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兴扯嗓子喂了一声,他这声调不低,黑衣人一定能听到才对。可他仍一动不动。

我心说这什么意思?哪怕他正在蹲坑呢,真要有事把我们喊过来,也该做个动作回应我们才对啊?

杜兴挺警惕,跟我悄声说怕这不是第四人,让我小心。

我俩一点点往前靠,这期间杜兴还让我捡块石头,等离的距离差不多了,他让我把砖头撇过去。

我也这么做了,但我手下留情,把这砖头撇在他后背上。

我这么做纯属试探,可没想到这一试还真挑出毛病来了,那黑大衣被砖头一压,立刻塌下去一块。

我和杜兴全反应过来了,这黑大衣后面根本没人,衣服也好,头盔也罢,全是摆设,用灌木撑起来的。

我彻底迷糊了,不知道这算哪门子事,杜兴举着枪靠了过去,确认一下。

而就在我俩还跟这衣服、头盔较劲时,周建淮家出现意外了。

我们离他家也不算近了,都隔了一里地了,但突然间都听到他家传来的一阵阵猪叫声。

这不是一只猪再叫,而是一群猪在“大合唱”,它们叫的也很凄凉,有种杀猪时才有的那种气氛。

杜兴骂了句娘艹的,我也暗叫一声不好,我突然察觉到我俩中计了,周建淮一定出事了。

这村子里的房子都是分散开的,但被周建淮家猪一闹,临近的房子都亮灯了,想想也是,半夜听到这么多猪叫,谁还能睡着?

我俩顾不上这林子里的灌木刮不刮人,全力往猪场里赶。

我想到一个很悲观的可能,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第四人在痛下杀手,他要把周建淮杀死,甚至连带着也杀一些猪来解恨。

可我错了,当我和杜兴冲到猪场的时候,那里并没任何的杀戮,只是这些猪也好,周建淮也罢,全都处于一种暴躁的状态中。

不管大猪小猪,都在圈里来回冲撞,尤其那些大猪,仗着体型大力气猛,都快把猪圈撞塌了。而周建淮呢,整个人拿出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躲在犄角,一边嘿嘿狞笑着,一边用拳头不住四下挥打着。

我不知道到底什么原因导致了现在这种现象,但能肯定,这一切都是第四人弄出来的。

我们来这儿是为了煞哥的案子,可为什么他要出面阻挠呢?难道他跟枪煞甚至跟这场凶杀案有什么关系么?

我真想此时静下心好好琢磨一番,但没那机会,那生崽子的母猪突然想站起来,要在圈里暴走,这不是弄着玩的,我和杜兴再不施加援手的话,周建淮可就会被猪拱死了。

第十三章 结案

杜兴很猛,当先跳到猪圈里,伸出双手揪住大母猪的耳朵使劲往外拽,还跟我扯嗓子吼了一句,“把周建淮抱出来。”

杜兴力气是大,但跟一头暴躁的大母猪相比,他显得有些吃紧,我要是再拖沓一会,他可能就控制不住这局面了。

时间刻不容缓,我也想快点把周建淮救出来,问题是他一看到我凑过去,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一下兴奋起来,抡拳向我砸上了,还咧开嘴想咬人。

我没法子,对付这种疯癫的人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把他弄晕,我找机会打了一拳,击在他脖颈上,又像抗沙包一样把他弄出来。

就我们救人这一会儿的功夫,整个猪场又有了很大的变化,有些猪圈真塌了,里面的大猪冲了出来。

我打心里明白着呢,猪这种东西可不是好惹的,它们真要暴躁起来,不说多了,有个四五百斤的重量,横冲直闯的话,跟个人肉装甲车没什么区别。

我和杜兴根本控制不住这场面,我俩带着周建淮闷头往外逃。出去后杜兴还把猪场的大铁门锁上了,算是能挡一时是一时吧。

我俩带着周建淮找到一个空地临时歇一会,这时候也有村民赶过来了,他们披着衣服拿着手电,一脸睡眼惺忪的样儿。

杜兴又跟这些村民聊起来,想动员他们帮着控制下猪场,我没凑这热闹,但也没闲着,我拿起电话给刘千手打了过去。

我不管刘千手现在睡没睡呢,电话接通后我也不瞒着,把刚才的诡异场面简要的跟他说了说。

在我印象里,刘千手一直是个挺沉稳的人,但这次他竟然失态了,对着电话跟我吼,“他疯了?啊?老四他娘的是不是疯了?”

