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玉也并不是故意矫情,她从腰间解下了圆玉,这就推了李德的面前,看着他脸上那块伤,长长地叹了口气:“殿下,良玉有一事相求,还望殿下成全。”

她语气当中,十分疏离,李德赫然抬眸:“怎么?还想保住那二十万石粮?”

她摇头:“不,良玉求去。”

他手里的小兔子不知怎么一挣,竟是掉落地上去了,李德仿若未觉,只定定看着她:“即使本王为你争取了等同于粮价的银钱绢帛,你也要走?”

徐良玉眼帘一动,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殿下何意?”

大肆兴建寺庙宫殿,国库空虚,她一个小女子何错之有,若是别个人,是非对错他自然懒理,既然是他的人,却是不同,他向来护短,吃不得亏,那些个干动嘴不伸手的,这二十万石的粮,怎能白白让他们捡了便宜去。

只不过,这些话却不能说,他薄唇微动,已是别开了脸去:“进了本王的府院,想走可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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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六十三

第六十三章

灶房的灯台上,蜡油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

徐良玉拿着刀,一点点片了下来,青萝拿着托盘,全都放了上面。

灶房的婆子们都看着她们,好奇地一边张望,又不敢上前搭讪,雍王府的风气如今已经变了,自从殿下回来之后,张良娣可是失了信了,可当大家将目光都投向徐娘子的时候,她又被殿下下了禁足令。

没有殿下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去。

收了蜡,二人出了灶房,又让绿云取了清茶来,在亭兰院里面就地支了一口小锅,徐良玉剪了一块布来,百般无聊的时候,她就愿意捣鼓染布,各种版样都是自己画的,因为多是不规则的边,每次挑战起来就十分有趣。

勾边定了型,这边清茶下了锅,再上浆染整着色。

分别用带油的蜡片和蜡浆固定了花纹,再用凉了的茶水浸泡,青萝在旁好奇地给她扇着风,一时间后院里茶香阵阵,飘出去老远,天气是越发的热了起来,绿云和绿歌站在树下树荫处做着针线活。

晌午和李德说了,她想走了。

可他却是不允,为此还大发雷霆,一甩袖子就走了。

说什么用货币帮她找差价,不是不相信他有那样的能力,只是想逃离而去,和他在一块,她前所未有地察觉到了一种危险性,现在走不掉,她只能做一些事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亭兰院外面总来回有人走动,绿云跑去看了,还说外面在建戏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徐良玉泡了布条,也站了起来。青萝连忙跟上,扬脸挺胸的,可要给她鼓起点士气的样子,被他好笑地戳了胸,又怂了,低头像小媳妇似地跟着她。

果然来回过往不少人,徐良玉抓住一个小厮,问起,说是晚上请了戏班来唱戏,现在正在搭戏台,现在这个时候她还哪有什么心思看什么戏,转身才要回去,荣生匆忙在无了院走了出来,看见她忙是欠了欠身。

她站定,人就到了她的面前:“一会雍王府招待贵客,殿下让徐娘子留在亭兰院不要出来…”

不等他说完,她已经恼了:“他打算关我多久,有必要吗?”

荣生见她着恼,也忙是来安抚:“别误会,徐娘子别误会,殿下也真是为了你好,这两日云裳坊也在风口浪尖上,长安城表面看着平静,事实上底下暗潮涌动,哪个出头哪个要被打的。”

是了,她出头的时机不大好。

她也知进退,只是心情烦闷:“我不去云裳坊,不会让别人知道云裳坊与我有什么关系,只是想出去走走,夜禁之前回来,你与殿下说一声就好。”

荣生还待要劝,她已经是耐心渐失,转身就往偏门处走了去,来回进出都是搭建戏台的人,此时可是不好闹将起来,荣生眼睁睁看着她带了青萝出去,远远对侍卫摆了手,让是放行。

其实不让徐良玉出去,是他的主意。

自家殿下吃干抹净了之后可是放心得很,他看着这位徐娘子可不大上心,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和一般姑娘家比,她似乎对名分什么的都不太在意,她在意的,似乎…只有她的银钱。

换做别个,怕不得倾家荡产来帮殿下,好讨个名分什么的,到她这了,也真是一言难尽。

不过不在府里也好,一会宾客便至,有些事情她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转身走回无了院,李德正在换衣,两个小厮伺候着他穿衣系扣,一个小丫鬟在旁捧着他的玉冠,抬眼瞧见他回来了,瞥了他一眼,似漫不经心地:“她可有说什么了?”

