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那些线人打来的电话,他们开口就问,听到刘老大出事了,情况怎么样?

我就安慰他们,说刘头儿性命无碍,但要静养一段时间,而且我怕这帮线人忍不住去看刘头儿,这么多人你一波我一波的,刘头儿还怎么休息的好?我就特意嘱咐他们,一定别去医院,让刘头儿好好养养身子。

我真没看出来,刘千手在他们心里的地位能这么高,很多线人听到刘老大没事,激动地当场就哭了,也应了我的要求,不去看望,但他们都跟我撂下一句话,就算不吃不喝不睡觉,也要想法子挖到线索,把那钩舌罗刹找出来。

我突然意识到,钩舌罗刹算是惹到麻烦了,他外号不叫罗刹么?那刘千手就该叫阎罗,养了一批线人当小鬼,现在阎罗遇刺了,这帮小鬼全发飙了。

当然了,有这批线人当外援,我心里很欣慰。可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努力,这案情仍没什么进展。

这是刘千手遇刺三天后的下午,我和杜兴都沏了杯茶,并排坐在办公室,倒不是说我俩闲的没事,而是实在无聊与无助。

桌子上放着两份资料,那老太太死亡案告破了,跟刘千手猜的一样,这死的老太太住四楼,凶手是五楼的另一个老太太,别看都是老太太,但她俩家境差距很大。四楼这位儿,儿女条件好,经常给她打钱,而五楼那位呢,儿女不孝顺,生活的很苦。

那天五楼老太太来找四楼这位聊天,无意间看到她的存折了,里面几十万的存款,这五楼老太太就上了杀心了,按她的话说,都活一大把年纪了,凭啥生活差距这么大?她辛辛苦苦一辈子,为啥没落下好?或许是一时冲动,她就把四楼老太太弄死了,还效仿钩舌案的做法,试图转移警方的注意。

我对这个案子的评价,真的好无奈,从个人角度出发,我觉得那五楼老太太儿女不孝顺,跟她有不可推脱的责任,人生下来时就是一张白纸,长大后孝不孝顺,跟家长的教育也有推不开的关系,这些抱怨儿女不孝顺的老人,难道不该自己反省一下么?他们就没有责任么?

而且这案子里的五楼老太太,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有种杀人劫财当强盗的感觉。

另一份材料往我很无助,这是技术中队那边递过来的,最近乌州市本地的论坛与贴吧,被抄的轰轰烈烈,全是关于钩舌罗刹的事,我发现那钩舌罗刹是真不想消停了,借机自己给自己炒作,当了把名人,而且警方根本就捕捉不到她的IP地址,也抓不到人。这么一来,警方压力倍增,连副局都有些急躁了,市政府也给警局施加压力。

我和杜兴沉默好半天,杜兴又开口打破僵局,跟我说,“娘艹的,我很讨厌这种无助感,现在看还是在监狱里自在啊。”

我明白他就是抱怨一句,并不是说他有回监狱的念头。我也就顺着往下接了一句,“大油,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杜兴说,“咱们是被钩舌罗刹逼到死胡同了,要我看咱俩不如放松放松,让脑袋空一空,看能不能有所突破。”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又问他,“有什么好的放松法子没有?”

杜兴来一句让我发愣的话,“李峰,这样吧,你先讲个荤段子调剂一下。”

我心说我是想要放松,但现在也没那心情讲荤段子吧?再说了,我是讲荤段子的料么?再荤的段子的被我讲出来,那都是“素菜”。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好了,这时候电话响了,也算帮我了一把。

我借口接电话,把这事岔过去了,这又是一个陌生号码,我估摸着十有八九是线人。

也真被我猜对了,电话接通后,对方先开口了,而且他的声音有点老气。

他说,“是李警官么?我以前当过线人,是刘老大的手下。”

我应了一声,又往下说,其实我早就把那套话背下来,无非是放心、刘老大没事这类的。

但那线人听完后没太大反应,还跟我强调道,“李警官,我早知道刘老大没事了,这次冒昧给你电话,是因为我好像发现凶手了。”

