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楼的骨头好啃吗?林护理。”电梯里的人都在看我,我才意识到站在我身旁的人在跟我讲话,那是之前和我同一个组的李护士。

“嗯,当然,如果你说他是骨头的话,那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一块骨头。”我用轻松的语气回答了她。

“这么说来。林护理也被那块骨头的美色所征服了。”

“是的,可是在我看来,李护士你连被征服的机会也没有。”我朝她笑,对于她把蓝桢烈比做骨头的事我很反感。

推开门,正在沙发上看杂志的蓝桢烈咧了咧嘴:“护理姐姐,我刚刚在想,下午我们要玩点什么。”

我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把他病服的带子寄好,对着他的眼睛,我缓缓的说:“蓝桢烈,你有没有看过,《大话西游》。”

“那么,我们来玩打赌吧。”彼时,我曾因为《大话西游》而输给了一个叫乔安迪的男子十顿饭:“我们来赌你在看《大话西游》时你会不会笑出来。如果你笑出来就算你输,如果你没笑就算我输,如何?”

“那赌约是什么?”蓝桢烈挑了挑眉。

“如果我输了,我就卷铺盖走人,外加我在每一层楼大喊一次我是个骗子,如果我赢了,就换了我们和平相处一个礼拜,期间,你要高度配合医生。一个礼拜后,你如果还觉得我不行的话,到时你可以换掉我。”

“嗯?每一层楼喊一次的话,那你就要喊十八次了。好,成交。”

我拿来了《大话西游》的CD开始看了起来。

从影片开始放映时,蓝桢烈一直目无表情。当影片来到最为经典的桥段,唐僧对着悟空大唱ONLYYOU时,我屏住了呼吸。还不笑吗?但是,很遗憾。他还是保持刚才的表情。

随着影片一点一点的临近尾声,我开始绝望了起来,我甚至开始想象着在每一层楼喊着我是骗子的情景。

在唐僧说:“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它妈生的”时,蓝桢烈终于笑了,可爱的唐僧,救我于危难的唐僧。

第二天,我在给蓝桢烈换药时他倒是很配合,除了那张嘴有些不安静。

“爱丽丝姐姐,听说你是靠后台才会来到这里的。你的后台是谁?”

“我真没想到这种事情也会发生在你的身上,你不是很骄傲吗?”

“嗯,让我来猜猜,你的后台会是谁,应该很强大吧?不然,就凭你这样的菜鸟怎会一下子挤进十七楼?”

“好了,”给他换完了药,我一边收拾一边对他说:“不用猜了,我的确是靠后台进来的,你满意了吗。”

我知道在这个医院里,的确是流传着这个我是靠关系进来的的这个说法。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几个穿着新潮时尚的男女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见到我时勾了勾嘴:“噢,Eric,你又换新的了。”

蓝桢烈看了他们一眼,没有理他。其中一个女孩子走了过去从包里拿出了几本杂志递给了蓝桢烈:“这些都是新的,在国内还没有发行。”

“小白兔没有来吗?”蓝桢烈看也没看一眼,转过头去看刚刚和他说话的年轻男子。

“哦,她有课不能来。”那个男子把脸向蓝桢烈靠近了点:“不会真是对那只小白兔上心了吧?”

“也许吧。”蓝桢烈拿了女孩给他的杂志翻了翻。接着,几个男子开始尖叫。而刚刚给蓝桢烈杂志的女孩子则是面如死灰。

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男子走了过来,主动的帮我收拾搁在一边的仪器。看着他穿的衬衫,我心中模糊的想。乔也有一件和他一样的衬衫,格子是天空般的蓝。我朝他笑了笑,不知道这位男子笑起来会不会和乔一样有着一口洁白的牙齿。

“Eric,我喜欢你的护理。”格子青年用法语对蓝桢烈讲:“她很对我的胃口。”

这几年里我和不少讲法语的红十字成员共过事,虽然不会讲,但我能听得懂一部分。

“可怎么办?”蓝桢烈往我这里看了看,用法语回头了他:“据我所知,她是个同性恋。”

收拾完一切后,我退出了房间。同性恋,我什么时候成了同性恋了。

蓝桢烈还真是个难啃的骨头,挑食,个性暴躁,有洁癖,外加毒舌,总之,一天下来总让我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我累得趴在沙发上动都不想动,和平相处,那简直是胡扯,这个小子今天心血来潮说要吃台湾小笼包,于是,我跑遍了大半个上海。

方浩在我身旁坐了下来,忽发奇想的说了一句:“要不,用你的美色去征服他。”

