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溪暗中止住自己脚步,一脚在原地搓了一下,人稳稳站住,夜溪暗自咬牙,这个卓瑞龙是要震飞自己!夜溪两眼一闭,索性直接装晕。

“小姐!”兰夏冲出来,接住倒下的夜溪,惊慌失措。

看着被卓瑞龙小心翼翼护在怀里的赤伯府二小姐,望着倒在地上昏死过去的赤伯府嫡长女,对于突然发生的这一幕,大家都摸不着头脑。

闻着男性气息,费稀脸颊通红,羞涩的不敢抬头,故作惊恐的靠在卓瑞龙的身上。

卓瑞龙搂着怀中如水的女人,察觉到费稀身子的颤抖,不自觉的用力扣紧,磁性的声音安慰着费稀,“不要怕,有本皇子在,不要怕,没事了。”

费稀见着自己的手背对方紧紧握在手里,眼底闪过一丝欣喜,慢慢点头回应着。

“疯子!这个疯子!”皇后突然气呼呼的喊着,也顾不得什么先皇遗旨,“皇上,您真要将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赐婚给咱们龙儿?”皇后压抑的愤怒彻底爆发,指着倒地昏迷的夜溪,“就这种废物,也配的上我皇家!”皇后愤怒甩袖。

皇上蹙眉看着震怒的皇后,纠结的望着地上躺着的夜溪,耳旁还萦绕着刚才夜溪那刺耳的尖叫声。世家女会如泼妇一般疯狂嚎叫?皇家妇会有这种疯子?一国之母会是个废物疯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皇上脸上肌肉开始抽搐。

“父皇,儿臣不会要一个疯子!”卓瑞龙执着的看着皇上,“儿臣心仪之人是费稀,赤伯府二小姐!不是这个来路不明的什么嫡长女!”‘来路不明’四个字被卓瑞龙咬的那么清楚。

其他人大气不喘一下,都乖乖的低下头,恨不得将自己脑袋钻到地下,这是在违抗先皇圣旨!

夜溪闭着眼睛,丝毫没有放过周围的情况,心底平静,这个婚约亦是她的束缚,不管什么办法,只为挣脱!夜溪暗中握紧拳头,今日她受的痛,必定要费家和皇室,千万倍奉还!夜溪突然察觉到一道目光打量着她,心中疑惑,却不敢再有所动。

费老夫人和二夫人站在一旁,脸色都异常难看,衣衫不整被当猴子观赏,这是绝对的耻辱!对费家的耻辱!费老夫人凌厉的目光恨不得将夜溪凌迟处死。

“将伯爵夫人和二夫人带下去整理!”皇后深呼一口气,命令道。

费老夫人感激的叩拜皇后,而后随着宫女离开,离开之时暗中递给费稀一抹眼神。

“今日宴会取消,都回去吧!”皇上脸色阴霾的说道。得到命令,其他人都如临大赦,争先恐后的离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偌大的春熙宫只剩下寥寥数人,卓瑞涛站在一旁,紧盯着夜溪沉默不语,眉头微拧,凭直觉,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头。

“皇儿若是有心仪之人,等到大婚之后,纳为侧妃即可。”皇上平稳心神,“快些命太医前来,瞧瞧如何了!”指的自然是夜溪。

太医领命赶来,查看夜溪之后,偷偷瞧了一眼皇后,而后回禀着,“这位小姐身子无恙,只是有少处擦伤,并无大碍。”

“既然无恙,为什么好好的会发起疯来?”皇上显然很不满意太医的回答。

太医哆嗦着身子,迟疑着不知道如何回答。

“直说无妨!”皇后示意道。

太医深吸一口气,“这位小姐身子无恙,只是脑子似是受过损伤,会发疯,是挡不住的。”太医忐忑的垂着头,抿着嘴,他自然察觉到空气中的香味,只是为自保,他不能说,再者,即便不用药物,这个人也是个疯子,疯子不发疯,那就是正常人了!