这话真够猛料的,我一激动都站起来了,而且我还没留意,这么一站把茶杯都撞到了。

我顾不上那一桌子的茶水,还把免提打开,“你继续,快说说怎么回事。”

这线人心里素质很强,或许是年纪大经历多的缘故吧,他没慌,把来龙去脉很清晰的交代出来。

他说他现在是个送货的,就在刚才,他去一个叫野子村的小商店,在他卸货时,发现一个青年去小商店里买泡面。

这青年长得倒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嘴上有伤,甚至还缝了几针。这老线人记得刘老大跟钩舌罗刹搏斗时,用后脑勺撞了对方脸一下,那对方一定也受了伤,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嘴唇。

老线人觉得这青年很可疑,还借着聊天的机会跟店主问了这小青年的情况。店主说这小青年是外来人口,租的房子,是个不正紧的二流子,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在家里躲着玩电脑,也真不知道他这种人怎么会选择在农村住呢?

我听完第一反应是,这青年果然可疑,或许那店主理解不了这小青年为何在农村租房子当宅男,可如果他就是钩舌罗刹,就是我们一直要找的那个“女”凶手呢?这一切不就解释的通了么?

第十五章 乡村诡宅(一)

倒不是我多想,这钩舌案除了案件本身扑朔迷离外,钩舌罗刹的身上也有太多的疑团了。

如果她只杀了辛启义和小刀两人,凭作案现场的诡异,我们或许认定这是出自一个女子的手笔,但她又偷袭刘千手,刘千手还说她身手不错,这让我一直有个隐隐的猜测,她会不会是个男子呢?

女子身子都娇小,力气也不大,能把刘千手刺伤,这绝不一般。老线人这番话,更是让我想到了一个当下很有争议的群体,伪娘!

我和杜兴都非常重视这件事,让老线人把野子村的地址说明白后,我俩带了枪,骑了一辆摩托车出发了。

这野子村离市里很远,我俩在路上花了一个钟头的时间,等来到村口后,我发现那里停着一辆小货车。

货车驾驶位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虽说他头发里布满银丝了,脸上全是褶子显得很老,但也遮盖不住那双深邃的眼神,光这么一看就知道他是有过大经历的人。

他就该是那老线人。

他也留意到我俩了,只是他不认识我们,一时间没动身,光用一副犹豫的目光望着我俩。

我主动一把,从摩托上下来后,摸出兜里的警官证,给他看了看。

别看他年纪比我大那么多,但也很尊重我,知道我身份后,立刻从车里跳出来,很客气的问好,“李警官。”

我跟他没时间客套,应了一句又说正事,趁着那青年没发觉,我们赶紧去他家,把他堵在家门口。

老线人做事很周密,连那小青年的地址都问好了,还想跟我们一起去。但我和杜兴都拦住他了。

我还特意说一句,“老哥,你现在不是线人了,该好好享受生活才对。”

他有些失望,看得出来,倒不是说他当线人没当够,而是他真想为刘千手遇刺这事出点力气。

我俩再次让他止步,又一路小跑向那青年家靠近。

北方的农家院大多是散户,一家家独立的。这青年家的地方很偏,在村子的一个角落里,还紧挨着的是一片高粱地,他家院子面积不小,院墙也少说有两米高。我和杜兴就算翘起脚来,也看不到院子什么情况。

杜兴跟我商量,我俩不敲门,先小心一些,爬在墙上看看院子什么状况。

这种土砖墙很好爬,墙面很多地方的砖头都突了出来,很容易借力,我点点头,和杜兴挨着,找了一个角落爬上去。

我俩跟小偷似的,稍微露出个脑袋,贼呼呼的往院子里看。只看几眼,我就打定主意,心说这钩舌罗刹的身份没跑了,一定是这小子。

他院子里停了一辆车,虽然用车衣挡着,看不清是什么型号的,但我估计,十有八九是那辆出租车,另外院子当中还吊着一个死狗,这死狗上半身的皮都被趴了,乍一看,很血腥很变态,而他住的那个瓦房,窗户上全贴着黑布,把里面挡个严严实实的。

