣,她不小心被暗算,害他将魔蛊移到自己身上,反而算是中了晏停云的计,她似乎也是有错的。

他们之间真的没办法分对错,但她如今还是太弱这是事实。

她本不是什么好强的性子,穿书之后一直只想着变强才好离开陆清嘉,自从发现他可能喜欢她,她就不那么抓紧变强了,可今后恐怕不能再咸鱼下去了。

“如果我再强一点就好了,那样就不会发现不了晏停云,让你变成这样。”

姬玉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指:“陆清嘉,晏停云如今失了一半的修为,我是不是能有一战之力了?”

陆清嘉缓缓睁开眼,他是很累,姬玉让他睡一觉好好休息,可他一睡着就会做噩梦,所以他不敢睡,也不想睡。

但姬玉的话他总是愿意听的,所以他假装自己睡着了。

她看出来了,他也不意外,如今听她这样问,他学着她常爱做的那样摸着她的头发,慢慢道:“如果我说是,你待如何?”

姬玉看了一眼他的手——怎么回事啊陆清嘉,怎么还编起辫子来了?这就是你们修真界长发男子比现代男人多的技能吗?人人都能编一手好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