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先是去她单位找她,然后满城市角落四处的找,最后到中午时,再走到她单位那里去时看到她从一个男的商务车上下来。手里拎着一袋东西。

那个男的正是他上次看到的那个银行行长的儿子。

如月和他点着头说着话,然后那个男的就开车走了。

如月转身往单位里走。

一诺站在那里,当下那个气。整个人几乎已经失去理智。知道不应该,可是无法控制自已。

走上前去,一把拉过如月的手,就往家走。

如月受这么一吓。先是受惊,然后看到是他。一边挣扎着他手一边叫道,张一诺,你做什么,你疯了。

一诺却不管她,看到她使劲挣扎,手上用了劲,像铁钳一样夹着她。

公司外面有很多开着自已车来上班的同事,有很多都是认得如月的,当下都诧异的望着他们。

如月不肯走,脚站在那里。

一诺拖着她。

如月就抵抗着,整个人任他拖着。鞋子蹭着路面,滋滋的响。

张一诺,你神经病。你暴力狂。

她也生了气。昨天只是负气说地话,原也想着去单位拿了东西就自已回去的。两天没回去。怕他身上的钱不够用。

可是没想到他却冷不丁地冲过来,这样莫明其妙的发脾气。

如月不肯走,一诺停了下来,最后看她一眼,突然把她抱了起来。腾也一只手来紧紧扣着她乱挥着地一只手。

路上有人有怪异的目光看着他们。

房东那里开着门,一时间也没了什么人,他径直抱了她进得房间,把门关上,就重重的把她丢在床上。

如月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生气。

以前一直听别人说听他自已说,他脾气不好。可是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发过火。

如今见识了,简直吓人。

她一时间仿佛不认识他了,只觉得委屈和害怕。被摔在床上,就急着爬起来。想拉开门冲出去。

一诺早防到她这一点,一把扳过她的肩膀,如月却仍是想跑。整个人往前面用力。一诺在暴怒下,用了力气。抓着她的肩膀硬生生往自已这边一扳。如月只听到卡嚓嚓地响声,尖锐的疼痛从肩膀那里传过来。她大叫一声滑了下去。因为疼痛,眼泪都出来了。

直接滑到地板上,整个肩膀仿佛被人扳散了架,在那里疼得火烧火燎。

一诺却还不知道自已暴怒中因为害怕失去用大了力,看她整个人往下滑,一把把她拉起来,从后面捉住她的两只手,反扣住,把她抱住。

如月的泪水疯狂的流,肩膀上的痛,这两年来的艰辛委屈,从前的幸福,如今的不堪,全部到眼前来,她爱这个男人,可是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肩膀上火辣辣地疼痛传过来。可是因为恨,因为无望,只想逃离,虽然被他粗暴的抱着,却仍然挣扎踢打着,大声的骂着他,用牙咬他。

泪水口水沾了他一身。

一诺因为她第一次这么不听话,也是火起。把她横过来,对着她地屁股狠狠打了几下,然后把她丢在床上,自已坐在一边用一只手抽烟,一只手反扣着她的手。

不想伤害她,只想让她乖乖地,让她安静下来,自已好把怒气平息下去。可是她偏不,在那边乱踢乱蹬地。大声哭喊。

因为他从来没有这样对过她,她自然更是害怕。又觉得愤怒和委屈。自是伤心得厉害。

一诺怕别人听见,就把电视打开,把声音调得极大,把她哭喊的声音掩盖住。

如月就在这样地夸张的电视喧嚣声中大声哭泣。

电视广告,电影对白,流行歌。

他在一边木然的一个一个换着台。

直到如月哭得嗓子哑了,累了倦了,止了声音,停止挣扎,在这边静静的落泪。

两年来,所有的苦和累,委屈,如今像山洪暴发。

她一直坚持着在他身边,不管别人是怎么笑话她,不管别人是怎样看不起她。她记得曾经的深情,记得他曾经对她的好,坚持着。

两年,如花似玉的日子。她二十岁跟他,现在都二十五了。

任他两年没有工作,大白天在家里睡懒觉,一个两年只出过两次远门的男人,一次丽江一次北京。她养着他,自已不买衣服不买化妆品,部门里其它女人开着宝马现代,背着一万多块钱的包包,穿着高档的衣服,一天变换着一套,而她在路边摊上买个几十块的时装包都要算计很久,这样的生活,她坚持着,无外乎是他爱她。