这都符合钩舌罗刹的嗜好。

我问杜兴怎么抓人?杜兴想了想说,“咱们稳着点,最好搞个突然袭击,谁知道他家瓦房有没有后门呢?你等我,我绕道院子后面,到时咱俩一前一后包围他。”

我觉得这法子好,杜兴说完还跳下墙,悄悄地跑了。

我也准备起来,把枪摸出来,但突然间,我身边传来一阵吱吱声,这声音太怪了,我形容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我心说自己周围没东西啊,这声从哪来的呢?我以前好几次被人从背后偷袭过,这让我很敏感,虽然现在趴在墙上,我还是警惕的扭头看了看。

我身后没人,但这么一转头,让我不经意的发现一个小怪异,在我右边不远的墙头上,稍微突出一块小石头,就好像当初盖墙时,被工匠马虎遗漏的。

不过这小石头上露出一个小洞,这引起我的注意,我蹭过去,把眼睛凑到那小洞前看了看,我发现这小洞里有小镜片之类的东西。

我正琢磨这是咋回事呢,那小镜片里还射出一道光来,这光不强,不过我眼睛离得这么近,也被晃了一下。

我打心里骂了一句艹他娘的,也一下明白了,这是个监控器,凶手一定发现了我们。

我知道我和杜兴玩偷袭的计划是失败了,为了抢时间,我急忙翻墙往里冲,还吼了一句给杜兴提醒,“大油,咱俩露馅了!”

其实这墙翻起来没啥难度,是个半大小子都能做到,可问题是,这墙一定被凶手做了手脚。

我骑在墙头正准备往里跳时,墙头竟吃不住力塌了一块,这什么节奏?我惨叫着跟着一片碎砖烂土一同摔了进去。

也亏得运气好,双手先着地的,但也弄了一身脏,我心里火大,知道自己被凶手摆了一道。我没时间发火,哼哼呀呀站起来,往瓦房门口冲去。

他家是铁门,我拎着扶手往外拽,本来我就是试试,要是铁门锁的太死,拽不动的话,我就放弃了,改从窗户进入。

但这铁门挺给我悬念的,我拽了几下发现它有点要被拽出来的架势,这让我没死心,又加重了力道。

我发现我跟这凶手玩智商是输惨了,扶手也被做了手脚,我再一用力,它吃不住劲了,竟砰的一声断了。

我没想到会发生这事,身子失衡,手里捏个破把手儿有啥用?噗通一声来个大屁蹲。

我本来已经一身脏兮兮的了,这下可好,裤子后屁股那儿也被划破了,我现在的打扮都快成乞丐了。

这还没完,突然间我听到铁门里面传来一阵突突声,就是马达的声音,这铁门还嗖的一下被撞开了。

我也不傻,那凶手一定骑个摩托,我要再不躲开,他保准用摩托从我身上碾过去。

我也顾不上埋汰不埋汰的,急忙往一旁打滚。也亏得我下决定早,在刚避开的一瞬间,一个大雅马哈(摩托)冲了出来。

一个男子带着头盔坐在摩托上,他留意到我了,不过他主要心思都用在逃上,也没继续对付我的想法,他使劲给油想让摩托撞向院门,想借此逃脱。

我先后吃了三个瘪,冲这事也没那么容易放凶手走吧?我没时间起身追他,但我有枪。

我举枪对着那摩托车打了一发子弹,这距离不远,这子弹很有准头。砰的一下就把他车轱辘干没气了。

凶手坐不稳,跟摩托一起摔到在地,他带着头盔,脑袋倒是被护的严严实实,可借着惯性滚了几圈,他整个人有些发懵。

我从地上爬起来,其实在爬到一半时我就等不及跑上了,看到动物园猿猴跑时啥动作么?我当时就跟猿猴很像,这么弓着腰子冲了过去。

我把膝盖压在凶手的胸口上,还用枪顶着凶手的脖子,一伸手把他头盔摘了下来。

我想看看,这钩舌罗刹到底什么样?往不好听了说,他要是个伪娘的话,眼睛一闭一睁是个爷们,眼睛一闭再睁又是个老娘们了,到底什么人什么长相能办到这点呢?

