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莘不知道苏何想要和什么做个了断,但是,此刻苏何能够活生生地回到她和苏廷允的身边就够了,其余的,不管以后苏何做什么决定,她都会支持。

年三十的时候,苏何眼睛上缠的绷带取下来了,脸上的纱布也不用整脸都包着,看起来没那么可怕,苏莘把他从医院里接了出来,一家人在上安山吃了一顿团圆饭。

除了一见面看到儿子瘸着腿的模样心疼了一瞬,苏廷允又恢复了惯常的严父形象,恶狠狠地骂了他一顿,最后总算在罗珍蕙和苏莘的劝说下消了气。

饭吃到一半,苏何看苏廷允的脸色好点了,终于憋不住问:“今年我们怎么不和简叔叔他们一起出去吃年夜饭?那谁呢?怎么也不来?”

虽然没提名字,但大家都知道他在说谁。

“来干吗?”苏廷允沉着脸道,“他早在八百年前已经和你妹离婚了,和我们家都没关系了。”

“啪”的一声,筷子掉在了桌子上,苏何的神情惊愕,不敢置信地问:“爸……你说什么?不……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离婚还有什么可不可能的?”苏廷允气得拍了一下桌子,“那小子对你妹很不好,早离早好,以后再找个好的,你做哥哥的帮她留心一点。

苏何猝然转头看向苏莘:“小莘,这是真的吗?”

苏莘哑然失笑:“这还能骗你?我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

“不是……你不是很爱他吗……而且……他……”苏何倏地住了口,却还是难掩眼中的震惊之色。

苏莘有点纳闷了,苏何和简亦慎的关系一直不好,苏何毕竟比苏廷允看到听到的多,非常讨厌简亦慎的傲慢自大,也一直觉得简亦慎对苏莘不好,偶尔两人碰面了也会冷嘲热讽;而简亦慎也不喜欢苏何的优柔寡断、多管闲事,对他几乎是无视的状态。

今天知道她离婚了,怎么这么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难道不应该是对她终于幡然悔悟表示高兴吗?

“哥,你这是什么表情?”她笑着问,“我离婚了不好吗?你不是以前都笑话我傻,一头扎进简亦慎这个坑里就出不来了?”

苏何定定地看着她,眼中终于流露出痛苦之色,他喃喃地道:“对不起,小莘,真的对不起,我都不知道……你最难的时候我就光顾着自己跑了……我太混账了!”

一家人默契地都不再提简亦慎这个名字了。

吃完饭,苏廷允和罗珍蕙最喜欢的春晚开始了,两兄妹也陪着一起看,大年三十的村子比元旦热闹多了,鞭炮声此起彼伏,比起城市里更有过年的气氛。

快十一点了,苏廷允和罗珍蕙撑不住上去睡了,苏何第二天还有治疗,也被司机送去医院,苏莘在门前目送着苏何离开。

今天本来就想要守岁的,她也没什么睡意,就索性拉上了领口在村子里散起步来。

空气中是鞭炮燃尽后的硝烟味道,有一群孩子嬉笑着跑过,在一片空地上比拼着谁的烟火更为漂亮。

苏莘驻足看了一会儿,心里有些羡慕。成年人的世界里掺杂太多,已经没有办法拥有这样一份单纯的、直接的快乐了。

远处有车灯射了过来,一辆汽车在鞭炮声中缓缓经过,开过苏莘的身旁十几米远后,忽然停了下来。过了几分钟后,车子倒了回来,拦在了苏莘面前。

车窗徐徐放下了约莫一手见宽的距离之后不动了,刚好露出了简亦慎的大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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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喧闹的鞭炮声中,两个人在夜色中静静对视着, 光影随着烟火的绚烂、熄灭变幻, 无数往事在眼前闪过, 让人仿佛有种时光穿梭的错觉。

以前的大年夜, 苏莘每次都兴致勃勃地准备了一大堆的烟火, 想要拖着简亦慎在零时一起点亮来年的祝福。

但是简亦慎却一次都没有去过。

在他的眼里,这就是小孩子的把戏,更是类似于悲春伤秋的文青行为,他完全没有兴趣。

他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如此渴望,渴望能够和苏莘一起,为新年的夜空点亮漫天璀璨的烟火。

然而, 苏莘已经不期盼了。

“小莘。”简亦慎的唇动了动。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嘶哑,没有了从前的清朗磁性,不知道是不是光影的关系,肤色也泛红得有点奇怪。

苏莘恍惚了片刻,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无论简亦慎怎么了, 都和她没关系了,她关心他的声音和肤色干什么?

