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古怪的规则……

顾伊橙立即问道:“也就是说我们做一份汤,有人能不用手,嘴不碰碗喝光,就能得到下个提示吗?”

刘韬点头道:“对,这就是这个游戏的规则。”

“那拿跟吸管不就行了。”

“或者拿报纸做成吸管。”

面对嘉宾们的脑洞,刘韬继续贱兮兮地笑而不语,一副“你们尽管试”的欠揍模样。

事实上,等他们到了厨房才发现,节目组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松就过关,不仅没有吸管,也没有任何可以充当吸管的材料。

就在这时,顾伊橙突然想到从管家衣服里找到的那张纸,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上面画的是一个关于地狱和天堂的寓言。

身在地狱的人们,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用过长的勺子喝进汤,只能活活饿着。而天堂的人会用那个长勺子互相喂汤。

她立即在橱柜里找出长勺子,举起来大声道:“不能用自己的手,没说不能用别人的手。”

“对啊!”其余几人也被点醒,原来就这么简单,差点被叙述诡计给骗了。

等几人合力将一碗勉强能喝的汤弄上了桌,顾伊橙拿着那只勺子,正想让罗衍坐在对面赶紧喝光,陆钟声十分自然地走过来,将椅子拉开坐下,身体微微前倾道:“喂吧。”

顾伊橙握着勺子的手立即起了层鸡皮疙瘩……

她想象自己给滑坡喂汤的画面,嘴角僵得都挤不出笑来。

可几部摄影机正拍着,她官宣的男神就坐在对面,本来应该是幸福梦幻的场面,硬着头皮也得演下去。

顾伊橙深吸口气,回忆自己曾经参加过的带孩子综艺,决定把他当作自己曾经喂过的小朋友,一手举起长勺,一手托在下面,因为太过紧张,顺嘴就用哄孩子的语气道:“乖,张嘴,啊……”

陆钟声听得眼皮一跳,这嘴就有点张不开了……

第12章

顾伊橙嘴唇微微屈成O字,用几乎是哄骗的语气,说:“乖,张嘴,啊……”

陆钟声瞬间就觉得自己变成了被她照顾的失智老人。

他没有第一时间张嘴,而是就这么直直看着她,不愧是演技派偶像,面对面的凝望,本应让人觉得尴尬,他莫名还显出点深情的感觉。

如果不是摄影机在录,顾伊橙一定会把整碗汤倒他头上。

她动了动略僵硬的手指,肩往下缩,歪头软软笑道:“陆老师,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陆钟声看着她梨涡上晕染的橘色腮红,像午后暖融融的阳光,越过疾驰中的透明车窗,柔柔地洒在发顶上。

于是他倾身靠过来,低头张嘴,把勺给咬进嘴里,喉结动一动,一勺汤便喝了下去。

顾伊橙还握着另一边的勺柄,莫名有点脸红。

然后微微用力,把勺从他口里抽出来,低头再舀了一勺汤,另一只手虚托着,送到他嘴边时,指尖偶尔会擦过他的下巴,沾上一点青柠须后水的味道。

两人一喂一喝,越来越默契,一碗汤很快就要见底,根本没洒出来让画面难看。

罗衍对站在旁边的刘韬建议道:“刘导啊,这后期是不是该加个粉红滤镜,再弄点什么爱心泡泡框框之类的,多浪漫。”

刘韬是个老好人,闻言只是摸着鼻子笑:“我只管外拍,后期不归我管。”

内心OS:我们这是恐怖节目,能不能尊重节目内容!还加粉红泡泡,你怎么不给他们P个结婚证呢!

终于将一碗汤喂完,顾伊橙大大松了口气,把勺子一扔,站起来就问:“挑战成功了吧,下个线索是什么?”

陆钟声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纸巾,瞥了眼桌上的铜勺,莫名觉得自己也挺像道具被用完就扔。

刘韬拿出一个盒子递过去,嘉宾们瞬间围上来,打开盒子发现一枚铜钥匙,但是不知道是用来开什么锁的。

不管怎么说,好歹拿到了新线索。

节目已经录了两天,虽说晚上那个铜像的事惊悚了点儿,但是现在天清日朗,落地窗前巴洛克风格的窗帘微微飘扬,伴着庭院里洒进的缕缕金光,仿佛在宣告这是个适合享乐的好日子。

