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毒品可不需要什么保鲜冷藏…

那还能是什么?

景飒和曹震同口异声道:“器官!”

人的器官!

只有人的器官才值这么的高价,还需要冰块来冷藏。

皛皛挑眉,“看来不笨!”

景飒却道:“你真这么认为啊!”

“只有这个答案最符合不是吗?”

“可是人体器官买卖,需要专业设备,你看杜家哪里有。”房子是大,但真要有,九年前杜芙失踪的时候警方不可能没发现。

“没有就是藏起来了。”这不过是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

“那你找到没有?”她里里外外看了十几遍了,也没见找到什么暗门入口,老鼠洞她倒是看到了一个。

“那就是不在这里!”

“你还真是不气馁!”

“我只是努力的在确认我的假设。”

“行,反正你的假设就是再离谱,正确率也高达99。9%!”

曹震也决定相信皛皛的论点,“这里看来肯定不会有了,这里屋子多,不如我们分头找。”

“不用,如果真是贩卖器官的话,密室一定会在附近,一定不会离卧室太远。”因为人的心理通常会把很重要的东西放在眼皮子底下,只有时时能看到才会安心。

景飒道:“后院的话除了这间屋子,就是书房和杜芙的房间了!会不会是杜芙的房间,毕竟杜氏夫妇死后,她不是也卖了吗?”

那装冰块的箱子可就是她不小心‘泄露’出去的。

皛皛摇头,“我刚才问过你,她住的屋子有没有变过,你说没有,这就证明密室绝不可能在她房间里。”

“为什么?”

“杜芙的年纪还小,不具备足够的冷静,像贩卖器官这样残忍又大恶的事情,如果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不可能在学校会表现得那么正常。”

一个从小浸染在血腥里长大的孩子,无论心智有多早熟,也不可能没有破绽。

“而且,我不认为杜氏夫妇会让自己的女儿知道这件事。”

“可是她不是卖了吗?”

“我怀疑她可能是在父母死前不久偶然发现了这件事!”

“哎?”

“还记得她向黄招娣借钱的事吗?”

景飒当然记得,“你不是说那是私奔的钱吗?”

“是私奔,但可能不是我们认为的那种私奔,而是单纯性想逃离父母的那种私奔。”

假设,杜芙偶然得知了父母的不法行径,但由于是自己的父母,她不敢报警,但又不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在道德良心的谴责下,她懦弱的选择了逃离。

如果是这样,那么在父母死后,她的性格大变,不愿见人,就有点说得通了。

但…还不够正确。

因为,那句“越来越大”的意思还没破解,另外,既然她都想到逃了,为什么在父母死后又留了下来,这样血腥的家,即便父母死了,她也应该不愿意再留下的吧,她却不仅留下了,还干起了和父母一样的勾当。

关于这点,皛皛怎么也想不通。

唯一能想到的是一步步来,第一步就是先找到杜家隐藏的秘密。

不得不说,这个案子诡异得连她都觉得惊悚。

Round 185 香樟树(四)

为了查找杜家隐藏的秘密,三人又去了后院的正书房,这里种了不少盆栽,但都因为无人看护,枯萎的枯萎,苟延残喘的继续苟延残喘,偶有一阵风刮过,卷起地上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尽显萧瑟之色。

阳光透过茂密的香樟树枝叶,艰难的洒了几许光晕下来,落在地上成了斑驳的叶影。

猛然,树丛里发出些许声音,吓了三人一跳,一只肥硕的老鼠从里头窜了出来,它倒不怕人,睁着乌溜溜的眼珠望着三人,好一会儿后,它吱了几声便隐去了踪影。

景飒本来胆子挺大的,但一想到皛皛刚才贩卖器官的推论,心里莫名发毛,越想越觉得恐怖,生生被老鼠吓到了。

皛皛盯着老鼠消失的方向,拢了拢眉头,“这老鼠真大!”

“老鼠大你也有想法?”

“这里已经许久没人住了,没有人就等于没有食物,那老鼠吃什么?吃了什么能长得那么肥?如果是田鼠还有情有可原。”

听闻,景飒吞了口唾沫,下意识的挨近皛皛,最好不要是她想得那样。

到了正书房门口,皛皛推开房门,木门缺乏养护,发出一声吱呀,空旷的空间因为有空气灌入,扬起一阵灰尘,发霉的味道也四散在空气里,里头昏暗的什么也看不见,更显得气氛诡异。

“阿景,你别老拽着我!”

“我觉的…觉得好恐怖!”