可是现在,他这样对她,一切信念都垮了。

漂亮的好女孩,不是应该有男人疼着爱着吗,为什么她过得却是这样苦。

她不要钱没关系,她养他没关系。他说累她让他休息,两个人她一个女的挣钱,挣再多的钱也是不会幸福的。累,没有明天没有未来,没有依靠,没有安全感。

肩膀上的痛仍然火辣辣的传来,她整个人的重量压在上面,更是疼得厉害。

没有去上班,一下午的时间就在床上度过。一直在哭。哭到外面的天色变黑,仍然难过,不晓得在什么时候睡去。

睡梦中有人过来,抱紧她,吻她脸上的泪水。

疯狂的吻,强行要她。

她想挣扎,想用手推开他,可是肩膀的伤火辣辣的疼。想抬都抬不起来,这是她第一次不想跟他做爱。

含着泪骂他,泪水大股的涌出来,想她和他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折磨到现在,真是生不如死。

第二天醒过来,他还在睡,她却要上班,只得挣扎着起来。

肩膀抬都抬不起来。在晨曦的微光中,清晰的看到青紫了一大片。

他不想伤她,却仍是伤了她。

努力忍着疼穿好衣服,拿着手袋去上班,走出门时,看了一眼这个房间,她这次,是去上班,什么东西都还在老地方,什么都没有带走,可是怎么像决别一样呢。

眼里又有泪,看一眼,再看一眼还在床上沉睡着的,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最终还是转过脸去,抹了一下泪水,转身走了。

回到单位,果然,她一进办公室的门,同事就笑着说,如月,你们昨天闹什么啦,全单位都看到你们两口子在外面闹。

如月笑笑,没有说话。

可是很不幸,上午单位有一些事要做力气活,她去提东西时,手上用劲,肩膀疼得叫起来,同事看到她肩上的伤痕。

立马尖叫道,哎呀,他打的呀。

这样的男人要不得啊,现在就打,以后还得了,这什么男人啊,没工作还打你,有没有天良,这男人打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还得了。

如月百口莫辩,看到她们互相笑看着,急着去分头告说,突然整个心里黑压压一片。

她知道,她解释都没用,要不了多久,整个单位就都知道,她如月不但养了一个男人几年,这个男人还打她!

突然就彻彻底底心凉了。

领导果然在下午找她去谈话,沉吟了半天,对她道,如月,你那个男朋友?

她们单位,有一对情侣,男的送女的读了研究生,女的研究生毕业来到这个单位,男朋友跟过来,女的提出分手,男的就把她的脸划伤,划了六道伤口。

那个女的后来住了院,可是脸上的伤疤一直都在。原本继续留在单位,可是后来受不了所有人的指指戳戳,最后消失了。

如月仿佛也看得到自已的将来。

如月不想听下去,对领导道,领导,没有的事,我们在杭州找了好干作,我现在就向你辞职。

知道呆下去会面对怎样可怕的谣言和暴风雨,她是再也扛不下去了。

不但是身体,还有心,对爱的信仰,她要离了他,一辈子不想再见到他。

灰了心绝了望,东西都没要。

一个人慢慢的走出去。公司里辞了职,上次在浙江给她打电话的女同学,她在杭州,一直要她去玩,她给她去了个电话,到杭州去了。

跑到另一个城市去,他就找不到她了吧。

章节 第三十一章 机会

更新时间:2008-8-7 4:07:22 本章字数:3139

(三十一)

一诺醒过来的时候,屋子是空空的。

原以为如月去上班了。

安静的躺了一天,到晚边快下班时打了她的电话,却没人接听。

以为她是像往常一样,生了气,离家出走了。

也没有多说话,一个人过了几天。

各自分开冷静一下也好。

过了三天打电话过去,手机却处于停机状态。

一诺打她办公室电话,那边却告诉她,如月三天前辞职了,你是她男朋友吧,你没跟她在一起啊,你还不知道啊。

一诺才彻底心慌了。

整个人感觉都垮了,活在自责和愧疚中。

他为什么要动怒。

一个人继续住在那租住的屋子里,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响动。

渴望着像前几次一样,如月能够突然回来。这两年,他在家,她工作。他已经能够在很多陌生的脚步声中分出她的声音。

二十多岁了,却仿佛仍是个孩子。她要是回来,总是劈里啪啦的小跑着回家,然后推开门,一下蹦到他面前,对着他笑。

他原以为她是一辈子跟定了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真正的离开他的。一切都变化得那么快,只有她,曾经让他看到过永恒的影子。