可当我看到他真正长相时,一时间有些发愣,他尖尖的下巴,跟照片和监控录像的画面很像,但论到他整个长相时,我总觉得这人我认识,是谁又一时间说不好。

他倒是一点都不慌张,还瞅着我笑了起来,特意往上探了探头说,“李峰,好久不见啊!”

他说话声很有特点,奶声奶气的,这几乎是个招牌啊,我脑袋嗡了一下,想到一个人,李二!

就是那给我看美女照片,人还挺猥亵的我的那个同学。

我心说他不是早离开乌州了么?怎么不仅没走,还变成钩舌罗刹了?尤其在我印象里,他性子很软弱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残忍,还杀起人来了呢?

李二一直注视着我,看我发愣,他很满意,嘻嘻笑上了。

我抓他的这一系列举动,发生的很快,等杜兴跳到院子里赶来支援时,战斗都已经结束了。

看杜兴凑过来,李二不仅没害怕,反倒更加古怪的唱起歌来,那种陶醉样儿,更显得他特别变态。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对这个陌同路人的同学,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好,但杜兴没想这么多,尤其李二这时候唱歌,多少有种挑衅我们的意思,他哼了一声,用枪托狠狠砸向李二的脖颈,把这小子当场击昏。

按说凶手不反抗,我们不该使用暴力的,我愣愣看了杜兴一眼,杜兴也不多解释,只盯着李二强调一句,“什么东西!”

接下来我俩都拿出手铐,把李二双手双脚拷上了,我又给警局调度打电话,让他派支援过来,检查现场。

这期间我和杜兴没啥事了,我俩好奇,也就先一步在这院子里转悠起来。

我俩先奔着那辆车去的,还把车衣拽了下来,这真是辆出租车,不过没贴黑膜,那牌子也不是我们要找的车号。

我一时间有些模糊,心说难不成李二在当晚偷袭完刘千手后开车逃跑,躲在哪个路边把牌子换了?

不过这也不大可能啊,他换牌子得花上不少时间,就不怕被路人看到?

在我琢磨这事时,杜兴突然笑了,指着车跟我说,“李峰,我懂了!”

第十六章 乡村诡宅(二)

我平时也玩车,四个轮的两个轮的都玩,我以为自己很懂车呢,但跟杜兴一比,我差远了。

他带我来到出租车车牌的前面,用手指对着车牌一角使劲一推。变化来了,这车牌竟然有翻过去的架势,而且它的反面还有一个车牌,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牌号。

杜兴解释说,“这叫翻牌器,在市面上是买不到的,只有黑市有货,跟电路绑在一起,只要给电就触发机关,让车瞬间换号。”

我算长了见识,而且这下我全明白了,心说李二这作案手段挺高啊,不用说那贴在挡风玻璃上的黑膜也是便携式的呗?只要撕下来再一换牌照,市里那么多出租车,他想蒙混过关,太容易了。

我俩又把注意力盯在那只死狗上,这死狗太恶心了,我俩就是看看,谁也没有凑过去细看的念头,杜兴又一摆手,带我去了屋里。

有句话是事隔三日当刮目相看,这么久没见到李二,我是真没想到他会成为电脑高手,在进屋的一瞬间,我就充满了好奇,想知道他平时的“办公”环境会是什么样的。

可我想的太简单了,冷不丁一进去,我心没从嗓子眼里吓出来。我形容不好当时的感觉,反正就觉得这绝不是人待的地方。

屋子里挂了根铁丝,上面吊着一排充气娃娃,各种明星脸,各种姿势的,这该是他作案时带的一个辅助工具。

另外在这群娃娃的后面,还摆着一个柜子,上面摆满了药酒,里面泡的全是动物的鞭。我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他酷爱切死者生殖器的一个原因。