嘉宾们忍不住懒散起来,暂时忘掉了紧张氛围,把挑战节目当成了旅游节目,坐在一楼大厅里,喝着节目组准备的咖啡,插科打诨地聊起了天。

可顾伊橙有一颗热切的做任务得奖金的心,所以她没有参与悠闲的午后活动,而是独自走向了庄园。

她估摸着古堡里的房间都被他们翻了一遍,唯独庄园是个盲区,毕竟这整个区域都是节目拍摄地,只是人会有既定思维,容易被自己常呆的地方限制住。

于是她走出古堡大门,来到庄园的小径上,边走边观察两边的灌木丛,跟拍十分敬业地扛着机器跟在后面,笑着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午后的异国庄园,四处都流转着甜甜的草木清香,顾伊橙走了几步突然弯腰,在灌木丛里发现一片新鲜的浆果。

激动地摘下来捧在手心,笑得如同头顶阳光一般耀目,面对摄影师问:“看起来很不错嘛,你要吃吗?”

摄影师突然有点脸红,头往旁边偏了偏道:“不用,我得工作。”

顾伊橙仍是一脸兴奋,边踮脚往前搜寻边道:“找地方洗一洗,咱们一起吃。”

他们继续往前走,本想找到水源来洗浆果,谁知绕过两条小径,竟意外发现一座玻璃花房。

蓝白相间的是矢车菊,紫色蝴蝶是鸢尾花,橙色纤细的是天堂鸟……这里的花都是大朵大朵的,开得洋洋洒洒,香气浓烈。

中间有一座通往花房外的玻璃露台,花盆与树藤缠绕,伴着不知何处传来淙淙的水声,就像爱丽丝误闯入的仙境。

顾伊橙半蹲在水管旁,握住紫红色的浆果往左右甩两下,水珠立即沾染金色的阳光跳跃,她先尝了颗,然后笑得眯起眼,又塞了两颗到跟拍手里道:“很好吃,酸酸甜甜的。”

摄影师拗不过她,把机器放下吃了几颗,抬眸看见顾伊橙趴在露台栏杆上,右脚尖一下下点着地,突然小声道:“我记得,你们有支MV就是在花房里面拍的。”

顾伊橙倏地转头,满脸惊喜地道:“《布宜诺斯之花》,你听过那首歌?”

《布宜诺斯之花》是Top Seven成团后第三只单曲,那时她们人气还在顶峰,MV里,顾伊橙作为团队舞担,就在花房里跳完了整首歌。

摄影师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清一清喉咙,随即勇敢地把下巴一抬道:“我以前是你们的粉丝!”

顾伊橙瞪大了眼,心情变得非常愉快,故意走过去逗他:“你不会还给我投过票吧?”

摄影师是个一米八大汉,这时被她问得面露窘迫,顾伊橙正想放过他,突然听他嘟囔着说了句:“做过两次……应援。”

顾伊橙被他逗得笑个不停,然后按着胸口靠在栏杆上,下巴微微压下来道:“其实那支MV本来是想到德国出外景的,结果团里有人签证没搞定,为了赶着上线就先拍了。那时她们还说,等到一周年的时候,就去国外再重拍个纪念版,可惜……没机会了。”

她转头看向四周,眼神有些落寞:“那时我们想要的,就是这样一座庄园,这样一座花房……”

摄影师作为前团粉,被她说得一颗心像泡了柠檬汁,干脆又把机器扛起来道:“要不,你再跳一次吧,我帮你录。到时候,节目里说不定能剪出来。”

顾伊橙愣了愣,随即目光就亮了起来,她弯腰把运动鞋脱掉,光脚走到露台上,单手搭着栏杆,闭上眼,听熟悉的旋律响起,脚尖一转,便行云流水地跳了起来。

她踩着脚下的花影,头顶是从四面射。进的阳光,越跳越觉得忘情,直到一曲终了,将扬起的侧脸压下来,在心里默默想着:“你们能看到吗?我替你们来了,我替你们做到了。”

摄影师录着录着就想抹眼泪,这时瞥见旁边多出个黑影,转头一看,连忙打了个招呼:“陆老师,你来了。”

顾伊橙正扶着栏杆微微喘息,闻言吓了一跳,转头就看见陆钟声站在门口,手里夹着根烟,这时冲她耸肩笑了笑,夸道:“跳得很漂亮。”

她本能地把短裙往下一拉,赶紧回忆刚才有没有走光,陆钟声把烟熄了走过来,随意靠在她旁边的栏杆上,就这么默默看着她,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外面两个跟拍互相看了眼,也不知该不该拍,干脆约着出去抽根烟。

顾伊橙被他看得起了身鸡皮疙瘩,低头擦着脖子上的汗,尴尬地道:“这里没什么线索,咱们回去吧。”

可她刚迈了一步,突然听他在背后问:“你以前演过戏没?”

