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四肢纤细,身形瘦小,五官长得不差甚至称得上好看,只是长在眼睛下的胎记硬生生让这好看打了折扣。

夫妻二人盯着他脸上的胎记看半天,神情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那种眼神仿若刀芒,刺得沈然心尖一疼,自卑感不禁涌上,逼得他缩脖低头,眼睛只敢对着地上的脚尖看。

“上次好像就是你吧?”刘家父母认出了他,说,“不但打我儿子还欺负我妈,你这小兔崽子年纪小脾气倒是不小,怎么那么能啊你?”

刘父对着沈然一顿骂,唾沫星子乱溅,吼:“你爸呢?让你爸过来!”

沈然嘴唇张了张,没等说话,刘子实幸灾乐祸笑出声:“他没爸!!”

沈然捏紧拳头,后槽牙磨得咯吱咯吱响。

刘父一听,讥笑:“那你们家还有什么长辈,给我叫来,今天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沈然沉默。

叶芽注意到他眼眶红红,满是隐忍的难过,表情像是马上要哭出来一样。

她知道沈然不好受,甚至感同身受。

叶芽朝门口的方向瞥了眼,门外空空荡荡,叶霖川还没有过来……

叶芽又抬起小脑袋,面前的大人像一坐小山丘,又高又壮充满压迫,她本能觉得害怕,小步退后,可是理性告诉她要勇敢,要站出来保护哥哥。

因为沈然也站出来保护她了。

系统:[芽芽,恶毒女配是不可以为男主出头的。]

系统猜出她的意图,当即站出来提醒。

叶芽像是没听到系统警告一样,依旧挡在沈然面前,用两条短短的手臂护住他,鼓足勇气面向刘父:“我是长辈!”

小姑娘嗓音发甜,哪怕很大声说话也没有威慑力。

刘父低着头,对着满脸星星的三岁小孩出神。

“啥?”

叶芽重复:“我是一家之主,然然哥哥的长辈,叔叔你要是有问题,可以和我商量。”

刘父笑了:“你是他妹妹?长得挺有兄妹相。”

叶芽没有听出刘父话语里的嘲讽,认真看了沈然好几眼,惊讶发现他眼皮上的胎记真的很像半弧形的月亮,再结合夏晴之前说过的话,顿时以为这是夸她和沈然长得相似还像星星月亮一样好看,不禁对他露出几颗雪白的牙齿,有礼貌的客套:“谢谢叔叔,你和阿姨也很有兄妹相。”

??

两人脸色一变,咬牙切齿道:“我们是夫妻,你个小孩子别乱说话。”

叶芽身体后仰,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刘父的圆脸又看了看刘母的同款圆脸,凑到夏晴耳边嘀嘀咕咕:“兄妹可以做夫妻吗?”

这话可问住了夏晴,两个小孩子对着夫妻两人齐齐沉默。

刘父心情本就不善,小孩子的对话让他们暴躁到极点,扭头对着老师呼喊:“李老师,他们家大人到底什么时候过来?!皇帝老子啊让我们等这么久?!”

叶芽不死心的说:“我就是大人。”

刘父不耐烦地挥开她:“边儿去,大人的事你个小孩子别掺和。”

叶芽皱了下眉。

可这是大人的事吗?这明明就是小孩子的事呀?

焦灼等待中,叶霖川姗姗来迟。

他气场拔尖,眉眼锐利,五官英俊,光一个背影往那一杵便吸引视线无数。再对比刘父,秃顶,肥胖,油腻的中年男人形象。

“抱歉,路上有些堵车。”叶霖川声音低沉,余光轻轻扫向灰头土脸的沈然,又看了眼叶芽,最后才对上刘家父亲视线。

“听说我家儿子打伤了你家小孩? ”

他很高,说话时微垂着眼睑,言语态度间不自觉流露出上位者的高姿态,就连空气都充满他摄人冷冽的气场。

夫妻两被气势压迫的喘不上气,好一会儿才缓过劲说:“儿子?他不是没爸吗?”

