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着更不上了,可是答应了大家30号要更的,还是硬着头皮凭着记忆重写了一遍,字数少了点,因为没完,剩下的整理整理放在下一章里(不想写得太仓促了,还是希望质量高一些)

连轴转快一个月了,忙得差点就忘了今天放假,在地铁上突然感到人变多了才反应过来hiahiahia)所有的事情都在一起,预计下一章在周四吧。非常对不起大家了。(但剧情已经是完整的了,番外应该影响不太大吧~谢谢理解~佛系追文就好~

祝大家假期愉快~~

☆、番外:回乡记(完)

“谁啊?”凌妙妙睨着轴上那个血红色的月牙, 奇怪地问。

“慕家出事之前,我娘曾经来过无方镇。”

慕瑶垂下眼眸, “她是来找怨女的。倘若怨女脱困后没有回到这里, 那就说明,她可能还在我们身边。”

慕瑶怀里抱着熟睡的二宝, 声音放得极轻,几乎听不出什么其他的情绪:“那时娘的身体已经很差,自感时日无多, 她便以自身寿数为代价求了断月剪,以防怨女再将阿声当做复仇的傀儡。”

“她在无方镇递了两封信,一封给我爹交代事宜,另一封给白家备份。给白家的那一封没能寄出去,为我和拂衣所得。”

柳拂衣补了一句:“其实, 给慕家主的那一封信, 也没能递到他手上。”

当时, 慕怀江已经为怨女所惑,白瑾身在局中,难以窥见全貌。

怨女这盘棋下得极耐心, 在白怡蓉的壳子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教了慕声反写符, 温水煮青蛙似的, 还没等两个人反应过来,便骤然发难。慕声首次借夜月之力实践邪术,威力完全失控, 致使慕家倾覆,不知道是不是白瑾祭命的另类实现。

怨女利用完慕声以后,本想将他杀死,拿回属于自己的力量,未料魅女最后一搏,保下了慕声和慕瑶性命。

“所幸断月剪兜兜转转到了今天,终于还是派上了用场。”慕瑶和柳拂衣对视一眼,目光又落在远处的慕声身上,“给他剪了吧。”

妙妙深吸一口气,握着剪刀,像是农场做广告似的,在空中咔嚓咔嚓地比划,跃跃欲试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好嘞。”

*

早春民汤,多的是三两出游的人,女眷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隔着飘荡而起的轻纱帘子不住地传入耳中。

温泉坊最里一间,照旧是郡守女的单间,在廊里携手而行的人,见了挽起头发的凌氏踩着地毯来了,都不禁在背后盯着看。

噫,郡守千金生得真是灵。绯色上襦的花纹仿佛桃花绽开一片片,银线顺着丝帛根根埋进去,若隐若现地闪着光,锁骨下面,抹胸绣着的两簇早樱相对盛开,绕出祥云样的藤蔓,一直埋进裙头,裙子却是奶白色,褶子压得平整极了,如云如雾的轻盈。

她迈过去了,飞过来的系带头上还绣着一朵小小樱花呢。

听说凌氏已经嫁了人,怎么还这样的像个少女。

几个人惊奇地笑着,望着她身后看。

她身后还缀着一个黑衣服的人,缎子似的黑发一点毛糙也没有,一直散到脚踝,引人羡慕。

哦,她又带着那个人来了。

他低着眸,只看得到被头发掩着的半张脸,一点翘起的睫毛,倒是个很俊俏的侧脸。

——丫鬟,还是伙伴?

江南女儿家羞怯,调笑的没有,搭讪的找不到,只是瞪着一双双鹿子眼,安静地偷看。

凌妙妙走着走着,听见四周的噪音突然变低了,再扭头一瞧,廊上女眷都伸着脖子好奇盯着慕声看,而慕声毫无察觉,只是发觉她停下,抬起眼,睁着一双无辜的眼望着她。

她顿了顿,越过他,警告地环视一周诸位姑娘,伸手一把将他拖进了里间。

这汤是妙妙的私浴,到了自己的地盘,便见不到其他陌生人了。几个守在那里的丫鬟涌上来,熟练地给凌妙妙宽衣解带,准备方巾。

大家都知道,后面那位爷是动不得的,是以慕声身边方圆几米都没有人,有些孤独地坐在一边。

在遇到主角团之前,此处民汤对凌虞来说形同虚设,因为她性子孤僻自卑,仿佛当着众人的面来洗澡是什么臊人事,宁愿窝在家里的小浴桶里。凌妙妙来了之后,这处温泉才真正派上用场。原因无他,光看姑爷这头超凡脱俗的长发,小浴桶是装不下这尊大佛的,凌妙妙试过一次,搞得半间屋子都像是发了大水,她自己也湿得像落汤鸡,狼狈至极。