皇上僵着脸,父皇怎么如此糊涂?一个疯子而已,难不成还指望疯子去当救世主?可是圣旨在这里,他不能自打皇家脸面。

“姐姐如何了?”费稀好像从惊恐中缓过来,稍微离开卓瑞龙的身子,担忧的看着地上的夜溪,“三皇子,姐姐是无心的,你不要责怪。”费稀紧张的抓着卓瑞龙的胳膊,恳切的说道。

卓瑞龙看着梨花带雨的小脸,很是心疼,神色一瞥,好巧不巧见到费稀那被迫因袖子捋起而露出的白皙的胳膊,而在上面,有一个极其鲜亮的红点,卓瑞龙鬼使神差的伸手碰触。

费稀惊慌的缩回胳膊,咬着唇,想要从卓瑞龙怀里挣脱开。

这时候,费老夫人和二夫人已经整装完毕,回来就看到这一幕,费老夫人眼底闪过一抹满意神色,在看到皇后变换的情绪之后,更加信心百倍。

皇后两眼微眯起,脑海里闪过一道亮光,她低头看向躺着的夜溪,眼珠子一转,视线在费老夫人和费稀身上变换一遭,忽而露出一丝奸佞的笑,递给皇上一个眼神。

“伯爵夫人,若是本宫没有记错,费家女应当有一个特别之处。”皇后淡笑着说道,“这里并无外人,伯爵夫人能否解释一下,二小姐刚刚手臂上的红点是什么?”

费老夫人暗自挑眉,却没有推脱,跪地回应道,“这是费家女子独有的守宫砂,贞洁所表——”

费老夫人话还没有说完,卓瑞龙轻柔的松开费稀,伸手粗鲁的抓起还在昏迷的夜溪,扯着夜溪的右臂将其不客气的抓起来。

咔嚓——

那骨头错位的声音那么响亮,夜溪心底咒骂着,胳膊脱臼了!夜溪睁开眼,满眼惊恐、慌乱,惧怕的缩着身子,试图挣脱开卓瑞龙的桎梏。

卓瑞龙根本不理会其他,野蛮的捋起夜溪衣袖,光洁白皙的右臂暴露在大家眼前,厉光扫视一圈,没有!卓瑞龙险些大笑,扯着夜溪将其拽到皇上、皇后面前,“父皇,母后,儿臣可不想带绿帽子!皇家也丢不起这个人!”卓瑞龙扔掉夜溪。

夜溪跌倒在地上,低着头,蜷缩着。

卓瑞涛眉头蹙的更紧了,脚下已经迈出一步,到底哪里不对劲儿?

守宫砂?夜溪森森笑了,原来在马车上,吴嬷嬷是想要告诉她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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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功成(上)

皇上和皇后大惊失色,惊愕的瞧着彼此,都有一种悻然,若不如此,恐怕这个绿帽子,他们皇家戴定了!心底压抑的愤怒再也承载不了,龙颜大怒,“赤伯府,你们好大的胆子!”皇上怒吼着,整张脸都变了色。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如惊弓之鸟。费老夫人魂飞胆战的跪在地上,整个身子都惧怕的颤抖起来,她生怕自己会成为费家的罪人,生怕皇上会震怒之下杀了费家满门!若是如此,那就真正的得不偿失。

“皇上,小心身子。”这时候,皇后出面讲话,“赤伯府一家忠贞不二,料想其中必定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原委。”皇后搀扶着皇上,两人先后坐下来,虽然如此解说,可是皇后的脸色也同样的难看之极,“不妨先听上一听,再做决断也不迟。”

卓瑞龙感激的看了一眼皇后,心疼的瞧着身旁恐慌万分跪地的费稀,眼底闪过一抹不悦。

皇后瞪了一眼卓瑞龙,厉眸扫过费稀,若有所思。

“回禀皇上、皇后,老身着实不知道事情会变成如此!”费老夫人悲痛欲绝,“溪儿一直是在本家长大,身为费家子女,竟如此——老身,老身掌管赤伯府,难辞其咎!”费老夫人悲愤交加,不断的叩头。

费老夫人讲话很有意思,在本家长大,只是这么一句话,就轻而易举的将赤伯府摘出来,众所周知,费家本家远在偏远小镇,纵使属于同一个家族,可是必定也有手伸不到的时候,同时也会让皇上有所感触,天高皇帝远,若是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也是不能及时阻止的。

夜溪勾起唇角,森然一笑,眼底划过一抹狠戾之色——老不死的费家老东西!卓瑞龙!好,很好!夜溪暗中攥住一把土,那么用力,极力的隐忍着,生怕自己忍不住会冲出去大开杀戒!