实话实说:“没有。”

陆钟声脸上露出她看不懂的表情,拍了拍她的肩道:“你该去演戏,很有潜力。”

顾伊橙被他说的有点懵,可还是努力接道:“那,以后得让陆老师多点拨才是。”

陆钟声眨了眨眼:“不需要,你比我厉害。”

然后他没再说话,像是在等她主动交代什么。

顾伊橙最讨厌这样猜谜,简直想抓着肩对他咆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她又琢磨了会儿,突然转过弯来:陆钟声是不是在暗示她自己有影视资源,要想演戏就赶紧对他献身……

啧啧,真是阴险,阴险至极!

第13章

第二天一大早,顾伊橙刚走出房门,就听说夏语柯被淘汰了。

走廊里站得满满当当,夹道注视着LV的行李箱被拉着从地毯上滑过去。

夏语柯一身清纯系小洋装,走到顾伊橙面前时,停下来斜剜了她一眼,然后将挂在胸前的墨镜取下来,架在鼻梁上徉长而去。

“昨晚淘汰的,具体为什么她不说,貌似是半夜出门,正好被杀手给撞着了。”

罗衍抿了口红茶,继续履行线人王人设。

“到底哪来的凶手啊?”林元开伸拳往桌上一砸,“这古堡里就这么多人,难不成是节目组的人扮的?”

他越想越不爽,腾地站起走到刘韬面前,上身往下压,大声道:“刘导,这得说清楚吧,万一身边跟拍就是杀手,那我们还玩个蛋啊。”

他演惯了硬汉,粗口也说得气贯长虹,刘韬被这气势压得往后靠了靠,赶紧解释:“节目组工作人员绝对不参与游戏,这个你们放心。”

不是工作人员,那可就只剩下嘉宾了……

罗衍一琢磨过来,立刻站起来表忠心:“不是我啊!我是个善良的人,外号罗三好。”

也不知道谁小声嘀咕了句:“你也没这智商。”

罗衍转头,扔过去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罗三好瞬间黑化。

林元开站在原地,也实在琢磨不明白这怎么回事,这时,顾伊橙用餐巾擦了嘴,倾身道:“反正也闲着,咱们继续找那钥匙的线索吧。”

“还是回主人房吧,上次找到航海日记就没继续了,可能还有遗漏。”陆钟声也表示赞同。

于是四个人又走到了主人房,推开雕花木门,罗衍一眼就看见正对面,书桌抽屉上那把招摇的锁。

他毫不犹豫冲过去,蹲那里就用钥匙捅,顾伊橙一脸不忍直视地拍了拍他的肩:“这锁孔是三眼的,钥匙只有两个齿,你捅破了也开不了啊。”

罗衍不死心,低头再用指甲抠,“这锁肯定有蹊跷,我觉得……”

他话音未落,大门不知被谁给关上了,房里陡然暗下来,突然,放在角落里的一台老式留声机指针移动,一个苍老的意大利女声如鬼魅般响起……

耳朵里突然钻进的声音,把罗衍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听见背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啊”,吓得他腿肚子都抽筋了,勉强分辨出来是林元开的声音,连忙抱着脑袋喊道:“大哥,你没事吧!”

这时,顾伊橙飞快走到窗子旁边,将厚重的绒布窗帘“唰”地拉开,天光立即将一室昏暗点亮,方才的恐怖荡然无踪。

陆钟声走过去把罗衍拉了起来,三个人再在房里搜寻,只看见书柜侧边,露出一双写满恐惧和无助的手,弱弱地扒着柜门……

三人想笑又不好意思笑,毕竟林元开论资历是他们的大前辈,总不好让人家在节目这么丢面子。

而另一边,无良导演刘韬已经笑得前仰后合,愉快地决定把这段剪成预告。

又等了会儿,林元开总算把脑袋露出来,一脸严肃道:“刚才……我好像看到个人影……”

罗衍故意装傻,头往两边转:“是啊,我好像也看到了……哪儿去了呢……哪儿呢……”

这时,留声机里的女声还在反复唱着一句:Tre giorni son ina, ina, ina……

带着老式唱片机的独特回声,在房间里游荡……

顾伊橙摸了摸胳膊,道:“这什么歌啊,听着怪瘆人的……”

“关了关了!”罗衍也觉得浑身不舒服,正准备去拨唱片针,陆钟声把他的胳膊一拉,道:“等等。”

他走过去倾身,皱眉道:“她为什么一直在唱同一句?”