他张着双臂,此时已经不见之前的愠色。

□□生还是小心翼翼地措了下辞:“没什么,只是徐娘子在府里坐着实在闷趣,说是要出去走走,荣生觉得让她出去散散心也好,回头也定有人能好生劝劝,殿下这般的人,她怎能不喜欢,高攀还来不及不是。”

李德双臂放下,小丫鬟又拿过了玉冠。

荣生亲自取了给他束发,男人目光浅浅,在这些卑躬屈膝的人当中,只觉寂寥。

出了雍王府,青萝忙拿出了团扇追上了徐良玉,街上人来人往,与雍王府后院的安静不同,就像是全世界的嘈杂声都在眼前,她接过团扇遮住半张脸,连给自己扇着风。

平时长安城里,还真没仔细逛过。

就像书上写的一样,长安城里市肆繁多,商贾云集,街上行走的人多半都是锦衣华服,平常百姓也多喜寻酒作乐,因为民风开放,坊间也有女人行走,多半也是三两成群结伴的,有时乘坐车马,有时以扇遮面谈笑风生。

裙钗之间,佩玉必不可少。

越是身份讲究的人,越是喜欢将佩玉穿戴在身上,无所不及。

从头顶到鞋面,不论男女,从耳饰到腰饰到摆片,她目光一扫,耳边都是叮当作响的声音,长安城也有许多玉铺,徐良玉只走在街边,并不进去。

青萝见她多顿足,只跟着她身后蹦跶。

卖货郎挑着挑子,很多小玩意都能吸引她的目光,还像个孩子。

徐良玉给她买了一个小镜子,心一动突然想起天后送她的那个锦盒,顿时喜上眉梢,抱着青萝狠狠揉了她的脸,心也就放松了下来了,再等不得,转身就往回走了。

一共也没走出多远,再回到雍王府门前时候,却是发现大门开着。

门口停着许多车马,她怔住,才转过街角便是站住了。

偏门处少年在石阶下面站着,他一身青衫,手里还牵着一个小不点,扬着脸不知与门前的侍卫说着什么,徐良玉站在他们的背后不远处,一手扶住了高墙。

那侍卫不耐地对他摆着手。

檀家兄妹没有贴,又不得去大门处,只得回转。

石阶下,小檀溪还使劲跳了一下,天真的很,檀越牵着她的手,转身,青萝已经探出半个身子开始对他们挥手了,也幸好,少年抬眼看见,忙是大步过来了。

徐良玉恍惚不知想着什么,看见檀溪到了跟前,才是低头。

小家伙显然是想她了,直往她身上扑。

檀越见她气色还好不说,还出得了雍王府了,也是稍微放下心来:“没事就好,那日我在门前跪了半天,也不知殿下恼的什么,阿兄虽然不在了,你的事也是家事,可檀越惭愧,半分也帮不上阿嫂的忙。”

他眉眼间秀气还有稚气,平日总有些读书人的清高,此时尽是颓色。

徐良玉搂紧了小檀溪,忙是宽慰他:“人生在世,总有许多不得已,权贵天生,让我们普通百姓有什么办法,你别想太多,我没事,你安心读你的书,日后功名在身,才能安家立室。”

檀笙也是这个意思,她还得撑着这个所谓的家。

不知是怎么地,檀越神色疲惫,他靠着高墙边,看着她的目光略显复杂:“童子科考举的是《孝经》,《论语》,道举科考的是《老子》《庄子》《列子》,还有考《史记》《汉书》,这些书我都看过,今个才发现,全读了没有用,依旧是个废物,我现在就是个废物。”

说着,仰望着天空,别过了脸去。

檀溪已经挣脱了徐良玉的手,两步到了他的身边:“阿兄干什么说自己是个废物,阿兄不是废物!”

