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天高气爽,月华国的公主和使臣到了京城。

街道两边,人头攒动,一片喧闹,大家都很好奇这月华国的公主长什么样子,听说公主国色天香,才貌双全。

轻风和煦,天气燥热,公主的豪华马车总算在众人的千呼万唤中出来了,月华国的马车和天凤朝的马车不同,车身上雕龙绘凤的四根玉柱上,挂着彩色的丝绸,四个顶角缠绕着大朵的鲜花,中间镶嵌着一颗灼灼发光的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蓝色的光华,贵气十足,车身上用粉色的轻纱围屏,公主的样子咋薄纱下若隐若现,人群不时的发出轻呼。

月华国的解兰公主,一身粉红玫瑰紧身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裙,腰间用金线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头上挽着惊云归鸿髻,发簪的后尾左右累累的斜插着六支亮澄澄的白玉簪,发髻正中插着一支凤凰展翅六面镶玉的金步摇,凤头金叶制成,凤身是细如毛发的长鳞金线,凤嘴衔着一排珠玉流苏,那流苏遮住了公主天姿国色的容颜,使得人浮想联翩。

公主的马车走了过去,后面是月华国的使者,还有天凤朝的迎接使臣的大臣,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皇宫而去。

人群欢呼着,激动着,这表示我们天凤越来越昌盛繁荣了,身为天凤的百姓自然高兴。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真心的欢呼着这些人,还有那些阴暗角落里的人蛰伏着,等待时机。

一座两层的小楼上,半敞开的窗户,一蒙脸的男子静立着等待最佳的机会,直到那马车经过小楼前,身子陡的疾使出去,手里的一把利剑直直的刺向马车之上的解兰公主,而就在这黑衣男子动手之时,那些蛰伏在人群中的黑衣人纷纷动起手来,无数的身影疾飞着跃到半空,本来热闹拥挤的人群瞬间像炸开了锅一样,四处奔跑着,逃窜着,偌大的街道上尘土飞扬,掀翻了各式的摊贩,那些水果滚落到中间,使得许多逃跑的人摔倒了,再爬起来,本来和谐的大街上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乱成一团。

月华国的解兰公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并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失措,虽然她心里很紧张,但她没有忘记自己身为一个公主该有的尊严,这关乎到她国家的脸面,即便被杀了,也要挺直了脊梁被杀,所以即便人群乱成一团,解兰公主仍然面色不动的坐在她的豪华马车上,一双美目透过面前的流苏直直的盯着行刺她的黑衣人。

眼看黑衣人锋利的刀锋划上了解兰公主的脖颈,在电火石间,一把宝剑当的咯开了那宝剑,剑锋划到了解兰的脖颈,鲜血溢出来,很疼,但是她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有人救了她,她缓缓的睁开眼,只见万道金光下,一身黑袍的男子,袍摆大蟒张扬,那张俊美的脸庞上一闪而逝的狠厉,原来是眼前的男子就了他,只见他一招手,凭空多出数十条人影,都穿着侍卫的衣服,和那些黑衣人杀成了一团,解兰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那个男子,唇角浮起笑意。

这个男子看来是天凤朝的大臣,他是谁呢?眉如远山,眼如星辰,傲挺的鼻子,性感的唇,解兰公主痴痴的看着,早忘了害怕,她身后的使者见公主久没有声响,以为她吓坏了,同时气恼起来,脸色难看至极,不时叽里呱啦的说起来,要是公主有事,他们和天凤朝没完,他们的皇上好心联姻,这天凤朝一点诚心都没有。

黑衣人没想到皇帝竟然留了一手,派人替伏在暗处保护公主,看来他们失措了,为首的黑衣人抬头扫了一圈,所有的手下都死了,只有他一个人了,宝剑一挥,一股凌霸的剑气挥散开来,使得他身前的人往后退了一下,他乘机飞鸽展身,消失了踪影,由此可见这男人武功相当了得,看来他们要当心了。

暗杀公主的刺客,除了那个跑了的,其他人全都死了,众人松了一口气,那使者一见黑衣人全都死了,又神气活现起来,掉转马头望向后面迎接他们进城的户部尚书大人,怒火冲冲的开口。

“方大人,这就是你们天凤朝的待客之道吗?”

礼部尚书方大人并未搭理那责问他的使臣,而是策马走到前面一身黑色锦袍的男子面前,恭敬的抱拳“下官见过炎亲王。”

原来救公主的正是炎亲王凤冽,奉皇上口谕暗中保护公主,凤邪已经估到此次公主来京,必然有那些怀有不轨之心要杀公主,两国联姻是可以促使天凤和平,凤邪不希望生出任何变故,没想到那匪人竟真的动手了。

“回宫吧,”凤冽一跃身潇洒的跳上马背,抱拳望向马车上一直沉默不语的女人,看来这月华国的解兰公主胆小如鼠啊,从杀手出现她就一句话没有说出口。

“公主受惊了。”

“本宫谢过炎亲王的救命之恩,”解兰公主回过神来,她可是看到这男人眼角的一抹讥讽了,看来人家把她当成花痴了,不好意思的开口,声音如天籁之音般悦耳,令人顿间神情气爽。

“好说,走吧,”凤冽掉转马头,在头前为公主开道,解兰脸色微红,心跳慢慢的跳起来,本来父皇让她到天凤来联姻,她是带着恼怒的,但是这一刻她感谢父皇的用意,她一定要让这天神一样的人爱上自己,解兰自信的想着,小脸上闪过红晕。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皇宫,皇上在金銮殿上接见了月华国的公主和使臣,并当面向解兰公主致以慰问,解兰公主深明大义的不予计较,虽然月华国的人仍很愤怒,但是公主都表示不在意了,他们又说什么呢?