“美色?那小子长得比谁都还要美。”蓝桢烈还真是个万人迷,每天来看他的女孩子让人眼花缭乱,个个光鲜亮丽。从来都是那样的。在阿尔卑斯山脚下是那样,在上海也是那样。那个孩子自始自终都是一个发光体。

有些相遇(三)

蓝桢烈住在顶级的VIP病房里,里面应有尽有,其豪华程度并不亚于酒店的五星套房,可他还是呆不住。在临下班时,我看到了穿着休闲服,戴着棒球帽,大墨镜的蓝桢烈跟在两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后面一起从VIP电梯里走了出来。

“蓝桢烈,你站住。”我跑到他的面前,挡住了他:“你穿成这样要去哪里?”这已是我在四天里发现他第二次穿成这样,上次因为是在白天,我就当没看见。可现在已是夜幕渐临。

“噢,穿成这样还被你认出来,真扫兴。”他把自己的帽子在压低了一点,对身边的那两个男人说:“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蓝桢烈,你还没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心里有一股怒火在隐隐的蔓延着,十七岁的蓝桢烈也乖张,但不会有现在的吊儿郎当。

“护理姐姐。。。你知道这些要干什么?”他抱着胳膊。

“你不是一直叫我姐姐吗,那好,现在就当是一个姐姐对弟弟的关心。”

“竟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很简单,今天是我女朋友的生日。”他摊了摊手。

“女朋友?你什么时候有了女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这些话没有经过脑袋就冒了出来,说出后我有些慌张。

“你还真把你自己当成是我的姐姐?我交女朋友你为什么要知道?还有,你真是有些奇怪,听你的口气好像把我想成同志似的,我可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当然会被女孩子所吸引。”

看着的身影,我再次追了过去叫住了他。

“又,又怎么啦”他很是不耐烦。

“蓝桢烈,”对着他,我说:“你给我听好,现在你可以走,但我会在你房间里等你回来的。我要你在今晚十点之前回来,我要你不能喝酒,不要被人碰到伤口,如果,如果你没有遵守以上的规定,到时,不用你赶我走,我会自己走的。”

“求之不得,知道么?我早就被你给烦透了。”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扬长而去。

我靠在电梯的墙上,心底里满是茫然,什么时候对那个孩子如此上心了,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呢?那是同情吗?应该是同情吧。因为他像小虎?因为他也像我一样缺乏父爱?

我站在蓝桢烈平常喜欢站在的窗前,俯瞰着上海滩,这座城市与我离开时已不大相像,楼更高了,街灯更为明亮了,人们更为衣着得体了,到处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可我在这座城市了却在也找不回我的当初,和乔初遇时的书店没有了,乔爱吃的早餐店没有了,一起看《大话西游》的老电影院也没有了,当初我所就读的大小还在,但已换了名字。

站在窗前朝西看,那里有我呆了六年的地方,在回来的一个多月里,我始终没有勇气去敲开那所宅子的大门,我甚至于回避去想,隐隐还有不甘心,林四月,并没有衣锦还乡,也没有得到幸福生活。看了看钟表,时间停在九点。我在沙发坐了下来,放了轻音乐。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睡过去了,当我醒过来时,一灯如豆,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看来蓝桢烈害没有回来,心里有淡淡的失落,原来在那个孩子的心里我真的什么也不是。

那掉了盖在我身上的毯子。我向房门走了过去,在手放在门把上时,心中有些奇怪,那条盖在我身上毯子是从哪里来的。

“我十点以前就回来了,那时你在睡觉我没有叫醒你。”我的背后响起了蓝桢烈的声音。

伸手,我打开了房间的大灯,见到蓝桢烈正穿着睡衣斜靠在床上。

“我没有喝酒,也没有让人碰到伤口。”见我没有说话,他再说。

“知道了。”心里有暖暖的情愫流动着,我走了过去,在他面前站着:“蓝桢烈,今晚玩得开心吗?你的女朋友漂亮吗?”

“都还行,除了干巴巴的看着别人喝酒外。”他的脸上有些不高兴。

“我这样做都是为你好。你爸爸不是叫你要保护好自己吗,而珍惜自己的身体也是保护自己的一部分,酒呢,等伤好可以再喝。”

他抬起眼睛看着我,琉璃色的灯光落入了他的眼中,辗转着万般光华,成年后的蓝桢烈就像一片深海,看着看着就让人有了向往。

我赶忙垂下了眼帘,那眼神太迷人,此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如此高兴它此时响了起来。

“喂,你这个女人三更半夜还不回来。”电话响起了方浩的声音。

“你叫的这么大声做什么,就回去了,我又不是个孩子。”我压低声音说。

“在哪?我去接你吧?”