我听前半句还以为他说的是周建淮呢,当时还纳闷呢,心说刚才我跟他强调明明白白的,周建淮疯了,他怎么还这么问我呢?但听完后半句,我反应过来,刘千手说的是第四人。

今晚的意外,刘千手绝对知道原因,而且顺带着我还想起一件事来,我中午在警局出来时,刘千手特意让杜兴跟着我,或许他当时就料到了今晚有可能出现岔子。

我这边很乱,猪叫声、还有那些村民杂七杂八的说话声等等的。我就不想在电话里跟刘千手较真今晚的事了。我又问他,“接下来咋办?咱们还把这疯了的周建淮带回去问话么?另外他家猪场都快成一锅粥了,这怎么处理啊?”

刘千手沉默好半天,他在自行调节压火气,之后跟我叹口气说,“行了,你跟枪狼明天上午回来吧,我给当地警方打电话,让他们处理周建淮的事就可以了。”

刘头儿的意思很明显,周建淮这条线索我们不要了。

我觉得有点可惜,而且被第四人一搅合,我敢肯定,周建淮的记忆里有猫腻,煞哥杀人案也绝不简单。

但我有啥办法?事实都这样了,我身心也都累了,就顺带着一点头,接受了刘千手的命令。

后半夜我和杜兴都没机会睡觉,把精力都搭在周建淮家了,后来警方和精神病院的车也都陆续赶过来,场面不是一般的壮观。

熬到天亮后,我和杜兴又搭着警车离开了,仍旧转乘动车,回到乌州市警局。我俩回去时,有种蓬头乌面的感觉,甚至身上还飘着一股猪粪味,上楼遇到同事时,他们都忍不住捂鼻子。

我俩先在洗手间简单洗漱下,又跟刘头儿碰面,商量后续事宜。

我发现这一天的分别,刘头儿变化也挺大,他整个人很疲惫,更显出一丝老态来,这绝对跟他三十多岁的年纪不符,尤其他双眼特别红,这现象我之前见过一次,我不太肯定,但打心里觉得他这双红眼睛弄不好跟服用什么药物有关吧?

刘千手把昨天我俩走后的情况说了说,反正煞哥依然没交代什么。我听完这话打心里还琢磨起来,跟刘头儿提了一句,接下来我们要不要把精力放在南方客的尸体上呢?

刘千手把我回绝,而且是很彻底的回绝,他拍着桌子跟我俩说,“这案子我又分析了一遍,凭我这多年老刑警的经验,南方客的死跟煞哥没关系,既然如此,咱们结案吧,李峰你写个报告,把煞哥非法聚赌和非法持有枪支的事交代一下就可以了。”

我听完脑袋都快锈住了,我简直不敢相信刘头儿这话,心说这还是我认识那个刘邋遢刘探长么?咋看样子他有向余兆轩发展的势头呢?

我很想跟他强调一句破案水平,但他不给我机会,说这事就这么定了后,还一起身先走了。

我也不是贼认死理的人,我静下心前前后后的想了一遍,能看出来,第四人不希望枪煞死,刘千手却抱着另一个观点,想搜集一切证据判枪煞死刑。他俩可都是二探组的人,为何在这件事上起了这么大的冲突呢?

我没急着写报告,趁空把手机拿出来,想跟第四人问问这事。但第四人不再,我只好给他留言,我也没避讳啥,明着问,他这么做到底什么意思?