高座上的凤邪,俊美的五官上双目凌寒霸气,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唇角噙着疏浅的笑,看来自己这一招让解兰公主对皇弟芳心暗许了。

“解兰公主一定累了,先到迎凤阁去休息吧,今天晚上联会为公主举行盛宴,到时候我天凤朝的王公贵族都会在宴席出现,只要是解兰公主中意的,联会下旨赐婚,使天凤和月华国永结两国只好。”

皇帝的话音一落,便有小太监过来迎接公主殿下,解兰公主临行前,一双水漾的眸子含情脉脉的扫了一眼凤冽王爷,才领着自己的贴身宫女跟着小太监往迎凤阁走去。

大殿上,凤邪又安抚了月华国的使臣,吩咐礼部一定要好好安置来宾,把使臣所住的驿馆派重兵把守着,礼部方大人哪里敢有丝毫的怠慢,皇上的话已下来,他是把脑袋别着裤腰上了,今儿个刺客一定还会回来的,所以他们一定要万分当心,否则就不是丢乌纱帽这样的事了,搞不好九族灭门。

“臣遵旨,”方大人领着使臣退了下去,凤邪冷扫了一眼大殿,大殿之上鸦雀无声,今日刺客之事。莫不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多言,因为明眼的人一看就知道皇上在生气,虽然当着月华国公主和使臣的面没有发作,但保不准他们这些臣子就要倒霉了,因此大家寒颤沉寂着。

凤邪的黑眸幽暗如深潭,是压抑的怒意,沉声开口:“都退下去吧,柳丞相和炎亲王留下。”

“臣等遵旨,”群臣齐声开口,弯着腰缓缓退下去,直到走出大殿之外,才直起腰各自回府。

金銮殿上,只有柳文杰和炎亲王凤冽抬首望向高座上的皇上,等候皇上吩咐,风邪望了一眼自个的舅舅和弟弟,他们两个一直是扶持他的好帮手,偌大的朝堂他能相信的只有他们了,别人都会或多或少的带有私心。

“柳丞相,炎亲王,你们怎么看待刺客事件?”历朝历代,换朝之时必然有无数的刺客事件,所以这些皇帝必须头脑睿智,思维敏捷,做事果断利落,才会使得皇朝越来越鼎盛。

“老臣认为这些刺客一定是前朝的余孽,皇上不必过分忧虑,朝廷的转换之期,必然会引来一部分人的觊觎,皇上只要治国有方,他们的思维会慢慢转变的,”柳丞相恭敬的开口,这是一个兴亡的必然过程,以后也许会陆续有人行刺,但是却都是散而击之,只要不让大的匪帮聚集,被有心之人利用就好。

凤冽细长的眉峰一挑,脸色冷凝一言不发,好久方才担忧的开口:“皇兄,我担心是他回来了?你别忘了他才好。”

“他?”凤邪的脑海灵光一闪,俊脸瞬间杀机溢出,周身的寒意,凤冽嘴里的他究竟是何许人呢?原来是先皇一夜醉酒后的产物,因为先皇觉得很丢脸面,便封了他一个闲散没有实权的王爷,把他分派到边境的封地去了,不知为何,凤冽总感觉到他会回来的。

“炎亲王说的是罗王?”柳丞相脸色变了一下,他可还记得罗王临离开京城时眼里的幽怨,虽然那时候他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可眼里的恨意却已那么的强烈,后来听说罗王的生母在前往边境的路上病死了,只怕这更加深了他心里的恨意,难道真的是凤罗回来了,柳丞相的脸上也有些淡淡的忧虑,不过凤邪脸色一暗,轻摇了一下头。

“前两天联还得了消息,罗王并没有离开封地,如果他让联查出来有不轨之心,联不会轻饶他的,”风邪的狠意充斥在眼眸,锐利,森冷,周身嗜血的戾气,唇角浮起寒意。

“凤冽,你到兵部去抽调一些精兵强将,在驿馆外围再加一层防护,千万不要让那些使臣出什么事情,虽然联不在乎这月华国,可是多一个盟国总是好事。”

“臣弟领旨,”凤冽抱拳,柳丞相听到皇上如此安排,心里松了口气皇上的心思越来越缜密了,看来他可以放心的告老安养晚年了。

“柳丞相接旨,通知所有没有正妃的王公大臣今晚参加接风宴,解兰公主的选婿。”

“臣遵旨,”柳丞相恭身领命,和炎亲王凤冽一起退了出去。

大殿上,凤邪俊美的五官冷笑着,明黄的龙袍映衬得他周身尊贵无比,唇角微掀,凤罗,如果你真的敢挑衅联的话,联一定会除掉你,联不会让任何人毁掉天凤朝,这是父皇的心血。

弦月如钩,倒映在明净的湖面,波光粼粼,落花漂浮在水面上,柳条轻荡过水面,拂起片片涟漪,岸上灯火辉煌,宫灯挂的排排皆是,宫女和太监穿梭在其中,正在摆布宴席的场景,鲜花果蔬摆在矮几上,中间的空地上搭起一个台子,台子中间吊起一盏蝴蝶形的宫灯,映得整个场所亮如白昼,却挂着一层婉约的薄纱。

柳柳身为天凤朝的皇后,如此盛宴,皇帝自然不会落下她,派了小玩子通知她出宴,而柳柳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女人,即便和皇帝之间再有矛盾也不该在这时候撒,因此吩咐小玩子回去,她回去宴席的。

华清宫里的人听到这件事都很高兴,因为如果主子去了,她们做奴才的也可以去瞧瞧热闹,虽然只能站在外围,可是好歹也望一眼月华国公主芳容,听说公主国色天香,才貌双全,她们都有些不相信,难道比淑妃娘娘,德妃娘娘还漂亮又才艺。

翠儿为娘娘好好的打扮了下,一身暗蓝的长裙,裙摆点缀着细小浑圆的蔷薇晶石,在夜色下烁烁发光,透露出高贵的皇家之气,头上挽了一个简单的云髻,翠儿想挑一件华贵的饰品,却被柳柳阻止了,只捡了一朵纸质的梅花,斜压在鬓边,自有一股袅袅婷婷的素雅,身边的小丫头们抿嘴笑着。

“越简单的衣服和首饰到娘娘的身上,却显出其韵味来。”

柳柳照了一眼铜镜,淡淡的开口:“你们这些丫头片子,越来越会甜言蜜语了,走吗?再不走宴席就要开了。”

等到柳柳到达承明殿时,那些王公大臣及女眷们都到了,三三两两的分聚在各处,交头接耳的聊得起劲,不时的发出轻笑声,相互恭维着,殿内的气氛极其融洽,尤其是淑妃娘娘和德妃娘娘更是众女眷们围绕的对象,不时吹捧的话飞出来,逗得金佳丽和楼思静愉悦的笑着,还有那些没有婚娶的王公大臣更是满面春光,风流倜傥,明是初秋,却很多人手执香扇,自命不凡的扇着。