她讨厌自己这样隐藏在本能之下的拖泥带水,猝然转身, 飞快地绕过汽车往家里走去。

车子不疾不徐地跟在她身后,一直到了苏莘的家门前。

“小莘。”简亦慎的声音再次传来。

苏莘的脚步一顿,回头客气地问:“你想干什么?大过年的,就别让大家心里不愉快了, 可以吗?”

简亦慎的目光透过夜色,定定地落在了她的脸上,低声道:“新春快乐,新的一年要开开心心的。”

“你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会很开心。”苏莘回了一句,几步进了院子,把人关在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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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对年轻人来说,其实很无趣。

走亲访友、麻将扑克,一群三姑六婆聚在一起家长里短。苏廷允这些年虽然一直在山村养病,但以前的地位在这里,过年还是有不少亲朋好友登门拜访。

一见苏莘,一些阿姨、婶婶们就都忍不住要拉着她的手叹两声气,安慰两句她离婚的事情,顺便帮她拉红线做媒。

苏莘一概回复“单身很好,暂时不想再婚”。

“这哪行啊!”苏莘的二姑端起了长辈的架子,“女人总是要结婚的,有老公有孩子才是圆满的一辈子,再不考虑你年纪大了,又是二婚,还怎么找好的?哥,这你可不能惯着小莘,这是女人一辈子的大事。”

“是啊,她二姑说的在理。”

“小莘的妈妈不在了,这种事情咱们就要替她多操心操心,有时候适当放低点条件选择的余地也就大一点。”

旁边好几个人都附和了起来。

苏廷允沉着脸没说话。

苏莘真的烦了。

自从她离婚后,碰到的这些亲戚一个个都是那种恨不得马上塞个二婚老公给她的样子。

“表姑,你这话说的,我又不像某些人,好像菜市场里的白菜似的,喜欢被人东挑西捡的,”苏莘轻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道,“我就算一辈子不结婚,也会过得很好,有老公有什么用?成天在外面吃喝嫖赌的,老婆孩子都顾不上管。有儿子又有什么用?成天只知道刷爆信用卡,还要当妈的替他四处筹钱还债。”

刚才还热心的亲戚们,一个个脸色都白了。

苏莘说的话都是事实,她们中间有一个老公好赌,每天一场麻将输赢都在几千上下,最多一次输过几万,老婆哭着来让苏廷允帮她做主;而另一个的儿子刷爆信用卡十几万还不吭气,被银行上门催讨起诉,成了家族里的一大笑话。

“你这孩子,说话就爱直来直去的,”苏廷允象征性地责怪了一句,又颇为自得地道,“不过,我家小莘这么优秀,的确用不着别人来挑她,只有她挑别人的份。”

碍于苏廷允的面子,没人对他的这句话进行公然的反驳,不过,几个婶婶和姑姑都互看了几眼,嘴角露出了不以为然的会心笑容,半嘲半捧:“那就慢慢来,不着急呗。”

“等着看小莘再挑个什么样的女婿给你。”

话音还没落下,外面有人进来了,拎着大包小包的,张嫂急吼吼地追在后面:“哎我说老林你怎么这么奇怪!都说了不要你的东西你还跑进来干吗!”

那人在苏廷允面前站定了,正是简亦慎的专职司机老林,他堆着笑把礼品都放在了苏廷允的身旁:“苏先生、苏小姐,这是我们简总备的的年礼,他原本要亲自来给苏先生拜年的,可是出了点意外,只好由我先送过来,以后再登门赔罪。”

“什么?简总?”二姑惊愕地问。

“难道是简亦慎?这……不是离婚了吗?”婶婶也吃惊不已。

苏莘看着这年礼,眉头皱了起来。

苏廷允板着脸道:“老林,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些东西……”

“林叔,”苏莘客气地接过了话茬,“你先回去吧,这些东西我爸会让人送回去的,这样你也可以交差,我们也用不着让人误会什么。”

年礼丰厚,光是一块表就是六位数,其他补品之类的更是不用说了,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前夫给前丈人的,倒像是有心要再续前缘的。

那可是简亦慎啊,眼巴巴地上门拿热脸贴冷屁股,这谁还敢说苏莘这离婚的女人被人嫌弃?