闻言,沈然脑袋又是一低。

叶霖川面无表情,深邃眼瞳中糅杂着几分淡薄。

片刻,一字一句说:“他现在有了。”

沈然怔住,不可置信抬头看了过去。

“我是沈然父亲,你要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

刘父脸色变得很难看,伸手对着床上的刘子实一指,控诉:“你家小子把我儿子打伤,下手真重,你看看,你看看。”说着撩开额头上的纱布,给叶霖川看那新添的伤口。

叶霖川静静凝视那道像猫抓出来一样的小口子,沉吟几秒:“还好送来医务室了。”他不禁嘲讽,“要是再晚一会儿就愈合了。”

“你……”刘父一噎,“你讲不讲道理?!我告诉你这事没完!小孩子现在是大脑发育的时候,要是把我家孩子脑袋撞坏留下后遗症,你倾家荡产都赔不起!!”

刘父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钱。

叶霖川觉得好笑,那小孩脑袋长得和土豆一样看着就不聪明,撞是撞不坏,说不定还能二次开发大脑功能。

他暗自嗤笑没有点明,却有人直接把他的心里话直接说了出来。

“可是刘子实脑袋本来就坏掉了!”说话的是夏晴,她特别耿直,“他连一加二都不会算。”

刘家父母一听,气的脑袋帽烟,一把揪过刘子实向大伙证明:“说!一加二等于几!”他还就不信了,他们家孩子怎么可能算不了这么简单地加法。

刘子实脑袋懵懵的,不由自主看向父亲身后的几个小朋友。

叶芽很是好心肠的用手比划了一个三。

刘子实定定看着,试探性回答:“等于……OK??”

“O你妈的K!”刘父忍不住爆粗,一巴掌拍上刘子实后脑勺,一时间让小孩哭声震天。

刘父贼心不死,吼声更大;“我家孩子就是不聪明了!你说吧这事儿到底怎么处理!”

“叔叔,他本来就笨,笨蛋是聪明不了的。你不要想着讹钱,叶叔叔现在没钱,你讹也没用。”

夏晴耿直girl一点都不给面子的出卖了叶霖川,还不忘讽刺刘子实一通。

夏晴指着叶芽说,“再说了,是他先推的芽芽。”

刘父不服气:“这就是他欺负我儿子的理由吗?”

夏晴振振有词:“胡说,沈然哪是欺负你儿子,明明是见义勇为,老师该发小红花的。”

“……??”

作者有话要说:夏晴:我是女主我说的对。

上一章的那个文案是预收,点开我专栏就看见啦。

☆、076

刘父懒得在和小孩子争论怄气, 不悦地别开视线,微提高音量:“一句话,你要是不想负责,我们就找律师!”

叶霖川面色不改,眼底平静无波。

他看向叶芽,问:“他推你了?”

叶芽点了下头, 蹲在地上撩开裤腿,把不小心磕青的皮肤露给叶霖川看。

叶霖川神色沉了沉,表情不似先前那般,眸里酝酿着愠怒。

刘父丝毫没有觉察,不屑的哼了声说:“小孩子玩起来磕到碰到不是很正常, 能有我儿子脑袋重要吗?”

叶芽理解不了他话里的逻辑,眼睛里满是茫然:“那刘子实磕碰到不也很正常?脑袋和腿都是身体部位,叔叔为什么要偏心?”

夏晴帮腔:“叔叔的意思是刘子实除了脑袋不能掉, 其他地方都可以断吗?”

刘父万万没想到小姑娘会用自己的话怼回来,顿时不知道说什么, 眼珠子瞪大, 脸色憋得通红。

李老师趁机站出来说:“就像您说的,小孩子玩闹起来难免磕碰,这次是我们老师失职,下次我们一定注意, 也请您冷静一点好好商谈,不要伤了和气。”

刘父更气:“下次?你还想要有下次?!那我孩子平白挨一顿打了?!”

“刘先生,你的孩子当然不会平白挨一顿打。”叶霖川说起话来不骄不躁, 与行为狂暴的刘父形成鲜明对比,他很淡的笑了下,“凡事有因就有果,他们说是你的儿子先推的我小女儿,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讨论一下你儿子的行为,之后再谈论别的,毕竟要讲求一个先来后到,您说呢?”