“是提示!”顾伊橙立即反应过来,喊道:“这句旋律应该就是提示!”

“所以……你们谁能听出这唱的简谱是什么?”罗衍也和林元开走到留声机旁边,托着腮问道。

他们两人都是演员,基本可以算是乐盲。

顾伊橙虽然从小学舞,但听音识谱能力并不强,突然想起来陆钟声是唱过主题曲的,扭头就去找他,谁知看见陆钟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墙边,正背着手,仰着脸,假装用心研究墙砖。

她眼珠一转,故意走过去大声道:“陆老师,你是进过录音棚的,快来帮我们听听这谱子。”

“嗯?”陆钟声转头,眨了眨那双好看的眼睛,道:“你们先听吧,我觉得这里有点问题。”

顾伊橙在心里疯狂大笑:没想到陆钟声居然是个音痴,还在这儿装呢。等节目录完,她得好好去群里散播散播,看粉丝还怎么拿那几首歌来吹。

可表面她还不能戳穿,只能忍着笑道:“哦,那好,我先试着听听,待会儿拿给陆老师指教。”

她故意把“指教”两个字咬的很重,笑得像只大尾巴狐狸,引得陆钟声抿了抿唇,瞥了眼摄像机没说话。

顾伊橙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窘迫,心情愉快非常,带着笑跟着留声机哼唱,硬把这段瘆人的旋律哼出春风得意的味道来。

最后罗衍拿了纸笔过来,两个臭皮匠一起把这段旋律的简谱给识别了出来,不过让顾伊橙没想到的是,陆钟声装逼在那儿研究,还真研究出了点东西出来……

只见他伸手在一块墙砖上一抠,然后就听轰隆一声,整面墙突然分开,惹得罗衍“啊啊啊”连叫几声,随后又“啧啧”叹道:“哇,大制作啊!”

顾伊橙一眼就看见分开的墙面里出现一个保险箱,连忙攥着纸走过去,正在思考数字和密码的规律,突然听见站在旁边的陆钟声急急喝了声:“低头!”

“啊……”她怔怔转头,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一只大掌按住头顶,顺带着把她往胳膊里带,高大的身体弯折下来,正好将她护进怀里。

顾伊橙鼻子撞着硬硬的胸膛,鼻腔瞬间填满他衣服上柠檬洗衣液的味道,晕乎乎间,听见脚边“砰”的一声响,然后是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原来墙顶不知怎么松了块砖掉下来,如果她愣在那里不动,那块砖就正好能砸着她的头。

她从他怀里抬头,正想道谢,突然倒抽口凉气喊:“你的脸受伤了!”

这一声喊可非同小可,连始终躲在监视器后面的黎彦舟都惊动了,刘韬跑过来的时候腿肚子都是软的,幸好陆钟声只有眼角一点擦伤,可谁也不敢轻视,赶快叫医务组来给他上药包扎。

这个道具组发生的意外,让全场都乱了阵脚,工作人员乱糟糟一起围在陆钟声旁边,所有人都如临大敌,除了受伤的陆钟声本人。

顾伊橙站在人群外,抱着胸默默朝那边看。

只见陆钟声姿态随意地坐着,任由医务人员在他眼角贴着胶布,黑眸内平静无波,定定落在人群外某个地方,好像只是在某场戏的过场,静静等候下一个camera……

不是故作洒脱,他是真的不在乎。

她忍不住迷惑起来,娱乐圈里无论大咖小咖,无论对外宣称要如何走实力路线,没人敢不重视自己的脸。

这个圈子是最现实的名利场,无论多少粉丝和媒体吹捧有趣的灵魂,艺人们心里都明白,只有精心维持的容颜,才是这个圈子最颠扑不破的通行证。

更何况是陆钟声这样级别的偶像,他的那张脸,背后牵涉的价值何止千万。

顾伊橙不明白,他曾经为了上位,那样嚣张地毁掉另一个人的星途,现在却又对自己所拥有的毫不在意,好像还……带着几分厌弃。

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她站在那儿想了一会儿,想不通,索性也就算了。

等到陆钟声包扎完毕,顾伊橙想着他到底是为了帮自己才受伤,赶忙走过去关切地道:“陆老师,你没事吧,先回房休息下吧。”