柳柳刚踏进承明殿,那些眼尖的小太监便尖声叫起来:“皇后娘娘驾到。”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扫了过来,然后便有人满脸笑意的过来招呼,虚伪的客套着,眼里却有着一抹不以为然,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皇宫不得宠,如果不是太后娘娘和丞相老爹罩着,只怕她早就进冷宫里去了,柳柳对于眼前这些人的思想即有不明的,只淡漠的点了点头,算是招呼,幸好她脸上罩了一层薄纱,要不然这些多嘴的女人怕又要拿她的容貌做一番比较。

众人见柳柳爱理不理的,便悻悻的走到别处,再也不与他周喧,柳柳领着小丫头挑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下来,眸光随意的打量着承明殿,只见凤冽和金绍远都来了,正与文武百官周旋,那凤冽远远的扫过来,唇角含着笑意,柳柳只点了一下头,眼角扫向别处,凤冽不由得一阵失望,心情便失落起来。

“娘娘,请喝些茶水,”翠儿倒了茶水端上来,柳柳点了一下头,打量起承明殿来,门前有一座湖泊,湖边栽满了垂柳,已是初秋时节,那细柳染上了金丝,好像千万条的金缕,刹是好看,头上如水的月光倾泻下来,洒在湖面上,残花飘零,月影斜映,飘飘荡荡,如此热闹的场面上,柳柳竟然心生戚意,也许是她和这里格格不入吧,正想得入神,忽然听到太监叫起来。

“解兰公主驾到。”

今天晚上的主角总算来了,柳柳望了过去,只见解兰公主身着一件红广绫的合欢长裙,在宫灯的映照下就像一抹绯红的云霞,灿然生动,鬓边的海水纹青玉簪明珠濯濯瑟生动,如娇蕊吐露,说不出的娇艳,只是她的脸色如柳柳一般,罩着一层薄纱,只不过柳柳是为了掩住丑颜,而解兰公主听说国色天香,那么她是为了掩住她美貌了。

解兰公主身后跟着月华国的使臣,还有一溜儿的下人,手里都是捧着上等的玉帛,看来是要供奉给皇上的礼品,一行人走进承明殿,早有礼部的侍仪官把解兰公主和使臣安置下来,其他人纷纷按座位而坐,此时柳柳有些尴尬,她身为皇后,本该到高座上就坐,可是小太监们都忙碌着安置客人,忘了这位皇后娘娘,而柳柳坐着的地方是别人的位置,那个人正站在那里等候着,也不敢催促皇后娘娘,只得站着,这样引得很多人望过来,柳柳慢慢站起身,迟疑间,从承明殿门外走进来她的爹爹柳丞相和哥哥柳霆,柳霆一看妹妹的神情,便知何事,脸色当下沉下来,跨前一步,却被身边的柳丞相拉了一把,柳霆回过神来,今日可是两国联姻的日子,自然不能惹得别国笑话,柳霆只得压下火气。冷凝着脸走到妹妹的面前,伸出手柔声开口。

“臣给皇后娘娘见礼了。”

“哥哥请起,”柳柳松了一口气,想不到哥哥竟然来了,想来这是爹爹下了通牒,他不得不来,不过多亏他来了,自己才免于尴尬,柳霆把妹妹一直送到皇后的位置上,才回身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好在承明殿上的王公大臣的注意力都在公主解兰身上,也没注意到她们的小小插曲。

淑妃娘娘金佳丽和德妃娘娘楼思静坐在柳柳的下首,金佳丽想到上次自己挨的板子,那脸色便有些难看,但是她知道硬碰硬她一定会吃亏,但是她会等到机会的,嘴里银牙一咬,面上露出盈盈笑意“妾身见过皇后娘娘,”两个妃子有礼的开口,柳柳既能当着众人的面失了礼,淡笑着挥手“坐下吧。”

“谢皇后娘娘。”

金佳丽和楼思静刚坐下,便听到远远传来小太监的叫声:“皇上驾到。”

偌大的承明殿上,所有人都起身,包括解兰公主全都站了起来,直到皇帝走到高坐上落定,大手一挥:“都坐下吧。”

众人纷纷落坐,而跟着皇上一起来的舞阳公主坐到柳柳的身后,南宫月自找了一座僻静的地方坐下。

只有解兰公主直直的站在那里,微福了下身子,悦耳的声音如黄鹂般动听:“谢谢天凤朝的皇帝愿意和我国结成友好之国,解兰代表父皇献上我月华的诚意。”

解兰公主话音一落,有手捧锦帛的侍从走进来,雪白的锦帛好似天山上的雪莲,白的耀眼,还有上等的珠宝,闪闪发光,众人看得惊叹不已,凤邪大手一挥示意太监接过月华国的礼品,另吩咐了小太监把赐给月华国的礼品捧出来,那些使臣命人收了下去。

宴席正式开始了,丝竹之间缭起,舞蹈跳起来,一时间宴席好不热闹。

凤邪冷魅的扫了一眼身边的女子,想不注意她都难,只见她周身素雅,好似那万红之中的一点绿,不过如此隆重的场面她是不是该盛妆出席,这让别人怎么想他们天凤朝幽暗的瞳孔里仿似盛上了千年的寒冰,慢慢的贴到柳柳的身边,轻冷的开口。

“联的皇后,你竟然就这样来参加宴席了。”

柳柳一脸莫名奇妙,微往后侧着头,淡淡的挑眉,那眸子耀了月色,清波流转,一想到她的唇,粉红中还带着花瓣的清香,凤邪的喉结动了一下,心里有些发热,自从上次吃过她一次嘴,他的心里总想着这问题,后来召了金佳丽侍寝,他碰触了她的唇,没想到让他吐了半夜,本来以为自己有洁癖,无法接受女人的唇,但是为什么能接受这女人的唇,却接受不了别人的呢?他不信这邪,又在楼思静身上试了试,结果再次失败,难道他只能接受亲这个女人了,也行自己也讨厌这个女人,上次只是一个意外,唇被她撞麻失去感觉了,所以没吐,不过他一直想试试。

柳柳望着凤邪炽热的眸子,先前冷戾得想打她,这会子又是什么状况,干嘛盯着她的脸望,难道脸上有东西,柳柳脸色一红,赶紧低下头用纸巾擦了一下,风邪被她的动作惊醒,赶紧掉头不去想,没想到自己竟然有如此猴急的时候,难道是太久没碰女人了,后宫的女人他只碰了张修仪,金佳丽和楼思静,其她人还有让他能接受的,至于身边的这个女人,他还没搞清楚自己究竟想干什么?