知道这里还有个自己的专属池子以后,妙妙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口汤池足有半间屋子那么大,水汽袅袅,四周帐幔飞扬,香风穿堂而过。兽首喷出温热的水流,落在池中哗哗作响,搅动得漂浮的花瓣四散退开。

妙妙艰难地蹲在池边,怀里抱着一盒皂角,正在专心涂抹。

慕声的长发散在池中,仰着头,专注地仰视她的脸,睫毛上挂着水珠,漆黑的眸中似也沾染上了湿漉漉的水汽。

真到了池边,丫鬟也都退出去,拉上了帘子。殿顶极高,偌大的空间只有他们二人。凌妙妙轻易不敢说话,在这地方,说话会有回音。

直到憋不住了,她才忍不住开口:“你转一下。”

慕声歪头看她,似乎没有听懂。

凌妙妙呼了一口气,周围的空气热得她出了一后背的汗,沾湿的地方却被风吹得冷嗖嗖的,实在称不上舒服。

她将呈着皂角的盒子递给他:“你自己洗?”

“……”他的睫毛眨动一下,伸手一接,将盒子接住,顺手放在一旁。

“那你……”

凌妙妙的话刚起了个头,他便猝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臂一拽,妙妙瞬间失去平衡,惊叫一声,直接被他拽进了水里。

巨大的水花泛起,更多的雾气蒸腾而出,带着花香的温水扑面而来,她慌乱之下呛了一口水,感觉有人揽住她的腰将她托了起来,下一秒,她立即手脚并用地探到了池底,坐了起来。

凌妙妙的脸通红,打湿的头发贴在额头上,睫毛上挂满水珠,怒气冲冲地瞪着始作俑者。

慕声望她半晌,低下眼在她红扑扑的脸颊上留恋地蹭了蹭,然后抬手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这才非常舒适地叹了口气,竟然慢吞吞地靠在了池壁边,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刚才总觉得少点什么,现在就舒服了。

“你还有脸叹气?”凌妙妙气急败坏,揪着他的衣服挣扎起来,伸手去摸放在池边的皂角盒子。

慕声的坐姿极其放松,睫毛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可是扣在凌妙妙腰上的手却极用力,她就像是被捕鼠夹夹住似的,奋力伸出的指尖离那盒子就差几厘米距离,始终够不到。

妙妙收回手,心里怀疑这人是故意的。

“子期?”她清亮亮的声音回荡在池面上,水汽在眼前氤氲飘荡。

慕声睁开眼睛,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妙妙紧紧贴着他,说话时他的胸膛都在颤,他又朝声源吻过去。

凌妙妙眼疾手快地伸手,将他的唇抵住:“你还洗不洗了?”

慕声顿了顿,摇头。

“那我们出去吧。”在热腾腾的池子里待久了,人有些晕,仿佛喝了酒一样,她划拉两下水,水面上泛起层层水花。

慕声望着她眼里的几分醉意,又摇头。

“那你想干嘛?”凌妙妙气笑了,在水里用力一捞,一股水花直直泼到他脸上。

慕声闭眼一闪,水顺着他的下颌往下滴,他松了她的腰。

凌妙妙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他双手认真地掬起一捧水,极缓慢地从她肩头浇下去,打湿了她浴衣前襟绣的几朵早樱,那水流柔得跟播撒幼苗没什么区别。

凌妙妙:“……”

“你浇花呐?”女孩低头瞅着自己的胸口,吃吃地笑。

“嗯。”