“皇上,这么一个不洁的女子,一个废物傻子,竟然还妄想进入皇家,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皇后心中萦绕着怒意发散不出去,见到皇上还有迟疑之色,恨的咬牙切齿,又继续添了一把火,“难不成皇上真的要等到咱们龙儿娶了别人不要的破鞋,为皇家蒙羞,成为天下的笑柄,才真正懂吗?”皇后义愤填膺的吼着。

破鞋?卓瑞涛听到皇后说这两个字,心中极其不悦,都懒得掩盖,他想站出来,可是卓瑞涛却不晓得,自己凭什么?又要以什么身份站出来?卓瑞涛深吸一口气,目光略显深沉的望着夜溪。

兰夏听着众人对夜溪的污蔑,愤恨的粗喘着气,想要反驳,可是夜溪却暗中掐住兰夏,不让兰夏坏自己的大事。兰夏心疼的看着夜溪,虽然两人相处只有短短的几日,夜溪也是冷冷冰冰,可是兰夏却感受的到夜溪的好意,她认定夜溪必定不是那种人。兰夏绝望的看着费老夫人,为什么连老夫人都要这样?溪小姐是赤伯府嫡长女啊!

皇上挣扎一番,看着地上坐着、一动不动的夜溪,回想着夜溪的呆傻,还有脑海中残留的尖叫声,皇上神色慢慢的沉淀下来——身为帝王,他不能让皇家蒙羞。想必父皇也料不到,这个女子竟然会是这种人!若是父皇在,遇到这种情况,也一定会同意他的决定。

“赤伯府嫡长女费溪,目无王法,欺君罔上,赐死!”皇上终于开了金口,而一出口,就是要杀死夜溪。

费稀听了,差一点没有高兴的从地上蹦起来,整个人激动的紧绷着,嘴已经暗中笑的合不拢嘴。皇后也松了一口气,终于要摆脱了!

“皇上,小姐是无辜的,小姐是无辜的!”兰夏跪在地上,砰砰的磕头求饶,两三下额头就满是血污,“老夫人,您说句话,您知道的,小姐不是这人,小姐是冤枉的,老夫人,您是小姐的祖母,求您救救小姐,老夫人!”兰夏见到皇家的漠然,爬到费老夫人面前,用力抓着费老夫人的衣襟,苦口婆心的求饶。

夜溪抬头,茫然而呆滞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那傻傻的样子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死亡。

皇后眼底闪过讥讽之色——就这么一个废物,怎能与我皇儿相匹配?

费稀朝着夜溪投去一抹鄙夷;郑嬷嬷虽然脸上带着恐慌,可是眼底的不屑还是泄露出来;吴嬷嬷低着头,看不清神色;费老夫人则面色无常,好像事不关己一般。

“还等什么,拉出去!”卓瑞龙厉声呵斥道。

“慢着!”正当侍卫靠近夜溪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急促而苍老的声音,紧接着,徐公公在两名侍卫的搀扶下疾步走进来,“皇上,使不得,使不得!”徐公公一路走来,听到春熙宫发生的一切,恨不得立马赶来。

皇上和皇后对视一眼,皇上收敛怒意,“徐公公身体不好,安心休养才是。”皇上口气不悦的说道,瞪了一眼徐公公身旁的侍卫。

“皇上莫要怪他们,是老奴要来的。”徐公公看着夜溪褶皱狼狈的样子,微微蹙眉,“皇上不要怪老奴多管闲事。”徐公公叹了一口气,“皇上,溪小姐,杀不得!”

“徐公公!”皇后一瞧徐公公这个老东西是来找茬的,脸色立即沉下去,“皇上敬你是宫里的老人了,你不要得寸进尺!”皇后厉声呵斥道。

徐公公根本不去理会皇后,执着的盯着皇上,“皇上,先皇遗旨,您不能违背,溪小姐是钦定的皇子妃,皇上,您不能罔顾先皇遗愿!”徐公公直接拿出先帝压皇上,就算他是皇上他最大,可是再大也打不过死去的先帝!