一首舞罢,那舞姬退了下去,只见解兰公主缓缓站起来,清灵的声音响起来。

“解兰初到天凤,承蒙天凤朝的皇帝真心相待,解兰无以为报,愿献一曲致义感激之情。”

下首的文武百官,王孙大臣立刻鼓起掌来,就连皇帝凤邪也来了兴趣,轻拍了两下手,点头:“有劳公主了。”

解兰公主的侍女小昭已捧出公主的五香琴,五香琴是由上等的五香木做成的,此木十分珍贵,木身清香无比,随着琴声把那香味飘散出去,令人陶醉。

解兰公主心系炎亲王凤冽,一心想引得心上人的注视,因此愿意献曲,要知道一国公主献曲是不合时宜的,那些使臣都不同意公主献曲,可是公主一脸的坚定,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静静的扫视了周遭一圈,见宴席上的人都是一脸惊奇,不禁脸布骄傲,他们公主的琴声可是天下一绝,只怕他们天凤朝也难出一个。

宴席场上,已有人在台上设好琴台,小昭把五香琴摆好,走到下首扶着公主走上台子,只见解兰公主莲步轻移,纤腰楚楚,不堪一握,素手呈皓腕之下,体态婀娜多姿,重要的是她还是月华国的公主,身份尊贵,如要她下嫁到谁家,皇上还会赐一份丰厚的嫁妆,因此那些王公大臣们莫不眼放金光,期待解兰公主能选中自己。

承明殿一片寂静,大家的眸光紧随着解兰公主的一举一动,只见她仪态万千,端庄大方,缓缓的跪坐在琴台前,素手轻拈上五香琴,先试了下音色,手腕陡的一移,一串清脆的音符倾泻出来,就好像柔柔的月光包裹着自己,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若有似无的香味,真好闻啊,很多人闭起眼目,静静的享受着美妙的琴音,柳柳不禁点头,解兰的琴技确实高超,只怕就是自己也未必超越她,那琴音已把大家带到了真实的境界,好似高山上的流水融进人的心田,又好像高原是哪个青草的芬芳,使人流连忘返。

一曲终了,大家忘了鼓掌,柳柳抬头,见解兰公主定定的望着炎亲王凤冽,那眸子闪着小小的期盼,柳柳当下心知肚明,原来解兰公主的琴是为了凤冽弹的,凤冽本就是爱听琴的人,她虽然知道,却从来没给他弹过,此刻看他震惊的样子便可知了,柳柳见大家没反应,只得领头鼓起掌来,解兰望向高座,不禁点了一下头,皇后娘娘的眼眸好清澈,却又带着欣赏,看来她是个懂琴的人,而不像这宴席上的大部分人,都是为了拍她的马屁。

掌声中,凤冽清冷的声音响起:“解兰公主的琴技果然高超,听了公主的琴,本王才知道何为天籁之音,”凤冽说完,想起雁红楼的黛眉来,黛眉的琴音大概可与之相比,除了她,只怕无人能及公主的琴了。

正文第六十八章一曲惊四座

解兰一听到炎亲王爷的夸赞,不禁唇角含笑,心里甜蜜蜜的,福了一下身子,盈盈走下高台,她的侍女小昭立刻把五香琴捧下去,文武百官不禁唏嘘不已,纷纷称赞起来,月华国的使臣本就有些骄傲,此时听了众人的吹捧,越发的红光满面起来,端起手里的酒盗站了起来,向高座上的凤邪敬酒。

“上国的皇帝,我们公主的琴音可是一绝,就是你们上国怕也找不出一个来,所以希望不要委屈了我们公主。”

使臣的话一落,凤邪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眸子凌寒浮起,大手一握青筋突起,扫了承明殿上众人一眼,可惜那些女眷纷纷把头低下来,虽然在座的女眷都会弹丝小曲儿,可那都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怎么能和人家公主比呢,不是丢人现眼吗?

凤邪的脸色愈来愈难看,坐在他身侧的人都感觉到了他身上隐隐的怒气,承明殿之上只有那几个使臣面露得意之色,其他人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公主解兰有些恼怒这些臣子的多事,忙沉声命令那臣子坐下来,并站起来向凤邪致谦,凤邪压去怒气,面带微笑的示意公主坐下来,表示互相切磋琴技,没什么过错,公主不要挂在心上,凤邪此话一完,掉头扫视了一眼下首的德妃娘娘,楼思静可是京城第一才女,那琴艺自然也是高超的,上次只见了她的画技,还不知道她的琴音呢?

楼思静见皇上望着自个儿,不由得心往下一沉,说实在的,她既然偷为京城第一才女,琴艺自然高超,但是听了解兰公主琴,便知道自已不是人家的对手。

有一种人是有天赋的,有一种是靠后天的努力,解兰是那种既有天赋又努力的人,所以她的琴是很难有人能突破的,但是楼思静是靠自已苦苦努力得来的,如果没有解兰,她的琴也是美妙的,可是现在她知道自已的琴声有多苍白,可是皇上正望着自个儿呢,而且那幽寒的瞳孔里闪过深深的质疑,楼思静只得缓缓站起身。

“皇上,既然解兰公主为我们天凤献了一曲,那我们天凤也该献上一曲,就由妾身代劳了。”

文武百官一听到德妃娘娘弹曲,立刻用力的鼓起掌来,楼家在朝廷之上是有一定实力的,德妃娘娘又是京城第一才女,琴声绝不会比解兰公主差的,解兰盈盈秋水般的瞳孔只盯着对面的凤冽,对于身边的事根本不在意。