“恐怖什么?”皛皛甩开缠在她袖子上的手,“你正常点…”

话还未说完,曹震突然在门口停了脚步,“好像里头有什么声音…”

“师兄,这时候你就不要吓人了。”

“我是说真的,谁吓你了。”他是真听到里头有声音。

“先开灯!”皛皛提醒道。

曹震刚要去摸门边的开关,冷不丁瞅见黑暗里有一点一点的圆形光亮,像是某种的动物的眼睛,正这么想着,那些光亮更密集的亮了起来。

“是老鼠!”景飒看清了大叫道。

灯开,将黑暗的屋子照亮,眼前便出现了一群老鼠,它们围在一起,看着突然闯入的三人。

一只老鼠或许没什么可怕的,可一群老鼠,看着就让人觉得心惊。

“妈呀!”景飒立刻头皮发麻的惊叫了一声。

那些老鼠顿时四散逃去,只留下地上一颗一颗米粒样的老鼠屎。

皛皛镇静道:“曹震,看这些老鼠逃到哪里去了?”

“哦!”曹震应了一声,跟着四散的老鼠走进书房的二间,“端木,它们都逃掉里头的墙里了。”

皛皛走了过来,果真看到墙下有个洞,刚好能容下老鼠通过,有些胆子大的老鼠还躲在洞口里面探头探脑的看着他们。

皛皛环视着整间书房,书房不是粮仓,不可能会有那么多老鼠。

她摸了摸有些发霉的墙壁,然后曲起指节敲了敲,想用声音来辨别墙是实心的还是空心的,若是空心,那墙后头必然别有洞天。

但连敲数下后,咚声沉重,表明墙壁都是实心的。

怎么会?

她又蹲下往老鼠洞里瞧,但视野有限,根本看不到里头。

“你们怎么都不叫醒我…”小陈拿着保温杯从外头跑了进来,他在正房打盹,醒后发现人都没了,惊了一记,赶紧出来找人,说话间,一只没来得及逃走的老鼠从他脚边窜过,毛茸茸黑呼呼的,还有一条长尾巴,“老…老…老鼠!”

小陈惊跳而起,他这辈子除了康熙,最怕的就是老鼠,因为小时候皮,被老鼠咬过一口,“妈呀,救命!”

他吓得在屋子里乱窜,没仔细看路,脚尖突然被一个滚在地上的椅子绊倒,摔了出去,手中的保温杯也脱了手,掉在地上,里头的茶水溢了出来。

地板是木头的,直接被打湿,沾了灰尘,就成了泥水。

小陈摔了个狗啃泥,满嘴的灰,“噗,噗,这都什么鬼地方!”

突然,皛皛喝了一声,“安静!”

众人立刻噤声。

她正注目着地板,众人的视线也就跟着落在了地板上。

地板上变成泥水的茶水突然就干了,只留下一片湿痕。

“哎?怎么水没了?”小陈疑惑道。

木地板不是水泥地,是不会吸水的。

曹震蹲在地上摸了摸,“好像流进缝隙里头去了。”

皛皛眼睛亮了起来,“我明白了!不是墙壁,是地下!”她用手摸着地板,“这里一定有通道。”

盖着灰尘的木地板被她抹开,露出鲜明的纹路,看不出什么花纹,总之繁复又特别。

曹震和她一样,蹲在地上也找了起来。

“有了!”皛皛的手指抠到一块暗藏缝隙里的凹槽,卡的一声,木板被掀开,赫然是一个金属制的拉手。

景飒和曹震围了过来。

“果然有!”

皛皛握住拉手,猛里往上一拉,又是卡的一声,接着传出机械转动的轰鸣声。

小陈扶着身旁的红木大书桌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站直,脚下便是一阵抖动,未等他反应过来,红木大书桌动了起来,缓缓挪开,卡啦一声,挪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一平方米左右的凹坑,他脚一滑,直接摔了进去。

皛皛想去抓他,却扑了空。

小陈惊都忘了要叫,以为自己死定了,可坠了一会儿就落了地。

“小陈,没事吧?”皛皛在上头叫唤道。

“没,没事!”就是屁股摔得有点疼,但他不好意思说,他用手撑住地想站起来,却摸到一个毛茸茸带着体温的物体,没等看清是什么,吱吱的叫唤声响了起来。

“老鼠,老鼠,老鼠!”他翻身而起,掏出手机,用屏幕的光亮照了照。

微弱的光线下,密密麻麻的老鼠。

“啊!”他惊声尖叫,吓得都快尿了。

皛皛沿着凹坑自带的楼梯缓缓走下来,“小陈?怎么了?”

“妈呀,老鼠,全是老鼠,救命!”

“老鼠有什么好怕的。”景飒不客气的叫道。

“我一定被咬了,一定被咬了。”

他像个疯子似的站在原地跳脚,除了怕老鼠,他还有密集恐惧症,脸都已经吓白了。

曹震人高马大的架住他,“冷静点!”