“嗯?”妙妙悚然一惊,刚诧异地站起来,便被人按回水里,熟悉的气息笼罩了她,他唇中衔了一片水中的花瓣,饱满的,深红色,全揉碎在她白皙的脖颈上。

*

“真可惜。”

梳子顺着他的打湿的长发梳下去,几乎遇不到什么阻碍,连发油都省了。

小小的隔间里帘子拉着,阳光只透过厚重的绸布透进来一点,被滤成了泛黄的颜色。

“可惜什么?”少年的声音有些哑。

慕声的神情相当放松。凌妙妙给他梳头的时候,他的表情就像是被顺了毛的猫,一点懒洋洋的柔和光投射在他脸上,如同画家的手将最温柔的颜色晕染开来。

“我本来想看看你蜕变的过程。”凌妙妙看了一眼镜子里的人,抿了抿嘴,非常遗憾地叹气。

看看你从二傻子变成人是什么模样。

慕声抬眼,反手握住她的手背,握得极用力。

“你不放开我怎么梳?”凌妙妙直笑,灵巧地将梳子换了左手,歪歪扭扭地梳下去,活像是一只小蛇抖着身子向下爬,语气很得意,“可惜我有两只手。”

慕声漆黑的眼底含了一点罕见的笑意,眼角的绯红色彩,似乎被遮挡不住的阳光滤去不见,唯见翘起的眼尾着深一笔。

多少年以前,红罗帐子也外有一双手,梳理他的头发,女人眼里是愁绪,泪光莹然,模糊成一片,坐在椅子前、晃荡着两条腿的小笙儿,就这么一晃眼变成了他。

眼前的女孩脸上带着动人的朝气。

终究,留不住的也让他留住了一点什么,江水般的岁月,在一往无前的奔涌中停住了一瞬,有人用力抓住了他的手,将他从无穷黑夜中带了出来。

凌妙妙将冰凉的断月剪抵在他背上,比划比划:“剪啦?”

“嗯。”他毫不留恋地应。

他是石隙斜生的小芽,只一缕光,便绝处逢生。

地上的发丝盘绕着,越积越多。凌妙妙使剪子磨得虎口都痛了,才发现他的头发这样多。

她长吁一口气:“这么多的仇恨,从今天起就都没有了。”

凌妙妙的手指偶尔擦过他的脖颈,将他的发丝从耳朵上面拢起来,拢得很不熟练,总是间或掉下来一些。

她手忙脚乱地捞着,捞上东边,掉下去西边,好半天才拢成了一股,高高拎了起来,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

耳朵和脖颈露出来,镜子里的人显现出了全然不同的面目,干脆利落的青春魅力。

“就这样别动,我来。”

慕声突然出声,按了按她的手,从盒子里取出了那一根发带,将手伸到背后,微微低下头,熟练地扎紧了发带,眼尾妖娆的血色随之暗淡而逝,眸光却渐渐亮了起来。

这一次,是他心甘情愿,求之不得。

凌妙妙早跳着跨过满地头发丝,左右拉开帘子,早春的阳光刹那间滑过她的脸,将她的瞳孔映照得缩了起来。

亮光蓦地涌进室内,顷刻间便占领了整个隔间。

凌妙妙扭过身子,逆着光站着,阳光在她栗色的发丝外镶了一层金光闪耀的边,整个人似乎化成暖融融的一团。

“亮不亮?”

东风吹动她的衣袂,池子里的香气隐隐飘来,妆台上斜插的梨花掉了一瓣,细小的花瓣轻灵地飞出窗外去。

少年仰头看着她,黑润的眸子如平静的湖面,头顶的发带犹如伏趴的白蝴蝶,紧跟着伸展骨骼,张开翅膀。

嗯,从此以后,便都是亮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番外完】

以雷雨之夜开篇,以平和的早春午后收尾,我觉得可以了。

另外有两章配角篇番外《落青梅》(等我考完下一门写_(:?」ㄥ)_周一晚上发,轻衣侯视角,不想看的宝贝可跳过)还有一章崩坏脑洞(周三晚上发),就要标完结了(都怪期末拖太久了)。后面这些是真的不影响剧情了!