再说里屋,放着一排显示器,有个显示器上被划分出九个画面,全是这院子周围的实时监控,换句话说,这小子把自己家的安防做的不错,另外还有一个显示器,上面正播着一个美女裸聊之类的视频,当然了,这肯定不是实时的,而是一段录像,这美女我有印象,就是李二发给我看图片的那个。

在这些显示器旁边专门有个化妆桌,都是一些女性用品,唇膏或者粉底这类的,还有一个假发。

杜兴凑过去把那假发拿起来,用手撑着对我举了举,我点点头,知道这就是李二乔装的证据。

我俩并没在这屋里待多久,都有些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先后退出去,站在院子里吸烟。

我本以为我和杜兴这么一溜达,把该发现的都发现了呢,但这才哪到哪?等支援来了彻底一查,没想到李二家还有个地窖,在这地窖最里面有一个小铁窗,上面躺着一个女干尸。

其实我也不知道叫她为干尸恰不恰当了,这地窖的温度很高,让这尸体大部分地方没腐烂,不过像极个别的地方,还是露出了白骨,她胸口上被插了一刀,咧个大嘴,表情很痛苦,很明显正是这一刀结束了她的生命。

来的法医是小莺,她还当场跟我们解释一下,指着干尸说,“按腐烂程度来判断,这尸体死了有两三年了,从骸骨看,还是个老年女性,我大胆猜测,这是凶手杀的第一具尸体。”

我们其他人都赞同小莺的话,其实这时我还多少有些美中不足,刘千手不在场,不然凭他的经验,肯定也会有一番评论的。

我们陆续采集证据,忙活到天黑才收队。我发现整个警局都对钩舌案很在乎,当听到我和杜兴把凶手抓住了时,整个警局都炸锅了,甚至这都过了下班点了,也没有人回家,都聚在审讯室门前,我们要连夜对李二进行审讯。

李二是我俩抓的,这审讯的活儿当然也落在我俩头上。其实我工作都一年多了,在审讯方面也算个老鸟了,可这次邪门,一看审讯室外面这么多人,我心里有点打怵,总觉得自己不是在审讯,而是去舞台演出。

小莺看我过来,还笑着开了句玩笑,问大家,“用不用我去买点爆米花和可乐呢?”

其他同事都笑了,我却被弄得更不自在,尤其听人说,副局也马上赶过来。

我发现我在这紧张,那李二倒挺悠闲,尤其我和杜兴进去后,他正晃悠着身子,跟个痞子似的哼着歌呢,看着我俩还来一句,“坐啊!”

我心说你个娘艹的,敢情他这架势倒成了考官了?杜兴没给他好脸,扭头看了眼监视窗,跟李二说,“小爷们,你再这么N瑟,我就把窗帘拉下来,信不信我一拳就能让你满地找牙?”

杜兴的眼神很可怕,李二被吓住了,我发现也只有杜兴能震住他了。

这么一来,气氛终于回到正轨上,我俩坐好后,我也不拐弯抹角,问了句,“你为什么要杀人?”

李二没想N瑟,但也咧嘴笑了,这根本不是我认识那个同学了,他拄着桌子说,“杀人?需要理由么?我喜欢那种快感,喜欢亲手把男人的棒子和舌头割下来的感觉,唰的一下,那里还呼呼往外冒血,多美啊!”

我被他形容的直恶心,他又不理我了,扭头看着杜兴,问了一句很古怪的话,“你竟然不认识我了?哼哼!我是bear啊!”

杜兴听完一脸惊讶的样子,我却迷糊起来,心说什么bear?那不是英文熊的意思么?他俩在对暗号?还是说这是李二突然来的一句冷笑话?

李二没让我迷糊太久了,他又说,“杜警官,你玩cs的水平真高,是技术流,可你不知道吧,我用是作弊器才跟你势均力敌的,你还真傻,在QQ上加我好友了,要探讨技术,我偷偷给你中了木马你都不知道,嘻嘻,那木马很有趣的,偶尔在晚上,会让你电脑屏幕红一下,你被吓到了么?”