小家伙掷地有声,拽着他的手直晃着,天色已经不早了,眼看着就要黑天了,读书人遇见点事就爱想不开矫情着,徐良玉忙是来推他,劝着他先回去,她自己还不知道什么个结果,也不敢对他说。

正是推着,守门的侍卫已经瞧着这边动静,往这边来了。

李德这两日不知抽的什么风,不许她去见这兄妹,她赶紧使劲推了檀越一把,也不叫他回头,给檀溪塞了他怀里,让他快点走就是了,她自己带着青萝,反而迎上前去。

雍王府竟是乐声一片,三言两语打发了侍卫,她再次迈进了大门。

无了院灯火通明,在门口就能听见嘈杂之声,看来的确是宾客满园,她无心去听,快步回了亭兰院,那个锦盒之前被她随手放在了梳妆台上,也是没有人动过,坐了镜前,一眼就看见了。

青萝出去打水,只绿云两个跟在屋里,打开锦盒,里面还是那块透着凉意的镜子。

她知道天后什么意思,第一次看见这块镜子就知道。

她配不上李德,是让她死了这份心呢!

唇角一勾就是笑了,外面不知谁还放了爆竹,噼里啪啦地在这静夜当中,炸响在了耳边,徐良玉捧着这锦盒站了起来,也不等她走出来,房门一动,她眼底当即多了一个颀长的身影。

伴随着夜风,还有他唇边似有还无的笑意。

李德手里不知拿了什么东西,对她飞快扬了一下:“过来,本王有个好东西给你瞧瞧。”

他来的正好。

徐良玉也是上前,对他扬起脸来,眨眼:“殿下来得刚好,我也有样东西给你看看。”

第64章六十四

一身酒气,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

外面的爆竹声震破天际,李德手里拿着一账簿模样的,捏着负手藏了身后,绿云两个见了礼,连忙告退,就连荣生也没得进来。徐良玉手捧锦盒刚要上前,他已到了面前。

只不过,今日的殿下可与平时不一样。

他似不胜酒力,连带着看向她的目光都带着些小得志,四目相对的着身子,似有逗弄之意:“你猜猜,本王今天做了什么好事?”

这她哪里猜得到,也没有耐性听着,不过是他今日颜色太好。

俊美的脸上,没有平日的淡漠,这个时候的李德,带一点笑意容颜更盛,她看着他的点,耐心就多了一点点:“什么?”

他盯着她的脸,定定看着她。

她大大方方任他看,顺便也看着他,不得不说,为了他这张赏心悦目的脸,风流一夜也值得。

半晌,他再倾身,贴近她的脸。

徐良玉则盯着他脸上的抓痕出神。

很快,他身形一动,薄唇飞快在她脑门上沾了一下,他轻轻一贴,又站直了。

有酒香,少女舔唇。

那柔软香舌在唇边一闪而过,她扬着脸,轻轻眨眼:“…”

睡都睡了,还在意这一口两口的干什么,只不过面前的这张脸,双眉微皱,似乎又有些苦恼模样,她双手还拿着锦盒,不明所以,站着也没动。

才一舔唇,面前的人又一动。

他向前一步,低头,又轻轻含住她的下唇,这次是吮了两口,然后很快又放开了她。

他身形颀长,整个人低下头来时候撞得她还后退了一点,他身上都是淡定的酒香,吻她的时候都屏住了呼吸,脸蹭到她脸的时候,徐良玉腿有点软,她在他再次起身的时候,到底是没忍住:“殿下,这是在干什么?”

李德目光沉沉:“你猜?”

她猜个鬼!

