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有空了?”苏麻也知道夏茉的性子,最烦这种心眼太多的人,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了。

“他哪能有空,生意上的事要安排,每天还得练习画画,就咱们带着四婢去,让大哥派人护着。”夏茉觉得这

些日子苏嬷一直不太痛快,也想带着她去散散心,等到七月就又嘚接驾了。再就是跟老十他们住太近了,得离

远点,省得麻烦。

“有心就好,去了怎么跟太皇太后说?”苏嬷摇摇头,老十去了未婚妻那儿,表示他们经济侵略政策就要开始

实行了,知道归知道了,但是真的面对,却又太困难了。

“您真是,您要是换个角度看呢?那些台吉、王爷们,真的想明白了,唯有背靠大清,他们就一直能过这种日

子,何尝不是保全之意?”夏茉轻轻地安慰着苏麻,为了想劝苏麻的词,她这些日子也都没闲着啊。

“八爷教你说的?”苏麻可不相信单纯的夏茉会说这么聪明的话,笑了笑。

“不是,茉儿真这么想!茉儿最近由小看大,就跟您小时候教茉儿的,对奴才们一味的宽仁,都后来就奴大欺

主了!其实皇上不在乎多养几个人,这些年,对蒙的政策也一直优厚,多少公主饮恨草原?但若是他们一味的

只看自己,皇上又能如何?”

苏麻看着已经渐渐有些少女模样的夏茉,第一次恍然体会到“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复杂感受,之前怕她长不大

,现在真的长大了,又觉得小时候其实也挺好。

“是啊,苏嬷老了,心软了。”苏嬷轻叹了一声。

“去看看老祖宗吧?现在茉儿倒是常想起她来,一辈子,忍辱负重哺育两代圣主,这份苦心孤诣就不是凡人能

体会的,蒙古虽是老祖宗的梦里家园,可是子孙万代才是老祖宗的心中所系啊!”夏茉轻叹了一下,只能用最

后一招了,对孝庄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自己子孙的江山吧!

“嗯,去看看,总不能让老祖宗以为咱们忘了他老人家才是!”苏麻点点头,是啊,她是最了解老祖宗的人了,当年那么艰难的活着,不就是为了子孙万代吗?看来自己还是不如老祖宗啊!

夏茉轻轻地摸摸苏麻满是皱纹的脸,“安了、安了,老祖宗一定会知道咱们的心的。”

苏麻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拍拍夏茉,表示自己理解,不用再劝了。

之前夏茉就跟老八说了,要带着苏麻去看看老祖宗,老八就说没时间,相看堪能不能移出时间来。结果夏茉说

,根本就没算上他,要不带着老十四,要不就让大阿哥派人护送就好了。

老八瞪着夏茉半天说不出话来,挠了半天头,“茉儿,最近我没做错事吧?”

“没有啊!”夏茉一怔,边指挥四婢收拾东西,一边摸不着头脑的看着老八,看看他那样儿,明白了。“哎,

不是生你的气,只是觉得清明节要到了,想学汉人,去坟上看看,祭拜一下,再说,你们要做事了,苏嬷只怕

心里难受,我带她出去避一下。”

老八松了一口气。

夏茉却不放松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反应这么大?做什么了?”

“不是怕你乱想吗?我天天都跟你在一块,我能做啥?真是!这么不放心,要不要也把我也带上?”老八涎着

脸凑过来对夏茉笑着。

夏茉斜睨着他。

“你有空吗?当我傻瓜啊!”