可我等了好半天,第四人那边都没反应。刘千手也显得很急,这期间又催促我好几遍,让我今天下午就把这报告写好。

说实话,现在的我有种拉屎拉一半又憋回去了的感觉,很憋屈也很恶心,其实我来到警局后接手的第一份活就是写报告,在这方面我都算老手了,写起来一点难度都没有,但这份报告,我写的异常吃力,心里的抵触情绪特别大。

我最终听了刘千手的话,把报告按时交了上去,而且这案子也真就这么结的。

我觉得既然这里面水太浑,我也没必要去趟它,在交完报告后,我就强制自己不去多想它了。

我本以为枪煞案算完了,煞哥他们也只会蹲蹲牢子就算完事了呢,但没想到远不止这么简单。

这是三天后的中午,我们哥仨聚在办公室吃盒饭,这时刘千手手机响了,他一看来电显示还跟我们念叨一嘴,说是领导打得电话,难道又有大案子了?

我和杜兴都没继续吃,一同扭头看着刘千手,想第一时间知道什么事。

刘千手接电话后没咋说话,但表情越来越吃惊,眉头都快拧到一块去了。

等通完话我抢先问一句,“头儿,啥情况?”

刘千手整个人有些愣神,尤其他正握着方便筷子呢,不经意的一用力,还把筷子弄折了。

气氛一下很沉闷,这样过了一小会,刘千手回过神,一边怪笑一声一边说,“看守所那边刚传来一个消息,煞哥三人暴动,试图逃出去,在发生冲突时,有警察开枪,将他们三人击毙了。”

这消息真的很劲爆,我听完也愣住了,不过随后我也有了疑问,煞哥三人为什么要逃?凭我对他们的接触,他们不是那种不理智的人,而且最大的疑点,就算他们要逃,也得晚上行事吧?

我还想跟刘头儿问问,但他啥也不说了,甚至饭也不吃了,起身往他自己办公室走。

我刚才没想那么多,这时候又想到了第四人,真不知道第四人听到这个消息后又会如何呢?

我知道他的手段,心说他到时一定要稳住,尤其他会的本领很邪门,能让一个猪场里的猪全暴走了,他可别迁怒把这本领用到警局来,不然我们这一警局的人全暴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估计刘千手这么急匆匆的回办公室,一定是跟第四人联系去了,只有他出面才能联系到第四人,也只有他才有办法压压第四人的火气吧。

我和杜兴随便吃了吃也结束了这次午餐,而且面上看,我们又一切正常的继续上起班来。

下午快下班时,刘千手出来跟我们说了一件事,那瘦爷们的工作有着落了,他朋友给瘦爷们安排在一个学校食堂打工,明天就能报到上班了。

我知道刘千手说的他朋友就是他前妻,没想到她办事效率挺快,还给瘦爷们找了这么一个肥差。

我们也把瘦爷们找过来,告诉他这个消息,我发现瘦爷们真是有点蹬鼻子上脸,摊上这个好事还不知足,又求我们能不能联系个车,把他家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搬到他上班的地方,他以后是不想再回红罗村了。

搬家也不是难事,随处都能见到搬家公司的广告,他为了这点小事还找我们?我和杜兴当时脸就沉了,觉得他过分了,但刘千手没在乎,还一口应了下来。

刘千手联系的是朋友,对方还真给面,答应现在出车,贪黑带着瘦爷们去红罗村搬东西,我没兴趣帮忙,也就没说搭把手这类的话。

下班后,我和杜兴各回各家,最近没啥大案子,我们工作相对轻松一些,我也想趁机好好回家睡上一睡,毕竟家里的床可比会议室的椅子舒服多了。

但这一夜我是没消停下来,大事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了。

第十四章 枪煞发威

回家里睡觉时,我睡前养成一个习惯,都爱看看手机,怕有啥漏掉的短信和电话。

今晚我看手机时,发现QQ有留言,点开一看是第四人的。

这都好几天了,他都没跟我说话,冷不丁回我一句,让我挺意外,而且这留言也很怪。

回复是:“goodluck!”

