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杜兴不熟,也插不上话,就在一旁干听着。

其实我明白刘千手啥意思,他这叫演戏,先把兄弟间的感情提一提,到时一说正事请杜兴帮忙,那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可杜兴很聪明,我能看出来的他也看出来了,吸完几根烟后他突然来了一句,“刘千手,咱们胡扯就扯到这吧,你在部队那时候就是出了名的蔫坏,这次找我绝不是聊家常这么简单吧?”

我差点被杜兴逗乐了,知道刘千手是遇到知根知底的对手了。

一看刘千手就没料到杜兴能这么问,他咔吧咔吧那小眼睛,想了想说,“怎么可能?我就是想你了,想来看看你。”

杜兴笑了,就好像听到多么有趣的笑话一样,他又伸出五个指头强调,“我入狱五年,你当我傻么?这五年你都没来看我,今天却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咱都是爷们,你就别打弯弯绕了,有事说事。”

刘千手头次当着我面蔫了,低个头不说话。想想也是,他被人识破了,这时候说正事反倒不是那个意思。

当当声传来,牢门底下开了一个小窗户,有人递了一个餐盘进来。

合着杜兴吃饭时间到了,监狱的饭没啥好吃的,就是两个大馒头和一碗下饭菜,他给刘千手思考的时间,先起身走过去把餐盘拾了起来。

他盯着那一碗菜看看,念叨道,“监狱一天就两顿饭,娘艹的,我都不够吃,今天就不请你俩了。”

要在平时,这种饭我瞧都瞧不上一眼,可现在我也真饿了,被杜兴那狼吞虎咽的一弄,肚子不争气的直叫唤。

杜兴走一边吃一边回刘千手身边,喂了一声,显然对刘千手还不说话有点不满了。

刘千手急了,使劲搓几下鼻子,大有给自己壮胆的意思,而且他还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把案情都说了,甚至我俩在郊外被凶手暴打的事,他也倒出来了。

杜兴吃饭太快了,刘千手说完他也吃完了,舔了舔嘴唇吐出一个饭渣来,拿出一副满不在乎的劲说,“这凶手是狂了点,不过也分对谁,刘千手,我可怎么说你呢,当初在部队让你学本领,你就天天装病,现在好了吧,被人家当猴子似的给你塞车里去了。”

刘千手被损的表情相当丰富,随后又故意咯咯笑了,说好话道,“你是我兄弟,这事真不能不管,咱可是跟上头打包票了,你要出马,肯定能把那凶手揍到车轮子底下去,是不是?”

杜兴看着刘千手这幅笑,他也嘿嘿笑上了,还特意把脸凑了过去。

我发现他俩真有意思,俩大老爷们,把脸贴这么近干什么?

杜兴最先收了那副笑,很严肃的说,“我不去。”

我发现了,这杜大油的脾气真倔,他说完还突然有些伤感,四下打量着牢房说,“要不你们给我个理由也行,我出去干什么?老婆儿子死了,女儿去了孤儿院,我还有什么念头?再者说,我会那点东西在社会上用不上,倒是在牢子里待得挺快活,碰到个不开眼的,我也能练练拳头。”

我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不得不承认,他这话在理。可刘千手没这么想,对杜兴摆摆手,还凑到他耳边嘀咕起来。

我支个耳朵想听他说的是啥,但这爷们声太小,我一点没听到。

可杜兴最后变化挺大,他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刘千手问,“真的么?”

刘千手使个眼色,“都兄弟,我骗你不成?”

“那好。我跟你们走一趟。”杜兴竟然立刻改了主意。

我一直旁观着,看到这儿我有种对刘千手膜拜的念头,心说他太牛了,啥话这么狠,能让杜兴一下改了念头呢?