“不是还有老十一吗?留着他孵蛋啊!”老八一哼哼,完全不当一回事,说完就冲了出去,一点也不带多想的

了。夏茉连叫他回来的时间都没有。

“八爷多好啊!福晋真是有福气的人。”最大的抱琴笑着过来拿着夏茉打趣。

抱琴和老八身边的暗卫队长阿福看对了眼,主子们也点了头,过年时,阿福去京里顺便去提了亲,现在好事近

了,正是幸福的时候,对夏茉说话都随便了一些。

“你再说,我让你留下,不带你了。”夏茉威胁起抱琴来。要知道,平常夏茉不怎么出门,暗卫也就是跟着老

八,但凡夏茉要陪着苏麻出门,或者抱琴她们出门办事,暗卫会派精锐出来跟着,这毕竟不是北京城,多少会

有些危险的。现在夏茉说不带抱琴了,抱琴自然就得留下,就没机会跟着阿福在路上培养感情了。

“奴才错了!”抱琴也不是真的想跟着,不过是看着夏茉其实也是让自己认个错罢了,忙顺势而为。引来其他

三婢一起调笑起来。

夏茉可没有给人当没人的习惯,而且还没找到当家主母的自觉性,自己还没真的圆房呢,想着抱琴他们还小,

却没想到,少艾知慕,看对眼这事,谁也不用人教的。

阿福的名字就是他自己的名字,桂祥是当年刚去宁夏参军时遇见的他。当时只觉得他力气大,是练武的材料,

就留在身边当小厮了,顺便找人教他习武,然后又陆续收了一群筋骨不错的孤儿回来。后来夏茉开衙建府时,

桂祥就让阿福带着几个身手最好的过来,从此跟着老八和夏茉了。

阿福虽说是孤儿,可是性子却天生诙谐,是个不怎么甘寂寞的人,老八不止一次的说,其实以他的性子是不该

当暗卫的,可是问题是,他的功夫有真的不错,事情做得也不错,可是有时就是有点不着调,比如对抱琴的事

话说入冬前,抱琴接着出去替夏茉给寺庙送冬衣,都是庄子的人一起赶制的,衣料和棉花当然是由夏茉出,把

大家招呼在一起,从弹棉花开始,每一步都自己来做,夏茉自己也会跟她们一起做,夏茉说要的是诚意,施比

受不是更有福!

所以大家都觉得有种很荣耀的感觉,他们也能帮助别人了,所以大家都做得很起劲。后来做好了,就拿到庙里

去让大师们去分送给穷人们过冬。抱琴指挥着下人装车,而阿福在边上看着。

京城里宅门里都管得紧,内外宅之间门禁森严,到了关外,老八也带着些用惯的几个太监谙达出来,所以内院

里的重活都有太监和一些粗使的丫头和婆子们来管,阿福虽然常常跟着他们,却从来没说过话,抱琴其实都没

看清阿福长得跟其他人有什么区别的。

那次不同了,因为是庄子里的众多的妇人们一起做的功德,冬衣都放在外宅的库里,自然得抱琴派人来把库存

的冬衣抱出来,装车送走。

抱琴来了关外可就是标准的内堂大管家了,说一不二的性子,却看到阿福百无聊奈的样子,不肯伸手帮忙的样

子,真是让抱琴觉得生气极了。

“你干什么的?怎么不帮忙。”抱琴根本就不认识,以为也是该干活的。

“我?帮忙?”阿福指着自己的鼻子很有些奇怪,自己帮忙搬棉衣?自己长得像苦力吗?阿福看看自己身上很

光鲜的粗绸衣裳,有苦力像自己这么帅吗?

“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这么大的个子,好意思啊?”抱琴不管了,小手一伸,往库里一指。一副典型的茶

壶样,于是阿福只能当杯子了。

第一五五章 大阿福

阿福看到别人都看着呢,想想要反驳吗?要说自己只是负责安全防备,其他的事都不是他的事?从小受训时就是这么被教的,而后来他也是这么教着别人。正在他准备开口,调侃一下这个高傲的小丫头时,某人的一只白嫩的小手指伸到了自己的面前。

“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这么大的个子,好意思啊?”抱琴走近一步,又说一次!

阿福看着某人白嫩的小手,这小丫头吃什么了,手这么小,这么白?阿福有点晕,第一次没滑头、没说废话,晕乎乎的自己去搬棉衣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老实的听话,当然,他也斗争过,“算了,这在庄子里,里外、明暗都是人,应该没事的。”

其实人要保持一贯的习惯,不管是好是坏的习惯,发生的事都不会太出格。但若突然地改变习惯,就一定会出事,这几乎是真理,比如那天再次证明了,真理的存在。

夏茉和老八在屋里商量了一些事后,想起今天要送棉衣到庙里去,就拉着一起过来看看棉衣搬得怎么样了,怎么说也是第一次在新地方过年,总得讨个吉利不是,顺便敦亲睦邻,共建美好家园的大事,当然得关注。老八也比他会当领导,忽悠几句,庄子里上下一定都会更加的兴致高昂的。

看到车队,还有边上指挥的抱琴,夏茉忙问起由谁负责护卫的事来。棉衣不值什么,他们刚搬来没多久,这周边原先就是及贫困的地方,他们住进来,一切都才开始有了些许的改变,但这一路上是很荒凉的,夏茉可不敢让抱琴他们这么上路。要是让外管家送倒也行,只是这是庄子里妇女们的一起齐心协力一起做的,如果不让抱琴代表自己去,似乎也不成,夏茉十分的纠结。