一回手,将锦盒放了旁边桌子上面,徐良玉两步又回了他的面前,此时她对他背后的那个什么东西已经不大感兴趣了。一扬手,袖子当即滑落,露出两边两截白藕一样的手腕,她翘起脚来,一手扳住他的后颈让他低头,一手贴在他的脸上不叫他乱动,抬脸就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他目光更沉,她喘了口气:“不会亲吻,我教你啊!”

说着又是翘脚,贴近他,她先是含住他的下唇,辗转轻吮,然后那调皮的小柔软扫过他的牙槽,追着他的嬉戏去了,她多少也有点得逞的小得意,之前的那些记忆当中,她并非是什么都记不得,印象最深的除了疼痛,还有他那个除了啃就是咬的亲吻方式,此时刚好见色起意,教他一教。

她也不过只浅尝,调·戏了一番便要后退。

只不过,哪容她来去自如,李德忽然一手扣住了她的后脑,一手扣住了她的后腰,徐良玉只觉他推着她在走,快速被他推了倒退一直倒退,她踉踉跄跄,等停下来的时候当即被推倒在了软褥之上!

她花容失色,还好摔倒的时候,他护住了她的后脑。

重重枕在了他的手心里,他这个学生学得倒是快,唇齿之间全然是侵略的占成,而且借着这点酒劲她后腰那只也不老实起来,她心里慌乱,推也推不开,只能在呼吸的空当呜呜着,手一动,还摸到了那个一起摔下来的账薄,更是清醒了三分。

抓起来时,男人也是枕在了她的肩膀上。

他一动也不动,整个人的力气都压给了她,他的脸埋在了软褥当中,脸边的抓伤正贴着她的脸,徐良玉一手将账薄举到面前,既然是拿来特意给她看的,也就不客气了。

推他:“那个…”

李德:“别动。”

那个已经很明显了,她当真是不敢再动。

不管他了,右手一扬,抖开,她看了一眼,是人名。

再抖开,是各种捐赠的绢帛和米粮,还有银钱。

她知道今天来的都是什么人,结合一起一想,心中暗惊,他为什么让她看这个?

不等将人推开,李德平复了片刻,撑着双臂坐了起来,他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账薄,揉了一下绷的发紧的额头:“问了御医,说是初次的话,会受伤,本王哪知道这个,已经给你上了药了,他说了得过几天才能再可以。”

他一本正经地回眸瞥着她,还考虑到她可能会脸皮薄,故意婉转说了。

果然,徐良玉的脸腾地红了,她滚了旁边一个滚与他坐得远了些:“这些话还用他说,你问他干什么!”

他食髓知味,她也是久未情动。

当时几次都沉浸其中,就是过后疼得让她怀疑人生,前世第一次早忘了什么滋味了,不想这次感觉真是要死人了,要不是他连夜讨了药来给她用了,还不知怎么个模样,他竟然还去问了。

她应该感谢他一下吗?

无语地别开脸,又想到正事了:“殿下手里拿的什么,这次赈灾有人出大头了?”

李德可从不拐弯抹角:“异想天开,大头是现成的你?”

她心中还抱着一丝丝的希望,隐忍了怒气,又挨着他蹭了过去:“那这个账薄上记录的,是什么?”

他似才想起什么,嗯了声:“对,不是你,是檀越。”

徐良玉心中冰凉一片,腾地站了起来:“你,你什么意思!”

她音调拔高拔了个尖尖,有点刺耳。

李德两条长腿交叠了一起,脸上顿时不虞了,举着账本在面前晃了晃,他淡淡道:“你见着本子上可有一个女人的名姓,你那些米粮,不是挂着檀越的名?其实都不必问你,只叫他随军行了。”

对她的底细竟然摸得这么清楚!