凤冽迎上解兰的视线,发现她的眼眸里闪着很深的柔情,不由得皱眉,暗付这解兰公主不会因为自个救了她,便对自已芳心暗许吧,自已可不打算娶她,虽然她的琴技天下少见,可他不是那种光听琴便会娶她的女子,如果真是这样,他应该娶的是黛眉,黛眉的琴和她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楼思静在众人的期盼中登上了高台,早有贴身小太监把古琴设好,立于一侧,楼思静只得凝起纷乱的心神,认真的弹琴,叮咚的琴声如流泉般清脆悦耳,又似玉珠落盘,清润有声,却远远不及解兰的琴,楼思静的琴声虽然好听,却让人完融不进琴里,只是单钝的听一首曲子罢了。

凤邪的脸色有些阴暗,唇角微撇了一下,抿出一个阴冷的笑,看来这京城的第一才女也是浪得虚名,看那些使者得意的笑脸,凤邪只觉得碍眼,纤细白晰的大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面前的案几,低沉有力道,坐在他身边的柳柳蒙着薄纱的脸根本不看他,虽然周遭的妃嫔都寒蝉若惊,动也不敢动一下,可关她什么事啊。

可是坐在她身后的凤舞阳有些愤愤然,看到月华国的使者如此托大,一个小国到我们大国来还如此目中无人,实在可恶,抬头望着前面的二表姐,正淡漠的听着台上楼思静弹曲儿,没注意到她,凤舞阳小手儿轻轻的扯了一下皇兄的龙袍,凤邪本来正在生气,一脸冰霜的掉转头冷瞪了皇妹一眼,见她小声的开口:“皇兄,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打败解兰公主?”

凤邪一听凤舞阳的话,有些狐疑,因为这个皇妹一向顽劣,很少有认真的时候,不过此时她的小脸蛋例是布着认真,凤邪略一思虑,妹妹再不好,也不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口气缓和一些,冷哼:“谁?”

“二表姐,二表姐的琴如果说第二,天下没人敢称第一,只有我知道,你们都没听过,她的琴能让人哭,让人笑。”

“什么?”凤邪森寒的抬头,一张俊美的五官上,幽瞳阴暗,如果说柳柳真的琴技高超的话,为什么从来没听人说过呢?而且她自已也称什么都不会,难道她是?一双凤眸危险的扫过身侧的女子。

柳柳本来听得入神,被凤邪的话吓了一跳,回头见皇帝两兄妹正在说话,凤邪一双星目好似上好的宝石,晶亮耀眼的盯着自个儿,柳柳心下一沉,不会是凤舞阳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吧。

果然,凤邪的身子已经趋到她的身边,靠得很近,他的呼吸都吹到她的脸上了,撩动了她的薄纱,露出她粉红色的菱形唇瓣,还有她晶莹漂亮的眼睛,他甚至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已的影子,眸子里闪发出炽热,只单单盯着她,好似心里便有一丝冲动,柳柳冷淡的望着皇上,不知他又想说什么,不愠不怒的抢先开口。

“皇上又怎么了?”

凤邪唇角勾出一抹笑,那笑邪魅玩味,她可以清晰的望见他光滑细腻如上等绸缎的肌肤,他的眉弯弯细细的好似剪刀裁剪出来的,眼睛是细长略圆的丹凤眼,长长浓密的睫毛投射下暗影,使得黑色的瞳孔越发的妖娆,鼻子挺翘着,唇是那种薄且直的,听说有这种凉薄之唇的男子寡情,柳柳不知为啥,看着看着,心里好似有些慌,赶紧低下头,这男人太危险了,自已还是离他远点的好。

凤邪的手臂一伸撑到柳柳的凤椅柄上,正好因住了她的身子,嗓音暗哑有些低迷,好似刚睡醒似的,慢慢的,轻声的开口:“皇后可愿意弹一首曲子?”

柳柳一惊,回头瞪了凤舞阳一眼,原来她还是说出去了,难怪凤邪一脸古怪的样子,不过就算小公主告诉他又怎么样,只要她不承认,相信谁也耐何不了她,逐很认真的摇头。

“皇上,你确定小公主说的是真的吗?小公主可有说过多少真话?如果柳儿真的会弹琴的话,上次何苦出丑?”

柳柳状似无辜的话使得凤邪有三分相信,一双冷目掉向自个的皇妹,谁让她的品行太差呢,凤舞阳一看皇兄恼怒的望向自个儿,赶紧摇头:“我没有”,她就知道二表姐要生气,皇兄竟然还不相信自已,真是可恶。

帝皇帝后正在说话,楼思静的一曲已经弹完了,下面掌声响成一片,月华国的使臣不屑的撇嘴,就这样的还鼓掌,跟他们公主肯本没办法相提并论,皇帝的妃子还如此,看来这诺大的天凤朝也不过如此,徒有匹夫之勇罢了,这些使臣不禁担忧起他们的公主,公主国色天香又聪慧的人怎么能嫁给寻常的男子呢,可他们实在看不出这天凤朝有什么好的地方,其中有一个高大的使臣站了起来,手捂胸口施了一礼,很认真的对凤邪说。

“希望上国的皇帝能帮我们公主找一位匹配的男子,我们对此有着深深的忧虑,公主可是个才貌双全的人,更是我皇的宝贝,希望上国的皇帝能尊重的选择一番。”

凤邪白晰的脸色顿时闪过雷霆之怒,黑色的瞳孔闪烁着两簇小火把,呼吸粗重起来,周身罩上寒意,好像地狱的修罗一般张狂,头上的乌丝都快竖了起来,下坐的文武百官怎么会不知道皇上气什么,就是他们也很生气啊,堂堂天凤朝,多少王公大臣,这几个使臣竞然还担心公主找不到匹配的男人,分明是瞧不起天凤朝,如果此番回去,只怕到处宣扬,天凤的脸面可就丢大了,凤邪越想越怒,真想把这几个使臣抓起来。

坐在百官之前的正是当朝的丞相,皇上的舅舅,眼看着皇上要发怒,如果皇上一怒做出什么不好的决定,两国联姻便宣告破裂,那么天凤周遭的小国便有可能和天凤朝为敌,虽然他们天凤不怕那些小国,可是建国二十年,内部还很混乱,如果不稳住外部,好好整治内部,天下必乱啊,所以柳丞相扫了高座上的女儿一眼,女儿身为天凤的皇后,自然该为天凤尽一份力,而柳柳看到自已的爹爹望过来,便知道爹爹必然让她出面,唇角淡笑点了一下头。