皇上脸色很难看,怒瞪着徐公公,“徐公公!”

“徐公公,这个不贞不洁的女人,你要是喜欢,送给你便是!没人要的破鞋,本皇子还不稀罕!”卓瑞龙寒着脸,目光森森。

徐公公难以置信的看着卓瑞龙,痛心疾首的摇头叹息,怜惜的在夜溪身上略过,“皇上,您——”

徐公公刚要讲话,费老夫人就开口截断,“皇上,老身还有话说!”费老夫人决绝的看着皇上,眼底暗含悲恸之色,好像下了什么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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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功成(下)

“溪儿出生那一晚,先皇曾命人送来一道密旨,并传口谕,若非到了生死关头,不得拿出。”费老夫人抿着嘴,神色肃穆,小心翼翼的从脖颈里掏出一个荷包,小心翼翼的将荷包拆开,双手递上去。

皇上和皇后对视一眼,费稀和二夫人则一脸茫然,她们从未听过老夫人提起有过密旨这回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荷包身上,心都纠在密旨身上,大家都很好奇,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皇上接过荷包,从里面拽出一块绣着腾龙的黄布,确实是圣旨!皇上惊愕的看着手中的东西,那了然于心的字迹,熟悉的玉玺印章,足可以证明,这是真正的圣旨,绝对造不得假!皇上激动的看了一眼皇后,而后开始看里面的内容。

一眼看下来,皇上的脸色变得纠结而苦涩,眉头皱成了一个铁蛋,原本有些放轻点脸色再次僵沉下去。

“皇上,先帝都说了什么?”皇后小步靠上去,从容微笑着看着皇上,等待着皇上的答案。

“皇后自己看吧!”皇上将密旨递给皇后,苦笑不得。

“赤伯府嫡长女出生之夜,朕梦到森林之王从瀑布一跃而下,以为祥兆,特赐字溪,赐婚三皇孙,天…”皇后拧着眉头,独到半路停了下来,后面原本有字,可是,墨汁早已经渗透扩散,已经模糊一片,一笔一划都不清不楚,中间几行模糊,可是最后的三字,却异常清晰,“杀无赦!”皇后喃喃自语,这到底怎么回事?

“伯爵夫人,这密旨,你曾经见过?”皇后挑眉质问着费老夫人,口气不善。

费老夫人慌乱的连忙叩头,“先皇将密旨送来时,就是装在荷包之中,这些年来,老身只是亲身携带,谨遵先帝口谕,未曾打开,况且,娘娘可以命绣娘来检查,针脚并未重新缝合的迹象!”费老夫人斩钉截铁的说道。

皇后本身就是出自刺绣名家,女红堪称一绝,这点她自然看的出来,纵使再巧的绣娘,重新缝合也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皇后手中捏着荷包,暗自点头。

“给他们瞧瞧。”皇上命令着,而后小太监将圣旨一一传给每个人,让每个人过目,包括还在装傻的夜溪。

杀无赦?夜溪暗中努嘴,虽然年代久远,还是可以肯定,通篇字迹都是同一时间缩写,前后相差无几,可以排除后来被人抹去的可能性,故意写的前后矛盾,分明就是想扰乱的视角和思绪。有意思!夜溪勾唇一笑。

卓瑞龙一眼扫完,冷哼一声,“皇爷爷还是有了先见之明,杀无赦,这个女人,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卓瑞龙厌恶的扫过夜溪。

卓瑞涛却比卓瑞龙理智的多,瞧着圣旨,“父皇,这则密旨,疑点颇多!”而后便不再讲话。

徐公公深吸一口气,跪在地上,诚恳的看着皇上,“皇上,您是最了解先皇的,他老人家不可能无缘无故下密旨,也不可能随意下赐婚圣旨,就算这些不论,可是先皇赐予溪小姐的特权,是谁也剥夺不了的!”