我还没来得及问,刘千手和杜兴就一同往牢门那走,刘千手还咣咣使劲砸门,让狱警开门。

倒不能说我小家子气,更别说我乱寻思,我合计不会是刘千手摆我一道吧?他把杜大油带走了,却让我留下来蹲牢子顶数。我赶紧站起来凑他俩身边去。

狱警开门后,刘千手也跟他耳语一番。接下来大油在前,狱警在后,他俩一同先行离去。

只是看着狱警紧张兮兮的样儿,我知道他还对杜兴不放心。

我问刘千手接下来我们干啥?刘千手说咱们回车里等着去。

本来我还以为我俩一人一台车呢,但这次变了,刘千手带着我一同进了警车,说那捷达留给杜兴。

我心里一琢磨明白了,问他,“刘头儿,你不是让杜兴自己走吧?”

刘千手说对啊,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我们在明杜兴在暗,这样凶手露面时,杜兴才能出奇制胜。

我都不知道自己佩服刘千手多少次了,听完这计划,我还佩服到失口赞了一句,“头儿,你是真他妈的坏啊。”

刘千手咯咯笑了,接了句话,“男人嘛,不毒一点怎么行呢?”

我俩在车里坐了一刻钟,杜兴出来了,他换了身衣服,不过要我看,他这衣服是老掉牙的款式,想想也是,他蹲了这几年牢子,外面世界变化大了。

杜兴钻到捷达里,开车前特意轻鸣了下笛子跟我们打招呼。

我一直目送他先行离去,可真不知道这小子打什么主意,开到大门时特意对着门卫做了个假动作,就好像车要跑偏撞向门卫似的。

给那门卫吓得,直接从岗亭上跳下来了,还把枪举起来,但杜兴又一转方向盘,嗖嗖的踩着油门跑了。

刘千手就有点坏,看杜兴刚才那一手,我觉得他也不是个善茬子,我有个念头,心说难不成刘千手和杜兴这脾气都是部队带出来的?那得什么部队啊,咋让当兵的都这么无赖呢。

我和刘千手再没去别的地方,直接回了警局,而且上楼后我发现余兆轩还在审那胖爷们呢。

这都几点了,我怀疑余兆轩和胖爷们都没吃饭,看着审讯室里余兆轩有点抓狂的样,我心说这一组的探长可咋整,按小莺的话说,他才是个地地道道的逗比呢。

我和刘千手各回各的办公室,这时候王根生也在,我俩点个头就算完事,他没问我去哪,我也没说。

按说案情进展到现在,已经处在关键时刻了,我该抓紧时间才对,但自打说服杜兴后,我整个人反倒平静起来。

一下午我都没想那个十字架凶杀案,反倒捋了捋其他的小案子,这样到了下班点,刘千手竟走了进来。

他平时没这习惯,今天却这么反常,我一合计,不用说,他的计划来了,凶手把我们耍的团团转,是时候该打反击了。

第十三章 魔高一丈

我眼巴巴看着刘千手,就等他说出那个计划来。而且我还指着听完这计划振奋一下人心呢。

可刘千手随后说的哪是什么计划,根本就是聊家常,“大家晚上别走,我请客,咱们一起吃一顿去。”

我不知道他咋能想到这事,一时间愣住了,王根生反应也不小,我们都知道刘千手是出了名的铁公鸡,他今天请吃饭,太阳真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们仨也就二话不说急忙收拾一番下楼,按说已经下班了,我们打个车就走呗,刘千手却没着急,拉着我俩在警局门外站着,说还得等个人。

刘千手的人缘臭在警局没朋友,他请客能叫上别人,不容易。

我们这一等足足熬了半个小时,门口风还特大,我倒好说,王根深被吹得直流大鼻涕。

这时我隐隐猜出来刘千手的目的了,眼睛不时四下看着。果然不出我所料,那辆破捷达出现了,远远的停在路边。

刘千手今晚请客是假,钓鱼是真的,让杜兴跟着暗中保护我们,只要凶手露面,保准跑不了。

我一看杜兴来了,心说我们也别干站着喝西北风了,我假意咳嗽几声给刘千手提醒。

刘千手戏还没演完,拿出手机假意接个电话,嗯嗯啊啊一通,撂下电话又说,“那朋友说不来了,咱们走吧。”

他这么做都是在给凶手做样子,如果凶手暗中观察我们,我们干站了半个小时最后直接走了,他肯定起疑。

但王根生也被忽悠了,气的直咬牙,骂了一句,“这什么朋友?不来早点吱声行不行?”