柳丞相便缓缓站了起来,对着上首的皇帝施了一礼:“皇上,臣知道这位使臣总认为我们天凤没有人才,其实我们大国只是不想为难小国,两国本是联姻,若是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有损天凤的形像,没想到这位使臣会错了我朝皇帝的意思,既然如此,臣举荐一人,必使这些使臣心悦臣服。”

凤邪一听柳丞相的话,紧握着的手一松,他自然不希望两国交恶,只是太愤怒了,如果能用文明的方法击败这些可恶的使臣更好,一张脸虽然仍有狂暴,却和缓得多了。

“柳丞相讲”,大手一挥,气势如虹,霸气演染。

“此人仍当朝皇后娘娘,皇后的独门琴技本是天下一绝,只因平素不喜张扬,所以不与外人所道”,柳丞相话音一落,凤邪的凤眉挑高,眸子里闪过的是汹涌的波涛,这女人刚才还说她什么都不会呢,这下她没话说了吧,一双星目冷锑着柳柳,柳柳未言语,请冷的声音淡淡的开口,带着很深的威严。

“既然月华国的解兰公主为我朝献上一曲,那么就由本宫为解兰公主解惑,天下琴技溶于五湖四海,是取之不尽的,并非溶于一家”,柳柳缓缓起身,她清灵的话在承明殿上响起,众人顿时气息一窒,只因娘娘的话太深奥了,这诺大的殿堂之上能懂她话里意味的只有那么渺渺几人,但这几人中有皇帝凤邪,他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有高超的琴技,他很好奇柳丞相嘴里的独门一绝是什么意思?小公主凤舞阳飞快的扯了扯看着二表姐入神的皇兄:“皇兄,我没骗你吧,呆会你听过就知道了,二表姐的琴能让你忘记烦恼。”

凤邪眉尖罩霜,一言不发,对于凤舞阳的话,他可以不信,但柳丞相的话他可不能不信,不过他很好奇这一绝能绝到什么地方去?因此一双美眸定定的落到柳柳的身上。

而坐在左侧最前面的炎亲王凤冽,不由得皱起眉,他看到自个的皇兄眸子里闪过一些兴味,那种狩猎者才会有的光芒,他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吗?不过柳丞相的话是什么意思,柳儿的琴技可成天下一绝,这事他怎么从来不知道,他好歹也和她交了三四年的朋友,竟然连她琴技高超的事都不知道,不过她的琴技会高过解兰,高过黛眉吗?

坐在最远处的南宫月侧是没多大的惊讶,一双碧水清潭的眸子闪过浅柔的暖意,皇后娘娘身上的优点可多呢,只是随着她身上的光点越来越大,只怕皇上便会注意到她,要是注意了,只怕以后就不会放开手了,他的心不禁浮起郁闷,低点喝起酒来。

文武大官早已掌声如雷,虽然平时不喜欢皇后,可此刻却觉得她圣洁高雅,在大家的掌声中,丞相府的侍从奉上柳柳的心爱的白玉狼牙琴,这琴本是柳霆带来给妹妹解闷的,没想到此时却派上用场了,柳柳盈盈走下凤座,移步往场中的高台走去。

身姿傲立,莲步如花,仿似天外仙妹,自带一份淡漠,不远不近,却又溶于天地间,清灵出尘。

白玉狼牙琴已摆设好,柳柳凝神思绪了一下,跪坐到琴台前,此时诺大的承明殿,静谧得连一根针都听不到,众人都翘首期盼,大部分人都希望皇后娘娘琴艺高超,能一举打败解兰公主,为天凤朝争光,只有那少数的几个人唇角冷笑,希望她也弹得一手技不如人的俗琴,那么皇上便会更讨厌她了,那几个趾高气扬的使者,虽然心里仍有不屑,可看众人都脸色认真,便不好过份得意,也认真的端坐着。

她细眉凝成秋色,肤如薄冰,清绝淡漠的态度,遥遥盈立月色下,轻风撩动她面上的薄纱,好似冷冷盛放的一枝素菊,散发着独有的清香,不骄不燥却吸可了所有人的视线,高座上的凤邪虽然眼神锐利,可是却带着一股波动,唇浮起一抹晕开的光泽。

素手一拈,轻灵的音符仿若一个个忧伤的小精灵般跳动起来,落到了宴席上所有人的心里,月光萧冷,愁思满怀,众人的眼光从先前的质疑转变为深深的折服,就连解兰公主和那几个使臣都被吸引了,沉静在空灵的琴声里,她们离开了故国,被琴声指引着不由浮起淡淡的浅愁。

这琴声完全把人领进了月夜的愁思里,不能自拨,琴好似魔咒一般,定住了众人的心神,微睑上双目,亨受着感官的愉悦,轻风拂面,水波荡涟漪,风吹落花满径,忽然轻灵的歌声唱了起来,仿佛山恋间的荡音,又似莺鸟的歌啼,动人心魄。

明月几时有,把酒同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闾,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欢,月有阴靖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柳柳在自已清灵的歌声中,思绪飞到从前,这首歌是她未去世时妈妈最喜欢的一首歌,后来她生病了,妈妈再也没有唱过歌了,整日守在她的床前,她死时十二岁,穿着公主一样的白雪裙,捧着喜欢的洋娃娃,妈妈,你还好吗?今夜我竟然想起你了,眼里有氤氲的雾气,幸好一曲终了。

诺大的承明殿,久久没有声响,直到柳柳站起来,浅笑着望向解兰公主:“公主认为我天凤的琴声还可入耳吗?”

一言落,整个承明殿像疯了似的鼓起掌来,这次是真心感动的掌声,那些王公大臣和文武百官不由得赞叹。

“皇后娘娘的琴声果然堪称天下一绝啊。”

“是啊,歌也喝得好啊,到底是柳丞相教女有方啊。”

柳丞相听着众人的恭维,脸上堆着笑意,心里颇有些不屑,如果不是为了帮助天凤朝,你们这些鱼目混珠的家伙才不配听我女儿的琴。

解兰从歌声中回过神,站起身对着柳柳施了一礼:“解兰向娘娘致以最高的祟敬,果然是大国的风范,月华国没有看走眼,日后还望娘娘多多指教。

“解兰公主客气了”,柳柳点了一下头,慢慢走下高台,翠儿飞快的上去拿下白玉狼牙琴,人群中再次爆发出一阵掌声,那些使臣羞愧的低垂着头,不敢再随便说什么?