“放心,放心,我让阿福亲自带人护送了......现在他该在啊?!”老八找着阿福的影子。正在搜索阿福可能隐藏的位置,却看到阿福抱着一堆棉衣出来了。

“你干嘛?规矩呢?以前就觉着你是个不靠谱的,你还不相信,有这么干的吗?”老八跳起脚来骂起人来,把之前的怒气一股脑的发了出来。

要知道老八怎么说也是皇子,从小身边的人都是不言不语会察言观色,一句话都不用说两遍的聪明人。他唯一有耐心对待的也就是夏茉一个人了。所以基本上,也就夏茉觉得他脾气好,其他人基本没多大的感觉。只觉得八爷人不错,够喜性,其他的也就都能忽略不计了。

而阿福绝对不是这种人,贵祥去当兵时,其实还只有十几岁,身边带着一直跟着他的小厮,想着那不知在哪的亲娘。小厮也是家养奴才,哪个敢乱跟贵祥说话?所以在无意救下一直生在市井之中的阿福之前,贵祥几乎不会笑,不会说话,后来阿福竟然慢慢的让贵祥有了些许的改变,开始慢慢学会理解。所以贵祥把阿福送来时,给老八的介绍信里写的是,阿福是他的同袍兄弟。

因为这个,老八就不得不给贵祥面子,能让大舅子的同袍兄弟没脸吗?不是不能,只是万一大舅子跟老婆告状呢?终于找到机会了,还不得一次骂个够!

夏茉那还是第一次看到老八发脾气,当然,虽然跳着脚,伸着一指禅,对着抱着一摞棉衣,呆若木鸡的阿福骂的样子十分之有喜感。

是啊,阿福吓呆了,不是被骂呆的,在军队里,上次别说骂了,人家过来踢你脚不得干看着?他也知道老八性子不错,骂人也就是一时的气愤,这是小事。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自己开小差,还让上司抓个正着,完全没有解释的余地。这是他人生的污点啊,往小了说就是擅离职守,往大了说,奏是把主子的生命置于不顾,就是不忠。

老八气得青筋直冒,“你开玩笑吧?你不是常在爷面前说,你们这些人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也都是跟着贵祥大爷在战场上见过血的主......现在您却去搬棉衣?是不是觉得没事,于是就可以放松?真有人此时行刺,自己是不是眼睁睁地看着人杀死爷和福晋?你知道自己是护卫吗?你知道守卫曹操的护卫放下武器给曹操披衣的下场吗?你知道......”

夏茉当然不能笑,虽然快笑成内伤了,她不仅是第一次看到老八发脾气,也是第一次看老八能跟老爷子一样,骂起人来不带重复的,还能谈古论今,把人说晕为止。

眼见着可怜的阿福抱着棉衣孤零零的站在仓库门前的样子,还真是可怜巴巴的。其他人看到八爷生气了,早就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了,生怕沾了火星。当然也有靠得比较近的,还算讲义气的抱琴。

当然这里说比较的意思是,相对于其他多得较远的人来说的。

夏茉看抱琴想过来,又有些小生怕怕的样子,心里多少是有点明白了,看着老八骂的差不多了,咳嗽了一声。

老八从小都是夏茉一个口令一个动作训练出来的,听到太座的咳嗽声,马上就戛然而止,无比迅速。声是没了,但手指还指着阿福,微微的颤抖着表达着心中对阿福无比的愤怒。

“阿福,还不给爷赔礼?”夏茉总得给老八台阶,当然得让阿福先服软了。

阿福差点把棉衣扔地上,直接跪下了。吓得夏茉都差点跳起来骂了,都是洗干净的。要是弄脏了,就成二手了。还怎么送人,真是笨啊,平常觉得他挺机灵的啊?还是没在大哥身边了,就跟着老八变笨了?

“笨蛋,放车里。”夏茉没来得及叫,抱琴先嚷了起来,夏茉倒是没生气,侧头看着死乞白赖跑过来,跟刚刚老八同一姿态的抱琴。一指禅啊,对着笨笨的大阿福的鼻子。

阿福已经傻眼了,看了老八一眼,又看看棉衣,纠结了一下,最终,他先飞奔回去把棉衣放好了,再回来老实地给老八磕了三个响头。

呵呵,有意思,竟然先听抱琴的话,在执行福晋的指令,有问题哦!