还记得前几次离家出走,他去她单位接她。

两个人走回来,走到一家超市门口,她突然停下脚步,抬起头来对他道。一诺,我想吃八宝粥,我还没吃晚饭呢。

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当下就笑了起来。想这个丫头,怎么离得了他呢。连吃顿饭都要跟他讨着要。

有一次,他决定第二天去接他时,她自已却深夜跑了回来,一脸的笑。

背着他去把手袋放好。

然后回过身来望着他,很不好意思的笑。

一诺起先还板着脸。等她扑到他身上来,抱着他死亲时,他也止不住笑起来,想着这丫头真的对他是好,有些时候,根本不用言语,能够感觉到,看得出来地呀。

可是没想到,她这次却是真的伤了心。竟然什么都没有带走,连工作也辞了,走得是这样的决绝。

一直呆在家里。等着她回来,倾听着她地脚步声。可是他听了十多天。却仍然没有那熟悉的声音传来。

这世上实在是有太多杀死爱情地东西,时光。空间。世俗,小三,误会,现实。情怀,意外,太多太多。

爱是那么脆弱。

这世上本来可以有许多相爱一辈子天长地久的感情,可是让人绝望的东西太多了,风雨来得太早太多,中途分开的人,都是苦的。

如月没有回来。他在等着她给他打电话。

她却没有。

广州那个老板地电话却打过来,说他到了杭州,约他来谈一下。

一诺知道这样下去,如月就是回来,他也同样会再次失去她,只得打点精神去谈生意。

是以前在启威认识的大老板,一直很赏识一诺。

两个人在杭州的一家酒楼吃了饭。

这个人有点结巴,一诺以前开玩笑叫他结巴大哥,他也不介意。

除了口吃,什么都好,身材高大,五官俊美,也是一流的人才。

现在四十多岁,在广州有自已的公司,老婆是上海复旦大学的校花,是研究生。他自已却只是小学毕业。

老婆不但是高学历,漂亮,还是高干子弟,老婆的爸爸是广州广电局的一个大官,当时死活不同意宝贝女儿嫁给这个没钱没学历又口吃的男人。

女儿说,你们不让我嫁给他,我就和你们断绝关系。

这样嫁过来。年轻时和着他打江山,现在是好了。

他给老婆买了红色地宝马,自已开着大奔,给老婆开了个SPA的美容院,两口子每个人一年都有几千万的进账。

他们两个人地爱情,也是一番曲折。

结巴有钱又长得帅,不说话可以迷死一片女的,老少通吃。可是在外面做生意也是从不乱来。一诺有时笑着说他,他说,我,我,要,要,要,对,对得起,我,我,我老婆。

她老婆知道他打字慢,给他编了个小程序,拼音加汉字地综合体,很好用。到那里,手提电脑里总是装着。

网上聊天,有个女地爱上他,跑到他面前来表白,他吓得找张一诺说,一诺开他玩笑,说道,长得漂亮吗。

他说,漂,漂亮。

一诺道,那就上了。

他红了脸,笑了笑说,不,不,不行的。

也是很搞笑很重感情地一个商人。他和他老婆的爱情,说起来,也是另外一个久远的故事。

约了张一诺出来,是一诺知道江苏有一块地,现在江苏政府正在投标。现在房地产炒得热。结巴也知道里面的商机,想投资进来,但是他自已广州有公司,分不开身,信得过一诺的为人和能力,打算在杭州开一家公司,让一诺运作,他自已作大股东,参与分红就是。

当下两个人都坐在对面。

结巴点菜,说,水,水,水。

水了半天没水出来,一诺拿着菜单在看,和他吃过饭,大概知道他想吃什么,问他道,水煮鱼是不是。

结巴立马笑了,点点头道,对,对,水,水。

一诺不想听下去,直接对服务生说,要一份水煮鱼,另外再叫了几个菜。

结巴也不再水下去,换了句话,还,还是你,你,知,知道我。

一诺和他说话费力,有时候真想替他说话。可是又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只能痛苦的等待着。

结巴还在跟他说,启,启威,现,现在,不,不行了。

一诺愣了愣,问道,怎么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