龙椅上的凤邪冷魅俊美的脸上凌寒散去,一闪而逝的兴味,琉璃眸底星大点点,似幽深的夜空,深邃幽远,暗藏着无尽的利芒,待到柳柳走到上首,竟伸出一只白晰的手欲牵她入内,柳柳本想甩开他的手,可下面多少人的眼睛盯着呢,只得缓缓的把手放进凤邪的大手中,他的大手温热,明明是那么霸道戾气的人,手却带着一股温暖,让人愿意亲近的感觉,而南宫月明明是一个柔和的人,可他的手却是冰寒的,从指尖直达到内心的凉气。

紧坐在下首的凤冽和对面的金绍远相视一眼,两个人的黑瞳里除了诧异,还有惊哥,原来当日的琴竟然不是黛眉弹的,而是皇后娘娘弹的,那么皇后娘娘怎么会和黛眉那样一个风月场所中的女子牵扯到一起呢,随即想着,像娘娘这样率性而为的人,也没有什么不可能,只是凤冽的心里有多深的失望,心痛,只有他自已知道,当日如果自已允了这门婚事,现在柳儿就是她的正妃,他是失去了怎样的一颗明珠呢,现在他还有机会吗?以前皇上讨厌娘娘的时候都没答应,何况是现在皇上很欣赏娘娘。

宴席上有人高兴有人愁,南宫月和凤冽两个俊美的男人,心里别提是多么痛苦了,而金佳丽和楼思静两个妃子心里气恼不已,其她妃子则是事不关已,本来以为这柳丞相夸大其词了,没想到原来娘娘竟然真的琴技高超,楼思静心里很是不平衡,看到皇帝难得的柔情竟然是为了这个丑女人,虽然他召聿了他们两个,可是都搞得她们有多脏似的,不准她们随意的碰触他的身子,更不准碰触他的唇,难道她们是死人吗?这样怎么能亨受到鱼水之欢呢,可是他是皇帝,她们可不敢有异议,但愿她们能怀上龙子,这样便保障了自已的地位。

“皇后的琴果然是一绝,想要什么赏赐呢?朕赏给你?”

凤邪的话并没有让柳柳多高兴,而是狐疑的盯着他,这男人可是诡计多端的,别人不知道她可还知道的,这天下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了,还有什么是他不算计的。

“柳儿没什么想要的”,淡淡的摇了一下头,望向别处,正迎上凤冽的眼线,炽热的燃起火花,紧盯着她,柳柳不仅有些坐立不安,这凤冽又抽什么风啊,以前自已想过嫁他时,他不理,现在又想招惹她,再怎么说,她也是皇后娘娘。

凤邪深沉的眸底掠过一丝暗沉,笑意浮起,那笑使人觉得冷寒,不过他并没有计较柳柳的无礼,只掉头望向下首的解兰公主,为公主赐婚可是今天宴席的主要目的。

“解兰公主可有中意的对象,只要解兰公主说出来,朕立刻下旨赐婚。”

皇上的话音一落,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解兰公主的身上,可是解兰公主脸上罩着流苏,看不真切她的神情,只见她碧波样清明的眸子扫视了一眼对面没有未婚嫁的王公大臣,从前面望到后面,并没有所谓的扭捏作态,柳柳很欣赏这个解兰公主,坦荡不做作,倒是可以一交的朋友。

解兰望了一因,眸光在南宫月的身上停留了一会,眼里有很深的惊艳,但是并没有过多的停留,虽然那男人长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可她还是觉得炎亲王更具有男人气,他救下她的一瞬间,她的心里便多了这个男人的身影,因此解兰最后把眸光落到了凤冽的身上,月华国的使臣一看到公主的眼神,便明白公主的心意了,当下笑意盈盈的站起来。

“我们公主相中的是贵国的炎亲王爷,请皇上赐婚吧。”

使臣的话音一落,那些没被选中的王公大臣虽然失望,可心里还是很平衙的,炎亲王不但人长得俊,又是皇上的亲弟弟,无论权势和人品都是上上之选,可是凤冽的脸色却难看下来,抬首迎视着解兰公主,一抹狂傲不桀盛在脸上,幽瞳冽寒,好似两把利刃射向解兰公主,如果可以,他宁愿今天早上没救这位公主,也好过现在她想嫁他,解兰不知道哪里出了错,这王爷前一刻还满面笑容,后一刻却好像十分仇恨她似的,心轻轻的一颤,却很坚强的直视着凤冽。

凤邪一听使臣的话哈哈大笑,明黄的锦袍一挥,爽快的下旨。

“炎亲王接旨,既然公主有意于你,朕会让钦天监选一个黄道吉日,让你和解兰公主完婚”,凤邪不是没看到弟弟的脸色,可是看中他的是公主,为了两国的利益他必须娶,而且他也老大不小了,一直不肯纳正妃,只好他帮他选定了,而且他看出皇弟对身侧的皇后另眼相看,这让他极不舒服,她可是皇后,他的女人。

凤冽一掀袍摆跪到中间的空地上,众人本来以为炎亲王是出来谢恩了,就连柳柳也松了口气,可谁知凤冽跪在中间端端正正的开口。

“臣请皇上收回圣命,臣无意娶别国女子为妃”,凤冽直截了当的拒绝,使得解兰公主很受打击,身形晃了一下,那些使臣一听到凤冽的话,一时间脸色都阴沉下来,就算大国的王爷金贵,可是他们公主也是皇上金贵的小公主,这男人竟然拒婚。

文武百官也傻眼了,没想到炎亲王竟会当面拒婚,这要是寻常女子早就没脸了,人家解兰公主愣是一动也不动,微垂着头,虽然有些不堪,却仍很镇定。

凤邪的俊脸陡的黑沉下去,狭长的眉挑起,眸子是一触及发的雷霆之怒,纤长秀美的手紧握成拳,上面青筋突起,众人不由替炎亲王担着心,柳柳的一颗心也提到嗓眼上了,因为自已虽然有些恼凤冽,可到底还是有些交情的,自然不愿意他触怒皇上,而使得他身陷牢狱之灾。