叶霖川用了敬语,不过轻蔑的眼神和略带嘲讽的尾调怎么听都像是瞧不起他。

刘父闷声不吭,叶霖川笑意深了深,收敛目光看向李老师:“我也不想让刘先生误会我们是不讲理的人,幼儿园应该有监控,我想监控会成为证据,如果刘先生想上法庭,取证还是很有必要的。”

李老师点头说;“有的,现在就可以让保安室把监控调出来。”

“那就麻烦了。”叶霖川颔首,又对着刘家两夫妻说,“对了,我有很多家律师所的名片,你们要是需要,我可以介绍给你们。”

他取出钱包,随意抽出三四张名片递过去。

刘父一看愣住,他介绍的几家是龙城数一数二的律师事务所,普通人家根本请不起也请不到。

刘父捏着名片,这才认真打量起叶霖川来。

他脊梁挺拔,站得如同一颗松柏,一身随意的着装难挡骨子里的沉稳矜贵,垂眼看人时,凌厉的气势不自觉从眼梢露出。刘父呼吸一窒,大脑高速转动,随后想起这是站在商界顶端的大人物叶霖川。

他所在的公司正和叶氏有合作关系,自叶霖川离职,公司遭受牵连跑了不少单子,股市同样遭受重创。

这么说……

刘父看了眼叶芽又看了眼沈然,脸白了一个度。

哪怕叶霖川现在不在那个位置,身份和人脉还是摆在那里,以他一个小小的总经理之职根本惹不起,有个词叫秋后算账,他若是复职计较起来,对他们家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不过,我还是觉得私下解决比较好。”叶霖川小幅度附了下身,黑目灼灼,不紧不慢说,“只是因为小孩子打闹上了法庭,传出去实在不好听。”

他已经给了台阶,刘父哪会不识相的继续和他对着干,急忙拦住准备调监控的老师,脑袋点的和拨浪鼓一样,掐笑道:“叶总说的是,我们大人是不应该掺和孩子的这些小事,算了,还是别挑监控了,用不着。”

叶霖川满意一笑。

刘妈妈不太明白丈夫怎么突然换了态度,瞬间沉脸:“老公你……”话没说完,腰就被狠狠掐了把。

“当然,沈然打人也是不对的。”他推了推沈然肩膀,“然然去道歉。”

沈然不依,冷冷一哼:“刘子实先欺负芽芽,要道歉也是刘子实先道歉。”

叶霖川不语,默默凝视着他们二人。

刘父憋屈极了,咬牙切齿把刘子实扯下床到叶芽旁边,恶狠狠说:“快说对不起!”

刘子实委屈的瘪了瘪嘴,迫于父亲威严,不情不愿和叶芽说了声对不起,他道歉后,沈然也没有啰嗦,大大方方站到刘子实跟前,昂首挺胸说:“刘子实对不起,我没想到你是虚胖不禁打,也难怪你之前欺负我都要带好几个人。”

沈然道歉还不忘嘲讽,阴阳怪气的样子深得夏晴真传。

叶霖川一听,眉头扬起:“原来贵子这么喜欢和我们家然然纠缠在一块啊……”

刘父咬咬牙:“再给沈然道歉,快点。”

叶霖川笑了笑:“大可不必,毕竟刘子实同学都要转学了,以后想打也打不了。”

上次刘奶奶说的转学是气话,家里只有刘子实一个人信了,现在叶霖川把话口堵死,就算他们不想转学也不得不转了。

刘父恨得牙痒痒,要是叶霖川不复职,他今天就白受气;要是复职,不听话又会被记恨上,可是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准,为了生活总要谨慎点。

刘父带着孩子离开,事情就此解决,两位老师长呼了口气。

“叔叔,谢谢你过来。”走出医务室,沈然抬头冲叶霖川说了这句话,眼神里有感激也有真挚。

叶霖川揉了把他的头发,自我调侃:“当爹的也只有在老师叫家长时有点用处。”