刚才还说风凉话的亲戚脸都绿了,刚才嘲讽教育苏莘的话就好像巴掌一眼打在了她们的脸上。

接下来的时间,这几个刚才还聊得眉飞色舞的亲戚们都一个个都默不作声了,把自己当成了空气。

等拜年的亲戚走了,苏莘把简亦慎送来的年礼打包了,留下了一盒最便宜的茶叶,然后又准备了一份额外的补品,以苏何送给简成泽的名义,让老周一起送回了简家。

这样既不失礼,也不会让人有什么误会。

苏廷允很满意,女儿行事很有章法,他已经不用操心了。

苏何年初三就出院了,眼睛要靠平常的治疗和保养,骨折的腿则只能等骨头慢慢养好再复健,这几个月要被关在家里了。

幸好,他并不讨厌宅在家里的日子,这次出国他拍了数千张的照片,正好趁这个机会整理、修图。

大年初五正好碰上了情人节,一大早起来,苏莘的微信里就跳出来好几条消息。

顾非楠装傻,说是今天刚从老家回到安州,可不可以约她吃顿饭;程子昊就直截了当多了,说他十几年都没有一个人过过情人节了,让她无论如何今天要赏个薄面,两人一起浪漫一下;就连徐东苏也就着这个情人节的话题和她聊了几句,问她今天有没有邀约,他一个单身狗在朋友圈里到处看人撒狗粮,有点凄惨。

今天这个日子,空气中都是粉红色的泡泡,出去约会太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尤其是顾非楠,被狗仔拍到那就是一条爆炸性的绯闻。

苏莘两边都婉拒了,只说是和闺蜜约好了要一起逛街吃饭。徐东苏那里,苏莘开了几句玩笑,她有闺蜜作伴了,他不如化凄凉为动力,爆更十章,让追更的小情侣们没时间秀恩爱。

不过,“和闺蜜约好了”这话倒也不是撒谎,田芷蓝的确早就约了她了,说是两个单身狗在这个日子要互相取暖,谁都不能抛弃谁。

大年初五的安州市,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往常的繁荣,广场到处都是粉色的气球拱门,橱窗也都换上了情人节特辑,卖玫瑰花的小女孩冷不定地会从路边角落里冒出来,可怜巴巴地看着路过的情侣,“哥哥,买支玫瑰花送给漂亮姐姐吧!”

路过的情侣挺多,但买的没几个,小女孩站在风中瑟瑟发抖,田芷蓝看不下去了:“怎么,姐姐就不能送给姐姐了吗?你这束花我要了!”

小女孩喜出望外,业务十分纯熟地替她们把花束包好了,又眨巴眨巴眼,从角落里又拖出来一捧花,热情地看向苏莘:“姐姐,礼尚往来,你也送一束给这个漂亮姐姐吧!”

简直就是做生意的高手。

苏莘哑然失笑,捧场地也买了一束,摸了摸她的头:“卖完了就快回去吧。”

两个女人走在大街上,一人抱着一束花,回头率无数。田芷蓝被看了一路,终于回过味来:“别人会不会误会我们俩有什么关系?”

苏莘也想笑:“可能吧。”

一不做二不休,田芷蓝索性亲密地挽起了她的胳膊:“行吧,蕾丝就蕾丝,肥水不流外人田,和你凑成一对我不亏。”

中午预定的餐厅是一家烤肉店,口碑很好,肉类和海鲜都十分美味,最妙的就是这家店的排烟做得非常好,烤完后连头发都不会沾上烧烤味道。

田芷蓝一边翻烤着牛肉,一边和苏莘吐酒店里遇到的糟心事。

“你真不知道,霍至辞这个人简直就是只皮球,拍一下动一下,我真是服了他了,也不知道他怎么能有霍宁辞这么一个厉害的哥哥,两兄弟简直不像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他怎么了?”

“打个比方吧,我十二月十五日送上去要他批的情人节策划案,过了一个星期去问他,结果他还没打开看过,你说他占着这个总经理的位置不干活,好意思吗?”田芷蓝气得不打一处来,狠狠地吃掉了好几片牛肉。

“对啊,今天情人节,你怎么有空出来?”苏莘立刻想了起来。

“我撂挑子,把今天的事情全都扔给霍至辞了,”田芷蓝又狠狠咬了一口烤翅,“让他好好明白一下,他平常这个甩手掌柜有多幸福。”

苏莘只好安慰她:“你又不缺钱,受气就别干了。”

“小莘,你知道的,我就是钱太多了,”田芷蓝假意忧愁地叹了一口气,“我怕我不上班就会堕落了,成天沉迷于小鲜肉们的美色无法自拔,这样就太堕落了。”

苏莘忍不住笑着捶了她一拳:“田芷蓝,你这样可太欠揍了!”