我之前问过他到底怎么回事?他却回复这句,看着有驴唇不对马嘴的感觉。我知道第四人不会无缘无故瞎回复的,这句英文里面一定有什么说法。

按字面理解,goodluck是好运的意思,但也有保重这类的说法,比如有人去冒险或者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他朋友就会说上一句goodluck!

我合计难道第四人是在提示我有什么危险么?还让我好自为之?可我也没什么仇家啊,尤其煞哥已经死了,那案子也结了,唯一的可能就是第四人会有报复的念头。

但我不相信他会对我下手,因为一直以来,他都在变着法的保护我,他想让我死,只要撒手不管就可以了。

我琢磨上了,也抱着这念头,最终迷迷糊糊睡起来。

在家里睡觉,我睡的很舒服的,不过突然间,我耳边想起一句话,“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我本来睡懵了没在乎,或许因为人睡觉时反射弧都长吧,这样过了几秒钟,我才猛地睁开眼睛。

这话很沙哑,但很清晰,明显有人在我旁边。这可不是鬼压床或者梦魇的节奏,我身子能动,还都从梦里醒了。

我惊恐的四下看了看,发现有个黑衣人,就在卧室门口那站着。

他穿一件大风衣,个子没多高,估计也就一米七左右,一脑袋蓬松的头发,借着昏暗的光线我还能看到,他满脸是褶子,就这打扮,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爱因斯坦。

但他比爱因斯坦还要多个特征,脸上抹着红道子,一道道的显得他脸特别狰狞。

我哪还不明白,我家里进来人了,这大半夜的他进来还敢跟我说话,肯定不是小偷,而是杀手。

我手旁边没武器,但床头柜里藏着电棍,我也不跟他废话,猛地一扭身子,往床头柜上摸去,只要能把电棍拿到手,我不信突突不死他!

这黑衣人也不傻,看我一动身他也行动起来,他嗖嗖跑了过来,这速度很恐怖,几乎一眨眼的时间就来到我面前。他还一伸手抠住我的脖子,用力之下把我举了起来。

这什么感觉?几乎让我难以置信,他力气怎么这么大呢?这么一个小个子,却隐藏着这么惊人的力量,尤其那抠我的手,就跟个铁钳子似的。

他把我举起来后又大步往后走,一直把我推到墙那儿。而且他知道自己个子矮,还特意站在一把椅子上,举得让我整个人都离地了。

我脑袋一时间缺氧,双眼晕乎的往上翻,其实我也能反抗,哪怕踹他两脚呢。

要是一般人也肯定这么做了,但我没敢,我心里跟明镜似的,我俩根本不是一个等级上的,我要恬不知耻的跟他穷N瑟,别把他惹火了。到时我踹他两脚,他不得反过来踹我十脚补偿回来?

我不仅没乱动,还忍着这种窒息感,对他摆手,那意思我不会乱动,有事说事。

他哼了一声一松劲儿,把我放了下来,但他手一直没离开我的脖子。

我被勒的直咳嗽,这期间他又半蹲在椅子上,把脸凑过来,冷冷注视着我。

我俩脸离得实在太近了,我都能感受得到他打在我脸上的鼻息,而且他身上味道好怪,充斥着一股腥腥的味道,这让我想到了血味。

他看我不说话,强调道,“回答问题!”

我知道他说的是刚才的事,我不敢耽误,而且这也没啥保密的,我告诉他,我叫李峰,今年25岁。

黑衣人露出阴森森的牙齿,呵呵笑了,而且他还有个怪癖,不经意的翻一翻眼珠子。

他这眼珠子好特别,虽然同时翻的眼珠子,但这俩眼珠节奏还能不一样,左眼翻得快,右眼翻得慢。

这看着很怪也很慎得慌,让我心都揪揪着,但他这怪异也让我隐隐想到了一件事。

我听杜兴说过,玩枪的军人,最高境界就是狙击手,而对那些王牌狙击手来说,是可以不用观瞄手的,他们的眼睛能跟变色龙一样,各自独立的看着一个方向,也就是说,他们的右眼会盯着瞄准镜,而左眼可以四下转动,观察身边的一举一动。

这个黑衣人眼睛有这特征,我突然觉得,他在枪法上的造诣,一定不浅。

黑衣人笑了很久,我怀疑他笑个什么劲,而且直到那笑声快让我听烦了时,他才开口说话,“本来看在朋友的面子上,我忍了,但你们欺人太甚,杀了我兄弟!二十年前,这世上就没几个能奈何我的人,现在我老了,不代表我就不行了。李峰,这次不管看在谁的面子上,你也得死,不过我给你优惠,你是最后一批要死的人,抓紧时间享受吧!”