“在医院里,”现在时间是有点晚:“那好吧,你来接我,我在门口等你。”

挂断了电话,我和蓝桢烈的了招呼就走了。

车子划过了阑珊的夜色。我坐在方浩的车里,深呼了口气。

“刚刚有大尾巴狼在追你吗?”方浩笑着调侃。是啊,连我也说不清楚刚才自己是怎么啦,那般的慌张,好像一停下来就会发生什么似的。

“方浩,我们去游车河吧。”“游车河”这个名词我们已经许久不讲了,那是属于三个人的回忆,来自香港的方浩很喜欢老香港的游车河文化,所以我们常常坐在方浩的“老婆”也就是他倾尽家财购买的一辆二手迷你悍马车。我们就坐在车里,听着撕心裂肺的摇滚招摇过市,有一次竟然开进了墨西哥境内。

想起了那一次,我忍不住笑了出来。那一次,我记得当时乔的黑人朋友还对那个白人警察竖起了中指,结果,才发现那些警察原来是来追我们的。

“真好,四月,我以为自己再也不会从你的口中听到‘游车河’着三个字了。”我看着夜色,是啊,连我也不相信在与乔有关的回忆里自己还能笑出来。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那是一个陌生号码。

“到家了吗?”那头,沉默了许久,我才听到蓝桢烈的声音。对于他的来电,我有些讶异。

“没有。”迟迟的,我说:“我在路上呢。”电话接着就被挂上了。我看着自己的电话发呆。冷不防,方浩的脸凑了过来;“怎么啦,亲爱的。”

方浩有着很动听的声线,低沉,富有感情,尤为他在讲“亲爱的”这三个字,让我每每会想起电影《闻香识女人》那位博学多情的盲人军官。

“方浩,有时候,我觉得你很像《闻香识女人》里多情的那位男主角。”看着他的侧面,我有些有感而发。

“很荣幸,你把我比做他,但我不多情,要知道,那些数据就像怪物似的盘踞在我的脑海中,弄得我每次一和淑女们约会就直接会在评估她们投资价值。”

我笑了起来,和方浩相处总是让我特别放松。

隔日,看到蓝桢烈时我有些不自然,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部一样了,所以,在给他缠纱布时我没有去看他的眼睛。

“你手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蓝桢烈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哦,那是一名狂躁症病患弄伤的。”我看了一下自己手背上的伤口,淡淡的说。

“狂躁症?”蓝桢烈重复了一遍,接着,脸色开始变了。

“对不起,”来不及去细想,这句话就冲口而出,说完后,我就后悔了。

“对不起?”他顿了一下,接着就开始笑了,笑得很冷冽:“林四月,现在我猜到你的后台是谁了,是周院长对不对,他拜托你来照顾我的同时,是不是还告诉你我有狂躁症,可是,你大可不必,你跟我说对不起干什么?我的狂躁症又不是你造成的。”

他狠狠的推开我:“你滚。我不想再看到你,这些天来你忍气吞声的在我的身边时因为同情?还是丰厚的薪金?不管哪种理由都让我感到恶心。你走吧。”说完,他指了指门口。

“不是的,蓝桢烈,你就只想的到那种理由吗?”我直直的站在那里。

他一挥手,仪器,玻璃杯全掉在地上:“还不走吗?你应该知道狂躁症者会在瞬间做出很疯狂的事的?你不怕么?”

“我不会走的,蓝桢烈。”我平静的看着他。

“那好。”尾音刚落,一把手机就朝我飞了过来,砸在我的脑门上。

时间有一点点的停滞,我看到他朝我冲了过来,气急败坏的朝我喊:“你傻呀,为什么不躲呢。让我看看有没有伤着。”接着,伸手来摸我的脑门。

“蓝桢烈,我们讲和吧。”我抓住了他的手:“让我们回到慕尼黑广场。”

“好,让我们一起回到慕尼黑广场。”他轻轻的呼唤:“姐姐。”

这是阔别许久的呼唤,那般的真诚,那般的亲密无间,我是想朝他笑的,可在对他笑的同时,泪水就这样的掉了下来,滴在他的手上。

那天,二十二岁的蓝桢烈对二十九岁的林四月说,好奇怪啊,姐姐,这么一点像雨点的小东西竟让人生出了疼痛。

是在那一刻吧,在日后的我常常回忆着那个时刻,是从那一刻吧?所以的一切都在那一刻开始萌动吧?