闺蜜俩说说笑笑,吃了一个多小时才从烤肉店里出来,然后去了金城广场的奢侈品中心。

为了缓解霍至辞带来的坏心情,田芷蓝准备好了今天要血拼败家,先去买了一个春款的挎包,又到一家服装店试了两套裙子,然后拎着大包小包说要去C-e看看首饰。

两个人刚刚走出服装店,有人朝她们惊喜地喊了一声:“苏……苏姐姐!真巧啊,在这里碰上你了。”

苏莘转头一看,简亦暖和郑茗潇刚刚从车上下来。

苏莘被这“苏姐姐”的称呼惊了一下,起了一声鸡皮疙瘩。她可没这个福气当简亦暖的“姐姐”,疏远地朝着他们点了点头,简亦暖却使劲地朝她招手:“苏姐姐,你慢点,哥,你快出来啊,怎么磨磨蹭蹭的?”

副驾驶里,简亦慎刚刚探出来半边身子,一听这话,僵在了原地。

苏莘正要离开,眼角的余光一瞥,愣了一下。

简亦慎的左手上吊了一根绷带,袖子里鼓鼓囊囊的,边缘露出了打着的石膏,看起来好像是骨折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主打是虐身,简总受伤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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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在苏莘的记忆中,简亦慎应该是那种战无不胜、无坚不摧的男人, 如果放在古代, 那一定是百战百胜的常胜将军。

今天常胜将军居然受了伤, 那吊着绷带的手和他迫人的气势放在一起, 有种违和的感觉。

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 简亦慎已经从车里下来了,几步到了苏莘跟前,目光落在了她捧在手上的玫瑰花上,眼中有一丝苦涩一闪而过。

他们俩结婚三年,没有过过情人节,就连今天,也是简亦暖非得拉着他来逛街散心, 他才知道了这个节日。

他一直对这种国外流传过来的节日嗤之以鼻,这种骗骗小女生的把戏,其实都是商家为了促销营造出来的噱头。而且,看着苏莘对这种零零碎碎的小节日都无一例外地暗暗期盼,他就有种不想让她心满意足的恶意, 刻意忽视了这些节日。

那时候的他,何其残忍,亲手把苏莘眼中跳动的火苗一点一点地掐灭了。

现在, 她手里的这束红玫瑰是谁送的呢?是那个爆火了一个冬天的小鲜肉,还是那位手段了得的花花公子程子昊?又或者是其他他不知道的追求者?

简亦慎心中黯然。

“呦,简大总裁这是怎么了?”田芷蓝看着他的手臂,忍不住有点幸灾乐祸, “大过年的怎么把手给摔了?太不吉利了。”

“一点小伤,过不了多久就好了。”简亦慎轻描淡写地道。

苏莘并没有兴趣探究他的伤,冷淡地后退了一步,拉了拉田芷蓝的手臂:“走吧。”

简亦慎不自觉地跟了两步,这几天他一直刻意地避着苏莘,可今天既然撞上了,他就想多看几眼,就算能多听几句苏莘的声音也是好的。

而且,他很想知道,这个情人节苏莘到底有没有约,和谁有约。

“就你们俩吗?去哪里?要不要我送你们一程?”他试探着问。

田芷蓝挖苦道:“我们俩就算光着脚走路回去也不敢劳动你的大驾啊,要不然被简大总裁嘲笑我们俩不知羞耻缠着你不放可就太糟心了。”

简亦慎语塞,好半天才道:“以前都是我不对。”

田芷蓝愣了一下,飞快地拽着苏莘往前疾行,苏莘被拉得踉跄了两步才跟上了她的步伐。

“我的天啊,”田芷蓝往后瞟了一眼,见简亦慎没有再跟上来,这才压低声音问,“我这是幻听了吗?刚才是简亦慎对我说,以前都是他不对?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苏莘哭笑不得,揪了一下她的耳朵:“疼不疼?”