他这话让我听得迷迷糊糊的,但我也不敢深问啊,他也没继续说下去的兴趣了,猛地一用力,将我推到一个犄角,又一转身往外走。而且当他走到床边时还特意把我手机拿起来看了看。

我发现我跟中了定身术一样,一动不动的,我也在说服自己,跟过去看看,但他气场太大了,压得我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了。

直到他出了我家,把入户门砰的一声关上后,我才身子一软,颓然的坐到了地上。

这屋子里不缺氧,但我还是大口的喘着气。我想到一个人,就是我和杜兴穿着炸弹内裤闯赌场时,遇到的那个看门老头,他当时因为天冷带着口罩裹着大棉袄,我当时没太留意他的长相,但联系着前前后后,我能感觉出来,今晚这黑衣人就是他。而且这黑衣人十有八九是真的枪煞。

这什么概念?我和杜兴屁颠屁颠往赌场里冲,结果我俩他娘的抓错人了,那煞哥根本就不是枪煞,真的枪煞竟然在给赌场看门。

我有种垂心自问的冲动,也有种想抽自己嘴巴的念头,心说我俩这二百五,咋就没想到那看门老头有问题呢?这下可好,煞哥三兄弟古里古怪的死在看守所,我们二探组背这黑锅了。

我记得他说过,我是最后要死的一批人,那反过来说,谁会先死呢?我想到刘千手和杜兴了。

我都顾不上站起来了,爬到床边,抓起手机给他俩打电话。幸好他俩都接了电话,而且等我说完,他俩都愣了,还都说让我在家等着,他俩马上过来。

我倒不是没老爷们气概,只是心很乱很累,我也顾不上自己的形象啥的,依旧靠在床边大咧咧坐在地上,点个根烟吸着压压惊。

杜兴最先赶过来的,他咣咣使劲敲门,显得很着急,甚至都顾不上扰民,吼着我的名字。

这还不算啥,我一开门,他还一把将我抱住,跟我说别怕。

我明白,他这一抱是兄弟间的安慰,但问题是我还没崩溃到那种程度。我也给他递根烟,我俩就在客厅里坐下来,随意聊了聊。

之后刘千手也赶了过来,我跟杜兴就是瞎聊,但他来了我这话题就变了,这里面的猫腻就他明白,我得问问咋回事。

可刘千手回避我的问题,也不跟我们多说啥了,一掏手机聊起QQ来了。

乍一看他这做法会让人误解,尤其他聊QQ还遮遮掩掩的不给我俩看,不过我能猜出来,他一定在跟第四人沟通。

我突然有个想法,第四人之前不是扰乱我们办案么?他这么做或许是对的,而且他一定知道真枪煞没落网,我们为了一个赌客被杀的事件,要是把枪煞逼急了,会不会死的更多呢?尤其那个赌客还是个二流子,既是老千又是输不起的匪徒。

但现在说这么没用了,枪煞已近被逼急了,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怎么稳住枪煞不让他乱杀人,至于要不要逮他,我是不管了,看刘千手的意思吧。

这么过了一会,刘千手聊完QQ了,他叹了口气整个人蜷在沙发里。我心说他聊完啥结果啊?也跟我俩说说啊。

我正要追问呢,我手机响了,不过这次不是QQ留言,而是短信提示音。

我以为这短信也是第四人发的呢,急忙打开看看,想知道他跟刘千手聊完,又会跟我说些什么。

可这是陌生号码,短信内容也很古怪,“午夜两点左右,两人!”