夜里诡异的红光可是我一块心病,我一直合计是怎么回事,没想到被李二一说,原因竟然这么简单,换句话说,杜兴家里的电话,还有警局的电脑,都因为他玩cs而中毒了,晚上又不关电脑,这才导致的红光。

李二貌似想折磨杜兴,或者让杜兴出丑,他也不避讳,对着监视窗喊了一句,“外面有长官吧?我检举哦,杜警官在单位打cs。”

我急忙把话题抢回来,打心里还合计呢,副局这时候可别来啊,不然被他听到,杜兴保准挨顿骂。

我继续问正事,为何他会在酒店里写满孔字?

李二回答,而且他这么做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看我们不爽,不就一个刑警探组么?破了个案子就在乌州城露脸还上了电视了,他差哪了?他那脑瓜服过谁,索性就借着杀人的机会跟警局斗智斗勇起来。

在李二刚回答完这个问题时,监控室的门被敲了敲,有人叫我俩。

我和杜兴先停止审讯,走了出去。叫我们的是副局,他脸色有些不好看,倒不是说他较真杜兴玩cs的事,而是他觉得我俩跟李二有些熟悉,让我俩去审讯不太合适了。

他又叫了别的探组的两个警员顶替我俩的位置,这么一来,我和杜兴“下岗”了。

其实副局也真说对了,刚才我审讯李二时,后期心境不稳,总有种被他带着跑的感觉,现在不审了,或许是件好事。

我也没其他同志那么大的兴趣,有闲心看这次审讯,我和杜兴都回了办公室,一边休息一边等结果。

这次审讯耗费两个多小时,那两个负责审讯的警员也很专业,很快把笔录整理好,还特意给我俩送来一份复印件。

我和杜兴一起看着,李二交代的很清楚,把当时案发的经过说的明明白白的,如何假冒女子逗那两个色狼开房,如何在酒里下迷药把他俩弄晕,又如何乔装离开现场的。

看着这笔录上的逻辑,我觉得这案子没太大问题了,尤其这李二,他相貌比我之前认识他时,美了不少,估计是特意做过整容,虽然比那个网络美女差一下,但打扮一下,当个伪娘,想泡色狼还是不成问题的,尤其他的下巴,没想到会整形到这么美。

本来案子告一段落了,我和杜兴的心都落底了,也该回家睡个好觉了,但我俩都惦记刘千手,别看夜了,我俩还是带着相关资料去找他,想跟他分享一下。

这几天不见,刘千手精神很多,都能半靠在床头看电视了,我俩来时他还在看蜡笔小新,甚至还笑的咯咯的,不过一提到正事,他又严肃起来。

我俩把资料念给他听,详细的把逮捕过程说了出来。

我本意是来给刘千手带好消息让他高兴高兴的,但没想到他听完眉头皱起来了。

我心说这咋回事呢?杜兴也顺带问了一句。

刘千手叹了口气,失望的望着屋顶,回答说,“逗比,一警局的逗比!你们难道就没想想,这个李二的杀人准则是什么么?别跟我说他天生喜欢杀人,这是谎话。”

我琢磨起来,被刘头儿这么一说,我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刘千手又费力的拿起李二照片看了看,摇摇头说,“这李二的眼神没那么大的杀气,枪狼,你平时眼光也挺准的,这次竟然没看出来,哎,一定被乐乐这个女人影响到了吧。”

枪狼哼了一声,但没否定。

我也懂刘头儿话里的意思,杜兴亡妻那件事,一定给他造成不小的打击,乐乐这次亡夫,尤其还总在他面前哭诉,一定影响了他该有的判断力。而话说回来,要是刘千手这解释是对的,我有个很不好的猜想,我们抓错认人了!

第十七章 真假罗刹

我觉得形势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如果我们真看走眼了,逮个假罗刹回来,那这么一耽误,真罗刹得到消息,很有可能逃之夭夭,我们这一阵的心血,可都白费了。

这时候还得靠刘千手支招,虽然他在医院养伤,但出出点子还是可以的。

刘千手说,其实对李二的怀疑也都是他的主观猜测,现在我们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对李二验明正身,排除真假罗刹的可能,接下来再考虑怎么继续挖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