大排档种类挺多的,但为了拖时间,我们选了一个烧烤的地摊,期间刘千手还耍了一个滑头,没在地摊上点酒,也不知道从哪个超市里买了一瓶“白酒”回来。

这白酒就是水,我们喝它纯属做样子。

王根生一直蒙在鼓里,不过他也猜出来了今晚有任务。这小子不是当警察抓贼的料,一提到拿枪他腿肚子就哆嗦,可要说到演戏,他绝对是个不错的人选。

我们仨从晚上六点开始,一直吃喝到十点钟,都不知道送走多少人了。最后给我们吃的,看着肉串子一脸痛苦色。我连带着有个预感,凭今晚一顿饭,我们少说半年不会再碰烧烤了。

十点钟也是学生下晚自习的时间,这时候吃地摊有个特色,一抬头总能看到背着书包蹬自行车的学生。

有个胖学生来到地摊后就把车子停下来,他不是来吃烧烤的,直奔我们走来,开口来一句,“叔叔!”

我听这句叔叔真别扭,心说这谁家孩子,咋不会说话呢?我们三个爷们长得就都这么着急么?

我对胖学生强调,“叫哥。”

“哦。老哥!”

我真想搂他一拳,合着我不管怎么教育,他就认定我们老了。

那胖学生接着说,“刚才有人托我传话,说那边有人找你俩。”他先指了指街头拐角,又指了指刘千手和王根生。

我一下敏感起来,心说什么人找我们?尤其还在这个时间点。

刘千手盯着学生看了看,问道,“能说说找你传话那人什么样么?”

胖学生摇摇头,而且他不再多说,扭头走了。

一个学生而已,我们也没特意难为他。刘千手合计一会,跟王根生说,“来吧,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我本来挺担心他俩,但又一想,他俩没喝酒,不管找我们的人是不是凶手,出不了大岔子。

刘千手一边走还一边摸向后腰,他是探长,我们仨中就他能随便带枪。

我目送他俩离开,这时候电话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来显很陌生,但我又不能不接。

接通电话我先来一句,“哪位?”

嘿嘿嘿的笑声传来,而且这笑声一点感情都没有,很明显被变音了。

我第一反应是凶手,更没想到他知道我电话。我立刻装作喝高了的状态,大着舌头又问,“你笑笑笑,笑什么呐?到底哪位?”

凶手开口了,“李警官,你就别跟我演戏了,你们那点小猫腻以为我看不出来么?三个臭老爷们喝一瓶白开水,还能喝上四个小时,真难为你们了。”

我脑袋被气的嗡嗡直响,心说这凶手咋这么聪明,跟狐狸有一拼了。但面上我不能点破,仍装作模模糊糊的架势问,“咦?兄弟,你打错了吧?”

“啧啧啧。”凶手根本不理我的话,接着说,“我本来搞不懂你们到这喝酒为什么,现在全明白了,你们找了一个高手在暗中躲着,想引我上钩么?别不承认,我随便找个学生试一试,那高手就现形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打心里有种被人偷窥的彻彻底底的感觉。

凶手狞笑着,“你们听好,我本来不想在这几天杀人,是你们逼我的,我会送你们个礼物的,也算是提前完成我的使命吧。”

说完他把电话挂了。我不想让他这么快把电话挂了,尤其他最后一句说的那么怪。我喂喂几声想让他别挂,可现实就是现实。

在我苦笑的时候,刘千手和王根生又回来了,刘千手看我这表情,诧异的问了一句,“你怎么回事?”

我没直接回他,反倒也问了句,“刘头儿,你们见到人了么?”