关于缘分(一)

差不多十天后。我在洗手间里听到了这样的话。

“你有见过她吗?听说那女人长得还不错。”

“不错是不错,但年纪有点大,我远远的看过她,拽的跟什么似的,走路都不看人。”

“可人家就有那种本事。来不到一个月,就挤进了十七楼。”

“那还不是靠后台,听说她还是个海归,和院长家走的特别近。”

“这年头海归有什么稀奇,只是不知道这个女人用了什么手段把202的那个病人治得服服帖帖。”

“会不会是使用什么非常手段。”说完后是一阵很是暧昧的笑声。

搞了半天原来是在说我,我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挤进了那两个女孩子的中间。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头发。然后,看了她们一眼:“看看你们都学了一些什么,年纪轻轻的尽学那些没营养的东西。”

“这关你什么事。”那两个女孩面面相顾,接着恼怒的冲我讲。

“当然关我的事了,因为你们刚刚讨论的主角恰恰是我。”我朝她们做了一个很无奈的手势:“还有,有些事你们还是带回家去讲,以免破坏医院的形象。”

走出了洗手间,我进了电梯,然后,又听到刚刚进来的男孩子对他的同伴说:“看来,那只小白兔真的把Eric降服了。”

“我看像那么一回事。瞧他在小白兔面前那副变扭的样子,分明是上心了。”

我走出了电梯,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尖,推开门,我有一瞬间的恍神,窗前仁立着两个交缠的身影,白色的窗纱映在了两个贴在一起的头颅的剪影,在五月的阳光下像是一幅映像画。

“Sorry。Sorry.。。。。。”直接就冒出来了,在那两个人没有回过头来时,我赶紧把们关上。逃似的往电梯冲。

靠在电梯的墙上,我有些累,刚才明明是想下楼的怎么变成上楼了,怎么变成去敲蓝桢烈的门了,而且现在是属于蓝桢烈的会客时间,平常我都不会去打扰他的。

我坐在医院花园花架下的藤椅上,微眯这眼看着散落在花架上稀稀疏疏的日光。拂面的微风让人生出了困意,我似乎睡了一场长长的午觉,长的我以为自己将不再醒来。

把手放在制服的口袋里,我走进了了大厅,一边打量着挂在大厅两旁那些医学界的名宿们的画像。

“四月姐姐,四月姐姐。”这个声音穿透人潮来到了我的耳边,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这般叫过我。我顿住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生出了一股想逃离的欲望。可那个人朝我迎面而来,亭亭玉立,面若桃花。

小玉,他们总是这样叫着她,满是溺爱。所有的人都爱她,那种爱是发自内心的,因为那个小小的女童集合关于天使们的一切优点,真,善,美。当我满怀妒意的把白色的漆滴在她美丽的脑袋上时,她说,没关系的,四月姐姐,洗几次就干净了。从那天起,我就知道有些人的善是以生俱来的。

“四月姐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利连玉拉着我的手,脸上有着惊喜。

“是的,是我,连玉。”我细细的看着她,眉目如画,清新如出水芙蓉。

“可是,你为什么没有和我们联系,为什么一直没有的电话给我,你回来了多久了。”弯弯的眉下有几许的失落。

“我刚刚才回来,所以来不及告诉你们。原本想安排好一切在和你们联系的,可就碰上你了。”可事实是,在我的心里我巴不得一辈子不和他们碰面。

“那样啊。”她露出了一丝的欣慰,还是从前的样子,人家说什么她都信:“四月姐姐,你在这里工作吗?”

“嗯,那,连玉你呢。”

“我是来看朋友的。”她低下了头,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红昏。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是十七楼打来的,留下了我的手机好,我和连玉匆匆的告别。

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的脑子晕成一片。

“去了哪里,怎么那么久。”蓝桢烈在发着牢骚,看来他的医生刚刚让他吃了不少苦:“以后,别让别人来给我换药了,那个人粗鲁的要命。”

“好了,吃药吧。”我倒了杯水放在他的面前。

吃完药后,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我,说:“你,你看到了?”

“哦,你是想问我看没到你和女孩子亲热的事啊?”我抱着胳膊:“如果你想,我可以当做没有看到。”

“不用,那也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改天,有机会的话我把她介绍给你认识。”蓝桢烈的嘴角微微勾起:“姐姐,我很喜欢她,知道么?第一次我吻她时她就像一块木头似的,那样子就像一只慌张的小兔子,很可爱。和她在一起让我很舒服。”

小兔子,我已经几次听到这只小兔子了,想必,这只小兔子已牵动蓝了桢烈心灵。

我应了一句,低下头去收拾蓝桢烈吃完药留下了的杯子。

晚上,我和方浩去看话剧,话剧的名字就叫做朱丽叶的阳台,浓妆艳抹的朱丽叶整晚都站在她的阳台上与罗密欧打情骂俏,看着看着我就睡了。醒来后,剧场里已经是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