老八不气了,又侧着脑子摸下巴了,夏茉觉得这位有往外在冒坏水了,同情了一下,但马上回过身去,去招呼其他人赶紧装车,可别晚了,误了时辰。

后来如何夏茉是听老八说的,反正阿福再诙谐,也比不过一个从小就在人尖子里求生存的老八啊!在老八一番语重心长之后,接着就推心置腹了,再后来,阿福也就糊里糊涂的“被承认”了,他对抱琴是有那么一点好感的。

说“被承认”的意思,大家自己领会,基本上跟《卖拐》里的范伟差不多,没忽悠两下,阿福发现自己已经堕入情网了,而且抱琴奏是他心目中的女神啊!怎么早没发现呢?还是其实一直是,只是自己太笨,没有发现?

再后来,老八也就该启发了!

比如说,“光有好感没用,也是支持你的,附近一定听爷的,也在家里那是说一不二的!可是......可是什么呢?爷得尊重福晋是不,爷不能逼着福晋把好不容易培养的大丫头给你对不?就算这样,抱琴能干吗?就算别扭的同意了,跟她别扭一辈子,你不怕啊?所以,拿出诚意来,爷会帮你的。”

说完了,还鼓励的拍拍阿福的肩,就差说一句,“我看好你哦!”

当然,以上情节都是夏茉脑子里自行yy的,不过夏茉相信自己是没理解错误的,老八奏是这么干的,而且是“只会更无耻,不会最无耻!”

“把这两人送做堆有好处?”夏茉不得不往利益上想了,她不是这种人,可是皇家全是这种人,无论是谁的疼爱或者其他的什么,都是有条件的付出。

“当然!抱琴是家养奴才,单纯听话,娘老子都在咱们手上的,一点也不怕有外心。大阿福是傻点、皮点,可是人倒是不错的,功夫也是很不错,又是跟贵祥出生入死过的,是可以相信的人,将来一内一外,不是比唐家的更让人放心?”老八当然是无利不起早了。

“那还绕这个弯子干嘛?”夏茉早习惯了他们的思维方式,直接问问两人的意思,若是成的话,直接地指了算了,至少抱琴她们都是有思想准备,她们的婚姻嘚由家主说了算的。

“唉,求来的才会欢喜嘛!不是你说的,不要做让人伤心的事,这两个都心眼不多,让他们真的处处,真的喜欢了,不得感谢咱们一辈子啊?”老八白了她一眼,完全没有丝毫的当主子的艺术啊!

“哦,求来的才会喜欢,像我这样,被皇阿玛指的,就不值钱了?”夏茉点点头,叹了一口气。

老八开始挠头了,唉,还是小时候的夏茉不这样啊,为什么说了几句都能联到她自己呢?不过这样偶尔的闹闹小脾气,倒是更可爱了。应该说,此时的她活得更快活了,这才像十四五岁的少女的样子。

此时夏茉的眼睛常常满是快乐的神采,而不像是小时候在宫里跟小大人一样,虽然笑得大声,哭得也大声,看着恣意,却无一不在规矩之中。而现在的夏茉,哪哪的都不同了。所以当初皇阿玛还是做对了,让自己和夏茉远离京城,让夏茉慢慢的找回真的性情。

拉过夏茉.....

第一五六章 清朝的婚姻

大阿福在无良老八的鼓励之下,开始了追求之路。问题是他会什么?从小长于市井之间,会的自然是登徒子常用的,比如西门庆勾引武大嫂最早做的,找个相熟的婆子,找了机会就送了四婢一人一盒胭脂。

当然,这个连封都没开就直接被退回去。不是四婢瞧不起,或者说害羞,而是规矩。

府里丫鬟的胭脂是有定制的,由府里统一采买,而且个人就算是偶尔回家放假,也得带自己的妆奁盒子回去,不许用外头的东西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没这规矩,四婢知道外头那位福大爷是谁啊!这府里只有一个八爷,哪来的福大爷?说完了,把那婆子赶了出去,那婆子把胭脂扔了阿福一脸,死骂一通,走了。

第一役,大阿福完败!