“人?”王根生接话,“狗屁!连个鬼影都没有。”

我把电话对着他俩晃了晃说,“人家都明白了。”

王根生傻了吧唧的不知道我说啥,但刘千手懂。换句话说,我们一晚上白费了。

刘千手气的坐下来,拿个肉串子使劲嚼着,看那架势,就好像在吃凶手的肉一样。

我们仨被凶手摆了一道,走也不是,不走吧,留下来有用么?都坐了一晚上了。

在我们沉默的时候,又来一个学生,我发现还是学生好忽悠,凶手随便找来一个就能帮忙。

这学生捧个礼盒,递给我们说,“有人说要送给你们的,还说肯定给你们一个惊喜。”

这礼盒有巴掌那么大,被包的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清里面装的什么,刘千手还特意问了凶手的相貌。

学生说那人带个头盔,看不清长啥样,只给他五十块让帮忙。

我警惕的四下瞅了瞅,但这有什么用?凶手要是这样就被我们发现,他也甭混了。

我们放走那学生,又把注意力盯在礼盒上。我怕礼盒里放着炸弹,这倒不是我瞎掰,很有可能的事。

我还把这想法说给他们听,王根生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整个人瞬间紧张的不得了。

刘千手倒挺镇定,用双手把礼盒捧起来,轻轻晃了晃。

他说,“盒子很轻,别说炸弹了,好像什么东西都没装。”

正巧我钥匙扣上带着一个小刀,我拿出来小心的把盒子拆开。

这里面只放了一张折好的纸,我们把纸摊开后发现,上面画了一个画。

这画很粗糙,是一个房子,还有两个人在一棵树上上吊。

我一下联想起普陀山鬼庙了,也想起了QQ十字架,我顺嘴问了句,“刘头儿,我跟你说的QQ那事,你让技术中队那边调查了么?”

“查了。”刘千手说,“但结果很不理想,那QQ是用手机上的,而且还是个黑卡,根本抓不到人。”

我心说得了,这条线索断了。但突然间,我又有了一个想法,而且一个极其恐怖的念头充斥在我心里面。

我被自己这念头吓得够呛,急忙拿出手机,快速的进入QQ群。不出我所料,按照群里的聊天记录,有两个驴友今天下午去了普陀山。

我心说这两人真是纯逗比,说好周末去,着什么急呐,合着想早死早投胎么?

刘千手看我脸色奇差,也猜到了什么,一把将我手机抢过来看了几眼,这倒省着我解释了。

王根生一直瞪个眼睛不解的看着我们。刘千手很快拿了注意,跟我们说,“走,一定赶在凶手前面把人救出来。”

我们吃了一晚上东西,还没付钱呢,但谁还有时间顾得上这个,我们仨一同起身,刘千手带头嗖嗖的跑路。

服务员早看我们不爽了,这次更是气的直叫唤。我打心里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反正这地摊在我家楼下,案子办完了,我会过来把钱补上的。

我们是打车来的,回去时省了这个环节,杜兴已经被凶手知道了,我们也不用再放他这个暗棋。

但杜兴还跟没事人一般,坐在那破捷达里叼个烟,看我们全奔他来,他还装不认识我们呢。

刘千手上了副驾驶,我和王根生坐到了后面,刘千手简要说了几句,让杜兴知道刚才的事。杜兴火气不小,气的直拍方向盘,扬言对阵凶手时,一定撕烂他的脑袋。

刘千手又说,“别拍了,最快速度回警局,咱们把枪领了好上山。”

我听完倒没什么,而且较真的说,今晚对凶手也好,对我们也好,弄不好是一场最终的决斗,我不怕被他打伤或者打死,只要我能用子弹把他也击毙,那就足够了。

可王根生听完,反应很大,也特别的怪。

第十四章 迷途

王根生纯属被吓坏了,哎呦一声捂着肚子,在车里哼哼呀呀说,“头儿,我好像吃坏肚子了。”