见他还在那发神经,立刻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小陈冷静了,傻不愣登的看着曹震,摸向发红的脸颊,“你怎么打人啊!”

曹震抱歉道:“兄弟,不好意思,不这么做,你清醒不。”

“那你下手也轻点,脸都烧起来了。”

“对不住,对不住,等完事了,我请你喝酒!”

“你说的啊。”他今天可是霉透了。

“皛皛,前头好像是个通道…”景飒拿着手机照了照前头,因为没带手电筒,只好用手机充当了。

光线不算太亮,但足以能看到前头是一个相当长的甬道,高2米左右,宽度很窄,只能容一个人的身量。

这样的密道,这样的存在,说它是酒窖,任谁都会觉得牵强。

“我们走!”皛皛示意景飒往前。

景飒缩了缩,将曹震推了出去,“师兄,你是男人,你先!”

“胆小鬼,亏你还是警察。”

“这和警察没关系!”谁知道前头是什么。

因为宽度的关系,四人只能排队前进。

曹震第一个,皛皛第二个,景飒和小陈分别第三第四。

小陈本来不想跟着去,但一个人呆在上头恐怕更恐怖。

曹震冷静的在前头开路,“这通道不知道通道哪里?”

“到了就知道了。”相比景飒和小陈畏畏缩缩,皛皛平静的就像是在观光。

走了一段路,通道不再狭窄,略微宽了一些。

“前头好像有扇门!”

曹震高举手机,照亮了前头的一隅,隐约能看到一扇木质的双开门。

门已经有些腐烂,门脚边上还有个破洞,几只老鼠从洞口窜了进去。

曹震将手机咬在嘴里,用力将门推开。

沉重的门一经推开,一股难言的腐臭味从里头散了出来,臭得让人作呕。

景飒捂住鼻子和嘴,“好臭!”

皛皛也被这味道呛得难受,用手挥了挥手,“先别进去,让味道先挥发一下。”这样贸然进去,恐怕都会被熏得晕过去。

“这是什么味道!再破的厕所都没它臭。”小陈只觉得鼻子都快臭得失去知觉了。

皛皛看向小陈,“你在外头等着。”

小陈一脸莫名,“为什么啊?”他来都来了。

曹震帮腔道:“别问为什么,总是就是为你好!”

他和景飒是刑警,工作关系,看过很多不堪入目的东西,光闻到这股味道,他们就知道里头可能会有什么,对于像小陈这样的普通人,有些东西还是别知道的好,万一心理承受能力不够强,会直接崩溃的。

小陈见三人脸色浓重,眼里的光芒又特别灰暗,瞬间懂了。

“那…那我在外面等你们。”

等味道能接受些了,皛皛一马当先的走了进去。

接着是景飒,“皛皛,你等等我。”

曹震最后。

三人进去后,便将门关上,免得小陈因为好奇偷跑进来。

门关上后,三人拿着手机照着能看到的一切。

曹震站在后头,说道:“我去看看墙上有没有灯?”

皛皛点头,拿着手机往前头走去。

景飒看着离自己较近的地方,口中默念道,“最好不要让我看到不该看的,最好不要。”

脚下的老鼠没有因为人的进入赶到慌张,偶尔躲起来,偶尔又会探头探脑的窜出来。

曹震摸索到了开关,将它打开。

瞬间,黑暗被日光灯的明亮散去,亮如白昼。

黑暗看多了,三人的眼睛略微有些不适应,灯光亮起时,都眯了眯眼睛,等适应了再睁开,眼前的一切鲜明清晰的映入眼里,却是噩梦一般的情景。

这辈子可能都没法忘记。

三人前面是一个铁皮箱盖,盖子已被打开,两具尸体在溶液里漂浮了起来,浸泡的液体应该是福尔马林,因此尸体并没有很严重的腐烂,但已看不清尸体的面部和性别。

可怕的是他们的胸膛都被整个切开,里头空无一物,只是一个皮囊而已。

两旁一溜排开了好几张解剖台,上头的血迹不知道残留了多久,黑的瘆人,令人有一刹那间的眩晕。

靠近墙的地方是一排一排的陈列柜,柜上有很多玻璃瓶,瓶中全是人体的内脏,肾脏、心脏、肝脏…数量至少有二十来个,靠近墙的地方是一排一排的陈列柜,柜有很多玻璃瓶,瓶中全是人体的内脏,肾脏、心脏、肝脏…

“端木,这里!”

曹震在不远处招了招手,他的身后又是一扇门。

“什么?”

“你最好有心理准备!”说话间,曹震的脸色已经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