徐良玉只觉一阵恶寒,之前抱着的一丝希望,又生生被掐灭了,什么亲昵,什么亲吻,什么一夜风·流,都飞了天边去,她站起来站了一站,额间都有了汗意。

未过片刻,她大步到了他的面前,一下跪倒。

少女发髻微乱,才是意乱情迷时候领口也开了一些,然而她顾不得这些,也许也不在意,跪了他的面前,她规规矩矩地伏身,低着头很是谦卑模样:“求殿下三思,檀越对此事并不知情,他一个书呆子,对殿下也是忠心耿耿,为殿下也百姓,都秉承了檀郎的一腔热血,我分与他的米粮都捐了出来,求殿下别把他牵扯进来,那二十万石我去就好。”

他是读书人,是要科考入仕的人,她不能将他牵扯过来,商者轻,只怕将来连累他功名。

这些话说得可是十分恳切,恳切得不能再恳切了。

她现在这个姿态,也已经是卑微得不能再卑微了,李德一下站了起来,却是盯着她的后脑勺怒意横生,他忽然抓住了她的一个特点,那就是一点碰触到她的东西,她想护住的东西,她就会炸开一样,要么拼命护住,要么能屈能伸,能斗智斗勇,也能卑微到尘土当中去,哀求你。

然而,很显然,他不是那个她的人。

檀越是她尽心尽力想要护住的那个,他的脚尖就抵着她的额头,饱满光洁的额头,刚才还视若珍宝,轻轻亲了一口,她轻颤的眼帘,才还看得清清楚楚,然而此时分明她是跪着的那个,他是站着的那个,他怒意翻涌,却似站在千万丈的崖底一样。

账簿被他捏得簌簌直响:“把他牵扯进来的,难道不是你?”

他的声音,淡漠得很,徐良玉也不抬头:“我不知道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只求殿下放檀越一个自由身,我愿随殿下去赈灾,二十万石米粮分布各地,我去了,才更有用。”

之前她的计划是想尽办法脱离,想拿那个锦盒给他看,甚至想假如非带她去,那她就让张良娣半路换了她,到时候名声一放出去,本来就十分想去的张良娣定然对她感恩戴德,李德也只得将错就错安抚民心,天后也能满意,万万不会找她的麻烦,即使日后脱离不开,这件事还能推到张良娣身上去,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现在被李德一句话惊出一身冷汗,自然把这些都抛之脑后了。

啪地一声,账簿被李德扔了她身边,她看见他袍角在眼前一闪,便是离去的脚步声了,男人头也不回,半分来时的笑音都没有了,她甚至在他的声音当中听出了隐忍的怒意来。

“粮食再收已然来不及,你看看吧,本王在他们身上炸出这些,能弥补你多少,都给你。”

她刚才已经看过一小部分,自然知道这账薄上记录了什么,蓦然抬头,回眸。

可惜李德已经走过屏风,只剩轻轻的脚步声,一步步远去了。

徐良玉忙捡了账薄来,她飞快翻了几页,越看越是欣喜若狂。

青萝去打水回来被荣生截住,已经在门口等了好半晌了,眼看着李德脸色阴沉走出去了,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忙欺身进门来问怎么回事,本来以为自家小娘子又是受了苦了,可才放下水盆冲了里面来,却是呆住了。

这个她以为受了苦的小娘子啊,正抱着一本账薄模样的东西,巴巴亲着。

扶着屏风,她傻眼了:“这…这莫不是疯魔了?”

徐良玉几步走了她的跟前,拿着账薄敲了她的头:“傻萝,咱们又有好日子了,等着看小姐姐我怎么干掉宋凛…吧~咦?”

她回眸看了眼桌子,原来放锦盒的地方此时已经空无一物了。

问了青萝,自然不知道。

这还能有谁,定然是李德好奇她要给他看什么拿走了,手里还抓着账薄呢,才得了这好,怎么能往人家身上捅刀子,徐良玉叫一声不好,忙是跑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来自小姐姐的礼物~~~

第65章六十五

第六十五章

夜色漆黑一片,光只是他园里灯火通明的,徐良玉才一追出来,就失去了人家的踪迹。爆竹又是炸响在不远处,说是为了雍王殿下践行,驱邪避晦的,她伸手捂住双耳,站在无了院的门口迟疑了片刻。

他脚步也是急,只这么片刻就走掉了。