老八听完全本,倒是没生气婆子叫阿福为福大爷,反正基本上阿福也不是正式府里的人,叫就叫了。当然也没有笑话他,此时的老八可是真的想帮大阿福了。想当年他在外头,也想送点东西给夏茉的。结果师傅还不是一大堆话,也不许说只送夏茉,于是成了大家的礼物,哎,是男人都伤心啊!这年头,男人也不易是不。

大阿福在老八的精心提点之下,当然也只是告诉他,“一,别再送这些穿的用的东西了,府里有规矩,而且,也不只是他们这一家有这规矩,外头差不多的人家,全这规矩;二,要集中火力,你一送就送四个,麻烦你有点针对性成不?至少让抱琴觉得有你这么个人了,也才好往后头帮你不是。”

大阿福受教了,再接再厉,回头就上街买了一只土狗,牵给了抱琴。然后特得意的,带着几分羞涩的跟抱琴深情的说道:“那天在街上有看你喂它。”

抱琴看了那只土狗,愣了半天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在街上喂过狗?再看看傻傻的大阿福,终于想起来了,就是送棉衣那天,因为去庙里就晚了。于是就在路上吃晚饭,吃素馅包子。但那天,抱琴不饿,吃了馅可皮怎么办?正好路上有只土狗,就把皮扔给它了,为了怕人说她,还特意对那只狗儿笑了笑,让车慢一点,对小狗摇摇手。唉,她容易吗?不就扔点粮食吗?

结果不难想象,大阿福被抱琴拿着棍子打出去,边打边骂,“不是喂它,是姑奶奶我吃了包子馅,不想吃包子皮,又怕人说糟蹋东西,于是扔给了路边的小狗!你个笨蛋!谁放这东西进来的,不知道福晋怕这些小东西,没人管吗?”

抱琴倒是打痛快了,但牵在大阿福手里的狗绳也就松开了,小土狗看到抱琴拿着棍子,自然要跑,它又不傻!

“还愣着,快点抓住它,吓着福晋怎么办?”抱琴吓到了,声音快哭出来了。

而屋里的夏茉和其他三婢正等着听笑话的,而苏嬷则摇摇头,不过想想,大白天的,大庭广众之下,自然也不会真的生出什么事来,也正好当实用课程,教训一下其他三婢,正听得好好的,突然传来了狗叫声。还有抱琴惊恐的声音,狗跑了?

听到狗叫的夏茉一下子就直接窜到炕桌上,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直接窜上去了,也不管刚刚她在干啥!

其他三婢进府时就受过训,福晋就怕这些,周边不许有这些东西出现的,所以他们都很小心,把猫狗这些隔绝在夏茉眼光触及到的地方。所以也不用人叫,其他三婢马上冲了出去,大声地叫人关门,不许小狗冲进屋......

再再然后,所有劳动力出动,把狗快点赶出去......

最后,大阿福被老八结结实实的打了顿,恶狠狠的告诉他,从夏茉生下来,宫里都不许养猫啊、狗的,你个笨蛋!阿福也老实的受了,谁让没调查研究呢,犯了主子的忌讳。

虽说后来证明是虚惊一场,狗没冲进主屋就被身手不凡的大阿福抓住了。但夏茉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被大家看到她站在炕桌上的傻样了,真是太没面子了。维持了那么久的形象啊,被一只狗叫声吓没了。

夏茉为了转换大家的目光,直接派人送苏麻回院,把老八叫进来,再把大阿福和抱琴也招到跟前,她决定就当一回封建家长了,直接指了算了!看来真的指着老八,还真是什么也办不成了,再这么折腾下去,自己要折进去半条命去,太不值了吧!

“阿福,你是不是要去抱琴?”夏茉直截了当。

“是!”阿福看出来了,这才是将军的妹子啊,多么爽快,果然配八爷是糟蹋了。白了老八一眼,答得那叫一个有力啊。

“那抱琴呢?”夏茉瞪了正欲说话的老八,黑着脸看着抱琴。

“请爷和福晋明察,奴婢一向知道规矩,这些事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就沾染上的。”抱琴忙跪下请罪,开玩笑,怎么说也是受苏麻强力训练出来的,早就不是去年在惊叫庄子上的土小妞了,自然明白宅里内外男女有别,他可是还有爹娘弟妹的,他们也是要脸面的。真让人知道有男人追到后院来了,自己还怎么管人管家?一时间臊得满脸通红。