沈然紧紧抿着嘴唇,眼尾泛起淡淡地红。

他年纪小实在说不出太好听的话,暗自斟酌许久,再次看向叶霖川,认认真真说:“等叔叔老了,我肯定赚大钱孝敬你。”

“得了吧,你赚的钱都不够给叔叔还债的。”

夏晴的一句话让大人小孩齐齐沉默。

沈然不开心地说:“夏晴,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夏晴优雅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喜鹊,说话肯定难听呀,你要是觉得不好听就别听。”

沈然杠不过她,气哼哼跑到班级。

课还要继续上,叶芽和夏晴与叶霖川挥手告别,手牵着手回到教室。

他路过小班教室时驻了足,透过明亮的窗户往里边看。

装修童趣的班级里待着一堆小萝卜丁,跳跳唱唱好不快乐,独坐在角落的叶芽与所有人格格不入,短短胖胖的身体透露着孤寂,她好像不在乎,握着蜡笔在纸张上涂画小人儿。

叶霖川瞬间被这幅画面扎了心,莫名的难受。

他曲起手指叩响房门,满屋子十几双视线齐齐落在他身上。

叶芽握着画笔,眼神懵懂无知。

“抱歉,我能提前接叶芽芽回去吗?”

刘老师短暂恍惚,说;“可是我们下午还要排练六一的活动,芽芽来得晚,我害怕跟不上。”

“没关系,跟不上就不跟。”叶霖川满不在乎,径直进入班级走到叶芽桌椅前,半蹲在地上把桌上的书本一股脑塞进书包,单手把她抱起,随意捞过书包向外走。

叶芽趴靠在叶霖川怀里,瞳光中刘老师和其他小朋友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完全消失在紧闭的大门后面。

坐上车,叶芽乖巧扣好安全带,把车窗摇开点,晃悠着小腿向窗外看。

汽车引擎发动,她注意到车子去的地方并不是家里,不禁扭头看向前头,“我们去哪里呀?”

“看电影。”

看电影?

叶芽啃着手指头,茫然发问:“看电影和看电视是一样的吗?”她没去过电影院,感觉很新鲜。

“差不多。”

叶芽又静静思考了会儿,眸色担忧:“会不会很贵。”

“不贵。”

“喔。”她放心了,继续看外头。

“幼儿园的小朋友是不是欺负你了。”

男人清淡的嗓音回荡在狭窄的车厢里,不同以往的质问,他的声音像普通父亲那样,平淡又不失关切的询问着女儿在学校里的生活。

“没有欺负我,他们只是更听妈妈的话。”

叶芽知道甜甜他们其实是没有恶意的话,他们只是更相信爸爸妈妈而已,等她脸上的结痂没了,甜甜又会像以前那样过来找她玩,毕竟小孩子的记忆力是那样短暂,可是叶芽已经不愿意和他们玩在一起了。

叶霖川我放在方向盘上的指尖轻点,趁着等红灯的时机偷偷用余光瞥了她一眼。

小孩侧脸圆润,漆黑的睫毛包裹着一双水瞳,安静沉思的样子竟和他有几分相似。

要是血缘果真强大,以前只是把她当做贸然闯入的侵入者看待,如今身心已经完全接纳了她,偶尔也会想到折入土中的女儿,却不会心生恨意,坦然地包容了这个不该存在的生命。

“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他声音不大,低沉有力,“叶家的子女不必蒙受委屈。”

叶芽长睫一眨,不可思议地看了过去。

记忆最深处,她的四叶草爸爸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表情眼神分毫不差。

叶芽呆呆看了会儿,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软软糯糯说:“阿弟,你好像我爸爸呀。”

叶霖川心口又挨了一刀,“你可以把好像两个字改成是。”

后边半天没动静。

他觉得奇怪,扭头看了眼,那个特小姑娘没心没肺扒拉着窗户看向外面,假装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叶霖川胸口一梗。

他知道这个年纪的小朋友都会有幻想一个虚拟生物做朋友,但是没听说过幻想虚拟父亲的,重点还是一根草,重点还存在这么长时间。

酸。

莫名其妙的酸。

叶霖川强压下心底不悦,转移话题:“你在六一要表演什么?”