陆钟声抬眸,冲她点了点头,然后站起来,同她一起往房间走。

刘韬在背后擦了擦额头,甩了一手的汗,赶紧和黎彦舟召集工作人员开会,得用一个最恰当的方式把这件意外给公关过去。

长长的走廊里,顾伊橙陪陆钟声走到房间门口,正想嘱咐他进去好好休息,突然发现他眼角那块刚包好的纱布,旁边有一角没有黏好,于是顺理成章地转身,踮起脚帮他按平。

谁知陆钟声很配合地弯腰,黑曜石般的眸子正好同她平视,顾伊橙收回手时,才发现这个举动好像有点暧昧,手指收拢在一处,虚虚抓了把空气,鬼使神差地说了句:“陆老师……你的睫毛挺长的嘛。”

陆钟声盯着她仿佛笑了笑,回道:“你的也不错。”

顾伊橙赶忙谦虚回敬:“不,还是没有你的长。”

这大概是她这辈子经历过最蠢的对话。

第14章

陆钟声这次受伤只留下了很浅一块疤痕,黎彦舟亲自打电话给张芳芳赔罪,节目组又出了篇声明引得舆论沸沸扬扬,最后反而给《心跳频率》造了个天然的话题。

而这时,遥远的德国古堡里,顾伊橙正和陆钟声迷失在一处密道里。

这事还得从那堵墙里的保险箱说起。

经过那场风波后,四个人被一路拍着,重新回到保险柜前,白纸上的简谱重新排列,很快就猜出了开锁的密码。

本来以为是关于那把钥匙的线索,谁知里面竟然是一封信。

准确的说,是一封求救信。

亲爱的安德里亚斯:

还记得我上次同你说的事吗?

事情已经越来越超出控制,城堡里的仆人越来越少,它们开始活动,喀喀喀……那些声音让我彻夜难眠,我的灵魂在躯体里发抖,它们在注视、在靠近、在觊觎……它无处可逃……

亲爱的安德里亚斯,我后悔在船上未听你的话,罪恶的阿琉斯之冠,它属于地狱的魂灵,从不该存于世上,是我的贪婪导致了这样的结局,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请务必来城堡一趟,毁掉那罪恶的起源,但是请一定小心,它们会噬取你的魂灵……

来不及了,它们来了……

信的末尾字迹凌乱,然后是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手印,罗衍一脸嫌弃地抖了抖信纸道:“看来是这个城堡主人作茧自缚,带回了一个什么阿琉斯之冠,把自己给害了。”

顾伊橙把被他揉皱的信纸展平,认真地读着这两段话,手指按到第二句上问道:“你们觉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陆钟声将目光扫过去,那句话是:城堡里的仆人越来越少,它们开始活动。

“所以,他把城堡的仆人都赶走了?”林元开抱着胸试探地问。

“我觉得不是。”顾伊橙指甲用力将那一行划出褶皱,目光闪动着道:“这句话应该是个提醒,它让我联想到一件事。夏语珂那晚看到铜像‘走’到二楼,是在管家被害以后,而那个留声机自己开始奏曲,是在夏语珂‘被害’以后,我们第一次进那间房时,它并没有被触发……”

“你的意思是,这个城堡里的物品,吞噬了被害者的灵魂,所以才会开始移动?”陆钟声接口道。

罗衍听得身上一抖,虽然知道是节目设定,还是觉得四周变得阴森森的,好像每件家具都藏着双眼睛,在暗处不怀好意思地看着他们……

“按照这封信的意思,主人向他的朋友求救,求他来城堡一趟,毁掉罪恶的源头。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封信没有被寄出去,而是被封印在这个保险箱里……”

“看来这个游戏的关键,应该就是找到这个‘阿琉斯之冠’,毁掉它,就能解除这座城堡的诅咒。”

“咱们也能拿到钱了!”罗衍激动地加了句。

这发现让几人都挺振奋的,毕竟在这古堡被吓了几次,总得让节目组好好出点血吧。

顾伊橙想了想道:“我记得管家领我们进来时,说过这座城堡的主人热爱探险,会从全世界各地搜罗纪念品回来,好像有一间专门放纪念品的展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