反正周三应该标完结了。以后逢年过节的如果有小番外我就放在微博上啦。

很多小天使在问预收的事情,下本写《女主掀桌记录》,大概年后开。

选快穿纯粹是因为有点想写短故事了,把想到的一些脑洞稍微整理整理。

不过以我的尿性,这个快穿写出来估计不像是快穿,而且肯定与苏爽二字绝缘了……就一点点(自认为的)甜……如果能忍受的话,可以预收一下。

阴郁系生人勿近男主×奉献型人格小美人 1v1

女主最开始是早死型白月光)

就是因为无私奉献使自己里还没活到主角出场就悲苦死掉的真丶好人girl,或者有误会到死也自己扛着不说,只为别人着想的悲剧女配(嗯?暮容儿既视感)

依然是慢慢成长的故事。

男主……男主先不细说吧,保留点神秘感。这也是个很痴的男主。不疯魔不成活

第119章 番外:落青梅(一)

最后一次见到薛氏的时候,她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脖子歪着,她瘦得可怕,颧骨像双峰一样鼓起, 牵拉着干瘪的嘴支她用凸出的双眼盯着他,看起来想要说些什么,嘴唇刚动-下,眼泪骤然流了满脸,打湿了绫罗玉枕。

他握住她冰凉的手,手上的热气儿已经开始消散了,指甲尖尖的,像是某种动物的鳞片。

他记得这双手的,成婚的时候,年轻的新娘子自已掀开盖头,浓妆艳抹的脸上挂着不安的神情,指头尖像 是剥好的水葱。

”.爷...."她的牙齿轻碰下唇,话语破碎气声里,眼泪无声地淌着。

“嗯。”他答应着,缓慢地交代,“熠儿,已经醒了。”

他有种预感,薛氏熬不过今日了,因而语气格外柔和。

他撒了谎。临到如今,她诞下的一儿一女一个濒死,一个丢失,她灯枯油尽之时,也应该听到点好消息了。

她却摇头,似乎想听到的不是这个。如今对她来说,哽咽也变得格外艰难。他怔了怔,附耳到她唇边,听她最后的交代。

"侯.....

一点即将弥散的热气喷在他的耳垂上。

她的声音细细,破碎,似乎真的含着无限的疑惑和不甘:”您看着 我的时候....像是在看着别人。“

仿佛有人捏着一根针, 猛地刺入心脏,他骤然抬头,她涣散的眼睛已无神,未干的泪依旧闪着亮光。

屋子里陷入一片死寂。

夫妻七载,相敬如宾,临了却只留给他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他现在算是新鳏,却并未如预料般肝肠寸断。只是感到一阵疲倦和冷意,如潮水淹没全身。

他-动不动地坐在床边,阳光照在他冒出青色胡茬的下颌上,勾勒出流畅的线条,是精心作画的人一气呵成,浓淡粗细,恰到好处。

门"吱呀”一声推开,管家的声音小心翼翼, 仿佛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知如何打扰: ”候....

”出去。”他背着门,语调平淡地打断。

外人看来,那背影萧索,如同被悲伤冻结。

只他自己知道,那是在疑惑。

修长的手用力按着自己的心口,青年男人的心脏,仍在有力地跳动着一一那是为什么?

结发妻子在他面前咽气,竟比不上几日前在安定门见那陌生妖物的一-面。那双漆黑眼眸对上他的瞬间,像-把利剑插进他的心肺,那样尖说的痛感,恍若人从梦中清醒的刹那。那时,那两个捉妖人的话何其荒唐: "这是您的骨....".

他眯起眼睛,窗外树叶摇摆。

别人?

他曾经看过东濠的人偶戏。戏台不过方寸之地,牵丝木偶统共只五个。

那场戏是薛氏强拉他看的。新婚伊始,不好拂了新妇的兴致。女眷们看得津津有味,唯他定定地望着那人偶出神。

上一出短戏,男偶和女偶是抵死纠缠的痴男怨女,这一出新剧,同个男偶和女偶擦肩而过,是素不相识的过路人。

一一也对, 终究换了新角色。

衣服被人扯了扯,回过头,薛氏的眼光怯怯,在一片叫好声中悄声问:”侯爷, 不喜欢吗?”