“徐公公!”皇后盛怒。

“老奴只希望皇上可以三思而后行!”徐公公站起身来,来到夜溪的面前,“溪小姐,老奴已经将先皇交予的任务完成,虽然一面之缘,可是老奴还是祝愿溪小姐,平安康健!”徐公公朝着夜溪磕了三个头。

“徐公公,你不要得寸进尺!”皇后脸色立刻成绛紫色,暴怒的脸将掩盖的皱纹尽数显露出来。要知道,徐公公是先皇身边最器重、最信任的宠臣,先皇曾下旨,对皇家,徐公公可免跪。这些年来,除去皇上,徐公公从未跪过任何人,包括一国之母!皇后心里早就恨上了他。

徐公公站起身来,昂首挺胸,苍老的身躯竟瞬间高大起来,徐公公微笑的望着皇上,“皇上,老奴是看着您长大的,看着您封为太子,亲自将您送上龙椅,您是一位明君!”徐公公欣慰的看着皇上,却在众人没有察觉之时,掏出怀中匕首,深深刺入自己心口。

“徐公公!”皇上愕然的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徐公公,不知所措。

“皇上,保重!放——”徐公公张口吐了一口血,明亮的双眸渐渐死灰,失去光泽。

“太医,太医!”皇上,怒吼着,疯狂的下了高台,来到徐公公尸体前,怔怔的望着徐公公勾起的唇角,“为什么?徐公公,为什么要这么做?”皇上颓废的晃了晃身子。

“皇上!”皇后紧跟着下来,搀扶住皇上,憎恶的瞥了一眼地上的徐公公。

太医赶来,叹息的摇着头,徐公公根本就没有要活的意思!

皇上悲痛的闭了闭眼,虚弱的甩了甩手臂,“厚葬!”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徐公公不但是奴才,更是他的父亲,他的良师,陪伴着他成长,陪着他度过许多痛苦的日子。

放过溪小姐!这是徐公公没有讲完的话,亦是遗言。

皇上猛然睁开双眼,眼眶早已红润,“赤伯府嫡长女,欺君罔上,罪不可赦!”皇上慢慢开口。

费稀跪在地上,提起心,静静听着,期待着“杀无赦”这三个字可以在皇上的嘴里说出来,这样,费溪这个贱人就没有活路了!这个威胁就真的处理掉了!

“然——”皇上话音一转折,将所有人的心都揪起来,众人竖耳倾听,生怕漏过一个字,“先皇喜爱有加…死罪可免…”

卓瑞龙脸色即刻黑了下来,费稀也是一脸惊愕,不敢置信耳旁所听到的。

“秉性…不配皇家妇…解除三皇子与赤伯府嫡长女费溪婚约,费溪,永不得为皇家妇!”皇上一字一顿的将话讲出来。少许,有太监将圣旨递了上来,交到皇帝手里,皇帝拿出玉玺,重重的扣了上去。

白纸黑字,红印为证!

皇上一把将圣旨扔了出去,然后扭头离开。皇后松了一口气,脸色终于雨过天晴,只要不给她的皇儿安排一个傻子就好!

夜溪望着地上的圣旨,紧攥的手慢慢松开,紧绷的身体也松懈下来,唇角终于扬起一丝满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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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赶人

原本板上钉钉的皇室婚约,夜溪却成了史上第一位遭退婚的,被皇家退婚的女子,今后必定没有什么好前程,更何况是一个人们眼中的傻子?风向标一出,宫中的人立即露出丑陋嘴脸。

“稀儿。”卓瑞龙走上前,将下跪的费稀搀扶起来,怜惜的瞧着,“身子可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卓瑞龙打量着费稀的神色,问道。

费稀脸色残留惊愕之色,好半天才做出反应,“三——三皇子,姐姐,姐姐是不是——不用死了?”费稀迫切的抓着卓瑞龙的胳膊,急切的问道,看似高兴,其实心中早已经骂的天昏地暗。

“叩谢三皇子,老身该回去了。”皇后早已离开,费老夫人见事情已经完成大半,前景大好,僵硬的神色也松懈下来,“稀丫头,叩拜三皇子!皇宫重地,不是咱们可以多逗留的。”费老夫人严肃的看着费稀。

费稀听话的应着,朝着卓瑞龙行了礼,“稀儿谢过三皇子!”