“大胆,公主乃千金之躯,难道配不得你吗?”凤邪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幽深凌寒的望着自个的皇弟,眼神里包含着深深的纵容,却另有含意,凤冽,这可是圣旨,你最好接下来,否则别怪朕,是解兰公主选中了你,你应该知足才是,凤冽却用眼神告诉自已的皇兄,这是不可能的事,我绝不会娶解兰的,凤邪一看皇弟如此顽固,面罩寒霜,却偏偏唇角含笑,那笑好似二月的冰刀,带着锐利之气。

“来人,炎亲王竟然敢抗旨不遵,给朕拿下”,凤邪陡的开口,声音凌寒,看来自已不拿点强硬的手段出来,皇弟是不可能遵旨了,这次他就是用绑,也要把他绑到洞房去。

凤邪的话音一落,几道声音同时响起来:“皇上,不可以。”

凤邪抬头扫视了一圈,这些人中包括了,自已的皇后,皇妹,柳丞相,还有南宫月和金绍远,他们都急急的站起了身,看凤邪一脸的狂怒,忙恭敬的开口。

“炎亲王一时糊涂,皇上就让他回去好好想想吧,解兰公主国色天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和公主正是天作之合”,柳柳说完,明显感到凤邪的怒气更大了,她不明白自已的话怎么又惹着这个男人了。

凤邪的嗜杀之眸从柳柳的身上扫到凤冽的身上,又从凤冽的身上扫到柳柳的身上,脸色越发的暗沉,这两个人竟然当着他的面眉目传情,使得他周身的怒火,柳柳好歹是他的皇后,皇弟怎么总想着皇嫂呢,而柳柳身为后宫之主,竟然不知道和一个亲王保持距离,单这一条就可要她的命,不过这事如果传到外人耳里,皇室的脸面可就丢尽了。

“凤冽,准备大婚,否则就是抗旨不遵”,凤邪的话冷硬的掷下来,众人赶紧望向炎亲王,皇上正在愤怒之中,还不应允下来,可惜凤冽和凤邪一样狂妄霸道,哪里愿意芶此逃命,挺直了脊梁背,直直的望着高座上的皇上。

请皇上收回圣偷。”

凤邪的脸色闪了一闪,霸戾的大吼:“来人,把炎亲王关进大牢。”

举座皆惊,可是谁也不敢再开口,皇帝正在盛怒中,就是求情了也没用啊,宫灯在暗夜里摇曳,诺大的承明殿静若无人,只听到急促的喘气声,从殿门外走进来几个侍卫,伸出手准备把炎亲王带下去,就在这时,公主解兰由先前的难堪中回过神来,站起身冷静的开口。

“等一下”,

那些侍卫一听到有人开口,便停住手退到一边去,公主解兰一扬手,罩面的金线流苏应声而落,露出公主的脸来,众人的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解兰公主,公主长得真是太美了,果然如传言般美貌倾城,黛眉琼鼻,樱唇粉颊,清眸含媚,转盼多情,只见她婷停立在大殿的一角,悦耳的声音响起来。

“尊敬的皇帝,请手下留情,男婚女嫁是两厢情愿的事,还请皇帝不要为难炎亲王爷,解兰只有一个请求?请让解兰住到炎亲王府去,如果三个月后,炎亲王爷仍然不愿意娶解兰,那么解兰毫无怨言,自愿解除婚约。”

解兰公主话使得一半的人为她不平,看看公主多么深明大义啊,可是那些使臣却眼含热泪,为自个的公主心疼着,凤冽此刻也感受到了自已的过份,就葺解兰住到王府里,他也能肯定自已不会爱上她的,三个月后照样就可以让她心服。服的离开王府,让皇兄给她另配一门佳婿,凤冽想通了这层,脸色和缓下来。

“皇上,臣愿意让解兰公主住到炎亲王府,如果三个月后臣还是不愿意娶她,那么就让解兰公主离开王府。”

皇帝还没说什么,解兰公主却坚定的应声:“好”,一双亮眸闪着壑智的光芒,她解兰有三个月的时间和凤冽相处,如果还不能让他爱上自已,说明自已真的无能,到时候她宁愿出家为尼,当然此时这想法为时过早,解兰还是相信自已有魅力的,唇角浮起笑意。

凤邪本来就不想处置自已的皇弟,此种结局,也算不错,最起码解兰公主住到王府去了,接下来就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了,如果她到时候还不能让皇弟改变主意,就为她另置一门佳婿吧。

“好”,皇帝的一言总算会这次的接风宴拉下了帷幕,夜已经很深了,文武百官都告辞离开了,皇帝也走了,柳柳领着翠儿和彩霞她们几个走到爹爹和哥哥身前,轻声的问了好,又问了娘亲的好,爹爹和哥哥知道柳丝没事,只是被柳儿送到桃花渡去了,心总算放了下来。

“柳儿回去休息吧”,柳丞相催促柳柳,他看到儿子望着柳儿的眼神越来越倾向于男女间的那种眸光,炽热而光芒四射,可这是不正常的,柳儿是她的妹妹,还是当朝的国母,他万不能任由着他越陷越深,看来还是把他外放到别的州县去吧,柳丞相暗自决定着。

柳柳听到爹爹的话,点了一下头,她确实是累了,抬头笑望着爹爹和哥哥。

月夜下,绿芜宫墙上绕着青苔,幽曲栏杆环绕,柳柳不急不缓领着几个小丫头往华清宫走去,想到凤邪临离去时别有深意的眼神,不禁有些头皮发麻,不知道他又想怎么样?自已隐瞒了很多事,作为一个皇帝根肯是很生气的,可她从来不喜在人前张扬,所以别人从来不知,直至后来,她干脆隐藏住所有的光芒,那样反而活得踏灾一些。

华清宫门前,长藤掩映,赫然多了几道身影,柳柳不禁奇怪的停住脚步,这宫里什么时候多了些人,彩霞奇怪的开口:“这都谁啊?守在门口看月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