他这位妻子,肩膀过于瘦削,看起来总是有种软糯可怜的意味。

”惯得他。”赵妃哼了一声,过分亲昵地拉过薛氏的手, “他这人就这样,你看得高兴便是最好的。”

说罢,脸转过来向着他,那张精心保养的脸上显出一点厉色:”轻欢, 打起点精神来。

”嗯。”他垂下眼睫,心不在焉地敷衍。戏台外光影纷乱,流光照在他脸上,是那样的风华无双,即便是这样的漫不经心,似乎也可轻易被人谅解。

这门亲事门当户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做姐姐的看薛氏的热切眼神,仿佛看着一座恢宏的大匾额。

这样想,薛氏也是可怜人。

-出戏终了,他如牵线木偶,妥帖地携新婚妻子出宫回府。

他走在月色下,衣襟落满疏离的月光,拉出纤细修长的影子。打灯笼的下人离得远了,薛氏脸上是心满意足的笑,不知什么缘故,忽然间拽住了他的衣袖。

现在想来,当时的薛氏,也不过是因为席间喝了几杯薄酒,想要撒撒娇罢了。

他的步子蓦然顿住,这一拽仿佛即将入睡人忽然被人一推,推散了混乱而轻浮的梦境。

他想到一双手。

水葱一样的指尖,先拽他的袖子,-点点攥紧了,随后试探着去握他的手腕,带着佼黠和依恋,他反手扣住那双冰凉的手,那人便无声地笑了。

她低着头笑,带着桂子香的清风拨过她两缕柔软发丝,两眼的弧度被纤长睫毛点缀,面颊粉红。

他没能等到她抬起眼来。

薛氏见他脸色大变,以为他不喜触碰,讪讪地收回手去,引路的小厮见他们未跟上来,折回来唤他,不稳当的幻觉便清醒了。

一一那不是薛氏。

他在晚风中茫然抬头,一遍遍回想着见过的命妇,Y鬟乃至于歌妓,没有一个是她。

"侯爷是不是又头痛了?”小厮将他扶住,”娘娘说了, 再吃-回药,就不会再头痛了。”

一年前堕马,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时时头痛,长姐告诉他,昏迷之前,有应袭的官未做,心爱的人未娶。

他的人生仿佛就此割裂开来,醒来的他,似乎要完成另一人未竟的事。

于是他做了官,娶了薛氏,日子像一场大梦,快乐抑或是痛苦,都浮于表面,不能探入心底。

直到新婚之夜,新娘子自己掀开了盖头,烛光映在她的手指上,雪白的手捏着殷红喜帕,直到那个瞬间,他才真正接受这是他心中所爱。

可若是她,是刚才那个人,又是谁呢?

人人都知道轻衣侯孤傲淡薄,因无意于仕途,这闲差当得也不咸不淡,只做分内之事,从不与人应酬往来。

薛氏即将临盆,正好有名正言顺的理由休沐回家,避开不想面对的闲事。

哪怕是飘在天上的人,一旦做了丈夫和父亲,多少也要负起些责任。

他的温情向来不多,点到即止,恰到好处,薛氏的失望,他心里明白,只当自己本身就是个冷情冷性的人。

唯独那段日子她很满意,仿佛只要他在家里待着,便能使得充满忧思的女人停止乱想。

薛氏已午休睡下了,屋里静默地染着暖香。他倚在窗台边,以手支着下颌,暖融融的光照在他眼睫上,不经意间便打了个盹。

年轻的女子,拎着裙子背对着着他站着,脚踝纤细,小腿笔直,赤着脚踩在地毯上,半弯着腰,侧过身来的时候,能看见她凸出的小腹。

不似寻常妇人腰身笨重,走路像鸭子摆步,她的有孕,像是在她纤弱的身上捆了-只球,越发衬得她骨骼纤细,仿佛一弯就能折断。

”找什么?”

真奇怪,即使她有了身子,他依然能够一手将她抱起来, 轻松地抱离了地面。

一他从未想过自 己能以这样的语气说话,像是掺了蜜糖。

她纤细的臂搂着他的脖子,依然左顾右盼:“找猫儿。 ”

那声音柔和,在耳边酥麻作响。

“送到隔壁去了。”

”为什么?”她扭过来了,面目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