“哎呦!疼!”田芷蓝摸着耳朵叫了起来。

“那就没幻听,”苏莘瞪了她一眼,“赶紧去败家吧,他以前对不对,和你和我都没什么相干了。”

这一败,就败了好几万,天色快黑下来的时候,田芷蓝明显有点心不在焉了起来,时不时地看手表。

苏莘心知肚明。

她的这个闺蜜,虽然嘴巴总是不爱饶人,可心却是软的,对一毕业就进去工作的酒店更有着一种难言的归属感,情人节活动是酒店一年来最重要的策划之一,她身为策划部的经理,这个时候撂挑子跑了,心里肯定记挂得很。

她正要找个借口劝田芷蓝去酒店看看,微信提醒有新消息。

打开一看,是程子昊发过来的:快来薅羊毛,香悦大酒店的情人节大餐,霍至辞请客,好多朋友都在,让你和你闺蜜一起过来捧个场。

今天的香悦大酒店,从里到外都是粉色的情人节主题。

酒店前的迎宾大道两侧,是心形的粉色灯带;大堂里则是粉色的花墙和布景,气派的挑空穹顶上,下垂的百层水晶吊灯也用灯光渲染成了粉色,诉说着浪漫的爱情故事。

进来的情侣们都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叹,还纷纷在花墙和布景前打卡留影。

“可以啊,芷蓝,”苏莘也被惊艳到了,“居然弄了一个粉色水仙和玫瑰的主题。”

“对啊,”田芷蓝很得意,“我的创意是像水仙一样爱自己,再用玫瑰去爱爱人,这样才是爱情最完美的样子。”

苏莘若有所思地笑了:“很好,很有意义。”

如果她能早点明白这个道理,那就不会走这么多年的弯路了。

“可惜,有些人根本不懂,”田芷蓝一想起这个就生气,“他非得说我这水仙花和实际不符,哪有粉色的水仙花,让我都弄成白的,还说水仙和玫瑰根本不搭,没文化真可怕。你说,要是全都写实,那还浪漫个鬼啊,在这里摆上柴米油盐就好了。”

正说着呢,田芷蓝的下属见到她来了,立刻找她来汇报了几个意外状况,要她拿主意。

“我今天休假,你们去找霍经理。”

“可是,霍经理说你会来,让我们找你。”下属为难地道。

田芷蓝气懵了一瞬,最终发出一声长叹,无奈地道:“小莘,你先进去,我去去就来。”

苏莘点了点头,进了情人节大餐的餐厅。

餐厅里也是一片粉色的世界,西餐桌分布两侧,中间是一个舞台,有乐队在演奏轻音乐。情侣们都差不多已经入座了,都是成双成对的,唯有靠东边的角落里摆着一张长条桌,霍至辞、程子昊坐在那里,对面坐着两对情侣朋友,一起聊得很是惬意。

看来老板根本没把工作放在心上。

苏莘觉得,田芷蓝这个打工仔还真的是有点惨。

霍至辞率先发现了苏莘,朝着她打了个响指:“小莘,这里。”

程子昊立刻站起来,十分绅士地替她拉开了身旁的座椅:“女神,请坐。”

苏莘哭笑不得:“你这个称呼我真是担待不起。”

“你不肯做我女朋友,那就只好当我的女神了,”程子昊笑嘻嘻地道,“我争取早日让你答应换称呼。”

这边两人开着玩笑,那边霍至辞接了一个电话,脸色顿时变了,好半天才应了几声“好”,挂了电话。

“这是怎么了?”程子昊纳闷地问,“出了什么天大的事,让我们的霍二少慌成这样?”

霍至辞忍不住“靠”了一声:“程子昊,这下不仅你要死了,我也要死了,亦慎说他要过来。”

程子昊也懵了一瞬:“他来干吗?”

“还能干吗?”霍至辞冷笑了一声,“谁让你得瑟发了一条朋友圈说要和女神在这里过情人节?他肯定看到了。”

程子昊恼火地道:“他上次不已经不关注我朋友圈了吗?我等了他一个星期他都没来指点江山。”

“我哪里知道?”霍至辞长吁短叹,“我问过他要不要来吃情人大餐,他拒绝了,我才找的你,现在好,你们两个冤家对头碰上,我这个夹心饼干可怎么办?”

程子昊阴恻恻地笑了:“好你个霍至辞,原来我在你心里只是个备胎。”

……

两人的拌嘴听起来很有意思,但是,简亦慎要来,再有意思苏莘不想再多留。她刚想告辞,程子昊看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问:“怎么,你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