“以后,来这里的机会多的是,稀儿好好照顾自己便是。”卓瑞龙笑了。

所有人都已经忘记了夜溪的存在,夜溪抓着手里的圣旨,站起身,低着头,发丝遮挡住整个脸颊,兰夏站在夜溪身旁为其激动。

“吴嬷嬷,好声看住费溪!”费老夫人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而后随着二夫人先头离开。

吴嬷嬷走到费溪身旁,与兰夏一起搀扶着夜溪,紧跟其后。费稀和卓瑞龙则依依不舍的惜别。

卓瑞涛缓步来到夜溪之前所在的地方,原本平静的双眸骤然犀利,离着鞋子一尺地方,那里有一点眼色不正常的碎土,土黄之中掺杂了一些猩红的血迹!卓瑞涛蹲下身子,两指捏起一捻,一丝红色残留在指肚上,在鼻尖一嗅,确认是血!

一道亮光突然从卓瑞涛脑海中急速闪过,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幕,周瑞龙愤怒的将昏迷的夜溪拉扯起来,那咔嚓的声响——卓瑞涛脸色终于露出裂痕,他自小出入军营,对这种声音并不陌生!卓瑞涛纠结的脸庞再次冷了下来,胳膊脱臼,一般习武男子都不一定能够承受的住那种痛苦,更不用说是柔弱女子!

傻子是最敏感的,芝麻大的痛她都会叫的昏天暗地,可是对夜溪来说,她竟是一点儿都没有反应!

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卓瑞涛呆滞的目光中放射出一道强光,他站起来凝望着卓瑞龙,“三皇弟,你或许会有后悔的那一天!”

卓瑞龙从费稀离开的方向回过神来,听着卓瑞涛莫名其妙的话,轻笑一声,“那个疯子吗?”卓瑞龙眼底涌出浓浓的厌恶之色,“二皇兄喜欢,送给你便是,不过是个没人要的破鞋而已!”卓瑞龙甩袖离开。

当天,被退婚的圣旨铺天盖地的昭告天下,办事效率出奇的快,永江城第一时间知道赤伯府那个傻子嫡长女被皇家退婚的消息。

夜溪坐在椅子上,笑吟吟的瞧着桌上的圣旨,不一会儿,黑影一闪,叮铛稳稳的一猫屁股坐在了圣旨上,叮铛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喵呜一声朝着夜溪打了个招呼。

“玩够了?”夜溪弹着叮铛的猫脑袋。

喵呜——

小黑猫叮铛委屈的瞅着夜溪,巴巴的缩着脖子,任由夜溪为所欲为。

“自己去玩,明儿个出去!”夜溪心情好,放过叮铛,叮铛大赦,扭头蹦开,窜的比兔子都快。

夜溪问道一股尿骚味,低头一瞧,哭笑不得,叮铛在圣旨上印了个地图,“兰夏,将圣旨收起来!”夜溪起身走到书桌旁,研了磨,铺平宣纸,盯着白纸认真思索起来。

——

二夫人回到赤伯府,高兴的差点没有摆酒席庆祝,抚摸着费稀,不住的夸赞着,“我的女儿最出众,不用手段就能把三皇子迷得神魂颠倒,皇子妃是我稀儿的!今后就是太子妃,都是咱们稀儿的!”二夫人笑的合不拢嘴。

费稀羞涩的垂着头,“娘,瞧你说的!”红着脸看着二夫人,“八字还没一撇,再者说,皇后娘娘能同意女儿的婚事吗?”费稀忐忑不安的说道,“世家子女这么多,稀儿没有——”

“不能泄气!”二夫人握着费稀的手,搂着费稀,“乖女儿,你应该清楚,你比那些世家女机会大的多!”二夫人闪烁着精明的目光,“你只需要抓住三皇子的心,其他的自然会水到渠成!”