叶芽:“巫婆。”

叶霖川眉一皱:“什么?”

叶芽重复:“巫婆。”

叶霖川难以理解:“你不是很恐惧巫婆吗?”

叶芽说的就是这个,骄傲挺了挺胸脯:“打败恐惧的办法就是成为恐惧本身,所以我不怕啦!”

“……说话简单点。”小小年纪说起话来怎么这么哲学。

叶芽噘嘴,娇嗔嗔地抱怨:“你怎么连小孩子说的话都听不懂,阿弟笨蛋。 ”

叶霖川:“……”

叶芽:“今天晚上我就能一个人睡了。”勇敢的小叶子总要迈出第一步,她现在是强者,老巫婆一定会因她的勇敢却步。

叶芽对自己很有自信。

作者有话要说:当晚,叶霖川妄图制造鬼风吓唬小女儿,被儿子识破,未遂。

叶霖川:爹的快乐没了。

*

夏晴:我又不是喜鹊,说话不好听的。

夏晴:芽芽是我心里的小月亮~

☆、077

很快到了六一儿童节这天, 哥哥他们不放假,小学只放半天,陪叶芽参加活动的只能是叶霖川。

他们到学校时其他小朋友已经换好了水绿色的演出裙,后背安着双透明翅膀,小豆丁们乖巧漂亮,排排队让化妆师上妆。

叶芽上场早, 来的却晚。

到校后刘老师火烧火燎地抱过芽芽到换衣间,亲自为为她化妆。

她的演出服由童心之家特别赞助,黑色披风搭搭配哥特风格的小裙子,小脚踩着双绑带骑士靴,细腻的布料和绣在衣服上精致的花纹注定让她成为全幼儿园最亮眼的崽。

叶芽手拿着南瓜帽, 闭上眼老老实实让刘老师给她涂抹眼妆。

随后刘老师的声音响起:“可以了。”

叶芽睁开眼捧起镜子,翻来覆去地打量自己,不甚满意:“老师, 你能让我看起来更恶毒点吗?”

恶毒一词从她嘴里出来无比自然,刘老师身体后倾, 说:“我觉得这样就很好了, 小朋友不可以涂太多化妆品,对皮肤不好的。”

她眼皮上打着浅浅地深红色亮片,口红也没敢涂太多,浅浅布了一层, 即使这样她的妆容还是比其他小朋友深。

叶芽抱着尖头南瓜帽,垂头丧气走出换衣间。

教室里有不少家长和小孩,通体黑色的叶芽与穿着嫩绿色小裙子的花精灵们格格不入, 四周寂静几秒,满屋视线齐齐落在她身上,叶芽毫无察觉,径自向叶霖川身前走去。

她不会掩藏情绪,是失落还是开心都清晰表达在脸上,叶霖川一眼看出她的心情不太美妙,瞥了瞥旁边穿着明亮可爱的小朋友,又低头看看戴着南瓜帽的叶芽,说:“你要是愿意,我可以买一套和他们一样的衣服,带回家给你穿。”这个年纪的小朋友都喜欢漂亮的事物,更别提她还是个三岁多点的女孩子,一身黑的巫婆装束肯定不喜欢。

哪成想叶芽摇了头,叹气说;“……我不够恐怖,这样一点也没有巫婆的样子。”

她个头小小,脑袋上歪歪戴着印有一个诡谲笑着的鬼脸巫婆帽,披风很长,把她完全笼罩,别说巫婆的样子,连一点点的恐怖感都看不见,反而透着骨反差的憨萌。叶霖川实在不忍心告诉她,以她这个年纪就算打扮成僵尸都会是最可爱的僵尸,注定让人惧怕不起来。

“你可以尝试借用外力让自己变得恐怖起来。”

“外力?”

叶霖川给她打了一个十分简单的比方:“比如电影里的巫婆都会有一个很可怕的坐骑。”

叶芽眼睛逐渐亮起,高仰起头紧紧盯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