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点点头,对他道,你这几年做的生意我也清楚,靠造一批豆腐渣发了财,你做的真的是豆腐渣,还有很多是烂尾楼,住进去,电梯还是坏的,暖气也没有,比我还厉害。年纪一把,也不要再挣昧心钱了。

来之前,对这个商人进行了调查,当时小报上还报导过,徐州一群居民小区,叫做法国花园的,就是出了名的烂尾楼。

里面的人花了一辈子辛苦挣来的钱。买到地却是这样的房子。

没有电梯,住到二十多层的,每天要爬楼梯。没有暖气。苏北地冬天没有暖气是不行的。经常停电停水。住进去不多久,墙壁就开始剥落。天花板漏水楼里地居民把标语打到了全城各个角落,特别是法国花园整个小区都贴满了标语。

和无良奸商抗战到底。

无良奸商还我们的血汗钱来。

住进去半年了,还没有暖气。

一条条标语,鲜血淋淋的控诉。

烂尾楼骂的无良奸商就是现在他们打的这个人。他自已开地是黄色的法拉利。

听说楼里的居民把状子打到了市政府,但是这个人依然在各地圈地造房。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当时调查到这个情况,一诺和一伙弟兄都笑了。

小七道,比起这个人来,大哥,我们天鑫算得上是天上的好房产公司了。

一诺笑笑。

他没有说话,虽然他在造房的过程中也会偷工减料,但是还不至于有居民把标语贴到到处都是,义愤填膺的控诉烂尾楼的地步。

小三道,大哥。现在白道上做生意的人这样没良心啊,妈妈的,老子比起他。真是绝版大好人啊。

一诺道,他现在还在跟我们抢标呢。本来想着如果是个好人。也许用其它办法。现在还是用老办法,逮住狠揍一通好了。

他们每次都这样。特别是一诺,每次要出去揍人,在调查前,总害怕自已会去揍一个好人,良心上不安。

但是事实上,调查完后,结果发现,那些有资格跟他们抢地皮地人,一般不是黑道上的就是白道上的无良奸商,现在有了资本发了财,都是因为吃了老百姓地血汗钱一直害怕打了好人,但是到目前为止,他们从来没有碰到过。

那个房地产商没有说话。

一诺道,听好了,不许再跟天鑫抢地皮,要是再发现,发现一次打一次。

那个人黑着个脸。

一诺把他一推,冷声道,听见没有。

对方才点点头,说道,听见了。他们天鑫才顺利拿下了这块地皮。

地皮拿下来,开始请了工程队进来,运土机也开进来,工程开始运转的时候。

天鑫地事业也是如日中天。

他心情大好,事业风生水起,任何一个年少轻狂地少年都会开心的吧。

十八岁,多少人还在校园里读着书花着父母地钱,他却有了自已的公司,身家上亿。

给兄弟们也配了车,成天吃喝玩乐。

带着一干吃惯了苦头的弟兄跑到南京去玩,在总统套房里住了半个

总统套房里有特别漂亮的小姐提供从沐浴到更衣睡觉的全套服务。

当漂亮的服务小姐站在他面前时,他却不好意思起来。

只是站在那里,跟她说了几句。小姐,你爸妈把你养这么大也不容易吧。

服务生只是笑,说先生,你开玩笑。

一诺没有要她的全套服务。

兄弟们就随他们了。

他自已半个月后回了徐州。

当时一时觉得让小姐陪睡觉,自已放不开,最重要,当时心里有了个女孩子。

他从十六岁就喜欢她。那女孩子在徐州的一所高中读书。

有天带着几个小弟在她学校外面碰到了。

女孩子常年穿着校服,梳着干净整齐的马尾。

马尾巴紧紧的挨着后面的脖颈。

整个人也像她的发式,漂亮,却安静规矩。

她有着大大的眼睛,白净的肌肤。

走路也总是微微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走路。

一诺当时看了,就有点心动,年少的人,十几岁的男孩子大概都喜欢那种吧,漂亮的。干净的,乖巧,纯洁地。

他喜欢她。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认识。

不敢跟她说话,不敢表白。怕吓着她。

连名字也不知道,只知默默的陪在她的后面,跟着她回家。等她到了家,望着她开门进去,他要远远地站很久。才能回去。

就这样陪送,就送了两年。

手下的小弟都说他没种,不学学小六。

小学泡马子是他们兄弟里最厉害地。

喜欢某个女孩了,直接就在路上拦住。问她,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不。

女的说喜欢一切好办说不喜欢,他就会一直纠缠。

直到对方答应,到最后软硬兼施,不是诱奸了。就是霸王硬上弓。

后来碰到一个特别厉害的女生,拿着刀追了他三条街。

手上被砍了两刀,他也到死不悔改。依然一副好色的模样。

其它的弟兄谈恋爱。

一般也是某一个喜欢上一个女生,就会拉着其它兄弟。拦在女生地放学路

喜欢的兄弟就会说。某某,我喜欢你。你愿不愿意和我处朋友。

愿意的话一切好说。

要是不愿意,他就会拿出刀子来威胁。

所以一诺这样追女孩子,手下的兄弟知道了,都笑话他。

他说要替他出头,把那女孩抓了来。

一诺先是笑着,后来生了生,怒道,你们谁要是敢吓她,我剁了你们。

兄弟们笑着笑着,也知道他的性格,自然任他去。

只是平时无聊时,也依然取笑他这一点。

没有胆子,屁大点事啊。

从南京回来后,他给小弟们发了钱,小弟们开心之余,又说起他喜欢的那个女孩的事。

小七道,大哥,你都喜欢她两年了,送人家回家送了两年,也不表示一下。

另一个小弟也说,大哥,人家说不定也喜欢你。

一诺被他们说得一动,笑道,你们怎么说,怎么知道她喜欢我。

小六笑得直喘不过气来,对他道,大哥,虽然你做生意厉害,女人方面你真是白痴啊,她要是不喜欢你,她会让你送两年啊,那么漂亮的女孩,一般都有男的保护地,你能平安无事的送她两年,肯定是她愿意让你送,没有请人替她出头,把你赶走。