我心说什么两点不两点,两人不两人的?这哪个哥半夜睡不着乱发骚扰短信玩?我现在都焦头烂额了,本想不理会,直接把这短信关了。

但这时候我突然灵机一动,枪煞走的时候特意看我手机一眼,难道这短信是他发的?再往深了说,他是在明着给我提醒,今晚两点,他会杀两个人?

我急忙看了看时间,现在刚过午夜,也就说,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我把这短信也给刘千手和杜兴看了看,更说了自己的猜测。

他俩也觉得我说的对,但问题是,这两个人会是谁呢?杀人地点又会在哪呢?

第十五章 死亡名单(一)

我们仨都琢磨起来,刘千手最先开口。他即像是自言自语又像给我们提醒,“枪煞的愤怒跟煞哥的死有绝对关系,他一来会记恨警察,二来也一定恨那些出卖线索的人。”

我赞同刘头儿的说法,而且被他这话一引,我当即想到了一个人,瘦爷们。可短信明明说要杀两个人,如果是瘦爷们,另外那人是谁?

虽然这问题我没想明白,但还是说出来给他俩听,毕竟都这时候了,大家一起商量着来呗。

刘千手反应很快,或者说因为他掌握的消息比我多,一点全懂了,他跟我们强调,“下午跟瘦爷们一起去红罗村的还有一个司机,本来那司机只是负责拉货的,也想快去快回。但瘦爷们不好意思,非得请人家吃饭,我猜这俩人一定还在红罗村,枪煞的目标绝对是他们。”

说完刘千手就拿起电话,给那司机打了过去。这都半夜了,给人打电话有点不地道,但我们顾不上这些,刘千手还把免提开了,让我俩听一耳朵。

电话好半天才接通,一听声就知道,那司机睡的迷迷糊糊地,他问刘千手啥事。

刘千手问他俩在哪呢,搬家到什么程度了。

那司机说东西都装好了,不过刚跟瘦爷们喝顿酒,就寻思明天赶早在拉货。

要在平时,他们喝酒能被我们理解,明早拉货也确实不耽误什么,但现在情况紧急,刘千手几乎用下命令的方式告诉他俩,立刻开车走,而且离红罗村最近的还有一条高速,他俩把车开到高速上去,往我们这边赶,我们也会找辆车接应他。

我理解刘千手这么做的目的,还有两个小时,我们开车去红罗村保护他们已经来不及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路上接应他们。

司机不理解刘千手的话,还问为什么,尤其说他都喝酒了,开夜车很危险的。但现在就在争分夺秒,谁有空跟他解释这个,刘千手让他别多问,按计划执行。

等撩下电话后,他又看着我俩,尤其看着杜兴。

这期间我也想到一个问题,我们接应瘦爷们和司机时,请不请求支援呢?毕竟枪煞可是个狠角色。

刘千手的想法偏重于不请支援,尤其这么急,还只凭一个短信的猜测,一时间很难请到特警,而找那些一般警察过去也有点滥竽充数的意思。

杜兴发话了,他是一边分析一边说的,“我叫枪狼,他叫枪煞,虽然打心里我认为我的枪技比他差一些,但高手拼枪法,胜负也就一扣扳机的事,他现在都退役了,也弄不到什么好武器,咱们现在回警局,只要给我一个突击步枪,我有信心跟他叫板。”

我一合计也对,在赌场遇到煞哥时,他们还用老掉牙的左轮枪呢,估计全是从黑市买来的,这个枪煞就算是当大哥的,待遇好一点,顶多也就拿个64式手枪呗,他要拿这枪跟突击步枪拼,不是我瞧不起他,他得被杜大油干死好几个来回。

刘千手也觉得杜兴这话有道理,一点头同意了,我们仨即刻出发。

刘千手是开自己车来的,这倒省着我和杜兴骑摩托了,我们就都坐着这车先回了警局。我和刘千手都带上手枪,杜兴拿了一把突击步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