“可是,女儿听说——听说三皇子有很多红颜知己,女儿——”费稀摇头,眉头紧蹙。

“男子三妻四妾实属正常,更何况是皇家?你只需要抓住一点,那就是让三皇子的心放你这里!娘给你说过,抓住男人的心比什么都重要!”二夫人郑重的看着费稀,“女儿长大了,总要嫁人的…这些日子娘会好好教导你!”二夫人慈爱的抚摸着费稀的头。

费稀听着二夫人的教导,转危为安,含笑点头,“女儿都听娘的安排。”

回到寝室,费老夫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手中早已满是冷汗,背脊也都已经湿透,费老夫人疲惫的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郑嬷嬷和吴嬷嬷两人对视一眼,刚要悄声离开,可是费老夫人猛地睁开眼,脸上满是肃杀之色,“没了皇家这一层关系,那个贱人也就没用了,在府里也是浪费粮食,看着碍眼,城郊闲着一处宅院,把人丢过去,自生自灭!”费老夫人说完,好像出了一口恶气,翻了个身,舒服的睡过去。

郑嬷嬷动作很快,后脚就命小厮将夜溪所用的东西从院子里扔了出来,鄙夷的看着那一堆破铜烂铁,轻蔑的瞧着夜溪,“赤伯府是贵人住地方,不是什么小狗小猫都可以住的起的,你们几个!”郑嬷嬷指挥着小厮,“把人扔到城郊到宅院。至于兰夏,老夫人念及你的好,回——”

兰夏抿着嘴,跪在地上,“奴婢承蒙嬷嬷看的起,可是奴婢是老夫人赐给小姐的,今后就必定是小姐的人!”

郑嬷嬷冷冷的瞧着兰夏,接着从袖子里扔出有张纸,“给脸不要脸!”说完之后,昂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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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夜溪和兰夏前脚刚下了马车,还未站稳,就听到哐啷一声响,马车里的东西尽数被扔到地上。

“你!”兰夏脸色很难看。

“还以为自己是府里的小姐?”小厮吐了一口吐沫,鄙夷的望着夜溪主仆二人,“老夫人已经发话,你们?自生自灭!傻子一个——”

小厮的话还没有讲完,夜溪如鬼魅一般来到小厮面前,神色寒冷,周身散发着气,“蝼蚁而已!”只听到咔嚓一声响,小厮眼珠子一翻,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夜溪嫌恶的松开手,甩了甩手臂,好像手上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兰夏险些惊叫起来,震惊的看着夜溪,望着地上的尸体,大张着嘴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夜溪俯身将地上的叮铛抱起来,顺了顺叮铛的猫毛,望着兰夏的反应,“我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离开或留下!”夜溪将兰夏的卖身契递给兰夏,耐心的等待着兰夏的回应。

兰夏回过神来,看着自己手里的卖身契,拿着离开,自己就是自由之身,无人再管束。兰夏笑了,跪在夜溪的面前,双手奉上卖身契,“奴婢是小姐的人,承蒙小姐看的起,奴婢留下!”自由之身确实是极大的诱惑,可是相比之下,她更喜欢跟着小姐,因为这是她认定下来的人!

夜溪点了点叮铛的脑袋,捏了捏叮铛的猫耳朵,似笑非笑的看着兰夏,“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夜溪口吻有些冷漠。

兰夏脸色略白,点头,明确回答道,“怕!可是,若非小姐,奴婢还在赤伯府里,郑嬷嬷早就像把奴婢给他那个混蛋儿子,郑嬷嬷是老夫人心腹之一,她必定不会为了奴婢而责备郑嬷嬷…”兰夏悲惨的结局可想而知。

“机会给过你,你自己做出的选择,今后不要后悔,若有一天,你挡了我的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夜溪冰冷说道。

兰夏一听,笑了,小姐这是留下自己了!“奴婢这条命是小姐的!”兰夏赶紧磕头。

“拿好衣服。”夜溪下了个命令,转身离开。

兰夏茫然,随即反应过来,扭头抓起包袱,奔跑着朝夜溪赶去,“小姐,这——”兰夏指着手里的卖身契,不知如何是好。

“给你了!”夜溪淡漠着说道,“先找间客栈住着,明天打听一下哪里有卖房子的。”

“好!”兰夏笑的更灿烂了,小心的将卖身契收起来,而后恭敬的跟在后面,不再言语。

破旧的院子越来越远,地上的尸体孤零零的躺在马车旁,无人发现。

夜溪站在窗户旁,抱着小黑猫叮铛,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思绪隐晦不明,自生自灭?老不死的真正面目终于露出来了!嫡长女又如何?夜溪抚摸着自己右臂,指肚掐入肉里,守宫砂?夜溪阴森的笑了,她应该感谢这么个小东西,不然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