一诺恍然大悟,一下子望着小六笑起来。

脑袋瓜一瞬间也有点短路,在那里微笑着讷讷道,依你说,那要怎么表示。

小六高了兴,这是大哥第一次这么重视他。

拍了拍胸膛,笑道,泡妞这事,包在我身上,你听我的,这女人啊,最爱浪漫,你听我说。

就听了小六地,买光了徐州城所有花店的玫瑰花,再买上一只特大号地钻戒,开上悍马,后面跟着其它六个兄弟地名车,再加上一帮小弟的摩托车。

一路开过去,满车都是红艳艳地玫瑰。在路人惊讶的眼光中,戴着墨镜的一干人直接开车到女孩子家里去。

她在家。

一诺从车里出来的时候,在院子里的女生也看到他。

冲他笑了笑,跑出来开了门。

一诺没有说话,她倒是先说话了,红着脸笑了笑,轻声说道,怎么一阵子没有看见你了。

我?一诺倒是一愣,风吹起她的头发丝,鬓角短短的几根,吹到前面来,散落在白里透红的脸颊上。

像是花的蕊。

一诺只知在那里默默的笑,第一次知道爱的味道,心里甜蜜。

许久才答道,出去办了一点事,我明天开始,又去接你。

他连连作着保证,女孩倒笑起来。

看着他手里捧着花,还有后面一车队的花。

现在是上班时间,大人不见多少,只有几个家庭主妇听到风声从四周慢慢走过来,要看热闹。

一会儿,院子外面就围了一群人。

一诺在那里蓄着勇气。

他从来不曾表白过。

刚才头脑发热,全由小六策划,一路办下来。如今要他一个人站在她面前,说喜欢她。

他才愣了神,不知该怎么办。只知回头望着小六,赵学锋。

赵学锋在那里急得要死。恨不得自已上前,小七笑着一把抓住他。赵学锋在那里大叫,大哥,你说啊,你快说吧。说你喜欢她。

一干小弟也在那里叫,大哥,说你喜欢她。

一诺还是说不出来。

最后小弟齐声大吼,我们大哥喜欢你。

女孩子明白过来,在那里望着一诺笑。

一诺松了口气,把钻戒和玫瑰花一古脑儿塞给她。

有点结巴的说道,送给,你的,外面。外面也都是送给你的。

女孩子把花捧在胸口,没有拒绝他。

外面的小弟在那里鼓掌和吹口哨。

纷纷从车上下来,把花全部搬到他们院子来。

女孩子道。那你明天,再来接我放学。

一诺笑着说好。

两个人只知站在那里望着。也不知做什么好。

反正心里是甜蜜得紧。

正幸福地时候。外面却响起停车机,然后一个人骂骂咧咧的进来。是哪个王八蛋在我们家院子口停车?

一个中年男人冲了进去。狠劲摘下墨镜。

那是我爸爸。

一诺想笑着招呼,抬头时,笑容却凝固。

她的爸爸,竟然就是那个被他带着一伙弟兄打得半死地无良房地产商。

结果可想而知,中年男人也认出了一诺,当下苍白了脸,看到女儿手中的玫瑰花,牙一咬,浑身哆嗦着,冲上来,对着女儿就是一巴掌,把所有地花都扔了出去。

然后拉着女儿一阵风的关了门。

一诺真是哭笑不得。

这世上的事真是太巧了,人间比戏剧还戏剧。

一夜没睡,第二天算着她放学的时间去接她。

虽然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仍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但是女孩子一出校门看到他,就立马板起脸。

一诺在她后面跟着。

她回身道,你竟然是小混混,还打了我爸。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爸说了,我要是再跟你在一起,他就不认我这个女儿。你不要再送我了。

她愤然离去。

半个月后,她们全家搬走,不晓得搬到哪里去了。

一诺就这样结束了他地初恋。

在极副戏剧的轰轰烈烈中结束了。

如今想起来,也只是人生一场闹剧罢了。

对那个女孩只是因着外表,初时的心动,根本没有了解内心。

如月根她不同,两个人都是干净没有经过事的女孩,可是如月相处了这么久,两个人相互作伴相互了解,她已经是他的亲人了。

想起曾经打架绑人的事,一诺想,这冥冥之中,是不是报应啊。

一个人坐在饭店的灯光里,回想着从前,叹着气。

小恐笑笑,说道,那也不算什么的。这些年,你已经不问道上的事地了,而且我听学锋说,你在道上时,也只是用黑道手法做生意,虽然狠了点,可是比起其它黑老大,你强太多了。你手上没有血案,手下的小弟也很少有血案的。

一诺笑笑,感激小恐地安慰,心里却依然很沉重。

大哥,你吃点元宵吧,今天过节。

小恐继续劝他,一诺望一眼,那白色小球里的糖水,在灯光下犯着冷冷地光,颤动着,像人地眼泪。他别开眼去,无论如何是吃不下。

你吃吧,我等如月回来一起吃。

在另一间酒吧里,小七和何大胆见了面。

大胆估计是外号,也是一个年轻人,个头不高,却穿着时髦帅气,初一看,还以为是湖南电视台选秀节目里的超级好男儿呢。

他请小七坐。小七是徐州黑老大,江苏比湖南有钱得海去了。

一般是哪里经济发达,哪里地黑道也要出名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