他真是个怂蛋包,但我们也不能说他什么,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当重案刑警的,王根生这脾气属性,也就当个文员还行。

刘千手强调让他忍忍,等回警局后,厕所随便他用。

杜兴把车开的飞快。我发现这杜大油发起狠来可不是一般的狠,这里是市区,不管现在是不是晚间,他竟把能车开到一百六十迈。

我没顾忌到刘千手和王根生的感受,反正下车时,我眼睛有点呆,心里就跟灌了一瓢海水似的,飘飘悠悠的。

杜兴没进警局,他现在身份还没定,不方便进去。王根生故意拖沓,只有我和刘千手玩命的往楼上跑。

我是奔着枪库去的,刘千手则去办公室看看,想再找几个帮手。

我算服了一探组,余兆轩下班休息了,但又有两个警察在审讯室里,对着胖爷们进行盘问。那胖爷们连续被问了这么久,估计嗓子哑的都不能说话了。

刘千手没给面子,一手推开审讯室的门,把那俩警员抓了壮丁。

这么一来,我们就有五个人了,一起上山警力方面倒挺充足。

还是杜兴开车,刘千手坐在前面,我们仨挤在后边。我领教过杜兴的车技,现在见怪不怪,可那俩一探组的警员不行,看着车飞一般的速度,都不时的擦汗。

在路上,刘千手就跟我们说起注意事项来,这次面对的凶手异常狡猾,而且身手高强,会飞石子的绝技,我们一会行动时,一定要俩俩一组。只要有两支枪一同指着凶手,他飞石子再快,我们也能有人开出一枪去。

我和一探组的警员连连点头,杜兴倒是一耸肩对此不太在乎。

普陀山离市里不近,正常来说,我们开车少说要用一个多钟头,但杜兴只用半个钟头就赶到了。

这里荒废已久,山路崎岖,路上还多是石子。刘千手盯着山路看了看,问杜兴,“咋样?能不能开上去。”

杜兴回答很直接,哼了一声一踩油门。我坐在后排的中间位置,这次爬山路,我算遭老大罪了。

他们被颠簸难受的同时,至少还能抓着车门借力,我两头都不靠,整个人一直癫痫着就没停下来。

刚开始上山,杜兴还不怎么熟悉,车开的慢,后来他又野上了,把车不断提速。

刘千手被颠的说话都断断续续的,但他还时不时跟我们强调,“都……都看着点……四啊……四周。”

我们各自找个方向看着。突然间,杜兴来了一个急刹车。

我们谁都没防备,我们仨坐在后排那还好说,至少有前排椅子挡着,刘千手可点背了,他整个人奔着前面冲了上去,整个脸还都贴在挡风玻璃上。

现在就是外面没人,不然找个相机拍下来,刘千手当时的面部表情肯定很搞笑。

刘千手哼哼呀呀坐了回来,一边使劲搓着脸一边对杜兴吼道,“枪狼,你他娘的会不会开车?是不是这几年没玩车,把车技都忘光了?”

杜兴没理会刘千手,还从车座底下拿出一个手电筒,对着路旁一颗树上照去。

我知道他这么做肯定有原因,也顺带的看一眼。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一颗人腰粗细的树上,刻着一个十字架,而且细看下,这十字架还往左偏了一些。

我哪还不明白,凶手提前来了,还耀武扬威的给我们一个提示。

另外那两个警员有些慌神,都把枪拿出来握在手里。但刘千手是探长,我们谁也没敢贸然行动,全望向他。

这一晚上,我们被凶手耍了好几次。刘千手盯着十字架,气的直搓脑袋,本来他那鸟窝头就乱,现在这么一弄更不成样子。

他想了想说,“都别慌,先上山救人要紧。”

杜兴仍那么直接,在刘千手话一说完,他吱一声就把车开出去了。

刘千手还让我们把车窗都摇下来,枪上膛,只要沿路发现凶手,别管那么多,开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