“行了,叫你过来不是追究你什么,你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夏茉态度和缓了一些,外头的不知道规矩,好在抱琴还不错。这个态表的,她可是规规矩矩的,烂桃花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转头看向了有些受伤的阿福,“看到没,阿福,这就是外头说的,‘宁娶大家婢,不要小户女’的意思,抱琴又是我身边顶顶得力的人,你倒是有眼光,不过做的事实在太荒谬了!这么闹腾下去,抱琴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府里其他人的名声要不要?是不是传回京城里,说我治府不严?让皇上来治我和爷的罪?你若是真有心,就该来问问爷和我的意思,由我再偷偷的问问抱琴的意思,两厢都乐见了,这才该请媒求聘,明媒正娶。哪有像你这样的?你是瞧不起抱琴,还是瞧不起爷和我?”

大阿福哀怨的看了老八一眼,偷瞄了臊得抬不起头来的抱琴,心里不禁更添了几分敬重来。大阿福孤儿出身,后来跟着贵祥参军打仗,谁能教他这些规矩?被老八一忽悠就信了,现在被人瞧不起了吧!于是眼神更幽怨了。

老八实在受不了可怜的阿福这样,他也冤枉啊,他从小就跟夏茉在一起,本就是两情相悦了。再后来顺理成章地指了婚,成了亲,所有人对他和夏茉在一起都视为理所当然的,谁能想得到娶个丫头还有这么多的麻烦,其实当时他娶夏茉一点都不简单,只是身边的额娘多,根本不用麻烦到他,尴尬的清清嗓子。

“那个,阿福家里又没个老人提点,哪里能知道这些?抱琴,阿福自小孤苦伶仃,后又跟着贵大爷在战场上干了好几年,这不才刚回来过几天安生的日子!你别看他傻里傻气的,正经的校尉,朝廷正七品;长得虽不怎么好看,但总算也不丑;年龄......对了,阿福,你多大?”

夏茉一怔,有这么做媒的吗?但还是怒视了老八一眼,连年龄都没问,敢说和?

“奴才二十七了!”阿福响亮的答道,还挺胸抬头,军人的气质一下子就出来了。

这让夏茉倒是对之前不着调的样子有了改观。改观归改观,可是听到年纪,还是担心的看了抱琴一眼。

“二十七?比抱琴整大十岁呢!”

“虚岁吧?!”老八给大阿福打着眼色,只要阿福点个头,就只大八岁了,八岁跟十岁可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回禀贝勒爷、福晋,是实岁。”大阿福忙强调着,生怕抱琴误解。

“行了,你的心思,我和爷也知道了,容我跟爷再商量一下,以后切不可再鲁莽行事了,如若再犯,府里也就容不得你了,你就哪来回哪去。”夏茉最后拖着重音说道。

大阿福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出去了。他当然明白,不可能马上把抱琴娶回去,不过这总好过遥遥无期的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不见的成功强得多。

当然刚刚福晋显得对自己年龄有点为难,但是想想,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所以几乎十分笃定一定能成功的。出去时,都快飘起来了。

夏茉给老八倒了一杯茶,这才倒自己的,轻轻的啜饮了几口,似乎才缓过神来。

“若无爷和我的默许,阿福怎么能把东西送进来?倒是先前知道了他有这个意思的。我和爷的意思呢,是想等你们相互看对了眼,再才给你们做主,这样又体面又不会落你们的埋怨。若真的如刚刚我所说的,凭着偷偷的打听,主子做主了,你自己到揎了盖头再看看脸上有没麻子,不就可怜了吗?现在人你看了,也听他说了话,脾气秉性什么的,应该是心里有数的。他是我哥哥千挑万选出来的,倒是没想到,他是身上带着官职的。回去好好想想,这两天就歇班吧。不愿意也没什么,不用觉得对我不好意思,原先我也不知道竟然大这么多,不愿意也是对的。”

第一五七章 四婢

夏茉刚刚说的那一通,其实说了也白说,基本上等于没说,其实到最后关头,他还是下不了决心,之前都说的是对的,先说好处,再把主子对你的好意一摆,再轻描淡写的说一句,“不逼你,自己会去想清楚。”基本抱琴也就明白了,没有什么可选的。

可是最后一句破功了,她把年龄的问题认真的摆了出来,是真的让抱琴想了。将来是什么结果,自己承受,别埋怨主子。

抱琴磕了一个头,默默地出去了,夏茉这才在炕桌下踢了老八一脚,什么人啊,连年纪都不问就敢乱出主意,现在好了吧,四不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